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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的娇妻

徐靖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厚颜无耻……」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这会儿我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和公公道别,我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他办公室。「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主角:江瑶徐靖州   更新:2023-01-29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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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瑶徐靖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徐先生的娇妻》,由网络作家“徐靖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厚颜无耻……」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这会儿我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和公公道别,我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他办公室。「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徐先生的娇妻》精彩片段

结婚两年,徐靖州的白月光离婚回国。

当晚,从不夜不归宿的他,第一次没有回家。

当初徐靖州他妈曾开价五百万逼我离开,我没答应。

现在我想通了,准备还还价,还到一千万就离婚。

毕竟,她相中的儿媳妇现在离婚了,自由了,我腾位置,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早晨六点,我敲响了婆婆的房门。

十分钟后,整个徐家炸了锅。

两个小时后,徐靖州收到了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当晚,我在酒吧和小奶狗弟弟贴面热舞的时候,徐靖州的人……把酒吧封了?

……


「江瑶,一大早你不去准备早餐,跑来发什么疯?」

婆婆一脸怒气,顶着乱糟糟的卷发望着站在门口的我。

「穿这么短的裙子成何体统?要把我们徐家的脸都丢光吗?」

她指着我的短裙,怒不可遏。

徐靖州喜欢女人黑长直,白衣长裙清水芙蓉,他妈说当徐家的儿媳妇就要守妇道,不能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以免丢徐家的脸。

结婚两年,我都快忘了,我江瑶也长着这样一双雪白美腿,该拿出来造福世人,免得暴殄天物才对。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怂了,她开始指着我鼻子训斥:

「你现在,立刻上楼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我们今天早上要吃中式早餐……」

「喂。」我抬起手,将她那根食指拨到一边:「徐太太,我们谈笔生意?」

「你喊我什么?」她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江瑶,你中邪了?」

片刻后。

我坐在沙发上,徐太太坐在我对面,依然顶着微乱的发和有些憔悴下垂的脸。

这个往日里端庄得体的贵妇,已经第三次失态了。

「你让我给你一千万?然后你会和靖州离婚?」

小姑子徐静萱也鄙夷不屑地望着我:「江瑶,就你爱我哥爱得要死,几乎发狂,舍得离婚?」

我没搭理她,直接对徐太太说:

「对,两年前你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徐靖州,我没答应。现在我想通了,只是,徐靖州娶了我之后身价翻倍,那我也翻个倍,不过分吧?」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靖州呢,你把靖州给我喊下来。」

我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笑了笑:

「您别喊了,他昨晚没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白露昨天回国,他们应该在一起,一整晚。」

徐太太的脸色瞬间精彩无比。

徐静萱却一下子惊喜出声:「呀,白露姐回来了?怪不得我哥昨天心情那么好……」

徐太太瞪了她一眼,徐静萱赶紧捂住了嘴。

毕竟婚内出轨,传出去不好听。

「您以前就特别喜欢她,现在有机会当母女了,一千万,不过分的对不对?」

我敲了敲桌子,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推给她看:「只要你答应,我一分夫妻共同财产都不分割。」

徐太太一把抓起离婚协议,果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江瑶净身出户,分文不要。

她却狐疑地看着我:「江瑶,你耍什么幺蛾子呢?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会这样轻易放手?」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的牙刷,被人拿去刷了马桶,你还会再要吗?」

我这个比喻,成功地恶心到了她。

她一脸厌恶地望着我: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言语粗鄙上不得台面,怨不得靖州结婚两年也不喜欢你,你哪配和白露比?」

「所以现在我不是给您机会了嘛,您好好考虑。」

「妈,还考虑什么啊,这可是好事儿,您赶紧答应啊。」

徐静萱连声催促,她和林白露感情特别好,所以连带着,就看我怎么都不顺眼。

但无所谓,以前看在她是小姑子的份上我不计较,但以后是路人,我可不管不顾了。

十分钟后,我就拿到了钱。

然后,我就上楼拎了早就收拾好的箱子。

下来时,几乎徐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包括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公公。

他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从来没有刁难过,对我娘家,也算是照顾。

所以走的时候,我就只对公公打了招呼:

「爸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喊您了。以后您多保重身子,您腿不好,冬天记得保暖,让佣人多炖汤喝。」

我看到鬓发微白的公公轻叹了一声,然后他招招手,让我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张卡:「这也是一千万,不多,你收着吧。」

我心想,挺好的,爱情没了老公没了,可我有 20000000!数 0 我都能数半天。

我亲爹得二十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呢。

我没有推拒,大方地接了:「谢谢爸爸。」

「厚颜无耻……」

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

这会儿我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和公公道别,我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他办公室。

「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徐靖州忙得头也不抬:「先拿一边去,我这会儿没时间。」

「徐总,您还是先看一看吧。」秘书又小声说了一句。

徐靖州有些不悦,只是,在看到那白纸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黑字后,握着钢笔签字的手,就顿住了。

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拿起来,翻动了几下,视线最后定格在江瑶的签名上。

只是,片刻后,徐靖州就把离婚协议丢给了秘书:

