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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妙

秦妙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妙妙明显看出这人是来找茬的,但依旧好脾气道:“大家都散开一些,不要围太紧,让病人透透气。”“什么病人,就是你这黑心店家,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啊?和红红的,我们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谁知道有毒没毒?”小厮凶狠道:“你赔我家公子命来。”

主角:谢阑深秦妙妙   更新:2022-11-15 14: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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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阑深秦妙妙的其他类型小说《秦妙妙》,由网络作家“秦妙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妙妙明显看出这人是来找茬的,但依旧好脾气道:“大家都散开一些,不要围太紧,让病人透透气。”“什么病人,就是你这黑心店家,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啊?和红红的,我们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谁知道有毒没毒?”小厮凶狠道:“你赔我家公子命来。”

《秦妙妙》精彩片段

你家公子好好的,我毁什么尸,我不过是想让他去厢房,一会大夫过来了好医治而已。你既然不放心,那就在大堂里吧!”


秦妙妙明显看出这人是来找茬的,但依旧好脾气道:“大家都散开一些,不要围太紧,让病人透透气。”


“什么病人,就是你这黑心店家,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啊?和红红的,我们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谁知道有毒没毒?”


小厮凶狠道:“你赔我家公子命来。”


秦妙妙道:“我家这里很多香料都是从西域来的,不光没毒,对人身体还有滋养作用。不过是崖州偏僻,大伙没有见过而已。”


普通的辣椒花椒,可能就只是香料而已。但秦妙妙为了节约时间,将铺子早些开起来,用的辣椒花椒等香料,都是出自空间。


对人身体是有一定滋补作用的。


许多早先吃了一品香菜的人,此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说我这几日怎么总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原来是因为吃店家的香料啊!”


“别说,那天吃了钵钵鸡之后真觉通体舒畅,晚上瞌睡都睡得香了许多,若说这香料有毒,我马大林第一个不服。”


“我家老头子吃了说早上拉屎都顺畅了,这店家肯定没有说假话,这东西就是对身体有益处。”


……


一瞬间,就有十来个人站出来,全是帮着秦妙妙说话的。


周玖娘见情况不对,忙给几个妇人使眼色。


没一会儿,几个妇人就跑了进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闹着要秦妙妙给她家弟弟赔命。


“赔什么命,让老夫瞧瞧。”正一片吵闹中,薛半仙挂着药箱走了进来。


秦妙妙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人。”方脸妇人打量着薛半仙,像护鸡崽一样将地上躺着的男人护在身后,“你一看就跟店家是一伙的。”


“这是薛神医!”谢阑深穿着一身军官服走了进来,“你若是信不过,我还请了县城有名的方大夫,朱大夫等人给你诊,总不能县城医馆的大夫都被我给收买了吧?”


谢阑深微微侧身,露出后面的一众大夫来。


看着谢阑深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身后那一众大夫,方才闹得最凶的方脸妇人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心虚与恼怒。


周玖娘那个贱妇,光喊她过来闹事,怎么没有跟她说这家男人的是军营里的武官?


她还想要拦着,但这么多人看着,拦着岂不是说明她心虚。


但想着三弟来店里用饭之时,已先用过了毒物,就算有大夫看也不怕。


这般想着,方脸妇人便没再阻止。


薛神医先蹲下身去给昏迷的男子诊断,片刻后道:“此子心脏先天不足,四五日之前,又少量服用了柳叶桃之毒,导致心疾恶化,今日又受了刺激,这才会骤然之间在铺子里晕倒。”


谢阑深身后的几个大夫,见他连什么时候服用毒,服的什么毒都说得清楚,各人表情各异。


有人觉得他是虚张声势,哪里有人诊脉能诊得这般明白的?也有人想看他诊得对不对,赶紧提着药箱上前去给昏迷的男子诊脉。


而方脸妇人,袖口下的手,紧紧地掐着手心,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惧。


片刻后,好几个大夫都得出了和薛半仙差不多一致的诊断。


只不过有的人没有诊断从什么时候开始服毒,有人则没有诊断出来到底是服了什么药。


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几个闹事的妇人,“这不是叶家几个媳妇吗?叶家几个媳妇早就嫌弃老三是个病秧子,花费家里的银钱,如今叶家老两口去了,居然给小叔子下毒,想要出来坑一笔钱,这心思也是够毒辣的!”


“你们……你们胡说!”方脸妇人着急道:“他们都是跟她一伙的!”


顿时有人出声反驳:“笑话,她能收买一个大夫,还能把全县城的大夫都收买了不成?”


“实在对不住,今儿个打扰了大家用餐的雅兴,今儿每桌吃饭的客人,都送一盘海鲜拼盘。”


秦妙妙说着客气话,给食肆的客人道了歉,扭头就吩咐人,把叶家几个媳妇送到县衙去。


听说宋县衙,叶家几个媳妇顿时慌了,极力辩解求饶,为了不去县衙,几人张口就把周玖娘招了出来。


秦妙妙早想到不会有人无缘无故过来闹事,这后面必定是有人指使。


听说是周玖娘指使的,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她当时过来给自家弟弟说亲,见亲事无望,转头就污蔑她们几个,可见她就是个人的品行。


对于这样的人,秦妙妙坚决不肯放过。


周玖娘见叶家几个媳妇将自己供了出来,扭头便想跑,却被谢阑深带人拦住。


周玖娘到了县衙后,见逃不掉,当下又把汪明凤供了出来。


于是,几人全被抓进了县衙。


县太爷大概是想树立威信,也可能是吃过一品香的东西,想卖秦妙妙一个好,当天便断了案。


汪明凤和周玖娘与叶家参与下毒的人,都通通被打三十鞭子后,押到矿上去干苦工十年。


周玖娘与汪明凤两人刚被行完刑,两人的婆婆就恶狠狠地拿了一纸休书丢到两人脸上。


而叶家几个媳妇倒是没被休,主要是叶家几兄弟,也参与到了放毒一事中来,所以一并被判去矿上干苦工了。


这事儿虽然闹了一场,但却没影响一品香的生意。倒是因为这一出,薛半仙的医术,在县城里出了大名。


知道薛半仙是住在谢家的糕酥馆后,现在每天糕酥馆除了前来买糕点的客人外,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大夫,以及前来求医的病人。


秦妙妙见薛半仙并不耐烦见那些人,思虑了两天后,找到薛半仙道:“神医,乡下的房子建好了,我打算这几天搬回乡下去住?您老人家是想跟我们回乡下去住?还是想留在城里,开一间医馆?”


薛半仙挑眉看了秦妙妙一眼,饶有兴致道:“女娃子,老夫要是想留在城里开医馆,你打算送我一间?”


“你费心教几个孩子学习知识,就是送你一间又有何不可?”秦妙妙最近忙着搞事业,是真没空管几个孩子。


而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基本都在谢老夫人和薛半仙身上。


薛半仙这人看起来不大可靠,还浮夸,喜欢吹大牛,但懂得却很多。


其实不单单是教几个孩子医药方面的知识,就是人生大道理,也教了不少。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秦妙妙是真想过要好好感谢薛半仙,如果他想开一家医馆的话,就买铺给他置办一间。


但薛半仙显然只是想逗逗秦妙妙而已,并无开医馆的打算。


见秦妙妙当真要送他一间,连忙拒绝了。


秦妙妙明白了薛半仙的心意后,便开始安排,搬回乡下去住的事宜。


在秦妙妙忙着挑选合适的账房时,糕酥馆却发生了一件事。


“大嫂,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若不还了那钱,他们就要砍我手指了啊!”谢博文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苏氏脸都黑成了锅底,还没说话,谢博文又哭道:“大嫂,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帮我把娘叫出来吧!其实,我也不想来烦她老人家,可我这手要是没了,我怎么照顾朗哥儿和安哥儿?”


