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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这才瞧见外头站着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面相都有些凶,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这主院传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可她一向安分,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主角:祁孟舟贺萳 更新:2022-11-15 17: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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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孟舟贺萳的其他类型小说《祁孟舟贺萳小说》,由网络作家“祁孟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孟舟这才瞧见外头站着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面相都有些凶,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这主院传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可她一向安分,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祁孟舟脸色发苦,但又不敢拒绝,只好叹了口气将碗接过来一口灌了下去,这才皱着脸笑了起来:“这种小事怎么劳动孙嬷嬷亲自来……”
孙嬷嬷是宫里出身的,跟着长公主嫁到了侯府,又一手照顾贺萳长大,在侯府十分有脸面,比祁孟舟这不太受宠的妾室要有地位的多,她是一点都不敢得罪。
孙嬷嬷对她的谦卑半点不领情,笑的冷淡又轻蔑:“自然是为了防备有些人不肯安分,咱们爷什么身份?要是被下贱胚子怀了种,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祁孟舟脸上的笑一僵,眼神有些黯淡,她的确出身青楼,被人瞧不上也是常有的事,以往也没少被人当面嘲讽,便是贺萳,也总因为这事嫌弃她。
可过去她也改不了,只好这么忍着。
彩雀不忿的撅起嘴,走过来搀扶祁孟舟:“姨娘,奴婢先伺候你洗漱吧,说不准今晚侯爷还要过来呢。”
祁孟舟知道她说这话是为了给自己长脸,可心里却更苦,贺萳不喜欢她,一个月里能来一回已经十分难得了。
孙嬷嬷显然也知道这茬,因此很不客气的笑了一声,里头满是嘲讽。
主仆两人被笑的脸上都火辣辣的,只好背对着她坐在梳妆镜前,连回头都不敢。
外头忽然传来喧哗声,不多时一道粗哑的女声响起来:“祁氏可在里头?侯爷传你去主院见见。”
祁孟舟一愣,下意识探头看了眼天色,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萳竟然肯让她去主院?
孙嬷嬷也是一愣,撩开门帘看出去:“怎么回事?”
祁孟舟这才瞧见外头站着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面相都有些凶,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这主院传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一向安分,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她心里惴惴,忍不住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彩雀还傻乎乎的高兴:“铁定是侯爷觉得您好了。”
她手脚麻利的给祁孟舟梳好了头发,恨不得将首饰全插在她头上,又取了艳粉色的衣裳来给她换。
祁孟舟心不在焉,也不敢耽搁,收拾完毕匆忙往外走,不等撩开厚厚的棉帘子,就听见两个婆子一改方才嚣张的语气,低声下气的和孙嬷嬷说话。
“侯爷下朝回来才看见白姑娘被推进了池子里,发了好大的火,姨娘们都被喊去主院跪着了,侯爷说,白姑娘什么时候醒,就让什么时候起。”
祁孟舟听得心里一咯噔,这个白姑娘她听过,叫白郁宁,说是前阵子贺萳出门剿了一趟匪,从匪窝救出来的,一带回来就喜欢的不得了,单独辟了院子出来给她
住着,也从不许后院这些人去她跟前走动,显见是上心的很。
这样长在贺萳心窝上的人,祁孟舟是从来不敢招惹的,唯恐一个不慎,就被贺萳抓住把柄,将自己赶出去。
孙嬷嬷察觉到她在偷听,视线严厉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这一身穿戴,面露鄙夷,连忙将头扭了回去,语调不高不低的开了口:“既然祁姨娘收拾好了,那就走吧,别让爷久等。”
祁孟舟连忙答应一声,被两个婆子押犯人似的夹在中间,一路往主院去,路上她忍不住开了口:“我刚才听见说白姑娘出事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倒是不甚在意白郁宁的死活,只是怕贺萳迁怒到她身上。
因为孙嬷嬷在,两个婆子虽然满脸嫌弃,却还是回答了她的话:“就今儿早上,半夜落了雪,白姑娘说要去收一些泡茶,结果就掉进了池子里。”
祁孟舟松了口气:“原来是早上出的事,那和我可没关系,我刚刚才起来……孙嬷嬷可看见了。”
孙嬷嬷语气冷硬:“若当真和你无关,爷自然不会牵连你。”
祁孟舟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虽说被喊去主院不是什么好事,可能多瞧贺萳一眼,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那男人吝啬的很,便是去了她那里,也多是入夜之后,她都已经许久没仔细瞧过对方了,心里多少都是惦记的。
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主院,门开着,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群人,喊冤的,诉委屈的,夹杂着啜泣声,十分热闹。
贺萳这人不好色,可后院妾室却不少,有生母长公主给的,有官员送的,也有太子皇子们赐的,可像祁孟舟这样,被他自己带回来的,还是独一个。
然而也没什么用处,贺萳照旧不喜欢她。
身后有人忽然推了她一把,祁孟舟一个踉跄跪趴在了地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两个婆子之一。
“侯爷说了,请姨娘们都在这里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白姑娘醒了什么时候起。”
祁孟舟心想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她明明和这事没关系。
她瞧见贺萳远远的坐在正厅里,黑沉着脸和人低声说话,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祁孟舟咬了咬嘴唇,心里有点发酸,这果然是很喜欢那个白姑娘的。
可再喜欢,她也是无辜的,凭什么寒冬腊月里要在这里跪着挨冻?