「去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八点回去。」

「可是您今晚不是要给林小姐接风洗尘……」

徐靖州眉眼一倏:「去打电话。」

秘书不敢迟疑,赶紧应了。

只是很可惜,我不但把徐靖州拉黑了,还把他身边的人都拉黑了。

甚至,如果他养的德牧有社交账号的话,我都会一起拉黑。

「那个,徐总,太太好像把我拉黑了……」秘书的声音有点抖。

徐靖州脸色更沉了几分,他伸手拿了手机,直接按了江瑶的名字。

好可怜,他都不知道,他是第一个被拉黑的呢。

徐靖州撂下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你出去吧。」打发了秘书,抽完烟,徐靖州敛了思绪准备工作。

但徐静萱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哥!超级好消息!你总算能甩掉江瑶那个舔狗,和白露姐修成正果了!哥,你以后再也不用因为讨厌她不想回家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徐静萱,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江瑶又在闹什么?」

徐靖州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扯开了领带。

他就一个晚上没回去,江瑶这女人竟然就能闹到这样的地步。

她难道没想过,如果他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她该怎么办?

「哥,就是江瑶找妈要了一千万,然后同意和你离婚啦。她人都走了,不过还算识趣,只带走了自己的贴身物品,徐家的东西都没碰。」

「哥,我得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白露姐……」

徐静萱乐滋滋地说着,电话却忽然被人挂断了。

徐靖州抄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江瑶这会儿在哪?」他问秘书。

「抱歉徐总,我们都不知道。」

「抱歉徐总,太太把我们号码都拉黑了。」

徐靖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可他到底持重,很快稳住了心神:

「她不是说签好字给她回话?」

秘书瞄了一眼徐靖州的脸色,

「太太说,您签好字,周一上午九点直接和她在民政局见面就行,她绝对不会迟到的。」



「去查一下太太的行踪,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徐总。」

「准备会议吧。」徐靖州说完,折身又回了办公室。

今天这个项目极其重要,关系着徐氏未来五年的发展前景。

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昨夜又在公司加班了一个通宵才搞定。

江瑶胡闹,他却不能陪她玩,对徐靖州来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

徐家怎么地震我不管,徐靖州怎么想我也不想考虑。

此时,我正在婚前我爹给我买的公寓里,抱着我的小熊哭个不停。

「瑶瑶,你哭够了吧。」闺蜜安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抱着小熊哭。

我离婚了,我才二十五岁,可我江瑶已经变成了失婚少妇,身价大跌。

我以后肯定还要再嫁人的,但如果找不到一个比徐靖州更有钱的,整个蓉城的名媛都要笑话死我。

「晚上去喝酒散散心吧,我姐的酒吧刚开业,听说聚齐了整个蓉城的帅哥呢。」

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望着安暖:「真的很帅吗?有徐靖州帅吗?」

「妹妹,就算没他帅,但至少比他年轻比他精力旺盛比他会哄你开心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大学生的……比钻石都要硬!」

安暖有点恨铁不成钢,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你现在,要不要换一条性感漂亮的裙子,跟我去找弟弟放纵一次?」

我扭捏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已经两年零一个月没穿过性感的裙子了,都要忘了,没嫁给徐靖州之前,我也是天天热裤小吊带的。

和徐靖州相亲见面那天,是被我爹的人给硬薅过去的。

我那时才二十二,徐靖州马上就三十了,所以我特别不乐意。

果然,见面的时候,三伏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精英模样。

而我,挑染了粉色头发,穿的是抹胸小背心和热裤,我爹看见我顶着粉头发进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想帮我在徐燕州跟前美言几句,都磕磕巴巴不成样子。

徐靖州倒没什么反应,起身绅士地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嘛,所以也就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我爹给我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我只当没看见。

吃完饭,徐靖州出于礼貌送我回去。

他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我却正年轻爱玩,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没戏。

但我没想到,后来徐靖州又约了我几次。

我爹也喜滋滋地说,他对我印象挺好的,这件婚事说不定能成。

我就冲我爹嚷嚷:「他看上我,我可看不上他呢,老牛还想吃嫩草。」

我爹一句话就把我制服了:「你看不上,你的死对头周彤,巴巴儿地要嫁过去,正托人说媒呢!」

我一听立刻急了,周彤喜欢啊,想嫁啊,那我一定得抢。

我开始和徐靖州约会,原本我是打算骑在周彤头上扬眉吐气的,却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一头栽了进去。

我爱上了徐靖州,年轻女孩儿的爱意如火炙热滔天汹涌。

把我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他气定神闲地掌控了我的一切,甚至把我变成了我爹梦里都想把我改造成的样子。

黑色的长头发,永远的长裙子。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乐滋滋地改变。

直到后来,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他和林白露上学时的合照。

照片上的林白露人如其名,白裙黑发,清纯得要命。

明明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林白露站在两人中间,但我根本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的视线,都被林白露羞怯望着徐靖州笑的样子给钉住了。