“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那男人看起来可比店家娘子老多了,怎么喊大嫂呢?”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日子过得苦,显老呗!你看地上那男人,身上那身衣服,浑身补丁,看起来起码两个月没洗了,跟那街头的叫花子差不多。”


“这糕酥馆的生意这般好,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这店家这般有钱,居然不帮下兄弟亲人,这心肠也太硬了。”


“可不是,平日里对谁都一个笑脸,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冷心绝情的人。”


“我们以后不去他家买东西,不给黑心店家送钱。”


……


谢博文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惹了不少人围观。


人们开始的时候是围在一起议论怎么回事,但渐渐地,话风变了。


苏氏强忍着厌恶道:“三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大哥虽说早就去了,我们又早分了家,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求到我跟前来了,看在故去相公的份上,我怎么也要想想办法的,可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去赌钱了?”


她声音不小,边上的人都听清了。


人家大哥早死了,这店家是个寡妇,而且前来求帮忙的男子,是去赌钱欠的钱。


先前觉得糕酥馆的店家不仁义的人家,这会的想法又变了。


那男人看起来好手好脚的,怎么好意思来找寡嫂帮忙?而且还是去赌钱欠的。


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听见人们变了口风,谢博文心中着急,狡辩道:“大嫂,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可没有去赌钱。是家里两个孩子生病了,手里实在没得钱治,这才找子钱家借了银钱。”


“孩子病了?”苏氏道:“我家孙女的师父就是大夫,你孩子病了怎么不送过来?反倒去外头借印子钱?现在孩子怎么样了?我让孙女她师父帮忙去给看看。”


“孩子现在不要紧了,大嫂,你先帮我把钱还了吧!”谢博文着急道。


“两孩子看病,想来一百两该够的吧!”苏氏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道。


“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谢博文身后的大汉道:“他欠了我们五千两银子,要么还钱,要么……”那汉子看了一眼糕酥馆的铺子,冷笑道:“拿你手上的铺子抵。”


苏氏瞬间将一百两银子收了回来,“这位大哥,你怕是弄错了。我们和他早就分了家,他欠多少钱都与我无关。我刚才想着帮他一把,不过是看在我死去相公的情分而已。”


她说着,看向围观的路人道:“但我们两家的情分,可没得这般深厚。”


早在那大汉说五千两银子的时候,边上路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于谢博文说的借钱给孩子看病的说辞,人们也是不信了的。


给孩子看病,哪里能看到那么多钱。


这一看就是说谎,去赌场赌钱欠的。对于苏氏现在的说辞,人们都表示赞同。


亲戚之间,帮一把是可以,但没得为了帮亲戚,自家日子不过了的道理。


那大汉却是道:“不行!他借钱的时候,是用你家铺子担保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借那么多钱给他。你现在不还也得还。”


“担保的事情我毫不知情,你这话说得没有道理。”苏氏心中着急,悄悄给闺女使眼色,让她出去给儿子报信。


只怕是有人眼红她家铺子,故意找了个理由来捣乱。


谢知熙担心母亲,但也知道铺子是嫂嫂的心血,是全家人保障生活的来源,掐着手心偷偷往外跑,但还没出门,就被大汉给抓了回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闺女!”苏氏赤红着眼,想把女儿抢过来,但汉子却要她交出房契来还债,争执之下,苏氏的头撞到柜子上,顿时满头是血,晕了过去。


“娘!”谢知熙肝胆欲裂,“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秦妙妙带着人从牙坊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一幕,忙对郭羽道:“快,快去把薛神医叫回来。”


薛半仙嫌弃糕酥馆吵吵嚷嚷的,他不得清净,最近都躲了出去。


“徐叔,你去吧。”


徐明是今天秦妙妙新买的账房之一,郭羽给他说了几个薛半仙经常去的去处后,便重新回到了秦妙妙身边,手紧紧地握着刀柄。


那汉子见闹出了人命,而秦妙妙身边这丫头又像练家子的,一时倒没有新的动作。


秦妙妙也顾不上管那几个汉子,先去查看苏氏的伤情。只是伤在头上,她也不敢乱动,急得不行。


好在很快,薛神医便跟着徐明一起,急匆匆地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小短腿,谢甜甜。


看到奶奶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娘亲脸色也不好,小姑娘眼泪唰地一下,就滚了下来。


“薛爷爷,快救我阿奶!”小胖瘦抓着薛半仙,哽咽着道。


薛半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后,蹲下去给苏氏诊脉,之后又忙拿了银针出来给她止血。


一刻钟之后,苏氏总算是止住了血。


薛半仙刚松了一口气,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吩咐人去抓药,就被一根银针抵住脖子,“师兄别乱动,若是我手抖,就不好了。”


薛半仙身体僵硬,好半响才道:“师妹,这不是顽皮的时候,我这正救人呢!”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看着两人的互动,秦妙妙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两人的动作看似玩闹,但玩闹中似乎又透着一股认真……


秦妙妙一时也闹不清薛半仙这个师妹是敌是友,只努力压住心里的紧张,满面是笑地走过去,“原来是师姑啊,薛神医以前可总是提起你,没想到这就见到了,这可真是荣幸。”


“他会提起我?”豆仙儿挑了一下眉,把目光移到了秦妙妙身上。


“怎么没有?他说师姑你聪明又漂亮,什么东西一点就通,不像我,除了会做点饭菜,脑子笨得不行,根本不是学医的料。”


秦妙妙笑得甜甜的,状似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银针一般,亲亲热热地挽着豆仙儿的手道:“师姑,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啊!”


别看她笑得甜,实际上心脏都要从嗓子跳出来了,深恐自己的行为惹了豆仙儿反感,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好在豆仙儿并没有过激,而是顺着秦妙妙的力道收回了手里的银针。


不过走之前,回头看了薛神医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意思,秦妙妙也没看懂,只是带着人到了内院,“师姑,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取好吃的。”


说完,飞快地回了房里,将原本准备过段时间才拿出来铺子里售卖的小零嘴,从空间里一股脑地拿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铺子里售卖的各种糕点。还吩咐人赶紧去一品香打包,各种各样的吃食,摆了一大桌子。


看到满桌的吃食,豆仙儿表情始终淡淡的。


“喏!给你去玩玩!”她随手摸了一个银针包丢给秦妙妙道。


“谢谢师姑!”秦妙妙收起银针包,笑道:“师姑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不合口味也没关系,我还会做许多好吃的,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豆仙儿这才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她不像薛半仙一样爱吃,但也每样都尝几口,偶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秦妙妙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总算是将人给哄住了。


