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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怀陆宴尘小说名字

叶倾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嘉宁早年受了不少苦,本宫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完成她所愿,本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本宫言尽于此,你也莫要太执拗,免得伤到自己。”她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叶倾怀自然听得出来。“所以若我仍不愿和离,娘娘打算如何?”她字字喑哑。贵妃没说话,只朝宫人招了招手:“本宫准备了些赏赐,你自己好好选选吧。”

主角:叶倾怀陆宴尘   更新:2022-11-15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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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倾怀陆宴尘的其他类型小说《叶倾怀陆宴尘小说名字》,由网络作家“叶倾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嘉宁早年受了不少苦,本宫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完成她所愿,本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本宫言尽于此,你也莫要太执拗,免得伤到自己。”她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叶倾怀自然听得出来。“所以若我仍不愿和离,娘娘打算如何?”她字字喑哑。贵妃没说话,只朝宫人招了招手:“本宫准备了些赏赐,你自己好好选选吧。”

《叶倾怀陆宴尘小说名字》精彩片段

“嘉宁早年受了不少苦,本宫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完成她所愿,本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


“本宫言尽于此,你也莫要太执拗,免得伤到自己。”


她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叶倾怀自然听得出来。


“所以若我仍不愿和离,娘娘打算如何?”


她字字喑哑。


贵妃没说话,只朝宫人招了招手:“本宫准备了些赏赐,你自己好好选选吧。”


话落,她便起身由着其他宫人扶着,朝内殿而去。


与此同时,那些赏赐也呈到了叶倾怀身前。


托盘之上,红布之下,不是金银玉器,而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要陆宴尘,还是自己的命。


这是贵妃留给她的选择!


叶倾怀只觉得手脚冰凉,她凝望着那个几乎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身影,终究是没忍住喊问。


“娘娘,您就那般确定叶芷吟就是您的女儿吗?您就不怕错认吗?”


然而,贵妃娘娘连脚步都没停,直接消失在了路尽头……


不知是如何走出锦华宫的。


宫门外。


小昭正等在陆府马车前,瞧见叶倾怀走出来,忙迎上前:“夫人……”


瞧见她手中托盘时,愣了下。


叶倾怀没说话,只是自顾上了马车。


小昭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叫马夫往陆府回。


半个时辰后。


叶倾怀终于回到了院落,屏退了小昭,她刚推门进卧房。


就看到躺在软榻上,闭目休憩的男人。


陆宴尘,他……怎么会在这儿?!


叶倾怀有些茫然,但脚步还是不可抑制的走上前。


窗沿上立着的红烛随着跑进来的风微微摇晃着。


映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越发显得他俊朗。


窗外似乎还有雪花在飘,大片大片,像极了柳絮。


窗内暖意盈盈。


叶倾怀抿了抿唇,轻声唤:“宴尘,醒醒,别在这儿睡,会着凉。”


“宴尘……”


她伸出手轻轻去推他。


下一秒,手腕却被陆宴尘一把抓住。


与此同时,男人温柔的声音响彻耳际:“芷吟,别闹!”


“轰!”


明明是冬日,叶倾怀却感觉如夏日雷鸣!


她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刚刚,陆宴尘的语气那般亲昵,像极了宠溺!


可他唤的人,却是叶芷吟!


“陆宴尘,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叶倾怀声音有些尖锐,陆宴尘紧闭的眼也慢慢睁开。


瞧见叶倾怀,他皱了下眉:“你喊什么?”


叶倾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的夫君,在睡梦中,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字!


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叶倾怀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喉咙里也哽着些嘶哑:“陆宴尘,你就这般喜欢叶芷吟吗?”


陆宴尘眸色深邃:“与你无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着心,叶倾怀疼得脸色煞白!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片刻后,陆宴尘坐起身,按了按眉心:“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姜府,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你同她说了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叶倾怀声音沙哑。


陆宴尘久久看着她,最终开口:“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就要转身就走。


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


叶倾怀不知怎么想的,拉住了陆宴尘的衣袖:“你有什么考量?”


陆宴尘回头看来,没有说话。


就听叶倾怀又问:“与我和离,娶叶芷吟,这就是你的考量,对吗?”


陆宴尘将手抽回:“你不必知道。”


扔下这话,他大步离去,再没给叶倾怀开口的机会。


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叶倾怀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陆宴尘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叶倾怀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叶倾怀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满心期盼,盼着能与陆宴尘日久生情,恩爱白首。


而现在,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叶倾怀愣了下。


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谢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


闻言,叶倾怀眼睫颤了颤。


她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


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


世间偌大,叶倾怀无处可去。


她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


“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


话落,叶倾怀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马车一路朝陆府而回,她全陆无话。


却不想到了陆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


四目相对,她头戴金钗,面容含笑:“刚刚宴尘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


陆宴尘。


叶倾怀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叶倾怀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宴尘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叶倾怀,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宴尘会选择哪个?”


