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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严的妖孽人生

萧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就像他那次出车祸似的,我整个人又被扒掉了一层皮。那会儿医生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我以为陆铭不会再醒过来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炒个饭还差点把厨房烧干净。

主角:萧严肖晴苏雨溪谭如燕   更新:2022-11-29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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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严肖晴苏雨溪谭如燕的现代都市小说《萧严的妖孽人生》,由网络作家“萧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像他那次出车祸似的,我整个人又被扒掉了一层皮。那会儿医生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我以为陆铭不会再醒过来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炒个饭还差点把厨房烧干净。

《萧严的妖孽人生》精彩片段

就像他那次出车祸似的,我整个人又被扒掉了一层皮。

那会儿医生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我以为陆铭不会再醒过来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炒个饭还差点把厨房烧干净。

我妈回来后,看见在厨房角落里里蜷缩的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我两下,又心疼地把我抱进怀里,没了他你还不活了吗?

我把头埋在妈妈怀里一言不发。

我妈的眼泪也下来了,我们家是欠着他的,但是爸爸可以还,妈妈也可以还。我的女儿,不许把命搭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我当时点了点头,可是一转身,又偷偷跑去了医院。

这是我欠陆铭的。

当年 c 城地震的时候,我去他家找他玩,结果和他妈妈被压在一块预制板下了。

搜救队来的时候,陆姨坚持先救我,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却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

我看着陆铭在公墓前哭到昏厥,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会为他而活。

原本陆铭是我的跟屁虫,但这件事以后,我俩彻底反了过来。

我每天追在他身后,任他怎么欺负都甘之如饴。

后来上了高中,因为额头中央那块很明显的疤痕,以及总是围着陆铭,不想加入所谓的小团体,我成了全班孤立的对象。

刘嘉怡就是最不待见我的那个。。

只是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陆铭一眼就看中了她。

那时候陆铭学理我学文,班级隔着大半个教学楼,就让我帮忙给刘嘉怡送早餐。

每天早上,我除了要忍受当僚机的酸涩,还要被刘嘉怡逮住羞辱。

虽然他俩没过多久就分手了,但那之后,陆铭找到了折磨我的正确方法。

我看着他的新欢一个接一个地换,觉得我们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今年年初,他出了车祸。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个多月,我以为我们关系终于有所好转,可是刘嘉怡又出现了。

她再次抢走陆铭,给了我当头一棒。

大概是我颓得太久,闺蜜向楠看不下去了。

某天清晨她闯进我家,把我拖进卫生间洗澡化妆,扬言要带我出门找男人。

肖晴,陆铭是给你下蛊了吗?我就不明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并不打算告诉她那段冗长的往事。

肖晴,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我囫囵应着,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

向楠看出我的敷衍,翻了个白眼,把我推出门。

我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她拉着在商场里乱窜。

三小时后,当我借着牛油火锅辣味哭得涕泪横流时,向楠突然说肚子疼。

我实在腾不出多余的嘴来说话,只好摆摆手示意她速去速回。

可刚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火锅上,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抬头一看,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帅哥占据了对面的座位。

这有人。我提醒。

帅哥轻咳两声,并没有离开的自觉,

你好肖小姐,我是你闺蜜给你点的……额……

帅哥的业务不太熟练,看了看手上的小抄才想起来,

陪玩男友,萧严。

我瞪大了眼睛。

匆匆吃完最后几口,拿过萧严的手机,泪流满面地看着订单页面。

所以你的代号是……霹雳无敌苦茶子?

这真的在陪玩界混的下去吗?



他嘴角抽了抽,应该也不是很满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认下了。

手机叮咚两声,点亮屏幕,向楠的自制表情包就出现在手机里。

弟弟虽好,注意安全。Ps:不用谢我。

神 TM 注意安全。

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着帅哥的面,我气出了一个鼻涕泡。

萧严很贴心地递过来一张纸,可没等我和他解释这是场乌龙,他就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双臂一撑,嘴角一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开口说:小本生意,概不退款。

说着,还给我指了指订单上的巨额押金。

我去,两千大洋,向楠是去噶腰子了吗!?

行吧。看了半天,我无奈地拿出了手机,你哪个区?

