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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睡不着

杜酿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掏出手机,十五分钟前,祁森发短信给我,他给我买了早餐外卖到公司了,让我记得接骑手电话。我向上滑,只看见一个五分钟前的陌生来电。应该是骑手,刚刚没接到电话。我回拨过去,却被对方挂断。那头隔了会儿,发短信过来:「在开会,等着。」...

主角:祁森杜酿酿   更新:2022-11-15 14: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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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森杜酿酿的其他类型小说《姐姐睡不着》,由网络作家“杜酿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掏出手机,十五分钟前,祁森发短信给我,他给我买了早餐外卖到公司了,让我记得接骑手电话。我向上滑,只看见一个五分钟前的陌生来电。应该是骑手,刚刚没接到电话。我回拨过去,却被对方挂断。那头隔了会儿,发短信过来:「在开会,等着。」...

《姐姐睡不着》精彩片段

姐姐,我玩腻了。」祁森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扬着下巴对我说,态度嚣张。

我一愣,下意识地捂住衬衫纽扣:「好。」

「好?」

「现在太晚了,打车太贵,」我伸手去捞被丢在桌边的袋子,掏出手机看时间,「你明天上午再走吧。」

他好看的眼睛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要是醒不来,」我语气甚软,「明天下午走也行。」

他捞起我的伸出去的手,一米八几的个子一下子形成压迫,他在我耳边:「真有你的,杜酿酿。」

第二天早上,早高峰拥挤的地铁上,我收到了工作群的消息轰炸。

原因是知名女演员深夜被拍到与某二代公寓共度良辰。

我做娱乐媒体的,这石锤属实爆炸。

段三,段关秦,身家过亿,全靠投胎。

「说不定真能嫁过去。」同事和我吐槽。

「不能。」我简短回复。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段关秦的妻子。

准确来说,是前妻。

嫁给段关秦使出了我全身力气。

地铁到站,我像沙丁鱼一样挤出来,不小心把耳线挤掉了。

回头发现耳线掉在地上,被踩了几脚,还没来得及捡,车门就关上了。

我赶着打卡,快步跑到公司,好不容易赶上电梯,却因为电梯超重嘀嘀嘀响,在众人注视下无奈下来。

啊……我的全勤……

认命似的等着下一班电梯。

掏出手机,十五分钟前,祁森发短信给我,他给我买了早餐外卖到公司了,让我记得接骑手电话。

我向上滑,只看见一个五分钟前的陌生来电。

应该是骑手,刚刚没接到电话。

我回拨过去,却被对方挂断。

那头隔了会儿,发短信过来:「在开会,等着。」

开会?

我回复他:「外卖骑手是吗?放公司前台就行,谢谢。」

转身想往前台走,那头的电话过来了。

我接通了,开口就说:「您好,我在公司门口了,您拿过来就行。」

那边沉默了片刻,语气波澜不兴:「骑手?」

段关秦。

我停住脚步。

上一次的通话,好像在半年前。

「有事?」我问。

「今晚回老宅。」他说。

和他离婚,是我的主意。

他觉得我,是在耍脾气。

「只会这招?」他眼里带有不耐烦的轻蔑。

「又缺钱了?」他给我的行为找了个原因。

对上我认真的眼神,他眉头一皱。

「有意思吗?」他靠着椅背,眯了眯眼。

我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只危险的猎豹,我在感受着他逐渐外显的怒火。

激怒他,似乎成为我们畸形婚姻关系里,我获取快乐的来源。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别闹,签吧。」我语气平淡,轻飘飘地将 协议书甩在桌子上。

他看着我的动作,反而笑了,像是看透了什么。

他语气里满是戏谑:「签。为什么不签?」

他像是笃定了我在使手段留住他。

我看着他手里的笔快速划过协议书,待他签完,我伸手接过,却被他用力拉住手腕,跌入了他的怀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里。

他在我耳边说:「 净身出户,我看你能离开我多久?」

「姐姐,今晚来吗?」

下班前,收到祁森的短信。



我没回复,收起手机,拎着两大袋食物,上了网约车。

在车内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回复。

「有事。」

车开到别墅区的外围,门口站岗的安保不让进。

我拉下车窗,对保安打了个招呼。

他立即换上笑脸:「段夫人很久没来了呢。」

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莲藕排骨汤的香气。

保姆阿姨把菜拿进去,段妈妈就忙解开围裙跑出来客厅:「酿酿呀,回来啦?」

「妈,」我换了双拖鞋,走过去,「煮排骨啊,好香。」

「是啊,专门下午给你熬上的。」

段妈妈保养得当,皮肤光滑透亮,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哎呦,酿酿,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的呀,工作很辛苦哦。」

