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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婳司年

林水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也不再提。到家后,她把东西放在客厅,走进卧室时,发现她和司年的大床上,躺了一个陌生女人。林水婳脑子懵了一下,立马就把正在熟睡中的女人摇醒了。

主角:林水婳司年   更新:2022-12-07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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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水婳司年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水婳司年》,由网络作家“林水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久而久之,她习惯了,也不再提。到家后,她把东西放在客厅,走进卧室时,发现她和司年的大床上,躺了一个陌生女人。林水婳脑子懵了一下,立马就把正在熟睡中的女人摇醒了。

《林水婳司年》精彩片段

“嫁给他!嫁给他!”

隔壁一对小情侣欢天喜地的办着求婚仪式。

林水婳身旁的同事撇了撇嘴,看向她,“曼曼,你和男朋友交往差不多五年了吧,他什么时候和你求婚啊,我们等着喝喜酒呢。”

几道促狭的目光投射过来,林水婳愣了一下。

她二十七了,正是适婚年龄,和司年感情稳定,更没有经济压力,按说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司年似乎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对她的旁敲侧击熟视无睹。

司年的态度让林水婳对结婚这个字眼有些敏感,她敷衍着说快了,为了躲避八卦同事的追问,借口去了洗手间。

路过隔壁包厢时好奇心驱使她多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让林水婳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浪漫的玫瑰花和蜡烛摆成心形,女人捂着嘴,感动的看着单膝下跪的男人,“我愿意,光霁。”

周围是兴奋又嘈杂的起哄声。

女人她不认识,而男人正是她相恋五年的男朋友——司年。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林水婳的心像是被重锤骤然砸下,久久不能恢复。

颤抖中,林水婳拨打了司年的电话,她依然心存侥幸:“光霁,你在做什么?”

她清楚的看到司年走出包厢,接通了电话。

“我在公司加班,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还没等她回复,他便急急挂断了电话。

林水婳握紧了手机,他到现在还在骗她!

要上去拆穿他吗?

她是他女朋友,他却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求婚,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可谈恋爱这么多年他没公开过没承诺过,她以什么立场去阻止?

她曾和司年提过,他笑她像小女孩一样。

眼前的一切让林水婳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也没心情继续再呆下去,给同事发消息借口走了,离开了酒店。

今晚,司年回来得格外地晚。

林水婳没有开灯,司年按开灯后,看到缩在沙发上的林水婳顿了一下,随后问:“怎么不开灯?”

“我喜欢光线暗点想事情。”

她抬头看了看司年,穿着雪白的衬衣,袖口慵懒的挽起,面容一如她初见时的那般惊艳,她终究还是不死心的试探:“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

她希望他能跟她坦诚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加班忘记了时间,有点累了。”

他走了上去,大手放在腰上,林水婳鼻尖充盈着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这个味道不是第一次闻,但他商务饭局多,沾染一些很正常,次数出现得多了,林水婳便选择性忽视。

她从没有想过,这款香水的味道可能会来自同一个女人。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有了别的女人还要欺骗她!

司年咬了咬她的耳垂,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林水婳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不适的扭扭身子,拿开他的手,“我也累,今晚不了吧。”

“嗯?”

她第一次拒绝他,司年把她身子掰直面对着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泛红的眼。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司年是大公司的CEO,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相爱五年,她从未没见过他的家人朋友。

或许在司年内心深处,她是配不上他的,她在他这里,永远见不得光。

林水婳看着他的黑眸,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难堪,无法启齿。

她不知道那件事说出来之后,他们五年的感情还能不能维系下去。

这时美团的一条评论提醒信息弹了出来。

司年一眼就看到她手机上那个熟悉的酒店名,不由脸色微变,眼神倏然变冷了。

“今天下午的事你都看到了?”

质问的语气让林水婳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若不是她看到,恐怕还要被一直蒙在鼓里,他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

“是的,我看到了,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求婚。”

第二章 男友妹妹和男友关系过于亲密

“她是我妹妹。”司年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林水婳想起司年确实提过自己有个妹妹叫景薇,她询问道:“景薇?”

司年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水婳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只是还是有些不舒服,“就算是妹妹也不能这样吧,你们可是兄妹。”

“薇薇刚分手,心情不好,她想体验一下被人求婚的感觉,为了安慰她,我就答应了。”司年皱眉解释道。

“林水婳,她是我妹妹,你非要跟个小孩子计较吗?”

司年语气有点重,不耐烦的眼神让林水婳歇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我不是计较,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看着你和别人求婚,而且这些事你从没有对我做过!”林水婳抿唇看着他。

司年眼神软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干燥温暖的触感让林水婳的心几乎就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以后我也会跟你求婚。”

他的保证让林水婳心动不已。

情到深处,抱住了她,漂亮的眸子也染上暧昧的颜色。

就在这时,司年衣服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男人眼里的欲色陡然消散,他安抚地摸了摸林水婳的头,转身去接了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司年挂断电话后就穿衣服,林水婳有点不满,问了一句,“谁啊?”

