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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王妃封尧百度云

叶绾绾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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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绾绾点点头,同样望了眼封尧,一袭玄色蟒服,额间黑色冠带随他的动作微微拂动,竟有几分君子如玉的感觉,只是他眉目微敛,登时添了睥睨天下的气场,他总是好看的,她早就知道了,“劳烦王爷亲自来接了。”

主角:叶绾绾封尧   更新:2022-11-15 1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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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绾绾封尧的其他类型小说《落跑王妃封尧百度云》,由网络作家“叶绾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叶绾绾点点头,同样望了眼封尧,一袭玄色蟒服,额间黑色冠带随他的动作微微拂动,竟有几分君子如玉的感觉,只是他眉目微敛,登时添了睥睨天下的气场,他总是好看的,她早就知道了,“劳烦王爷亲自来接了。”

《落跑王妃封尧百度云》精彩片段

叶绾绾不喜欢那些繁琐贵重的宫服,里一层外一层的套在身上,华而不实。

可出席宫宴却也只能这般。

妆娘一早便为她涂抹好了胭脂水粉,芍药为她束着身侧的腰封,又望了眼铜镜里的女人:“小姐这样打扮好生漂亮。”

叶绾绾朝铜镜里望了一眼,其实并不陌生,她经历过许多次了,岂会陌生?

“怕是只有你这般认为……”低道一声,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定是王爷来了,”芍药低呼一声,为她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金步摇,将曳地的裙裾整理利索。

忙完这一切,门也应声而来。

“王妃可……”封尧的声音微有凝滞,叶绾绾的双眸被妆娘妆点成了京城时下最兴的桃红装,目光似有盈盈水波般望过来,惹得他心中竟一滞,转瞬却很快平静,“看来已经收拾利落了。”

“是,”叶绾绾点点头,同样望了眼封尧,一袭玄色蟒服,额间黑色冠带随他的动作微微拂动,竟有几分君子如玉的感觉,只是他眉目微敛,登时添了睥睨天下的气场,他总是好看的,她早就知道了,“劳烦王爷亲自来接了。”

垂眸,低声致意。

封尧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侧身让出了身侧的位子。

二人并肩朝外走着,一旁高风眉目微惊,有一瞬,竟觉得这二人似天作地和一般,若是……他们不是面无表情的话。

上得马车,一片寂静,叶绾绾半眯双眸,一大早起床收拾,难免倦怠了些。

“想不到王妃也会这般用心装扮。”身前,封尧的轻哼传来。

“王爷竟注意到了,我的荣幸。”叶绾绾半真半假说上一句,反正到了宫宴上,他的注意力便不在她身上了。

前世是她痴傻,以为他被人嘲讽“闲王”,这才每日宫宴都很是抑郁,后来才知,人家是瞧见了座上盛装打扮的曲烟,才会那般郁结。

碰了个软钉子,封尧眉心微蹙,却也再未多说什么,马车徐徐朝皇宫而去。

今日的皇宫戒备森严,所有随从侍卫全都候在宫门外,不论官衔一缕在宫门下马,步行而入。

周遭多的是文武百官与官家夫人,彼此寒暄一番后,也便朝着宫内走。

“七皇弟今日倒是来的准时啊,”身后,一人声音传来,本是清润的嗓音,可尾音偏生上扬,总给人一种奸佞之感。

叶绾绾循声望去,垂眸掩去眸中讽笑。

太子封宁,如叶长林所说,太过刚愎自用,背景雄厚也架不住自身福薄,前世被人一激便欲逼宫,被封尧以“清君侧”之名将其拿下,投入大牢,终生不得见光。

“皇兄。”封尧垂眸,同样应声。

叶绾绾福了福身子:“皇兄。”

“弟妹快快平身,”封宁虚扶了她一把,声音中添了几分阴阳怪气,“弟妹身子娇弱,哪能行此大礼,再者道……虽在王妃之位,却不享夫宠……”说着,甚至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

叶绾绾直起身子,自然明白封宁的意思。

想必,他也听闻封尧和曲烟之间的一些传闻了。

“皇兄此言差矣,”叶绾绾眯着眼睛甜甜一笑,伸手,抓着封尧的手,“夫君待我极好呢。”

