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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心动免费阅读

程橙厉北洲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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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很感激你对北洲生活和身体的照顾……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带着医院那位去国外治疗生活,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心理专家,可以帮你母亲直接催眠忘记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受她毒打了。”她话音刚落,程橙蓦地站了起来,冷眼与她平视:“你调查我?...

主角:程橙厉北洲   更新:2022-11-15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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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橙厉北洲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明明心动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程橙厉北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年,很感激你对北洲生活和身体的照顾……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带着医院那位去国外治疗生活,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心理专家,可以帮你母亲直接催眠忘记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受她毒打了。”她话音刚落,程橙蓦地站了起来,冷眼与她平视:“你调查我?...

《他明明心动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病房中并没有太多尖锐的东西,剩余砸在程橙身上的都是些轻便物。

这些,都是医生专门准备给程母用来扔的。

程橙穿的厚,倒没觉得多疼,额头上的血渍也已经凝固。

可身上没事,心上却已经千疮百孔。

小时候不懂事,程橙被打得浑身是伤都哭着喊着要妈妈,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才惹得妈妈不高兴。

后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强行将母亲送去精神病院,再将她送去了福利院后,她才慢慢明白——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她。

“都是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还我清白,你还我……”

程母打累了骂累了,便一个人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她头发已经全部发白,面容枯槁,苍老不止十岁。

程橙知道当年的事让母亲的身心受到了重创,自己的存在更是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耻辱。

可她能怎么办,若她的死能换回母亲的健康,她一定在遇见厉北洲前就自杀了……

等到程母精疲力竭哭睡过去后,程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病房。

护工慌忙进去收拾残局,医生则一脸沉重地拉着她去包扎伤口。

“这两年她发病的概率越来越低,本以为她再观察一阵就能出院,没想到……”

“以后镇定剂没用的时候继续联系我,她现在只有我还算亲人了。”程橙轻声说道。

尽管在法律层面上,自程橙进了福利院后,她们便没有了母女关系。

可程家落魄,这二十年多年来,来精神病院看望程母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程母从来都不想看到她,除了想打人的时候。

……

走出医院,程橙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了下来。

她头痛地压了压眉心,一双高跟鞋突然出现在眼帘之下。

程橙抬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张佳彤。

“连着几次见面都有别人,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张佳彤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有事?”程橙不想去猜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因为我的回来,让你失去了现在拥有的一切,真的很抱歉。”张佳彤饱有歉意地说着,看起来诚恳又真心。

只是落在程橙耳中,却没有太多动容。

“我跟厉北洲的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跟他是你们的事,别把我跟你扯上关系。”程橙语气不太好。

张佳彤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剧情不是跟着自己想象中的走。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些年,很感激你对北洲生活和身体的照顾……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带着医院那位去国外治疗生活,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心理专家,可以帮你母亲直接催眠忘记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受她毒打了。”

她话音刚落,程橙蓦地站了起来,冷眼与她平视:“你调查我?”

自己的过去,几乎没有人知道,包括厉北洲。

可张佳彤刚回封市没几天,却知道得如此清楚!

“毕竟是情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但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为难你。”张佳彤见程橙不接银行卡,直接放到了她手心。

可程橙手一甩,直接将卡扔到了旁边的水沟中。

“你这叫不为难?”


“厉北洲,今天除夕,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刚结束飞行,程橙还来不及换下身上的空姐制服,就被厉北洲堵在了机长休息室。

“今年的事没必要拖到明年,早签早了断。”

厉北洲将离婚协议递给了她,神色淡漠。

程橙的心脏一阵阵抽动,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将情绪控制得很好。

“老爷子还等我们下了飞机回去吃团圆饭,你倒是迫不及待想恢复自由身了。”

她话里有话,厉北洲听得明白。

“今天厉宅有贵客,你就别去了……老爷子那边我会说明情况,不用你开口。”

他说着,披上黑色大衣,拖着特制的行李箱往停车场走。

“贵客?”