叶倾怀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陆宴尘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叶倾怀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叶倾怀,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叶倾怀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陆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陆宴尘从门内走出来,瞧见叶倾怀,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叶倾怀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陆宴尘愣了下。


过往,叶倾怀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


出神只是一瞬,陆宴尘便直接回:“公事。”


只是不知为何,叶倾怀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


没等细思,就见陆宴尘迈步要走。


“陆宴尘!”


叶倾怀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



刚刚叶芷吟那个赌,她并不想下注。


但看到陆宴尘的这一刻,叶倾怀改变主意了。


她终归是不信,三年夫妻,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


叶倾怀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


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自己总该有身份,赌一个结局!


而陆宴尘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竟也伸手拿了过来。


一张信纸,一头一尾,两只各握的手。


叶倾怀手指紧了紧,最后松开:“你……”


陆宴尘只说:“和离一事等我忙完,再同你说。”


话落,上马离去。


深夜的凉州城,家家闭户。


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


院落内。


叶倾怀坐在烛下,一针一针绣着那幅《百寿图》,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


不知怎的,她神思一晃,针便扎进了指腹。


一瞬刺痛。


叶倾怀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指腹上那抹鲜红的血珠,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小昭见状,忙拿了药来,给她涂上。


“夫人,贵妃娘娘的寿辰还有段时日,您何必非要熬夜绣制呢?”


叶倾怀收回手,捡回针:“有些事还是早早做完了好。”


就像她不知赌局结果如何,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都赶上贵妃的寿辰。


既然此,倒不如早些绣好。


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也算是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遗憾。


只是这些,叶倾怀不能同小昭说。


她们八年主仆,自己这条命,小昭或许比她还要在乎!


“小昭……”


叶倾怀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


她转头看着,瞧着那光去的方向,心中不安莫名加剧。


“小昭,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小昭领命退去。


叶倾怀试图绣制《百寿图》,让自己能安下心。


但却毫无用处。


突然,门推开,小昭回来了。


她语气急切,满眼慌张:“不好了,夫人,他们说姜大人叛国通敌,要满门抄斩!”


叶倾怀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父向来两袖清风,忠心为国,断不可能叛国!


“去找陆宴尘,派人将他找回来,就是我有事找他!”


叶倾怀知道自己是女子,无诏不得入宫,但陆宴尘不一样,他是陛下信赖的锦衣卫统领,若有他去,姜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小昭却没有动,唯有眼里写满了怜悯:“夫人,刚刚那铁甲声,是锦衣卫!”


叶倾怀顿了下,意识到了什么。


就听小昭的声音缓缓响起:“领头的人……就是陆宴尘!”


叶倾怀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意直直穿透了百骸。


领头的人是陆宴尘!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叶倾怀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憋闷,喉间一阵气血翻涌,随着咳嗽,涌出一股腥甜!


“夫人!”小昭看得心慌,忙伸手将人扶住,“您怎么样?”


叶倾怀紧紧抓着她手臂,刚刚陆宴尘离去时的异样也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真的收回那封和离书。


原来不是因为不想与自己和离,而是一时善心,想要保住她的命!


叶倾怀该心存感激的,但姜家是她的母家,是收养她,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而那被污叛国的人是她的父亲!


她强压下咳嗽,抬头看向小昭:“小昭,我要回去!”


小昭愣了下,随即拒绝:“夫人不可,太危险了!”


“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就听我的。”叶倾怀神色严肃,“我虽非爹娘亲生,却在冠上姜姓时就已注定是姜家人,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同家人在一处。”


“那我与您一同回去!”小昭眼中含泪。


叶倾怀却摇了摇头:“不行!”


她撑着无力的身体走向妆台从中拿出一木盒放在小昭手上。


“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我之前为你存下的一些银两地契,不知什么钱,却也能让你安安稳稳过完下辈子。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昭不要,小昭要跟着夫人一起!”


小昭推拒着,嗓音哽涩。



从叶倾怀来到姜府之时,自己便陪在她身边,八年,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看出小昭的拒绝,叶倾怀也有些无力。


最后只能说:“你若不愿离去,我不逼你,只是你不能同我回姜家。”


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小昭,叶倾怀继续说,“一会儿我会写封信,你连着这幅百寿图一起送进宫里给贵妃娘娘。”


“为什么?”小昭不明所以。


叶倾怀却没再多说,走到桌案前,拿过笔缓缓写下了一封信。


信上,她将自己才是贵妃走失的那个孩子的真相一点点剖出,还有那个有关白玉透雕孔雀衔花玉佩的隐秘设计一同写了出来。


那是连叶芷吟都不知道的藏私。


若贵妃娘娘信了她,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为姜府寻到的生机!


