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寒露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农女的彪悍人生

农女的彪悍人生

夏春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处山路的斜坡上,一头小青驴正费力的拉着车往坡上走。赶路汉子不满的从车辕上跳下来,用小皮鞭狠抽了一下小青驴的屁股,嗔责道:“你个完犊子玩艺儿,早晨特意给你加了两捧子烀豆,连个坡都上不去!”小青驴被汉子一打,身子一激灵,“扑”的放了一个屁,肚子顿时舒服多了,撒开蹄儿就往坡上跑,把汉子甩在了身后。汉子急着在后面追,小毛驴车已经到了下坡路段,收不住蹄儿,害得装在车栏里的物件跟着一顿狂颠。

主角:夏春草李四虎   更新:2022-09-10 13:0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春草李四虎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女的彪悍人生》,由网络作家“夏春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处山路的斜坡上,一头小青驴正费力的拉着车往坡上走。赶路汉子不满的从车辕上跳下来,用小皮鞭狠抽了一下小青驴的屁股,嗔责道:“你个完犊子玩艺儿,早晨特意给你加了两捧子烀豆,连个坡都上不去!”小青驴被汉子一打,身子一激灵,“扑”的放了一个屁,肚子顿时舒服多了,撒开蹄儿就往坡上跑,把汉子甩在了身后。汉子急着在后面追,小毛驴车已经到了下坡路段,收不住蹄儿,害得装在车栏里的物件跟着一顿狂颠。

《农女的彪悍人生》精彩片段

一处山路的斜坡上,一头小青驴正费力的拉着车往坡上走。

赶路汉子不满的从车辕上跳下来,用小皮鞭狠抽了一下小青驴的屁股,嗔责道:“你个完犊子玩艺儿,早晨特意给你加了两捧子烀豆,连个坡都上不去!”

小青驴被汉子一打,身子一激灵,“扑”的放了一个屁,肚子顿时舒服多了,撒开蹄儿就往坡上跑,把汉子甩在了身后。

汉子急着在后面追,小毛驴车已经到了下坡路段,收不住蹄儿,害得装在车栏里的物件跟着一顿狂颠。

夏春草就是这样被颠醒的,感觉本来就饿的肚子被摇得直晃荡,如同放铜板的陶罐子咣咣直响。

猛的睁开眼,随着颠簸,映入眼帘的是两只长着双眼皮、长睫毛、大眼睛的小猪崽儿。

吓得夏春草猛的往后一倒,后背重重的磕在了驴车护栏上,疼得呲牙咧嘴。

夏春草一脸懵逼,自己明明是被奶奶派到村门口买猪崽儿的,随后后脑勺儿挨了一下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变成跟猪关在一个栏子里了?

身后传来一声吼,吓得春草一激灵,车后窜前一个彪形大汉,一下子扯住了驴缰绳,小青驴的蹄子如同被钉在地上,戛然而停。

这一突然刹车,害得夏春草再度来了个狗啃泥,与对面的小猪崽儿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子被撞得一酸,顿时泪如雨下。

汉子看见夏春草醒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顿时不知所措,慌张道:“喂,你别哭啊,我是柳河村的李青云,村人都管我叫李大虎,今天去你家接你,以后你就是我们老李家的娘子了......”

夏春草抹了一把眼泪,不敢置信道:“你、你胡说,我奶说我即能干、还听话,将来一定能配上个富贵人家,怎么可能把我嫁给你,你一定是拐子......”

汉子脸上裂了一道缝儿,没想到老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的附近十里八村最能干、最听话、最好看的软萌小娘子,竟然也是个想爬上枝头做凤凰的,不知道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不?

汉子有些生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让夏春草看,阴沉着脸道:“我只说一遍,你再也不是夏家的姑娘,而是李家的娘子,我给了你们老夏家《通婚书》,你们老夏家给我回了《答婚书》,白纸黑字,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老李家不要你,你不能不要老李家。”

夏春草跟着堂哥学过几天字,认得《答婚书》上的内容:

临安县三里屯夏富贵二房次女夏春草,年尚及笄,未阚礼则。闻贤第( )男李青( ),未有伉俪,愿存姻好,愿托高援。谨回媒人王莲芳,敢不敬从。夏富贵自。

大概意思是,我夏富贵的二儿子的二女儿夏春草,年方十五了,还没婚配。听说你家第( ) 个儿子李青( ),还没有娘子,我愿意把孙女嫁过来,告知媒人,就这么成了。

白纸黑字,还有春草爷爷、大伯、父亲和小叔的亲笔画押,只是男方的名字很奇怪,第( )个儿子叫李青( )的,是什么鬼?