大年三十晚上有谁会去别人家做客?

程橙不解,朝厉北洲追了过去,想要问个清楚。

到底是谁要去厉宅,所以不让她回家吃年夜饭……

刚到停车场,程橙还来不及出声喊,便看到厉北洲上了一辆宝马mini,驾驶座上的女人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随即将车开走。

程橙的脚像生根了般动弹不了,直到一阵寒风吹来她才打着哆嗦清醒了几分。

刚才车上那个女人,程橙认识,是厉北洲的前女友张佳彤。

当年他们结婚,那个女人前来大闹婚礼,被老爷子命保镖轰走,三年再无踪影。

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再次出现……

程橙回去换了便服,穿上厚实的棉袄,但依旧无法抵挡从内心深处渗出的寒意。

她和厉北洲不仅是夫妻,还是同一架飞机上的同事。

他是机长,她是乘务长。

所有人说他们郎才女貌,却没有人知道他们早已结婚。

隐婚,是他的决定。

本以为新的一年,他们的感情能有新的进展,没想到在这2019年的最后一天,他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却是离婚协议。

大街上,寒风瑟瑟。

程橙想找个饭店解决晚餐,但沿路的店铺全都关了门,冷清至极。

没办法,她只能直接回了公寓,然后烧水煮了份速冻水饺。

一个人的年夜饭,比想象中的要凄惨。

“叮”手机铃声传来,是厉母打来的电话。

“老爷子非要等你过来才开餐,赶紧回吧。”

“可是……”可是厉北洲明令说过不让她回去。

“没有可是,已经派司机去接你了,现在就下楼等,别耽误时间。”厉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程橙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一时间心底五味具杂。

车上,司机张叔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瞟着程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叔,家里的客人还在吗?”程橙问道。

张叔眼神一阵闪烁,轻咳了一声将车速加快。

“这个……您回家一看就知道了……”

程橙听出了张叔话中的躲闪,倒也知趣地没有再追问。

厉宅。

程橙将手中的礼品袋交给佣人,正要找自己的拖鞋换,佣人却给了她一双客用拖鞋。

程橙愣了愣,但没有多想。

八十多岁的厉老爷子坐在主座上,手中的柺杖使劲敲着木地板。

“程丫头呢?怎么还没来……”

程橙刚要出声应答,却忽的看到一旁的双人沙发上坐着厉北洲,还有一个卷着大波浪头的女人依偎在他身边,笑得风情万种。

那个女人,是张佳彤。


大年初一,程橙在公寓里昏睡了一整天。

不吃不喝不开窗,甚至连手机都关了机。

第二天她便支撑着恢复斗志,化妆遮掩憔悴面容,去了机场。

今天她要带领空乘小组飞罗马,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旅程,她必须强打起精神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南天航空公司619次航班,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本次航班机长厉北洲,乘务长程橙,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请通知空乘人员,我们将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程橙熟稔念着广播,但是当‘厉北洲’三个字从自己嘴中出来时,她的心还是无法扼制地揪了一下。

等飞完这次行程,她该去找领导申请换航班了。

就算她和厉北洲是公司公认的默契搭档,但现在这尴尬时期她真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出纰漏。

待飞机平稳后进入自动驾驶模式,驾驶舱由预备机长和副机长视察巡航状态,厉北洲例行出来巡视机舱。

程橙刚给乘客送完毯子,就在休息室和厉北洲撞上。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擦肩而过之际,程橙看到了厉北洲颈脖上隐约可见的红印,瞬间呼吸一滞。

婚还没离,他和张佳彤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正忍不住想发问,一个空乘员也眼尖看到了那抹红,直接指着他脖子打趣道:“哟,厉机长,这是好事将近啊?”