我以为所谓的陪玩就是打打游戏,心想钱都花了,不玩白不玩。

结果萧严直接拿出了车钥匙,姐姐,我们不玩那么 low 的。

没过两分钟,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店门口。

他打开车门,单手隔开车顶,冲我歪了下头,上来吧。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被麻利塞进了副驾驶,等回过神来,萧严也上了车,正跨过半个身子帮我系安全带。

他离得有些近,路灯的暖光打下来,我甚至能看见他睫毛轻微的颤动。

我下意识躲避了一下,我可以自己来……

他眼睛都没抬,慢条斯理地绑好安全带,仿佛在做一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

心脏不受控制地疼了一下。

很久以前,陆铭也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刘嘉怡暧昧,但看见我崴到脚后,又非要把我送回家。

我识趣地说自己可以,他被拒绝烦了,直接把我按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肖晴,如果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我们俩都愣了一下,直到走进家门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的时好时坏,时常让我分不清真心和假意的区别。

以至于十五年来,我进一步心灰意冷,退一步心有不甘。

砰。

天边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不知何时,萧严已经把车开到了橘子洲。

大片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美轮美奂。

可等一切归于平静时,又让人又不免失落。

萧严看出了什么,倚在栏杆上,开口打断我的思绪:肖晴,想不想留下一朵烟花?

我惊讶,甚至没发现他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留下烟花?

他点点头,清晰的下颌线在下一轮烟火的光芒下时隐时现。

怎么留下?我问。

他神秘一笑,上前一步,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

淡淡的,竟然不讨厌。

然后我就看见,他从我耳后变出了一根仙女棒。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会所……啊不是,公司还挺会的。

他挠挠鼻子,笑得有些臭屁,就暂且当做姐姐在夸我吧。



我接过仙女棒,抬头望了他一眼,谢谢你,本来我今天真的很不开心……

话音未落,两个导致我不开心的罪魁祸首突然闯入了视线。

对方也很快发现了我,热情地挥了挥手。

肖晴,你男朋友吗?

刘嘉怡拉牵着陆铭走了过来,可对比她的笑颜如花,陆铭的脸色就显得臭极了。

他淡淡瞥了萧严一眼,又扭头对我道:这么晚还跟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瞎晃什么?

没点燃的仙女棒,就这么僵在了手中。

其实我和陆铭提过很多次,想来橘子洲看场烟花。

可年年都是我一个人来,一个人回。

他太懂怎么让人失望了。

面对他的质问,我也冷了脸。

我身边最不三不四的人不就是你吗?

他噎住,眉头一皱,就要开始教训我。

明明比我还小两个月,但在他面前,我永远像个孙子似的。

跟我回去。说着,手就要来拉我。

我本能地想避开他的触碰。

谁知下一秒,肩头一暖,萧严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直接把我圈进了怀里。

风把外套吹得猎猎作响,冷凝的气氛中,萧严痞笑着。

谁的女朋友谁送就好了,是吧学长?

然后我就看见,陆铭的脸色的更黑了。

萧严揽着我,径直走向了那辆乍眼的迈巴赫。

刚系好安全带,刘嘉怡也追了上来。

她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甜笑,趴在了车窗边。

低胸衣下,风光若隐若现。

帅哥,刚看见你买了仙女棒,可以给我一个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嘉怡特别喜欢和我抢东西,而且成功率十之八九。

我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害怕萧严也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这一次,我想错了。

不给。

什么?

她大概没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感受,像韩剧女主一样夸张地长大了嘴。

我抬起头来,就看见萧严用力关上了车门,毫不客气地嘲讽。

不会吧,不会没有男人给你买吧?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甩了刘嘉怡一身泥。

怪贱的,但也很解气。

回去的路上,我没话找话。

你刚才叫他学长,你认识陆铭?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却隐隐透着一股敌意。

嗯,被他撕过情书。

我这才知道,我们三个高中是一个学校的。

只不过萧严小我两届,今年才大三。

想到陆铭高中时那个混世魔王的样子……

确实挺拉仇恨的。

我宽慰了他两句,车就到楼下了。


放心,我一定让向楠给你五星好评。

他有点无语,但还是笑着说了谢谢,把我送到了楼上。

只是刚进家门,手机居然收到了陆铭发来的好友申请。

那个男的是谁?

我没回,过了一会儿,他又追过来一条。

还没闹够?

