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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予吴虞全文免费

陆时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主角:陆时予吴虞   更新:2022-11-15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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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予吴虞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我天生嘴巴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又怕挨大人骂,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吃掉我吃剩的东西。


不像长大后,我喝过的水杯,他不会再碰。


我在学校受欺负,被扯头发,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他永远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揍那些讨厌鬼男生,帮我跟老师解释,把自己新的作业本送给我。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他的保护大概会被霸凌的很惨。


后来我妈死了,我哭的差点休克。


我说,「没有人要我了。」


他说,「不会没有人要。」


我重复,他也重复。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晚上,他忍着牙痛哄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整个腮帮子都肿了。


再之后,我说我喜欢他,脱了衣服投怀送抱。


他满脸冷淡。


说我犯贱。


周一上班,陆时予的备用手机落在了家里,我赶去公司送给他。


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看了下备注:1 1。


真亲密啊。


这么多年,他从来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


吴虞、吴虞。


我妈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大概是想我安然无虞吧。


遗憾的是,我才不到三十就得了脑癌,辜负了她的一片寄望。


想来我家本身就有肿瘤基因,我妈、我姨妈和太姥姥都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时候,也都很年轻。


到公司后,赵伊拦住我,疏离而客气,「总经理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


赵伊是他大学同班,毕业后成了他的秘书。


陆时予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陆时予要长的多。


我介意的是,他们大学时期曾经交往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


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


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


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么喜欢吗。


那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性子闷,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以往的我或许会赌气,一直守到会议结束等陆时予出来,再故意在赵伊面前秀一把恩爱。


但是这次,我把备用手机交到赵伊手里,嘱咐她开完会后还给陆时予。


对她略一点头,我转身径自离开了。


赵伊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陆时予的父母在退休后,搬回了僻静的老宅。






我每个月都会回去看他们。


但陆时予却并不情愿。


「我爸妈比起我,一直以来都更喜欢你。」他正在阅读一份合同,随口道,「你去就可以了。」


我妈未婚先孕,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陆时予的妈妈和我妈是闺蜜,我妈去世后,是他们把我养大的。


我很感激他们,一直尽量表现的乖巧。


甚至可以说是讨好。


讨好阿姨,讨好叔叔,讨好陆时予。


陆时予和他父母关系不好,很大程度上有我的原因。


他不知道,我到底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当年陆父陆母不同意他和赵伊在一起,是因为发现赵伊那个时候被人包养。


照片证据拍在陆时予面前,可他并不在意。


赵伊是有苦衷的。


他说。


于是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指向我,「与其让你去找外面那些不入流的,不如找阿虞,起码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陆时予笑意浅淡,「你们喜欢,你们自己娶回家就是了。」


从回忆里抽身,我哄着他,「我们一起去,他们更高兴。」


陆时予语气不变,「你们高兴就好。」


我妥协了。


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拿起包包,「厨房有饭,要记得吃。」


他头也不抬,「好,路上注意安全。」


去到老宅要驱车三小时。


我嘴很甜,三两句话就哄得老两口开怀大笑。


我替阿姨松土施肥,洒上了萝卜种子,把豌豆苗的架子也搭好了。


出了一身汗,我不知不觉趴在菜园的石桌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身上披着叔叔的外套,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晚霞炙烈如火,带着暖意。


吃过饭,要离开了。


阿姨托我照顾好陆时予。


我说好。


叔叔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脸色看着有点憔悴。」


有时候眼泪就是会被这么随意的一句关心触动。


我忍着鼻酸,笑着说,「下次不熬夜了。」


回程的时候,我发现,我以后恐怕不能独自开车了。


头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罗池是我的主治医师。


他建议我住院治疗,后期头痛的发作频率可能越来越高,还有人会出现持续性的癫痫。


我摇摇头,「到那个程度的话,我应该已经自戕了。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罪的。」


他蹙眉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我不敢开车,是他送我回去的。


路上,罗池从后视镜里望向我,「他还不知道?」


他,很显然指的是陆时予。


我嗯一声,「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下,「我难以想象他的反应。」


我笑出声,「他应该会庆幸自己后半生自由了。」


陆时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大二那年碰了我。


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被他父母死咬着要对我负责。


罗池瞥我一眼,摇摇头,「我当时骗他你喝醉后答应跟我在一起,刚好我胳膊上又搭着你前一晚穿的衣服,他误会我们有了什么,气的要命。






我说,「他生气是因为,他爸妈逼着他和赵伊分手。」


罗池啧一声,「随便你们怎么说。」


天色渐渐暗了,途径体育广场,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我眼里有片刻的愣怔。


「停一下。」我对罗池说,「我还不想回去,你不是会打球吗?我想看打球。」


「我?」罗池犹豫了下,「我倒是会打乒乓球,篮球都多少年没碰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罗池把袖子撸了撸,硬着头皮上场了。


