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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卿长安宁小说免费阅读

安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祝永宁——!」好像是萧景承的声音。天地间的一切动作都放缓下来了,记忆走马观花从眼前回溯,原来中箭是这种感觉,我轻飘飘抚上宋骁的脸,断断续续问:「你……疼不疼?我们一起……」​我不知道再醒来是几日后,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座京郊别院。

主角:愿卿长安宁   更新:2022-11-15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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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愿卿长安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愿卿长安宁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安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祝永宁——!」好像是萧景承的声音。天地间的一切动作都放缓下来了,记忆走马观花从眼前回溯,原来中箭是这种感觉,我轻飘飘抚上宋骁的脸,断断续续问:「你……疼不疼?我们一起……」​我不知道再醒来是几日后,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座京郊别院。

《愿卿长安宁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不看……我不看……

耳边尽是兵器交接声、血肉碰撞声、人声,我掌心一片黏糯,宋骁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重重颤抖起来。

他中箭了。

我立时掀开了蒙眼的黑布,又一道利箭破空而来,我当即反手抱住宋骁。

「祝永宁——!」好像是萧景承的声音。

天地间的一切动作都放缓下来了,记忆走马观花从眼前回溯,原来中箭是这种感觉,我轻飘飘抚上宋骁的脸,断断续续问:「你……疼不疼?我们一起……」

我不知道再醒来是几日后,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座京郊别院。

我发了疯似地问所有人宋骁在哪里,可他们都不会说话。

一个侍女端着汤药走进来,「锦卿娘子,喝药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喃喃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原来永宁公主死了。

太后寿宴当晚,有刺客入宫,永宁公主以身护驾。

我死了?

可我明明活的得好好的,为什么变成了锦卿娘子。

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紧紧地抓住这个小侍女问:「那宋骁呢……我是说……龙七?」

她被我抓得生疼,脸上有痛色,神情怯怯的,「龙卫听说是死了好几个,侍卫也死了一些,奴婢、奴婢也只是听说……」

什么叫「死了好几个」?

那到底……我的小暗卫……他是死是活?

吃喝皆用木碗,钗环尽去,一切可以伤人的东西都被收了,我被萧景承软禁在这方天地,只有这个叫小莲的侍女陪着我。

伤口被包扎妥当,背上缠着厚厚一层白纱布,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疼。我坚持着要下地,小莲拗不过我,只好掺着我走路,大门口守了带刀侍卫。他们接到的任务是不让我出去,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他们都不为所动。最后我以死相逼,一个侍卫终于朝我看了过来,我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结果他朝我劈了一记致人晕厥的手刀。

往后几日,我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从来觉浅的人,却能一觉入梦十数个时辰,我疑心是小莲送来的汤药有问题,就偷偷把药汁倒进花盆。

果然,这夜小莲在外间沉沉入睡,我却没有半分睡意。我轻手轻脚绕开她,来到院子里。

哑奴已经换了一批,做饭的嬷嬷也不在了,龙七生死难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只有院里那棵大树还在。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我爬树,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后背的伤口重新撕裂,我分明感到有血珠滚落,却丝毫不觉疼痛,仍然不知疲倦地往上爬。

宋骁,宋骁……

你的公主又在爬树了,这一回,你会接住她吗?

或许上天终于听见我的祈祷,坠落瞬间余光瞥见一缕火焰,我以为是幻觉,可紧紧抱着我的手臂触感又如此真实。

我惊喜地回勾住来人脖颈,「你来了?」

可是很快察觉出不对,这个人比宋骁更强壮结实。

「你是谁?」

「属下龙三。」

龙三……龙三……

「那、那大人一定认识龙七吧,他在何处,他还活着吗?」

银面具下,那人点了点头。

还活着,还活着,我的小暗卫还活着!



喜悦的泪水迫不及待涌出来,这些天强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我双腿一软,正打算坐下好好休息,就听得银面具道:「属下冒死前来,公主慈悲,还是让陛下下旨赐死龙七吧。」

赐……死……

赐死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是让陛下下旨赐死吧。」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怎么这句话连到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脑海空空荡荡,我抬起头,对上他哀戚不忍的眼。

嘴唇张开又合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我忽然止不住地趴在地上呕吐。

他们对他用刑了是吗?