「没事,」我坐在沙发上,「就习惯晚睡。」

「那可不行的,」段妈妈坐在我身边,神情认真,「身体最重要的,我总和 秦秦说的,别让你工作了,他总是说我多事。」

「哎呦,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比女儿还亲,就是秦秦性子不好啊,不会心疼人。」段妈妈拉着我的手,软声软气地说个不停。

「妈。」

身后是段关秦的声音。

「回来啦?」段妈妈回头,「嗳,你们夫妻俩怎么还分开来的?」

「我从公司来。」段关秦转身上楼。

半年没见,我对他的声音都有点陌生了。

手机振动,是祁森。

「没姐姐,睡不着。」

我熄灭手机屏幕,段妈妈转头回来,问我:「今晚你们在老宅住不?」

「听他的。」我说。

段妈妈点点头,复而又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我打开手机,回复祁森。

「那就别睡。」

段关秦朝我递过来一碗莲藕汤。

指尖触碰到他的温度时,有些陌生的不适。

他一瞬将目光落在我脸上,又掠过了。

「今晚住家里。」段爷爷说。

「明天有事,」段关秦说,「不住。」

段爷爷将碗重重放下,惹来几声咳嗽。

空气突然僵持住。

段关秦自顾自吃饭:「她公司在城北,住在老宅通勤要两小时。」

气氛有些缓和。

段爷爷问我:「丫头,还做那份工作?」

「适应吗?」段爷爷关切地说,「活太多,就让段三摆一摆。」

「没事爷爷,我很习惯。」

段关秦送我回家。

「你自己开车啊。」我坐在副驾,不太自然地打破沉默。

他没说话。

一贯如此,我的话,他选择性回答。

我摸了摸右边的车窗沿。

太久没坐好车了,这手感摸起来真舒服。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也就一眼。

跟赏赐似的。

穿梭在城市的夜里,车内安静。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段关秦接起电话。

也怪车内过分安静,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让坐在副驾驶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她撒娇,她要人陪。



他好看的眼睛不落痕迹地瞥了我一眼。

不是心虚,只是试探。

「我今晚过去。」他说,语气不冷不热。

那边显然很开心,一下子说个没完。

「开车别打电话。」我声音不大,但一下子就让那个女人停住。

段关秦却笑了,说了几句,合上手机。

「故意的?」他没忍住,开口问我,打了圈方向盘。

天地良心,我只是为了自己一条老命。

「和你结婚的时候,都没管过你找女人,」我扬起眉毛,「都离婚了,关我什么事。」

他的车里,和他的人一样冷。

我伸手要开暖风,却被他拍开。

「空气外循环。」他按了按钮,斜瞥了我一眼,「你的香水呛人。」

「我没有喷香水。」我反驳道。

红灯。

他伸手要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往回缩。

他的手一愣,随即冷笑,快速收了回去:「头发。」

我摸了摸自己头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啊,我明白了。

是祁森公寓里洗发水的味道。

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我放下挑起的发梢,看了段关秦一眼。

他在等我的解释。

我侧过头看窗外:「我们离婚了。」

以前没管过的事情,现在更没必要管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车内安静得可怕。

「地铁口,下车。」他说。

我打开手机看时间:「现在地铁都没了。」

十二点十三分。

「打车会吧?」他将车停稳在路边,语气有些烦躁,「下车。」

他见我没动:「怎么?话都听不懂了?」

他语气甚凶,像怒火爆发前的预热。

我迎着他盛满危险的眼神,他在等我服软。

我却愈发想挑战他的底线。

我一笑,手指沿着舒服的车窗沿轻轻敲。

「你下车。」我说。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转过来看我,还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怎么?你听不懂话?」我笑着看他。



他算是听懂了,眉毛皱起:「你什么毛……」话没说完,摆出一副不与我置气的模样,「别闹了,下车。」

「打车钱我给你报销。」他略叹气。

我笑了:「你下去,打车钱我给你报销。」

这下真把他气着了:「你闹什么闹!」

「哟~不会自己打车呀?」我语气温柔,「那我打电话给周叔,让他过来接你哈~」

我作势要打电话,他大手过来给捂住。

「你什么意思?」他的气息触及我的耳朵。

我稍后退,避开与他的距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想等时机告诉段家人,我可以帮着你演戏。」