不管是什么鬼,嫁给老李家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夏春草眼睛一翻,干脆晕过去了。



“扑”的一声,一大口口水雾喷在了夏春草的脸上,夏春草眼睫动了动,却以最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闭着眼继续装晕。

她实在想不明白,平时夸自己长得好看、能干活、还听话的奶奶,还有疼她护她的好爹娘,怎么一致同意把她给嫁了?

不是嫁了,应该说是卖了。

嫁人还能正经八经的穿个大红嫁衣、盖块红盖头、坐大红花轿,自己却跟猪崽儿一样被抓走了,后脑勺儿还挨了一闷棒,到现在还生生的疼呢。

这种心理落差,让春草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恨不得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戳了戳春草的额头,少年变声期难听的嘶哑声传进了耳朵:“四哥,小娘子的额头不烫啊,她怎么流鼻涕了?”

被称为四哥的男人温润答道:“五弟,那是哭出来的鼻涕,不是得风寒。”

春草听了一阵恶寒,自己流泪才不流鼻涕呢,那是在毛驴车上与猪崽儿相撞时蹭上的。

可她现在是“晕”着呢,只能忍着抹去脏鼻涕的冲动。

五弟似听到了什么新奇事一般,惊诧道:“好看的姑娘也流鼻涕啊?我以为只有淘小子才流鼻涕呢。”

五弟又戳了戳春草的胳膊,疑惑道:“四哥,小娘子从早晨到家就一直躺着,现在都晚上了,一天没吃饭,她不饿吗?”

四哥扑哧一声乐道:“五弟,有的人天生扛饿,三五天不吃饭都不饿,小娘子估计就是这样的人。”

五弟猜疑道:“真能饿五天不吃饭?”

四哥轻笑一声道:“不信你试试看。”

话音刚落,夏春草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叫唤,本着只要我不醒、别人就不能说我醒的精神,夏春草继续硬着头皮装睡。

四哥瞟了一眼因为过度紧张而手脚僵硬的夏春草,对五弟一本正经道:“五弟,你把爹和兄弟们都叫进来,咱该商量一下入洞房的事了。”

怕什么来什么,春草身子一僵,耳朵竖得比老鼠耳朵还尖。

很快,随着脚步声起,屋内多了好几个嘈杂的男人声音。

夏春草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隐约瞟见一排六个男人,不,七个,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人。

光溜溜、黑黝黝的十多条胳膊,吓得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我滴乖乖,怎么这么多男人,而且,已经入秋了,各个穿着露胳膊的夹衫,胳膊比她的腰都粗,自己要是逃跑,估计被拧掉脖子只是瞬间的事儿。

四哥当先发言道:“爹,老规矩,今晚,谁抽着签谁入洞房?”

春草吓得瞪圆了眼睛,什么叫做“今晚谁抽着签谁入洞房”?难道明晚又会换个人再入洞房?

夏春草觉得自己冒出来一身冷汗,听说北方有个地方的蛮子,因为男多女少,可以几个男人一个妻子,生了儿子都不知道爹是谁,自己不会是......想着刚刚看到的一条条比腰粗的胳膊,春草感觉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中年汉子点头道:“抽签历来是咱家的规矩,老四,你去做签。老大,你岁数最大,别说爹没给你机会,你先抽!”

春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李大虎扯驴的那股子神力,以及大小排排站的七个男人,觉得自己要是再晕下去,很可能会迎来更加悲惨的命运。

春草用被子裹紧了身子,如竹筒般滚到了炕的最里边,顺手抄起扫炕的笤帚,指着最有话语权的四哥道:“你、你、你们若是想要兄弟共……,我现在就撞死在这儿......呜呜呜......”

春草压抑一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嘤嘤的哭着,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眼睛也哭成了红兔子。

一排男人,十四只眼睛全都看向了春草,春草有一种入了狼窝的感觉,感觉生无可恋,把整个被子披在头上、脑袋上,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结果被子上全是土,又眯了眼睛,眼泪如黄河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见春草不再装睡了,李四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道:“终于舍得醒了?我以为你要一直装睡下去呢。”

五弟瞪了一眼四哥,嗔责道:“四哥,小娘子刚到咱家,你别吓唬她。”

李四虎叹了一口气,拧身回了后屋,拿进来一个馒头,一碗白菜汤,放在了炕沿上,对春草尽量缓声道:“你别怕,我们绝不会干出共妻那种有违道德伦常的事情,抽签只是决定谁去服兵役,谁来娶你。”

春草狐疑的眨了眨可爱的杏子眼,有些懵逼,自己嫁给谁,与服兵役有什么关系?

