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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泽时吟免费阅读

时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泽,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我……”徐长泽?!听到这个名字,时吟心头不由得一跳。她转过身去,就见徐长泽神色凝重,正朝她们走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玉竹身上魔气,只是问:“天界这两日发生了什么,诸神还有徐长明呢,他们都去哪里了?”时吟正要回答,玉竹就抢先开口:“是焚天……它回来了!”时吟眼皮一跳,没想到她会直接道出。而徐长泽听到焚天这两个字,也是脸色一变。他对焚天的了解并不像时吟这般多,但知道基本的状况,更加不敢置信的问道:“焚天不是被封印在死寂海中,怎么可能逃出来?”仍旧是没等时你那个来解释,玉竹就已经向徐长泽娓娓道来。

主角:徐长泽时吟   更新:2022-11-14 1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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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长泽时吟的其他类型小说《徐长泽时吟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时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泽,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我……”徐长泽?!听到这个名字,时吟心头不由得一跳。她转过身去,就见徐长泽神色凝重,正朝她们走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玉竹身上魔气,只是问:“天界这两日发生了什么,诸神还有徐长明呢,他们都去哪里了?”时吟正要回答,玉竹就抢先开口:“是焚天……它回来了!”时吟眼皮一跳,没想到她会直接道出。而徐长泽听到焚天这两个字,也是脸色一变。他对焚天的了解并不像时吟这般多,但知道基本的状况,更加不敢置信的问道:“焚天不是被封印在死寂海中,怎么可能逃出来?”仍旧是没等时你那个来解释,玉竹就已经向徐长泽娓娓道来。

《徐长泽时吟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堕魔对这套功法来说,还只是第一层。

它的顶层在于会丧失所有理智,在不经意间就将三界彻底覆灭。

时吟面色严肃,她紧盯着逼近癫狂的玉竹,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你加了什么东西?”

玉竹勾唇一笑,并不打算隐瞒。

她张开双臂,周遭空气瞬时吟滞,陷入一片昏暗。

刺骨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团团黑气从玉竹的身上冒出,在半空中凝聚,化作一头恶兽的模样。

它青面獠牙,六目四足,赤红的身躯像是一团不灭业火,灼烧着时吟的视线,而它的周遭更是煞气腾腾。

当它缓缓睁眼,一股炽热的威压也自头顶落下。

纵使时吟没有见过它,也明白了它是什么。

她心肺好似被什么剧烈挤压着,呼吸艰涩,只得从喉中竭力吐出两个字——

“焚天。”

听到时吟说出这两个字,悬浮在半空的玉竹忽地大笑起来。

她似仙似鬼,对时吟极尽嘲讽。

“原来你也知道焚天,想必是徐长明告诉你的吧?如今我得她三分元神,就能够覆灭整个天界,倒也不负我抽骨之痛!”

时吟的脸色愈发凝重,她知道以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玉竹,便只能趁她没有动手之前问清楚端倪。

她咬牙,强咽喉中血腥:“所以你是将你的仙躯给了焚天寄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话落,周遭风声忽地更加猛烈,如百鬼哭泣。

玉竹不男不女的话声参杂其中:“为什么?因为我想活着!”

“三百年前,我想靠修炼天地同寿来大增修为,好度过天劫。谁知一时踏错,修炼不成神魂也被毁,而后边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我处心积虑去找能够活下去的法子,可靠我一人之力怎么足够?所以我盯上了徐长泽。”

“他是天帝的胞弟,有着万万年修为的天神。倘若不是你出现,或是你乖乖给我炼了药,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发生!”

玉竹越说越激动,而周围的煞气也就愈发浓烈。

时吟运转全身内力,才能够继续站在玉竹的面前。

她说不出话,只能听着玉竹发泄。

“你为什么要反抗?你为什么不认命?我岂不知将仙躯让给焚天会发生什么,但那至少我还能活着!”

“就算是死,也能让你跟徐长泽一起给我陪葬!”

煞气肆虐,继续对时吟施压,但也仅仅只是让时吟有些窒息,并无其他伤害。

眼见玉竹神智乱到了这个份上,却还迟迟不对她动手,时吟猜到玉竹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有阻碍。

所以她不似之前那般紧张,慢慢放松了呼吸。

她试着仰头,望向半空中的玉竹跟焚天:“所以你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我的下一步?”玉竹或是焚天,开始自问自答。

而他们也很快给出了时吟答案。

“我要更多的怨气与痛苦,重回到当初天下无人可奈何我的时候。”

“我要你品受一遍这世间所有的疾苦,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爱别离求不得,让你知道每天活在绝望中是一种什么滋味!”

说来说去,它们都没说下一步的行动。

而时吟也不期待他们会蠢到这个份上,正欲继续套话的时候,周遭煞气骤然消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玉竹忽然坠落在了她面前。

她通身异像散去,又变回了之前病弱西子的模样,躺在地上一双美目盈盈往时吟身后看去。

“长泽,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我……”

徐长泽?!