没了豆仙儿的打岔,薛半仙这边的治疗很顺利。


家里药不全,薛神医吩咐人去别的医馆抓了缺的几样药材回来,配在一起,熬了给苏氏喂下去。


一翻忙活之后,苏氏总算是保住了命。


不过命虽保住了,但人却昏迷着没有苏醒。


谢知熙看着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苏氏,哭红了眼睛,“娘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失血过多,等以后好好滋养,脸色就好了。”薛神医说着,提手写了一张滋补的药方给秦妙妙,又道:“百年的人参可能不好找,不过尽量找年份久的。”


“我这就让人去寻。”


秦妙妙把赵荀叫了过来,让他照着单子,去各个医馆寻药,自己则去处理铺子的事。


谢博文和几个打伤苏氏的汉子见苏氏受伤昏迷后,就心虚地想跑,却是被郭羽给拦住,此时几人正在嚷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老太太自己站不稳,摔了一跤,跟我们可没关系,快把钱还给我们。”


“那你得看是谁欠你的钱。”秦妙妙走过去,冷声道:“我们家的人,可没欠你一文钱。你这属于抢强。还有,我婆婆被你打成重伤,这是大伙都看到的事,你休要狡辩。”


“小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虽然没欠我们的钱,可你家三伯父欠了啊。这不一回事吗?”汉子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秦妙妙身上来回打转。


郭羽朝着他胯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汉子顿时痛得满头大汗,卷成一只龙虾,在地上打滚。


另几个汉子顿时感觉胯下疼,没敢再嚷嚷。


秦妙妙把几个闹事的汉子来回打量了一番,又去看谢博文道:“你与他们合伙,想来霸占我家的铺子?”


谢博文喊冤,“侄媳妇,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秦妙妙见他嘴里没一句能听的话,心中烦躁。突然想起方才豆仙儿给她的银针。


虽然她没说具体什么功效,但想着薛神医紧张的样子,总觉得这银针似乎不简单。


她让郭羽把一群人带去了后院的柴房,这才拿出银针道:“刚才师姑给了我一盒银针玩,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效,我试试。”


说着,学着豆仙儿的样子,把银针扎到了谢博文脖子上。


谢博文被银针扎到后,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你,你……你干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


方才被郭羽踢了命根子的大汉本来还在嚎叫,看到谢博文的样子,瞬间静了声。另几个汉子也都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惊恐。


只见谢博文一边嚎叫,一边在身上抓扯,只片刻,手指甲里就抓满了血肉。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除了震惊之外,更多是恐惧。


那小小的一根银针,也不知道上面涂抹了什么东西,片刻之间,就将一大汉折磨成这个样子。


正在几个大汉惊恐的时候,豆仙儿舔着一根棒棒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看到秦妙妙用了自己送的礼物,很是满意,“你这丫头我喜欢,胆大。都不知道这上面涂的什么毒,就敢用。跟我年轻时一样。”


听说上面涂了毒,几个汉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谢博文也嚎得更加厉害了。


秦妙妙嘴甜道:“师姑,这上面是涂用的什么毒啊?这可真厉害。”


豆仙儿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什么顶厉害的毒,不过是让人受尽折磨,最后受不住,活活抓死自己而已。小丫头有意思,下次再送你点更厉害的。”


几个汉子听说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还有更厉害的,顿时吓的瑟瑟发抖。


秦妙妙却是两眼发光,决定以后要好好讨好这位仙姑。



黎大勇心里想着,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秦妙妙来。

看完后,他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叹起来。流放对于别人来说是个灾难,但对于秦氏这个女人来说,却好像是一个机遇。

这女人可能是经受不住流放的苦,现在身上的肥肉掉了一大半,脸上的五官也清晰起来。

虽然相对于京城的贵女来说,她这个样子还是算胖的了。

但比起刚开始时那两三百斤,胖得连五官都变了形的样子,现在这个只是显得有些福相的女人,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秦妙妙瘦下来后他才发现,那张臃肿得像黑面馒头一样的猪脸上,原来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要再瘦下去,指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个绝色的大美人。

“老大,虽然这秦氏瘦下来之后确实也长得不错,但她可是有夫之妇,你可不能——”

黎大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嘉珉打断,“你脑袋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谁说我对她有意思了?”

“老大,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啊?”黎大勇道:“那你为何要为她动用关系?若是因为做生意的事,大不了以后赚了钱不贪她的,按时把钱给她送来不就是了。”

“我总觉得以她夫妻二人的能才干,不会困在崖州太久,以后说不定还有大造化。”梁嘉珉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荒唐,但是刚才看到秦妙妙的时候,她就莫名有这种感觉。

“就因为这啊?”黎大勇是完全没有看出来秦妙妙和谢阑深这对落难夫妻能有什么大造化。

在他看来,谢阑深现在就是个大麻烦,是谁要杀他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应该避他避得越远越好。

黎大勇不像你想着,便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问完又道:“老大,你这是不是冒险了一点?”

梁嘉珉道:“秦氏今天的作为,你怎么看?”

黎大勇想了想道:“挺狠的!那些流犯要抢她家东西的时候,那气势,把我都给他吓了一跳。”

梁嘉珉点头道:“不止如此,你瞧她方才在做什么?”

“分东西给受伤的犯人吃。”黎大勇忍不住嘀咕道:“既然现在要分出去,上午何必又要那么凶!”

“那意思可不一样。如果上午那些犯人要抢他们东西的时候,她就任由他们抢了去,那是软弱。以后那些犯人便会得寸近尺,他们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但她先立威,再来送粥,这是既树立了威信,又收买了人心啊!”

梁嘉珉道:“有勇有谋,能言善辩,这样的人,就算以后不能回京,我觉得跟她交好也不吃亏。她现在落难,我们帮她一下,那是雪中送炭,比她以后发达了,再去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深。”

黎大勇一脸学到了的样子,崇拜地看着梁嘉珉道:“老大不愧是老大,你看得可真长远。”

有了梁嘉珉的提点,余下来的几天,官差们对谢家大房的态度又好了几分。

甚至见秦妙妙家的车做不下,黎大勇还主动让几个孩子搭乘拉粮的粮车。

就这么走了七天之后,终于到达了崖州。

梁嘉珉带着他们去官署与交接官交接。

流放的犯人都被关在官署边上的杂院里,等着上面交接好了分配下去。

在流放的路上,犯人们都盼着早点到流放地,早点结束那日日走路的苦,但真正到了,都十分的不安。

他们以前虽然没有来过岭南,但都知道岭南瘴气横行,流放到岭南的犯人都活不了多久,他们如今到了岭南,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这时候,人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了秦妙妙。

她可是带了个大夫过来的,那大夫医术好像还很不错。以后要是病了什么的,去找她,她能帮着跟大夫说好话,帮他们治病的吧!

同一时间,官署门口,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丑陋女子突然跪在梁嘉珉面前道:“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来者何人!”梁嘉珉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做出防御的姿势。

“大人,我是谢家三房谢博文之妻秦采薇啊!”妇人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梁嘉珉道:“我被我堂妹所害,还请你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胡说!”梁嘉珉道:“谢博文之妻明明已经坠落山崖摔死了,你假冒她是有何企图?”