司年没解释,说了一句‘你早点睡’,面色凝重的离开。

他一走就是一晚上,盯着微信回复的聊天框,林水婳上班有点心不在焉。

中秋放了三天假,林水婳下班便去超市买了不少礼品,准备放假回老家一趟。

她年龄快奔三了,家里两年前就开始催婚,中秋之前她妈就在跟她念叨把司年带回去,估计是急着想和他商量结婚的事。

这事她也急,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司年总是不慌不忙的,一提结婚就说工作正值上升期,时机不太合适。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也不再提。

到家后,她把东西放在客厅,走进卧室时,发现她和司年的大床上,躺了一个陌生女人。

林水婳脑子懵了一下,立马就把正在熟睡中的女人摇醒了。



林水婳脑子懵了一下,立马就把正在熟睡中的女人摇醒了。

看着逐渐苏醒的女人,林水婳强忍怒气问,“你是谁?”

被人吵醒,景薇不悦地睁开眼,看到林水婳后,她坐起来打量着林水婳,“你就是光霁哥哥的那个……”她思索了一下,“朋友?”

林水婳看着那张脸,陡然想起来她就是那个司年求婚的女人,景薇。

司年从没带她回去见过家人,他妹妹不知道她也算正常,只是朋友这个形容词,让林水婳感觉到一种诡异感。

能出现在司年家中,或许她认为她是司年的暧昧对象?

“是哥哥让我睡这里,姐姐你不会介意吧?”景薇脸上是浅浅的笑,“我跟哥哥的关系一直很好,睡同一张床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成年了还经常跑去哥哥房间,姐姐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说的话配上那个阴阳怪气的笑,让林水婳皱了皱眉。

正常兄妹,哪有成年了睡一张床。

司年突然走进卧室,景薇立马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姐姐,我以后不睡你的床了,你别生气,床单我会洗干净的。”

“哥哥,早知道我不过来了,打扰到你们,姐姐好像不太开心。”

司年皱着眉头看向林水婳,话却是对景薇说的,“没事,你好好休息。”

林水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转变,就被司年一把拉了出来:“她是我妹妹,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

第三章 那女人竟然不是男友亲妹妹

司年眉头微压,一脸不悦的责怪。

他知道她有洁癖。

林水婳觉得很不对劲儿:“光霁,你告诉我,你们是亲兄妹吗?”

景薇那副变脸的姿态,显然是把她当情敌对待。

“薇薇虽然是领养的,但也被我从小宠到大,在我心里和亲妹妹无异。”

果然不是亲生的!

难怪会说她只是朋友,昨晚八成也是去找这个妹妹了。

她等了他那么久,几乎没怎么合眼,发的消息他也不回,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手机都不看。

三天前她给他发的消息,司年也没有回复。

聊天框里只有她的长篇大论。

晚上林水婳没下楼吃饭,有人过来敲门。

她赌气没去开,结果人自己走进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哥之间的关系,刚刚哥哥也责备我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水婳没想到会是景薇,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带着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生气倒真显得她不大度了:“没事。”

“没事就好,哥哥让我喊你下楼吃饭。”

吵架司年难得会给她台阶,她也不会不识抬举。

吃饭时几人都没有讲话,气氛有些尴尬,倒是景薇看到了林水婳放在客厅的那些中秋礼品,朝林水婳开口道:“姐姐买的这些是送人的吗?”

林水婳看了她一眼,态度有些冷淡,“明天中秋,要回家一趟。”

景薇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那应该让哥哥和你一起回去,正好你们都到年纪了,可以商量商量结婚的事,妈妈也一直催哥哥结婚呢,要是你们真结婚了,景家就热闹了。”

说完,回头看向司年,“哥,你说是不是啊?!”

司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曼曼,待会把这些东西放在我的后备箱去,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她的话出乎林水婳意料,景薇的眼睛很真诚,而司年也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他们会结婚。

这让林水婳觉得是不是她多想了,或许景薇那只是对哥哥的占有欲?

景薇开始和她热络的攀谈起来,询问她的家庭工作,在得知她父母只是普通的退休国企职工后,她也没流露出其他情绪。

反而一直夸林水婳家庭氛围好,夸她漂亮。

林水婳景薇也没那么排斥了,晚上的时候尽心尽力的帮她把床铺好,还去超市给她买了洗漱用品,之后特意给母亲发消息说中秋司年会一起回去。

两人冰释前嫌,晚上缠绵温存了一番。

这一晚,林水婳睡得异常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起来时发现身边没有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就连景薇也不在房间。

林水婳的心沉了沉,给司年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传来他冷淡且又带着歉意的声音:“曼曼,薇薇突然生病住院了,我要到医院陪她,中秋恐怕不能陪你回去了。”

第四章 装病的妹妹骗取男友同情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司年总是会借口工作忙,让她一个人去医院。

可她却为了妹妹,丢下了她,破例陪她看病。

林水婳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回去。

回来的时候,林水婳憋了一肚子气。

她没带司年回家,父母的眼神会有多失望。

司年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听到动静的司年转过身来,微愣,“曼曼,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林水婳心情不好,嗯了一声。

“你到客厅,先别进来。”

他把林水婳赶出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碗排骨汤到她面前,色香味俱全,穿着围裙,很是得意:“尝尝。”

林水婳不由疑惑,“你什么时候学的?”