李四虎耐心解释道:“我打听了很多认识你的人,都夸你做衣、绣花、做菜样样通,是把过日子好手。若在平时,你怎么也落不到我们老李家,赶巧边关在招兵丁,我们家愿意替你家顶兵额,所以你就嫁过来了。”

春草脑子“嗡”的一声响,终于明白爷奶爹娘为何同意把她嫁进老李家了。

原来是为了大堂哥服兵役。

老夏家有三个孙子,大房有两个男丁,就是大孙子夏雷和二孙子夏雨。

夏雷读了几天学堂,学得不怎么样,却被家里寄予厚望;

夏雨只有十一岁,没到服兵役年纪。

三房有一个男丁,名叫夏冰,年纪更小。

这样,服兵役最合适的人选只有夏雷了。

有用丫头片子换男丁的机会,老夏家自然同意,至于春草的爹娘,因为只生丫头没有儿子,自觉低人一等,毫无话语权。

春草即恨爷奶爹娘,也恨眼前这个李四虎,你一个换娘子的,还十里八村的打听哪家姑娘好,还真当自己是金子银子谁都稀罕?

春草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这几个壮实的男人,随便一瞪眼睛,就能把她生生的给夹死。

李四虎从大哥手里接过婚书,对大哥眨了眨右眼,李大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李四虎从外屋拿出来一套笔墨纸砚,研了墨,从一本小账本上撕下来一张纸,等额分成四份。

李五虎不乐意了,又撕下了一张纸,郑重其事的递给李四虎道:“四哥,我今年也年满十五了,符合服兵役的年纪,我也得算一个。”

李四虎看了一眼爹爹李德仁,李德仁点了点头。

李四虎只好做了五个纸片,三个上面画了圈,两个上面画了叉,团了团扔在了炕上道:”谁抽到叉谁去服兵役,其中一个娶春草,至于谁娶,由春草决定。“

按父亲李德仁所说,李大虎先抽,李大虎信心满满的打开,在看到纸上画的圆圈时,错愕的看向李四虎道:“四弟,你......”

他明明跟四弟商量好的,让四弟在签上做手脚,让他去服兵役,结果,他没有抽到......

李四虎苦笑道:“大哥,以前你要求作弊,我帮你就帮你了。这次不一样,这是掉脑袋的大事,不能因为你是大哥就得吃亏,必须公平抽签。”

李二虎、李三虎、李四虎、李五虎同时伸手,一人拿了一个纸签,纷纷打开,李二虎和李五虎是叉,李三虎和李四虎是圆。



李四虎看了一眼刚刚及笄几天、还很稚嫩的五弟,心里不落忍,偷偷转过身去,用毛笔在《答婚书》上的空白处,添了一个“四”字,一个“柏”字。

《答婚书》算是填全了,变成了”第四个儿子李青柏“。

吹干了墨迹,李四虎转身把《答婚书》递给了李德仁道:“爹,答婚书上添上我的名字了。咱提前说好的,谁服兵役谁有机会娶媳妇,相反,我娶了娘子就得去服兵役,五弟留下。”

李五虎目光如裂道:“四哥,你刚刚对大哥说的不能作弊!!!”

李四虎努力扯了一个笑容道:“五弟,四哥只是想娶娘子了,难道你还要跟四哥争娘子?”

李五虎抿着嘴不乐意道:”谁想和你争娘子了?我只是想服兵役。”

李四虎展颜一笑,指着春草道:“既然不想争,以后不许小娘子小娘子的乱叫,现在就改口吧。”

李五虎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夏春草,嘴里喃喃道:“本来还可能是二嫂,现在可倒好,板上钉钉成四嫂了。”

李五虎身子一挺,脆生生的对夏春草喊道:”四嫂好!你是你五小叔,大名李青松,村人们都管我叫李五虎。“

夏春草被这一声“四嫂”喊的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经过李四虎这么大笔一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最不想嫁、甚至有点恨的李四虎的娘子了。

