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寒露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海棠烟花

海棠烟花

陆时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得了癌症,但我的男朋友不知道。他曾为了我放弃自己心仪的大学。也曾在车祸现场,抛下重伤的我紧张地奔向另一个女人。我死了,死在他和女秘书一起在国外放烟花的那一天。

主角:陆时予吴虞   更新:2022-11-14 20:2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时予吴虞的其他类型小说《海棠烟花》,由网络作家“陆时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得了癌症,但我的男朋友不知道。他曾为了我放弃自己心仪的大学。也曾在车祸现场,抛下重伤的我紧张地奔向另一个女人。我死了,死在他和女秘书一起在国外放烟花的那一天。

《海棠烟花》精彩片段

我得了癌症,但我的男朋友不知道。

他曾为了我放弃自己心仪的大学。

也曾在车祸现场,抛下重伤的我紧张地奔向另一个女人。

我死了,死在他和女秘书一起在国外放烟花的那一天。


我得知自己脑袋里长了颗瘤子的那天。

陆时予向我求婚了。

我脑子很乱,一瞬间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犹豫了不到三十秒,他就从地上站起来,把戒指盒收回口袋里,眼神淡漠地瞟向我。

“爸妈的要求,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心口一松。

果然。

他惯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估计这次他也以为,是我借由父母向他逼婚。

所以才有了拿求婚羞辱我这出。

我悄无声息地把伸出去的手放下,对着他笑,“那要是我同意呢?你要娶我吗?”

他与我对视,没有说话。

答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说真的,蛮伤人的。

“你现在不娶,以后想娶都娶不到了。”我压下眼底的热意,气哼哼的说。

陆时予不以为意,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你确定会有那天吗?”

他总是料事如神。

我的确等不到那一天了。



夜里,我坐在床头发呆。

陆时予合上电脑,闭目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习惯性地背对着我,中间留出可以放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睡姿是骗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他依然不能适应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在他面前一直很厚脸皮,就算他不愿意,也会趁着他睡着时凑过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腰。

甚至于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

那时候,我二十岁。

依稀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阴冷、潮湿。

我脱下小外套,慢慢走向他……

抱住他。

而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男生白衬衫下的腰肢,原来这样薄,这样窄瘦。

和我不一样,他的体温很高。

我羞耻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拒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仰起头卖力朝他笑,可是眼泪糊湿了视线。

我那时候多怕从他嘴里听到,诸如不要脸,犯贱,恶心之类的话。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有无脑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冷冷望着我。

仿佛下一刻就会推开我。

我哆嗦着手解他扣子,腿抖地几乎支撑不住。

“你做什么?”他问。

我嗫喏着说不出话。

他低头吻下来,混杂着眼泪的苦涩滋味,“连勾引都不会,笨。”

他女朋友移情别恋,心情不好。

我趁虚而入,从此他有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

可能人之将死,心态反而平和起来。

曾经荒废青春奋力追逐的人,曾经为之撕心裂肺的感情,现在看来,都不如我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重要。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晨曦洒落在我脸上,让我生出了些许迷茫。

医生说可能是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我现在看东西总要过一会儿才能对焦。

陆时予靠在床头读财经杂志。

以往周末我们一起赖床,我都会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手脚必然有一样在他身上。

这是身体无意识中做出的反应。

陆时予低头,“醒了?”

我朝他笑笑,“早安。”

他扫了一眼我的肩膀,意味不明,“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挺老实的。”

我依然笑。

他忽然蹙了蹙眉,“你刚才在梦里,说什么胡话?”

我摸了摸脸,是湿的。

我哭了吗?

担心他深究下去,我半坐起身,严肃地看着他,“我梦见我到了挪威,看到了雪和极光。”

“我真的很想去。”

“可不可以?”

我眼巴巴的,带着一点哀求。

陆时予无视了我,“没时间。”

我张了张嘴,慢慢笑了,“那好吧。”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他反倒侧头睨了我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口,“明年三月吧,今年腾不出时间。”

我点点头。

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我天生嘴巴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又怕挨大人骂,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吃掉我吃剩的东西。

不像长大后,我喝过的水杯,他不会再碰。

我在学校受欺负,被扯头发,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他永远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揍那些讨厌鬼男生,帮我跟老师解释,把自己新的作业本送给我。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他的保护大概会被霸凌的很惨。

后来我妈死了,我哭的差点休克。

我说,“没有人要我了。”

他说,“不会没有人要。”

我重复,他也重复。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晚上,他忍着牙痛哄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整个腮帮子都肿了。

