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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全文完结免费阅读

凤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凤倾话落,张父母从房内出来,见到青衣男子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道长,这女鬼来了,快救救我们!”可是如今李若兰根本顾及不上他们,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婴儿:“你用镇魂钉镇住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残害我的孩子?”只见青衣男子森然一笑:“找到阴命之女,在阴月阴时产下阴子,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若不是当日你逃走,我又何须如此,甚至杀了你的张郎。”“你杀了我儿子?”

主角:凤倾九重   更新:2022-11-15 0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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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倾九重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倾九重全文完结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凤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倾话落,张父母从房内出来,见到青衣男子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道长,这女鬼来了,快救救我们!”可是如今李若兰根本顾及不上他们,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婴儿:“你用镇魂钉镇住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残害我的孩子?”只见青衣男子森然一笑:“找到阴命之女,在阴月阴时产下阴子,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若不是当日你逃走,我又何须如此,甚至杀了你的张郎。”“你杀了我儿子?”

《凤倾九重全文完结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道士?什么道士……”

江绝的话还未完,外面忽的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哭声。

一旁的李若兰闻声立马挣扎起来。

凤倾见状将佛珠收回,李若兰没了束缚,立马飞了出去。

可刚一飞出屋内,就见院子里站着一手持白伞的青衣男子,怀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见到李若兰,他那隐在帽檐下的脸发出一声嗤笑。

“找了这么久,原来这个孩子就在张府。

李若兰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那青衣男子,却丝毫不敢上前。

只能恨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凤倾和江绝闻言,同时眉头一皱,异口同声道:“鬼子?”

“那个孩子,孩子还活着?”张谦后退几步,今晚的事情都超乎他的预料。

其余几人闻言,视线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张谦稳了稳心神,道:“当初我被爹娘带回去的时候,若兰已经怀孕八个月有余了。”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继续说下去,当初若兰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那一幕一直是他的噩梦。

时时刻刻存在于脑海中,挥之不去,无法摆脱。

“原来如此,难怪李若兰不同于别的喜鬼,因为她不仅在大婚之日身亡,而且还是鬼母。”

凤倾的话让江绝面色更加凝重:“所以,这道士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要的就是鬼子,以增强功力。”

“没错。”

凤倾话落,张父母从房内出来,见到青衣男子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道长,这女鬼来了,快救救我们!”

可是如今李若兰根本顾及不上他们,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婴儿:“你用镇魂钉镇住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残害我的孩子?”

只见青衣男子森然一笑:“找到阴命之女,在阴月阴时产下阴子,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若不是当日你逃走,我又何须如此,甚至杀了你的张郎。”

“你杀了我儿子?”

张母楞在原地,她一直以为儿子的突然暴毙是因为受不了李若兰的死。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青衣男子已经失去耐心,望着众人道:“我已达成所愿,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说完,手中纸伞一转,扬起地上的落叶如针般射向张父母。

可却被一阵金光打散。

青衣男子恼怒的盯着出手之人,恨道:“又是你这和尚!”

“饶你几次,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凤倾冷冷的掀起眼皮,看着那青衣男子。

原来,凤倾早就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不久前在小树林追杀九重的那男子。

九重身上的法术已经失效,正化成小猫颤抖的躲在角落里。

可此时,青衣男子却突然冷笑,他抬手将伞一转,化成利剑,直直的射向九重。

与此同时,他伸手在鬼子额心一点,鬼子猛地睁开眼睛,双目竟是深渊般的黑洞。

母子连心,一旁的李若兰赤红的双目也瞬间黑化。

凤倾正转身去救九重,却被鬼子母纠缠住。

紧急时刻,江绝上前,寒剑一挥,将那伞打落。

九重怔住,看着他。

“顺手而已。”说完他飞身加入战斗。

青衣男子操纵着鬼子母,抵抗着凤倾的江绝的进攻,可还是渐渐不支。

他余光一扫,看到一旁早已昏死的张父母。

青衣男手腕翻转,纸伞瞬间化作无数道尖锐飞针冲着张父母而去。

还未等凤倾出手,一道淡淡的身影已经飞身上前。

那银针瞬间穿透张谦的鬼魂。

张谦被禁锢久了,魂魄本就虚弱,如今生生挡了这一下,身形几乎濒临破碎。

他跌在张父母身旁,张嘴,却什么也唤不出来。

这一幕突然刺激到九重,一些破碎的记忆瞬时涌入她的脑中。

“九儿,快走……”

“走……”

那些无助又绝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闭上眼,神情痛苦至极。

凤倾眉头一皱,正欲上前。

却只见九重突然一声嘶吼,双目睁然,泛着绿光。

她身形不断变大,顷刻之间居然变成一只庞然大猫。

九重径直冲向青衣男子,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青衣男子吃痛,抬起一掌将她拍飞。

九重被打落在地,白光闪过,她恢复小白猫的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青衣男捂着受伤的肩膀,召回鬼子,道:“九命猫,你的妖丹我下回再来取。”