封尧手微动,终究任她拉着,一动未动。

封宁脸色变了变,很快大笑一声:“个中辛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弟妹既然都这般说了,那边……入宫吧。”说完,转身便已带着身侧女人朝皇宫内走去。

叶绾绾睨着那人的背影,若非太子之尊,此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垂眸,身侧之人却始终一动未动,目光低垂望着什么。

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叶绾绾一眼便看见自己的手还牵着他,登时如遭雷击,飞快撒手。

封尧蹙了蹙眉,薄唇微抿,声音也随之冷凝了几分:“进宫吧。”

……

这一场宫宴举办的分外豪华。

番邦进贡的大红绒毯,从转过养心殿开始,便铺在宫道上,一直蜿蜒至宫宴之中,两旁大红灯笼泛着盈盈光火,映衬的宫内灯火通明。

宫宴门口,两个冷银色烛台硕大而豪华,上方蜡烛被琉璃罩住,竟有好几种颜色。

叶绾绾与封尧二人走进宫宴时,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大臣,毕竟有了前世经验,叶绾绾在这些人中打着招呼却也不觉尴尬,只是施礼、笑面迎人,难免累了些。

不知多久,宴外终于传来一声尖细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与此同时,鼓鸣一声,丝竹箜篌之声纷纷响起。

皇上走在前方,两侧皇后与曲烟盛装跟着,直直走向主座。

百官行礼,高呼万岁千岁,皇上龙心大悦,有些病弱的身子似乎都好了几分,拿过酒杯:“诸位爱卿,今日,便不议朝政之时,只享此间乐,朕先饮下此杯酒,愿与诸位,共襄盛举……”

一番言论磅礴,宫宴正式开始,一侧涌现几个舞女,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叶绾绾半眯着眼睛,望着那些起舞的舞女,一旁,似有人望着她。

抬眸,不着痕迹望过去,未曾想正迎上曲烟的目光。

后者的脸已经痊愈了,此刻望着她,竟没有半分心虚,依旧如常微笑颔首,随后,将目光落在她身旁。

叶绾绾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却正看见封尧飞快朝上座望了一眼。

心凝了凝,却很快轻笑一声,拿过桌上的酒杯,她前世有多迟钝,才会发现的这么晚?

宫宴上的酒盅很小,不过一小口的量罢了,叶绾绾拿过酒盅一饮而尽,随后满着,再饮,倒第三杯时,手腕被人压住了。

偏首,对上了封尧紧蹙的眉。

“王爷对旁人,总是添了几丝不耐烦呢。”叶绾绾随意打趣一番,手抓着酒盅,丝毫不松。

封尧一怔。

却在此刻,门口一声低哑之声,悦人心脾:“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轻缓的语调,由男子之口吟唱而出,竟别有一番风情。

叶绾绾微顿,只觉这声音分外熟悉,抬头望过去。

却只见一绯衣男子徐徐走入宫宴之中,声音徐徐入耳。

再见他样貌,眉目艳绝,风华绝代。

很熟悉。

叶绾绾手一松,封尧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松手,酒盅碰了下桌面,声音不小,在宫宴里却不算惹眼。

只是,那徐徐吟唱的绯衣男子随意朝这边睨了一眼,在看见叶绾绾的瞬间,微眯双眸。

叶绾绾也呆了。

这人……不是前不久险些驾马车撞了她的扶闲公子是谁?



叶绾绾对扶闲的印象,并不好。

那日此人揽着女子驾马车险些将她撞到一事,她至今心有余悸。

而扶闲,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样貌上佳的小倌罢了,如今看他这般坦然自若在皇上面前吟唱,眉目之间只有风华绝代,丝毫没有任何怯意,方才知道,这人怕不只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他……应该是个颇得皇族贵胄恩宠的小倌。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嗓音确是不错,轻轻哼唱着小曲儿,竟如同天籁,明明一旁的舞女都格外美艳,却在他的映衬下都淡了几分。

叶绾绾眯了眯眼睛,虽然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说,这个小倌,当真是如妖孽一般,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似乎从他一出现,便分了所有人的注意。

自然,除了封尧。

叶绾绾只觉得身侧有人在朝她望着,微微皱眉扭头看去,果真对上封尧的双眸,他正望着她。

“王爷有事?”叶绾绾挑眉。

封尧未曾言语,只是目光从中间扶闲的身上一扫而过:“王妃认识?”