原来徐靖州不是喜欢我江瑶黑长直和白裙子。

原来徐靖州心里也有个恶俗的白月光啊。

可那时候爱他爱得如痴如醉的我,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我一问,我的幸福就像肥皂泡,被我亲手戳破了。

更何况,我和徐靖州结婚之前,林白露就嫁人了。

所以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庆幸。

但现在林白露离婚了,回来了。

我想到徐靖州昨天晚上哄她的样子,陪她一整夜的情景,忍不住又要哭。

安暖赶紧把我拽到了衣帽间,扒拉出一条特别紧身的小黑裙,直接塞给我。

又神秘兮兮地拿了一件新内衣:

「换这个,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都要成飞机场了,换上它,保你波涛汹涌,GAY 见了你都能被掰直……」

我捧着衣服,抽抽噎噎看向安暖:

「这不好吧,我怎么说现在也是少妇不是少女了,是不是要稍微端庄一点?」

安暖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我:

「江瑶!你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枚,你要端庄,也等五十二的时候再说好吗?」

好吧,两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黑一白,裹胸紧身裙,细跟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扭进了酒吧。

最初我还有点害羞,都端庄得体两年了,忽然这样热辣性感,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一杯酒下肚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徐靖州肯定也迫不及待地签了字。

下周一,民政局一去,我俩就彻底没关系了。

当初他忽然相亲结婚,其实也是因为林白露嫁人刺激的吧。

我瘪了瘪嘴,忍住想哭的冲动撒开手,甚至将衣领又往下拉了拉,脚步有些虚浮地拽着安暖直接进了舞池。

舞池里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很多,很快我就找到了放纵肆意的感觉。

有小帅哥凑过来搭讪,我睨了一眼,觉得长得还不错,莫名眼睛有点像徐靖州,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手立刻就揽住了我的腰,像舞池里其他人一样,与我贴面热舞。

我还不太习惯和陌生男人贴这么近,下意识要拍开他的手。

音乐声却戛然停了,众人都讶异地看过去。

酒吧里忽然涌进了很多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

服务生和酒吧保安都被拦在了角落里。

保镖直接过来,将舞池团团围住。

「搞什么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他们要抓谁?」

我的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他们要抓的……大概就是我。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人群之后,长腿阔步走来的徐靖州。

他没戴眼镜,脸色十分的冷肃,我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就想往人后躲。

但徐靖州的目光已经锐利地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慌乱得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转身就要跑。

「江瑶。」

徐靖州喊了我的名字,我有点了解他的,他越是生气,声音就会越平静。

刚结婚的时候,我偷喝酒,他逮住我时,也是这样喊我名字。

那个晚上让我记忆犹新,后来,我在家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

但也长了记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又软又乖,徐靖州好似很满意,送了我一大堆的名贵珠宝哄我。

我的脚步被钉住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小帅哥还揽着我的腰。

一瞬间,我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徐靖州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走上前,保镖强硬地分开我面前几人。

然后,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我的脸,细白的颈子,羸弱的锁骨滑落在我细得不盈一握的腰上。

确切地说,是那个帅哥的手上。

我预感到不妙,刚要开口。

徐靖州却蓦地伸出手,直接攥住小帅哥的手腕将人推到了一边。

人群里发出小小的低呼。

我缩着脖子,眼神慌乱,像个怕死的鹌鹑。

我怕徐靖州生气,确切地说,因为太爱他,所以我格外关注他的情绪。

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觉得天都塌了一样。



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倏然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

舞池里只有头顶的一束光打下来,我裸露的肩背单薄而又雪白,一览无遗。

徐靖州身边的助手保镖都十分识趣,没一个人敢看我。

但我今晚真的被很多男人看到了。

我没见过徐靖州这样可怕的脸色,让我有了一种错觉。

他愤怒的,好像是被人偷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但我江瑶,从来都不是他的宝。

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我忍住心里的刺痛,倔强地抬高下颌:「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徐靖州眸光沉厉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抬手摘了西装,上前一步直接用西服裹住了我。

甚至还拉紧了衣襟,将我整个人都裹得严丝合缝。

我扭着身子想要甩掉他的西服,可他单手就将我牢牢箍在了怀里。

「江瑶,有什么事,先跟我回家再说。」

我能感觉到徐靖州在耐着性子和我说话。

可这让我更委屈。

他来找我,大约也只是觉得我这样丢了他的脸。

毕竟我们还没走完离婚程序,我还算是他的太太。

「徐先生,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肯走,使劲的从他怀里挣出来。

徐靖州眉宇蹙了蹙,隔着西装按住我的肩,不让我脱掉他的外套:「江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也签好字了,徐先生,你不认字还是看不懂?」

周遭是死一样的静。

甚至徐靖州的几个贴身助理都讶异无比地看向我。

我再次甩开他的手,又将他的外套拽下来狠狠扔给他:「所以,我们没关系了,你少来管我。」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他。