「但这不代表我还必须忍着你的破脾气。」我对着他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动不动就让我下车,这招你都用了多少年了?」

他想夺过我的手机,却被我紧紧握在手里。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回忆起什么,将我的手腕圈出一道红淤。

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掠过我的耳朵,砸在车窗上:「够胆你接着闹。」

转身下了车。

我捡起手机,上了驾驶座,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我把车开到祁森公寓的地下车库。

我转头看他,「额头怎么了?」

他蹭了蹭额头:「没事,碰到了。」

嘶,这小脸长得这么好看,蹭伤点怪可惜的。

「心疼啦?」他凑上来看我。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哪儿来的车?」

车熄火,我把车钥匙递给他,「送你了。」

他挑眉:「长本事了?哪儿偷来的?」

我把车钥匙塞给他,准备下车。

手腕被他一把拉住。

但他也没敢用力,怕弄疼我。

「干吗呀?」我问他。

「不试试吗「

「试什么?」

「你说试什么?」他笑得张扬,摩挲着我的手腕。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来电吵醒。

蒙在被子里不想动。

不想上班,不想起床。

祁森起身接过手机,塞给我。

又一把我揽在怀里,热气捂着我。



「喂,你好……」我在被窝里,声音嗡嗡的。

「你知不知道我车里有监控。」

这下我醒了。

我想推开祁森起身,他大手大脚一捆,全压着不让走。

我猛地咳嗽,看了一眼来电名字。

段关秦。

嘶。

「我不知道。」我清了清嗓子。

「现在你知道了。」电话那头说。

什么人啊。

还往自己车里装监控的。

「姐姐,我送你去上班?」

祁森迷迷糊糊地趴在洗浴间的门边,像只小狗似的跟着我。

「你有早课呢,」我洗干净脸,「赶紧去学校吧。」

祁森走到我身后,睁不开眼睛,就低头靠着我的肩膀。

「别,你好重。」我怼开他的脑袋。

头发毛茸茸的,倒真像狗。

「滴滴滴。」他低着头,早起声音略低沉。

「干吗呢?」我拿温水摸他一脸。

他蹭了蹭我脖子:「等会儿,我充充电。」

我无语地推开他。

拿着包准备去挤地铁。

「对了,」我临走前说,「那车你随便开,但里头有摄像头,你找找,拆了。」

「摄像头?」他抵着门送我,「酿酿你花样还真多。」

晚上八点,杜悦嘉回国,S11-club。

临下班前,收到段关秦的微信。

已读,删除。

「找不到。」

祁森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回自己的公寓。

「找不到什么?」我边换鞋边夹着手机问。

「摄像头。」祁森在那头语气带笑,「好啊酿酿,你逗我?」

我一愣:「真找不到?」

「我都翻遍了,」他那头的音乐有些吵,像是有人在喊他。

「你今晚来找我吗?」他问。

「不来。」

挂断语音,手机时间显示,正好八点。

是时候,上网课了。

我翻开我的托福笔记,开始对着电脑上亲切的外教老师说英语。

「为什么不来?」段关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车里没有摄像头。」我喝了口水,我换了话题,「你试探我?」

「你心虚什么?」他问我。

「你在意什么?」我问他。

「我在意?」他情绪终于有些起伏,「你希望我在意?」

疑问句被他说成陈述句。

是他惯有的盲目自信。

电脑那边的外教老先生喊了我的名字,点点手表,以示意我课间结束。

「外国人都有?」段关秦反笑,「你现在只剩下这种招数了?

「没用的。」他说。

「什么时候开始上的英语课?」

他面上不虞,车停在了红灯前。

车外是霓虹微雨下的冷夜。

「半年前。」我看着窗外,车窗映出车内段关秦的侧脸。

半小时前,他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也是这副脸色。

只不过更凶一点。

「你为什么要学英语?」他问我。

「你为什么来我公寓?」我问他。

他转头看我,眼里带着冷夜里独有的雾气。

雾气会弥散,在狭窄的车内,胶着在我皮肤表层。

「你说为什么?」他语气戏谑。

绿灯,车启。

他面色转晴,又复平日里的冷静和克制。

杜悦嘉还是那么年轻。

「让我们祝杜总三十三岁生日快乐!」

刚进包厢,就听见里头人大喊。

杜悦嘉越过人群看见我,也看见站在我身后的段关秦。

「哟,杜总的妹妹来了。」有人喊道。

我被推到人前,与他正面相对。

他穿着米白的羊毛衫,抬起手想落在我头上,眼角略扫过段关秦,又落在我的肩膀上。

「几年没见,」他说,「老了。」

说完就笑了,收回了手。

上次听他说「老」这个字,还是在十九岁。

那时杜悦嘉对我说:「再喊一声老公,我就原谅你。」



女人不可以恋爱脑。


酿酿她妈对酿酿说过。


在酿酿她爸出轨第十二次,当着她妈的面跪着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找其他女人了。


酿酿她妈哭着说:「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但她妈始终没离婚,她说:「这是为了我们家酿酿,能有个完整的家庭。」