什么样生不如死的极刑,能让百里挑一的龙卫情愿去死。

「好……好……」,我回复银面具,「本宫知道了。」

我不记得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走回去的,我只知道我麻木地摇醒了小莲。

「娘子?」她睡意朦胧,又很快清醒,「娘子怎么在这里?啊,您的伤——」

我止住她的惊呼。

「告诉皇上,我要见他。」

萧景承叫我好等,第二天傍晚他才姗姗来迟,他到的时候,酒菜都已经凉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他不会吃。

我换上往日他最爱的织金挑线纱裙,跪在门口等他。

一只手挑起我的下颌,「祝永宁,听说你有事找朕?」

「求求你……赐死他……」

「赐死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残破如风箱。

「赐死龙七……赐死……宋骁……」

萧景承心满意足放开手,我看见他的衣摆打了个转,到椅子上坐下。

「你用什么同朕做交易?」

「全部,我的全部。」

上方传来茶盖碰撞声,我猜他在喝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

「朕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赐温泉汤浴,七日后进宫,封嫔位。」

此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有了「锦卿娘子」这个身份,原来他早就在为我入宫铺路。我俯首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砖石上,「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绣着金线的玄靴停在我身前,他的声音带着上位者威压。

「你哭什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死死咬着牙,尽量把句子说完整,「臣妾……喜不自胜。」

他快踏出门槛时,我问他:「为什么?」

「朕说过,你是朕的人。」

当天夜里我乖乖吃了药,却依然被一阵心悸惊醒,好像心房里一根骨头断了,我晓得那个地方原是没有骨头的,却仍然止不住地疼。

一颗心生生被剖成两半,小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病症惊到,提着裙子就出去叫侍卫。恍惚里我好像看见了宋骁,他眼里满是疼惜,冲我摇摇头,口型好像是「别哭」。我伸手碰他,却只穿过一道虚影。

世上再无他!

世上再无他!

我的小暗卫,这一回真的飞走了。

他再也飞不回来。

似乎知道我不会再逃,又似乎知道我即便逃也去不了哪里,门口的护卫被萧景承撤走了。汤药里没有再添让人昏睡的药材,可我吃不下任何东西。

「娘子,多少吃点吧。」小莲端着汤碗劝我。

我木木看着后院那棵歪脖子老树,涩然道:「我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为什么妓子从良这么难,她只是……想把脱掉的衣裳再穿回去而已……」

「娘子,您、您别这样,您要是有个万一,奴婢怎生是好?」

我看她急得要哭出来的模样,问道:「如果我不吃,皇上会治你的罪,对吗?」

她唯唯诺诺的,我心下了然,接过碗一饮而尽。强忍胃里的翻江倒海,我把空碗放到案上,待她走后,飞快跑到花盆边吐得天昏地暗,吐到最后,黄色的胃液竟然中夹杂血丝。

晚上睡不着,我把宋骁用过的被子找了出来。被子里头有淡淡松香,拥在身上,像他的体温那样温暖。

我想给他写点东西烧过去,提笔再三,惊觉自己竟然不晓得他名字里的「骁」究竟是哪个字。

是「潇洒」的「潇」,「云霄」的「霄」?

还是「骁勇」的「骁」?



最后我写:「小暗卫,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火舌细细舔舐着字条,青烟冒起,小莲急急跑进来,「锦卿娘子,奴婢闻见火烟味……你没事吧?」

我伸手烤着烛台跳动的火焰,笑道:「没事,写了一封家书而已。」

她看着地上的灰烬没敢说话。

我猜我大抵是吓到她了。

「小莲,你不是担心我不吃饭熬坏身子吗?明天我们出去买包子吧。你去问问皇上,我现在能不能上街?」

我这边沧海桑田,坊市依旧十数年如一日的热闹,人声鼎沸,包子铺刚蒸出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店外排起长队。

前面一个穿深绿色锦袍的男子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他皮肤白,跟块美玉似的,挤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我绕到他背后,给他打了个招呼。

他吓了一大跳,活见鬼一般,「宫……宫……   龚姑娘,你不是……你怎的瘦了这样多?」

再见季淮安大概是这些日子唯一一件好事,我捂着嘴咯咯笑了一阵,同他道:「季大人,好巧。」

提及此事他面有喜色,把手上提满的东西举起来,「我家夫人有孕,胃口刁得很,一大早就摔了枕头叫我出来给她买东西吃。」

「真是恭喜啊。季大人,有个问题,想问你许久了,今日得见,不知大人可有空闲?」

「宫……姑娘请讲。」

「倘若皇上派大人去岭南做书吏,大人是否愿意?」

闻言他笑起来,眉目舒朗,一派清风明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季某读书二十载,为的就是这个。」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低咳两声,笑道:「季大人,咱们有缘,这一顿我请尊夫人吃吧,她爱吃什么味的?老板,老板……」