他面色越发沉寒,我心里其实很害怕。

我怕我下了他的面子,他会失控对我动手。

虽然结婚这么久,他其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我咬着嘴唇,硬撑着不肯低头。

只是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涌。

都怪安暖,给我化这样浓的妆,我都不敢让眼泪往下掉,生怕自己妆花了变成鬼。

但我不敢再看徐靖州,我看到徐靖州就觉得委屈。

我看到他,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

他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生气的样子,完完全全踩在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和喜好上。

其实现在想来,我之前老爱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每次他冷着脸解衬衫扣子单手将我摁在墙上,掐着我的下颌狠狠亲我,说:「江瑶,你就是欠我收拾你。」时。

我都会如怀春少女一般心脏乱跳。

嫁给徐靖州两年了,我还像是沉醉在热恋中。

对他的迷恋更是日复一日地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爱言笑,我爹说这是沉稳,成熟男人的象征。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只要他在家,只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边沉沦一边却又悲哀地清醒着,知道自己是在往悬崖边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两千万,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远离他,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我忍住泪意,长长舒出一口气,移开视线:

「徐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这种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给他,穿衣,打扮,妆容,说话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场合等等等等。

一切都有严苛的限制。

稍有差错,他妈就会斥责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他,丢了徐家的脸面。

酒吧,我已经两年半都没进过了。

但现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着我。

也许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徐靖州也多少有些无奈:

「江瑶,你和我怄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他电脑里保存着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务部金牌律师给林白露打跨国离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飞国外,声称是有重要会议必须要去,结果徐静萱刷到了林白露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个人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他正陪着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个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要每天晚上要我折腾我。

结婚两年不肯让我怀孕,说我年纪还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着急当妈妈。

其实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可以干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头肉。

林白露离婚回国第一天他就夜不归宿。

现在我如他所愿了,他却来问我原因。

我心里塞满了委屈,可那些委屈从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咙眼,除了掉眼泪,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哭得太凄惨,徐靖州的态度好似稍稍和缓了一点。

「瑶瑶,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将西装披在我身上。

我哭得整个人都在抖,最后一次狠狠推开他:「徐靖州,你别碰我,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

他没有再说话,脸色很沉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更是阴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得一塌糊涂,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拽着安暖跌跌撞撞离开。

徐靖州没有再追过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他接起来『喂』的那一声,格外温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没有负担地约会了。

晚上我住在了安暖那里。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关掉手机痛快哭了一场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但我还是想自己处理好。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这条微信的一瞬,我情绪差点失控,攥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但我忍住了没哭,我不想重新化妆。

我是必定要美美地去离婚的。

死对头周彤现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还有徐静萱那个小贱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着呢。

就算成了失婚少妇,我也要做蓉城最美的离异女人。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

「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这两年徐静萱没少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楼开车。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得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后施压,谁都没办法,只能先关门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说徐靖州这一手很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看起来他对我不是没感情。

我心里不屑,他和徐家人,只是誓死都要维护徐家的脸面而已。

「签好字了?」我扬起下颌问他。

徐靖州看起来气色稍稍有点差。

「为什么忽然要离婚?」他没答,却问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

「江瑶,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吧?

明明他先和旧情人不清不楚夜不归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先出轨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喷人?」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我:「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离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丑事揭出来?」我气得狠狠跺脚。

「我什么丑事。」他微挑眉,声音仍然很淡。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间安静了。

我抿紧了嘴唇,眼圈泛着红望着他:「是,因为林白露。」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老公闹离婚回国,你也跟着不学好?」

我:「???」


「江瑶,我可以纵容我的妻子任性,偶尔胡闹,甚至在外面惹是生非,都可以,但是,是有限度的。」

他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心:「你闹够了,现在还可以跟我回去。」

我仿佛看着自己的心,被人不屑地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所以,还是我在闹。

他仍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徐靖州,江瑶不想再爱你了,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不想,不被你爱,不被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如今看着他略微疲惫的样子,还是会难受。

我看着他穿着我挑选的衬衫,系着我买的领带,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是我亲力亲为手洗的。

我都没给我爹洗过袜子呢。

我那么爱他,他其实只要再喊我一声老婆。

再抱我一下,我就会不争气的妥协的。

但他懒得再敷衍我。

林白露回来了,男人只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才会有足够的温柔和充分的耐心。

江瑶,你多可怜,你的老公,他不爱你。

他和林白露的苟且,压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可怜地守着我最后一点自尊,抬着下颌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徐靖州,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要和你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江瑶,你最好想清楚,离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徐靖州,从一开始对你提出离婚,我就想得很清楚了,再不会变了。」

他深深看着我,过了片刻,仿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笑,我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说了「好」。

离婚的程序走得很快,因为我不要分割他的任何财产,所以事情就很简单。

工作人员在绿本本上盖章的时候,徐靖州看了我最后一眼:「江瑶……」

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麻烦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没有再开口。

我们很快拿到了离婚证。

我拿着自己的那本,戴上墨镜快步向外走。

徐靖州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出口就那一个门,他自然只能走这条路。

我上车离开,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了,我看着那个绿本本,整个人都崩溃了,握着方向盘嚎啕大哭。