再之后,我说我喜欢他,脱了衣服投怀送抱。

他满脸冷淡。

说我犯贱。



周一上班,陆时予的备用手机落在了家里,我赶去公司送给他。

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看了下备注:1 1。

真亲密啊。

这么多年,他从来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

吴虞、吴虞。

我妈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大概是想我安然无虞吧。

遗憾的是,我才不到三十就得了脑癌,辜负了她的一片寄望。

想来我家本身就有肿瘤基因,我妈、我姨妈和太姥姥都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时候,也都很年轻。

到公司后,赵伊拦住我,疏离而客气,“总经理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

赵伊是他大学同班,毕业后成了他的秘书。

陆时予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陆时予要长的多。

我介意的是,他们大学时期曾经交往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

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

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

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么喜欢吗。

那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性子闷,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以往的我或许会赌气,一直守到会议结束等陆时予出来,再故意在赵伊面前秀一把恩爱。

但是这次,我把备用手机交到赵伊手里,嘱咐她开完会后还给陆时予。

对她略一点头,我转身径自离开了。

赵伊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倾倾姐姐来啦!」

圆子第一时间就看到我,欢快地喊起来。

她 5 岁,圆圆的,很可爱。

接着,一群小豆丁跑出来围住我,我笑着将蛋糕给他们。

他们欢快地拎着蛋糕放在饭桌上,每个人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眼里是开心的光。

院长看到我,第一时间就轻轻打了我背一巴掌,嗓门依旧那么大,「怎么又减肥?!都瘦成什么了?一点也不好看!」

我看向她,她看起来心疼又生气,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竟白了一半,明明上周还没那么白吧。

又或者,我没发现?

此时此刻,我好像扑在她怀里哭一次,说说我这段时间的委屈,再狠狠骂江慕丞顿。

可最后,还是极力克制住情绪,抱住着胳膊撒娇,「哎呀,流行嘛。」

「流行个屁!」

她骂骂咧咧。

「我去做烧牛肉,你今天给我吃两碗饭。」

「没问题。」

我吸吸鼻子,冲她灿烂地笑。

「莫名其妙。」

院长看着我的表情,抱怨道,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喜色。

她刚转身,却又犹豫道:「江寒……不对,你和江慕丞还好吗?」。

我怔了下,才反应过江慕丞的原名是江寒。

「江慕丞」是公司给他改的艺名。

大概,前年的事吧。

…………

我后知后觉,原来改名的时候,他就离我的江寒越来越远了呢。

「挺好。」

我垂眸,嘴角含笑。

她叹气,恨铁不成钢,却还是安慰道:「网上那些媒体,都乱写的,他那孩子稳重又听话,不会出轨的。」

我想到那天,看他围着浴巾,还有周可可环住他的模样,死死掐住掌心,笑着点头。

「嗯,他对我很好。」

院长摸摸我脑袋,「受不了就离婚,回来帮忙。」

「哈哈哈,好呢。」

我笑道。

她有些不放心,却还是转头去做饭了。

我看着她围着围裙的背影,还有在桌边吃蛋糕的孩子们,视线不自觉游弋,从堆过沙子的「游乐场」、荡过的秋千,再慢慢转至巨大的银杏树。

树叶都已经枯黄掉落了呢。

但我记得,它盛开的时候,枝叶繁茂,刷刷作响。

少年的江慕丞站在树下,眼神专注而清澈地冲我说:「林倾,我以后绝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你不用那么坚强,依赖我就好。」

…………

等回过神,已经泣不成声。

我捂住脸,生怕被院长跟孩子们看见,落荒而逃。

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了,为曾经那个美好而真挚的他而哭。

当然,逃跑最大的原因是,我没办法吃下两碗烧牛肉了,连半碗都吃不下。



一个月后。

我在清吧听歌,隔壁桌是陆时予的几个朋友,有男有女。

我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又是一身黑地缩在角落,所以他们没有认出我。

我从他们的八卦里听到我的名字。

原来陆时予啊,他想和我分手。

他说耗得太久了,他跟我都累了,也都厌烦了。

我思索了一阵,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

衣服、鞋子、牙刷牙杯,还有一些我强行带进来的所谓低俗审美的挂饰摆件,大大小小,属于我的部分,我全部搜罗了出来。

这样他新女友住进来的时候,就不会因为看到我留下来的东西跟他吵架了。

我将这些杂物打包,大部分拖去了垃圾站,还有一些我给卖了二手。

其中就有我们曾经拍的婚纱照,这是我们一家人在国外旅行的时候图新鲜拍的,阿姨和叔叔也有一份,过去我真的很宝贝它们,把它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但是这个毕竟卖不了二手,只能扔了。