她正想喊一声冤枉,耳边便响起了一声哭嚎,她一愣,下意识捂住了嘴,摸着自己两瓣唇是闭着的,这才反应过来,喊得人不是自己。
外头又有一个姨娘被带了过来,不过她比祁孟舟凄惨的多,是被生生拖过来的,才下了雪,地面还没清扫干净,她一身衣裙又湿又脏,瞧着十分狼狈。
“我是冤枉的,你们这群狗奴才,你们胆敢这么对我……爷,妾身冤枉,呜呜呜……”
祁孟舟正打算有样学样,眼角就瞥见贺萳冷硬的神情,他眼底没有半分怜惜,瞧着自己的女人被人这样欺辱,却连眉毛都没动弹一下。
她心里莫名就是一凉,一声冤枉噎在喉咙里,半晌都没说出来。
贺萳忽然想起白郁宁不见了的那天,他醒过来的时候,祁孟舟的确是浑身湿透,全身都是冷的。
那天,下过雨……可他的伤口却是干的。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愧疚来,他眼看着祁孟舟受了那么多苦,却从来没想过要关心她一句。
就如同祁孟舟那一后背的淤青,他知道是为了拖着自己赶路,而被绳子勒出来的,可他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他没办法靠自己行动,也没办法去强求白郁宁帮忙,就只能让她咬着牙忍着,然后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有些难堪的闭上了眼睛。
刘太宁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只是又看了眼祁孟舟的手:“如夫人这手要好好养着,当初伤的太厉害,以后千万不可碰冷水,也不能再受伤,否则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彩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小心的答应了一声,嘴角瘪瘪的,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谁都知道跟着贺萳出门,是风光的事,可谁能想到这风光的背后,竟然是遍体鳞伤。
她吸了吸鼻子,将之前大夫开得方子拿过来给太医看:“大人您看看,之前已经喝了一幅了,要不要紧啊?”
“无妨,眼下她这病既然发作了出来,用心将养就是,虽然时间会久些,但总比憋着的好。”
彩雀连忙点头,见他递过来一盒药膏,连忙接过。
“这是给她手上用的,要仔细涂抹。”
“是,奴婢记下了。”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刘太宁很快站了起来:“贺侯,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贺萳这才从飘远的思绪里回神:“寒江,代我送一送。”
“是,太医,您这边请。”
太医一走,彩雀也有些不自在了,可她总觉得祁孟舟这一身的伤和贺萳有关系,又不太想把人单独留下,索性开了药膏盒子,慢吞吞的给祁孟舟手上上药。
但她还没上到一半,贺萳就开口:“下去吧。”
彩雀有些不情愿,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是一个丫头,违抗主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只能将药膏搁在床头,满眼担忧的走了。
贺萳在床前蹲下来,慢慢将祁孟舟的手心都涂满药膏,然而药膏涂的再多,也没办法掩盖住那道有些丑陋的疤。
都是受伤,白郁宁伤了肩膀的时候,明里暗里提醒了自己好多次,可祁孟舟,他竟然想不起来有听她说过。
“蠢死你算了……”
他叹了口气,用干净的白布,将她的手包了起来。
或许是终于睡够了,也或者是贺萳的手劲太大,把人弄疼了,总之贺萳正给她包扎着,祁孟舟就醒了过来。
外头已经阳光大胜,她大概有些适应不了,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然后有些茫然的看着贺萳:“爷?”