他手长腿长,除了开始有点不适应,倒也没扯后腿。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我忍不住尖叫。


罗池擦了把头上的汗,得意地扭头看向我。


不远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穿着衬衫西裤,袖子挽至肘部,面色寡淡地望向篮球场内。


我知道,在他手臂外侧,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那是他车祸时,为了救我留下的。


二十公分的伤口,骨折,打钢钉。


那以后,由于神经损伤造成的手指活动功能障碍,他曾经很喜欢的棒球、篮球都不能打了。


甚至于一杯水,他都端不稳。


那只手,曾为我挡下一块穿破挡风玻璃而来的致命飞石。


我为此愧疚了很久。


一场比赛结束,罗池跟队友击了个掌,大汗淋漓地走向我。


我把外套递给他,「走吧。」


他委屈,「赢了,水都没一口?」


「只有我喝过的。」


他伸手,「给我吧。」


陆时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我讪讪,「走,去给你买水。」


我到家的时候,陆时予已经洗漱过,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我洗澡,上床,他熄灯。


我们一整夜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们定好的周末约会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公司打算做个游乐场项目,我带赵伊过来看看选址。」陆时予淡淡的解释。


我没说什么。


我们走了一段路,赵伊似乎感冒了,不停咳嗽。


陆时予蹙眉,「病了为什么不说?」


赵伊笑,「感冒好几天了,以为吃过药就没事了,结果出来一吹风又加重了。」


陆时予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赵伊裹紧外套,「谢谢老板关心。」


阴天,风很大,一点没有要歇的意思,吹得脸颊沙沙的疼。


陆时予找了一家咖啡厅,奈何午间客满,只剩下门口的位置。


他让她坐靠墙的座位,避风。


大概是冷风灌的,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浑身直冒虚汗,腿下一软,我下意识抓住陆时予的胳膊。


他垂眸睨向我,「你也病了?」


语气谈不上关心。


倒有几分嗤笑的味道。


我竭力站稳,松开他的手臂,「早饭没怎么吃,有点低血糖。」


他一言不发。


我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嗯一声。


我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头痛的我几乎无法用理智思考,鼻腔里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淌了出来。


迎面走来的几个客人面露诧异。


我流鼻血了。


我连忙捂住口鼻,低下头加快了去洗手间的脚步。


将厕所隔间的门上了锁,我打电话给罗池问处理办法。


电话过去很久都没有接通,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我弯腰对着马桶吐的天昏地暗。


胃酸腐蚀的我喉咙发痛。


吐完之后,头反倒没那么痛了。






我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


我用冷水拍了拍额头,洗了把脸,从咖啡厅的侧门走了出去。


回来时发现赵伊咳得蛮厉害的,陆时予轻轻替她拍着后背。


眼睛忽然有些酸胀。


大概是嫉妒吧。


我走过去,把氨溴索和川贝枇杷膏放到她面前,「去药店问了,他们说咳嗽吃这个会好一点。」


赵伊有些惊讶地接过,「谢谢吴小姐。」


陆时予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她,没有分给我半寸。


「你好像……脸色也不太好?」没想到,反而是赵伊发觉了我的不对劲。


陆时予的视线这才转向我,略带审视。


我笑笑,「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淡淡的,「吃完点心,我们早点回去吧。」


我点点头。


车上,罗池给我回了电话,「抱歉,刚刚被主任叫去训话,没拿手机。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驾驶座的陆时予一眼,轻声说,「就是胃不太舒服,想问问你吃什么药。没事了,已经好了。」


罗池沉默半秒,「那等你回去我们再聊。」


我忍不住勾勾嘴角。


他一直这么聪明。


陆时予转头看向赵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输个液。」


赵伊犹豫了下,答应了。


陆时予又透过后视镜看向我,「你呢,用不用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摇摇头,「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什么反应,「随你。」