说完,纸伞飞旋,消失在了原地。

凤倾没有去追,他来到九重的身边。

他皱起眉,看着昏死过去的九重,神色复杂至极。

半晌后,还是将她拢入怀中。

江绝看着这一幕,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了剑。

此刻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被控制的李若兰恢复神志,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当她的视线触及张谦近乎透明的魂魄时,更是大惊失色。

“张郎,张郎……”她来到张谦面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谦看着她虚弱一笑:“若兰,对不起,那道士说只要我死了,他便放过你的魂魄。是我太傻了……咳咳,若兰,我爹娘对不起你,我替他们还好不好?”

“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师父。”张谦撑起身子,跪在凤倾面前,“求师父度化若兰,给她一个转世超生的机会。”

凤倾皱眉,李若兰已是厉鬼,又受了七颗镇魂钉,根本不可能再转世重生。

张谦见凤倾没有动作,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求师父成全。”

凤倾见他坚决,默了半晌道:“既如此,那便只能你替她受过。”

“我愿意。”

“魂飞魄散,从此再无来世,你可想好了?”

“张某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凤倾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下意识的抚了抚怀中白色的毛发。

“好,那我便成全你。”

凤倾话落,手中佛珠掷向天空,化成一个金色结界。

“不,不要……”

李若兰冲上前,却被结界挡在外面。

她试图冲进去,却只是一次次被震飞,最后只能无力的趴在地上:“不要,张郎,我不要来世,不要,住手……”

可是阵法已结,念力已催,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兰,你要好好的。”

张谦说完,缓缓闭上眼睛,金色的佛光自头顶注入,笼罩他的全身。

流转几番后,金光从结界而出,环绕在李若兰的头顶。

渐渐的,她头顶的七颗镇魂钉慢慢的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李若兰睁开眼,此刻的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一身红衣,黑发如瀑,秀丽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秋波。

此刻,再次响起一声鸡鸣,结界散去。

张谦的魂魄开始消散,李若兰奔上前,试图抓住些什么,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已经走了,你也放下前尘,投胎去吧。”

“放下?如何放下?”

李若兰转过身,含泪注视着凤倾:“我和他只是两情相悦,求一个厮守终身,可是为何我和孩子因此惨死,他也落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要我如何放下,我放不下……”

李若兰眼中清泪缓缓落下。

凤倾无言,就地而坐,闭眼开始念诵起往生经文。

微凉的晨光里,李若兰依旧含泪望着张谦消失的方向,直至最后消散。

四周静谧,一切仿佛暂时落定。

凤倾起身,耳边忽的传来江绝的声音。

“值得吗?”

凤倾脚步顿住,默了半晌,走了。

客栈。

九重幽幽转醒之时,凤倾正坐在床边打坐。

想起昨日的事,她犹豫几番,小声的‘喵’了一声试探。

却不料凤倾忽的睁开眼,望着她。

“说人话!”

九重瞳孔一震,知道自己是妖的事情瞒不住了。

心中后悔万分,为什么昨天那么冲动啊!

万一这和尚不要自己了,自己再去哪里找一个这种长期又稳定的饭票啊?

虽然,这饭票是素的。

更何况,那日江绝也在,和尚要是不要她,江绝那小子肯定会把自己给‘咔嚓’。

或者,和尚也会把她给‘咔嚓’……

不不不!太恐怖了!

绝对不能这样!

九重惶恐的用爪子抱着自己的头,不敢抬头去看他。

“怎么?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凤倾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九重无奈,透过指缝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发现凤倾依旧闭着眼睛,并没在看她。

她犹豫再三后,摇摇尾巴,闭上眼。

只见白光一闪,小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凤倾迟迟没有等到小猫的开口,正要睁眼,却忽的闻到一阵异香。

自床内而发,向鼻尖蔓延,缠绕。

床上传来响动,似有什么从床上下来,站定在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便见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脚映入眼帘。

视线继续往上,只见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一袭白衣,长发如瀑。

精致的小脸,眉如翠羽,齿如含贝,一双似水柔情的眼睛正带着些许哀怨的望着他。

“和尚。”

凤倾听着少女软糯无骨的声音,眉间微不可查的颤了颤,没有答话。

九重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慌,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和尚,你别赶我走行吗?”

凤倾看着那双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眉头皱的更深,抬手便拂开了。

这时,房门忽的被人踹开,两人转头望去。

是江绝!

只见他一身黑衣,手里提着剑,看着那满脸惊恐的少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果然是你。”江绝冷冷道。


九重惊慌不已,连忙后退几步。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

她抬起头,哀求似的看着凤倾,可凤倾却无动于衷。

无奈,她只得逼着自己直视着江绝:“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如何放过?”江绝冷笑,“杀人,自然是偿命。”

九重神色一变,恨道:“我不过杀了一个该死之人。”

“该死?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该死?”