听到这个名字,时吟心头不由得一跳。

她转过身去,就见徐长泽神色凝重,正朝她们走来。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玉竹身上魔气,只是问:“天界这两日发生了什么,诸神还有徐长明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时吟正要回答,玉竹就抢先开口:“是焚天……它回来了!”

时吟眼皮一跳,没想到她会直接道出。

而徐长泽听到焚天这两个字,也是脸色一变。

他对焚天的了解并不像时吟这般多,但知道基本的状况,更加不敢置信的问道:“焚天不是被封印在死寂海中,怎么可能逃出来?”

仍旧是没等时你那个来解释,玉竹就已经向徐长泽娓娓道来。

只是说辞,跟时吟说得完全不同。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当时我正被困在天牢当中,周围突然就黑了下去,一团极其恐怖的煞气席卷而来,所过之处万物寂灭,仙侍们还没来得及抵挡,就全部牺牲了……”

“我费尽全力才逃出天牢,而那时诸神已经被焚天吞噬大半,而天帝也不知去向。”

“长泽,我知道我曾经犯过错,但现在我已经真心悔改,你能不能先将从前的事放一放,先拯救三界于水火中为先?”

事情严峻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多一个人相助更好,根本来不及去纠结从前犯下的过错。

以大局为重,徐长泽根本不会拒绝。

可时吟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她知道玉竹没安好心,正想提醒徐长泽,喉咙却像是被一张大手死死掐住,令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时吟瞳孔骤缩,她知道这一切是玉竹跟焚天搞的鬼,但没想到徐长泽到这种时候还没发觉!

她抬起手,按住因窒息而疼痛不已的胸口,格外痛苦。

徐长泽终于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剑眉不由得蹙起:“你……是怎么了?”

时吟已痛得说不出话,眼前景象也逐渐模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玉竹故作焦急的告诉徐长泽:“阙月上神方才为了救我与焚天过了一招,定是受了内伤,长泽我们快寻个地方救治阙月上神!”

徐长泽听到这番话,身形陡然僵滞。

他声音艰涩,近乎咬牙切齿的问:“阙月……上神?”

时吟仍旧解释不出,而化身也突然消散。



一道白光闪过,时吟彻底变回了阙月的模样。

而徐长泽眼底的冷意更甚。

他自然知道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但看着时吟痛苦的模样却无动于衷。

旁侧玉竹见徐长泽这副模样,故作惊讶:“长泽你还不知道吗?时吟是阙月上神渡情劫时候的化身,她是不存在的,阙月上神渡过情劫后,时吟以及有关于时吟的一切,都会消失。”

你刚确定下来的心意,喝了忘情水也无法忘记的感情,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过了就忘了的劫难。

玉竹不将话说完,但徐长泽也已经明白。

更不用说他方才在人间,就已经领略过阙月的绝情。

而玉竹不知道这些,她还在故作姿态地安慰着徐长泽:“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离开,想想法子对付焚天得好。”

而徐长泽听到这些话,照旧抿唇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时吟。

风起,带着淡淡血腥味。

周围云海翻涌,阙月痛到几乎昏厥。

她眼前阵阵发黑,终了,终于听到徐长泽说了一句:“那便先去明光殿。”

在这句话以后,阙月终于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已是在明光殿内。

四周是熟悉的陈设,一如既往地空无一人。

阙月强撑着身子,扶着墙往外走去。

刚出庭院,就看见了明光殿正殿前,徐长泽正带着剩下的几位天神商议什么事情。

她愣住,没再往前,可动静还是引来这群人侧目。

而他们的目光,都不甚友好。

就想那时候,她被玉竹指控成天命孤煞之人,众神看向她的眼神。

怀疑,还带着怒火。

阙月顿感不妙,竭力打起精神来,问眼前众人:“可又是出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脸上还带着伤的水神猛地上前。

他怒目圆睁,近乎咬牙切齿:“你竟然还敢问我们?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闻言,阙月又是一头雾水。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局面,正欲开口,旁侧冬神上来相劝:“水神,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先别急着将错放在阙月上神头上……”

“都到这个地步了,事情还有哪里不清楚?”

水神今日性子,竟比火神还要暴躁。

他愤愤不平:“要不是她引狼入室,把什么人都往天界捡,我们也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望着眼前这群人不断打哑谜,阙月逐渐没了耐心。

她眸光渐冷,低呵道:“诸位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言,而不是在这儿你推我我推你,末了又给本君安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到底是上神,阙月此话一出,庭院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徐长泽缓缓上前,行至她面前,沉声道:“方才查明,你千年前捡回来,那个叫怀信的狼妖,其实不是狼,是焚天化身。”

“它一直躲藏在你身边,借你真气瘾去踪迹,只是为了今天能伺机报复。”

听到这番话,阙月忽然笑了。

多么熟悉的场面。

曾经她被诬陷成天煞孤命的时候,也是凭玉竹青口白牙一张嘴,就给她定了罪。

所以这次她份外平静,只是冷笑连连:“敢问诸神,这次又是谁造的谣,说本君的怀信是焚天?!”