最后,笔落。


叶倾怀拿起纸将墨迹吹干,细心折起交给了小昭。


目送着她出了门,才转身朝姜府而去。


漆黑的夜,浓稠如墨。


叶倾怀一路奔跑着朝姜府而去,从前并不长的路,在此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终于,在天将亮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姜府的匾额。


而周围,无数持刀林立的锦衣卫将整个姜府位的水泄不通!


只是不见陆宴尘的身影!


但叶倾怀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快步朝着姜府大门冲去。


刹那,被拦住。


锦衣卫千户魏璟看着叶倾怀,面无表情:“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退!”


“我是叶倾怀!”


叶倾怀说着,望向府内的目光满是着急与担忧。


身为陆宴尘下属的魏璟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他没退半分。


“您如今是陆大人的妻子,是陆家人,与姜府无关。”


叶倾怀愣了下,心里百味杂陈。


曾经她盼了很久,被人承认是陆宴尘的妻子,是陆宴尘的人。


但如今,她宁愿不是。


“陆宴尘已给了我放妻书,我与他不是夫妻,我叶倾怀,现在只是姜家的女儿!”


叶倾怀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


然而,一步,一步。


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


只见姜府上下,满目鲜红。


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


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


叶倾怀只觉得手脚冰凉。


“爹……娘……”她声音发颤,一个一个人寻过去。


直到听到内堂传出的兵戈声与父亲的声音。


叶倾怀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却已经撑着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末了,叶倾怀终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


是爹!


爹还活着!



爹,小心!”


叶倾怀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叶倾怀单薄的身躯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叶倾怀——!!”姜父身上也中满了箭。


他怀抱着叶倾怀,眼眶通红:“叶倾怀……”


叶倾怀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血涌出来。


最后,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了拽姜父袖角。


“爹,叶倾怀……不疼……”


话落,她的手也彻底的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叶倾怀,叶倾怀……”姜父唤着,却再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逼近的锦衣卫,他突然笑了:“臣这辈子,无愧朝堂,无愧君上,惟愧……妻女!”


话落,他看了眼倒在几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全无的叶倾怀。


在一众锦衣卫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剑,直接刎颈而死——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纯白的一片一片,将一切肮脏掩盖……


而此时,刚从皇宫出来的陆宴尘一身疲惫。


他昨晚从陆家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进言,暂时收回诛姜家满门的决定!


姜家与陆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时也常说姜大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陆宴尘不信他会叛国通敌。


拿着手中的赦免书,他翻身上马,直直朝着姜府而去。


却只见姜府大门紧闭,只要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从中抬出来。


锦衣卫千户魏璟瞧见他,忙快步上前:“大人,姜恒已死。姜府一百二十一人已尽数歼灭。”


陆宴尘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谁准你们动手的?!”


陆宴尘怒声叱问着,就要往里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你刚刚说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魏璟沉声禀告。


“胡说,姜府名册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哪来的……”


话至此,陆宴尘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


就听魏璟继续开口:“多出来的一人是……夫人!”


脑海中轰然一瞬,只余空白。


陆宴尘深吸了一口气,袖下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抬头望着姜府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陆宴尘甚至听不清魏璟后续的话。


他直接跨上来时的马,急匆匆朝着陆府回去。


一直到叶倾怀的院子,陆宴尘步步急切,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


他怔站在门前,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陆宴尘忙转头去看:“叶倾怀……”


然而,只是侍女小昭。


看着一身飞鱼服的陆宴尘,小昭忙上前:“大人,夫人没有回姜家对不对?”


可惜,陆宴尘给不出答案。


屋外阳光慢慢。


陆宴尘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起这间他甚少踏足的屋子。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空旷,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向他开口要过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清香,窗外院子里的几棵红梅开得正好。


这时,小昭红着眼为他奉上了一杯茶:“大人久坐,喝杯茶吧。”


“这不似寻常的龙井。”陆宴尘浅尝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甘甜。


“回大人,这茶是小姐之前亲手煮的,一直想送予大人品尝,但大人不常来,所以小姐就命奴婢收起来了。”小昭有些哽咽,见陆宴尘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这几珠红梅一直未开花,不曾想今日倒是开了,许是小姐的愿望灵验了,可她……”小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讶异。


“这是何意?”陆宴尘抬眼看向她。


“小姐常坐在窗边说,是不是等红梅开了,大人您也就来了。”小昭抽泣着回道。


她一直都在盼着他来吗?