“因为他……”九重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似想起什么。

她闭上眼,将心中那翻涌的恨意咽了下去,半晌才睁眼:“他杀猫,我看不下去才杀了他。”

“这也算理由?”

九重一怔,心中那丝因昨日他救她而产生的感激之情瞬间消失,她激动起来:“那什么才算理由?你们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算命吗?你们杀人杀妖,都如此不分善恶吗?”

“妖有什么善恶,不过是你的一片之词罢了。”

江绝不想再争论,抬手凝诀——

只见一把利剑朝着九重的方向破风而来!

速度之快,九重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可是,意料中的痛却并未发生。

她睁眼,凤倾不知何时挡在她的面前。

他徒手握着那把剑,锋利的剑刃正一滴滴往下淌血!

“和尚,你……你……”九重慌乱不已,又不敢贸然触碰。

江绝见状皱眉:“怎么?我杀一个妖你也要插手?未免管得太宽了。”

“一个灵力残缺的小妖,也没有害人的能力,何必咄咄逼人?”凤倾握剑的手腕一翻,将剑丢回了江绝手上。

江绝接过剑,冷笑道:“那日你隐藏她的妖气,如今又护着她,难道不知道人妖不两立吗?”

“我佛慈悲为怀,李若兰的事情,若不是她的相助,只怕也不会这么顺利,为何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呢?”

凤倾语气淡漠,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改过的机会?你看看如今的世道,你看看那些惨死在妖怪手下的人,谁给他们一个机会?妖就是妖,装得再伪善也逃不过嗜血的本性。”

江绝的话铿锵有力,句句击中要害。

确实,自从二十年前开始,人间便沦为了妖魔鬼怪的肆虐之地。

它们食人精血,吞其肉体,手段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那些能人异士在其中维护,只怕人间早就沦为了人间地狱。

“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我……”

“你闭嘴!”

江绝打断九重:“我只信我亲眼所见,你们妖怪狡猾多端,蒙蔽的了别人,蒙蔽不了我和我手中的剑。”

说完,他再次扬起那把带血的剑,凝上杀诀,狠狠的刺来。

可剑还未靠近,就被一阵金光震开,江绝挥手抵挡,可还是被打退了几步。

凤倾面色一改往日温和,变得冷峻无比。

他冷冷的看着的江绝:“她是我救下的,生死也该由我说了算,若她以后再作恶,我一力承担。江施主,可放心了?”

江绝捂着胸口,咽下喉中的腥甜。

昨日挡青衣男子那一下,他是受了些伤的,后又与鬼子母纠缠,消耗不少。

如今,若和凤倾硬拼,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江绝冷哼:“好,我今日杀不了她,改日也自有别人来杀。我倒看看,你这和尚能护着她多久。”

说完,他甩手,玄袖凛然,愤恨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一直不敢说话的九重终于探出了身子。

此刻她才看清,凤倾手上的那个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眼眶一红:“和尚,我……我确实杀了人,你没必要护着我的,我是一个坏妖,人人诛之而后快……”

说完,她清丽的小脸上泪水滚滚而下。

凤倾看了她一眼:“我当初救你,是因佛祖慈悲,今日护你,是因为人妖虽不两立,但也各有其道。你此后诚心悔过,便可相安无事,若继续作恶,不用他人,我自亲手除之。”

一番话,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冰冷的态度让九重不免有些失落。

她以为,他待她应该是会有些不同的。

原来,都是佛祖慈悲。

若是换了旁人,他也会如此吧。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心底泛滥,很快被她压下去。

九重点点头,看着凤倾处理伤口。

她的灵力虽然微弱,可是却对治伤有着奇效。

纠结一番,她没有上前,而是化作小猫静静的缩在床角。



夜晚。

月上树梢,四周寂静。

凤倾盘腿坐在床边,九重在床角熟睡,一个透明的结界笼罩住她的身体。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来人在凤倾面前站定:“听闻,你今日救了那猫妖?”

凤倾未答。

那人见状笑了笑:“他不会让你留下她的。”

说完,房门被关上。

凤倾睁开眼,额上亮起一道泛着红光的圆形印记。

翌日一早。

九重和凤倾用完早膳后,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客栈。

为了不引人注目,九重还是变成了小白猫的样子,缩在凤倾的怀里。

不然,一个清隽的和尚,身旁跟着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走在路上,任谁都会忍不住多想。

两人走出几里,准确来说没应该是凤倾揣着九重走出几里。

依旧没有见到江绝的身影。

想来,应该是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毕竟昨日那么一闹,任谁都不会再跟若无其事一样,坦然相对。

凤倾无所谓,九重暗自窃喜。

毕竟江绝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威胁,走了正好。

“和尚,我们是要去长仙山吗?”