最可怕的是,李四虎娶了自己后,马上去服兵役,自己极有可能马上晋升为小寡妇。

这种认知,让夏春草本就不不美丽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不幸中的万幸,不用共妻,否则,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春草恨恨的拿起一只馒头,外强中干的瞪了一眼李四虎,发现对方洞悉一切的看着她,她立马瑟缩的低着头,啃着堪比石头的死面馒头。

结果吃得一急,一不注意噎在了嗓子眼,咽咽不下,吐吐不出来,噎得翻起了白眼。

李四虎忙递过了汤碗,皱着眉头道:“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春草“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汤,这才缓过来,眼泪又被噎了出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李五虎十二分同情的看着夏春草,撇撇嘴道:“四嫂,你以后可惨了,四哥的心眼儿,比马蜂窝眼儿还多,眼珠一转一个坏道道儿,别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

李四虎狠狠瞪了一眼五弟,李五虎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虽然春草的肚子里没食,但堪比石头的馒头实在咽不下,只把白菜汤喝光了。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李德仁对李四虎道:“四虎,东屋就算你和春草的新房了,他们哥五个跟我住西屋。”

“啊?”春草吓得“啊”一声,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春草羞臊的低了头,自己已经板上钉钉嫁给李四虎了,好像也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睡一间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做起来却很艰难,春草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今天这一天,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一会儿怨老天爷不公平;一会儿骂爹娘狠心;一会儿恨李四虎为什么选中她;一会儿又恨朝廷为什么征兵......

春草躺在炕上一阵胡思乱想,好在李家并没有人理会她,任由她一直躺着。



夜色渐渐暗下来了,李四虎在炕洞下胡乱塞了把柴禾便爬上了炕。

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害得春草忙用手捂住耳朵,大气不敢出。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偏偏鼻子又闻到了阵阵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春草之所以被夸是十里八村最能干的姑娘,是因为春草有个特质,就像奶奶夸她的话:眼睛鼻子都挺拿事儿。

简单说,就是和小姐妹们一起去挖野菜、采蘑菇,她总找到野菜和蘑菇生得最多的地方,甚至有一次还采到了一颗小灵芝,卖了五两银子贴补家用。

就连春草自己也说不明白原因。

鉴于这种情况,春草在村中女人们的人缘可好了,大家采蘑菇都愿意找她。

就连一向苛刻的奶奶也忍不住夸她两句,她成为二房唯一的荣耀,可惜,这个荣耀,现在也被抵了兵额。

春草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转过了身子,看着同样背对着她的汉子,开始有些认命了。

既然嫁过来了,这个李四虎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相公了,自己应该怎么服侍相公来着?

若是正常姑娘出嫁,前一天晚上娘亲总要叮嘱一番,新娘如何侍候相公。

春草是被胡乱扔上车的,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完全的小白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

是不是得帮铺被褥?是不是得给相公打洗脚水?是不是......

娘好像就是这么伺候爹的,还有什么来着?

大堂姐成亲的时候,她一走一过听过那么一嘴,大伯娘说入洞房新娘子会疼,但却告诉大堂姐不能喊疼。

难道洞房花烛夜,新郎倌会打新娘子立规矩吗?

看着李四郎虬实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春草很为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担心。

春草正胡思乱想着,发现汉子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春草发现男人仍旧穿着白天穿的赤膊夹衫,下身脱去了外裤,穿着一条洗得不怎么透亮的中裤,整个身形在斑驳的月亮下若隐若现。

与大哥、三哥的人高马大、二哥的中等人材、五弟的清秀不同,李四虎脸上总挂着笑意,有种痞痞坏坏、摸不清心思的感觉,身材看着匀称、却很虬实有力的那种。

春草看着看着不由得脸红了,若是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李四虎长得还算挺好看的,更让春草意外的是,他还识文断字会记账,这样的人,怎么也算得上十里八村的好儿郎。

男人没有盖被,就那样单薄着夹衫躺着,现在是夏末,自己盖着被子都嫌冷,他一定很冷吧?

春草沉吟片刻,决定把自己的褥子让出来,给他盖上,这个季节,得了风寒是会死人的。

春草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小心翼翼把身下的褥子抽了出来,下了炕,趿拉着鞋子,走到炕稍,把褥子小心翼翼盖了上去。

没有醒,完美。

春草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灶坑儿边,吓跑了一只到灶坑边取暖的老鼠,飞一般的窜了出来,吓得春草“嗷”的一声跳起来,膝盖重重磕在了炕沿下,疼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磕疼了吧?”汉子一下子从炕上窜了下来,跑到了春草身边,想要扶春草,又尴尬的不敢扶,张着双臂,不知所措。

“我没事,被、被耗子吓着了.......”春草老实答道,突然意识到,男人不是睡着了吗?醒得这样快?还是跟她一样,根本就是装睡的......