我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如果陆时予知道我快死了,会不会后悔这么对我。


可又随即醒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要瞒着他的。


几分钟后,陆时予在路口把我放下了。


赵伊略带抱歉地看向我。


车子很快开走了。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招手拦了辆车。


我没有回家。


去便利店买了一提啤酒去江边,就着江风喝了起来。


我倒也没有折腾自己的意思,只喝了半罐,剩下的就拿在手里。


因为怕冷,还顺带从路边的服装店买了一块披肩。


罗池问过我,为什么不告诉家人我生病了。


我妈死之前,一直是我照顾的。


她临终时的模样,形容枯槁,血管萎缩,针都扎不进。


这成了我对她最深的印象。


每每忆起,像一块阴云积压在心头,午夜梦回,那股亲人被病痛折磨的绝望悲凉感挥之不去。


我的死不必这样。


与其让他们陪着我做无谓的治疗,见证我一点点变得衰弱难堪。


不如让他们记住我健康美好的样子。


那之后罗池可以告诉他们,我走的很体面,现在医疗很发达,也没有受什么罪。


我独自呆了很久,抱腿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打开手机,很多通未接来电。


我随便选了其中一通回拨回去。


陆时予口吻愠怒,似乎要把我吃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直觉自己耽误了什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沉默半晌,呼吸粗沉,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你在哪?」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禄江码头。」


他说,「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我裹紧披肩,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他。


陆时予来的比我想的要快,停稳车子后,他疾步走到我面前,目光迅速在我身上睃巡着什么。


发觉我没出什么状况之后,他冷静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我刚想回答,就打了一个喷嚏。


他脸色难看,脱下外套包住我。


我其实是不想要的,毕竟这件外套午时还披在赵伊肩头。


隐隐的,我还嗅到赵伊身上的香水味。


我跟在他后面,偷偷把外套脱了下来。


陆时予打开车门,冷不丁转身看向我,蹙起眉头,「怎么?」


我轻声说,「赵伊披过。」


她披过的,我不要。


矫情就矫情吧。


都快死了,我也没必要那么懂事了是不是?


「谁说的?」他抓过外套重新裹住我,眉心却松开了,「她披过你也得穿,还嫌身体不够差?」


车里,他开了暖气。


我说,「热。」


他说,「活该。」


那场车祸过后,陆时予开车变得很谨慎,五公里的路开了十多分钟。


进门的时候,他蓦地拉住我的手,低头嗅到我身上的酒气,「喝了多少?」


「一罐。」


他显然不信。


我想解释,一开口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将手掌放到我额头试温,「发烧了?」


可能是喷嚏打的太猛,鼻腔里又有什么流了出来。


陆时予蹙眉,「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用手捂住鼻子,「可能是上火吧。」


血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外冒,陆时予眼神骤变,让我仰头捏紧鼻翼,进卧室翻找出医用棉球塞进我鼻孔里。


他紧盯着我,动作细致而小心。


鼻血渐渐止住了,我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黏糊糊的血。


陆时予拿来热毛巾替我擦拭干净,擦到胸口的时候,他的手略微一顿。


我扯扯他的袖子,那里有块斑点大小的血迹,「弄到你身上了。」


他不以为意,盯着我的脸,眉头又有蹙起的趋势,「打个喷嚏都能流鼻血,你是瓷娃娃吗?」


我点点头,大方承认,「我就是比较虚弱的。」


我说的实话。


他打量了一下我,「你是不是瘦了?」


他还能记住我的体重?


陆时予去厨房煮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面。


然后盯着我把一整碗都吃了下去。


我很久没有这么饱过了。


肚皮都鼓了一圈,撑得动不了。


他拿来睡衣,蹲下身给我换鞋,低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盖住了眼睛,显得耐心温和。


有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我因为挑食营养不良,他再也不愿意惯着我了,生生把我的口味纠正了过来。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当年他考的那么好,明明可以上全国前五的学校,为什么要留在我们这所末流 985。


那时他说是因为离家远,可以不被家里烦,是不是真心话。


还是说,他怕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外地上学,会被欺负。


可我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陆时予接到一通电话,他站起身,走向一旁,语气和神态都十分柔和,「嗯,她找到了。」


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


他不来我们学校,就不会遇见赵伊。


虽然赵伊后来顶不住压力和别的男生走到了一起,可过去这么多年,这两个人到底还是心意相通的。


陆时予,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陪我走完这一段,你就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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