走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里。

好了。

一点我的痕迹也没有了。

哦不对。

我留了一只棕色大熊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初买它的原因,是因为觉得它和陆时予很像。

我在上面别了一张纸条。

「熊熊送给赵伊啦。」

陆时予有多喜欢赵伊呢。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坐的一张车子,我开的车,陆时予坐在副驾驶。

赵伊坐在我身后的位置。

被那辆失控的货车撞到的时候,陆时予替我挡住了飞来的石块,可变形的车体却牢牢困住了我,两条腿被卡在方向盘下面,破碎的玻璃扎破我的大腿,鲜血直流。

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能,那一刻我的感觉是麻木的,甚至没能感觉到痛。

身后传来赵伊痛苦的呻吟,陆时予不顾骨折的胳膊,下车替她打开了车门,把人抱了下来。

那之后,他才有余力来顾及我。



陆时予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人没有告诉我。

在小区门口看到他从计程车上下来,我脸色煞白,慌张到不知所措。

只是想着,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有所感应似的扭头看向我的方向。

我转身,有些狼狈地加快了步伐。

我在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到家,才松下一口气,陆时予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应该是回到家,发现我不在。

我定了定神,接起电话,「喂?」

陆时予略嫌冷质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

我没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带着一丝压迫性,「你在哪?」

我脑子有些乱,随意编了一个借口,「我出去旅行了。」

他冷笑,「旅行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你什么意思?」

「……我想自己搬出来住。」

他轻轻吸了口气。

再次开口的时候,嗓音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屏幕,「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里?」

我想了想,握紧手机说,「我们分手吧。」

那头沉默了。

我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的夜里,我偷偷去了原来的别墅。

我留下来的那只大熊被丢在了院子里。

被雨淋过,脏兮兮的。

他那样的脾气,被我这么对待,肯定忍受不了的。

我摸摸大熊的耳朵,把它带走了。

抱着它很吃力,也很滑稽。

塞进了计程车后座也废了一番功夫。

我还是有点私心,希望他和赵伊以后可以偶尔想念一下我。

又希望他不要把我当一回事。

你说要是我死了,陆时予吃不到我烧的菜,听不到我的声音,没有我天天在他眼前转悠惹他烦了,会不会想我呢?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

感觉我离罗池口中最难堪的情况没有多远了。

国内的安乐死不合法,我挺郁闷的,又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瑞士。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劳碌。

罗池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不忍。

我歪头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亲手将我送走,他以后肯定会做噩梦的吧。

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我打算去跳海。

江河湖海,陆时予唯独不喜欢海,他喜欢蜿蜒的小溪,喜欢宽广的河流,喜欢静谧温柔的湖水,却不喜欢大海的神秘浩瀚。

他这个人就是很无趣。

这样也好,我死在他不喜欢的地方,他也省心。

免得他以后想起我,煞了风景。

虽然罗池不要,但我还是在遗嘱里把一半的遗产留给了他。

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医生,他都太过贴心,我却没有什么好回报的。

说来惭愧,我的钱也不多。

本来想给叔叔阿姨录一段视频的,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算了,只写了一封感谢信。

从小就很想叫他们一声爸爸妈妈,所以在信里这么叫了,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海风阵阵,凄厉地呼啸在耳畔。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陆时予发出的图片。

他和赵伊在看烟花。

我记得赵伊说过,她最想念的就是童年的烟花,承载着最稚嫩美好的愿望。

一朵朵形态各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里,绚丽斑斓,炸出点点璀璨的星光,然后再如流星雨一般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像极了生命最蓬勃的模样。

我把手机放在石头上,纵身跃入海水之中。



我通知陆时予吴虞死讯的时候,他蹙了蹙眉,并不相信,「别开这种玩笑。」

「陆先生,我没有开玩笑。」我将吴虞的遗书递给他,「这是她留给你父母的,麻烦转交。」

他没有接,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她又在闹什么?」

我心底笑了一声,「陆先生,吴虞的遗体已经被警方发现,你可以去停尸房辨认是否是她。」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

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吴虞死后的第七天,陆时予从国外回来了。

他的父母发现联系不上吴虞,报了案。

警方通过线索找到我,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吴虞定时发送来的邮件,她告诉我她走啦,不要太想她,然后告诉我她出租房的密码,拜托我帮她把遗书转交给叔叔阿姨。

她说,她写了一本很详细的菜谱给我,以后想吃她做的菜了,可以自己学着做。

冰箱里有她做的腌辣椒和泡菜,够我吃很久了。

她这么久没联系我,我早有预感的。

她死在了那么寻常的一天。

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我是医科大的,因为她们学校食堂的鸡蛋豆芽炒饼很好吃,我每天中午都会去点一份,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慢慢吃。