春草吓得立即爬上了炕,把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像被吓的乌龟一样,说什么也不肯露头了。

男人嘴角不由上扬,小媳妇,还挺有意思的。



李四虎回到了炕稍,把小媳妇好心给他盖的褥子重新盖在了身上。

闻着残留在褥子上的阳光般的皂角味道,李四虎竟感觉心里满满的,暖暖的。

又窝在被窝一会儿,春草的身子又如蛆虫般蛹动了,尿意层层上涌。

从被打晕扔进驴车,到进老李家家门,春草已经一天零半宿没上茅房了。

任凭春草把两腿如麻花般的拧在一起,仍旧压抑不下去越来越膨胀的尿意。

春草只好硬着头皮,再次下了炕,轻脚趿拉上破布鞋,借着窗纸破洞映进来的微弱月光,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迈过门槛,却一脚踩了半空,身子猛的向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一条胳膊从身后揽了过来,把春草的身子扶正,在耳边低声道:“咱家屋外是堂屋,地势比卧房低,小心别摔着。”

春草立即挣脱了男人的手臂,急匆匆穿过堂屋。

“小心桌......”男人的声音未落,便听到了一阵“咚”“啊”“哗啦啦”的声音,可惜己经晚了。

西屋里的几个大男人全都跑了出来,李五虎边跑边喊道:“走水了,还是地裂了?”

春草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李四虎拉在身后,把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声音尴尬道:“没、没走水,也没地裂,是我、我要上茅房,不小心磕了桌子,摔碎了碗,你们回屋接着睡吧。”

李五虎怪异道:“四哥,就咱家这屁大点儿地,你闭着眼睛都能走几个来回,你能磕到桌子?”

李四虎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屋睡觉去。还有,咱家以后立个规矩,在家不许光膀子,说话不许粗口。”

李五虎立即苦呵呵着脸道:“四哥,穿衣裳睡觉又热又脏衣裳,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四虎气得脸都青了,若不是春草在身后,他早就踹李五虎一脚了,哪能容他满嘴“屁”话!

李老爹明白四儿子的意思,对几个儿子道:“咱家老四说的话,和我说的话一样份量,现在就回屋,立马把汗衫穿上睡觉。”

几个男人回了屋,仍能听见李五虎嘀咕道:“人家都是脱衣裳睡觉,咱家可倒好,穿衣裳睡觉......”

李四虎把地上摔碎的粗瓷碗往屋角一踢,先走到门口开了房门,指着外面道:“出门往右走十五步、再往右走五十步,再左转五步就是茅房。”

这是走山路吗,左拧右拐的?

春草天生胆小,在娘家时,晚上屋里都会备着恭桶;若是不幸拉肚子,都会拽着妹妹跟她一起去。

现在没了指望,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

好在天上的月亮还算亮,春草深一脚、浅一脚的按李四虎所说的方向走着。

也许是茅房的应用率太低了,连条最基本的毛毛道都没有,满园子是齐腰深的草丛,春草走在里面,大半个身子掩在其中,只感觉脖后生风、腿直打颤。

突然“嗖”的一声,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春草的脚脖子边窜了过去,吓得春草“嗷”的一声往回跑,只跑了两步,便撞进了男人结实的怀抱里,眼泪迅速濡湿了男人的汗衫。

李四虎扶正了春草的身子,尴尬解释道:“我家茅房不怎么用,草里可能有动物絮窝......”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影,如离弦的箭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迅速钻进了被窝,把头深深埋在了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尿意了?!



春草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蹭”的站起身来,盆子都没拿,顺着河面上的木桥一路猛跑,她记得,她娘家所在了三里屯就在这个方向。

她要跑回家,亲口问问爹和娘,为什么把她卖给这样一户如狼似虎的人家,难道女儿的命比草还贱吗?

刚跑过桥没多远,迎面走过来四个人,脚底板像木桩子似的被钉在了地上。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李大虎、李二虎、李三虎和李五虎。

四兄弟抬着一根长长的木杠子,木杠子上挂着的一头大野猪,四蹄捆在杠子上,肚子上被扎了一刀,肉和肠子一起往外翻卷着,饶是如此,野猪还没死透,痛苦的哼哼着.....