秦采薇心中暗恨,面上却越发地委屈:“大人,我真的就是秦采薇啊!你想这流放的犯人又不是什么好身份,我若不是真的秦采薇,我何必来吃这苦。”

“你这容貌,可跟秦采薇没有半点相像的,有什么能证明你就是秦采薇吗?”梁嘉珉端详着她道。

秦采薇听闻后,简直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都是秦妙妙那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她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大人,罪夫是被我堂妹推下山崖,伤了容貌,这才跟以前不一样,你若是不认不出来,你可以叫我相公来。”

秦采薇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脸上的容貌虽然被毁了,但身上的特点却没有变,我相公能给我作证的。”

梁嘉珉扬手,让人把谢博文带了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妻子秦氏。”

“相公,呜呜呜……”秦采薇强忍着厌烦,哭哭啼啼地扑了过去,“你可要给人家做主啊!”

若是往常,谢博文倒确实会生出几分怜惜之心来。

但现在,秦采薇脸上满是丑陋可怖的大疤,身上脏乎乎的,一股馊味,面对这样邋遢丑陋的妇人,他哪里还生得出半分怜意。

谢博文一下子躲开道:“你这个疯妇,你少乱认相公。”

秦采薇恨得不行,谢博文这个没用的老男人,居然敢嫌弃自己。

但想着那个男人说的话,答应她的条件,她又忍下心里的恨意与厌烦,可怜兮兮道:“相公,你认不出我了吗?可怜我被人救起后拼命往这里赶,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衣服没人洗,路上没人照顾……呜呜呜……可你居然忘了人家,人家心里好难过。”


秦采薇的话,倒是提醒了谢博文。

他现在一个流放的犯人,肯定不好再娶媳妇。他又不像二哥,还带了姨娘一起来流放。秦采薇不在后,他们三房就一个女子都没有。

秦采薇现在虽然丑了一点,但就当是买了个下人,让她回来干些粗活吧!

这般想着,谢博文立马找了梁嘉珉道:“大人,这确实是我的媳妇,她摔烂了脸,我才一时没有认出来,但多听她说几句话,我就听出来了,她这声音,就跟我那媳妇一个样。”

梁嘉珉把登记薄拿出来,稍作了修改,对身后的官差道:“带他们去里面等着。”

秦采薇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她哭嚎道:“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都是因为秦妙妙那个贱人把我推下山崖,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梁嘉珉道:“我们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你把人家夫妻推到山崖底下,你现在来跟我说你是被秦妙妙推下山崖的?你当我们都是瞎的?”

秦采薇道:“不是,我没有推他们下山崖,我那是害怕没站稳,秦妙妙是我们掉下山崖后对我下黑手的,她先用刀杀我,没把我杀死,又把我推下山崖,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梁嘉珉转头对黎大勇道:“这妇人不光当着大伙的面谋害人,还转头诬告秦氏,把带下去教训教训!”

秦采薇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梁嘉珉。

她知道秦妙妙手段多,笼络住了那些官差,所以她故意等在官署门口来找梁嘉珉,就是利用官署的压力,让梁嘉珉不敢太过偏心。

但是她没想到,在官署门口梁嘉珉也这般大胆,居然毫不遮掩地偏心秦妙妙。

她想要张嘴大喊,但黎大勇已经用破布先塞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了下去。

谢博文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更是后悔,刚才不应该被秦采薇三言两语说动,就认他回来。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今儿差点害了他。

秦采薇被带到角落,狠狠收拾了一顿。黎大勇警告道:“老实点,不然——”

他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采薇满脸恨意道:“你们这么偏着那个贱人,就不怕吗?这里可是官署!”

“官署又怎么样?”

黎大勇掐着她的下巴,嗤笑道:“你可真是把自己当一根葱。就你一个被流放的罪犯,是死是活不过我们一句话的事,你叫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你脖子?”

秦采薇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不甘心道:“为什么?你们为何那般偏帮秦妙妙?就因为她会做几顿饭?”

黎大勇冷笑道:“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以后知趣一些,否者——”

他说着,大手下移,掐住她的脖子,一直到秦采薇呼吸困难才道:“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说完后,黎大勇猛地甩开秦采薇。

秦采薇顿时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扯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

自从进了崖州地界后,秦妙妙就在观察这里地形与气候,想判定这里是不是就是后世的海南省。

不管是气候还是地形,似乎都和后世的海南很不一样。

结合原主脑袋里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再加上她这些日子打探的消息。

各方面综合,秦妙妙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时空和她前世生活的那个时空没有关系。

正想着,方孟氏带着几个孩子走了过来。

“谢夫人,这一路谢谢你的照料,若不是你,我和几个孩子只怕坟头草都半尺高了。”方孟氏说着,便朝着秦妙妙跪了下来。

几个孩子也跟着方孟氏一起跪了下去,齐声道:“谢谢秦姨!”

“你们这是做什么?”秦妙妙赶紧伸手去扶几人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们能熬下来,主要还是你们自己坚强,你们快起来。”

“不,你就让我跪一下吧!”方孟氏泪流满面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今儿……说不得我们就要分别了。”

听了方孟氏的话,边上的人都露出一丝伤感与不安来。伤感过后,大家又关心起了自己的前程来。

有人趁机过来和秦妙妙套近乎道:“大妹子,你可知道我们会被分到何处?”

“就是,你跟梁大人关系好,这事他应当有跟你提过一嘴吧!”

方孟氏与周家几个媳妇也一脸期盼地看着秦妙妙。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宣布他们的去处了,秦妙妙也没藏着掖着,大方地与他们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听说会分到官庄去吧!”

“那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分到一处,要是能分到一处就好了!我们两家人挨着一处,也能相互有个照应。”周家二媳妇王氏一脸期盼地看着秦妙妙道。

因为周磊会做人的关系,周家和谢家大房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秦妙妙也觉得周家人能处,不过这事她却是不好随便应。

秦妙妙正思索正说比较好,院门忽地打开。

人们都紧张地看了过去。

以为是官差过来分派大家的去处,不想进来的却不是官差,而是谢博文和一个满脸伤疤的女人。

“这女人谁啊?这脸怎么像烂猪头一样,好丑。”王氏有点不高兴跟秦妙妙说话的时候被这两个人打断。

秦妙妙和谢阑深有本事,还带着大夫,要是跟着她分到一处,家里人就多了一重保障。

秦妙妙没认出毁容的秦采薇,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不过她不喜欢王氏的话,这让她想起她们以前怎么说原主,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不知道。”

秦采薇先是被王氏的话刺痛,可还没来得及愤怒,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

站在王氏身边说话那个女人……难道是秦妙妙?

秦妙妙那又丑又胖的大黑熊,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若不是她,那说话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只要一想着秦妙妙那大肥猪变瘦了,还变漂亮了,而她却毁了容,她就怒火中烧,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谢甜甜被她阴毒的眼神,扭曲的面孔给吓坏了,有些害怕地躲入秦妙妙的怀里,“娘,我不喜欢她,我害怕!”



谢甜甜的话,让秦采薇彻底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心里的怨恨几乎化为了实质。

她狠狠地掐住手心,掩住眼底凶狠的恨意,吸了吸鼻子,做出喜极而泣的模样,“你真的是堂妹吗?你怎么变样了?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秦妙妙皱眉,这个脸烂得像猪头一样的女人,是秦采薇?

她居然没死。

还真是命大啊!

“堂妹,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当时真的是被吓到了……我也不想掉到山崖下去的。”

秦采薇努力压住心底的恨意,可怜巴巴地道:“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们是嫡亲的姐妹啊!你想想我们的从前……”

秦妙妙扯了一下唇,冷笑道:“想从前什么?想你以前如何捉弄我,如何在大家面前出丑,如果用我的丑,衬托你的高雅?”

