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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芙蓉树小说阅读第3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与我说话的人,始终背着我,我想看清楚他的样貌,可突然又听见另外一个人在叫我,惊动了那人,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落在地上的那朵芙蓉花。


「婉婉,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阿晏啊。」


阿晏?


宁清晏吗?


我的头好痛,浑身都好痛,我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有千斤重,我听见宁清晏一直在我身边说话,一直恳求我醒过来。


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崩溃绝望吧。


他那么喜欢我。


他说过,我是他用命娶回来的女人。


他没了我,也活不成。


「阿晏……」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睁开一点点眼皮,微弱的光递进来,刺得我的眼神痛,我下意识遮住,下一瞬却被涌进了熟悉的怀里。


我汲取的熟悉的味道,惴惴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安放之处,可梦中所见所听又让我心绪不宁。


那一声声唤我婉婉的人,究竟是谁。


「婉婉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去普佛寺的。」


宁清晏歉意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我忆起那日大多半情景,浑身颤栗不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流寇想要洗劫寺庙,见你突然出现,以为是你富家小姐,索性一起打劫了。」


原来是这样。


「那你千万不要放过他们的,他们差点害死我们的孩……我的孩子呢?阿晏,我们的孩子……」我突然惊愕住,急忙去摸小腹。


虽然尚未显怀,什么也摸不到,可不知道怎么的,我脑子突然一空,片刻后嗡嗡作响,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侵蚀着。


「婉婉,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还会有。


就是现在这个没了。


我的心,犹如被人狠狠剜去一大块,绞痛得厉害。


眼泪,亦瞬时如断线的珍珠,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染湿了我的衣衫,也打湿了阿晏的衣衫。


他握着我的手,冰凉而颤抖。


「阿晏……」


我泣不成声,从未想过,我会就这么失了孩子。


我不善女工,却找来绣娘,一针一线学着,手指不知道扎破了多少个口子,才做出一件像样的小衣服。


我想,等孩子出生了,穿上娘亲亲手做的小衣服,那才是顶顶的幸福。


可现在,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甚至都没来记得想一想他的名字……


我揪着阿晏的衣襟,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我心里团着一股浓烈的不安,总觉得,没了这个孩子,我和阿晏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我喝了药,昏昏沉沉睡下,却总是睡得不踏实,我能感觉到阿晏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有他在,我又莫名的安心。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的伤心难过不比我少,我尚且能酣畅淋漓的痛哭一场,可他堂堂摄政王却只能强忍着不说,还要安慰我。


我不能让我的阿晏再为我上伤身劳神了。


如此想着,紧绷着的神经,惶恐不安的心,渐渐消逝,我也渐渐沉睡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却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


是阿晏的声音。


他很少这般愤怒的,他这是在和谁吵架?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下了床,顺着声音寻过去。


层层纱幔,叠叠荡荡,两道身影隐匿在其中,一左一右,剑拔弩张。


「婉婉是我的婉婉,陛下僭越了。」


我从宁清晏的声音里,听出了隐忍怒火,以及克制的杀意。


「呵。」


一道嗤笑声响起,我脚步顿了下来,是宁允辞。


我想起太后寿宴那日,他的种种行为,不想多生事端,便准备离开,可接下来的宁允辞的话,却让我狠狠怔楞住。


我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吃了御医开的药,也不见好。


急的宁清晏差点斩杀了御医。


御医说,我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我的心病是孩子,可身体未愈,不能行夫妻之事,自然不会再有孩子。如此循环着,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御医知,阿晏知,我也知。


我心中一直存着疑惑,却又不敢在宁清晏面前表现出来,偶尔的沉默寡言,也当做是失去孩子的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宁清晏好像比我更想再要一个孩子。


自从御医说我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之后,他就总是缠着我,「婉婉,婉婉,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如果我没听见他和宁允辞吵架,不知道他杀光尼姑庵却独软禁一个尼姑之前,不用他这么卑微无求我,我也想再生一个孩子。


孩子那么可爱,白白软软的一团,捧在怀里心都融化了。


可现在,我做不到,我总觉得宁清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还有,宁允辞。


他敢冒着被宁清晏『废』了的风险,也要和我说那样的话,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叫十年夫妻?


我明明才十七岁,总不能七岁就嫁给他了吧。


疑惑困扰着我,所以每次宁清晏走后,我都会让素心给我端来避子汤,至少我的孩子不能在这种情况,糊里糊涂的出生。


我靠在湖心小筑的小亭子上,看着秋风吹过低垂的芙蓉花,看那片片花瓣落入湖中,一圈一圈荡漾开。


冷风瑟瑟,在我还未来得及打哆嗦的时候,肩上多了个狐裘大氅。


带着几分洗不掉的血腥味。


听说,这大氅,是阿晏生母亲手为他缝制,陪他浴血过无数次征战,是一件有军功在身的大氅。


「婉婉身体也发消瘦了。」


我回身,攀着他搭在我肩头的双手,依偎在他怀中,汲取着他的气息。


「阿晏,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


我问了个和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问题。


「子承父业,是祖制。」


可先帝去世时,尚未立太子,而自幼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为大盛立下汗马功劳的宁清晏声望最高,只要他点头,他麾下二十万大军便会在转瞬间控制整个帝都,拥护他为帝,哪还轮得到不得先帝宠爱的宁允辞?


更何况,宁清晏并非是区区祖制二字就能制约的。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