春草的脸色再度惨白,耳边仿佛回响着妇人们说的“肠子都被掏空了”的话,腿开始打起了摆子,根本就停不下来。

春草突然意识到,她像那个小莲一样,是根本逃不掉的,就算逃回了娘家,李家兄弟有婚书在手,也一定会把她抓回来,她若不从,一定会威胁她杀了她爷、她奶、她爹、她娘,甚至把年仅十岁的妹妹掳来扔进狼窝儿......

春草眼睛更红了,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家四兄弟,连逃跑的胆量都没有了。

李家兄弟是知道春草的胆量的,以为她是被死野猪吓到了。

李五虎忙把麻袋盖在了野猪肚子上,展颜一笑道:“四嫂,你咋往这个方向走呢,咱家在河那边。”

春草尽力平复了下情绪,深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我,我是、是看、看见了岸、岸边有水、水芹菜,想、想给、给家里添、添个菜,一、一着、着急,就、就迷、迷路了,我、我这、这就、回、回家取、取篮、篮子来......”

春草又回到了河边,看到李四虎和小六子正在河边张望着找她。

见春草从河对岸回来,李四虎的眉头皱成了沟壑,沉着脸道:“以后离村里的婆妇们远点儿,她们扯的闲话不能信。”

李四虎正在家里和黄泥,准备修葺院墙和砌猪圈、鸡窝,结果小六子跑了回来,说是村里最能扯老婆舌的几个妇人把春草给围起来了,他怕春草听了闲话,或者被欺负,便跑回来求助。

李四虎拖着一手黄泥就跑来了,看着春草的脸色,以及逃跑的方向,李四虎心知肚明,她一定听那些妇人们说闲话了,所以,她怕了,她要逃跑,只不过凑巧碰到哥几个打猎回来,给截回来了。

李四虎轻眯了眼眸,什么也没说,主动揣起了水盆往家走。

春草迈着沉重的腿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进了院子,李四虎“咣”的一声关了院门,吓得春草一激灵,忙低着头接过木盆,小心翼翼的往晾衣绳上晒衣裳。

小六子则笑着对春草道:“四嫂,五哥说你要吃水芹菜,小六去摘......”

七岁的小六子,小大人儿似的跑到篓子旁边,伸手去拿旁边的空篮子,这一拿不要紧,把装兔子的篓子给扯倒了,里面拥挤不堪的兔子四散奔逃。

李四虎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照着两只兔子就打了过去,其中一只受了伤继续跑,另一只则没有这样幸福,直接被刺穿了眼睛,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春草吓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怔怔的看着兔子的兔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李四虎走上前,把兔子拎了起来,冷然道:“你若乖乖听话,我便好生养着你;你若存着逃跑的心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四虎拎着死兔子,从小六子手里接过空篮子,打开院门走了。

春草觉得身子异常冰冷,心里暗暗答道:我,我听话,我乖乖的。



春草忐忑不安的跑进了屋,从灶下掏出烧好的兔子,撒了一盆肉;

又从袋子里舀出一瓢面和成面团,擀成饼,用早晨菜碗里的剩肥肉放在锅里㸆出一层油,就着油星烙了一盆油饼,主食就算好了。

出屋想叫李家男人吃饭,发现李四虎没有回来,李德仁带着李家三个男人和黄泥砌猪圈,而李大虎则把野猪放在大案板上,正在往出掏猪下水。

一大团肠子......春草吓得又钻回了屋子,心脏咣咣乱跳。

半天才稳下心神,把烙饼和兔子肉放在锅里,盖上锅盖。

然后回到东屋,则继续收拾掏得杂乱不堪的屋子。

扫柜子下面的余灰,春草从里面扫出一只小包袱,打开一看,有一两多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灶炕下一块青砖不稳,春草拿起来想重铺,结果,从下面拿出一只小铁盒,打开一看,也有一两碎银子;

......等春草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竟然翻出了十多两银子!

春草懵逼的看着银子,感觉很震撼,看着一穷二白的李家,竟然是个家境殷实的,随便一藏就有十多两银子!!!