“堂妹,那是我年少不懂事,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秦采薇掐着手心,一下子跪在秦妙妙面前,哭诉道:“我们现在一同流放岭南,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京了,我真的想家……我真的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不要闹脾气了,不要与我那么生疏好不好?”

秦采薇这一番哭诉,勾出了不少人的愁思,有人低声哭了起来。

对秦采薇,人们也多报以同情的姿态。

想想,那么一个妙龄女子,被流放,还毁了容,如今因为想家,真心求堂妹和好。

有人甚至帮着秦采薇说话,就原谅她。

秦妙妙冷冷地看了一眼帮秦采薇说话的妇人一眼,道:“大婶,有句话听过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换位想一想,如果你是我,被她推下山崖,她还趁机勾引你夫君,你会原谅她吗?”

“我没有!”秦采薇面露惶恐道:“堂妹,那都是误会。”

罗氏不满意秦妙妙称呼她为大婶,以及那种强烈的语气,帮着秦采薇道:“你看,人家都说了,没有。你不要因为自己长得丑,就什么人都怀疑,她可是你三伯母。”

“我长的丑吗?”秦妙妙挺直了腰背道:“你是不是好久没有照镜子了,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秦妙妙如今瘦了许多,再加上营养均衡,空间灵泉的滋润,如今看起来气色红润,而反观罗氏呢!

这一路上都没洗过头洗过澡,头发干枯打结,又因为长期吃干粮营养不良,如今面如菜色,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几岁,本来才三十岁的人,如今看起来更像四十多岁。

大家的神情都很微妙。

罗氏再没了帮秦采薇说话的心思,捂着脸一边哭去了。

看着秦妙妙白嫩红润的小脸,秦采薇手心都差点被自己给掐破了。

那个贱人,毁了她的容貌,自己倒是变好看了。

迟早有一天,她要毁了她那张脸,让她重新成为人人厌恶的大胖子。

*

对于秦采薇与秦妙妙姐妹之间的恩怨纠缠,人们没有过多的关注。

岭南作为大周长久以来的流放地,官庄自然也不止一个,而各个官庄的条件也参差不齐。

人们都拿出贴身藏的银票首饰,想打探打探那个官庄条件好一些,想走走关系,想分个条件稍好一些的地方。

很快,就有官署官差过来,开始分放犯人的去处。

有梁嘉珉的招呼,谢家大房被分到了条件较为好的州南庄。

使银子找人打探过的犯人都知道,州南庄不光条件好一些,最重要的是州南庄的管事比较通情理,不会动不动就折磨犯人。

若是运气不好,分到垦景庄去那就惨了。听说那庄子的管事特别变态,没事就喜欢惩罚折磨犯人。

好些流放到垦景庄的犯人都给他折磨死了,所以这个庄子如今的人口最少。

在人们的羡慕中,官差也谢续分完了犯人们的去处。

秦采薇听说他们被分到离州南庄很远的保镇庄,顿时闹了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为何不分到一处?”

官差挥舞着手中鞭子道:“怎么分由我们头说了算,你们只要服从安排就行。”

秦采薇有些惧怕官差,但是想着若是不离大房近一些,她的任务,她心底的仇恨,都没有办法实施。

她眼泪婆娑道:“可是我当人儿媳的,怎么能不孝敬公婆?大人你就行行好,让我们一大家子分到一个庄子里吧,这样我们这些小辈,也好尽尽孝道。”

二房和三房的其他人也都想跟着大房一起分到一个庄子里,听到秦采薇的话,都顺着她的话,跟官差求情。

官差拿着登记薄看了一会道:“看在你们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通融一下。”

“谢谢大人!”秦采薇感激地磕头道。

“不过州南庄已经安排不下更多的住户了,我就安排你们去垦景庄吧!这庄子就在州南庄隔壁,两个庄子隔得近,你想去照顾长辈也方便。”

听说被分到垦景庄,谢家二房三房的人脸色都变了。想要说,还是就分到原来的庄子吧!

但官差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意思是我已经按着你们的意思,给你换了地方,你若是再有意见,那就是故意闹事了。

故意闹事,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谢家二房三房的人都没敢再说话。但等官差走了,都疯狂埋怨起秦采薇来。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简直要害死我们了。”

陈氏愤怒地瞪着秦采薇道:“我们原本分到北与庄好好的,你偏要闹,现在好了,分到雷魔头手下,以后有苦头吃了!”

秦采薇委屈地抹泪道:“二嫂刚才不也说,要跟大房住近一点,好孝敬娘吗?怎么现在怪起我来了?难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陈氏不能自打嘴巴,承认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虚情假意,只能阴阳怪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心思,我跟你说,没用的。你没毁容前人都看不上你,你现在成了这么个丑八怪,人家就更看不上你了。”

“二嫂,我堂妹那是误会了我,才恶意中伤我,你怎么也跟着那般说?”

秦采薇低声道:“如今我们一同被流放,应该好好团结,走出困境才是正理,你这样与我闹,除了毁了谢家的名声,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想想知宜。”

陈氏想着自己的女儿,到底忍着气,没有再与秦采薇吵,只在心里暗骂,这一对姐妹,都不是好东西。

在陈氏与秦采薇争执的时候,秦妙妙收拾了几件小礼品过去给梁嘉珉道谢。

虽然梁嘉珉找官差帮她们的事,自始至终没有来她面前表功,但是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谁帮了他们。

秦妙妙把手里的包袱递过去道:“谢大人的照顾!这是我没事的时候,画的几张首饰的图稿,以及自己做的小零嘴,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梁嘉珉笑着接过包袱道:“能吃到你做的零嘴,那可是我的福气。”

想着那首饰图稿,他又道:“等铺子开起来后,我就派人把利钱给你过来。”




秦妙妙道:“送利钱的事情不急,你要是再有来岭南的差事,顺便带来过来就好,不用特地让人跑一趟。”

梁嘉珉见秦妙妙并不是假客套,而是真的信任他,心里很受用,也没再说利钱的事,转而简单说起了官署的情况。

最后道:“周成和我打过一些交道,你若遇上十分为难的事,可以找他试试。”

秦妙妙谢了梁嘉珉的好意,听见那边在敲锣,知道要准备启程去官庄了,也没再多言,跟梁嘉珉告别后,便回到了谢家大房所在的队伍。

薛半仙和何秋娘等人等在官署外面,看见秦妙妙跟着官差出来,立马跟了上去。

押送秦妙妙们去官庄的官差早有人打了招呼,也没管他们,任由几人跟着。

出了县城,一路往乡下,慢慢地,越走越偏,直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走到州南庄。

起初秦妙妙还不知道她们流放到官庄是去些什么,等到了州南庄,听了管事的训话后,她才算彻底明白过来。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流放到这来当农民的。

但是比起普通的农民,他们的地位要更低一些。比如普通的农民可以参加科举,要是有那有出息的子孙,还能改换门庭。

但他们不能,在皇上赦免他们之前,谢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是罪民,没有参加科举的权利。

除此之外,还不能离开流放地。而且没有地分给他们,他们得自己开荒。在明年秋收的时候,得向朝廷上交和当地村民一样多的粮食作为税收。

如果没交够粮食,将受到惩罚。

听完夏管事的话,苏氏一下子软到了地上。连一向坚强的谢老夫人都像被抽了魂一般,更不要说年幼的谢知熙了。

让他们从来没有种过地的一家人,去开荒种地,他们哪里会?还世世代代都为罪民,这日子哪里还有奔头?