我堵了后面的车子,可我也不想管。

直到交警过来询问我,我才勉强调整好了情绪,开车离开。

我回了公寓,这是婚前我爹给我买的房子。

洗了澡换上家居服,我抱着玩具熊开始发呆。

但不到十分钟,手机忽然开始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我不想看,也不想接。

但打电话的人仿佛不肯罢休似的,一秒都不停。

我觉得头疼欲裂,只能伸手把手机拿过去预备关机。

但我看到了一个名字。

周彤。

体内的战斗因子瞬间复活了。

我抓着手机,像是蛰伏的小兽,目露凶光。

周彤想看我江瑶的笑话吗?呸,下辈子吧。

我直接按了接听,全身高度戒备正要对战。

可周彤却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让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江瑶,你是疯了吧,你竟然为了顾淮森,和徐靖州离婚了!」

我傻眼了。

什么顾淮森,我怎么是因为顾淮森……

我和顾淮森早几百年都分手了啊。

虽然他是我初恋,但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都快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江瑶,你脑袋被门缝夹了吗?顾淮森这边刚宣布和简澜分手,回国创业,你这边立刻就和徐靖州闹离婚……」

周彤电话里激动得不得了,我离婚,她生什么气?

我离婚对她不是好事嘛,她那么喜欢徐靖州。

「江瑶你凭什么啊,老娘倒贴都想嫁的男人,你说嫁就嫁,说甩就甩,你凭什么啊,你不就比我好看了那么一点点,白了那么一点点,别的你哪儿比我好啊,凭什么徐靖州受了情伤随便找人结婚宁愿选你都不选我……」

周彤骂着骂着在电话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我握着手机,却更想哭。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当初忽然要结婚,是因为受了情伤啊。

但唯独我不知道,我傻乎乎欢天喜地嫁给他,做了他的老婆。

嫁给他的前一夜,我兴奋地在床上不停翻滚。

如今想来,整个蓉城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的吧。

我把电话挂了。

到了这个地步,反而哭不出来。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小熊。

这还是恋爱那一年,过六一的时候,我闹着让徐靖州送我的。

他虽然觉得这行为幼稚荒谬,但却还是亲自给我买了这只熊。

我稀罕得不得了,每晚都要抱着睡。



我手里拎着的熊儿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瑶瑶,怎么了?」顾淮森温柔地轻声询问,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我说不出话,也抬不起手推开他。

只能怔愣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徐靖州。

顾淮森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松开我,转身看向后面。

他原本温柔含笑的目光触到徐靖州后,笑意就缓慢地敛住了。

而徐靖州的眼底,仿佛含着一层薄薄的霜雪,瞬间就能把人冻住。

我瑟瑟发抖,踉跄地往后退,想要关门躲藏。

顾淮森唯恐天下不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去看徐靖州。

他脸色沉得吓死人,薄唇紧抿成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此时肯定咬紧了后槽牙。

「江瑶。」

徐靖州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

但我像是触电了一样,飞快甩开了顾淮森的手。

「我,不是,那个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他在门外……」

我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但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靖州……」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两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巧前后脚过来了。

一个是我刚离婚的前夫,一个是我年少无知时的初恋。

偏偏,就连周彤都以为,我是为了顾淮森才和徐靖州闹离婚的。

偏偏,徐靖州正好就看到了我刚离婚就和顾淮森搂搂抱抱。

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天的事让我筋疲力尽,整个人都要垮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冲他俩喊了一声:「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吼完转身要回公寓,但眼前却蓦地一阵天旋地转。

就这一刻,上学时看的几百本霸道总裁玛丽苏小说剧情瞬间侵入我的脑海。

我顺势就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还特别聪明地往我的熊儿子身上倒。

万一他俩没慢镜头旋转三百六十度抱住我,我会摔疼的。

「瑶瑶……」

我闭上眼,听到了顾淮森焦灼惊惶唤我的声音。

但我落入的那个怀抱,却带着熟悉的烟草香和淡淡的青柠味儿。

那双手臂结实,有力,在我就要摔倒那一瞬,稳稳地接住了我。

那是徐靖州的怀抱。

我忽然就彻底安心了,我紧闭着眼,一直到上了车。

徐靖州厉声吩咐司机去医院,我才缓缓睁开眼,拽了拽他的袖子。

徐靖州垂眸看向我。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装的,我没事儿,不用去医院。」

「江瑶!」

徐靖州的脸色阴翳的吓人。

我眼神飘忽着移开到一边:

「刚才只是误会,我不知道他在我门外,刚开门他就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推开呢,你就来了……」