她把手抽回去,要撑着床榻坐起来,贺萳抓紧了她的手腕:“刚上了药,别乱动。”
祁孟舟讪讪一笑,没再拽右手,有些别扭的靠左手将身体撑了起来:“我们还没到凉京?”
贺萳略有些无奈:“睡懵了吗?认不出这里了?”
祁孟舟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打量周围了,这时候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屋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看着贺萳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奇怪,既然到了凉京,贺萳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犹豫了一下:“爷今天不忙?”
贺萳又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撵人的意思,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发恶劣起来,他声音沉下去:“你是不想看见我?”
祁孟舟连忙摇头:“怎么会,就是有点好奇……”
贺萳哼了一声,心里还是不痛快,干脆将长公主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母亲赏你的。”
祁孟舟的惊讶完全写在了脸上:“长,长公主?”
她对对方的印象还停留在雍容华贵,难以接近上,有些不太敢信那样的人会给自己东西。
贺萳有些不高兴:“不过是两件首饰,有什么稀罕的?”
祁孟舟完全忽略了这句话,抖着手打开了盒子,被金光灿灿的簪子晃得眯了下眼睛,她抬手戳了戳:“好大的金簪子……我是不是得去谢恩?”
她撩开被子就要下地,贺萳不耐烦的拦住她:“不知道自己还病着吗?乱跑什么?”
“是有点头晕……那我谢完恩就回来躺着……”
竟然还是要去,贺萳有些烦躁起来:“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就待在这儿,哪也不能去。”
祁孟舟被他凶的收回了脚,但还是想挣扎一下:“我就远远的……”
“不行!”贺萳脸色黑沉,“回了侯府就不听话了是吧?!”
他本意只是想吓唬祁孟舟,可话音一落,却忽然反应过来,祁孟舟为什么回了侯府,这病才会发作?
在路上的时候,她在担心什么?
怕自己病了,会被丢了吗……
这个联想让贺萳不自觉沉默下来,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祁孟舟:“你……”
祁孟舟已经被他凶的重新盖好了被子,闻言看过来:“嗯?”
贺萳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自己虽然对祁孟舟的确说不上好,可也不至于恶劣到把人丢在半路上……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是为什么呢?
他陷入思考里,许久没说话,祁孟舟也不催,靠在床头看外头明亮的阳光,神情难得静谧。
贺萳一回过神来就看见她这副样子,微微一愣,他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很久都没听祁孟舟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过话了。
两个人的交流,每次都少的可怜,而且大都不欢而散。
可他不会去哄人,祁孟舟也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来讨好他或者干脆赌气不理人,于是每次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遗忘。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自觉捻了捻手指,轻轻一咳,清了下嗓子:“你在想什么?”
祁孟舟看过来:“没,等爷说话呢。”
可贺萳无话可说。
犹豫片刻,他抬手抓着祁孟舟伤了的手摩挲了一下:“我会让人去找最好的药,不会让你留疤的。”
祁孟舟朝他笑了笑,眼神却有点淡:“那先谢过爷。”
她垂眼,视线落在自己手心上,她当初割的时候,没想到伤口会变成这个样子,疤痕又粗又丑,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割手心的。
贺萳有所察觉,却什么都不好说,只能摇摇头:“本就是我该做的,这伤是绳子磨得?”
“有一部分是。”祁孟舟有些尴尬,不太敢说自己这伤是为了给贺萳试药才割出来的,怕他觉得自己是在用苦肉计……之前有过这种事情,她不太想再听贺萳说那么难听的话。
但贺萳自己想到了,他想起来在自己察觉到伤药不是自己带的那瓶的时候,祁孟舟说过,那药她试过。
摩挲着伤口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祁孟舟吃疼,轻轻往后拽了拽,但没能拽出去,只好作罢。
贺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这伤是为我受的……”
他想,祁孟舟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有所回应,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逐渐坚定:“祁孟舟,我不会亏待你。”
他说的认真,可听在祁孟舟耳朵里,就像极了敷衍,她没什么情绪的道了谢,倒是忽然想起来,贺萳要和白郁宁大婚了,自己与其留着贺萳这句虚话,倒不如要点实际的。
她抬头看过去:“爷,要是你这句话是认真的,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贺萳微微沉吟片刻:“孩子?”
祁孟舟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却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你不是要和公主成亲了吗?我想……到时候能不能把我送到庄子上去?”