原来一个多月的气恼,在他眼里只是闹一闹。

我有些难受,打字回他:你自己说的,谁先找谁谁是狗。

那边再没有回复。

我等了一会儿,如释重负地放下手机。

好像拒绝他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

大学毕业后,我做了网文编辑。

公司离家里有点远,我不想在通勤上花费太多时间,就和爸妈说想在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

他俩以为我是不想和陆铭抬头不见低头见,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我爸还塞给我五千块钱,说宁愿租贵一点,也要找安全的小区。

于是过完假期,我就搬到了南环。

本来向楠说帮我搬家,可她临时加班,就把萧严叫来了。

我看你打包的东西还挺多,正好我买那个陪玩劵还有两个小时,不用白不用啊。

我笑叹人家接你这个单真是倒了血霉了。

倒是萧严,没有一点不耐烦。

周末路上很堵,他让我现在屋里等会儿,他马上就到。

我不好意思太麻烦他,就想先把箱子搬了出来。

搬到第三个的时候,陆铭回来了。

你要去哪儿?

我形容不好那种感觉。

我承认再见到他,心里还是不免死水微澜,但那份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的勇气,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甚至……还有点烦。

搬家。我敷衍了一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皱了眉头。

我不想理他,低头搬着箱子。

见我不理他,陆铭的狗脾气又上来了。



手掌按住我要搬起的箱子,一副我不回答他就不动的样子。

我的火气一下就来了。

陆铭,你有事吗?

他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对!

他愣住。

我也一愣,长出一口气,理了理乱了的情绪。

以后没事就别找我了,有事……有事你找刘嘉怡吧,反正你也只信她不是吗?

他被我吼懵了,声音听着有点委屈,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

什么时候都不。

高三那年,我们班的班费丢了,老师急着去查监控时,刘嘉怡却当众造谣钱是我偷的。

理由是:我是我们班最穷的,而两天前,我妈刚好给我织了条新围巾。

她咬定围巾是用班费买的,就算老师说没查到监控前不要冤枉同学,她还是带着几个小跟班把我锁进了储藏室,逼我交出 78 块的班费。

我至今都记得陆铭踢开储藏室的门,把篮球砸到其中一个女生身上的样子。

我满心期待着他能替我辩解两句,可话一出口,说的却是:拿了多少,我赔行了吧。

看,只要 78 块,就能轻易击垮一个女孩的自尊心。

陆铭其实从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那一刻,我放下了对他的期待,明白了万事只能靠自己。

那也是我第一次,对陆铭说我不想喜欢你了。

我从他手里夺过最后一个纸箱。

回去吧,我可以自己搬。

冷然的态度让陆铭的脸色沉了又沉。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挺热闹啊姐姐,要帮忙吗?

说实话,车子停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

刚才萧严一来就挡在了我和陆铭中间,架势不像来帮我搬家的,倒像来帮我打架的。

只是没来得及多想,脑中又闪过一个问题。

今天搬家额外收费吗?

我记得他们的订单里,没有帮人搬家这一项。

向楠财大气粗,但对我这个小编辑来说,两千块可是一个月的房租。

萧严笑了,解开安全带,玩味地抱着双臂打量我。

当然有啊姐姐,你不会想白嫖我吧?

我心里一咯噔。

多……多少?

我发誓,超过五百我立马就弃车逃跑。

他直直看着我,眸光里蕴着一波又一波秋水。

给我盯怕了。

他越靠越近,就在我以为要吻上来的时候,他又低头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瞧你吓的,好歹请我吃顿饭吧姐姐?饿一上午了。

我一顿,连忙说好。

于是搬完箱子,我俩去了海底捞。

不得不说,年轻真好。

除了可以用学生优惠,回头率还超高。

当然,主要是萧严长得太帅了,连带着对我也备受瞩目。

有人又开始议论我的长相。

你看那个女的,头上好大的疤啊,这样都不去整整吗?

谁知道啊,家里出不起这个钱吧。不过那个男生好帅啊,怎么会看上这种丑八怪啊。

针刺般的恶语让我我心里一惊。



我往头上一摸,糟糕,忘记戴帽子出来了。

当年出事后,爸爸也想过让我整容。

但是妈妈一个人开小商店收入不高,爸爸的腿又需要钱做治疗。

我心疼他们,就一直拖着没做手术。

我手忙脚乱地放下刘海,就在这时,萧严忽然弯下了腰。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我额头上一点,止住了我的动作。

拜托,有疤超酷的好不好,要多幸运才会长出小翅膀啊。

狰狞的伤疤,竟然被他说得如此浪漫。

他帮我把碎发别到耳后,模样珍重得好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不需要掩盖住那道丑陋的疤。

隔壁桌的女生还在叽叽喳喳,萧严站直了身体,眉头瞬间皱起来了。

他走过去,双臂撑着桌子,直视着那个最欢腾的女生。

对方的脸马上红了。

你……你找我吗?