水神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忍不住又道:“事到如今你还说是造谣?难道我们亲眼所见,都是假的吗?!”

他丢出一物,狠狠砸在阙月身上。

“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与那畜生的信物!”

东西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阙月垂头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是同生铃!

难怪她一直察觉不到怀信那边的动静,原本以为是方寸山远在最南边还未受到波及,却没想过怀信早已遭遇不测!

她赶忙捡起同生铃,不顾众神目光,捏了传送咒消失在殿中。

动作之迅速,令众神怔愣。

最后还是水神率先回过神来,他朝徐长泽急声道:“长泽神君,这阙月恐怕早就背叛了我们,她跟焚天就是一伙的,我们得早先将她除去才是!”

徐长泽闻言,眸光晦涩。

他并未应下水神请求,只是也捏了传送决:“焚天最善化身挑拨关系,待本君先去查明再说。”

留下这句话,徐长泽紧随阙月而去。

他没能看到在他走后,留在明光殿的诸神都神情骤变。

他们眼底毫无光彩,站在庭院中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而抱病在床的玉竹忽然推门走出,神色阴冷。

她挥手,立在明光殿内的众神都化作黄沙,消失在了风中。

这不过是她施法扮演的假神。

玉竹看着方寸山的方向,攥紧了双拳。

本想用之前让时吟成为众矢之敌的法子,谁知这次徐长泽竟然不信。

看来他对阙月,是真动了心。

那这样更好。

二人牵绊越深,分别的时候才更痛苦。



玉竹冷冷一笑,眼底精光闪过。

另一边。

方寸山,虚空宫内。

阙月站在一片狼藉当中,她设下的结界早已被打破。

她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心头阵阵刺痛。

早知会是这个结局,她倒不如让怀信跟在她身边!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徐长泽的身影出现在了阙月面前。

阙月顿时警觉起来,朝着徐长泽厉声质问:“你跟过来想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怀信不是焚天!”

徐长泽走近的脚步一顿。

他停在原地,跟阙月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本君来,并不是为了处置怀信。”

听到这句话,阙月半信半疑。

徐长泽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不再去想这些,转头打量起了虚空宫的惨状。

光凭这打斗的迹象,徐长泽就能相信怀信不是焚天。

那怀信到底去了哪里?

而焚天又藏在何处?

徐长明为何会突然消失?

一个一个谜团梗在徐长泽脑海中,他只得慢慢去解决。

他看着阙月为怀信而慌神的模样,强忍苦涩安慰:“你先别着急,怀信一定还活着,你可有给他下什么寻踪咒?”

通常来说,这等亲信身上会跟主人有一定链接。

这样才方便危险时刻,他们能立即出现。

可阙月愁眉紧拧,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同生铃,但这玩意竟然在焚天身上……”

说到这里,阙月话头一梗。

她像是想起些什么,赶忙问徐长泽:“玉竹现在是不是还在明光殿?!”

徐长泽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阙月陡然睁大了双眼,急声提醒徐长泽:“不要相信玉竹,她……”

话至此,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阙月看见团团黑雾,慢慢将她困在其中,而徐长泽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只是困惑问:“玉竹怎么了?”

“她……呃……”阙月拼命想说些什么,脖子就越紧。

她甚至连神力都使不上来,挣扎都没法挣扎。

徐长泽眼见情况不对,眸光骤然一凌。

他捏了传送决,带着阙月就回了明光殿。

只是才落地,便听见寝殿内传来一阵打斗声。

徐长泽一手抓着阙月,抬脚踢开了房门!

入目——

玉竹正瘫坐在地,她脸色煞白,浑身都是伤口。

听见动静,她转头看向徐长泽,惊慌求助:“长泽,救我——”

而在她面前,是刚才阙月还在寻找的怀信。

他双目通红,浑身上下泛着滚滚黑气,手中举着的短刃对向了玉竹。

阙月在这瞬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惊呼:“怀信!”

双目通红的怀信看她一眼,眸光有一瞬清明,却又不知道为何立即逃跑。

阙月想去追,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站住!”

她本能地回过头去,就见又是水神等人。

他们依旧是那副嘴脸,气喘吁吁地赶来,都看见了怀信持刀对向玉竹的那一幕。

仍是有水神带头,只是他这次不是质问阙月,而是质问徐长泽。

“长泽神君方才都看见了,那畜生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入了魔,他不是焚天还能有谁?”

阙月脸色煞白,冲上去便跟水神对峙:“休得胡言,焚天分明就寄生……”

话至此,阙月又发不出声音。

她痛苦不已,只能绝望看向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玉竹。

而她这份被迫沉默,在旁人眼中成了默认。

水神对徐长泽不依不饶:“直到这步,长泽神君也不愿处置阙月跟那个畜生吗?魔界大乱,人间暴雪已持续四个月,天界诸神死的死伤的伤,还不将其降服,这三界可了得?”