司年洗了手抱住她,在她嘴上啄了两下,“最近,今天本来该陪你回去的,但薇薇父母双亡,身世可怜,我又是她哥哥,她生病我不可能不管她。”



吃完了饭,司年因为有公事没办法给景薇送换洗的衣服,林水婳主动接下了。

“曼曼,有你在,我很安心,真是太喜欢你了。”

司年吻了吻林水婳的额头,放心的走了。

林水婳还陷入他刚才的表白中,望着他背影很久才回神,林水婳微微一笑,开车来到了医院,找到景薇的病房后,她正要推门进去,却看到景薇一边喝着汤,一边生龙活虎的打电话。

“我就是装病让光霁哥哥中秋节不和她一起回去的,她一个普通女人怎么配得上光霁哥哥……”

“这种女人光霁哥哥就是玩玩,届时拿点钱就打发了,怎么可能会跟她结婚。”

“嘿嘿,我哥对我可好了,还亲自下厨煮排骨汤给我喝!”

闻着那股幽幽的香味,林水婳想起不久前喝的汤,难怪当时她觉得过于软烂,原来她喝的只是景薇剩下的!

她竟然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司年为了哄她!

多可笑!

林水婳把换洗的衣服交给护士,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如同行尸走肉。

她没办法责怪司年,他本身就没有说过是特意为她下厨,而是她一厢情愿的自认为。

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面。

林水婳暂时借住在闺蜜程玲家,一住就是三天。

期间她无数次看了手机,司年没有一条消息,没有一通电话,似乎对她的离开没有什么波澜,一次次的期待全都落空。

她甚至想,哪怕他哄哄她,她就乖乖回去了。

可是他没有,她想换做景薇的话,他定然不会这般漠视吧。

林水婳的心也冷了。

和闺蜜吃了午饭后,林水婳便打车回了家。

她用钥匙开门,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林水婳和司年在客厅吃饭,见到她回来,景薇便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问候道:“姐姐,在外面住了三天,是不是在跟哪个小哥哥约会忘记回家了呀?我跟哥哥可担心你了。”

第五章 分手后男友并不挽留我

景薇装着无辜小白兔的语气,实际上是给她泼脏水,林水婳觉得恶心不已,不再容忍回怼道:“这不是给你腾位置吗,不把我挤走,你跟你哥哥怎么住得舒坦?”

景薇被她犀利的话噎住,可怜兮兮的看向司年。

“林水婳!”司年瞬间就动怒了,“你几天不回来,我妹妹她只是关心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林水婳笑得讽刺,“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妹妹的关心,毕竟你妹妹为了不让你陪我回家,还特意装病,她给你女朋友泼脏水,你作为男朋友还认为你妹妹是在关心我,你们不愧是兄妹俩,简直一丘之貉!”

以前林水婳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大度,何时变得如此疾言厉色?

司年面色愠怒,语气里透着对林水婳的指责:“她说你跟别人约会是她不对,但薇薇从小身体就不好,她生病我作为哥哥照顾她有什么不对?不过没陪你回家而已,你就这么揣测薇薇?你骂我可以,但你骂薇薇做什么?”

林水婳抿唇:“我为什么骂她她自己心里清楚?那天我去医院,可是亲耳听到景薇说她生病是装的,你不爱我,你不会跟我结婚,我在你眼中只是个不要钱的佣人!”

司年脸色变了变,看向景薇。



司年脸色变了变,看向景薇。

景薇没有想到林水婳竟然听到了,面对司年看过来的目光,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司年知道林水婳说的是真话,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仍旧底气十足:“薇薇年龄小,就喜欢胡说八道,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你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大度点?快跟薇薇道歉!”

“道歉?”

“对,跟薇薇道歉,让她原谅……”

“滚!”

司年还没说完就被林水婳冷冷的打断,她彻底心灰意冷,“司年,我们不合适。”

她本想质问他知不知道景薇喜欢他,想了想最终忍了下去。

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会信,只会认为她编排他的好妹妹。

说完这句话,林水婳直接走进卧室收拾东西,出来时拉着行李箱,没看客厅里的两人一眼,直接开门离去。

林水婳决绝的背影让司年产生了一丝动摇,起身想要追出去。

景薇似乎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安慰道:“哥哥,她就是使使小性子,估计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女人嘛,都是这样,不能太惯着了。”

司年觉得景薇说的有道理,要是他一味的纵容林水婳,只会让她越发的放肆。

林水婳请假准备出去旅游散散心,临走之前给闺蜜发了消息。

程铃十分支持:玩得开心点,旅游回来给你介绍个大帅哥!