“嗯。”

“去长仙山干嘛?”

“议事。”

“议什么事?”

“……”

九重:“长仙山是干嘛的?”

“修仙门派。”

“人能修成仙吗?”

“不知道。”

“那长仙山有人修成过仙吗?”

“没有。”

“那既然修不成仙,为什么还要修?”

“……”

“和尚,和尚,那你能成佛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因为我是孤儿。”

“孤儿就要当和尚吗?”

“……”

九重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凤倾忽的抬手,在她嘴上一点,她瞬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消音咒!

这和尚居然对自己用消音咒?!

她扭来扭去,不断挣扎,以示抗议。

忽的凤倾脚步一停,视线落在前方:“江施主?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江绝来了?

九重浑身一僵,四个爪子紧紧的扒着凤倾的衣服,不敢松懈。

可过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抬头看去,只看见凤倾抿唇,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忍着笑意看着她。

好啊!这和尚居然骗她!

她挥起爪子,想去挠他,被他一把按住,塞进怀中。

“再闹,就把你丢了。”

行,和尚,你狠!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


行了半日,九重有些渴,忍不住舔舔舌头,求助的看着凤倾。

“前方百米有处树林,且去那休息吧。”

九重乖巧的点点头。

片刻后,两人找了一颗较为粗壮的大树,稍作休息。

二月天寒,地上冷硬。

凤倾并没有将九重放下,而是解开咒语,给她喂了些水。

而后,又继续揣进了怀里。

“你老把我揣进去干什么?”

“我冷,你身上暖和。”

九重:“……”

她只得可怜巴巴的伸着小脑袋,望着外面。

此刻是正午,可是四周却越来越冷,偶有树叶沙沙,可是并未起风。

凤倾生了堆火,终于将她提了出来。

九重刚化作人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和尚,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凤倾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似默认了。

眼看着火堆的火越来越稀薄,四周的温度还在不断地下降,九重忍不住往凤倾旁边缩了缩,可是却不敢靠太近。

直到火苗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四周也彻底黑了下来。

漆黑一片,宛如深夜,不见任何亮光。

九重害怕,猫的视力的黑夜中向来极好,可此刻的黑暗中却总是迷雾蒙蒙。

她只能看见凤倾淡淡的身形和似有若无的檀香味道。

九重看着凤倾起身,往不远处走去。

她正要跟上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白,别去!”

是凤倾的声音,带着些急促,从身后传来的。

可是,他明明往前去了,为什么声音会在后面传来?

她猛地转过头,可是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声音从哪里来?

九重正迷糊的时候,前面走着的凤倾却忽的转过身,看着她:“小白,过来。”

也是凤倾的声音,一模一样!

九重心中一阵发寒,为什么突然会有两个凤倾?

哪一个凤倾是真的?

“小白,别去。”

“小白,过来。”

“别去。”

“过来。”

“别去。”

“过来”

……

两个声音在耳边淥淍不断交错,四周的的冷意越来越渗人。

小白只觉得一阵头脑发胀,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不知不觉中,她迈着脚步朝前走去。

前面的‘凤倾’,一身白衣,正朝她伸着手:“小白乖,跟我走。”

她迷迷糊糊,正要将手搭上去的时候,手腕处忽的一痛。

九重瞬间清醒,抬眼望去,面前什么也没有。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红绳串着的铃铛正发着微微亮光。

九重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入目皆是一片迷雾,难以辨别任何方向。

“和尚?”

“和尚?”

“凤倾?”

……

没有任何回应。

手中红绳没了反应,九重不想再原地等死,就摸索着往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铃铛便‘叮铃’了一声,越往前走,铃铛越响。

九重无奈,只得伸手按住铃铛。

不知走了多久,迷雾终于淡了一些。

不远处,一个泥巴房子出现在眼前,四周围了篱笆,一个小木板当做院门。

房里里面亮着蜡烛的暖黄色光,窗边偶有人影,看样子像一户普通的人家。

九重纠结一会,慢慢朝房子走去,刚到院门的时候。



“阿婆。”九重叫住她,“不知道阿婆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躲一躲?”

阿婆闻言,面露犹豫,斟酌再三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

隔着门看九重面色如常,呼吸有白雾,又伸手一摸,手也是热的。

凝重的面色终于松懈下来。

九重被阿婆的举动弄迷糊了,正要询问,脚边忽的一凉。

低头望去,那迷雾不知何时竟然蔓延至房子前了,看样子似要将小屋也包裹其中。

那阿婆见状,赶紧开门将九重拉了进来,匆匆往屋内而去。

屋内。

阿婆眼疾手快的将所有的门窗关紧,将灯吹灭,然后拉着九重去到里屋。

里屋内,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半岁左右的婴儿。

见阿婆如此慌张,又看了眼窗外,神色微变,立马起身将里屋的灯吹灭。

三人蜷缩在炕上,凝神屏气,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迷雾已经将屋子整个围住,并还有越来越浓郁的趋势。

九重害怕的握着手腕处的铃铛。

此刻也不知道凤倾在哪里,有没有事?