徐长泽抿唇不语,眸光微闪。

见他这副犹豫的模样,阙月愈发着急。

她顾不得其他,以全身修为冲破压制,朝着徐长泽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徐长泽,从前你不肯信我不是孤煞命格,今日也不肯信我说怀信不是焚天吗?”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阙月喊出这句话后,就因心力交猝而晕了过去。

只剩那几个字,不断回荡在徐长泽耳边。

他猛地回过神来,阻拦水神等人:“且慢——”

可话还未完,后脑勺便猛地一痛,他也晕了过去。

阙月率先醒来。

她睁开眼,就发觉自己身处天牢当中。

门栏上挂满了捆仙锁,阙月神力被完全压制住。

她记挂着怀信,强撑着爬起身来,徒手去拉扯那些捆仙锁。

捆仙锁自然纹丝不动。

正当阙月着急之时,牢门外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她眸光一亮,赶忙恳求:“徐长泽,你最后也不相信怀信是焚天对不对?快放我出去,我得去找他!”

可徐长泽走近,眼底情绪晦涩。

半晌过后,他才对阙月缓缓道:“本君没有不信。”

原本激动的阙月,陡然冷静了下去。

她怔怔问:“你说什么?”

徐长泽却仍是那副模样,他语调怪异的开口:“阿吟,你不要再固执了,你明明看见怀信想对玉竹行凶,他即便不是焚天也是魔道中人。”

“我们是神,神与魔本就ʟʐ势不两立。”

听到这番话,阙月的眸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她凝着徐长泽的脸,一字一句坚定道:“你不是徐长泽,你是玉竹。”

站在牢门外的徐长泽脸色微变,紧接着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片刻过后,玉竹站在牢门前,看着阙月讽笑:“你倒真是警觉,没了法力也能看穿我的化身。”

阙月神情冷静,看着玉竹直接道:“并不难猜,你又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玉竹见阙月如此直接,也就不再兜圈子。

她手一挥,捆仙锁尽数断裂。

周围砰声不断,而玉竹直接抓住了阙月的手。

她的声音,飘荡在风中:“自然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一转眼,就到了虚空宫内。

阙月站稳后,便赶忙去挣脱玉竹的手:“你带本君来虚空宫,是想做什么?”

可无论她多用力,玉竹都死死地钳制着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癫狂:“当然是用你做诱饵,把那头小狼崽子引出来!”

阙月瞬间了然,玉竹想对怀信下手。

她挣扎得愈发猛烈,顺势大声恐吓着玉竹:“现在根本没人知道怀信在哪里,你不用再做无用功了!”

听到她这般说,玉竹语调悠然的打断。

“此话差异,那头小狼崽子似是能察觉到你的安危,每当你有所不对,他都会尽快出现,所以……”

玉竹话一顿,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把长剑。

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挟持住了阙月,对着半空中大喊。

“现在阙月的性命就在我手中,你还要躲吗?!”

阙月心中一惊,惶惶打量周围。

风声鹤唳。

她心都蹦到了嗓子眼,正想叫怀信不要出现,自空中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阙月顿时无比绝望,来人果然是怀信。

他手持双刃,极具野性的半张脸隐藏在松垮的面巾里,一双狼耳竖得笔直。

怀信眸光坚定,只对着玉竹道:“放开阙月上神!”

玉竹忍不住嗤笑,眼底满是嘲弄。

“你三番四次打断我继续吞噬焚天原神,若不是你,我现在修为早已更近一层,早就踏平了三界!”

“你如今让我放过阙月,凭什么?”

听到这番话,怀信脸色愈发阴沉。

他周身掐杀死腾腾,只问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你要什么,才ʟʐ肯放过上神?”

玉竹闻言,笑得格外扭曲。

她对怀信无比赞叹:“你果然是头聪明的狼崽子,怪不得阙月会愿意养着你,那我也就直说了。”

“虽然不知你是为何而修为这般强,竟能与我过上几招,未防你后续又来扰我吞噬焚天修为,我要你用你的命,换阙月的命!”

阙月耳边,嗡鸣声骤起。

恍惚间,她听见怀信问:“我凭什么信你。”

阙月还没回过神来,脖子上桎梏猛地一松,整个人都被推了出去。

她堪堪站稳,正想朝怀信走去,忽地一道火墙升起,恰好隔开了她与怀信。

而旁侧玉竹摊开手掌,阙月的真身——时吟草,忽地呈现在二人眼前。

阙月大惊失色,耳边串台传来怀信惊呼:“上神的真身,怎么会在你手里?!”

而玉竹不慌不忙,走到了火墙边。

她轻声提醒着阙月跟怀信:“这可是魔界能毁真身的九重业火,只要你甘愿赴死,我可以立马将阙月真身还到她体内,你再自刎也不迟。”

但如果你不愿……”

玉竹举着阙月真身,在业火旁晃了一圈。

怀信瞳孔骤然紧缩,转耳听见玉竹缓声道:“我就只好,让你们二人一起灰飞烟灭。”



话音落下,虚空宫内陷入一片死寂。

阙月慌忙转头,急急看向怀信。

她叠声阻拦:“陈怀信,你别做傻事!”