陆宴尘心中震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大人,夫人她……”小昭虽然很怕陆宴尘,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陆宴尘沉默不语,小昭立时哭出了声来。


他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是。”小昭啜泣着离开了。


小昭走后,这个屋里只剩下了陆宴尘。


他沉默片刻,起身,策马向姜府赶去。


当陆宴尘赶到姜府的时候,锦衣卫正在贴封条,他立时推开了一人。


“锦衣卫奉旨办事,谁这么不长眼……”被推开的人,刚想拔刀,却被陆宴尘的眼神骇到,怔在了原地,“陆……陆大人,属下不知是您……”


没理会他,陆宴尘径直入了姜府,他被这里一派惨然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他唤来跟在身后的锦衣卫,沉声道:“姜府的尸体都运往了何处?”


“回大人,罪臣一家都被拖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他不敢隐瞒。


一向冷静的指挥使大人脸色阴沉的骇人,将赦免书甩在了他的脸上:“姜家通敌一事尚未有定论,何来罪臣一说?”


一时寂静无声。


那名锦衣卫小心地捡起赦免书,他的额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是……”


陆宴尘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他也是听令行事,怪不得他。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退下吧。”


“是。”锦衣卫赶紧退下。


陆宴尘带人来到了乱葬岗。


这荒芜之地,处处横尸遍野,还散发着腐尸的恶臭味。


陆宴尘皱紧了眉头,带着人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叶倾怀醒来时,便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只记得为姜母挡了剑,父亲拼死相护……


血,都是血!


“爹,娘!”想起当时的场景,叶倾怀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老实在床上待着。”叶倾怀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继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叶倾怀愣了一会儿才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床上。


“多谢这位公……子。”看着眼前的人,叶倾怀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不同于陆宴尘的英俊,这人的相貌生得如女人一般精致。


“你真好看。”叶倾怀呆呆地说着。


“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来人似是有些无奈,向她拱了拱手,“在下姜叙白,是位乡野大夫,这里是我的药庐。我路过乱葬岗,见你还未断气,就将你带回来了。”


“哎,跟你说话呢。”见她还有些呆滞,姜叙白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


“叶倾怀。”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连称歉。


“罢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姜叙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都快被射成筛子了,这能活下来属实算你命大。还没被我治死……”


“啊?”他后面的话有些轻,叶倾怀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多谢姜公子相救。”


“咳咳,没什么。”姜叙白假咳了几声,似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敢问公子,可有看见我的父母?”叶倾怀看向他。


见她这期待的样子,姜叙白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如实相告:“我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你还有气息,其他人……”


叶倾怀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锦衣卫出手想来是不留活口,自己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锦衣卫……陆宴尘。


是他杀了姜府全家上百口的性命,叶倾怀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有些不愿相信。


叶倾怀想到她的父母不该想乱葬岗里的孤魂一般,孤苦无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乱葬岗。”


“你如今这番模样,下地尚且都难,是要爬着过去吗?”姜叙白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递给她一碗药,“先把药喝了,过两日等你好些,我定会带你去寻。”


叶倾怀动了一下,实在是疼得厉害,这样子确如姜叙白所说,怕是爬过去也成问题,她只好接过药碗。


刚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这药……当真是极苦,她自小体弱,需常喝汤药调养,但从未喝过如此极苦之药。


见她神色不对,姜叙白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苦而已。”叶倾怀轻轻回他。


听她如此说,姜叙白这才安下心,拿着刚刚熬药的盅,仔细端详了一番。


难道他不小心将黄连掺进去了?


闻这气味,怕是掺了不少。


姜叙白佯装无事发生,一副老中医的样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叶倾怀不疑有他,一口闷声喝了个干净,将碗递给他:“有劳。”


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苦涩。


“姜姑娘,你可知你身上原有旧疾?”姜叙白犹豫着开口。


说到这个,叶倾怀的眸子暗了暗,“我还能活多久?”


姜叙白看向她:“至多三年。”


休养了好几日,叶倾怀感觉好了不少。


也不知陆宴尘听闻她的死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叶倾怀想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他对自己毫无情谊可言。


怕是觉得自己死了,对他而言没了个拖油瓶,反而是种解脱。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取叶芷吟了。


虽然早已知晓,但只要一想到陆宴尘要另娶他人,叶倾怀就止不住地难过。


这时,姜叙白端着药走了进来。


叶倾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接了过来。


不知为何,每次的药好像都不太一样,但都远不及第一次的苦涩。


对此,姜叙白的解释是:“一个好的大夫,当然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及时做出药方的调整。你看你这不是快好了吗?”


“原来如此。”叶倾怀不通药理,加上身子确实好得挺快,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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