厉北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千年不变的冰封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快了。”

“记得请我们吃喜糖啊……”空乘员赵莉笑嘻嘻说着挽上了程橙的胳膊,笑意幽深。

程橙这才反应过来大家误会了什么,她轻咳一声镇定看向厉北洲,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厉机长要结婚了?不知道谁那么好的福气能做厉太太呢……”

赵莉的表情一僵,挽着程橙的手也不由自主松了开,和其他空姐面面相觑。

厉北洲淡淡扫了程橙一眼,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滴滴滴……”

正在这时,一道刺耳的警报声驾驶舱传来,所有机组人员瞬间进入警备状态。

副机长匆匆走了出来,有些慌乱地看向厉北洲:“厉机,货舱火警警报!”

程橙的心瞬间跳到了嗓音眼,飞机现在正在天上飞,一旦发生火灾处理不及时,会导致爆炸,机毁人亡!

厉北洲紧锁着眉头,果断地对副机长吩咐道:“立即联系塔台,安排最近的机场备降,实施紧急撤离程序!”

程橙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指挥所有空乘员保持冷静。

机舱中坐着的188位乘客的性命,全都握在他们手中,绝对不能惊慌!

确定好备降点后,程橙开启广播,叫醒了刚睡着不久的人们。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出现机械事故,需要紧急降落!”

“请大家在飞机停稳后,快速有序从舱门撤离!”

飞机备降阳城芙山机场,舱门开启。

程橙带领空乘员一起协助乘客顺着充气滑梯有序滑下,谁也不知道飞机会在哪一刻爆炸,但哪怕耽误一秒,他们离死亡的脚步就临近一秒!而程橙他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护所有乘客!

“你们先走,稳住所有乘客情绪!”程橙对着自己空乘组的五名空姐吩咐道,随即折回去做最后的巡查。

厉北洲和其他两名机长从驾驶舱出来,正要滑出机舱,见到程橙还在巡查,瞬间变了脸。

“程橙!”

厉北洲刚要往里走,浓烟从货舱位置滚滚而来,程橙瘦小的身影瞬间被烟雾吞噬!


昏昏沉沉。

程橙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明知有火情还去巡查,你不要命了吗?”厉北洲的声音自病床边传来,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一身机长制服,不过已经有了凌乱的皱褶。

“我……”程橙的嗓子被浓烟熏呛,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你要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赶紧签协议,我们厉家只有离婚没有丧偶一说。”厉北洲瞧着她那虚弱无力的样子,心底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副机长顾昇气喘吁吁奔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束鲜花。

“小橙没事了吧?”他话里充满了担忧。

厉北洲的视线在他手中的玫瑰花束上定格了两秒,随即沉默抬脚离开。

顾昇将花放在床头柜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还难受不?”

程橙吞咽了两下,沙哑开口:“飞机……”

“火警警报是充电宝冒烟起火导致,消防部门已经进行及时处理,没有造成进一步损害,人机安全。”顾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将情况告诉她,“所有乘客已经转机继续飞罗马了,咱们机组人员原地待命,等你伤好后再回封市。”

程橙松了口气,疲惫中透着一丝欣慰:“没事就好……”

“你和厉机长什么关系啊?”顾昇突然八卦问道,“之前他见你在浓烟里,直接奋不顾身就跑去救你了……”

程橙呼吸一窒,心底五味具杂。

厉北洲奋不顾身救自己,不过是担心他会丧偶罢了。

“一个飞机的同事,哪能见死不救……”程橙苦涩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本来是我要去救你,没想到他手脚比我更快……腿长了不起,英雄救美的功劳都被他抢了……”顾昇嘀咕道,见程橙面带倦色便收了声,“你再休息会儿,我联系单位看什么时候回机场。”

顾昇走后,程橙刚闭眼没多久,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她以为是顾昇回来了,本想笑着打招呼,但是看清来人是厉北洲后表情瞬间凝滞住。

“怎么,不是顾昇很失望?”她的反应,让厉北洲明显不悦,“你什么时候入了他的眼,我怎么不知道?”