是了。

怀信本来是有姓的。

他从前姓陈,用的是阙月偶尔在人间游历时,假名字的姓。

听到这完完整整的三个字,陈怀信忽地一笑。

他肆意张扬,带着黑狼独有的痞气:“好久没听到上神这样叫我了。”

望着他这副模样,阙月心底反而愈发不安。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触碰到九重业火,眼底满是焦急:“你也晓得本君每次这样叫你,都是为了让你听话,所以你最后再听本君一次,这里本君应付得来,你赶紧走!”

可向来怕她生气的陈怀信,一动不动。

他隔着火墙,跟阙月遥遥相望。

“可上神也知道,怀信从不听你的话。”

“很抱歉。”

说到这里,怀信话锋一转,突然朝阙月道歉。

阙月顿感不妙,却又冲不破这火墙。

她只能被困在火墙这端,听陈怀信跟她告别。

“我心思总不在修行上,长进慢,想着保护上神又闹出一堆幺蛾子。现在想想,上神捡了我,还真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阙月苍白的唇瓣直颤:“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陈怀信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

他语并不接阙月的话,只是平静告诉她:“上神,无事的,我才知道我必须走这一遭。”

阙月听不懂他的话,只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怀信抬手,用口型跟阙月说了一句话。

阙月在心底念过,脸色瞬时更白。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见陈怀信扬声跟玉竹道:“那就用我的命去换阙月上神的明,你现在就将真身交还给她!”

阙月瞳孔颤动,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玉竹得意的声音,传至她耳边:“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便各自动手吧!”

话落,火墙外的陈怀信,高高举起了其中一柄双刃。

他看着玉竹将凝仙草归还进阙月体内,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望着是阙月喟叹:“总算,是为神君了了一桩心愿。”

语毕,他将短刃一把插进了心脏处。

“噗——”

猩红血雾,在阙月面前铺洒。

这一剑,陈怀信刺得是自己内丹。

内丹破损,魂飞湮灭。

陈怀信直直倒了下去,而阙月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余嗡鸣声。

身后,是玉竹肆无忌惮的嘲笑:“什么上神、什么数千年的情分,在我手中不还是随时湮灭?这是你该受的,这是你不让我活着,应该受的!”

阙月恍若未闻,只是站在原地。

玉竹看不见她神情,只想上前继续嘲讽,天宫的方向突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瞬时,就撒遍了天地间。

玉竹脸上神情骤变,不敢置信道:“你们难道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玉竹也再顾不得其他,闪身往天宫而去。

随着她离开,火墙也逐渐消失。

阙月近乎僵硬地走到了身形逐渐透明的陈怀信身边,她跪坐在他面前,口中



她摩挲着绳上死结,心痛到几乎窒息:“为何?”

“你红线唯一能牵的人只有长泽神君。”月老解释,他神色惋惜,“但长泽仙君宁可违背天意,也要改这姻缘。”

时吟泪浮于眶:“那这些死结是……”

月老低叹着感慨:“你与长泽神君红线断裂一次,老身便重系一次,不知不觉便这么多遍了。”

她用眸光数着那些死结,共是十三遍。

徐长泽为玉竹,违背天意十三遍。

他终究不再是千年前那个非她不可的徐长泽。

时吟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眼泪大颗砸落。

月老也无从安慰,叹了口气:“情不定生死,缘定结局。”

话落,月老先行告退。

寝宫内,又只余下时吟一人。

她看着红线悲痛万分,门外忽传来一阵声响。

时吟泪眼模糊地抬起头,她略有错愕,迟疑着走上前去:“长……神君,你可还好?”

四目相对,徐长泽眼神迷离。

时吟懵然,猛地便被徐长泽拉进怀中。

清冽寒气一瞬将她裹挟,时吟瞪大双眼,还未回神,徐长泽便突然俯身吻了上来!

温润唇瓣,令时吟沉溺其中。

她越陷越深,耳畔忽然传来徐长泽的低喃。

“玉竹……”

如一盆冷水浇下,时吟彻底清醒。

她被徐长泽紧抱在怀中,身子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神君,我是时吟……”

徐长泽赫然睁开眼,猛地将她推开。

他眸底满是不敢置信:“我本是要去寻玉竹,怎会在你这里?!”

时吟堪堪站稳,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徐长泽看向她的眼神,骤然添了几分厌恶:“你竟这般恬不知耻,用这等下贱方式引本君过来!”

时吟心里一痛,正欲说话,却见徐长泽一甩手消失在她眼前。

天池内,烟雾袅绕。

徐长泽泡在池水里,生生压下那股邪火。

可时吟的身影还是在脑中挥之不去,令他更加烦躁。

他走上岸,玉竹恰好拿着衣衫走来。

她弱柳扶风,服侍着徐长泽穿衣,手指触及到徐长泽身上滚烫的温度,不由得担忧:“长泽,你可还好?”