春草把银子收拾成一堆儿,装在一只小篮子里,决定等李四虎回来交给她。

出了屋,猪圈和鸡圈竟然已经搭好了,猪圈里还用石子和泥砌了个矮圈,看着很结实耐用的样子。

而鸡圈呢,则搭了一个齐腰高的鸡架,下面可以让鸡躲雨,上面可以放鸡窝让鸡下蛋或打鸣。

把两只小猪崽放在了猪圈里,把兔子则圈在了鸡窝里先关着,免得挤在篓子里,或者篓子倒了再逃跑。

春草不由得点头,抛开李家男人的狠戾不说,干活个个都是一把子好手。

再看李大虎,已经开始片猪肉皮卸肉了。

春草在娘家时是看过杀家猪的,认为人养猪、吃猪肉是理所当然的事,并不会觉得怎么害怕。

刚刚的害怕,都是因为村妇们说的“肠子都掏出来”,再加上李四虎杀兔子警告她的缘故,李四虎不在,她收拾屋子后情绪又缓了缓,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看着成片成片带着毛的肉皮被片下来,春草诧异道:“大哥,你咋还把肉皮片下来了呢?”

李大虎点了点头道:“肉皮收拾不好都是猪毛,村人不愿意要,干脆省事儿不收拾了。”

春草气恼道:“白瞎了!肉皮炒黄豆芽可好吃了,天凉了还能做成肉皮冻,还能做灌汤包!不能扔,用剔刀剔了猪毛,再用松油燎根儿就干净了!!”

因为着急,春草说的话又快又脆,听得小六子一乐,对李德仁笑道:“爹,你快听听,四嫂不是结巴!不是结巴!!!你们都想错了!!!”

春草的脸顿时一窘,自己逃跑被抓个现形,又看到野猪,一紧张便结巴了,李家男人,除了李四虎,其他人并没有听过香草说几句话,还以为娶了个结巴媳妇回来呢!

李四虎推着院门回来了,兔子没了,篮子里装满了菜,除了一大把水芹菜,还有茄子土豆豆角和一大把葱。

李四虎把篮子对着春草挥了挥道:“接过去啊!”

“噢。”春草极不情愿的向李四虎走去,满眼的警惕,步子慢得像蜗牛。



男人们并没有马上张罗吃饭,而是帮着李大虎去卸猪肉、燎肉皮和洗猪肠去了。

人多好干活,只一会儿,猪肉便被分割成一条条的肉,用草绳穿着,挂在棚子下一大排钩子上,看着像是卖猪肉的屠夫。

院门笃笃敲了两下,一个妇人挎着篮子进了院,打着招呼道:“大兄弟,又猎到野猪了?真有本事,不像我家那口子,跟个秧子似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李大虎憨直笑道:“周婶子,您来了?老样子?护心肉?”

春草看着妇人,本来不美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是周氏,刚刚在河边洗衣裳扯闲话的那个妇人。

见春草小脸像汪了水一样不开晴,李四虎的脸色也谈了,心知肚明,春草之所以变得更加惧怕,与这个周婆子关系很大。

李四虎的脸色落了下来,对周氏谈然道:“婶子,不好意思,护心肉订出去了。”

“啊?订出去了?野猪不是刚猎回来、刚卸完肉吗,我可是头儿头儿的就来了,就想着拿块儿护心肉给孙子解馋呢!”

周氏一脸失望,看着挂在草棚下一条条的肉,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就来块儿五花吧,不能太肥不能太瘦,不要肉皮。”

李大虎刚要伸手拿,李四虎仍旧答道:“婶子,五花也卖完了!”

周氏皱了皱眉头,沉着脸,指着一篮子大骨头道:“你别告诉我大骨头也卖完了?!”

李四虎微微一笑道:“骨头倒是没有卖,不过李婶家的栓子伤了腿,郎中说得以形补形,吃骨头补骨头,我寻思着把骨头送过去,您知道,我家的衣裳和鞋都是李婶子帮做的,这个人情我可得还。”

周氏狠狠瞪了春草一眼,心想着,肯定是夏春草回来跟她男人告状,把她在河边故意讲李家闲话的事儿说了,所以李四虎不想卖给她猪肉了。

大家之所以愿意买李家的猪肉,是因为李家男人大大咧咧,手特别松,卖肉从来不过称,说二斤肉,肯定二斤半以上,说要哪块儿给哪块儿,不要肉皮,就把肉皮扔了;不要肥的,绝不粘一丝肥;给的钱多钱少都能将就,下水骨头啥的说送就送。