秦妙妙倒是不慌,问夏管事道:“只要秋收的时候交出朝廷规定的粮食就成吗?并不管我们开出多少地?”

夏管事道:“为防止罪民耽误耕种,每半月检查一次,若月底开荒的土地没有达到规定的亩数,全家上下都将受到鞭刑。”

秦妙妙在心里啧了一声,又道:“那我们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不可请人帮忙。”

“这个庄上倒是不管。”

但一般流放到这里的犯人,连吃住都成困难,哪里有钱财去请人来开荒种地。

夏管事心里想着,重重地看了一眼秦妙妙身后的牛和驴。

不过这家人的家底倒是强一些。

他当管事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看到有人来流放,手里还能有牛车毛驴这些牲畜的。

听说还可以请外援,秦妙妙放心下来,又问:“那不可以离开流放地的规定,是不是不可以离开崖州,但在崖州之类的城镇活动,是并不管的?”

夏管事道:“原则上是如此,不过为了防止发生罪名逃跑的情况,离开庄上得到我这来提前报备,如果规定的时间没有回来,留下的家人将会受到惩罚。”

虽然每次出去都要报备,但总体来说,秦妙妙还算满意。以后合理操作一下,应该能去做生意。

接着,秦妙妙又找夏管事打听地里种什么,庄上有没有规定。

“这个上面没有明确的规定,但税赋除了钱币绢布以外,主要上缴的粮食是小麦和稻谷。”

夏管事解答完秦妙妙的疑惑,指着不远处的破茅草房道:“这就是你们的住处,今天就先安顿吧!明早来找我领农具。”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茅草房,秦妙妙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稳住,“夏管事,我们可以自己修房子吗?”

“当人可以。”夏管事道:“明天带你们去开荒的林地,到时候你们看看,想在哪里修房子,找我批宅基地就行。”

夏管事走后,一行人搬着东西去了茅草房。

这茅草房不光房顶漏风,木头柱子上还长了木耳,推开房门,里面一股怪味,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住过了。

“娘,我们以后真的就只能在这种地,再不能回京城了吗?”谢知熙再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流放路上又苦又累,她一直想着等到流放地就好了,没不承想到了流放地更惨。不光没有地方住,还要种地。

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苏氏也止不住地抹泪。

秦妙妙把木头上的木耳掰下来仔细看了看道:“这么多木耳,正好可以炒一盘。何婶,你过来帮忙把这些木耳掰下来,胡婶,把车上的牛肉拿下来洗了……”

在秦妙妙的指挥下,众人顿时忙碌起来。

苏氏与谢知熙的哭声,也在忙碌的杂声中越变越小。谢阑深看着那个满手泥,正试图搭一个灶台的女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用实际行动,冲淡了大伙心中的悲伤与绝望。

他拿着水桶,正要去打水,却被秦妙妙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秦妙妙瞪他:“伤都没有好,不要乱动,给大家添麻烦。”她说着,把他手上的水桶拿了下来。

谢阑深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提桶水而已,没有关系的。”

“薛神医说了,伤没好彻底之前,不能下重力。”秦妙妙道:“你这几天就好好休养着吧!等身上的伤好了,就开始治腿,打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反正,谁也别想跟她抢打水的活。

“治腿的事……”谢阑深有些艰难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夏管事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为今之计,还是先开荒要紧。”

“开荒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就好好休养,等着治腿吧!”

秦妙妙说完,便提着水桶走了。

离茅草房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溪,秦妙妙打算提着水桶去那装装样子。

没走一会,就遇上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妇人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们就是刚搬来的罪民?”

秦妙妙不太喜欢罪民这个称呼,有些不想搭理她。只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就提着水桶走了。



妇人瘪了瘪嘴,朝着秦妙妙的背影呸了一口,咕哝道:“都是流放的罪民了,还拽什么拽,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栓子娘,这罪民和前年流放来的可不一样。听说今天来的这家人不光有牛,还有驴车,车上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看起来条件像是不错。”一个容长脸,皮肤黝黑的妇人道。

葛栓娘顿时双眼发亮,“三娘,你说的是真的?”

葛三娘道:“不光如此,她们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两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郎君坐在牛车上呢!你家大丫头不正挑人家吗?我看那两个郎君倒是合适。”

葛栓娘有些意动,但嘴上却道:“我家大丫头又不是说不到好人家,干嘛找一个罪民!”

葛三娘道:“你别看人家是罪民,但那可都是京里的贵人,你看薛家,把闺女嫁到顾家去后,那女婿指点他家娃子读书,回回在书院考头名,等以后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可就改换门庭了啊!”

“又不是个个都像顾郎君那般有学问。”葛栓娘嘴上虽是这般说,但却是朝着茅草房的方向走去。

在秦妙妙的影响下,苏氏和谢知熙都慢慢收了哭声,强自振作起来,开始打扫那两间破茅屋。

谢老夫人因为这几天赶路腿肿了,谢阑深没让她乱动,让她坐在牛车上休息,自己则跳上了屋顶,修补房顶。

全家上下都忙碌起来,很快,原本脏污不堪的茅草屋,就变得整洁起来。

葛栓娘看着轻轻松松跳上房顶的谢阑深心里很是满意,再看边上两个煮饭的妇人,居然还拿了肉出来煮,更是相信了葛三娘的话,看来这家人条件真是不错。

不光有驴车和牛,还能吃得起肉,肯定还有余钱,到时候修个大房子,再帮帮她家栓子……

虽然是没有前途的罪民,但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来,倒是不会吃苦,这门亲事也还算不错。

葛栓娘心里想着,从篮子里拿了几个芋头出来,朝着何秋娘走过去,笑道:“大妹子,你们是新搬来的住户吧?这是我刚在地里挖的芋头,你们拿去尝尝。”

何秋娘没敢收,而是扭头去问谢老夫人的意思,“老太太,有人送了芋头过来。”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葛栓娘,和善道:“既然是邻居给的,就收下吧!”

何秋娘这才将芋头收了下来,又埋头干活去了。

葛栓娘看看何秋娘,再看看谢老夫人,立马在心里得出结论,这个老太太才是家里的掌权人,忙过去跟谢老夫人套近乎。

当得知这户流放的人家不但有牛有驴外,还带着下人后,心里愈加火热了。

她看着谢老夫人的年纪,指着谢阑深道:“那是你大孙子吧?”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指着远处提着水回来的秦妙妙道:“那是我大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进门就给我谢家添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听说谢阑深已经成亲有了孩子,葛栓娘脸上的热情顿时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谢时礼身上。

“那地上坐着的那个男娃子也是你孙儿吧!和他哥一样,长得正好,老太太你可真是有福气,不知道他成亲了没?”

谢老夫人道:“对,这是我小孙儿,亲倒是没成,不过在路上伤了腿,行动不便……”

余下的话,谢老夫人没有再多说。但葛栓娘已经自动理解成虽然没有成亲,但却是个不成器的瘫子。

她顿时失望得不行,随意找了个理由,提着篮子走了。

秦妙妙见那妇人走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好奇道:“祖母,她刚才跟你说什么?”