虽然白郁宁说了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那就是句虚话,她不想在这侯府里死的不明不白。
贺萳没开口,祁孟舟期待的看过去,却见对方的脸色正慢慢阴沉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副样子,像是生气了,祁孟舟有些茫然:“就是字面意思……”
贺萳脸色仍旧不见缓和,他冷笑一声:“要离开侯府?给我一个理由。”
他语气听起来还算冷静,可手却已经不自觉握成了拳头,如果让他知道祁孟舟私下里已经和青藤有了什么约定……
他骨节被握的卡巴作响。
祁孟舟一无所觉:“爷不是知道吗?我和公主……有点不和,以后遇见总会有些不愉快的,倒不如搬出去。”
贺萳一愣,祁孟舟这话说的还真是实诚,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不和,归根到底,是白郁宁的不对,他其实撞上了好几回了,可却并不能为祁孟舟做什么。
身为妾,她注定了要被正妻压在头上一辈子,不管是折辱还是欺压,都只能咬牙忍着。
贺萳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当初如果不曾答应祁孟舟,不曾把她带回侯府来,那她的日子也不用过的这般憋屈。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答应。
好好的妾室被送去庄子上,外人要怎么传?
他侧了侧头,避开了祁孟舟期待的视线:“如果是因为这个,你不必多想,我会和公主谈一谈……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祁孟舟没办法相信这句话,虽然人心本就是偏的,可贺萳在面对自己和白郁宁的时候,那心都偏的没边了,坠子的事她还记着,实在是不敢冒险。
“爷,别麻烦了吧,我走就挺好的……”
贺萳脸一黑:“我没松口,你要是敢走,就算逃奴,抓到直接乱棍打死。”
祁孟舟被吓住了,脸色一白:“爷……”
贺萳皱眉,祁孟舟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吓唬她妈?自己何至于就这么狠。
然而解释他却也说不出口,只能扭开了头:“你若是老实些,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说着话,安抚性的轻轻摩挲了一下祁孟舟的手。
这看起来倒像是催促,祁孟舟心里十分无奈,还有些对未来的茫然,然而仍旧笑起来:“我知道了。”
她笑里带着几分讨好,这样的笑,贺萳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按理说她变回了熟悉的样子,贺萳应该是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祁孟舟的笑,心里竟然慢慢生出点不痛快来。
他其实是应该看惯了她卑躬屈膝的样子才对的……
大约是太久没见到了吧。
他抬手捏了下祁孟舟的脸,有些生硬的改变了她的笑。
“……等你病好了,就带你出去转转。”
祁孟舟微微一怔:“真的?”
在侯府,妾室还不如丫头自在,她们是不许出府的,那么多人每天就被困在这溪兰苑里,也怪不得都要想着法子互相斗,大概是憋得太狠了。
“自然是真的,我难道会骗你吗?”
祁孟舟眼睛慢慢亮起来。
贺萳看着她,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不得不说,比起之前那谦卑的笑,眼下这副眼睛发亮的样子,才更让人觉得舒服。
他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在那张因为发烧而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上,浅浅的啄了一下。
贺萳头一回不是在夜里做这么亲密的事,祁孟舟不由惊住了,她睁圆了眼睛看着贺萳,看的原本还想再来一下的贺萳,硬生生停了下来。
他略有些恼怒的抬手捂住了祁孟舟的眼睛:“不许看。”
祁孟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爷……那个……我病了。”
贺萳叹气,心里十分好奇,祁孟舟明明是那样的出身,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解风情?
他有些无奈的松开了手,刚才的冲动过去,他心里隐隐生出来一股懊恼来,他不是这么孟浪的人,青天白日,怎么就……
他扭开头咳了一声,刚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外头就响起了说话声,声音有些耳熟,仿佛之前听过,但一时半会却有些想不起来。
可祁孟舟却听出来了:“好像是薛姨娘来了。”
不止是薛姨娘,还有孙姨娘,以及其他那些达官贵人们送进来的美人们,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外头。
“你这丫头,真不懂事,祁妹妹病了,我们这些做姐妹的,自然要去探望,你拦着门算什么?”
彩雀虽然因为祁孟舟身上的伤,对贺萳产生了一些误会,可她赖着不走是一回事,这些人打着探病的名义来找贺萳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她一个丫头,也不能真的把人往外头赶:“姨娘们这话说的,你们来看望我家姨娘,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一个丫头怎么敢拦?这不是因为得了风寒,病的厉害,怕各位身娇体弱,过了病气吗?”