家庭完整很重要,她妈说,家庭完整的小孩,人格就不会缺陷。


人格不缺陷,就不会被嫌弃。


在酿酿她爸出轨第十三次时,她妈抓小三的路上发生追尾,当场去世。


她爸和小三卷了钱,人间蒸发。


「酿酿,以后小姨保护你。」


酿酿她小姨把她接到大院里一起住的时候,这样说。


酿酿听过院里邻居嘴碎,背地里说:「这好不容易嫁了个领导,却出了这样的事,带着个拖油瓶。」


酿酿她小姨刚结婚不久,嫁给一个离过婚的大官。


小姨说,女人可以假装恋爱脑,把婚姻当跳板,把爱情当快感。


并以身作则。


小姨说,她说合理利用美貌的资源,嫁给一个男人,换取她阶层的跃升。


「也就你妈傻,」小姨挫磨着自己精致的指甲,「对着一个半个子都赚不出来的男人,爱得要生要死的,这叫爱吗?这叫被生活折磨得没办法了!半点选择权都没有,只能和那个男人耗着了。」


她捏着酿酿的耳朵:「你给我记清楚了,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面包!」


没有爱情,可以有面包。


但小姨的面包,是靠出卖爱情换来的。


她总说:「你太傻,还不懂其中的道理,就开始下判断了。」


和小姨结婚的大官,有一个和前妻生的小孩,叫杜悦嘉。


小姨说:「我和你姨夫说过了,以后你就姓杜。」


「酿酿,叫哥哥。」


那是杜酿酿第一次见到杜悦嘉。


他刚从省重点高中回家放暑假,和朋友打完球回来,一群少年涌入,都站在门口。


酿酿对着其中一个叫了声:「哥哥。」


大家笑作一团,有人说:「叫错了叫错了,那是段关秦。」


她红着脸抬头,看见他夹带着暑气,额前微湿的发梢。


杜悦嘉发现,这个小三带来的杂碎,特别容易脸红。


年龄太小,藏不住欲望。


她对他有欲望。


不是情欲,而是物欲。


她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生活的环境。


却不敢太过张扬地表现。


谨小慎微地讨好,是这些人惯用的把戏。


像她小姨一样,都是吞了人还因为吃太大口而佯装害羞的狐狸。


这只小狐狸。


杜悦嘉眼里,这只狐狸还太小,容易露出尾巴。


这根尾巴毫无防备地落在他的眼前。


勾得他心痒。


一夜没睡,早上上班抵挡不住倦意。


今天采访杨潇,同事趁着空闲在角落聊了起来。


「难怪段关秦喜欢,你瞧瞧她那身材,皮肤白亮白亮的,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喜欢。」


「你还别说,段关秦那么多任绯闻女友,都是差不多这个类型的。」


「玩不腻吗?」我戳了戳奶茶吸管。


同事转过头看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要是成天小奶狗换着小狼狗,围着你,你会腻吗?」


今天收班早,下班直接搭地铁到祁森的大学校门口。


「学姐,在等男朋友吗?」祁森在我背后出声。


「在等狗。」我成心逗他。


他敲了敲我的头:「啧,把你惯的。」


吃完酸菜鱼,他要送我回家。


春寒料峭,夜里有风。


我们走到他学校的停车场,看见他的黑色摩托车。


「我送你的车呢?」


「不想开,太惹眼。」他长腿一迈,又把头盔套在我头上。


「太冷了,不想坐摩托车。」我把自己的手缩进他的皮衣口袋里。


他像热源,在寒风里仍散发着热气。


祁森捏了捏我的脸:「就一小段路。」说完,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我套上。


「别,」我推开,「你一会儿感冒了。」


「哪那么容易感冒,」他执意帮我套上,将我包裹进他的大衣里,又将我包裹进他的怀里。


耳边是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味道带着燥热,温度,裹挟着我的一呼一吸。


「祁森。」


「嗯?」


「我可能真的玩不腻你。」


他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什么虎狼之词。


「姐姐净带坏我。」


眼角眉梢,不过是一时虚度。


祁森说他可以陪我虚度。


我指腹描摹着他的眉形,长而野杂。



面相上说,过长的男人易花心。


我说,没那么时间陪他虚度。


做人贵在清醒。


他不看我的眼,打散我似有似无的触碰。


紧绷的下颚消弭了空气中的暧昧。


他不说话,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在想,他还年轻,我又要拿什么留住他呢?