「使不得使不得,还是下官请姑娘……」

包子买回来,一只红糖,一只豆沙。我把红糖的那个推到桌子另一边。

小暗卫,以前都是你给我买,这回我给你买。你尝尝呀,我记得你喜欢的。

夜半时分,小莲被屋子里的响动惊醒。她惊惧地冲进来,抱住我双腿就往下拽。

「娘子,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安抚道:「没什么,没想做傻事,就是……想试试睡在梁上是什么感觉。」

小莲依言往上看了一眼,自言自语:「这么高这么窄的地方,怎么能睡人?」

是啊,这么高这么窄的地方……

他当暗卫,一睡就是好多年。

他的武功这样好,听说龙卫选拔极其严苛,他有这样一身好轻功,不晓得吃了多少苦。我忽然觉得一个红糖馅包子而已,与那些苦楚相比,又算得什么甜?

倘若不做暗卫,在他这个年纪,应当是明媚如骄阳的少年,偏生做了一道影子,藏匿于暗处。他做了我的光,却短暂如流星,我没有把他保护好。

宋骁,你怨我吗?

想到这里我喉头一甜,念及小莲在场,我又咬紧牙生生咽下去,口腔里满是熏人的铁锈味。

第六日,宫里派人送来了晋封用得到的吉服。小莲打开锦盒时惊呼出声,「娘子,这头簪是点翠的呢!宫里面,只有皇后太后才有,皇上多看中您呀!」

点翠,拔了翠鸟羽毛做出来的东西,萧景承总喜欢这些沾血的美丽。

我一眼也没看,径直站在窗口吹风。小莲听见我咳嗽声,一面念着「娘子,您可禁不住风吹」,一面把外袍披到我身上,这件外袍是上回来时留下的,如今穿在身上,腰身已空出三指。

她伸手要关窗,被我拦住。

「嘘——你听。」

「听什么?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

「风声。」

「风声?风声有什么好听?奴婢听着并没有什么特殊。」

好听啊,风声还不好听吗?

宋骁抱着我疾驰在屋檐上的时候,风声也是这样呼啸,多好听呐。

进宫那日,我被小莲一大早叫醒,好一通打扮。我气色差,她垫了整整三层胭脂,上妆上了将近两个时辰,照镜时,我被镜中人吓了一跳。

「娘子真是容貌倾城呢,怪不得皇上如此大费周折要你进宫。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替我再描一描花钿吧,今天是好日子,我想见他的时候再好看些。」

起得太早,进宫的马车摇摇晃晃,即便我已经用簪子划破手,还是被颠得昏昏欲睡。

恍惚我瞧见宋骁,他身后还乌压压跟着一群不知道什么人,他抱着我,拇指顺着眼角往下擦,温柔得一塌糊涂,「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都不吃饭吗?」



「我不吃,你不在,吃不下。」

「吃不下就不吃了,我来接你。」

「小暗卫,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

「那我嫁给你,你一定要接住我呀。」

他笑着点点头。

「嗯。」

萧景承记忆里,幼时,母后温柔,经常打着团扇哄他入睡,父皇威严,却也会把他抱在腿上看书。

这种美好幸福是什么时候开始被打破的呢?

好像是他在御花园里遇见越来越多的娘娘妃子。

好像是他不只一次撞见他母后在深夜垂泪。

又好像是,从他母后开始逼着他读书习字开始。

「承儿,你是太子,将来要做皇帝的。」

「太子?什么是太子?」

「太子就是以后接替你父皇的人。」

那他做了皇帝,他的父皇要去哪里?