妾室们并不吃她这套,贺萳这一走快两个月,她们要是再见不着人,就该被忘了。
要是能趁机让他想起来自己是谁,就算真的因此病一场,那也值了。
薛姨娘给孙姨娘递了个眼色,孙姨娘挺了挺胸膛,脸上堆着笑朝彩雀走了过去:“你这丫头,是不是还记恨上次衣服的事儿呢?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哎呦……”
她脚下一个不稳,将彩雀直接压倒在了地上,其他姨娘们连忙开门就往里走。
祁孟舟伸手去摸衣裳,打算出去看看情况,贺萳摁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生病?”
祁孟舟摇摇头:“没没没,我就是出去看看,我要是不去,彩雀要吃亏。”
她知道贺萳不管溪兰苑的事,也不指望他:“爷稍等,我一会就把人撵走……爷?”
她晃了晃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虽然不指望他帮忙,可这捣乱就有点过分了。
她不解的看过去,眼底带着几分指责。
贺萳失笑,抬手弹弹她脑门:“什么眼神?你能打发她们?我招来的麻烦,我去解决,躺着吧。”
祁孟舟惊讶了,手指微微一弹,有点想去摸贺萳额头,觉得他大概是和自己待得时间太久,也跟着发热了。
“……这又是什么眼神?”
贺萳十分不满,祁孟舟能不能用妻子看丈夫的眼神看自己?这一连串的神情变化,都是在闹什么?
他没好气的拽了祁孟舟一下,把她压坐在床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躺在这,要是我回来看见你脚上还穿着鞋……”
他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只是难得的没有凶神恶煞的味道,让人害怕不起来。
但祁孟舟还是乖巧的把脚收了回去,贺萳这才抬脚出了内室。
祁孟舟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心里还有些稀奇,贺萳今天是抽了什么风?怎么会忽然想要管溪兰苑的事了……
会不会是太久没见这些女人,也有些想念了呢?
祁孟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贺萳就算有思念这种情绪,也不会分给她们的……大概是因为白郁宁走了,他又要养伤,无事可做,与其闲着,不如打发打发时间。
她觉得自己猜的挺靠谱,正琢磨着等会他会跟着谁走,外头就响起了姨娘们整齐的请安声,然后是贺萳略带不耐的声音:“免了……你们来做什么?”
祁孟舟瘪瘪嘴,心想他明明是自己要去见的,见了人竟然还用这种语气……
他要是敢用这种语气对白郁宁说话,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但这种事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外头的妾室们正迫不及待的表达自己的思念关切之情,祁孟舟听着这些词,觉得很耳熟,仿佛在百花阁的时候,也听过类似的。
她有点想笑,但嘴角扯了扯,也没能笑出来。
她有点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为什么还要说呢?难道她们真的天真的以为,贺萳会对她们这些人上心?
她这边胡思乱想的正入迷,没察觉到外头的动静慢慢消了,倒是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然后一只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祁孟舟还以为是贺萳,连忙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结果一抬眼,看见的竟然是彩雀:“……是你啊。”
她心里生出一点类似于失望的情绪来,可很快就散了,明明刚嘲笑了其他的姨娘们,说他们爱胡思乱想,结果换到自己,竟然就以为贺萳会为随口说的一句话负责。
怎么傻了吧唧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脸色倒是很正常:“都走了?”
彩雀连忙点头:“爷几句话就撵走了……还是爷厉害。”
祁孟舟有点无语:“厉害是别人吧?爷不也让人带走了吗?”
彩雀一愣:“啊?爷让人带走了?”
祁孟舟从枕头底下摸出两文钱来:“我赌是薛姨娘。”
彩雀回过神来,把她手里的两文钱拿走了:“姨娘错了,爷是被云水喊走了,说是谢先生有事情找他。”
祁孟舟一呆,竟然不是被女人带走的?
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可还是有些不高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彩雀的手,以及手里的两文钱。
“你这不能算赢……”
彩雀随手把铜钱丢进匣子里:“愿赌服输,谁让姨娘你嘴快。”
祁孟舟噎了一下,悻悻闭了嘴,这一闹腾,倒是又疲惫起来,她打了个呵欠,扯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头正一缕屡飘来饭菜的香气,祁孟舟肚子叫了一声,眼睛虽然还没睁开,话却已经出了口。
“彩雀……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彩雀大概是没听见,并没有回应,祁孟舟不太情愿的睁开眼睛,屋子里并没有人,倒是外头传来脚步声,祁孟舟提高了音调:“彩雀?”
仍旧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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