谢老夫人笑道:“你二弟才刚到庄里,就被人看上了,想给他说亲呢!”

秦妙妙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谢时礼急道:“祖母!你别瞎说。”

“放心,这婚事我已经给你拒了!”谢老夫人道:“那妇人心思不正,养出来的闺女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婚事,祖母会好好给你挑的。”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葛栓娘在套谢老夫人的话,谢老夫人自然也在套葛栓娘的话。

谢老夫人以前在京城都是和人精一样的贵妇打交道,和葛栓娘这样的农妇打交道,根本不用过多的花费心思。

只三两句话,就弄清楚了葛家的情况,葛栓娘的人品与目的。

“我才不要成亲,这样挺好的!”谢时礼别捏道。

“你是不是还想着崔家那姑娘?”谢老夫人顿时一脸的严肃。

谢时礼今年十八岁,两年前和崔尚书的孙女崔月灵定了亲,本该今年腊月完婚。

谢家出了事,崔月灵立马拿着婚书过来退婚,崔尚书担心被谢家牵连,还在朝堂上狠狠地踩了他们谢家一脚。

想着崔家,谢老夫人就一肚子的气。

谢时礼情绪低落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如今应该先落实好住处和荒地的事,我的婚事等以后再说。”

秦妙妙见谢老夫人脸色不好,也帮着转移话题道:“祖母,这茅草房我们先将就着住,等明儿我们找夏管事要一块宅基地,找人好好修一栋房子。

我听说这的冬天平日里还好,但刮大风的时候特别冷,我们到时候找人好好建一栋牢固的大房子。”

说到建房子的事情,大家的心思很快被转移。

苏氏担心道:“要修一栋大房子要不少钱吧?这吃的穿得用的,什么都得置办,哪里有那么多钱?”

谢家被抄家下大狱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家身上并没有藏多少银票首饰,又在路上打点官差,置办吃食什么的,手里的钱早花得所剩无几了。

若只是靠她们手里的钱,别说修房子了,一家人的吃喝只怕都成问题。

秦妙妙道:“娘,你忘了我在路上捡的河蚌了,当时从河蚌里开出的珍珠虽花了一些,但还剩下好几颗,这些珍珠卖了,修个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那是你运气好,自己的挣的,哪里能用你的钱来建房子。”苏氏想也不想便道。

“娘,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秦妙妙发现她这个便宜婆婆虽然柔弱爱哭,但三观正,能处。



对于秦妙妙决定买下几人的事,谢阑深没有发表看法,只是道:“暂时可让梁大人作保,先写身契,等到了当地,再去官府备案。”

“那我去找梁大人借纸笔,你帮我写一份身契,好不好?”秦妙妙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梁。

在现代她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可到了古代,居然成了半个文盲。

毛笔字写得烂不说,很多繁体字她也只能连蒙带猜。

至于原主……

在她的记忆中,她除了吃吃喝喝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美男。读书识字这种事儿,她向来不放在心上。

原主那一手如狗爬的毛笔字,比她这个没学过软笔书法的人还要不如呢!

谢阑深垂眸看着她道:“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这事我去办就好。”

“那谢拉。”秦妙妙也没有跟他客气,决定投桃报李,晚上弄点好吃的回报他。

今天捡了那么多河蚌,食材都是现成的。

不过河蚌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很腥。

秦妙妙往里面撒了几勺盐,又偷偷把水囊里的水倒进桶里,将河蚌浸泡着。

几个水囊里的水都是空间里的水。

通过这些日子的试验,秦妙妙已经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水。

这些水不光喝起来甘甜,对人体也有滋养作用。

简直和她小说中看的灵泉效果差不多。

当然,没有小说里讲的那么夸张就是。什么立刻恢复伤口,洗筋伐髓,瞬间变成大美女是没有的。但长期食用,确实能改变人的身体,治愈一些沉疴痼疾,也有一定的美容作用。笔趣阁789

她最近照镜子,明显觉得自己皮肤变好了很多。比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皮肤白嫩了一些,也细腻了许多。

不过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不会那么快。

当然,这样秦妙妙反而更满意。要变化太快,她还不敢随意使用空间里的水呢!怕被人发现她的小秘密,把她当妖怪什么的。

虽然还没有试验过,但秦妙妙觉得,用空间里的水泡过的河蚌,味道肯定会变得更好。

不过水桶里加了水,就不好再放到车厢里去了。

秦妙妙正为难,想着这些水桶该怎么办的好,方孟氏就推着推车走了过来。

“秦妹子,谢谢你的推车。这车你先拿去用吧!有了你的推车,几个孩子身体都好多了,我让他们活动活动。”

秦妙妙买了驴车后,就把小推车借给了方孟氏和周磊,两家人合伙推孩子,见秦妙妙的河蚌没地方放,两人商量后,赶紧把推车还了回来。

秦妙妙也没推辞。

这本来就是她的推车,她用不上的时候可以借给别人,要用的时候收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秦妙妙把水桶放在推车上,正打算推着赶路,谢阑深就拿着卖身契回来了。

他将卖身契交给秦妙妙道:“我来吧!”说着,自然而然地从秦妙妙手里接过推车。

他手臂肌肉紧实,指骨分明的大掌抓着推车手柄,显得十分性感有张力。

秦妙妙看了好一会,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看起里手里的卖身契。

字写得龙飞凤舞,简直像大家的书法作品。这样的好字,用来写卖身契,真是大材小用了。

除了何人,何时,何地,因何原因自愿卖身这些话之外,下面还有保人,卖身的人按的手印。

看完后,秦妙妙借着衣服的遮掩,把卖身契放进了空间里。

到驴车上舀了两碗板栗糖水,给何秋娘的小儿子何虎,以及胡丹桂的女儿李小玉。

又拿了几个三合面的野菜窝窝头给何秋娘和胡丹桂等人,等何秋娘和胡丹桂吃完后,就带着两人沿着路边开始挖野菜。

其实这个时候,山上还是有许多可以充饥的食物。无奈,何秋娘和胡丹桂见识有限,许多东西见了也不认识。

秦妙妙只能当起了老师,每见到一种她们不认识的,就给两人科普。

“这是山药,以后看到这样的,就可以拿锄头把它们的根茎挖出来。这藤上长的是山药豆,可以吃,也可以当种子。”

“这是魔芋,就这么吃有毒,得用碱水加工后才可以吃。”

“这是葛根,可以入药,也能做成葛根粉。”

……

等到晚上扎营的时候,秦妙妙已经带着两人挖了不少的东西了。

“觉得后悔吗?”秦妙妙看着二人道:“其实你们不用卖身给我,就在山上挖山货吃也能活下去的。你们要是后悔的话,我可以把卖身契还给你们。”

“不后悔!若不是恩人,我们也不会认识这些东西。”两人齐声道。

秦妙妙提醒道:“你们可想清楚了,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心了。”

两人依旧道不后悔。

秦妙妙也不再多说,开始给两人分派任务。

魔芋虽然也挖了不少,但魔芋处理起来麻烦,秦妙妙今天不打算弄。

她让两人去把山药洗干净,再捡干柴,然后来帮她打杂……

两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吃饱肚子后力气大,干起活来既快又好。

秦妙妙瞬间轻松了许多。

看着秦妙妙一个流放的犯人,还有下人伺候,好些犯人都嫉妒得眼红。

谢知宜红着眼眶看了看一眼秦妙妙所在的方向,忍不住埋怨道:“娘,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准我们去找祖母和大堂哥?”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陈氏板着脸呵斥道:“你要没事,就去捡点干柴来,把早先捡的蚌壳烤了。”

“我就要去!”谢知宜激动地把手伸到她面前道:“你看看谢知熙,再看看我,我都成什么样了?明明我们两个同年,但你看我这手,就跟那八十岁的老妪一样。你再看看我这脸,还有我这身子,哪里像十六岁的姑娘啊!”