“大名鼎鼎的扶闲公子,我怎么会不认识。”叶绾绾想拿起酒盅饮一杯酒,才发现自己的酒盅还在封尧那边,心中顿时扫兴,干脆拿过茶杯,茶杯里的茶已经泛凉了,她恍然未觉。

封尧仍旧在望着她,扶闲是如意阁的人,如意阁并非表面看来那般单纯。

而刚刚,扶闲吟唱之际,有三次将目光望向叶绾绾。

传闻这位扶闲公子素来目中无人惯了,便是官家人都不放在眼中,能入他眼的人少之又少,如今……

心中,莫名不悦。

“王爷这么看着我,莫不怕贵妃娘娘不高兴?”叶绾绾一手拿着茶杯,目光飞快从曲烟身上一扫而过,声音极轻,只有二人能够听见。

封尧身躯果真一凝,目光朝着前方望去,曲烟果真望着这边,神色平静,目光却朦朦胧胧。心中竟不觉心虚。

皇帝终究是身子不好,喝了几杯酒,听了几首小曲后,便乏了,要大太监搀着他回了寝宫,只说让百官尽兴,皇后替其招待便可。

没了皇帝,百官到底是自由了些,不多时,这宫宴竟有了几分气氛。

那扶闲公子早就唱完下去了,叶绾绾本就市井中长大,官场好友几乎没有,封尧也从未将她正式介绍给同僚贵妇,在这场宫宴里,她如一个局外人。

前世她还会主动结交封尧同僚的夫人,她想帮他,今生却再难提起任何心思。

前方,曲烟喝了一杯酒,眉头皱了皱,轻咬朱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随后方才走到皇后跟前,似是说了些什么,皇后点点头,对她挥挥手。

想来是说身子不适,便先离开了。皇后自然同意下来。

叶绾绾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一旁,方才还在与其他官员寒暄的封尧,此刻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攥着茶杯的手不觉一紧,指尖泛白。

以前她多傻才会觉得这是巧合?那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心中不痛,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再重来一次,叶绾绾也还是叶绾绾,孤零零的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殿堂里,分外可怜。

抬眸,一眼便望见对面太子封宁的眼神,他拿着一杯酒,对她挑衅的笑了笑,而后,一饮而尽。

叶绾绾皱眉,她即便可怜,也不需要别人这般可怜的望着她。

没有理会,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后,缓缓走出宫宴。

今日来时,她与封尧同乘一辆马车,皇宫距靖元王府并不近,她连自己离开都做不到。

宫宴太闷,所幸叶绾绾对皇宫并不陌生,朝着花园处走着,本欲趁着凉爽夜色散散心,却竟散到了那假山后的凉亭中。

“……上次你只身来找我要人,阿尧,你到底是何意?”女人的声音,柔婉却又添了几分生气,并不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想让人娇宠一番。

叶绾绾脚步一滞。曲烟,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曲烟。

“烟烟,上次,你过分了。”果然是封尧的声音,轻描淡写。

叶绾绾死死攥着自己的手,她被生生饿了四天,她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宫监里四天四夜,她无数次昏昏醒醒梦见前世的折磨,次次醒来泪流满面,她处在污秽中,睡在土榻上……

这一切,对封尧而言,原来只是“过分”这么简单。

“我亦不愿这般,”曲烟的声音急切,“可是阿尧,你让我害怕了,你从未那般对我过,满眼愤怒,你……是不是……是不是对她……”

“绝不可能!”封尧声音猛地冷了下来,带着几分急切,飞快否认。

绝不可能。

叶绾绾眯了眯眼睛,早就知道了。

“……”曲烟沉静片刻,声音终于逐渐软了下来,“阿尧,抱歉,我那日确实莽撞了,让你……在宫中暴露,我只会给你带来危险,不像叶绾绾,她背后有叶家,可抵半个国库,她可以给你太大的帮助。可是,阿尧,我只有你了……”