一个月后,林水婳下了飞机,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男人,叫盛青昀。

她旅游途中遭遇山洪,她报名做了志愿者,恰好盛青昀是医生,两人又是同市的,便一起搭飞机回来。

两人有说有笑,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让司年撞个正着。

司年怒火中烧:“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望着林水婳容光焕发,想必这个月过得不错,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从不会跟男人有任何亲密交集。

第六章 男友妹妹怀了他的孩子

盛青昀愣了一下:“我是她哥哥。”

两人这段时间确实以兄妹相称,不知是不是有意,这句话让林水婳觉得非常解气,而司年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莫名感觉到这句话透着嘲讽。

盛青昀似乎察觉到他们关系不一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司年神色冷沉:“你跟我分手,是为了那个男人?”

他一走,林水婳挣脱他的桎梏,觉得可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再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在一起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司年神色冷沉:“你跟我分手,是为了那个男人?”

他一走,林水婳挣脱他的桎梏,觉得可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再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在一起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旅游一个月回来,林水婳面对司年时显然镇定许多。

说完这句话,她准备走,结果司年一把将她拽回来:“林水婳,我不同意分手!”

他本以为,林水婳会像薇薇说的过几天便会痛哭流涕的回来,结果她非但没有,还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反而是他开始不适应家里没有林水婳的存在。

他左手夺过林水婳的行李箱,一把塞进车的后备箱,又将林水婳一把塞进他的车里。

“你……”

林水婳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景薇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一脸受伤的站在车前。

“哥哥,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顿时,司年左右为难:“薇薇,我给你叫个车,你自己回去,乖。”

景薇纵是百般不愿也没办法,眼泪汪汪的坐上那辆车。

司年上了车,不顾林水婳的反抗把她带去了酒店。

那是他们大学常住的那一家。旧时光

林水婳不停地挣扎,只是她那点力气在司年眼里根本不够看,两人拉扯间,林水婳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男人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司年,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尊重我,我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强调早已惹怒了司年,男人脸上带着冷笑,动作却十分温柔缠绵,挑逗意味十足,“你的身体会告诉你答案,曼曼,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不、不是!”

“不是?”

他的力道更重了一些,林水婳身子在他的挑逗下软成一滩水。

“曼曼,我们复合好不好,这次是薇薇错了,我也错了,我给你道歉,回头我也会让薇薇给你道歉,以后跟她保持距离,别分手好不好?曼曼,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

他的声音温柔动人,林水婳逐渐停止了挣扎,陷入了他的温柔乡。

他从来不会低头,可他这一次却率先低头承认错误。

两人极尽缠绵,司年在耳边说出的话让林水婳脸红了又红,最后,她被折腾得嗓子都哑了,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事后的司年满意的吻了吻林水婳的唇,“曼曼,你饿了没有?”

“我不饿。”

话音刚落,林水婳的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

她羞得脸都红了。

从上飞机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司年笑起来:“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小笼包。”



司年换完衣服走了,没多久便传来敲门声。

林水婳以为是司年回来了,起身披上浴袍去开门,一开门她就看到景薇面色惨白,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林水婳,我怀孕了,是哥哥的孩子。”

第七章 相亲对象是个大帅哥

林水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酒店,脑袋也乱糟糟的,她觉得格外可笑,自己竟然对分手产生了动摇。

她招了个出租车正要上车,追来的司年连忙拽住她,实在忍不了,“林水婳,我已经哄过你了,你还要怎样?”

“我逼你哄我了吗?”

司年冷冷的望着她,抿了抿唇。

林水婳想甩掉他:“放手!”

司年不语,扣紧了她的手腕,挣扎中林水婳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拧断了,他大概是不会放手。

林水婳双眼通红,回头望着他,冷冷地质问,“景薇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司年,是真的吗?”

司年眸光有些错愕,扣着她的手腕松了松,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相当于是默认。

林水婳踉跄了一下,有些接受不了:“你们兄妹……简直让人三观尽毁!”

司年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你骂我可以,但不要诋毁我妹妹!”

他到这时候还在维护景薇,林水婳本还有一丝余温的心一寸寸变冷,她看着眼前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觉得陌生无比,声音艰涩的问:“司年,你爱过我吗?”

司年毫不犹豫:“爱!”

“那你想过娶我没有?”

司年微愣,再次沉默。

“看吧,你说爱我,但你从没有想过娶我。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不会带我回去见你的家人,不会给我想要求婚的仪式感,不会陪我回家见家长替我打点一切……”

“但是对于景薇你她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她,给她我想要的求婚仪式,为了她抛下我一个人回家,从不会考虑我单独面对家人时会有多难堪,就连你第一次下厨做排骨,我也只配吃景薇剩下的!明、明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林水婳喉咙酸涩,尽量让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来。

她不是想争什么,只是想把过去都说清楚,也该死心了!

