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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还有几对夫妻,做媳妇的看到陆则对媳妇这么好,忍不住哼哼,“你看看人家,多舍得为媳妇花钱?再看看你,我买条裤子都扣扣搜搜。”“姑娘,你男人这么疼你,你可真有福气。”江晚芙红了脸。她发现,之前被人说是陆则媳妇,她别扭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只感觉到一丝甜蜜。这是不是说明,她对陆则也生了别样的情愫?是喜欢上他了吧?
主角:祁孟舟贺萳 更新:2022-11-15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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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孟舟贺萳的其他类型小说《祁孟舟贺萳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祁孟舟贺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店里还有几对夫妻,做媳妇的看到陆则对媳妇这么好,忍不住哼哼,“你看看人家,多舍得为媳妇花钱?再看看你,我买条裤子都扣扣搜搜。”“姑娘,你男人这么疼你,你可真有福气。”江晚芙红了脸。她发现,之前被人说是陆则媳妇,她别扭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只感觉到一丝甜蜜。这是不是说明,她对陆则也生了别样的情愫?是喜欢上他了吧?
她拼了命的挣扎,可这些人毕竟都是干粗活的出身,力气不是她一个什么都没做过,把自己当主子养着的女人能比的。
她累的气喘吁吁,却还是被迫跪在了地上,身上却处处都疼,这群贱奴,趁机在她身上动手了。
别的地方不说,腰上就被掐了好几把。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
张婆子十分不屑:“你已经不是候府的大丫头了,就算不放过我们又能怎么样?”
翡烟被挤兑的一愣,片刻后忽然回过神来,对啊,她已经不是候府的丫头了,她是公主的婢女。
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动她!
“都给我放开,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虽然不是候府的人,却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是宫里的人,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让公主砍了他的头!”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是啊,翡烟现在可是跟着公主的,她们刚才被张婆子一撺掇,又因为以前都被欺负过,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件事。
宫里的人……虽然比不上在府里权利大,可毕竟不是她们候府的人,孙嬷嬷能不能处置还真不好说。
一群人虽然不至于真的被吓住,可却不太敢做绝了。
察觉到众人的犹豫,翡烟挣脱开束缚,冷笑着站起来:“你们这群贱人,刚才是谁动的手我可都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是放过你们其中一个,我就不叫翡烟。”
她眼神阴恻恻地落在了张婆子身上:“尤其是你,老虔婆,你一定会后悔的!”
张婆子被她看的有些慌,可强撑着没漏怯:“我怕是候府的人,你能把我怎么着?”
翡烟抬脚走过去,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候府的人?候府的人算个屁!”
她得意的叉着腰,见张婆子捂着脸闪躲,越发猖狂:“别说你们一群废物,就算孙嬷嬷在这,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公主的人……”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孙嬷嬷由远及近,音量不自觉低了下去,可孙嬷嬷还是听见了。
她淡淡一笑:“大老远就听见狗吠,还以为是谁。”
翡烟脸色顿时涨红,张婆子眼看着来了撑腰的,顿时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末了斩钉截铁道:“肯定是她杀了里头的孙姨娘。”
翡烟抬手就要打:“你胡说八道!”
手腕被人狠狠攥住,翡烟抽了抽,没能抽出来,顿时涨的脸色通红,她怒瞪过去,却对上了孙嬷嬷冷凝的脸。
“……放开我。”
孙嬷嬷把她狠狠一甩:“你当候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
翡烟被这一下甩的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愤恨又不甘的过去,犹豫半天都没敢再说出狠话来。
孙嬷嬷倒是冷笑一声:“既然有杀人嫌疑,就给我抓起来,带她去见长公主。”
下人们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朝翡烟走过去,翡烟只觉心里发毛,忙不迭喊了起来:“我,我是公主的人!”
孙嬷嬷嗤了一声:“多谢你提醒,若你罪名属实,我会告诉长公主,让她别忘了和安宁公主问罪!”
翡烟顿时一僵,是啊,这虽然只是候府,可还有一个长公主坐镇,她的份量可比白郁宁一个没有根基的公主深多了。
翡烟思绪急转,没敢再开口。
也清楚眼下的情况自己跑不掉,挣扎也没用处,也就没再和自己为难,任由下人们把她捆了起来。
孙嬷嬷一瞥她:“走吧,去见长公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正厅,刚好遇见白郁宁出来,瞧见这架势顿时愣了。
“翡烟?这是怎么了?”