程橙愣住,随即冷嗤:“都要离婚了,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厉北洲眸色僵了僵:“顾昇的母亲一直想抱孙子,他现在在物色女人结婚生子,你不适合他。”

这话是在劝告程橙,还是讥讽她生不了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橙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输液的手却不由自主覆上了平坦的小腹。

倘若这些年她和厉北洲有孩子,他们的婚姻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吧……

第二天,封市来了一辆专车接他们一行人回去。

程橙刚走到车边,便看到车上冲下来一个小男孩,直直扑到了厉北洲怀中。

“爸爸!”

程橙瞳孔一缩,差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只是当她看到张佳彤从车上下来后,整个人瞬间僵住。

“果果担心你,非要跟着一块儿过来。”张佳彤对着厉北洲说道,随后笑脸盈盈地看着众机组人员,完全无视了程橙的存在。

厉北洲将果果抱在怀中,任由他将湿糯的小嘴巴亲到自己脸上。

张佳彤则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厉北洲的脸颊,‘一家三口’的画面极其温馨而又刺眼。

见到大家诧异的打量眼神,厉北洲也没有任何隐瞒。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隐婚三年的妻子张佳彤,儿子厉果果。”


他话音刚落,众人瞬间哗然,赵莉她们连忙拍手欢呼。

“哇哦,原来这就是厉机长藏了三年的娇妻呢,真的好般配哦!”

“是呀,小孩儿也是结合了爸妈的全部优点,真的好好看啊……”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和张佳彤打招呼,甚至叫着嫂子好。

唯独程橙一人僵在原地,面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张佳彤是他隐婚三年的妻子,那她呢?她算什么?

感受到程橙带着审视的视线打量,张佳彤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厉北洲身侧,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和北洲也是彼此的初恋,在一起已经七年了。”她笑着说道,又惹得众人一阵雀跃。

厉北洲抱着果果上了车,在经过程橙的时候微微顿了顿步伐,但是没有侧目看她一眼。

顾昇清点完人数后发现程橙还在外面傻站着,连忙将她拉了上来。

“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要不要再给医生看一下,会不会留下什么浓烟熏呛的后遗症?”顾昇担忧说道。

程橙摇头,找位置坐下后戴上耳机和眼罩,屏蔽了不想听到的声音和不想看到的人。

若不是为了那可笑的尊严,她真的无法忍受刚才发生的一切。

厉北洲和张佳彤都已经有孩子了,她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这便是他急着离婚的真正目的吧,为了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姓厉的机会!

如果他对张佳彤还有感情,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娶自己?

太多的疑问和不甘压得程橙喘不上气来,她将耳机中的音乐调至最大,让自己的大脑没有空间胡思乱想。

回到封市,已经是下午。

顾昇非要送程橙回家,她没有办法只能上了他的车。

“领导让你多休息几天再回去工作,这些天你就在家躺着,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顾昇絮叨到,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程橙想起厉北洲说过的话,再想起自己的现状,委婉拒绝:“顾副机长,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操心。”

“得了,咱们俩光棍儿不相互照应点,难道还准备2020年做对单身狗啊?”顾昇话说得糙,但字里行间隐射的深意程橙却听得懂。

她想再说点什么让顾昇收起心思,但车已经在小区路边停了下来。

“除夕那晚我许的愿望是今年脱单,你可别让我落空。”顾昇帮她解开了安全带,顺带拂开了她耳边的碎发。

突然的暧昧动作,让程橙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下了车,她转身往小区里走,顾昇却从车里追了出来。

“程橙,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喜欢……”顾昇还想一鼓作气直接告白,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打断。

厉北洲走了过来,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神色晦暗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程橙。

“怎么,厉机长难得休息不好好陪娇妻儿子,有空来这里转悠?”顾昇的话隐隐带刺。

厉北洲淡漠扫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回程橙身上:“谈谈。”

程橙不想在两人关系即将结束的时候,还让其他同事瞧出些倪端。

她蜷紧手指稳住情绪,转身对顾昇说道:“你回去吧,明天再联系。”

听得程橙说明天有戏,顾昇眼睛亮了亮:“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看到他开车离开,程橙转身便走,但被厉北洲拦在了单元楼下。

“你非要和顾昇纠缠不清吗?”