他咧嘴一笑,然后在女生惊艳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是啊,来听听你在狗叫什么。

女生一愣。

我也愣住了。

同行的人急了,盯着萧严骂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啊,长得挺好帅,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萧严笑了,眉毛一挑,

哦,你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怎么就许你在背后说别人,不许我当面骂你呢?

怼人的女生一噎,随即又反驳道:

就算刚刚是我们不对,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能没教养,随便骂女生啊?

萧严冷哼一声,不好意思,我的教养只用在我喜欢的人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萧严扭头看了我一眼,才对那女生说:

至于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到尊重吧。

这时已经有几个店员围了过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拽了拽萧严的袖子。

算了,我习惯了。

萧严还想再说什么,但架不住我的请求,凌厉地目光扫过那两个女人,又心疼地揉了下我的发顶。

任何人都不应该用外表去定义一个人,也不应该用因为外表去伤害别人。肖晴,我知道你有多好,不要为他们难过。

我听得一愣,心间涌入一股热流,又莫名酸涩。

因为我忽然想起,陆铭就从没对我这么说过。

虽然每次他看到别人嘲笑我的伤疤时,都会帮我赶走对方,但事后也只会冷冷对我说一句:

肖晴,把帽子戴好。

他和陆铭,实在太不一样了。

几分钟后,店员的道歉拉回了我的思绪。

店长给我们换了个位置,还送了份麻辣牛肉做补偿,我也没有多做计较。

吃完他送我回去,萧严和我并排走着。

他双臂抱在脑袋后面,用力伸展了下身体。

随着动作,黑色卫衣徐徐上提,露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腹肌。

我刚好瞟到,脸上一红。

萧严察觉到我的扭捏,快步走到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姐姐怎么了?

似笑非笑,分明是知道我看见了。

我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和他道谢。

但我忘了,他是个得寸进尺的。

真要感谢我的话,下次和我约会吧。

约会?

最近不是有个游乐场开幕了么,我弟中了三张门票,非要拉着我一起。我不想他和他女朋友的当电灯泡,所以想再找个人一起去。

他弯下腰,咬着唇,开始向我卖惨,

姐姐,没人照顾的单身狗会被臭情侣丢在一边,很可怜的。

我本想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但看着他粲然的星眸,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遇见陆铭,我是没想到的。

可转念一想,新开的游乐场被称为小情侣打卡地,他和刘嘉怡出现在这也不奇怪。

我接过萧严刚买的棉花糖,一转头,就看见那两人在抓娃娃。

只不过刘嘉怡抓得很高兴,陆铭却单手插兜在一旁玩着手机,看上去很不耐烦。

我不自觉往萧严身边贴了一步,想避开他们俩。


这个寒冬好像格外的漫长。

肖晴独自坐在了清吧的一角,双眸望向了玻璃之外。

街道上大雪纷飞,行人两三,灯光却依旧通明。

没过多久,肖晴的对面便坐下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怎么样?”

林月月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动作极快的将围巾取下,清吧内的暖气太足,她甚至有些热。

坐在她对面的肖晴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态度漠然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含着塑料勺,巧克力酱点在了下唇,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清澈。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肖晴的话说完,面前的巧克力蛋糕也正好吃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离开萧严,不,不是离开,而是要将萧严从自己的生活之中剥离。

很显然,这一点是林月月没有想到的。

不过最近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认真的看了看面前的肖晴,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你能帮我去家里拿一些东西吗?之前还有一些资料在那里。”

肖晴说着,林月月果不其然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肖晴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面对萧严,更何况是回到那个家。

二人之间又随意的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结束碰面的时候林月月看着时间还早,便决定现在就去萧严那里拿东西。

她上了车,脑海中再次浮现方才肖晴的话语,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如果换做几个月之前,听见肖晴说要彻底的和萧严完全撇清关系,那大抵林月月会很高兴,她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肖晴做出这个决定,那不太好简单看待了。