孙嬷嬷躬身一礼:“回安宁公主的话,刚才花厅里出了人命,您这婢女就在那里,按理说是证据确凿,该处置才对,可毕竟是您的人,所以该是审一审的好。”
翡烟一听她这话,就觉得气血翻涌。
“你胡说!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根本不是我干的。”
孙嬷嬷仍旧面无表情:“可你如今不是候府的下人,也没人吩咐你去花厅,你不在正厅外头候着好伺候主子,跑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郁宁脸色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自己进宫后,每次来候府都要出事,她和这里犯冲了不成?
她拧着眉头:“翡烟,你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多少是被吓到了,思来想去也没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只能实话实说——
“奴婢是看见孙姨娘鬼鬼祟祟的和孙嬷嬷说话,心里好奇才跟过去看了看……”
说到这里,她脑袋里忽然一亮,要说杀人,孙嬷嬷不是比她更有时间?
她嚯的抬头看过去,却在对上孙嬷嬷眼睛的瞬间就怂了,她扭开头,心绪乱了起来。
白郁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孙嬷嬷,恐怕事情有误会。”
孙嬷嬷仍旧不苟言笑的样子:“是不是误会,只凭一句话恐怕做不得准。”
白郁宁一僵,孙嬷嬷这话说的也是很不给她面子了。
她语气冷下去:“那你要如何?”
孙嬷嬷又行了一礼:“毕竟是公主的人,老奴也不好处置,还是禀告长公主一声吧……公主去喝杯茶歇歇可好?”
白郁宁下意识要拒绝。
可孙嬷嬷说完就进了正厅,完全没管她的反应,她不是有意无视白郁宁,而是心里实在是急,一进屋子就把下人都撵了下去。
长公主正在读书,闻言看了过来:“你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孙嬷嬷叹了口气,将之前孙姨娘的话说了出来。
长公主原本淡然沉静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说的是真的?祁孟舟当真被人单独带进了屋子?”
“她的话我自然不敢轻信,先前去找阿薛确认过了,所有姨娘都看见了,侯爷还下了封口令,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狠狠将手里的书拍在桌子上:“真是胡闹!明知道她如今不干不净,竟然还要让她生下候府的长子长女?!”
她气的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外头:“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孙嬷嬷立刻明白她这是要见祁孟舟,毕竟贺萳已经说了要留下孩子,还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所以两人都清楚,以他的脾气,再和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与其让母子为此闹矛盾,倒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如果说之前祁孟舟有孕算是护身符,能让她从过去的卑微里彻底摆脱出来,那现在这件事就是催命符了。
毕竟只是个妾,收拾起来能费多少功夫呢?
孙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多少有些难受,却也没多言,转身出去请人了,可一刻钟后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却是贺萳。
长公主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要见你,你来做什么?”
贺萳仍旧恭恭敬敬的行了请安礼,这才开口:“她身子不舒服,母亲有什么吩咐,喊儿子也是一样的。”
长公主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挥了挥手:“走走走,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贺萳却没动弹,只拧着眉看她,显然察觉到了长公主喊祁孟舟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声音微微一沉:“母亲到底是想做什么?”
孙嬷嬷见气氛有些僵,连忙上前来打圆场:“侯爷别多想,就是说些体己话……”
长公主挥了挥手:“行了,没什么好瞒的,还该教训教训他才对,”她看向贺萳,“我还当你是稳成持重,却原来也有昏了头的时候。”
她语气严厉起来:“祁孟舟被人动过了,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萳来之前就有了预感,但等这话真的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这消息母亲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长公主抬了抬下巴,孙嬷嬷会意,低低解释了一句:“是孙姨娘,不过人已经处置了,侯爷大可放心,这消息不会传出去。”
贺萳的脸色看起来仍旧不太好,他没想到溪兰苑里的人会这么大胆,虽然她们已经被遣散了,可总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这样侯府就对她们没什么威胁了吧?
府里出了个孙姨娘,那府外会不会也出一个甚至是几个?