只有你了……

叶绾绾微微垂眸,本紧攥成拳的手突然便松开了,其实……她也曾对封尧说过这句话,他得势之后,曲烟生了病,他欲入宫探望,可她太害怕了,她怕封尧一入宫便要将曲烟带出来,她怕自己从此成为弃妃。

所以,拉着他的手,近乎哀求:“封尧,不要入宫可好?我只有你了……”那时的叶家早已衰颓,爹死在了南下的路上,兄长远在江南,她真的只有他了。

不像现在的曲烟,她爹娘都在京城,她爱的人爱她。

可封尧不管不顾,将她的手拨开,入了宫。

而现下……

叶绾绾缓缓探出身子,趁着月色,看见了封尧,他依旧站在凉亭里,背对着她,而他的对面,曲烟眼神泛着水光,楚楚动人。

他没走。

这样也挺好吧,她想。

转身便要离开,未曾想身后竟出现一绯衣男子,身上带着几分清魅香气,好闻的紧。

“啊……唔……”叶绾绾被吓了一跳,没等出声便已被捂住了嘴。

凉亭里,封尧目光如炬朝这边望来。

“真麻烦啊!”绯衣男子低叹一声,抓着叶绾绾的后领便飞身朝不远处飞去,直到一处昏暗角落才将她放了下来,随意轻哼一声,“无盐女,果然是你。”



一袭绯衣,诱人的嗓音,以及惊才绝艳的眉眼,和那眉眼里显而易见的轻浮。

不是扶闲又是谁?

叶绾绾望着他,眉心紧锁,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大胆,竟敢在皇宫中施展轻功,不怕被人当刺客乱棍打死不成?

“你怎么在这儿?”她皱眉,问的毫不客气。

扶闲一挑眉:“无盐女,第一次救了你,本公子便没有听见你感谢,第二次救你,你竟还这般粗鲁无礼,果真是……狼心狗肺啊!”说着,他遗憾摇摇头。

叶绾绾一顿,第一次救了她不假,可那马车分明是他纵容之下才踩踏她的,而这一次……她根本无需他救,若他不出现,她根本不会被惊吓,被发觉!

“扶闲姑娘,你英雄情结未免太重了!”她反击道。

扶闲一听“姑娘”二字,双眼微眯,倒是第一次有人活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他的样貌讽刺,之前偶有人说他比娇子还要好看,均被灭口了。

“无盐女,你似乎格外不珍惜你这条小命啊,上次扔了本公子一捆葱,这次竟还这般……”扶闲凉薄道着,目光徐徐望向她的眉眼,而后微皱眉,“怎么本公子每次看见你,你都这幅晚娘脸?”

“什么?”叶绾绾有片刻不解。

“晚,娘,脸,”扶闲一字一顿,“好心”解释,“一副要哭哭不出来的模样,就和出恭出不来的老头似的。”

要哭哭不出来,出恭……

叶绾绾一阵不适,嘴角一抽:“我怎样,与你何干?”

“的确与我无干,”扶闲摇摇头,后退半步方才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方才便瞧见你在男人身边,怎么?你这种女人还有人肯要……”

话却戛然而止。

叶绾绾脸颊如鹅蛋,圆润白皙,常人望见很容易将她当做未出阁的女人,哪怕她换了发髻。

“竟果真有男人要你,”扶闲呢喃一声,抓了抓她的衣袖,又扯了扯她头上发簪,“倒是名贵,你竟真嫁人了?”

“与你何干!”叶绾绾仍旧这句话。

“若是的话,本公子只想嘲讽他一句,何必眼瞎到如此地步!”

“你……”叶绾绾恼怒,从来都这般,所有人都觉得她配封尧不起,可终究再难提起脾气,干脆闭口不言。

“怎么不说话了?”她沉默了,那扶闲反倒问起她来。

“说什么?”叶绾绾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什么,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你不识我?”

以往纵马而驰的跋扈叶家女叶绾绾,逼得王爷都娶她的女人,这人竟没听说过?

“本公子不知你名讳,你又生的这般无盐,为何要听说你?”扶闲倒是来了兴致。

无盐……

叶绾绾忍下心中怒火,转身便要朝宫宴的方向走去,这会儿,封尧也该回了。

“我知道了!”身后,陡然一人惊呼之声。

叶绾绾皱眉,不理不睬。

“无盐女,”扶闲却已飞身至她身侧,“本公子怎么说,方才瞧着分外眼熟,你竟是靖元王妃?”