或许到了现在,也只有林月月一个人知道,肖晴的天使羽翼不过是伪装。

一段友谊的维持总是能在秘密分享之中变的更加的牢固。

命中注定,林月月和肖晴的友谊,将会坚固不催。

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街边,林月月下了车,便走进了已经许久没有来的小区。

当时这套房子是萧严选的,选在郊区不说,小区还很大,走进去起码要二十分钟。

肖晴当初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生活在玫瑰园里的公主搬进了寸草不生的郊区房,还以为自己能够被当做玫瑰一样呵护着。

林月月绕着圈子走,终于是看见了单元楼。

她没有多做停留,即使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场景有多尴尬,也没有办法。

林月月上了楼,肖晴把钥匙给了她,她打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刚要松一口气自己不用面临尴尬情形的时候却被浓郁的烟味呛得差点咳出了眼泪。

林月月走进了室内,这才发现客厅沙发那边有一个红点。

是香烟的火星,在萧严的指尖忽明忽暗。

黑暗之中萧严坐在茶几边,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山,他戴着耳机,面无表情的对上了林月月的目光。

林月月见状,倒退几步打开了灯。

室内一片狼藉,满地的废弃草稿,酒瓶整齐的摆在厨房边,但是瓶盖却已经不翼而飞。

一台被摔烂了的笔记本电脑凄凉的躺在餐桌下,里面记录了萧严所有的创作。

“你这是干什么?”

林月月蹙了蹙眉,她又开口:“我来帮肖晴拿点之前她没拿的东西。”

萧严还是不说话,林月月见状,直接上前摘下了他的耳机。

里面根本没有在放音乐。

林月月不熟悉萧严,但是她太熟悉另一个和他百分百相似的严钦。

创作是他们与这个世界建立纽带的方式,长期得不到释放,就像通往外界的门被堵死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氧气耗尽一样,那种痛苦比普通人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

林月月不能摆脱这种根深蒂固的同理心,她当初能够理解严钦的痛苦,就没有办法忽视面前的萧严。

“你这样多久了?”

萧严的回答不出所料。

“她走了之后,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不懂为什么。”

萧严看上去很困惑。

林月月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很困惑,萧严在认识肖晴之前就写出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曲子,而在认识之后,他的作品里也看不出有肖晴的影子。

萧严大概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关系与音乐事业是彼此独立的。

可是为什么肖晴走了,他写不出歌了呢?

萧严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去书房。”

林月月缓缓出声,萧严点了点头,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他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月月在书房里拿走了肖晴最后剩下的东西。

“还有。”

萧严言简意赅,上前两步走进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剩下的资料。

虽然书房平时都是肖晴一个人用,但是萧严对她的收纳习惯十分了解。

他早就在呼吸之间潜移默化的将肖晴完完整整的融进了自己的生活。

萧严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想要递给林月月,可就在这时候,一张照片轻飘飘的从两本资料之间滑落在了地上。

萧严一愣,俯身捡起了相片。

他捡起了二十岁的肖晴和十九岁的自己。

相片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枚金牌,看向镜头笑的像只漂亮的狐狸,而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孩只给镜头留下了一个侧脸。

那年是大学里的篮球比赛,严钦和萧严所在的球队当然是拿下了冠军。

当年的萧严,当着满座的体育场数千名观众的面将手中的金牌交给了坐在第一排观战的肖晴。

也是萧严亲笔将那晚对肖晴说的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写在了这张照片后面。

“我把荣耀献给你。”

萧严一愣,随后缓慢的蹲下了身,任由指尖香烟肆意燃烧,直到烫的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板上,缓缓熄灭。

林月月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窒。

原来肖晴的心思在这里。

肖晴从来都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留下资料呢?

一开始的林月月以为,肖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还能回来,还能和萧严有关联。

可是却又叫林月月来拿,一开始她还不解。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肖晴是在这里等着的。

林月月没有说话,她拿好了资料,萧严也已经回过了神,起身送着林月月。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晚上喝到吐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酒醒的时候的后劲儿,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就像是萧严在最爱肖晴的时候并不可怕,他意识到自己陷进去的时候也不可怕,但是在肖晴真正抽离的时候,他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

人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才能知道自己是爱着的。

萧严把林月月送下了楼,他从刚刚捡起那两张照片的时候情绪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亢奋,或许是酒劲儿还没有下去。

二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车,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林月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身边的萧严就已经挂了彩。

等林月月转头的时候,萧严已经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之前不是很狂吗?我就说你他妈总有落单的时候!”