徐长泽一瞬清醒,剑眉蹙起,心里竟略微有些排斥。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玉竹的触碰,转眼已换上一身干净衣衫。

随即他转过身去,只留给玉竹一个疏冷的背影:“天冷,你先回明光殿。”

玉竹心底不甘,但还是维持着笑容,由徐长泽身边的仙侍送他离开。

一夜过去。

明光殿,西寝宫内。

时吟想到徐长泽昨日的模样,知道他定是被人下了禁术,不由得担心。

她权衡再三,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打开门便见玉竹被仙娥搀扶站在面前。

几日不见,她似乎更虚弱了。

时吟滞了瞬,玉竹便已抬手屏退身边的仙娥。

她转眸,凝向时吟:“时吟仙子又要去见长泽?”

时吟略感不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玉竹见她这副模样,忽地嗤笑了声:“你对长泽还真是情深意切,就和千年前一样。”

时吟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诧然问:“你都知道……”

话未完,便被玉竹坦然打断——

“我知晓三百年前是你为长泽挡下天雷,但那又如何?他现在已经彻底忘了你。”

此话一出,时吟耳边嗡嗡作响。

她瞳孔骤缩,忙问玉竹:“你对长泽做了什么?”

玉竹一笑,神情愈发得意:“不过是在他因你陨落而悲伤时,喂了他一碗忘川水。”

忘川之水,了断红尘。



时吟脑中懵然,字字发颤:“你为何要这样做?”

玉竹讽笑:“还不是因渡劫失败神脉受损,本想汲取徐长泽身上灵气,没想到他竟寻遍九州为我疗伤。”

“长泽心底或许有你,但现在只有我。”

看着玉竹眼底的得意,时吟不敢相信,徐长泽会爱上这样的人。

她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恰在此时,一道神光乍现,徐长泽倏地出现。

他将玉竹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时吟:“你又想对玉竹做什么?”

时吟怔住,她无从辩解,却听玉竹娇弱道:“长泽,你怎么来了?”

徐长泽并未解释,只搂着她转身,留给时吟一道背影。

她耳边传来徐长泽冰冷的话声——

“往后少来此地。”

望着他们亲昵远去,时吟心如刀割。

是夜。

明光殿内忽然吵闹起来。

时吟还不明状况,房门便被人猛地撞开。

她抬眸,撞上徐长泽通红的眼眸。

转耳听见他嘶哑低沉的声音:“玉竹命危,你本为凝仙草,千年修为可治百病,即便不足也能入药,跟我走!”

时吟一瞬僵在原地,眸中写满不可置信:“你养我当真就是为了给玉竹入药?”

这句问话叫徐长泽一愣,只片刻,嗓音又如常冷漠:“不然你还有何用处?”

短短几字却有摧枯拉朽之力,将时吟彻底逼入绝境。

她哽塞发问:“玉竹的命是命,我的命便不是吗?”

然而徐长泽已无心跟她纠缠。

他目光愈发凌冽,缓缓抬手,一阵刺眼光亮闪过。

只见徐长泽手持长剑,目似点漆:“不走,本君现在就要你的命!”

时吟张口无言,眼泪倒是率先涌出。

徐长泽头次见她落泪,神情微怔,但还是紧拽着时吟往外走去。

大婚将至,玉竹的病情耽搁不得。

一路跌跌撞撞,时吟手腕被徐长泽攥得生疼。

她还想挣扎,周遭突然风声大作。

黑云迅速侵蚀了白昼,天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死寂。

时吟脸色一瞬苍白。

天象异变,此乃不祥之兆!

她惊惶看向徐长泽冷峻的背影,竭力挣脱着他的禁锢:“徐长泽,恐有大劫将至!你快去找天帝!”

前方徐长泽脚步一顿,抬头看向黑云汹涌的天色。

可不过片刻,他沉了沉眸色:“将你入药后再去查探,都还来得及。”

语毕,他攥着时吟继续往前。

时吟被拉得踉跄,眸中俱是愕然:“徐长泽,难道如今天下苍生,还敌不过玉竹卧病在榻吗?!”

神之所以谓神,是因他们手眼通天仍怜悯世间众人。

而徐长泽如今却将玉竹摆在了天下苍生之前。

时吟满心苍凉,却又无能为力。

恰在此时,一道银光乍现,徐长明身影骤然出现。

时吟还未回神,就被徐长明拉到怀中!

耳畔传来他难得冷冽的声音:“徐长泽,你再急着为玉竹炼药,也该有个限度。”

时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徐长明直接带走。

天宫内。

时吟堪堪站稳,就抬手推开了徐长明。

她眼睫颤动,张了张唇瓣:“所以帝君也知道,长泽养我是想拿我的命……去换玉竹?”

徐长明不置可否,只是避开了她的视线。

时吟瞬间了然。

徐长泽的每句未到时候、玉竹每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众神对她的怜悯和鄙夷——

就在此刻都有了答案。ʟʐ

时吟胸腔里的心如被撕裂,痛得她张口难言:“知道了,从始至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这群神看着她修成有血有肉的人,又轻贱她的生命。

他们当真是神吗?