程橙看着他,眸光已经变得麻木:“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前夫?”

厉北洲不说话,程橙嘲讽一笑自问自答:“倒是我忘了,离婚协议我还没签字,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跟你隐婚三年的厉太太……也是我。”


“可厉北洲,你的妻子明明是我,怎么就变成她了呢?!”

说着说着,程橙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眶里也溢出了水雾。

一只粗粝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庞,一点点轻抚过她的泪痕,擦拭干净。

厉霄城猝不及防的温柔,差点让程橙误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感情。

只是下一秒,他的话就将一切打回原形。

“果果需要父亲,我必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程橙拂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就可以无情地剥夺属于她的家吗?

“那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长久。”

程橙咬紧牙关说着,自口袋里拿出折叠蹂躏到皱巴巴的离婚协议,凌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甩到厉北洲身上。

“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一字一顿,像是撕扯着声带泣血出口。

她转身上了楼,再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

回了屋,程橙将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任泪水淌落。

三年婚姻,在厉北洲前女友带着孩子登门之后,什么都没了……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程橙精疲力竭地准备摁断喧闹的铃声,但当看清来电人之后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程小姐,你母亲又发病了,赶紧过来一趟吧!”是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我马上就来……”

程橙连脸都来不及清洗,慌忙从衣柜中翻找出最厚实的棉袄套在身上。

只有多穿点,待会儿母亲往自己身上砸东西的时候才不会太疼。

医院。

程橙还未靠近病房,便听到母亲骂骂咧咧的从里头传出来。

“你们别碰我,都别碰我……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那个孽种,不能让她活……”

程橙叹了口气,将棉袄的拉链拉到领口,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医生们看到程橙,连忙安抚住程母:“你女儿已经来了,不用你出去找了……”

龇牙尖叫中的程母一顿,将浑浊而又血红的眸子转向程橙,随手抄起床头的病历夹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生过孩子,我没有生过!”

程橙侧头躲开,锋利的病历夹在棉袄上划开一道口子,有些触目。

医生们不再接话,默默走到门口准备让他们母女独处。

“镇定剂对她已经没有效果,只能辛苦你了。”为首的医生在程橙耳侧低语,面露同情之色,“放心,我们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谢谢医生,我没事……这么多年习惯了。”程橙对着医生挤出一个笑脸,送他们出去后关上了病房门。

刚转身,一个茶杯猝不及防甩来,直中她的额头!

嘭!

火辣的痛感过后,茶杯落地碎裂,杂夹着几丝鲜血。

程橙瞬感脸上一片湿漉,但她没有伸手去擦,而是面无表情朝程母走去,任由她继续打骂。

“妈……”二十多年来极少这样叫过,她喊得有些生涩。

“别叫我妈!住嘴!”程母面色扭曲地捂住耳朵,随后将床边能扔的东西全都往程橙身上砸。

她的腿被束缚绳绑在床上,只有双手不停扑腾张牙舞爪。

要是再靠近一点,程母一定会掐住她的脖子,亲手掐死她!

这一点,程橙毫不质疑。

因为,对程母而言,自己的存在是耻辱,是她被玷污后的产物。


病房中并没有太多尖锐的东西,剩余砸在程橙身上的都是些轻便物。

这些,都是医生专门准备给程母用来扔的。

程橙穿的厚,倒没觉得多疼,额头上的血渍也已经凝固。

可身上没事,心上却已经千疮百孔。

小时候不懂事,程橙被打得浑身是伤都哭着喊着要妈妈,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才惹得妈妈不高兴。

后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强行将母亲送去精神病院,再将她送去了福利院后,她才慢慢明白——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她。

“都是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还我清白,你还我……”

程母打累了骂累了,便一个人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她头发已经全部发白,面容枯槁,苍老不止十岁。