“曼曼……”他没有想到林水婳竟然都知道,踌躇了好半晌,“我以后会改。”

他漂亮的眸子有丝脆弱,就像是一个丢掉玩具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林水婳差点心软

林水婳终于甩开他的手:“司年,分手吧。”

她打开车门,说完便坐上去,她强忍心底传来的疼痛,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身后的司年渐渐淡出她的视线,林水婳哭得歇斯底里,她想,五年,她这五年所付出的感情,终于在此刻画了句号。

从此以后,司年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算你赢,行了吧?」


「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给你多少钱?你需要多少钱?」


司年沉默着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输液管,对着我笑,「睡一会吧?」


「你别这样」,我对着他摆手,「这样吧,你直接把转让合同写好我签字,然后你滚蛋,行吗?」


司年咬着牙瞪我,「林水婳,你这张嘴早晚把我气死。」


我冷哼一声,「不好意思,那可能是要死在您前面了。」


天上下刀子,司年流眼泪。


「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猫哭耗子假慈悲上了?」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更堵了。


「小婳,我后悔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司年通红着眼睛伸出手来勾我的手指。


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怎么哄我我最心软。


上学的时候但凡他惹我生气,只要坐在我面前低着头勾我的手指放缓了声音说:「小婳小婳,小婳小婳别生气嘛,小婳最好了,我最喜欢小婳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滚蛋!」我气得狠了猛地起身踹了他一脚。


我最厌烦他装作 18 岁的样子来讨我欢心,每每在我原谅他之后就带着那双 18 岁时的眼睛做伤害我的事。


我更厌烦自己,总是心软。


司年像是伤透心了似的站起来,「我就在门外,你要是……想我,就叫我好不好?」


「滚!」多一秒钟,我都能流下眼泪。


怎么不想他呢?但是再想,也见不到 18 岁的司年了。


·28 岁的司年,我想也不敢想。


小周护士要回家过年了,她贴心的叮嘱我:「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准拔针,不准乱跑。」


我乖乖跟着她背诵,「好好吃药,好好输液!不会拔针,不会乱跑。」


小周护士很满意,我趴在台子上问她:「能多开点止痛药嘛,晚上好痛好痛呢。」


小周护士摇头,凑近了说:「你要不就让那人进去,让他陪陪你,也是过年嘛。」


我努努嘴说不,就是因为他在门口,想想就难受。


心里痛,身上就更痛。


年三十这一天,司年不在我的病房外守着了,我也不在乎,自己溜达了一圈就跑回房间看电视机去了。


外面的鞭炮声「噼啪」作响,我站在窗户边上蹭了个喜气。


「梆梆。」


「小婳,新年快乐。」司年眨着眼看我,嘴角带着笑意手中捧着蛋糕,夜色里只有蛋糕上的烛火闪耀在他的眼里。


「小婳,许个愿吧。」他兴冲冲地将蛋糕往我面前推。


我手扶着门没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司年,你真没意思。」


我「呼」地吹灭了那根蜡烛说:「两年前的大年夜,我说一个人过年孤单想让你陪陪我,你回来了,然后晚上 11 点的时候你说要走,说有什么大项目,合作伙伴的老总不过新年!你得去加班。」


「什么加班?我都听到了,乔心说她好害怕,她想让你陪陪她。」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说:「你走的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过年,觉得那年冬天太冷了,新年也没什么意思,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你忘了,我没忘,我早就不再期待新年了。


我也……不再有新年了。


司年的手在抖,像是想要找什么借口来掩盖,我懒得听。


「我知道,她不是那时候怀孕了吗,你去陪陪她应该的,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时候没看明白,还想着你能回心转意,要是那时候幡然醒悟,没准现在就能许新年愿望了。」


「我想活到一百岁,你能替我实现吗?」


我反手关上了门,不知道门有没有砸在他脸上,砸毁了容才好。



童念来看我,小心的指着门外问:「在外面的……是司年吗?」


我义正言辞的纠正她,「不是,那是烦人精。」


童念无奈地笑,「真的要剪吗?」


「剪吧,小周护士太忙了,别占用她时间,你替我吧,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童念沉默的动手,替我告别了我的一头秀发。


我看着镜子想,真是个病人了,晚期病人。


我开始不太能四处溜达了,因为身上痛。


我拜托小周护士为我找了个护工,我说:「要手脚麻利的,干活爽快的,我有钱呢。」


小周护士说话算话,第二天就给我找了个护工来,没等进门就被司年拦下了。


「我来照顾你。」他动作很轻,语气却很是强硬。


我痛的不想讲话,还是挤出个字来说:「滚!」


「我听太多遍了,免疫了呢。」


我心里更堵,怎么忘了,司年就是我天生的冤家,总是跟我对着干。


等到稍微缓了缓,我就摔了所有的东西让他滚。


他半蹲在我面前说:「小婳,我们回 C 市治疗好不好?」


我歪着脑袋问他:「司年,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晚期,我的治疗都是拖延生命,我不想治!」