靖元王妃。

叶绾绾脚步一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正主不承认而已。

“你认错人了。”她没好气应着。

“不可能,”扶闲跟在她身侧,任她走的如何吃力,他始终气定神闲,“不过,任谁看见靖元王的风采,都无法将他与你联系在一起,你没脸承认也是应该的。”

叶绾绾心口一滞,狠狠瞪向她,旁人即便心中这般想,也从未有人在她面前戳穿过,只有他。可终究一言未发,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要我说啊,”偏偏有人就是没有眼力,仍旧跟在她身侧,口中喋喋不休,“方才那凉亭中的女人,和靖元王站在一块儿倒是般配的紧,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叶绾绾猛地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黑漆漆一片的宫道。

是啊,即便是外人瞧见,都觉得封尧与曲烟天生一对,而不是和她。

“我说,你这女人这幅模样,不会要哭吧?”扶闲指着她的眉眼大惊,“若是的话,可真应了你‘无盐女’的称号了。”

叶绾绾双手紧攥,扭头望着扶闲:“你才要哭,你全家都要哭!”难得的没有克制骨子里残留的那点儿跋扈性子。

扶闲挑眉,眉目微眯,绣口一吐:“抱歉,我无父无母。”

叶绾绾一怔。

“再者道,”扶闲突然笑出声,摇头笑道,“即便本公子真的哭,也要比你好看千百倍。”

叶绾绾:“……”

良久,她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望着扶闲:“扶闲公子。”声音分外温柔。

“嗯哼。”

“你被女人打过吗?”她问。

扶闲皱眉:“嗯……”

话未说完,便只觉胸腹一顿,女人攥拳,倒是一点儿都没含糊,直接击向他的小腹,虽是隔靴搔痒,不过他还是弯了弯腰身。

“这只是小小教训。”叶绾绾轻哼,收回拳头,威胁一番后,便直接朝前方走去。

身后,扶闲望着女人大步流星的背影,抚了抚方才被她打的小腹,倒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打,靖元王妃吗?

那靖元王手段了得又让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连王妃都这么有意思。

不过看靖元王那副模样,对他这个王妃倒是丝毫不在乎……

一旁,似有细微动静。

扶闲耳朵微动,猛地侧眸,只听见一阵衣衫飞落的声音,似乎朝前方那女人而去。

想了想,他直接一点脚尖,上前抓着那并未走远的女人,抵到墙角。

“啊……”叶绾绾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被人死死压在角落,“你做什……”

“嘘!”扶闲朝一旁望了一眼,一袭颀长身影缓缓落在他方才站的位子,有些熟悉,他眯了眯眼。

叶绾绾紧张的睁大双眼,不敢作声,这里是皇宫,别说她胡乱走动,就是被人看见她和扶闲待在一块儿,怕是都说不清。

不知多久,那里终于没了动静,叶绾绾推开扶闲便要走出去,那副表情,活像嫌弃他似的。

扶闲挑眉;“无盐女,本公子第三次救了你!”

叶绾绾没好气:“祸端因你而起,你还要感谢不成……”

话,戛然而止。

她怔怔望着一旁宫道转角处走出来的身影,一袭蟒服,身形颀长挺拔,眉目在月色下清冷敏锐,此刻他正紧盯着她……以及她身后的扶闲。

封尧。

他面无表情:“你们在做什么?”