清醒,在我们的关系里,是我防止自己沉沦的盔甲。


年纪大了,也就这点优势。


当他沉默得我以为他生气的时候,他却笑了。


他说:「随便你。」


杜悦嘉的电话比我想象中晚到。


这么多年了,手机上响起他号码的瞬间,还是会让我心惊胆战。


他是我摆脱不掉的阴影,像梦魇一样将我困在一个个循环里。


他问我:「阮瑜问你,去不去婚礼?」


杜悦嘉这次短暂的回国,就是来参加阮瑜的婚礼的。


毕竟这里没什么值得他再留恋的。


杜家的钱,他全转移国外去了。


如他所愿,一分没让我捞着。


「哥哥要去?」我问他。


「去,为什么不去?」他笑着反问。


杜悦嘉暗恋阮瑜很多年,圈里朋友都知道。


只是这个暗恋值几分钱,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难过?」我夹着手机,一手薅着祁森的头发。


「妹妹不难过,我就不难过。」


阮瑜也是段关秦的白月光。


在这些男孩的年少时光里,院里最好看的女孩像是他们的猎物。


无关爱意多少,只是雄性展示自己的手段。


而我,只是他们寻求刺激的玩具。


我对他说:「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祁森拂开我的手,表示抗议:「不带你这么薅的,拔秃了你负责?」


我看着他年轻葱郁的发量,摸起来软软的。


「秃了也挺好,让我提前看看你老了长什么样。」


毕竟没希望白头到老。


他听到这话,倒是乐了,捏住我的脸:「什么样?不就是你嫌弃的模样吗?」


喜迎贵客。


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门口婚礼迎宾照上,新娘的脸。


阮瑜。


长着一张不用吃苦的脸,套着世间祝福的形容。


新郎我不认识,也是一表人才。


「来了?」


杜悦嘉出来迎我,深色呢子大衣里藏着男士香水味。


我看着他的脸,又看了看照片上阮瑜的脸。


「你俩真有夫妻相。」我说。


他也不恼:「要不,怎么说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呢。」


他倒愿意和我开玩笑了。


「那咱们俩算什么,」我和他保持着距离,「天下兄妹终成有情人?」


他嘴角一扬,被我逗笑了:「有情人就算了,情人你倒是上赶着当。」


「什么情人?」阮瑜从里头走出来,精致的妆容衬得她五官愈发明艳,「你们兄妹俩在外头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我哥说,让我不用随份子,他帮我出了。」我回握住阮瑜伸过来的手。


「那可不行!」她眉毛一扬,「你早结婚了,要随也是段三随,找你哥算怎么回事?」


我笑着将红包递给她:「祝您百年好合。」


「段三人呢?」她问。


「不知道。」


从那通深夜来电后,我已经许久不见他了。


他的出现与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总是像阵风。


这么多年,我已经从偶感风寒,习惯到会自己保暖了。


不过就是,穿衣脱衣再穿衣。


一套动作的事情,谁又不会呢。


「怎么穿这么少?」


落席时,杜悦嘉接过我的薄外套。


我迟疑了片刻:「关心我?」


「可能吗?」他在我边上坐下,「客套一下。」


语气里的疏离,不加掩饰。


倒比以前来得诚实。



杜悦嘉脱了外套,那男香被带走了七八分,余下两三分。


凑近了,反倒越淡,闻不出味,只剩下空气里的冷冽。


跟他这人似的。


他长臂搭在我的椅背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还喜欢段三?」他的声音比祁森更稳,却不像段关秦那般沉。


「哥哥说笑了。」


「不承认?」他身子靠向自己的椅背,与我拉开了距离。


语气戏谑,一近一远的,显出点撩拨的意思。


是他惯用的手法。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


也没点长进。


司仪在上头说了半天,阮瑜终于搀着她父亲的胳膊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阮瑜的婚纱款式简单,却不失精心设计,质地上乘,简单几笔就将她的身材优势勾勒出挑。


「哥哥喜欢吗?」我转脸,凑过去问他。


他有些微愣于我的主动靠近,低头看我,像在回味我的话,又似在回味我这张脸。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他就着我的耳边说,低声地说,「关键是段三喜欢。」