而且,我也不想回 C 市,那里有那么多我厌恶的记忆。


「怎么会呢?肯定会有好转的啊。」


我甩开他的手说:「有好转有什么用?我的家人都在地下,我正好去跟他们团聚,你为什么总是拦着我阖家团圆?」


「小婳,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你不记得了吗?」


「司年,明儿也拍个片子吧,我看是你该治治病,我们离婚了!给你打个横幅出来挂头上你才能记着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对这个生病的姑娘,你就特别有好感啊?一开始你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就是你那助理,她病了去医院挂点滴你就跟人家好上了,后来乔心也是三天两头跑医院。」


我恍然大悟,「懂了,你就是喜欢病美人。」


司年苍白着脸摇头。


「你这个癖好挺奇怪的真的,你趁早你看看去吧。」


对着他这张脸我现在都开始恶心,「我警告你,别再碍着我找护工,我明天就死我的钱也不留给你!我取出来从窗口扬出去也不给你!」


司年红着眼睛拿出盆来放在我身下说:「随便你。」


他拍着我的背流泪,我更恶心了,将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司年没再拦着我的护工进门,只不过他有时候会帮我请来的护工大姐干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满足他这奇怪的癖好。


只要不在我眼前晃,都好。


元宵节这天,大姐请假,我欣然应允,毕竟大姐的小孙子奶声奶气,我喜欢得很。


窗外还在放烟花,我靠着窗户看外面。


「小婳,窗边凉。」


我转过头看司年,他一直没走,一个多月一直待在这,睡在外面的长椅上。


小周护士一开始还赶他,后来悄悄跟我说:「他总在你睡着的时候去给你暖液体,我不好意思赶他了。」


「司年,我们出去走走?」


元宵节是不一样的,年少的时候,新年里这一天司年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牵住我的手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拿他的压岁钱请我吃好吃的。


司年家族势大,他总是要从各种聚会中偷偷逃出来,穿着小西装像个小王子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


一年里面,我最期待这一天。


我曾经问他,「要是你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啊?」


司年笑得开怀,他轻轻拥住我说:「小婳,那我们就私奔,像现在一样。」


后来确实,司家希望他娶更门当户对的姑娘,不想他娶一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儿。


他毅然拒绝,然后在某一个元宵节带着我从这个城市离开。


我永远记得那年颠簸的火车上我趴在他怀里,「我没有家人了,司年。」


他紧紧抱着我说:「小婳,我们组成一个新的家!我做你的家人!」


那年他牵着我的那双温暖的手,激动到像要从喉咙蹦出来的心脏,我一直记得。


誓言声声入耳,如今物是人非。


我们为彼此做过的那样多,怎么也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我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


「我想吃那个。」我指着一根烤肠对司年说。


「小婳……」他面露难色。


我撇撇嘴上前去,准备自己买。


「好了,给你买就是了,你站在这里等我,那里烟大,你别去了。」


我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久违的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随后又指挥着司年给我买了糖葫芦、鱼丸、冰碗。


自己拿不下,我就勉为其难的用司年给我做人工支架,这吃一口那儿咬一下。


「小婳」,他突然开口。


「闭嘴!」我瞟他一眼说:「你要是讨我的嫌,你就滚回去。」


「小婳,少吃一点吧。」他声音有点哽咽,我抬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哭什么啊?你是不是守在这就是为了看我什么时候死啊?」我叹了口气甩开他一口气走出好远。


「小婳,小婳,是我说错话,我说错话。」司年快步追上来小声问:「再吃一点嘛?」


「不吃!」我刚刚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他高兴。


「这些都对身体不好,你是不是想我早死啊?」


司年垂下眼来,见我要走还是伸手扯我的衣角,「小婳,想不想吃米线啊?后街的那一家。」


那是我们以前每年必去的一家店,我最爱她家的东西。


可能是食物的诱惑,也有可能是身后冲过来一行年轻的学生,更有可能……是司年穿着西装低下头的样子跟某一年某一刻某一个瞬间重合。


我点点头说好。



米线店换了老板,以前的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哥,现在换了一对年轻夫妻。


看着更亲切,可我还是想要原来的大哥。


食物味道也不一样了,创新了许多。


我没吃几口,司年也没怎么动筷子。


结账的时候小夫妻叫住我们说:「能问一下,是食物味道不好吗?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吃。」


我摆摆手,「不是,就是……」


就是喜欢原来的。


食物也是,人也是。


变了就是变了,留不住的。


我们并肩往回走,天上又开始放起烟花,我看着司年的脸想,被爱的人还是拥有特权。


「许个愿吧,在放烟花呢。」


我站住脚吸吸鼻子看着他,「快点。」


司年弯下腰来,贴近我的脸颊,他平视着我认真地说:「如果上天能听见,我希望能回到过去。」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说:「上天听到了,并对你说了一句:说出来的愿望不灵哦。」