程橙知道当年的事让母亲的身心受到了重创,自己的存在更是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耻辱。

可她能怎么办,若她的死能换回母亲的健康,她一定在遇见厉北洲前就自杀了……

等到程母精疲力竭哭睡过去后,程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病房。

护工慌忙进去收拾残局,医生则一脸沉重地拉着她去包扎伤口。

“这两年她发病的概率越来越低,本以为她再观察一阵就能出院,没想到……”

“以后镇定剂没用的时候继续联系我,她现在只有我还算亲人了。”程橙轻声说道。

尽管在法律层面上,自程橙进了福利院后,她们便没有了母女关系。

可程家落魄,这二十年多年来,来精神病院看望程母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程母从来都不想看到她,除了想打人的时候。

……

走出医院,程橙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了下来。

她头痛地压了压眉心,一双高跟鞋突然出现在眼帘之下。

程橙抬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张佳彤。

“连着几次见面都有别人,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张佳彤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有事?”程橙不想去猜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因为我的回来,让你失去了现在拥有的一切,真的很抱歉。”张佳彤饱有歉意地说着,看起来诚恳又真心。

只是落在程橙耳中,却没有太多动容。

“我跟厉北洲的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跟他是你们的事,别把我跟你扯上关系。”程橙语气不太好。

张佳彤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剧情不是跟着自己想象中的走。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些年,很感激你对北洲生活和身体的照顾……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带着医院那位去国外治疗生活,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心理专家,可以帮你母亲直接催眠忘记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受她毒打了。”

她话音刚落,程橙蓦地站了起来,冷眼与她平视:“你调查我?”

自己的过去,几乎没有人知道,包括厉北洲。

可张佳彤刚回封市没几天,却知道得如此清楚!

“毕竟是情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但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为难你。”张佳彤见程橙不接银行卡,直接放到了她手心。

可程橙手一甩,直接将卡扔到了旁边的水沟中。

“你这叫不为难?”



张佳彤原本来挂着浅笑的脸,瞬间搭拢下来。

“程橙,我给你钱是看得起你,你要吃硬不吃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封市。”字里行间,满满的警告之意。

张佳彤开着她的宝马mini扬长而去,程橙脑子里混乱如麻,情绪还处于无法平静的状态。

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他们到底还要自己怎样!

打出租车回了家,程橙额头的伤和棉袄上的破烂痕迹,惹得小区的人频频回头打量。

她咽下苦涩,低着头赶紧上楼。

回了卧室,她将头闷在被子里再肆无忌惮地哭出声。

她将所有的爱全都给了厉北洲,那个男人却不要她了。

天渐渐黑暗,程橙也哭到睡去。

半醒半睡中,感觉有人压在身上,让她透不过气。

感觉到一双大手探进了自己的衣摆,程橙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正要挣扎尖叫,男人带着酒意的唇已经覆盖了下来。

“是我。”厉北洲的声音。

他轻车熟路地撩拨着她,但她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挣扎得愈发肆意。

“嘶”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厉北洲吃痛放开了她。

没做多思考,程橙抬手狠狠甩过一个巴掌,随即将床头的灯打开。

“出去。”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冷漠至极的疏离。

厉北洲极少饮酒,每次酒后要她都非常狠。

以前的她竭力配合,但现在他们已经离婚。

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爬上她的床,几个意思?

厉北洲被那一巴掌甩得清醒了几分,但依旧压了过来,攻城略地。

“程橙,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

翌日,阳光照进房间,刺得程橙睁开了眼。

凌乱而皱褶的床边,已经空无一人。

若不是浑身酸涩到仿若被车碾过,程橙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难以描述的梦。

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黑色的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是厉北洲留下的。

程橙车扯了扯嘴角,将纸条揉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篓。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儿当成什么了?

厉北洲,我爱你不代表可以被你任意践踏!