这下,他的冷香全在我鼻息间。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被迷得七荤八素。」杜悦嘉懒懒地扫过我的下唇,嘴角一扬,「对了,我忘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妹妹在场呢。」


我的确在场,彼时我刚随着小姨来到大院生活。


整个人都与这地方气场不合。


怯生生的。


按杜悦嘉后来的话来说就是:「惹得人忍不住想欺负。」


南院里小别墅二楼的房间里,树梢漏下的光,照在门口半紧未紧的门缝前。


「段三喜欢阮妹妹?」


「真的假的,他可真会挑?大家一起长大的,他下得去手?」


「有什么是他要不到手的?」


「阮瑜那厉害老爷子能同意?」


里头三两男生,正聊得火热。


「起开。」头顶传来男声,酿酿在门前被吓了一跳,像只兔子一样弹起来。


她转过头,看到一张张扬的脸。


段关秦。


他人高,低头瞥了一眼酿酿,收不住打量的意味。


酿酿连忙侧过身。


「哟,这不是你家妹妹吗?」里头人喊道,纷纷看向坐在最里面的杜悦嘉。


他坐在窗前的地板上,单脚屈着支着书,懒洋洋地看着书。


听到「妹妹」两个字,本能地皱起眉,而后又立刻平复,添上点温柔的神色。


他看了酿酿一眼:「有事?」


「小姨……小姨喊你回家吃饭了。」酿酿怯生生地说。


杜悦嘉也没回应,只道:「还有事?」


「没……没有了。」酿酿退后了半步,正想走人。


「嗳,妹妹别走,」屋里有个男生越过倚着门框的段关秦,拉住了酿酿的袖口,「你和阮瑜同班?」


她木讷地点头。


酿酿不善于与这个年龄的男生接触,特别是当着杜悦嘉的面。


她寄人篱下,自然比别人多了些不得已的敏感,最擅长下意识地过分解读别人细枝末节的表情和动作。


她总觉着杜悦嘉看起来像三月的暖阳,实则对她是乍暖还寒。


杜悦嘉不喜欢她加入他们的圈子。


「嘿嘿,」那男生露齿笑着,「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谁?」


段关秦抬眉,看了眼说话的男生。


「你帮咱们段哥哥留意留意。」那男生拽着酿酿的衣袖,摇了摇。


「滚开,」段关秦半开玩笑似的一脚踢开那男生的手,「用得着?」


「就是就是,还能有咱们段三拿不下的?」里头人起哄。


「这不是让妹子帮忙留意着嘛!」那男生笑着躲开,「阮瑜那种娇娇的呛人样,哪有那么好哄?」


「段三不就喜欢她那种调调的脾气嘛!」另一个男生推搡着打岔。


酿酿略抬起头,悄悄地瞧了一眼话题人物,只见他也正偏过头看着她。


酿酿面上一红,下意识地小退半步。


段关秦见状,越是着眼打量,复收回目光,似乎是同那群人说话,又似乎同眼前这个喜怒皆显于面上的小姑娘说,语气调笑:「喜欢不至于,也就迷得七荤八素吧。」


里头人立马起哄:「您可太谦虚了,就您,哪里来的八素,脑子里全是荤的!」


酿酿受不住这没限速的车速,也受不住来自某人打量的目光,挪了脚步,转身跳开了。


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的里墙,男生们的声音透过阳台走道还能隐约传来。


有人问杜悦嘉:「你妹喊你回家吃饭,你怎么不跟着?」


杜悦嘉语气略冷:「我哪儿来的妹妹?」


而后,又听见段关秦的声音:「你拉她干什么?」


「拉她你有意见啊?」


「爱拉多久拉多久,」他说,「别拿拉她的手碰我床。」


「您是……您是段夫人吧?」


身旁的声音拉回了我陷入回忆里的思绪。


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打扮得体,正举着酒杯,一副要来敬酒的模样。


我点点头:「您是?」


她面上谄媚,三言两语把关系说清,人情说清,屈着膝正要与我碰杯。


我正想扶她站直,却不料两人错手,那红酒洒了些在我胸口的白衬衣上。


「啊,段夫人,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她连忙着急地找纸巾想给我擦擦。


「没事,您坐着吧。」


我起身走向外头的洗手间,侧眼看了一下,原本坐在身边的杜悦嘉已不在席上。


不远处,新郎正一人独自与头桌的亲戚祝贺敬酒,场面好不热闹。


服务员将我领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红酒渍一时也擦不掉,我的胸口倒是尴尬地湿了一小片。