萧景承并不想做什么太子,他只想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消失,他们一家三口,还像从前一样,去亭台水榭玩。

可是再也不能了,宫里的妃子娘娘越来越多,他的课业也排得越来越紧。

母后亲自下厨,父皇吃两口,就被其他娘娘匆匆叫走。母后摆了棋局,一局棋他们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次,也没有下完。

再后来,母后收了残局,那些棋子,她叫人拿出去丢掉了。

母后虽然与往日化着一样的妆容,却总叫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她接见那些妃子时虽然在笑,那笑容,却总让人觉得冰冷。

父亲下了一回江南,带回来一个貌美的丽嫔。

这回更离谱了,听说这个丽嫔以前是在青楼的,甚至还有孩子,母后听到消息后,不小心被刺绣的针扎破了手指,红色的血涌出来,落在白绸上,像一滴泪。

他第一回见那个女童,是在御花园,她正在被一群别的小孩欺负。她个子小,唯有一双大眼乌黑发亮,里头蓄了泪,嘴角撇了又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走过去问怎么了,女童仿佛找到主心骨,说:「哥哥,他们都不同我玩。」

宫里的人,要么叫他太子,要么叫他皇兄,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这样没有规矩,他晓得了,这个女童,就是丽嫔从宫外的那个孩子。

他讨厌这些破坏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人,让母后不高兴的人,他自然也不喜欢,可是又觉得,他堂堂太子,何必犯得着跟一个女童过不去。

可他是太子,他既然已经表明不喜欢的态度,底下的人只会加倍为难她。所以他欺负她,他又只让自己欺负她。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行事给祝永宁造成了什么错觉,有一天,她居然跑来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可笑,于情,他们是皇兄皇妹;于理,她母妃也不知发什么疯,进宫没几个月就搅得天翻地覆,连累他母后挨了父皇好几次训斥,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旁边的太监宫女都在看着,想笑不敢笑,他落了面子,恼羞成怒。他一脚踢在她身上,「祝永宁,你也配?」

萧景承自然是有喜欢的人的。嘉云知书达理,娇羞可爱,真要说像什么,她像很多年前,那个温温柔柔的母后。

父皇犯过的错,他不会再犯。

等他继承皇位,他要娶她,以国为聘,跟她一生一世。

丽嫔得宠,却被人告发她一直给父皇点含有慢性毒的香料,事情败露,她被赐了死罪。

这告发的时节很巧妙,因为他听见太医私底下给他的母后汇报,说陛下毒已入骨,以后只能慢慢调养。

他暗想是否他的母后早就知道这件事,却又觉得不能细想,他不能接受他的母后也想要杀父皇。

那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一家三口算什么?

不能怪母后,丽嫔也死了,兜兜转转,好像只能怪祝永宁。可是他派人查出来那桩血案,丽嫔母子是被强迫进宫,并不是广为人知的——妓女不择手段爬上龙床。

萧景承觉得愧疚、怜惜,他想对她好一点,然而祝永宁已经不像刚进宫时那样怯弱,她此时无依无靠,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冷眼望着他,脸绷得像只马蜂,用性命去蜇人——真是不讨人喜欢。

没过几年,父皇死了,他继承皇位。母后筹谋隐忍多年,终于当上太后,她抱着她哭泣:「承儿,承儿,我们母子好不容易……我们好不容易……」

他依着誓言娶了嘉云,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而祝永宁,听说,太后要派她去和亲。

祝永宁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那个部落听到后高兴坏了,进贡了好些牛羊。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那些牛羊,突然想起给嘉云的聘礼,都是他费尽心思收集起来的稀世珍宝。

祝永宁只配这些牛羊畜生。



他心里隐隐有些恼怒,在御书房宿醉,门一开一合,祝永宁系着个金铃赤脚走进来。

他脑子轰的一声,有些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毫不顺从,像块顽石,总能轻易激起他身上那些最原始的征服欲望。

他还是走上了他父皇那条路,他对不起嘉云,他更讨厌祝永宁了。

再后来,他们有了孩子。

萧景承是有些高兴的,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她给那个孩子取名「芊芊」,她希望是个女孩是吗?女孩……也挺好的。

他秘密送他出宫,可是被太后知道了,她派人除掉了那个孩子。

「一个野种,留着做什么?」

「那不是野种,那是皇嗣,它是我的骨肉!」

「哼,名不正言不顺,生下来也养不大,难道你还想给祝永宁位份?」

「有何不可?!」

「你……你这个逆子!你忘了我们母子从前怎么过来的吗?」

「母后,您老了,多休息休息吧。朕的事,朕自己会做主。」

他第一次顶撞母后,为了祝永宁。

没了孩子,她看他的眼神像寂灭的灰,可是里头又分明燃烧恨意。虽然他们的关系从小到大都不融洽,可是这一回,像是中间隔了跨不过去的隔阂。

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知祝永宁想通了什么,居然愿意在寿宴上跳舞。她肯定不会给太后跳的,那么这支舞,定然是为他所跳。