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又是的。

现在比较危险的是自己,也不知道凤倾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

正想着,院门外忽的响起一个敲门声。

‘咚咚咚’

九重疑惑的探出头,借着隐隐的月光望去,院门外,似乎站着一个男子。

他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敲门,动作越来越大,到后面甚至开始撞门。

九重想看清楚些,阿婆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别看,那是个死人。”

“死人?”

阿婆颤抖着点头:“半个月前死在迷雾里的,就是他。”

九重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虽然是妖,可是却是一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妖。

门外的撞击声已经越来越大了,似乎下一秒就能破门而入。

“娘,这可怎么办,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那年轻女子抱着婴儿,十分害怕,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兰草,别怕,我们不出去就行。”阿婆话虽如此,也开始颤栗起来。

眼看着院门的木栓已经有了松动的痕迹,九重急中生智,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心中默念咒语,暗自往外一扬。

一只纯白的小猫,瞬间出现在那男子脚边。

小猫‘瞄’了一声,拔腿就跑。

那男子被猫吸引,呆呆的看了一会,手脚僵硬的正要追上去。

此刻屋内却忽的传出一声婴儿的响亮哭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嘹亮又刺耳。

兰草手忙脚乱的去捂怀中孩子的嘴,但为时已晚。

门外的行尸听到声音,忽然开始发狂,直接一下便将摇摇欲坠的院门撞开了。

撞开院门后,行尸径直往大门口走来。

屋内几人乱作一团。

兰草使劲的捂着孩子的嘴,吓得眼泪直往下掉;阿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九重急忙汇聚灵力,凝起一个并不是那么结实的结界,将三个人笼罩在内。

这是隐身结界。

因为她灵力残缺,所以一般的妖怪很容易就能勘破,所以她平时根本不会有机会使用,都是直接逃跑。

但是这次情况危急,只希望这只没有神志的行尸走肉能被骗过去。

筑完结界,九重又抬手往婴儿身上一点,婴儿不再哭泣,而是渐渐昏睡了过去。

“别担心,这是昏睡咒,睡一觉就好了。”

阿婆的兰草看着眼前的一幕,哪里还敢有异议,只满脸感激的不住点头。

几人透着窗子,紧紧的盯着院内。

行尸手脚僵硬,脸上的肉已经腐烂,一块一块的耷拉着,隐约有什么在里面蠕动。

他缓缓往前走着,半道上院中鸡笼的鸡受了惊吓,飞了出来。

只见那男子伸手一抓,将飞来飞去的鸡直接提到嘴边,直接生吃了起来。

这血肉模糊的一幕恶心坏了屋内的人。

男子吃完鸡,又开始往里面来。

里面的门没有外面的结实,撞了几下后,便开了。

一股血腥和腐臭味顺着那迷雾,径直飘了进来。

四周迷雾越来越浓,连最后的月光也消失了,彻底陷入漆黑。

‘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渐渐往内屋来,屋内的腐臭气息的越来越重。

九重隔着迷雾,隐隐的看着那人影一点点靠近自己。

就在行尸要触碰到结界的那一刻,外面忽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吗?”

这……

九重将头一伸,站在院子门口的人,那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不就是……

江绝吗?!

居然是江绝?!

简直是祸不单行,一个个要自己死的人怎么都来了?

看来,今日不是这个行尸弄死自己,就是江绝弄死自己。

算了,反正都是死,宁愿被江绝一剑刺死,也不要被这行尸给吃了。

九重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喊:“有人,有人,救命啊,杀人啦!”

门外的江绝神色一变,抬手凝诀,眼前的迷雾散开,只见一地血腥。

江绝毫不犹豫,提剑便冲了进去。


随着他身形的快速一动,所经之处,迷雾瞬间散开。

江绝径直冲向屋内,只见一只行尸正不断地撞着一道透明的结界。

他眉头一皱,有结界?

眼看那残破的结界立马就要被撞开,他也来不及多想,径直一剑砍过去。

那行尸的头,瞬间滚落在地,身子却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结界破开,九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因为无论何种结界,一旦被强行劈开,结界的主人必遭反噬。

所幸,这个结界只是入门级的小结界。

九重虽被反噬,但是也无大碍。

“是你?怎么?又开始害人了?还连同这鬼东西一起?”

江绝提了提脚边的头颅,语气讽刺。

害你大爷,没看到我受伤了吗?况且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人了?

这些话九重自然是没有力气骂出来的。

“啊!他没死!”