嫁给段关秦,没什么好的。


但嫁给段家,确实不错,仿佛将我王者级困难程度的人生,直接降成了青铜级。


这是小姨帮我铺设的红地毯。


可真正走在地毯上,却发现远看的细钻闪闪,近看却是玻璃渣渣,硌得人脚疼。


精神的消耗是无形的折磨。


小姨受得起,因为她把婚姻当事业。


她说我受不起,因为我还存着对爱情的幻想。


「和你妈一样,」她嗤笑我,「扶不起墙。」


我打开微信,祁森与我的对话,停留在前天。


段家可以对段关秦的出轨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我一旦犯错,是人设崩塌的摧毁。


这场权力游戏里,我和他从来不是平等的。


我们生来就不平等,只是自然地随机分配。


我站在走廊尽头的大片落地窗前,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城南的高楼,像是挽留着被时间捻蔫的回忆消散的余温。


没等我独自消化完,身后杜悦嘉抬手温柔地卷着我的发尾,似触碰又似游离。


他低头看我默然的模样,似乎有些恼火。


随后刻意用力,拉得我头皮一阵疼。


我眉头一皱,他就笑了。


他走近我,想要把我纳入怀里,纳入他那缕触摸不到的淡淡香气里。


他说:「妹妹你猜,段三今天为什么不来?」


我拂开他的手,侧过脸看他,眼神里静得全无情欲。


杜悦嘉指尖夹着烟,缭绕着我的发梢。


斜阳细雕琢着他半边侧颜,「难过了?」


他像个旧回忆里绕不过的暗影,拉着你一同沉沦。


「杜悦嘉,你恨我吗?」


「怎么会?」他的手掌擦过我的腰,收紧,弄得我生疼,「哥哥怎么能恨妹妹呢?」


酿酿的小姨长着张极好看的脸。


「酿酿也有几分像她小姨。」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小姨嫁过去的时候,杜悦嘉的母亲生病刚走不到三个月。


「你没看人家那媚样,在老杜面前低眉顺眼的,整天露着个胳膊肚脐。还给老杜挑了情侣羊毛衣穿,他都五十几岁人了,也不臊得慌。」


「还是杜家儿子乖,对后妈那么客气,改嘴说叫妈就叫妈,连那个外来的妹妹也照顾得很好。」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杜悦嘉对谁都很客气,谦谦君子,尤其对酿酿。


客气得不像家人,倒像是划分家人与外人的底线。


酿酿改姓是杜悦嘉带着去的。


老杜说:「你妹妹始终要在家里住下的,改个姓挺好,你别有意见。」


「爸,」杜悦嘉笑着接过户籍资料,「家里多个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


酿酿的生日正好在年三十,那天家里里外收拾着。


杜悦嘉在段三那儿,酿酿顺带着帮忙擦他房间的木地板,家里的阿姨叮嘱酿酿,要用保养油仔细过一遍,不能马虎。


酿酿跪在地板上前前后后擦得锃亮,心里盼着能过个好年,也盼着小姨和杜家叔叔能觉得她有些用处。


擦着擦着,不小心碰着角落的柜子,里头跌出一个粉鞋盒,精心包装过了,还带着张生日贺卡。


酿酿将手仔细抹干净了,拿起贺卡一看,上头写着「生日快乐,我的……」


「是你能碰的吗?」身后是杜悦嘉的声音。


酿酿一个激灵,转过头:「我……我不小心……」


「是不是但凡看见点什么,你都要抢到手?」酿酿第一次听见杜悦嘉当面发作的刺冷态度,「这么说也不对,论抢,你是没本事的,你只会背地里偷。」


和爱一个人一样。


厌恶和恶心,是克制不住的,总会在独处的时候流露出来。


不管他伪装得多好。


只是彼时的杜酿酿不懂,以为是自己行为细节的差池,惹得好脾气的哥哥心生不快。


「呀,哥哥回来啦?」小姨的声音从房外不远处传来,像在上楼梯。


酿酿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心里酸,低头连忙把鞋盒收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想要就给你吧,」他冷笑,赶在小姨的声音靠近前,「小脏东西也怪可怜的。」