「你在和我解释?」

「不然呢,我总不能莫名其妙背上出轨的罪名。」

我很坦荡地看向他:「还有,我和他分手后就没有任何联络了,离婚这件事和他无关。」

「这就护上了?」

「你乱说什么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江瑶,你最好没骗我。」

徐靖州的声音很冷:「既然没事,就下车吧。」

我的心瞬间尖锐地疼了一下。

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看向他。

他的侧脸也那样的好看,下颌线的线条锋利又流畅,男人味十足。

我特别喜欢亲他的喉结,尤其是和他亲热的时候。

每当我亲他的喉结,轻咬他的下颌时,他都会格外的热情,凶猛。

只是,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可能林白露也摸了亲了,我就有点倒胃口。

伸手拉开车门下车,我没说话,也没回头。

所以我并未看到,徐靖州一直隔着车窗看着我的背影。

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他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去。

情绪连着低落了一周,这期间顾唯森想尽办法联络我,找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一直没出门,直到安暖约我去逛街下午茶。

我俩疯狂地买了一大堆衣服包包,果然能让女人开心的除了购物就是购物。

我点了大杯芋泥奶茶,刚把吸管扎进去。

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道纤弱的身影。

我抬眸看了一眼,林白露也正有点抱歉地看着我。

「江瑶。」

她柔柔的唤我名字。

我打量着她,黑长直,米色的长裙,很淡的妆,不是很美,但很温柔清秀,很招男人喜欢的长相。

但我和她不熟啊,她怎么就直接叫我名字。

「有事儿吗?」

「我能和你谈谈吗?」

「不能。」

「江瑶……我知道你很恨我。」林白露的声音微微颤栗了。

「??」

我总共就说了六个字,她咋就要哭了?

别别别,她要是哭了,徐靖州岂不是要心疼地过来掐死我。

我赶紧放下奶茶,换了一副热情的口吻:

「林小姐,您要和我谈什么?我看那边没什么人,不如过去说?」

林白露红着眼,小白兔一样冲我点了点头,特别乖巧地说了一句:「好,那我听你的。」

我和安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词:自叹不如。

怨不得徐靖州会那么在乎她,这样娇弱的小白莲,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啊。

心里酸溜溜的,我之前的装乖在徐靖州眼里一定特别可笑吧。

看看人家林白露多自然多精妙。

怨不得嫁给他两年多了,白给他占了这么多次便宜,徐靖州还是不喜欢我。

我跟在林白露身后,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像是一朵纤弱的白莲花。

我穿着热裤 T 恤,扎了个丸子头,像是没发育的大学生。

唉。

我的肩背垮了下来,有点蔫儿。

但是,在男人极致的偏爱跟前,我就算是如从前那样打扮得精致端庄。

徐靖州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啊。

所以,就做自己吧,至少能自在快乐一点。

「江瑶,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和靖州离婚了。」

林白露刚站定,就直接开门见山。

害,这和我看了几百本总裁文的套路都一样啊。

我笑眯眯看着她:「是啊,都是因为你。」

林白露愣了一下,可很快,她就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靖州只是纯粹的老同学,他帮我那些忙,也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而且,我们之间就算有点什么,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真的不用这样计较的。」

「你忽然和他闹离婚,我心里感觉特别愧疚,要是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闹不和,我就罪该万死了。」

「既然道理你都懂,为什么还要和有妇之夫走得这么近呢。」

「如果觉得愧疚,为什么要让他在你那里留宿?是不是别人的丈夫睡起来格外的刺激?」

林白露又愣了一下,「江瑶……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们只是盖着棉被聊天?」

「我只是因为离婚的缘故心情不太好,加上刚回国水土不服,靖州担心我才守着我的。」

林白露眼底的泪珠儿摇摇欲坠:「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呀,我和靖州之间很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再说了,如果我们之间真像你想的那样的话,当初我就直接嫁给他了呀。」

「江瑶,靖州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很忙很忙的,你这时候不该给他添乱的。你也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前靖州说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现在,你都嫁给他两年了,也该懂事了。」

林白露苦口婆心地劝着我,这要是不知道她是我前夫的三儿,我都要感动了。

我爹都没这么耐心地劝我呢。

「说完了吗?」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瑶……我只是一片好心,不想看你们夫妻失和,靖州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他能幸福。」

「我和徐靖州已经领了离婚证了,你想让他幸福,你现在可以去做他的填房了呀林小姐,你嫁过去,他肯定很开心,他妈肯定也开心,他妹和你关系好,自然也开心。你们就是开心的一家,吉祥四宝,快去吧林小姐,去加入他们这个家庭,完成人生大和谐,我恭喜你,提前为你鼓掌徐太。」



我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但我背在身后的手,却掐得死紧,细皮嫩肉的掌心可疼了。

可疼死我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徐靖州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自己白月光跟前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是啊,我幼稚,我不成熟,我不懂事,可谁让你娶我的,谁让你承诺会对我好,照顾好我,让我永远开心无忧的。

结婚前是你跟着我去我妈墓前跪下发誓的,你说你会把瑶瑶当孩子一样宠爱。

后来,也是你嫌弃我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

但我嫁给你这两年,每日做早餐,帮着打理家务,甚至给徐静萱洗衣服收拾房间。

陪你妈逛街拎包,打牌倒水,陪公公做体检,学着煲汤。

你喝酒不舒服的时候我给你熬醒酒汤,你一出差一个月,我想你想得半夜哭,却也不敢打扰你工作,连视频通话都不敢给你打。

结婚两年,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的世界从围着你转,变成了围着你的家人转。

她们待我再不好我也都忍了,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才傻乎乎地爱屋及乌。

偶尔的小任性,偶尔在你跟前撒娇,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关爱。

可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除了有需求的时候会亲吻,我和我说几句甜言蜜语。

下了床你就一副禁欲脸,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

我还要怎么懂事,怎么成熟?