兰草忽的一声尖叫,只见那行尸的身体猛然倒向兰草和她怀中的孩子。

行尸抬着手,长着锋利乌黑的指甲。

这一倒,势必在孩子和兰草的身上戳出两个洞。

危急时刻,九重居然直接扑了上去。

行尸的指甲径直贯穿了她的肩膀,血肉撕裂,九重疼得直吸冷气。

那行尸的尸体就那么直直的压在她的背上,腐烂的气息几乎让她要作呕。

“喂,你要杀我,先把这个鬼东西弄开,要打要杀我随你,行吗?”

江绝闻言顿了顿:“我为何要帮你?”

九重:……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耐着性子道:“不是帮我,就当帮帮这个孩子行吗?你看,他都被我压的哭不出声了。”

九重说完,一边的兰草惨白着脸点了点头,伸手悄悄的在孩子的大腿处掐了一下。

原本乖乖睡觉的孩子,突然开始大哭起来,哭声震耳欲聋。

江绝皱了皱眉,继而抬掌凝诀。

行尸和头颅从窗外飞到院内,开始自燃起来,不久就成了一堆灰。

“你……你没事吧?”

兰草将孩子递给阿婆,扶起九重。

门外的迷雾已经消散,天色也开始亮了起来。

兰草看了一眼九重的伤口,忍不住惊呼:“呀!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伤口处正往外冒着黑血,周围的血肉也已经开始乌黑发臭。

江绝扫了一眼:“是尸毒。”

旁边的阿婆年纪大,生活经验颇丰,听到这话,立马道:“家里有糯米,我去拿。”

“等等。”

阿婆被江绝叫住:“糯米煮熟,再加上香灰和白酒混合。”

“哎,好。”阿婆应下,忙不迭的去了。

九重此刻只觉得伤口处越发的痛,跟扯着神经似的,牵动着五脏六腑一起痛。

等阿婆将东西拿来后,九重已经唇色发黑,昏迷过去了。

兰草拿过东西,想要给她处理,被江绝拦住。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处理。”

“这……”

兰草和阿婆相视一眼,犹豫不决。

“还不走?”

江绝一记厉眼扫过来,两人不再犹豫,连忙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

江绝看了一眼毫无意识的九重,握住腰间的佩剑,走了过去。

到了床边,他将剑放下。

扶起九重,开始将糯米和香灰那些东西涂抹到伤口处。

伤口瞬间发出‘滋滋’声,糯米一下就变黑了,江绝又换上新的糯米。

如此反复,半个时辰后,伤口才彻底恢复正常。

将人放下,江绝拿起剑,正欲出去,但手却忽的被人握住。

床上的人迷糊呢喃着。

“别走……别不要我……”

第二日。

九重睁开眼,撑起身的时候忽的发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片火红的羽毛,上面流光溢彩,迎着光还可看到点点细闪。

太好看了吧!

猫咪的本性让她一下就爱上这片羽毛。

这是谁给她的?江绝?

不可能!那……还未细想,一个声音传来。

“呀,姑娘你醒啦?”兰草凑过来。

九重连忙收起羽毛,道:“有水吗?”

“瞧我这记性。”兰草说着连忙倒了杯水递过来。

九重喝完水,瞧了瞧窗外,此刻已经天光大亮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才过午时,你从昨夜睡到现在,也不算太晚,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兰草说着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九重回想起昨日的事情。

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听见江绝嘱咐阿婆什么,具体没有听太清。

看了看肩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还有些疼。

吃过兰草端来的午饭,九重又躺下了。

兰草知趣的出去,没有打扰她。


江绝松开握剑的手,看了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的无尘,转身靠在了道观的门槛。

小九心有余悸,但是无尘宽厚温暖的手掌仿佛安抚了她所有不安。

没人再说话,火堆重新被燃起,直至天明。

天色大亮,无尘带着小九踏上了下山的路。

江绝似乎也同路,跟在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

两个时辰后,玉门城。

无尘和江绝刚到城门口,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唢呐声。

无尘按住开始躁动的小九,和江绝相视一眼,同时转身。

只见一队奏着喜乐,喜气洋洋的花轿队伍正穿街而过。

画面和昨夜无比相似,但是氛围却十分不同。

如今的队伍怎么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花轿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小九好奇的从无尘怀中伸出头张望。

队伍渐近,小九一眼便看到花轿后正飘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只见它双目鲜红,正死死的盯着花轿中的新娘,两道血痕挂在惨白的脸上,更为渗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九浑身毛都炸了起来,使劲的蹭了蹭无尘。

无尘抬起头,看了一眼,淡然抚慰道:“不过一只喜鬼罢了。”

传说新人成婚之时,冲撞喜煞,便会遇见这种厉鬼。

无尘说着,却什么也没做,继续向前走着。

可是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后方一声惨叫。

他转头,江绝手持符纸,打在喜鬼的身上,喜鬼虽怨气强大,但是也忌惮着江绝。

它将身形一隐,消失在空中。

周围的人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种东西,是打不散的,一切自有注定,你何必加以插手。”无尘看着江绝淡淡道。