「兄妹俩在门口嘀咕些什么呢?」小姨满脸欢喜,是过年的喜庆。


「哥哥的就是妹妹的。」杜悦嘉又恢复了往常的客气,一处不落地看着酿酿的脸,嘴角含笑,「喜欢就送你吧。」


喜爱是没有缘由的,一往而深,不断发酵。



恨意是有根有据的,越是相处,越是扎根。


那双鞋子原本是送给阮瑜的。


这双鞋,是阮瑜的。


婚礼专用的名牌高跟鞋,通身闪着细钻。


放在酒店套房的进门处。


红酒渍洗不掉,我打算找个地方换掉。


我与杜悦嘉上了酒店的套房,这家酒店是段家名下的,有专门留着的套房。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不在婚礼上敬酒,反倒在套房里哭红了眼的阮瑜。


以及,长沙发上背对着我们抽烟的段关秦。


原来,他还是来了。


阮瑜瞧我们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抹了抹面上的泪痕,多看了我两眼:「怎么上来了?」


神色自若,反而显得我不合时宜。


段关秦看见我和杜悦嘉,眼光扫过我胸前湿掉的一片红酒渍,语气冷漠:「别在这儿玩。」


「你有资格说我们?」杜悦嘉呛他。


他反手一个酒杯砸过来,错过杜悦嘉的脸侧,直径撞上房门,悄无声息碎在门口厚重的地毯上。


杜悦嘉笑了,也不恼他。


「喝酒又吹了风,」他往卧室里走进去,「头疼得厉害,单纯想睡个觉。」


我走进客厅的浴室,拿着备用的衬衫,关起门,准备换掉脏了的白衬衫。


门外客厅,阮瑜噙着哭腔,小声哭诉,软声细语的,是情人间的呢喃。


段关秦不说话,只隐约听见几声桌椅摩擦。


她的哭声渐止,一瞬安静后,是撒娇地讨笑。


「阮瑜那种娇娇的呛人样,哪有那么好哄?」


旧日往昔的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涌上耳边。


我倒不知道自己记了那么久。


无关紧要的话。


真是无关紧要的话。


小姨教我,爱情算个什么,当不了吃的。


好听的话算个什么,说过就忘了。


听者有心而已。


反倒显得脆弱。


脱掉上衣,对着暖黄灯前的浴室镜,看自己。


腰间一指红淤。


杜悦嘉对我向来不讲分寸,尤其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怜惜和哄话是别人的。


我好像天生就不配拥有这些。


以至于我反复对自己说,不是我没有,只是我不需要。


不需要,没欲望,才不显得落寞。


才不显得我可怜。


杜悦嘉年少时,午夜梦回全是母亲临终前的泪水。


她颤巍巍地拉着杜悦嘉的手,问他:「老杜,还是不肯来吗?」


母亲到死还在等一个浪子的回头。


老杜说,不是他不肯来,是他赶不回来。


他和那个女人在三亚度假。


医院里,护士在背地里,小声说着母亲可怜。


说着杜悦嘉很可怜。


可笑,她们拿什么来说他可怜?


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了?


觊觎别人东西的人,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杜悦嘉在等那个女人和她带来的孩子,偿还这种代价。


她们就像寄生虫,依附着宿主生活。


酿酿是真的蠢,她以为段关秦对她特别点,她就能一脚踏进段家。


她也真是有心机,三言两语,哄得杜家和段家的长辈,格外喜欢她。


和她那个小姨一样。


学乖和办软,是这种虫子惯用的手段。


等你一个不留神,就钻进你身体里,一点点蚕食着你的全部。


她越是唯唯诺诺,杜悦嘉越想撕开她的面孔。


她越是低眉顺眼,杜悦嘉越想找时机毁了她。


段关秦就是这个时机。


杜悦嘉看出来了,这个小脏东西竟然喜欢上段关秦。


她怎么敢?


「怎么不敢,」年少的段关秦分外张扬,「爷就是招人喜欢。」


「你也不嫌恶心。」杜悦嘉冷笑。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段关秦抬眸看他,「你别对付不过她小姨,就把恨全倒她身上了。」


「别说得自己多高尚似的,」杜悦嘉嗤笑他,「跟逗小猫一样吊着她,看她为你上蹿下跳的。」


「这叫乐趣,」段关秦眉梢微挑,「如果你真讨厌她,我倒有个办法能帮你恶心她。


「二班的彭子明喜欢她,她这几天又总巴巴地在校门口等我,我可以让彭子明去接她。」


这算什么恶心,小打小闹,杜悦嘉心想。


他转脸,看向攀附着窗边向阳延伸的绿蔓:「恶心她算什么,能毁了她最好。」


毁了她。


必须找个最好的方式毁了她。


要不谁能来偿还他心里的空洞?


段关秦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


美人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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