叶绾绾半点没迟疑,直接便朝曲烟寝宫处跑着。

听封宁那番话的意思,他今夜定是有备而来,身上有皇上的令牌,可在后宫之中出入搜查,而他的目标,定然直接便是曲烟寝宫。

而她,只能祈祷封尧不在曲烟处,在任意地方,都能够以“闲王素来无礼惯了”掩盖过去,可曲烟不行。

脚步飞快,身上金步摇打在脸颊处,细微的痛。

她也毫不在意,前方,便是曲烟的寝宫,并不陌生,叶绾绾抬脚便要上前,却在途径一处闲院是脚步顿住,里面,似乎有细微动静。

她皱了皱眉,心口处剧烈跳动着,那处闲院便在曲烟寝宫一旁,并不小,里面多放置了些许杂物,此刻正黑漆漆的,半点光影不见。

叶绾绾朝里走了几步。

屋内的动静几乎立刻消失,似乎从未有人出现过般。

她双手不觉紧攥成拳,此处正在曲烟寝宫外面。

可……她分明是提醒封尧的,让她亲自来见到那番画面,她定然会受不了的,似乎只是想到,都觉得肺腑一阵抽搐。

她强撑着,勉强走到门口,里面早已没有了任何动静。

“吱……”长久没有人的屋门,发出一声咿咿呀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叶绾绾刚走进去,便立刻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一柄冷银色匕首已经横在自己脖颈前:“谁?”男人的声音冷肃。

熟悉的声音,封尧。

心中不知是松懈还是紧张,她迟疑许久才应声:“我。”

可身侧,再无动静。

叶绾绾疑惑,无视颈间匕首,缓缓扭头,身上几乎立刻倒下来一抹身影,那人像是突然松懈下来般,手臂无力耷拉在她小臂上,整个人靠在她肩头,呼吸粗重灼热。

“王爷?”叶绾绾晃了晃肩膀,“封尧?封尧?”

可肩上人却毫无动静。

手臂上却感觉到一阵黏腻,她一僵,飞快将封尧放在地上,扯开他的宽袖,手臂之上,被他划了几道伤痕,此刻正往外冒着血。

他……察觉到自己中了药了吗?

叶绾绾满眼复杂。

他的药劲很快再次涌了上来,牙冠紧咬着,额头上尽是冷汗,隐忍的极为痛苦。

叶绾绾呆呆望着,良久,从袖口掏出绢帕,想要替他擦拭手臂上的血迹,却刚碰到已被他挥开:“你是谁?”他问,声音喑哑。

绢帕掉在一旁。

叶绾绾看了眼地上的绢帕,静静拿了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希望我是谁?”

“……”封尧却再次沉默了,他似乎吃力压着心头上的燥热,“去差人来,送本王回府。”

回府。

叶绾绾望着他:“回府做什么?”她这一次直接将他用力一推,看他靠着墙壁倒在那里,手拿起他的手臂,擦拭着冒出的血迹。

绢帕很快被血染红。

“……”封尧再未言语,只望着她的动作,呼吸越发的浓重,窗外隐隐月光之下,他整个人的意识都越发不清不楚,双眼迷离。

他中的药不轻,想来也是,封宁本就打算一举将封尧打击的一蹶不振的,他只怕是没想到叶绾绾会有所察觉,更没想到,封尧竟这般能忍。

“你伤的很深,”绢帕很快不能用了,叶绾绾将其扔在一旁,声音强作平静,扭头看了一眼门外,“你还能不能站起身?”

“……”封尧依旧没有应。

叶绾绾低低叹了口气,没让她看见他和曲烟二人共处一室,便算是老天怜她了,今日便做一次好人吧。只怕他今晚要在冰浴里度过一夜了。

弯腰,扶着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想要站起身,可却高估了自己的力道,也低估了封尧。

他平日看来身姿颀长的清润模样,未曾想松垮垮的白色袍服下,近乎完美的肌理这般重。直到额角流了几滴汗,她终于强撑着站起身。

却在走出一步的瞬间,封尧身子一沉,整个人便要再次倒下去。

叶绾绾一急,匆忙抓住他的衣襟,却只来得及拽开他身前的袍服,一块绢帕轻飘飘落了下来。

窗外,月光正好,封尧已倒在地上。

叶绾绾却均无所觉,只望着那块绢帕。

很熟悉。

好久,她才勉强上前,将绢帕拿在手中,绢帕右下角,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针脚并不熟练,甚至透着几分生涩,兰花也歪歪扭扭的,远没有她送给南墨的那个好。

这是她绣的,当时绣好后便消失不见了,此后寻找了多日,均都没找到。

芍药问是不是王爷拿去时,她想也没想便否认了,只说封尧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眼下,这绢帕分明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当初,真的是他拿走的!

却……为何?