老天爷听不见的,因为我早就许了一万遍。


没有反方向的钟,也没有过去。


今天氛围太好,我还是开了口,「乔心的孩子,不是我推掉的。」


司年的嘴角向下落去。


「你让她来当我的助理,我确实生气,但不要脸的是你,孩子又没成型,我不至于对他下手,她的手段太恶劣,你居然真的信!」


我越说越气,没让他进屋。


「你真是……太脏了!」


我又狠狠关上了门,希望门能将他拍死。


很快我就不怎么能下床了,医生问我要不要手术说这样有一定风险但是成功的话可以多活几个月。


原话不是这样讲的,我自动翻译了一下。


我说不要,司年说要。


我嘲笑他,「你说了不算,你现在都没有资格在我的病危通知单上签字。」


他又流眼泪,我不想看。


「我们早没关系了。」


他不能替我做决定,这世上早没人能替我做决定了。


我一直没让司年进门,他长期睡在门外的椅子上,小周护士都来劝我要不让他进来住。


我大惊失色,「你可是我这边的人啊!」


小周护士笑着说:「是啊,可是你不是偷偷给他盖被子嘛。」


谁先失城池,我先失城池。


我还是不让他进来,我跟小周护士说:「这是我唯一一点坚持了。」


生命走到最后,要说有什么希望,就是想要更对得起自己一点。


我不能原谅他,那让我觉得愧对自己。


司年进不来,就开始送花给我。


我最喜欢白玫瑰,他日日订上一大束给我。


我摆弄了半天笑了一下跟童念说:「你来给我上坟的时候也带这个花吧,我不太喜欢菊花。」


童念半晌才说好。


司年第二天就换了粉玫瑰,我想好嘛,果然,童念就是个小骗子。


是敌军的奸细!


但我也没说什么,粉玫瑰也得我心意。


我半夜的时候睡不太熟了,总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坐在床前。


我寻思着,莫不是身子弱到这种地步,还是我逝去的家人来接我了。


直到那人握住我的手开口,「小婳,我错了。」


哦,是司年啊。


司年的泪水跟他手的温度一般无二,那么冷漠的人却有着滚烫的体温。


我闭上了眼,重新睡了过去。


跟他说滚太累,不如我的睡眠重要。


他日日来我床头,总在夜半时分说有的没的。


「小婳,你不要我了。」


嗯呢,不要了。


「小婳,你瘦了好多。」


嗯,病的。


「小婳,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让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我会按时回家,每天都跟你说我爱你,就像以前一样。」


我鼻子一酸,睁开眼睛看他,「司年,你是不是知道我对你的纵容所以才一直试探我啊?」


他沉默下来。


「小婳,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呢?不过就是觉得厌烦所以要去找新的人而已,不过就是觉得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不在了有点不爽,然后发现她很快就要死了所以愧疚。」


「不是……我不是!」司年 18 岁跟 28 岁流眼泪的样子都一样,瘪着嘴角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司年,你早就不爱我了,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我勉力直起身子说:「就算我现在立刻好起来,跟你回家,很快你也会厌倦这种生活,你就是喜欢找新鲜的感觉,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五年,十年,你又会忘了这一切,还是会有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姑娘找上门来。」


「我不会……」他声音太小我权当听不见。


「你又会重新带她们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离婚?她们说害怕你就会走,她们说难过你就会抛下我安慰,她们说自己怀孕了流产了你就会自动把我带入恶人的角色对我大加指责。」


「小婳……」


我打断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从来就没想绑着你,就是害怕你看不清自己的心,你怎么……怎么能把愧疚当成爱呢?」


司年捂住脸哭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他抱住我的腰,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他一直再说:「我爱你,我爱你,小婳,我是爱你的,小婳……」


「骗子。」


我见过司年爱我的样子,他怎么还是试图骗我呢?


我抬起头想,我不会再为司年流一滴眼泪,一滴也不会。



我清醒的时间不太多了,每次睁开眼睛床头就会摆放着一束粉色玫瑰。


我不再拒绝司年出入我的病房,只是也不再看他。


小周护士来给我扎针的时候会偷偷抹泪,我心里愧疚,我想,还是对不住年轻孩子,刚实习的孩子就要面对离别。


我捏她的手,「送你个礼物。」


「什么?」


「你不哭就告诉你。」


小姑娘瘪瘪嘴,「谁哭了,我可没有!」


我笑,这礼物,要等我死了才能讲呢。


司年会帮我擦身体,我也不挣扎只是盯着他看,「你有点变丑了。」


他慌张的放下手上的动作问我:「那你觉得我哪里不好看了,我去修整一下。」


我摇头,「别去了,再整也不能一夜回到十八。」


我说,我还是爱干净清爽的少年郎。


司年勉强笑笑,轻轻帮我盖上被子。


「司年,你不再喜欢我,是因为我也不再是十八岁吗?」


我实在好奇,但司年没回答,他背对着我呜咽出声,后背抖得厉害,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晕过去一样哭了很久。