他一时没开口,孙嬷嬷却只当他是对孙姨娘还有旧情,连忙开口:“侯爷莫怪,事关侯府声誉,总是要谨慎些的,若是您心里当真过意不去……罪魁祸首就在外头跪着,您自可处置。”
贺萳这才想起来外头的确跪着个翡烟,看来孙嬷嬷是打算把罪名栽在她头上。
但这些并不在他关心范围之内。
权势人家,对下人的命总是没那么在意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天潢贵胄。
长公主很快就冷笑了一声:“都是贱人,亏本宫当初还以为她们老实本分。”
翡烟和孙姨娘的确都是慈安堂出去的,眼下出了这种事,长公主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可这不妨碍她追究祁孟舟的失贞。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个孩子,可你若是想要,再去挑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回来就是,难不成以你的身份,还能缺女人不成?”
“可祁孟舟却是不能留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土匪们还都跑了,那消息迟早会传出去,留着这么一个人在侯府,会让贺家颜面扫地。”
她说着话,语气狠厉起来,还带着几分鄙夷:“果然是窑子里出来的,若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遇见这种事哪还需要旁人来处理,早就自己一头……”
贺萳脸色骤然一沉,情不自禁的抬高音调打断了长公主这十分刻薄的话:“母亲,够了。”
长公主话音一顿,贺萳其实嫌少反驳她的话,一方面是两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贺萳又是她教导起来的,看事情的想法大都一致,很少产生分歧。
另一方面是贺萳的政务,长公主不会插手;而侯府的内务,贺萳又一向懒得理会,所以母子间一向十分和睦。
可眼下,贺萳竟然如此明确的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
长公主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她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慢慢站起来,抬脚朝他走过去:“萳儿,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贺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却并没有退缩:“这件事不是祁孟舟的错,您不能追究她。”
长公主嘲讽的笑了出来:“没有守住自己的贞洁,不是错?萳儿,你是不是忘了她的出身?这些年她在府里的确老实,可不代表她本性就如此,这种事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没完没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
贺萳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起来一股小火苗,明明这种话他曾经听了无数遍,甚至自己也说过,可眼下再去听,却只觉得无法忍受,他想让说这些话的人闭嘴,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深深吸了口气:“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为了争取救人的时间,才让她去勾……拖住土匪,并不是她想那么做的……这事的责任在我,她也是受害者,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怪罪她。”
而且,她还有了孩子。
贺萳不自觉搓了下手指,虽然在得到喜讯后,他始终都没有碰到祁孟舟孕育着生命的腹部,可他以往摸过无数次,眼下想起那触感,他心里便会涌上来一股柔软。
然而他的心情,长公主并没有体会到分毫,问话也十分犀利直接:“那你为何选她,而不是旁人?”
贺萳顿时语塞,这次迟迟没开口。
可他说不出话来就是一种态度,长公主再次冷笑起来:“因为你也觉得她是个低贱的娼妓,在你开口说那句话的时候,也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你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她。”
贺萳再次被噎住,知子莫若母,他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种念头,可他后来就后悔了,在看见冯不印进入那间只有祁孟舟的屋子里的时候,在想到他们可能会做点别的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所以才不得不忍。
这些天他甚至没敢去见冯不印,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亲手砍了那个混蛋。
他忽然又想起白郁宁那天问他的话,对祁孟舟动心了吗?
他不知道,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不能让人动祁孟舟,不管是谁。
他缓缓吐了口气:“母亲,她的出身你我皆知,既然她当初进府的时候你没有阻拦,那就证明你接受了她的过去,以往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何必要在乎眼下这一次?”
长公主微微一愣,片刻后就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胡话?谁说她以往的事情我不计较?她那种出身的人,靠近我侯府都嫌脏了地方。”
她冷冷一笑:“若不是你亲自带回来的,还有几分喜欢,她又是个清倌,你以为她能在溪兰苑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贺萳怔住,清倌,什么清倌?谁是清倌?
贺萳当初遇见祁孟舟的时候,人已经因为受伤而有些意识不清醒,至于怎么求救,怎么被救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只有一件事十分清晰,那就是他清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怀里的人,彼时祁孟舟衣服没穿多少,被他的四肢牢牢固定在怀里,看起来倒像是自己主动的一样。
可他意识都模糊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于是结论就出来了,是祁孟舟自己爬到他怀里来的。
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做这种事?