而徐长明没再多言,将她留在正殿后的耳房:“别再想这些,好好休息便是。”

语毕,他便去赶忙处理不祥之兆。



翌日。

殿前,却见徐长明徐长泽与众神正在议事。

徐长泽沉声问道:“昨日天有异象,诸位今日能否查明其原因?”

殿内一时无人应答,旁侧忽地传来阵声响。

时吟眸色灰冷,神情恍惚地走到殿前,迎上众神齐刷刷的目光。

她一愣,很快恢复麻木,走到徐长明眼前:“不耽误帝君处理正事,时吟先行告退。”

话落,她转身欲走,天宫殿门忽地被人推开。

时吟被激的抬眸,就见玉竹神色虚弱的站在殿门前。

四目相对,她眸中尽是愤慨,大声呵斥时吟——

“你的孤煞命格已致天界灵气凋零,还不肯承认,是不是要将众神害死才肯罢休?!”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时吟被堵在殿内,耳边传来众神的议论声:“难怪昨日长泽神君才对她动手,异象便来临!”

“既然如此,帝君得趁早处置了这个祸害才是!”

徐长明拧眉不语,看向时吟的眸光微变。

无故受了这些脏水,时吟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又开始发痛。

她转眸,直直望向神位上的徐长泽:“神君将我带回来三百年,我是什么命格你难道不清楚吗?”

就算忘了前世,也该记得今生。

可徐长泽眼中无悲无喜,一片淡漠:“本君不过随手采了株药材。”

好一个随手。

时吟心脏像是被大手死死掐住,逼得她快不能呼吸。

她眼睫颤动:“可这天界……到底是你要我来的。”

高高捧上又被弃之如敝履,她怎能不痛。

玉竹闻言,撑着虚弱的身子走上前来:“你还真当你是凝仙草?你若是真的,修炼怎会这般慢?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修不成!”

“长泽不过是救我心切,才错认了你,否则你此生哪有资格踏足天界!”

原来一切从开始便是错的。

时吟心底只余绝望。

她看向玉竹,眸中死寂:“是,既是仙君错认,现在为何降罪于我?”

玉竹一噎,没想到之前蠢笨的时吟竟能问出这句话来。

恰在此时,徐长泽起身走近。

他行至玉竹身边,垂眸冷冷看着时吟:“因为你是株野草,而本君为神,这就是你的命。”

时吟身形僵了瞬。

转耳,徐长泽一声令下:“来人,将她打入天牢。”

时吟没再说些什么,耳边只回荡着徐长泽的话。

她是什么命呢?

活该被拿来做药草,活该接受莫须有的构陷,活该被轻贱吗?

天兵很快上前将她制住,时吟也没再挣扎。

她低垂着眼帘,脑海中闪过方才诸神的神情。

他们或悲悯或厌恶,独独没有相信。

直至走到门口,时吟才抬眸去看坐在帝位上的徐长明。

连他也只是静静看着,默许着一切。

时吟被天兵押出殿去,身后,传来徐长泽的声音:“玉竹,本君会帮你找到一株新的凝仙草。”

她瞳孔微颤,面上再无神情。

这便是神对苍生的仁慈吗?为何她如此痛苦。

……

三日后。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时吟被捆仙锁牢牢缚住。

她满眼死寂,身上千疮百孔。

任凭天兵打骂上刑,她都闭口不言,也绝不自毁内丹。

另一侧,徐长泽与玉竹大婚。

明光殿内挂满红绸,徐长泽穿着大红喜服,身侧玉竹笑意盈盈。

众神纷纷送上贺礼与祝福,整个天界龙飞凤鸣。

就在此刻,天色忽然又暗了下去。

黑云裹着紫电滚滚而来,照亮众神惊愕的面容。

他们怔在原地,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天雷是往天牢而去!”

徐长泽闻声,心头忽地一紧。



时吟正在天牢当中,难不成她真是孤煞命格?

他紧拧眉关,总隐隐觉得有何处不对,细想下去又头痛不已。

隆隆雷声,震得众神耳膜发颤。

千年来他们都没见过这般恐怖的景象,徐长明也只能强撑着安抚:“众神不必惊慌,先在明光殿中等候!”

也不知过去多久,雷声终于停下。

云雾却还久久不散。

徐长泽紧攥着手,掌心不知何时已满是冷汗。

身侧玉竹察觉到他不对,柔声问道:“长泽,你可还好?”

“本君……”

徐长泽才开口,众神突然爆出阵阵惊叹声:“那是什么?!”

他猛然抬眸,就见天牢边金光乍破,如晨曦光芒照耀整个天界。

云雾当中,有道身影缓缓显现。

她清冷的眉目低敛,银发披散在半空当中,身上羽裳华贵无比。

站在明光殿的众神脸上血色顿失,不知是谁先开始下跪,齐声高呼——

“恭迎阙月上神,渡劫归来!”