见肉是买不成了,周氏眼睛落在了地上,大木盆里放着洗好的猪内脏和猪肠。

周氏上手就捞出来个猪心来,对李四虎道:“四虎子,咱村可没坏了心的,不用以形补形,这个猪心就给了我吧。”

李四虎摇了摇头道:“婶子,不是不卖你,刚刚杀猪的时候,我媳妇被吓着了,心跳得厉害,得吃点猪心补补。”

周氏扔下了猪心,又捞出一个猪肺来,挑着眉看着李四虎。

李四虎仍旧摇了摇头道:“我媳妇被有人气到了,得吃点肺子消消气。”

周氏扔下了猪肺,扯起了猪大肠往篮子里塞,边塞边懊恼道:“你媳妇总不能坏了下水吧?猪肠就送给婶子吧!你叔儿爱吃!”

说话这功夫,已经把猪大肠塞进了篮子要走了,李四虎揶揄的看了一眼春草。



春草也气坏了,周氏说的是“下水”不是“猪肠”,分明是拿话挤兑她,若是不给,就成了坏下水的人了!

李四虎不拦着,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让她出头与周氏吵架?

春草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扯住了周氏的篮子,小声道:“婶子,这猪大肠你、你不能拿走……”

周氏眼睛一立道:“我与李家男人说话,哪有你回嘴的份?”

春草尴尬的回头看李四虎,李四虎深深皱着眉头,向周氏方向瞟了瞟。

很明显,对她现在的表现很不满意,让她吵回去。

春草努力挺了挺腰杆,声音大了些道:“婶子,我、我也是李家人,自然能说话,你、你不能拿走,还给我......”

周氏恼怒道:“你是嫁过来当婆还是当媳的?若是当婆婆,便有权力管家,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若是当儿媳妇的,上面还有公公和男人当家呢!轮得到你瞎BB?”

春草被骂得眼睛顿时红了,小肩膀一耷拉,眼看着就要抹眼泪了。

周氏如战胜的大公鸡, 上手扯过篮子,昂首挺胸的往院外走。

李四虎看着眼睛红红的春草,再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周氏的背影缓然说道:“婶子,你告诉叔一声,我一会儿去找他啊!”

周氏的脚立即定在地上不动了,李家的男人们从来不打女人,但对男人可从来不客气,能用脚踹的从来不用巴掌!能用猎刀的从来不用棍子!

李四虎在威胁她,若是让他不痛快,他就去找自家男人晦气!

周氏哪里还有气势,乖乖的把篮子里的猪肠儿放回盆里,灰溜溜的走了。

李四虎看着春草,再度失望的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把我的猪肠还给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啊?”春草抬起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被李四虎突如其来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李四虎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说一百遍‘把我的猪肠还给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啊?”春草惊得小嘴微张,他这是不满意自己吵架落败吗?

见李四虎认真的坚持着,春草抬起眼看着李四虎的眼眸,见李四虎正看着她,立即躲闪开来,声音微弱道:“把我的猪肠还给我,否、否则我、我对你不客气。”

明明是最狠的话,让春草这么一说,像是小猫挠痒痒,半点儿气势都没了。

“大点声儿!盯着我看!”李四虎嗔责道。

春草咬了咬牙,抬起惨白的小脸,好看的杏子眼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大了些声音道:“把我的猪肠还给我,否、否、否则我、我对你不客气!!”

“我是让你眼神儿凶一点儿,谁让你瞪成死鱼眼了!再吵,不许结巴!!”李四虎再度发话了,凶巴巴的样子很吓人。

春草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带着骂腔,几乎吼出来道:“把我的肠子还给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这一次,声音无比响亮,气势也足了些。

李五虎在一旁哧哧笑道:“四嫂,是把猪肠还给你,不是把你的肠子还给你!!你的肠子不好好的在肚子里吗?”

春草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气势又弱下来了。

李五虎上前扯过李四虎,劝解道:“四哥, 以后有咱撑着腰呢,四嫂不会挨欺负的,你别难为她了。”

李四虎的脸半点儿不开晴,黑着脸对春草道:“今晚前吵够一百遍,不吵够不许睡觉!”

春草对李四虎本身有畏惧心理,怎么敢对他吵,对他吼?找死吗?

少女抬起小脸,忐忑的打着商量道:“能、能不能不对着你吵,我、我对着猪吵,行不行?”

“......”

李家男人的眼睛同时看向李四虎,满脸的笑意想遮都遮不住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