所以在看清自己身处青楼,听见旁人喊祁小孟小姐,于是心里就有了定论,这是个做惯了青楼生意,想借着自己离开这地方的女人。
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两人初夜的时候,他明明看见了床单上的血迹,却也没往祁孟舟是第一次上联想,而是下意识的以为是碰上了她的小日子。
他有些茫然的站着,心里却慢慢涌上来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是祁孟舟的第一个男人。
可这股满足感很快就被一盆冰水浇了下去,他本来可以是祁孟舟唯一的男人的——但现在不是了,而这个结果,是他自己一手做出来的。
他心情复杂的厉害,说不清是懊恼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但很快这些情绪都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祁孟舟从来没有碰过别的男人,那自己当初那些话,对她而言,该有多过分。
怪不得冯不印被抓的时候,祁孟舟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还想要回她的身契。
明明以往那么害怕被撵出去,现在却要自己走。
贺萳不愿意去想了,心口闷闷的钝钝的有些憋闷,也像是在疼,他情不自禁的含胸,为了避免失态,他扶住了不远处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脸色却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反倒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都做了些什么……
长公主只觉得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仍旧因为贺萳维护祁孟舟的事而有些生气,可毕竟儿子是自己亲生的。
她面露关切:“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贺萳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沉浸在思绪里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也不想回答,人却越发沉郁起来。
好在长公主天生敏锐聪慧,对儿子又十分了解,很快就猜到了端倪:“你不知道她是清倌?”
贺萳虽然仍旧没开口,身体却僵了一下。
这反应也算是默认了。
长公主顿时有些气恼:“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往回带?!”
她想骂贺萳做事不妥帖,可话到嘴边她就忽然反应了过来,倘若贺萳明知道祁孟舟不清白却还要把她带回来,那岂不就是明说了对她是有情谊的?
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在乎女人的清白?
逛青楼归逛青楼,可娶回家的女人,那是不一样的。
如果真的能不在乎,那也只能是……
她脸色有些发青,一面是因为刚才的猜测让她很是恼怒,一面是意识到了想要动祁孟舟,会比她预想的还要麻烦。
最初,她以为贺萳要保祁孟舟是因为孩子,现在看来,才知道是她本末倒置了,那个孩子倘若在旁人肚子里,眼下说不定已经一尸两命了。
她心里各色念头急转,只是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让这个孩子留下,贺萳年轻,做事难免冲动,以后等事情不能收拾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萳儿,你要听母亲的话,母亲是为你好。”
贺萳终于从沉思里回过神来,抬眼看着自己这位尊贵无双的母亲,一张嘴话却说的很不客气:“母亲的为我好,便是要杀我的妻儿?”
妻儿?
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混账,他们算你哪门子的妻儿,你说这话是要让我贺家……”
孙嬷嬷眼见她气头上要口不择言,连忙上前拦住了她:“殿下,殿下莫气,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坏了母子的情分。”
长公主闭了嘴,气的坐回了椅子上,却仍旧满脸怒容,显然并不打算退步。
孙嬷嬷有些着急,可母子两人都不是肯轻易退缩的人,若是事情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为了一个妾和一个庶子女,怎么看都不值得。
她叹了口气,虽然拦下了长公主,话却是对着贺萳说的:“侯爷,殿下正在气头上,您不妨先回去,等殿下她冷静了你再来,母子间有什么都是能好好说的。”
长公主眉头仍旧拧着,但毕竟孙嬷嬷伺候自己几十年,虽然眼下她并不想让事情拖着,可既然孙嬷嬷这么说了,她也就给她这个面子。
贺萳显然也并不想和她争吵,大约也知道短时间内想让她打消念头很难,因而也没纠缠,很快就起身走了,临出门前还朝长公主行了个礼。
只可惜气头上,长公主根本不想理会他。
等人彻底不见了影子,孙嬷嬷才上前关上了门。
长公主斜眼看她:“有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
虽然语气很不好,但孙嬷嬷知道她只是迁怒,也不放在心上:“长公主还是这个脾气……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您还能不了解侯爷的脾气?何必和她吵呢?”
“你以为我愿意?这个混账,简直是色令智昏!”
孙嬷嬷好声好气的劝她:“年少轻狂都是有的,何况侯爷还是第一次做父亲,难免会失了分寸……好在还有殿下替他周全。”
“周全什么?你看他那副样子,要是我不肯松口,他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孙嬷嬷目光微微一闪:“那长公主松口不就成了?”
长公主脸色一黑:“你老糊涂了不成?这种事情如何能松口?!”
眼见她要发作,孙嬷嬷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长公主一怔,随即眉头拧起来:“本宫处置个人,竟然还要偷偷摸摸?”