我这个人,一直有偏食的毛病。

时间长了,被她注意到了,每次都会朝我这边张望。

后来她自行车坏了,我路过顺手帮她修了一下,我们就此认识。

她大概以为我家很穷,穷到每天只吃一餐饭,只吃一份炒饼。

所以每次都会故意点两份肉,还装作吃不完的样子,拜托我帮她分担。

我乐得看到她的表演,陪着她装了很久。

一直到后来每周见面她都拎着一大袋水果零食日用品,说是宿舍的女孩想减肥,拜托我帮她们吃。

我受不了了,特意穿了一身名牌,背了个 Prada 的三角包去见她。

这个牌子女生应该都认识吧。

她颇为意外的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我,指着我的包,「这好像是那个什么……」

她表情变了变,估计觉得是山寨的,但又怕伤到我的自尊心,忍耐着夸我,「挺好看的。」

我心里越发想笑。

她一直就爱干这种事情。

死后,也要把自己的一半遗产留给我。

我看到银行卡里收到的那串数字,忍不住想笑。

笑着笑着,瘫坐在地上,捂住了泛起潮意的眼睛。

陆时予应该去停尸房确认过了。

出来的时候,拳头一直紧握着,神情恍惚。

我是医生,我知道被水泡过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大概会让他一生难忘。

警察把在石头上捡到的手机交到了他手上,还剩余了一些电量。

锁屏密码很容易猜,是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死掉的日子。

正如她的很多密码都是妈妈的生日。

这姑娘,长情的让人想不明白。

可能是因为她母亲过世的早,她跟我说,要珍惜每一个家人。

那只小猫是她的家人。

她还说过,我也是她的家人。

傻子。

屏幕亮起后,映入眼帘的是陆时予的朋友圈。

他和赵伊在英国看烟花,画面充斥着浪漫和美好。

她临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当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陆时予脸色煞白。

几天后,陆时予忽然找到我。

他问我,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生病的。

我说,「你和她求婚那天。」

陆时予的眼皮颤了一下,「求婚那天?」

「是啊。」我靠向椅背,探究性地看着他,「但是你说什么来着,你其实并不想娶她,只是爸妈的要求。」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瞬间红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嗤笑,「怪不得她当时那么难过吗?」

看得出他最近精神状态并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嗓音微哽,略带哀求的,像是极力想要听到否定的回答,「她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痛不痛苦?」

我维持着一贯的微笑,「陆先生,她得的是脑癌。脑癌晚期患者会出现剧烈的头痛、头昏,还有伴随频繁的恶心、呕吐的症状,她有时候会看不清楚东西,一个人住的时候常常跌倒。癌细胞转移后,她甚至描述不出具体的疼痛部位,因为浑身都在痛。她受不了,才选择的自杀。」

「她让我告诉你们,她走的时候没受多少痛苦。」

我恶劣地望着他,「但是我不忍心你瞒在鼓里。」

陆时予,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陪赵伊看烟花吗?

「哦对了,有一次你和赵伊还有她三个人一起出去,在一家店里她头痛发作,当众流了鼻血,所以躲去卫生间忍到自己好受一些才出来见你们。」我说,「她当时给我打了电话,可我也没有接到。」

陆时予骤然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笑了一下,「但是比起她,你明显更担心赵小姐的感冒。」

陆时予脸色灰败,迟迟不能回神。

护士轻轻敲了敲门,「罗医生,有病人家属找你。」

我越过他,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陆时予的父母。

陆妈妈哭的双眼红肿,需要依靠陆父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你是阿虞的主治大夫,也是她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们,阿虞是真的得癌了吗?」陆妈妈的手伸向我,声音在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告诉我们?」

我连忙扶住她的手臂,「阿姨,节哀。」

「那她最后的那段日子没人陪没人理,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硬抗,她得多难过啊。」陆妈妈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

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阿姨别太伤心,现在的医疗手段很发达,吴虞没有受什么苦。她只是不想最后的日子里每天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生命,才选择跳海的,她很喜欢海,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她不想看到你们为她难过,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陆父愣愣的,两眼通红,哽咽道,「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她说,她想在留在你们记忆里的还是她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样子。」

陆妈妈喃喃,「她最后还惦记着我的高血压,让我按时吃药,定期检查,说会让她叔叔监督我不准喝酒。」

「哪怕是她走的那天,我的阿虞也打来电话关心我。」她瘫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捂脸哭了起来,「我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

陆时予站在一旁,他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所以才更加疼痛难抑。

同我一样。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