一声一声,如滚滚江水愈发浩大。

众神姿态谦卑的伏跪在地,就连徐长明也变了神色。

唯有徐长泽。

他脊背挺得笔直,仰头怔怔望着天边神女。

那清冷淡漠的眉眼,总隐隐透着几分似曾相识,好似他曾看过这张脸无数遍……

可到底是在哪儿,又是什么时候?

徐长泽都想不起来,心头愈发焦躁。

恰在此时,神女忽地抬眸,没有半分感情的眸子从众神身上扫过。

她未曾言语,用神力幻化了身形离开。

云雾彻底散开。

众神心绪未平,原本鸾凤和鸣的明光殿骤然冷静了下来。

忽有人猛地回神,失声惊呼:“天象异变原是阙月上神在渡劫,那岂不是跟时吟无甚关系?!”

听到这话,徐长泽心头莫名一紧。

他张口欲言,却听徐长明先下令:“本君自会去处理,今日众神也累了,且先各自回去吧。”

天帝都这般说了,众神自然不敢有所异议。

眼见原本盛大的婚宴瞬间凋零,玉竹满腹憋屈。

她朝徐长泽急声道:“长泽,那我们今日这亲……”

话未尽,便被徐长泽沉声打断:“日后再说。”

语罢,他抬脚朝不远处的徐长明走去。

玉竹被丢在原地,回神便见徐长泽已走远,五官都气得有些扭曲。

费劲心思才走到今天这步,竟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叫她怎能不气?

天宫,藏书阁内。

稀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

徐长明推开门,激起灰尘晃荡。

他在丛丛书架里寻找,顺势问身后徐长泽:“你已跟我一路,想问什么说便是。”

徐长泽闻言,眸光一沉。

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只会温和笑着的哥哥,此刻又不得不问他:“天界何时有位阙月上神,为何我从未听说?”

听到这句话,徐长明也只是轻笑.

他抬手拿下一本上古神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阙月上神渡情劫渡了一千年,你从前也未见过她也不蹊跷。”

“这很蹊跷。”



话音才落,徐长泽便斩钉截铁的打断。

“天劫后我虽沉睡过几十年,但这并不打紧,我至少都活了上万年。”

“而在这万万年,我记得天界众神,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而徐长明不知道在找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翻过两页书,随后才抬起头来,直直凝向徐长泽琥珀色的眼眸:“难不成是你忘了些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徐长泽心头一刺。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徐长泽竭力回想,但他过往几千年的记忆,并没有缺失。

他愈发烦闷,面前徐长泽笑意依旧温柔,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徐长泽剑眉蹙起,他讨厌徐长明这副模样。

好似天下万物俱在他的掌控当中,任谁也翻不起风浪。

徐长泽眉头拧起,没了耐心:“你不肯说,我去问旁人便是!”

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走。

只是才行至门前,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步声,仙侍的话接踵而至——

“启禀天帝,罪人时吟趁天雷动乱,畏罪潜逃了!”

徐长明还未下令,徐长泽便推开门疾步离去。

藏书阁内重归平静。

徐长明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将喉中话都咽了回去。

他垂眸,看向手里古籍,指腹从一句话上划过——

“忘情之水,三界无药可解。”

看来天界,又要热闹了。

正好替他解解乏。

徐长明浅笑,眼底多了几分玩味。

天牢内。

徐长泽被挣断的捆仙锁,眸色阴沉:“以她三百年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

身后仙侍畏畏缩缩的回禀:“属下也不知,方才天牢内一团漆黑,待天雷后点上灯,人便不见了!”

“长泽神君,这可如何是好?!”

又是因天雷所致。

徐长泽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手背青筋毕现:“就算踏破三界,也要把人抓回来!”

一株野草,还能任由她倒反天罡了不成?!

仙侍不敢耽搁,听令后速速离去。

徐长泽站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心头焦火更盛。

几日后,天界又重归平静。

天池,相思树下。

徐长泽看着养在结界内的时吟真身——一株不知名的野草,眸光幽深。

仙侍们还是没找到她的下落,但从真身苍翠的叶片来看,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她究竟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徐长泽思绪纷乱,肩上忽地一沉。

他转眸,就见玉竹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

她将披风盖在徐长泽肩头,分外关切:“长泽,天池风大,小心着凉。”

徐长泽淡淡瞧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本君仙身灵脉,早就不会受疾病苦楚了。”

玉竹噎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她设计至今,徐长泽何时对她如此冷淡过?

她心中愤愤,顺着徐长泽眸光看向时吟真身,更是不快:“长泽,你怎还在为时吟这等罪人烦恼?直接将她真身除去,不也就一干二净?!”

听到这话,徐长泽心头愈发烦闷。

他闷闷丢下几字:“除不去。”

“这是为何?”玉竹不由得不解。

虽万物真身只有魔界的九重业火能灭,但对徐长泽来说也不算难事。

将其丢进三界缝隙间,不就妥当?

徐长泽眉头紧拧,半晌才道出句:“本君与时吟真身连了血契。”

“血契?!”玉竹失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以血滋养,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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