萧景承很高兴,他半夜去寻她,想着重归旧好,结果得知,那支舞,她为一个暗卫而作。

他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怒不可遏,只觉得什么私藏多年的东西被人偷窃,下令当场斩杀,可是看见她被箭矢射中,他居然惊惧到极点,不管不顾扑过去。

「祝永宁——!」

他用了些手段,原本宁死不屈的人,终于跪倒在他脚边,这才对嘛。

他原谅她的不贞,给她嫔位,甚至力排众议给她逾制的宫殿。

七日后进宫,这一回,他们重新开始,他们会再有孩子的。

宋骁不知道为什么永宁公主总是觉得自己脏。

那他经常接了任务暗杀人,脏不脏?

那皇室做尽龌龊事,脏不脏?

宫里头谁手上没有血,主子都把暗卫当成一件趁手的兵器,只有永宁,会问他冷不冷,约着他一起吃包子。

公主爱美,话又多,经常穿红着绿,再戴些花里胡哨的首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小暗卫,我好不好看?」

「小暗卫,你说我戴哪个好?」

他哪里知道哪个好?那些闪着金光的钗环,他看上去都一样。

「右边那个。」

「为什么呀?」

「小,方便藏匿。」

他随口胡诌,公主也生起气来,「你什么眼光呀,一点审美都没有。本宫非要戴个大的。」

她把夸张的步摇簪上去,又在额间画上红梅花钿,裙摆荡漾,柔柔飘进他的心海。

祝永宁总是在夜里偷哭,她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就以为他不知道。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敞开了哭,有时候,他坐在梁上,凌空描绘她的眉,一阵阵心疼。

别哭了。

我陪着你呢。



谁又能想到,这名像乞丐的女子便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苑婠婠。


苑婠婠一边咽着包子,一边哭。


倒不是因为如今这落魄的模样,而是那为救她丢了性命之人。


时间回到两日前


苑婠婠醒来之时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她躺在一只木船之时,周围也都是水。


而这木船之上只有她与一名穿着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


她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换了,不再是前几日她穿得那件翠绿色的衣服,而是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一股恐惧之感由然而来。


她紧紧拉住衣服的领口,不停的想往后退,但是身上实在没劲。


船夫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动作,转过身来。


看一脸恐惧之色苑婠婠,他先开了口。


“姑娘莫怕,我受人所托,送姑娘前往执州。”


说着,便朝苑婠婠走过去。


看着他越发近的身影,苑婠婠更害怕了,饶是身上没劲,也挣扎着往后挪。


苑婠婠知道她这是被绑架了,越表现出害怕,那人只会越发高兴,得想个法子稳住男人,等靠了岸再寻时机逃走。


“大哥既然受人所托,想必也是为了钱财,小女子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几年来也存了些私房钱,只要小女子平安回到京中,那些钱财尽属大哥。”


苑婠婠的声音有多冷静,心中便有多害怕。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木船本身就不大,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那男子便已到了她的跟前。


拿出一粒药丸,塞在苑婠婠嘴里,药丸入口即化,苑婠婠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婠婠姑娘莫急,这药丸可解你身上的软经散之毒,我也并没有任何恶意。”


见苑婠婠伸手抠嗓子,想要把那药吐出来,急忙解释。


果然,吃了药丸之后身上好像多少有些劲了,有些相信男子的话了,但是看男子的眼神依旧有着防备。


苑婠婠眼中的防备男子也看见了,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苑婠婠。


“姑娘看完这封信就会明白。”


说完,便又回到船头继续划着木桨。


苑婠婠看着手中的信,心情有些复杂。


“姑娘,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小兰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若不是因为姑娘,小兰恐怕早已不再人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姑娘两次救命之恩。


姑娘也许记不得了,五年前姑娘便救了小兰一命,两年前又救了小兰一命,这或许便是姑娘与小兰之间的缘分吧。


前几日小兰无意间听到雅娘掌柜与她的贴身丫鬟秋容谈论待姑娘生辰过去,便会将姑娘的清白卖出。


小兰知晓姑娘自来十分珍重自个儿的清白,也向往外面的自由。


于是,小兰便出此下策,陈雅娘那人疑心重,向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唯有小兰一死,假装成姑娘的模样方能瞒过陈雅娘和莯坊众人。