我这两年多过得一点都不快乐,现在终于决定痛下决心离婚了,你的三儿还要来阴阳怪气。

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林白露如果继续这样刺激我的话,我真不介意发一次疯让你们看看,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可林白露没给我这个机会,也许是我刚才说的话气到她了。

她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哭得格外凄惨,我头疼不已,转身向安暖求救。

林白露却对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打我,就把她胳膊给推开了。

结果,她踉跄了一下,就软绵绵地摔了?

安暖见状也赶紧跑了过来,我们俩正要把她扶起来,林白露却捂住小腹,轻声地呻吟了起来:

「江瑶……求你了,快帮我打急救电话,我怀孕了,一直吃着保胎药呢。」

安暖闻言立刻看向了我,而我,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瞬间也想到了什么。

徐靖州和她,不是那天晚上才旧情复燃的,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在国外见面了。

今年,徐靖州也曾去过国外出差。

他那样尽心竭力地帮林白露打离婚官司,出人出钱又出力,所以,林白露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我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无所谓,洒脱,在这一瞬间,全然地崩塌了。

我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

安暖吓坏了,不停的摇晃着我:

「瑶瑶,瑶瑶你别吓我,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啊,你不要这样瑶瑶,我害怕……」

我的眼泪开了闸,可我的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我哭不出来,我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它掐得那么紧,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尖锐的,剧烈的疼。

我不敢去想那些画面,不敢去想他在林白露床上的样子。

不敢去想他如何亲吻林白露,不敢去想,他们耳鬓厮磨时,他怎样说爱她的。

救护车将林白露送到医院,护士推了她去做检查。

也许因为喝了冷饮,我这会儿也觉得小腹坠坠的很难受,就去了洗手间。

内裤上有一抹暗红的血痕,我以为是例假来了,就拿出了备用的卫生巾贴上。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时,正看到徐靖州匆匆从电梯里出来,大步向检查室那边走去,背影里都透着担忧和惶急。

我忽然有点站不住,缓缓靠在了墙上,直到徐靖州的身影消失,我才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瑶瑶,你和靖州……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离婚啊。」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

「这几年都靠着靖州,爸爸的生意才勉强能做,现在……你和他离婚了,爸爸的几个合作项目都黄了,一下子亏空了两千万,瑶瑶,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路边,看着头顶毒辣的太阳光洒落下来。

人要是没有那个命,怎么样都没用,离婚我拿了两千万,现在,都原封不动给我爸还亏空了。

就算如此也没用,没了徐靖州这个女婿,我爸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了生计奔波,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

大学学的设计,但没什么工作经验,大多都被 HR 直接拒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家规模中等的广告公司录用了我,只是实习期薪水低,而且特别辛苦。

从小我爸就疼我,我妈死得早,他不肯给我找后妈,就怕我被后妈虐待,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却从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也因此我从小就有点娇气。

工作真的很累,但我都咬牙忍了。

只是心里的痛楚,实在难以排解。

尤其徐静萱还千方百计用别人的微信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都是林白露的朋友圈截图。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白露双手轻轻捂着小腹,笑得岁月静好。

配的文字是:安好无恙,还好有你,感恩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个微信号拉黑了。

而在那之后,一直不安分的她,却莫名消停了下来。

我开始拼命加班,不想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结果在加班的中途,我起身接水,忽然就晕倒了。

被送到医院,中途清醒时,我打给了安暖,拜托她来陪我。

当医生检查完,告诉我,我有了五周的身孕时,我整个人都蒙了。

安暖激动得不行,立刻就要打给徐靖州。

我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我这个做母亲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我的孩子呢。

他不爱我,也不会爱我肚子里的孩子。

告诉他,他只会以为我又在学林白露,是啊,他只会以为,我连怀孕都要学林白露。

安暖看着我苍白的脸,忍不住哭了。

我想安慰她,可刚张了张嘴,眼泪就突地涌了出来。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要他像我一样,永远得不到圆满的爱。

可我又那么的舍不得,他是徐靖州和我的孩子啊,他若是个女儿,徐靖州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疼爱她?