人群之中为首的人开口说着,透过昏黄路灯看见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萧严的乐队一直在地下,行事张狂,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这种小混混。

林月月没有办法上前帮忙,但是也没有办法看着萧严就这样被揍,那群人下手看得出来很恨。

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却逼迫着自己保持冷静。

在那群人还没有注意到林月月之前,林月月便往绿化带走了几步,蹲了下来。

她躲在角落,浑身发颤,打开了手机,下意识的输入了一串号码,随后拨通。

原先应该显示是空号的电话现在却被人接起。

严钦回国之后居然没有换电话号码。

“喂。”

他的声音冷淡,很显然知道来电人是林月月。

林月月的恐惧被严钦的声音慢慢抚平,她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萧严……被人堵了,我们在他家楼下。”



“马上到,保护好自己。”

严钦说着马上到,便真的马上到。

从林月月打电话到严钦站在萧严身边,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情。

严钦做事很聪明,这点和萧严一模一样。

他丢了根铁棍给萧严,二人一并把那群人揍了一顿,就在以少对多局势变为劣势的时候,警车来了。

一旁的林月月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抛开过往种种风花雪月孽缘深重不说,打不过就找警察这事儿,是严钦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靠,严钦是吧,又他妈是你!”

严钦闻言笑了笑,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又把你们揍一顿。”

但是他脸上也没有真的感到不好意思的情绪。

众人被带到了派出所里,萧严没有说话,他的确伤得有些重。

处理完了一切的事情,林月月率先回了家,她不想再和这两个人有牵扯。

严钦带着萧严去了医院,消毒水味十分的刺鼻。

萧严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在肖晴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哪有心思整理自己,额前的碎发已经快要挡住眼睛。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生出一种颓废的英俊。

“怎么不注意点。”

严钦看着萧严的这副模样,心中也知道萧严最近是什么情况,他蹙了蹙眉:“你和肖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萧严闻言一愣,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护士叫进了诊室内进行包扎。

今天晚上的事情是萧严没有预料到的,护士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萧严。

没过多久,萧严的伤口包扎完毕,二人已经折腾到了后半夜。

萧严和严钦并肩走出了医院,冬夜的寒风吹来,萧严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你和肖晴什么情况。”

严钦蹙了蹙眉,又问了一遍。

萧严有些不耐烦,毕竟这件事情说来不好听,而且说到底也是萧严自己脑子一抽把那捧玫瑰花当着肖晴的面送给了许心橙,说的话也不是什么人话。

回家路上,萧严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给了严钦听。

谁知道严钦听完之后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

严钦嘴角噙着笑,又道:“我要是肖晴,我现在就放把火烧你全家。”

萧严闻言蹙了蹙眉,他现在没有心思和严钦去说这些玩笑话。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切实的感觉到肖晴是真的要离开自己,哪怕是三个月之前的出走,他都一直隐隐约约的感觉,肖晴和自己是连在一起的,肖晴不会真的离开。

可是现在,从那天的那束花起,肖晴再也没有理过他。

微信和联络方式并没有拉黑,只是再也不会回复。

拨过去的电话永远都没有人接听。

“那现在该怎么办?”

萧严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刚刚留下来的伤口。

一股锥心的疼痛传来,萧严却没有吭声。

“你爱她吗?”

寒风吹过,严钦的声音清晰低沉,钻进了萧严的耳里,萧严被严钦问的却是一愣。

他想起了对肖晴说过的无数次爱,想起了自己说爱她一万年。

见萧严沉默,严钦也没有继续发问,毕竟这种事情总归是要当事人想清楚才能处理好的,旁人看得再清楚说的再透彻,也都没有办法解决任何实质性问题。

送着萧严回到了家中,严钦眸色暗了暗,道了声别便走出了萧严家。

空旷的客厅再次只剩下了萧严一个人。

他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房内一片狼藉,没由来的笑了笑。

自己好像真的很糟糕。

爱到现在却突然开始撒野,他把目光转向别人,肖晴也开始赴傅司的约。

偏偏这时候萧严还要死守着自己身为侵略者的最后的骄傲,谁比谁好过?

萧严抬手拿起手机,心中淤积的情绪难以纾解。

他看着餐桌上那些被自己喝空了的百利甜,拨通了肖晴的电话。

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灵感应,在这个夜晚,肖晴接通了萧严的电话。

上帝会原谅每一个喝醉的人,可是在打了一架之后的萧严早就醒了,又或者是在看见了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醒的彻底。

可是肖晴是上帝吗?