程橙想打电话给厉北洲质问他有新的枕边人了为什么还要来她这里,但刚拿起手机就接到顾昇打来的电话。

“小橙,快来机场,你妈在这边闹事……”

程橙呼吸一顿,来不及洗去一身黏糊,连忙穿上衣服就跑。

母亲不是在医院里吗,怎么出来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事的什么工作,又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上了出租车,程橙一面要司机加快速度,一面给母亲的负责医生打电话。

医生那边解释说是护工疏漏,导致程母溜出了医院,并且查看监控程母是上了一辆宝马mini离开,医院的人已经带着镇定剂往机场赶。

宝马mini?

程橙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那不是张佳彤的车吗?

是她把母亲带去机场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机场,程橙远远便看到身上穿着病号服的程母爬上了安检台,指着围观她的人破口大骂。

“程橙那个贱人呢?给我滚出来!她把我关在精神病院几十年,她有什么资格做空姐!”

“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她和那群男人一样可耻,毁了我还想杀了我!畜生!给我滚出来!”

“……”

程橙推开人群往里走,心脏像被撕开一道口子般,汹涌的寒风直往里灌,冷得她直发抖。

周围的人看到她,全都指指点点。

“原来就是她啊,看起来人模人样,母亲是个精神病,搞不好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这样的人怎么能从空姐做到乘务长,该不是被潜规则的吧?”



程橙面无表情地任由她们讨论自己,沉默着爬上安检台,想将程母拽下来。

“妈,这里冷,我们回去再骂……”

程母看到她,情绪愈发变得激动。

她扬手拿起手中的棍子,直直往程橙身上砸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死了我才能活啊!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为什么不给我一条活路!”

程橙来得匆忙没穿厚棉袄,被程母手中的铁棍这般砸下来,她骨头都感觉碎裂,痛到眼泪瞬间溢出!

她一方面担心程母从台子上摔下去,一方面担心她砸到自己的头。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三四个男人一齐围上去将程母制服住,然后用硕大的针管给了她一剂最强的镇定剂。

“程橙,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给我去死……”程母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依旧没忘记将最深的怨恨发泄出来。

程母被抬上救护车送走,围观的人一边拍照一边散开,全都用有色眼镜打量程橙。

“瞧她脖子上那些红印,看来她平时的清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程橙木讷地拢紧衣领,尽管她知道这个动作已经无济于事。

顾昇气喘吁吁跑来,拉着程橙进了员工通道。

“今天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领导现在要见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橙沉默点头,她抬袖想抹去脸上的泪水,但胳膊却一阵刺痛根本使不上力。

顾昇刚想帮她,但兜里的手机一阵狂震,他拿出来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小橙,又出事了……”

他把手机给程橙看,内部工作群里发了一堆南航贴吧截图,里面的照片全都是程橙和厉北洲两人的亲密照!

并且每一张照片的角度,看起来都是程橙在勾引厉北洲!

“厉北洲刚公开妻儿身份,这边就曝出了这种照片,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对你只有弊没有利。”这是顾昇最担心的。

“谢谢你。”程橙沙哑出声,低头朝领导办公室走去。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母亲大闹机场,闹得她的身世人尽皆知更糟糕了……

办公室。

领导直接给程橙递了一份离职表,然后沉沉叹了口气。

“小程啊,这些年你的工作能力我是一直认可的,但你的私生活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声誉,为了大局考虑,只有你离开才能给新闻媒体一个合适的交代。”

“让您失望了,对不起……”

程橙拿起笔,一字一顿僵硬签下自己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先花时间处理好私事吧,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再引荐你去别的航空公司。”领导说道。

“谢谢领导。”

离开办公室,程橙整个人像个木头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拐角处,厉北洲大步走来,面色阴郁。

“照片是怎么回事?”他拦住了程橙的去路,语气咄咄逼人。

程橙整个人还处于浑噩状态,根本没有力气去解释。

那些照片,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厉北洲的语气,明显是在怪她。

程橙感觉有些窒息,她努力深呼吸却依旧有气无力。

“厉北洲,在一起三年,你对我有过感情吗?”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想问个明白。

厉北洲顿了顿,想起机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再想起网上那些针对程橙的辱骂,收敛了冷意。