她神色复杂望着倒在那里的男人,他脸色似泛着红意,整个人极为难受的模样,双眼微眯着,眉心紧皱。

明明该一副狼狈模样,可在他的眉眼上,只让人瞧出几分动人心魄的俊美。

拿着绢帕的手,不自觉紧攥成拳,她死死盯着这个男人,良久开口,问的咬牙切齿:“封尧,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对她无意,却几次三番的做出让人误解之事。

如今,连他最为不齿的偷拿她的小物件这种事都做了出来!

身前,封尧似乎终于有了几丝反应,扭头,却没有抬眸,只望见了她手中绢帕,声音沙哑:“……还我。”

叶绾绾头脑一涨,死死盯紧他。

门外,似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队人拿着火把,朝着曲烟寝宫的方向跑去。

叶绾绾眯着眼睛,此刻走出去,只怕会与封宁撞上,封尧为何出现在此处也说不清,看着眼前的封尧,她最终猛地垂首,如前世一般,捧着他的双颊便吻了上去。

封尧闷哼一声,下瞬勉强升起几分反应,想要隔开她:“你是谁……”他呢喃问着。

叶绾绾没有回应,将他的手拉下,重新吻着,重生后,第一次对他如前世一般,肆无忌惮。

熟悉的香气。

封尧眯着眼睛,朦胧之中,感觉到这股莫名的温软,极为熟悉,像极了……以往曾有过的一般。

让人着迷。

这一次,再未回绝,比之更热烈的索取。

“太子,贵妃娘娘不在宫中,也找不到靖元王的身影。”外面,侍卫的声音传来。

“哼,果真如此,”封宁的声音尽是邪佞,“给我在这四处仔细的搜,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是!”



王府很大,我和小玉在府内逛了一个时辰也没有逛完。


「王妃,您不该将王爷与如花做比较的。」小玉走在我身后,又提起了早上的事。


我的手搭在游廊上,抠了抠上面的皮,噘嘴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不小心嘛。」


小玉叹了口气,面上颇有些担忧:「您现在还是应该想法子讨王爷欢心才好。」


我回头看她。


小玉是我来了京城后,父亲给我找的丫鬟,对我是极好的。


「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讨王爷喜欢?」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个大难题。


比父亲让我背书还难。


小玉也不知道,她皱了下眉到底什么也没说。


我瘪了瘪嘴继续沿着游廊走,刚走到游廊的尽头便听到有几道声音。


其中有一个声音尤为特殊。


「王妃那不叫单纯,那是蠢,才会愿意嫁给一个没腿的废人。」


若是我仔细辨别一定能听出这是人的心声,可是我没有。


我提起裙子便朝转角处声音的方向跑去。


那是几个躲在假山后闲聊的丫鬟,聊到了什么正笑得花枝招展。


「你们说我蠢可以,但你们不能说王爷!」我气得冲她们吼,「王爷是为了天下子民,为了保护国家才伤了腿,你们不能这样说王爷!」


这是娘亲告诉我的。


娘亲说怀王一生为国为民,牺牲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应得的。


我不知道怀王应得什么,但至少不能这样被人嘲笑。


几个丫鬟大惊失色,纷纷跪了下来。


看着她们几个身子都抖成筛子,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回头正想问小玉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便看到了游廊上的怀王。


我一双眼睛弯起来,笑着朝他跑过去。


「王爷。」


怀王朝我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几个丫鬟。


他问我:「她们惹了王妃不高兴?」


是很不高兴。


我点点头。


「那王妃便罚她们吧。」怀王抬头看我,嘴角带了浅浅的笑,「王妃想怎么罚她们?」


这两天以来,我是头一次见他笑。


果真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许多。


我摇头:「我刚刚已经骂过她们了。」


他看了一眼青松,还什么话都没说,那几个丫鬟便已经哭了起来。


「王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说。」几人哭着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青松的手一挥,很快便有人过来把几个丫鬟带了下去。


见她们哭成那样,我不确定地问怀王:「王爷要罚她们吗?」


怀王没有答我的话,青松推着他往游廊的另一个方向走。


我追上去,便听到他问我:「王妃怎么在这儿?」


「王爷说有事要忙,我便想着逛一逛王府,没想到王府这么大。」我说着说着便走到了怀王前面,开始跟他描述我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对了王爷,我刚刚还发现了两只小猫,就在那边的门洞下面……」