电话接通之后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萧严的薄唇张了又阖,电话那头的肖晴也不出声。

良久,萧严才借着早就不存在的酒劲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爱你一万年。”



肖晴挂断了电话。

林月月刚刚上门把资料送到了肖晴的手中。

其实等她处理好了一切事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将近凌晨两点。

但是林月月还是来了,她刚刚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

这场惊吓并不只是那场打架,更多的来源于见到了严钦。

“萧严打来的?”

林月月开口问道。

肖晴收好了手机,目光在窗外的皎洁月色之中停留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林月月。

她知道林月月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她点了点头,没打算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放在了林月月的面前。

“对不起,不该叫你去的。”

早在林月月一进门的时候她就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和严钦,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晴双眸直勾勾的望向了林月月,林月月和严钦的分开很突然,而她也从来都没有和肖晴说过,每次问起,都是笑笑说句“不合适”。

林月月一愣,双眸逐渐泛红。

……

五年前。

严钦其实从一开始并不算是萧严的好兄弟。

毕竟在大学里,严钦一开始是和肖晴他们玩在一起的。

但是同类相吸。

那年校庆,在舞台上的林月月和肖晴基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严钦也不例外。

“学姐,你觉不觉得我们很配?”

严钦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林月月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觉不觉得你搭讪的方式有些过于自信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月月看向了面前的严钦。

几乎是在十秒之内,林月月又从心底里肯定了一番:单单是从外貌看来,严钦的确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我说真的。”

面前的严钦严肃认真了一些:“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呢?”

“我们哪里配?”林月月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搭讪。

闻言,严钦却笑了笑。

“我一直认为,音乐和舞蹈,是分不开的。”

“舞蹈就是可以观看的音乐,不是吗?”

严钦向来都是一个有自己独特想法的人,这话一说出来,的确是吸引了林月月。

搞艺术的,总觉得自己的思想异于常人,喜欢崇尚一些看上去非常有道理但是并没有实质性意义的话语。

林月月便这样和严钦相处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像肖晴和萧严一样,中间横了一个傅司。

没过多久,两个人便确定了关系在一起,在学校里的时光,二人十分恩爱。

可是在毕业之后,两个人同居之后,事情开始了一点一点往林月月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严钦开始了不回家。

他说乐队里很忙,每天晚上的演出一场接着一场。

直到有一天,林月月晚上的时候出去和朋友聚了聚,回家的时候,推开门便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抱着严钦。

林月月宁愿自己永远都没有推开那扇门。

三个人之间一阵沉默,严钦和那个女人的沉默是因为他们毫不在意这件事的发生。

而林月月的沉默,只是因为觉得身上很疼,仿佛开口说话就要流血。

事实上,就和肖晴一样,林月月也早就有了严钦要离开的预感。

她甚至以为自己一定能够迅速的接受严钦出轨了的事实,毕竟他的离开从来都不是一件突然的事情,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不会属于你的。

“月月,我是爱你的,和她们不过是玩玩,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总要有点灵感来源。”

林月月依旧没有说话,而那个被严钦拥在怀中的女人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严钦和其他人不过是玩玩,他是爱着林月月的,就连他怀中的陌生女人都赞同。

她没有肖晴那般疯魔,林月月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她只知道,一段感情注定只能有两个人,其他的东西不管是天性也好,又或者是借口,她都无法忍受。

但是她没有想到严钦会如此自如的说出这话,有那么一瞬间,林月月觉得天塌了。

她看着严钦,很认真的看着,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话来。

在这件事之后,林月月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严钦不喜欢无趣,不然就不会出轨。

他更不喜欢一个无趣的哑巴。

于是没过两天,这个房子里,只剩下了林月月一个人。

严钦走的那段时间,依旧在林月月的脑海中不断出现。

在她每次拿起唱片的时候,在她每次于午夜走进酒馆的时候,甚至喝咖啡听见熟悉的音乐的时候,林月月都会想起他平静之中透露着野火的眼神,冬天里他冻得发红却拿着香烟的手,以及他颜色很淡的嘴唇,有时候还会沾着面包上的糖霜。

也只有在那些时候,林月月才能确定,严钦是存在过的,他不只是在梦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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