她说着,再次朝着秦妙妙与谢知熙的方向看去,“可你看她们,那个丑八怪就不说了,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人都长好看了。谢知熙的皮肤也白里透着红,还长了个儿,都是谢家人,凭什么他们就能吃饱,我们就只能吃发霉的干粮?”

不说谢知宜不解,就是谢怀韫夫妻也十分的不解。

不明白陈氏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光自己不去找大房要吃了,还管着他们,也不准他们去。



陈氏道:“你们去找又有什么用?如今大房正恨着我们呢,你们去他们不但不会帮我们是,说不得还要害我们。”

“我不信!”谢知宜道:“就算大堂嫂为人刻薄,不愿意分吃的给我们,难道祖母也不愿吗?我去求祖母。”

在她看来,苏氏心软,只要哭一哭,苏氏肯定会帮她们的。

而谢老夫人是她亲祖母,就算偏心大房一些,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管她们。

她们都有东西给下人吃,分一点给她们吃,那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那驴车,她也应该像谢知熙一样,时不时上去坐着歇歇脚。

大房最坏的就是秦妙妙,肯定是她在中间作怪。她只要避开秦妙妙,去求谢老夫人就成。

谢知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站起来就要往谢家大房的歇脚地跑。

“你站住!”陈氏一把拉住她,“你是想害死我们不是?”

“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谢怀韫这时候再看不出来不对劲,就是傻了。

见陈氏犹豫,谢怀韫又劝道:“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们吗?”

陈氏咬了咬牙,终于没忍住,道:“她不是你们亲祖母!”

“娘,你说什么?”谢知宜傻愣愣地站着道:“我怎么没有听明白,你说谁不是我们亲祖母?”

谢怀韫早有猜测,倒是不太意外。他想着母亲发生变化的时间道:“娘是那次在驿站知道的吗?”

陈氏点了点头,将当日在驿站的事全说了一遍。说完后,又压低声音道:“你们想让人知道你们的身世吗?想让人知道……你们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子嗣吗?”

“娘,都这时候,何必去在乎那些虚名!”谢怀韫自嘲地笑了笑道:“如今我们不过是流放的犯人而已,又不是在京城。为今之计,活下去才最要紧。”

接着,他又分析道:“既然祖母一直将这事瞒着,就说明她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还有,她以前都没有动手对付我们,现在更不会。娘你担忧太过了。”

陈氏脸上神情几变,突然,眼里闪过一抹狂喜,“还是我儿聪明,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呢!”

她说着,就要往大房歇脚的地方跑。

谢怀韫却拦住了她,“让寒哥儿去吧!就算父亲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谢家的血脉,我家寒个儿也是谢家的子孙,老年人心软,不会为难一个孩子。”

说完,他对谢寒交代了一通,让她抱着几个河蚌去找谢老夫人。

谢老人果然如谢怀韫算计的那样,没有让谢寒空手而归。

“就这点有什么用?”看着谢寒怀里抱着几个竹筒饭和山药饼,谢知宜不满地抢了一个山药饼过来,气鼓鼓地咬了一口。

只一口,她就愣住了。

怎么这么好吃?

她舍不得吞,可又忍不住狂吃。一个巴掌大的山药饼,眨眼间就被他吃了个干净。

谢寒只拿了一个山药饼回来,流了一路的口水,强忍着没吃,想给娘带回来。

可是饼子才拿回来,就被小姑姑三两口吃没了,顿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见谢知宜还像以前一样自私,谢怀韫夫妻都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陈氏既心疼亲闺女,又心疼亲孙子,既舍不得骂女儿,也舍不得责怪孙子,最后故态复萌,骂起了大房的人。

“这老太太也是,太小气了,就给这么点吃的,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寒哥儿难不成还比不上那几个贱民生的?那贱民生的贱种都有吃的,为何我家寒哥儿没有。”

谢知宜回味着刚才那饼的,也十分的不满。她一面去拿谢寒怀里的竹筒饭,一面骂道:“肯定是秦妙妙那个肥婆在作怪,不肯给我们东西吃。”

今天没下雨,梁嘉珉也没花心思找地方住宿,又和往常一样在外面露宿。

两家人歇息的地方相隔不远,陈氏这一通骂,自然传到了谢家大房这边。

不过谢老夫这会回车厢歇息去了,倒是没听见,却是被秦妙妙听了个清楚。

秦妙妙顿时冷笑了一声。

今天谢寒过去找谢老夫人要吃的,她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没跟他计较,算是默认了谢夫人的行为。

但是,有些人是不值得对她好的。

她走过去,一把将谢知宜手里的竹筒饭拿了过来,道:“吃了我的东西还骂我,你当你是什么?”

“你干什么?”谢知宜气愤地瞪大了眼,想从秦妙妙手里把竹筒饭抢回来。

秦妙妙这些日子的体能可不是白练的,怎么可能让她将竹筒饭抢回去。

谢知宜不但没有抢回竹筒饭,还被秦妙妙狠狠地踢了一脚。

“你个恶妇,难怪大堂哥不喜欢,你看看你,长得丑,心还坏!你活该,活该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心。”谢知宜抱着腿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秦妙妙咒骂道。

秦妙妙又不是原主,她才不稀罕得到他的心呢!

她看都懒得多看谢知宜这个蠢货一眼,对陈氏与谢怀韫道:“以后不要再让小孩子过去要东西吃了,再过来,我也是不会给的!”

谢知宜捂着腿,气愤道:“凭什么?你管得着吗?我们又没有找你拿!”

“就凭这东西是我做的!”秦妙妙说完,也懒得跟她再废话,拿着竹筒饭走了。

谢知宜气得瞪大了眼,却毫无办法。

最后习惯性地找谢怀韫告状道:“哥,你看她……”

谢怀韫却没像往常一样维护她,只带着儿子到边上去吃竹筒饭去了。

谢老夫人一共拿了三个竹筒饭给谢寒,秦妙妙把谢时宜手里那个拿走了,谢寒怀里剩下的两个,她却是没管。

谢怀韫给了儿子一个,另一个拿着和妻子分着吃了。

闻着竹筒里发出来的香味,陈氏吞了吞口水,头回对儿子不满起来。

就算寒哥儿年纪小,该吃一个竹筒饭,剩下的那个难道不该孝敬她吗?

这小子,居然和媳妇一起吃了,连问都没有问她一句。

殊不知,谢怀韫此刻对她这个娘亦十分的不满。

他好不容易让儿子去祖母面前讨好,拿了吃的回来,结果转头就被她亲娘把那边的人得罪了。

还有妹妹,居然抢自己侄子东西吃。

在她看来,谢知宜有错,但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有错。就是因为她溺爱不管家妹妹,才弄得妹妹一点脑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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