怀王的轮椅停下来,他单手支在轮椅的把手上,手掌握拳抵着脸。


「岑今今,教你的嬷嬷有没有跟你说,你在本王面前要自称臣妾。」他看着我,眼中好像有淡淡的笑意。


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反应过来的我连忙双手捂住嘴,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我……臣妾……」我连忙改口,苦兮兮道,「臣妾知错了。」


怀王点点头,一副打算放过我的样子。


但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听见他心里哼笑了一声,并说:这么蠢,看来的确不是秦诏的人。



「王爷,您会不会也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躺在怀王身边,侧身看着他。


他闭着眼,淡声道:「德在心,不在才。」


这话与我曾经听到的那些话不一样,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睁开眼,侧头来看我。


「岑今今,听说是你自己愿意嫁过来的,为什么?」他眼中带了考究,语气淡淡的我也听不出喜怒。


我瞪大眼睛,忍不住靠近他一点却又被他伸手推了回去。


「王爷,您怎么知道的?」


皇上下了旨,父亲娘亲很是不开心,不愿意让我嫁过来。


是我告诉他们,说我愿意。


怀王看着我没有说话,并不像是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样子。


我回到自己的位子躺好,一双手捏着被子看着床顶。


「王爷,他们说你不能走路,我就想我力气这么大,若是嫁给你,便能背着你走。」说完我连忙又拉了被子盖住嘴,侧头看怀王,眨了眨眼睛,「王爷,臣妾又忘了说臣妾。」


他浅浅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又闭上眼。


「罢了,以后别说臣妾了,本王听着也别扭。」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不打算责怪我。


他总是这样,表面凶巴巴的,其实一点都不坏。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我和怀王交错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我从被子里探出头轻轻叫一声:「王爷。」


怀王没有应答,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身子小心翼翼朝他挪过去一点,特别小声对他说:「王爷,你忘了,你也背过我的。」


他睫毛微微颤动,我连忙又躺回去紧闭双眼假装睡觉。


一夜好梦。


怀王特许了我可以去他书房。


吃了午饭我便带着小玉开开心心端着我做的糕点往书房走,一路上小玉都在教我如何讨怀王喜欢。


我皱了皱眉,回身看她。


「小玉,你说的这些王爷都不喜欢。」


她一愣,随即笑了一笑:「那王妃便做些王爷喜欢的。」


怀王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


书房里,我坐在离怀王不远的一个小案前,他说今日我先学写自己的名字。


「王爷,」我将自己写好的名字献宝似的摆到他面前,一脸得意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哦。」


他抬眼看我手中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眉心动了动。


一旁研墨的青松也看过来,我看见他嘴巴抿成一条线。


然后从他心里传来一阵特别大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时候能听见心声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就比如现在我是很想一拳砸到青松脸上的。


怀王收过我手中的纸张,在那张纸上工工整整又写了一遍我的名字。


「照着这个写,多写两遍。」他把纸张递给我。


他的字真是好看,跟他的人一般好看。


我没有接纸,而是指着他写的「岑今今」三个字旁边的空白处,对他说:「王爷,您把您的名字也写上。」


「在你的字没有写工整前,不要写本王的名字。」他淡声道。


随后我便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小蠢蛋就这被虫爬了似的字,居然胆敢想写本王的名字。」


但凡是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难过。


于是我化悲愤为力量,写了一天的「岑今今」。


写到小玉在一旁都点了灯,我才抬起头来。


我捏了捏已经酸掉的手腕,从案前站起来,将自己写好的字一掌拍到怀王案上。


「王爷,您看。」我把纸张移到他眼前,一起放在他眼前的还是有我红了的手腕,嘟了嘟嘴问他,「够工整了吗?」


他抬眼看了看我白里透红的手腕,最后用手指轻轻捏起我红得能滴出血的中指。


「蠢死了。」


我辛辛苦苦写了一个下午,写得那般认真,已经写得极好了,他却说我蠢。


一时觉得委屈极了,鼻尖一酸便红了眼眶。


「你哭什么?」他声音有些烦躁,「本王又没说你写得不好。」


他放开我的手,提笔在他写下的「岑今今」三字旁写下了「秦怀」二字。


秦怀。


我破涕而笑,果真是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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