晚上,他握着我的输液管摸我的脸颊说:「小婳一直好看,最好看。」


骗子,那为什么爱别人。


我不再理他,翻了个身睡着了。


在第 n 次求小周护士多给一点止痛药之后,天气终于短暂的暖了一会。


在一场大雪之后。


童念拎着水果进来看我,我问她:「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外面天气很好的样子。」


她四处去望,「司年呢?」


我说:「去买花了。」


童念笑了笑,还是给我盖上了厚衣服推着我出了门。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我看见了小周护士,我笑着跟她摆手,她却低下头流了眼泪。


我叫童念去给我拿另一件外套,自己在原地等她。


「电视剧还没看完呢!」小周护士红着眼睛说。


我笑,「300 集!已经陪你看了 298 集了!」


「那还有两集呢!」


她在跟我说,想要我回来。


「剩下两集,你自己看吧,一定要看完哦。」


我在跟她说,我要去新世界。


我大概知道,我这是俗称的……回光返照。


小周护士还要说什么,我对着她摆手说:「小周护士,一定要开心哦。」


那么善良的孩子,要好好的过剩下的生活。


童念推着我走下楼,我让她停在一块温暖的阳光地。


初春的阳光暖,我懒洋洋地问:「童念,你告诉司年我在这里的?」


童念顿了一下,弯下腰来问我:「要不要喝点水?」


我笑,「没关系啦,没关系。」


「徐望要结婚了吧。」


她这次没沉默,「嗯。」


「你怎么想?」


她的视线移得很远,声音像是被风吹过来一般,「我不知道。」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阿宝」,我突然开口,叫她的小名。


童念身子狠狠一僵,红了眼圈。


「阿宝,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有什么心愿?」


童念扯扯嘴角想了一下说:「想做烘焙师,那时候我们最爱吃甜品,希望能做出最好吃的甜品让每一个吃到的人都开心。」


多简单的愿望啊。


童念是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相似的人总爱相互取暖,我们努力靠近彼此。


寒夜的雪会被温暖的阳光融化,司年就是我生命中最火热的那束光。


「小婳!小婳!小婳!」


我转过头,看见司年抱着一束粉玫瑰在窗口叫我的名字,他很是急切,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我远远的看着他想,这样就好,只这一眼,就好了。


「我们回去吧?」童念动手要推我走。


我伸出手挡住她,坏笑着说:「阿宝,这是对你偷偷告诉司年的惩罚。」


就要你一个人送我走。


童念的泪水涌了出来,我抬起手给她擦眼泪。


「阿宝,你看,要说我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就是现在这个场景。」


我偷偷指着司年说:「他关心我,照顾我,担忧我,因为找不到我就急得满头大汗。」


「从第一次遇到司年开始一直到今天,正好是我人生的一半。」我向后靠着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一半啊,多漫长的岁月。


「好的、坏的,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最真挚的情感,最恶毒的话语,最难以放下的感情。」


我闭了闭眼,声音哽咽地说:「阿宝,我们怎么就……栽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最开始的梦想,最简单的愿望,最容易的快乐,怎么就都忘了呢?


「阿宝」,我伸出手去拉她的手腕,小声地说:「阿宝,我也希望我们生活在童话世界里,要是遇到挫折,就会有人来拯救我们。」


「但是不能啊,阿宝,不能啊……」


我的眼泪落下来砸在掌心激起一片水花,「阿宝,谁能拯救我们?」


「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啊……」


「阿宝,我希望你幸福,你本来……本来就应该是最值得幸福的啊!」


我们本来,应该得到幸福的。


童念的唇颤抖着,泪珠止不住地砸在我的手上,她连声说着:「小婳……别走……小婳……别走!」


我们都做惯了大人,已经很少说出这种话了,成长的路上最不该的,就是说着孩童话。


但是生死之间,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我看着她流眼泪,却没有力气帮她拭去。


「阿宝,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无论什么,我希望你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哪怕是依旧留在徐望身边守着一段没结果的爱情也行。


「你要……快乐。」


替我快乐。


「小婳,小婳醒醒,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司年说啊……」童念在我身边呜咽着说。


我的意识开始恍惚,灵魂好像被抽空,我只能僵硬地摇头。


说什么呢?


相爱的时候说够了甜蜜的话语,不被爱的时候说够了挽留的话语,心死的时候又说了那样多冷酷的话语。


我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呢?


我这一生,能对他说的,早都说过了。


原来走到终点,我们无话可说。


「阿宝」,我还是勾起嘴角对她笑。


「是晴天呢。」


是我最喜欢的,温暖的晴天。


黄泉路上,也不会冷了。


「小婳!」有人声嘶力竭地跑向我,我抬眼去看,像是怀里抱着粉玫瑰的司年。


他踉踉跄跄的向我跑过来,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恍惚之间,我仿佛又看见了那年春季,有穿着白蓝校服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捧着路边匆忙捡到的野花花束。


他羞得红了脸,却还是直视着我说:「小婳,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保证!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只是笑,笑着接过花对他说:「好吧,那说好了,你可不准食言哦!」


司年,你可不准……食言呢。


是你食言。


那颗说好永不落下的泪,还是顺着眼窝滴落下来。


春回大地,我长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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