他若是个男孩儿,将来是不是也会像徐靖州一样高大帅气。

我紧紧地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我不敢,不敢再想下去了。

顾唯森来医院看我,也许是安暖告诉他的。

见到我就直言不讳告诉我,他愿意接纳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我答应和他重归于好。

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瑶瑶,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顾唯森站在床边,痛心疾首。

「顾唯森,我当初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背叛,被放弃,你当初背着我和简澜在一起时,就该想到今日。」

「瑶瑶,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摇了摇头:「你回去吧,顾唯森,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顾唯森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执意要和徐靖州离婚。

顾唯森走了不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没有睁眼,疲倦开口:「顾唯森,你还要说我多少遍,我不可能和你和好的……」

可没人回应我,病房的门却被关上了。

我蓦地睁开眼,看向门边。

徐靖州正走过来,他依然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带,皮带,都是我选的。

他还戴着眼镜,大约刚从公司过来,面上还有些倦意。

他好像瘦了一些,眼下有些很淡的暗色。

我别过脸去,我知道的,他一定又熬夜,生活不规律了。

「安暖说你不舒服住院了。」

他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在输液,扎针的手很凉。

他握紧,眉宇蹙了蹙:「怎么这么凉。」

我闭上眼,想要把手抽回去,可他却将我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

「瑶瑶。」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鼻子立刻就酸了,就算闭着眼,可眼泪却还忍不住地开始打转,想要往外涌。

「这段时间公司特别忙,你知道的。」

我没有开口,他却又接着说道:「但我却总是没有心思工作,瑶瑶,这几天我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我仍不想说话,但眼泪却缓慢的涌出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顾唯森,所以你执意要离婚。我当时气头上,昏了头,就答应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隐隐透着一抹愧疚,我忍不住睁眸看向他:「徐靖州……」

「我知道,瑶瑶,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他握着我的手,眼底竟一片的疼惜。

我使劲摇头,他不懂,他也不会懂的,我为什么会执意要离婚。

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人,就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宁愿一个人疼死,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妥协。

「结婚后这两年,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疏忽了很多事。」

我仍然摇头,不是因为工作,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我已经让人把静萱送出国读书去了,她的账户上每个月只会有五百美元,余下的支出她需要自己打工去赚。」

我惊呆了,徐靖州就这一个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特别好的,他也一直都很宠徐静萱。

五百美元,可能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日常生活,但是对于骄奢的徐静萱,连一条裙子都买不到。

「如果不是你要和我离婚,也许我仍会被她蒙在鼓里。」

徐靖州的脸色十分沉肃,而他望着我的眼底,却又带着愧疚和怜惜。

其实这些事,我没有怪过他,因为徐静萱自来都很会演戏,只要徐靖州在家,她总是装得和我姑嫂情深。

而我,因为不想让他因为家里的琐事分心,也从未将徐静萱的两面三刀说给他知道。

毕竟,那些幼稚的举动,也不能让我掉块肉,我也能忍住。

我执意要离婚,却像是挑破了这个脓包,徐静萱得意忘形之下,才在她哥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她什么时候懂事了,知道尊敬你这个嫂子了,再说。」

「你不用这样的,她只是不喜欢我做她的嫂子而已,也并不算什么大错。」

「她不喜欢也得喜欢,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徐靖州……可是林白露,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他蹙了眉,忍不住伸手在我眉心轻弹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你电脑上不是存着你们的合照,你还帮她打离婚官司,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差,却在陪她喝下午茶,我连你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收到……」

说着说着我声音就哽住了。

我这个人别扭又骄傲,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一直在作祟,不容许我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合照?」

「对,就是你电脑收藏夹里的合照,她看着你笑得可甜了……」

「你说的,是这张?」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正是他电脑里收藏着的那张。

我使劲点头,「就是这张。」

徐靖州竟是笑了。

他真的很少笑的,他这个人,古板,严肃,而又冷情冷肺,我嫁给他两年多,他笑起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我不由看得有些恍惚起来。

徐靖州抬手摘了眼镜,失笑摇头,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发:「傻瓜。」

他这一句傻瓜,带着说不出的宠溺,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

「你再好好看看这张照片,后面,左上角那里,是谁。」

我闻言,赶紧胡乱擦了眼泪,睁大了眼去看。

左上角好像是拍到了一对情侣,那个女孩染着黑青色的头发,穿着小背心和百褶裙,很辣妹的打扮,而她身边的男生很高很帅也很潮,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相配。

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

「这是……我?」

我惊呆了,这张照片上怎么会有我?

等等,我旁边那个人,好像是顾唯森。

这应该是我念大学,正和顾唯森交往的时间。

我茫然又讶异:「徐靖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回学校办点事,路过操场的时候就去转了转,本来看到你,准备过去打个招呼的,结果你男朋友就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但莫名的,我却听出了一点酸意。



「徐总,您还是先看一看吧。」秘书又小声说了一句。

徐靖州有些不悦,只是,在看到那白纸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黑字后,握着钢笔签字的手,就顿住了。

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拿起来,翻动了几下,视线最后定格在江瑶的签名上。

只是,片刻后,徐靖州就把离婚协议丢给了秘书:

「去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八点回去。」

「可是您今晚不是要给林小姐接风洗尘……」

徐靖州眉眼一倏:「去打电话。」

秘书不敢迟疑,赶紧应了。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安暖本来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没让她送。

这是我和徐靖州最后的一点交集,虽然我们是去领离婚证的。

但我还是想自己处理好。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

「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得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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