却见江绝冷笑:“危害人间的东西,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九。

无尘未言,继续往前走着,花轿队伍也继续向前。

直到在一个宅子前停下,喜娘上前搀扶新娘下轿,可刚掀开帘子,就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花轿中缓缓渗出鲜红的血,新娘早已气绝多时。

那个消失的喜鬼再次出现,站在人群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

小九缩在无尘的怀里,浑身寒毛都起来了。

她虽然是妖怪,可是也没有见过这种鬼怪。

妖鬼有道,向来是互不侵犯的。

她抬头看着无尘,无尘摸了摸她,对着江绝道:“喜鬼这种东西,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江绝对鬼怪的了解并不多,只听到无尘继续道:“它死在自己的大婚之日,所以徘徊在婚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

江绝皱起眉,问:“我刚刚明明已经杀了她?”

无尘看了一眼江绝,面上似笑非笑:“喜鬼又叫丧神,但它实际不是鬼也不是神。”

话只说到这儿。

无尘顿了顿,又补充道:“贫僧奉劝你一句,这只喜鬼不同往常,遇见自有因果,不是外人干涉可以解决的。”

言外之意是,这户人家遇上喜鬼并不是偶然,他不会管,也奉劝江绝不要去管。

江绝自然听得懂,可是为民除害,是他向来的信念。

如此袖手旁观,他良心难安。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也四处而来。

“造孽啊,这是第几个了?”

“第三个吧,真的白糟蹋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规矩呗,死了有死了的去处,活着的不还得继续,只是下次不知道轮到哪家的倒霉姑娘了……”

“啧啧啧,真是造孽,这张家迟早遭报应……”

“谁说不是呢,当初要是早应了他家大儿子和李家那姑娘的事不就好了。”

……

议论声还在继续,无尘一行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虽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但是有因果的事情,贸然插手可是要折损道行的。

江绝握着剑的手,终是松开,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小九看着他的背影,这道士倒是心善,就是对妖怪太凶了些。

傍晚,玉门城外二十里的小村落。

无尘和江绝抵达这里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但是家家户户已经门窗紧闭。

偶有一两户开着门的人家,见到生人,立马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村子有古怪。”江绝道。

无尘点了点头,抬脚走向村尾最后一户人家。

只见这户人家大门敞开,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围坐在桌边,桌上菜肴丰盛,但是他们三人却愁容满面。

见到来人,那少女率先起身,进了房间。

无尘和江绝说明来意,中年男人的脸色露出犹豫之色,但一边的妇女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就算为女儿积一点功德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将人迎了进来,带到一间偏房。

“师父,道长,家中简陋,暂且将就一下吧。”中年男人面色依旧惆怅。

“多谢施主。”无尘双手合十。

那男人却摆摆手:“无妨,只望为佛家做些事,多少积些福报在我那苦命的女儿身上罢了。”

说完,门被推开,那中年妇女端来一些吃食。

简单寒暄几句,门再次被关上。

几人吃了些东西,便躺下休息了。

可是半夜,小九睡梦模糊中,忽的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爬起来,无尘和江绝都未睁眼。

于是,她壮着胆子悄悄扒开门缝。

只见,一少女身着喜服,面无表情,正坐在大堂之上。

在她的脚边,那对中年夫妇跪着,正悲戚的哭着。

可是无论地下的人如何哭泣,上座的少女都不为所动。

她清丽的脸庞上是绝望般的死寂。

小九正疑惑,忽的,脖颈处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提了起来。

转过头一看,正对上无尘那双幽深的眼睛。

他的眼睛向来好看,温润得宛如一池春水,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依旧泛着幽幽波光。

有那么一瞬间,小九觉得自己似乎要沉溺下去。

可身后的江绝恰到好处的打断这一幕。

他冷冷一记飞眼过来,吓得她赶紧钻进无尘的怀中。

无尘抚了抚她,看了眼江绝,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堂屋的人中年夫妇,听到动静,齐刷刷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被发现的一种慌乱之感。

“这……师父,这……”中年男人连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边的妇女径直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然怎么肯舍得你去送死啊……”

身着喜服的少女,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屋内,那妇女的哭声还在继续。

江绝有些不耐,打断道:“别哭了,有什么事就说,或许还可解一二。”

妇女听到这句话,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边哭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户人家姓刘,一儿一女,女儿前几日定了亲。

定的是玉门城内的一大户人家,原本是一件美事。

可是坏就坏在,这张家大公子前面已经娶了三次亲,新娘全在结婚当日便死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可是又抵不过张家有钱有势,依旧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进去。

旁边的刘叔擦了擦泪:“若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赌博,输了那么多钱,我也不至于让女儿去送死啊。”

“是今日城内成婚的那户张家?”江绝问道。

“是了,就是那户人家。”刘婶道。

“今日才死一个新娘,如今又这么快定下你女儿?”