“不过是我需要的,你刚好能给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再做不成熟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

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一个清瘦的女人站在那里,孤寂凄凉……

走出机场,程橙穿梭在人群中,感觉到身边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想逃,但无处可遁。

马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拦住程橙的去路。

车窗摇下,厉母出现在她视线中。

“上车。”



厉母将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随即熄了火。

“你母亲大闹机场的新闻我已经找人撤了下去,但南航贴吧上你和北洲的亲密照,已经在整个航空公司和机场传开,这件事你打断怎么处理?”她直言不讳问道。

程橙绞紧了双手,低头沉声道:“我……已经离职了。”

“离职也挽不回北洲的声誉,他只要通过今年的考核就能直接进管理层工作,再也不用在天上飞来飞去……你今天这么一闹,他晋升的事是彻底泡汤了。”厉母的话带着一丝怨气。

“对不起……”程橙语无伦次说着,道歉的话没有经过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

这一连串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明明是她,她却要挨个儿跟人道歉,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北洲还有感情,毕竟三年夫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你要是真为他好,就永远消失,让所有人都遗忘你,忘了这世上曾有个叫程橙的女人。”

厉母说着,看向程橙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狠戾,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什么叫……永远消失?”程橙颤声问道。

厉母眸底有一抹阴郁一闪而过,随即从鳄鱼皮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玻璃瓶,递给她。

“这是我从国外弄来的特效药,你回去把它吃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送你去医院,同时开好死亡证明,再帮你布置追悼会……”

厉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程橙错愕打断。

“您……想要我死?”话中,满是不敢置信。

厉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毕竟婆媳一场,我哪那么歹毒?这药只是让你暂时性休克假死,举办追悼会的同时我会命人送你去美国,以后你便在那个国家开始新生,永远不要回国。”

程橙整个人懵住,慢了半拍才消化完厉母的计划。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厉母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爱莫能助的讥诮:“我为了亲情,你为了爱情,这是我们彼此唯一能选择的路。”

厉母解开了车门锁,示意程橙下车。

“天黑之前,我要听到你自杀的消息。”她说着,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程橙站在路边,手中的药瓶紧捏在掌心,硌得生疼。

她埋着头,一步一沉重往公寓方向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程橙没有力气举手机通话,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妈去找你了?”是厉北洲打来的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她对你说了什么?”

程橙喉头有些发哽,正要说话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mini停在小区路边。

她顿住,看到张佳彤带着自己的母亲从车上下来。

程橙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步走去,肩膀急切起伏。

“张佳彤,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让你给脸不要脸!程橙,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北洲面前消失!”张佳彤撩了撩肩上的卷发,举止优雅话却刺耳。

程母的平静让程橙缓缓松了口气,但听着张佳彤的话,再想起厉母的逼迫,她整个人都快要炸裂。

“我已经和厉北洲离婚,现在也从机场离职了,你带我母亲去大闹机场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将她从医院接出来?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才甘心?!”程橙质问道。

张佳彤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

“要你死的人,应该北洲的母亲吧?厉阿姨疼我,觉得你拦了我的路,我有什么办法?”

张佳彤说完,将视线转向一侧站着不动的程母身上:“程阿姨,你女儿就在你眼前,要怎么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就随你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程橙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程橙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程母,正要说话,耳机中传来一阵嗞嗞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厉北洲通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程橙刚要说话,程母猛地靠了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棉衣,穿透了她的血肉。

“呲——!”是匕首刺进胸膛的声音。

程橙呼吸一顿,错愕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母。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

程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

“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

程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

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为什么……”每一个字,程橙都说得极其费力。

程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

程橙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程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

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

“程橙?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厉北洲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

厉北洲,这次,我等不到你了……

“啊!”程母看着程橙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血水如柱,自程橙的胸口涌出——

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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