姑娘莫要伤心,小兰已身患恶疾,早已时日无多,能用这条命换取姑娘平安,小兰纵然死了,也是值得的。


我让周叔将你送到执州,到了执州之后便忘了你苑婠婠的身份,重新取个名字,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切莫再回京了。


姑娘珍重,小兰绝笔。”



小兰。”


信中的内容早已被苑婠婠读完,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心里也是一股感动与愧疚。


她未曾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竟让这个女孩心甘情愿为自己去死。


“是我害了你。”


苑婠婠大声的哭着,泪水滴在她的衣服上,滴在船上。


周叔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雅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的,苑婠婠压根就听不进去。


就这么任由她痛哭,也许,好好的哭一场就好了吧。


在寂静无声的山谷里,苑婠婠的哭声来回荡漾,显得十分凄凉。


哭着哭着苑婠婠竟晕了过去,吓得周叔赶紧上前查看。


他未能保护好小姐,若此刻苑婠婠再出了事,他如何面对老爷夫人,又如何面对小姐啊。


还好,她只是因为软经散药效还并未全部解除加上过于悲伤这才晕了过去,休息一会儿便好。


“晕过去也好,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估计也差不多到了。”


在这河上行了三日,虽然夜晚也有靠岸稍息一会儿,但连着三日划桨也着实有些疲了。


靠着河岸休息大约一个时辰,便又开始赶路。


苑婠婠醒来之后便已经到了执州码头。


执州码头有官兵把手,外来人员需得“打点”方可上岸。


周叔走上前,递给领头的官兵一个钱袋


那官兵头子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十分满意,到也没有为难两人,就让人放行。


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被岸上的几名男子看在眼里,几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点了点头便离去。


苑婠婠与周叔两人走进一家客栈,在河上几日,吃的都是干粮。


苑婠婠昏迷三日,昨夜又因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未曾进过什么食。


周叔随意点了几个菜,见苑婠婠不动,眼神有些游离,今早醒来她便是这副模样。


周叔知道,她这是太过去悲伤,自己的丫鬟因为救自己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任谁也不好过。


“姑娘,那怕再伤心,也得吃东西啊,姑娘只有好好的,才不辜负小姐这番苦意啊。”


苑婠婠这才吃了东西。


吃好东西两人正欲离开,那客栈的门却关上了。


“两位想往那走啊。”


几名穿着普通的男子走上前来,看着两人不怀好意。


此刻,两人那里还不明白,这是进了黑店了,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这执州居然有这等黑店。


“你们想要干什么。”


周叔警惕的看着几人,看见他们手上的刀,他将苑婠婠藏在身后。


“乖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


其中一个长得很凶,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男子恶狠狠地说。


躲在周叔背后的苑婠婠本就因为小兰之死神色有些游离,再加上此刻的处境,这让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周叔听话的将身上的钱袋拿出来,因为他知道,如若不拿,这几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算你识相。”


刀疤男一把抢过周叔的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似乎让刀疤男不太满意。


“就这么点?”


说完,他看见周叔后面的苑婠婠,他也就不计较钱的事,突然邪恶一笑,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这姑娘长得倒是水灵,若是送给祁爷,祁爷一满意,保不准会赏赐我们什么宝贝。”



 刀疤的话让周叔与苑婠婠心中一凉,如今对方人多示众,手里还有武器,他们俩人只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和船夫。


如今要想安然的逃走,几乎没有半分胜算。


“各位好汉有话好说,若是觉得这些钱财不够,那我修书一封,自会有人给大哥好汉送上门来。”


周叔只想先稳住这些人,然后再寻机会让苑婠婠逃出。


“钱我要,这美人儿我也要,哈哈哈,兄弟们,给我上,女的别伤着了,老的随便吧。”


看着几人向上扑来,周叔将看门的人撞开,将门打开之后,一把将苑婠婠推出去。


苑婠婠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便已经到了客栈外面。


“快走。”


周叔还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的刀疤男便一刀砍在他的背后,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快走。”


这句话周叔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完跪到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晦气,去给我抓住那个姑娘,记得,要活的。”