刘婶听着江绝的话又抹了抹眼泪:“这张家早就留好了后手,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直到能有人活着嫁进去。”

江绝闻言,脸色冷了几个度。

难怪今日人群中会有人说张家会遭报应,如此看来,实属应该。

这女孩嫁过去,十有八九,必死无疑了。

此刻,无尘上前几步,双手合十:“如果施主放心,此事暂且交给我们吧。”

刘家夫妇正求之不得,连连答应:“花轿会在明日午夜过来,一切都拜托师父和道长了。”

午夜?江绝意识到什么不对,可是无尘已经回了房。

他连忙跟了上去,进去便问:“你劝我不要插手,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九也不明白,抬头望着那和尚。

只见他盘腿坐在床边:“今日他若没迎我进来,我自然不会插手,可是他偏偏迎了,这一切自有注定。”

说完,无尘闭上眼,不再言语。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日的午夜。



刘家女儿,刘玲胆怯的望着无尘和江绝。

爹娘说,他们会帮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

堂屋内,无尘将怀中的小九提出来,放在桌上。

他念了几句咒语,大手一挥,瞬间,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了屋内。

模样与刘玲没有差别,但是眉眼间却多了一丝挥散不去的风情。

小九震惊的看着自身的变化。

“幻术而已,暂且骗一骗他们。”无尘解释道。

说完,他又一挥手,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而小九的手上,多了一个玉镯。

“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话落,屋外忽的响起一阵诡异的喜乐之声。

它们来了!

那阵喜乐渐渐逼近,在院子内停下。

窗户边的江绝悄悄望了一眼,眼中一震,居然是前日在深山的那队花轿。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细想,院内那队伍前神色诡异的喜婆发出尖细的声音:“吉时已到,请刘家新娘出阁,入轿。”

话落,原本奏乐的队伍瞬间停了下来,四周静谧无声。

那队人齐刷刷,阴森森的盯着屋内。

此时,大门被推开。

瑟瑟发抖的刘婶,颤巍巍的扶着化作人形的小九往花轿走去。

小九一身大红的喜服,盖着盖头,盖头上的流苏不断地在眼前晃悠。

猫的本性促使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

可是还没伸手,那手上的玉镯就仿佛感知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一抹不可查觉的微光闪过,小九瞬间感觉到手腕上传来淡淡灼热感。

接着无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小白,不要乱动,乖一些。”

小九无奈瘪了瘪嘴,不敢再乱动。

直到,一双惨白薄如纸人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刘婶见状赶紧将小九的手放到那喜娘手里,然后踉跄的往屋内走去。

喜娘惨白的手扶住小九,小九只觉得一阵寒意瞬间侵入四肢。

她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和不适,上了花轿。

手腕上的桌子一直温热着,像极了无尘平日里手掌的温度,莫名的让她心安。

花轿起,奏乐响,晃晃悠悠的往外而去。

屋内的江绝见花轿渐去,抬手将剑拔起,直接指向刘氏夫妇。

“再有一字隐瞒,我便即刻杀了你们。”

……

那队花轿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荒郊野岭停了下来。

这四周人迹罕至,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有些破败的农家小院矗立在此。

小院四周都挂着红灯笼和喜字,可是院内却空无一人。

小九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朝屋内走去。

四周安静极了,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不懂人类的嫁娶之礼,但也知道,相比起昨日在玉门城内的迎亲队伍,现在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

走进堂屋,只见屋正堂赫然摆放着两具棺材,一具被合上,一具敞开。

桌上立着一个黑色蜡像,被黑纱布遮住,看不真切。

蜡像面前的一对龙凤蜡烛,缓缓留下的蜡液,如同鲜红的血泪。

喜娘引着小九走向那具敞开的棺材,示意她躺进去。

尽管不愿,她还是照做了。

躺好后,喜娘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新人初见,请冥婚神测姻缘。”

话落,棺材就被盖上,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仅供呼吸。

四周恢复寂静。

原来嫁进张家还需要先来测测姻缘,可是为什么是冥婚呢?

小九忐忑的摸了摸手镯,依旧温热。

“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事,你睡吧,一切有我。”

无尘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小九的心终于安定不少。

睡意来袭,她渐渐闭上眼睛。

直至“轰隆”一声,棺材盖再次被打开。

小九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她下意识的想尖叫,却想起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那女人一身红衣,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还活着,证明冥婚神已经认可,既然如此,就走吧。”

小九被她拉了出来,她下意识的转头,却发现旁边的另一个棺材已经不见了。

迷迷糊糊中,小九被推着上了花轿。

这次喜气洋洋的队伍,直直的进了城。

在张府门口停下的时候,小九忽的觉得手腕一凉。

低头一看,玉镯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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