刀疤男嫌弃的看了看周叔已经断气的尸首哦,对着后面其他人说着。


那些人便又朝着苑婠婠而去。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看着朝她而来的人,苑婠婠在街上奔跑起来


边跑边叫,可惜,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那刀疤男一众人欺凌弱小便是常事,平日里见着她们都是绕道走的,而苑婠婠等人竟然去其客栈吃饭。


胆子实在太大了些,不是众人不想救她,而是不敢救啊,谁又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见没人搭理她,苑婠婠顿时有些心凉。


好在平时也有练舞,这让她的身体比一般人要轻盈许多,跑起来也更快一些,不一会儿的时间,那几人便被她甩了一段距离。


她跑到一个巷子里,见那巷子角落里放着一个推车还有一些框,还有一些已经坏了的菜叶,上面围绕着几只苍蝇,味道也有些难闻。


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朝着那角落跑去,拿了一个框将自己的身子遮挡住。


虽然吃了软经散的解药,但药效却未完全消散,再加上方才体力消耗不小,苑婠婠这时便感觉有些累了,眼睛也不听话的慢慢合上。


就这样,苑婠婠睡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了。


她将身上的框拿开,经过一天一夜烂菜味道的熏腌,她如今身上也染上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许是蹲的时间太长,她刚站起身来,便又立即摔倒在地,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但她依旧咬咬牙,从那角落走出来,往外走去。


于是,便到了先前苑婠婠看着别人吃包子时咽口水的那一步。


这一幕幕让苑婠婠泪不停的流,她不知道此刻她是在吃包子还是眼泪,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


“苑婠婠啊苑婠婠,都怪你,是你害了小兰和周叔。”


她自言自语着,此刻心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的她,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可都是小兰以自己的性命为她换来的,而周叔也因为救她而死。


今后该何去何从,苑婠婠不知道,这外面的自由似乎与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她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走着她不知道她该去哪里,没有任何目的的游走在执州的街头。


谁能想象曾经名震京中的苑婠婠竟落得如今的下场呢?


待她经过一个巷子之时,突然感觉后颈一疼,而后便不知人事。


………


经过几日不停的赶路,宋瑾一行人总算到了叙州,只不过天已没有半点亮色。


“这几日大伙都辛苦了,先在叙州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去继续赶路。”


宋瑾停下马,对着众人说道。


“是。”


几人随意找了个客栈,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房睡觉。


为了能够早日到达边关,连着几日的赶路,众人早已吃不消了。


如今吃饱喝足睡上一觉,人生美好也不过如此。


众人一躺下便睡着了,包括宋瑾。


第二日辰时,众人便又开始赶路。


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早已体力精神早已恢复,马的体力也是满满的,今日赶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从叙州去往边关需得经过一片树林,过了树林之后再经过一片荒废的草地那便就到了边关。


就当众人准备进树林之时,从那树林中走出七八个人。


其中一人最为明显,脸上有着一条丑陋的刀疤。


那几人也是起着马,不过,那刀疤男的马背上还放着一个头发散乱,衣服也很脏的人,似乎是一个女子。


那刀疤男看着宋瑾一行人,十分警惕。


就在刀疤男几人与宋瑾一行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那被刀疤男放在马背上的人突然开始挣扎起来。


刀疤男见此,一记手刀下去,那人便又不挣扎了。


见宋瑾一行人没有追过来,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认识那个男人,但那男人却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刀疤男正在得意之时,却发现自己被包围住了。


那包围自己的人,正是宋瑾一行人。


“我与阁下并无怨仇,阁下为何挡我去路?”


“光天化日,竟然有这等强撸百姓之事。”


开口的是宋瑾旁边的男子,李端,也正是宋瑾最信任的下属。


刀疤男虽然胆子大,但看见对方人数比他们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到叙州再说。


看他们方才过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叙州出来。


从执州到叙州要经过这片树林,等他到了叙州,见了祁爷,再让人收拾这几人。


“这位大哥说笑了,这是我家的下人,平白无故疯了跑到了执州,我这才将她寻到,准备送回家中关起来呢,免得伤到其他人。”


刀疤男这句话让宋瑾一行人误以为真,正准备让道之时。


一条串着一粒绛红色红豆的手链让宋瑾放大了瞳孔。


这是……


随即眼色一冷,看向刀疤男众人。


刀疤男突然感觉身子一冷,随即对上宋瑾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恐惧之感顿时从心底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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