她骄傲惯了,的确不大看得上这种行为方式,就比如之前她要敲打白郁宁,也是当着白郁宁的面,将她的丫头留在侯府的。
现在对上祁孟舟,却要暗地里做手脚……
孙嬷嬷知道她的脾气,可也没了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劝她:“总好过真的和侯爷闹起来,这么做虽然不大好看,可至少能将事情处理干净,侯爷也不会说什么,不至于损了母子情分。”
长公主脸色变幻不定,但短暂的犹豫过后,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先这么做吧。”
两个人的打算贺萳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长公主了解他,他也了解长公主,很清楚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哪怕自己这个独子去求她。
他心情沉郁的出了门,却一抬眼就看见白郁宁站在不远处,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起来。
只是碍于礼数,他脸上没露出一丝端倪来。
白郁宁是为了翡烟来的,贺萳已经猜到了,她本意是想去见见长公主的,刚才两人用了早饭,算是相谈甚欢,言语间她一改上次的冷淡,态度很是热情,还与她说了不少子嗣的事。
比如,即便日后侯府会有庶子女,也会记在她名下;比如这侯府绝不允许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再比如庶子女永远不可能越过嫡子女去等等。
这让她害羞之余,心里也安稳了不少,隐约觉得长公主那些话像是在和她许诺,却全然没往祁孟舟已经有孕身上联想。
只是她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一出门就看见翡烟被抓了,现在还跪在这慈安堂门口,动都不敢动。
虽然和翡烟说不上什么情分,可毕竟是自己的丫头,遭遇了这种对待,她怎么都要讨个说法的。
鉴于之前才和贺萳产生了矛盾,而长公主又对她和颜悦色,遇见这种事她自然愿意来找长公主,而不是贺萳。
可事情偏就这么巧,慈安堂不让进,她见不到长公主,可贺萳却在这时候出来了。
白郁宁只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开口喊住了贺萳,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带走才是正经事。
“贺侯留步,不知道本宫这丫头是犯了什么错,要被扣在侯府如此惩戒?”
想起贺萳之前在溪兰苑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她心里就有气,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矜傲,试图以此让贺萳迁就退让。
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就算翡烟真的做了什么,自己既然出面了,那侯府也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贺萳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听见她开口便看了一眼翡烟。
翡烟原本还想依仗以往伺候他的旧情,求他给自己做主,可贺萳这一眼,却看的她立刻打了退堂鼓,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贺萳这个旧主看自己的眼神,除了锋利就是冷硬。
别说旧情,就连对陌生人的冷淡都成了奢望。
她本能的闭上了嘴,没敢吭声。
贺萳也并不在乎她的反应,那一眼扫过之后,目光就再次落在了白郁宁身上:“公主若是要兴师问罪,请进就是。”
他侧身将进慈安堂的路让了出来。
白郁宁一愣,贺萳这反应不在她预料之内,等她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贺萳却已经抬脚走了。
她心口陡然窜上来一股怒火:“站住!”
背对着她的人像是没听见,脚步仍旧越走越远。
“本宫让你站住!”
贺萳像是这才听见她的话,脚步顿住,微微侧身朝她看过来:“公主还有事?”
白郁宁抬脚朝他走过去,本意是想指责他对自己的冷淡,可到了跟前,却先一步察觉到了贺萳身上的沉郁。
这个男人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说是很不好。
难道是因为溪兰苑被遣散了,所以不高兴?
白郁宁高涨的怒气一顿,隐隐生出点心虚来,难道贺萳已经知道了,遣散的事是她去求得皇上?
她心思百转千回,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提这个话题,否则就是不打自招,她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抓住了贺萳的袖子:“贺大哥,你许久都不见我,难道就不想念吗?”
她垂下眼睑,脸上都是落寞和失望:“我可是每日都惦记着你……”
贺萳垂眼看着自己的袖子,强行按捺着想拽出来的冲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郁宁这个问题。
想念吗?
他沉默下来,半晌才在白郁宁有些期待的注视下开了口:“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他说着话,不着痕迹的抬了抬手,试图将袖子从白郁宁手里拽出来,却不等他动弹,那抓着布料的手就猛地一紧,将平整的袖子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贺萳其实见过不少次白郁宁撕扯帕子,可因为对方每回手都半藏在袖子里,所以观感并不算强烈,可眼下,那双手就在自己眼前,本该纤细白皙,柔弱无骨的存在,眼下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扭曲,还遍布着青筋……
他走开一步,拉开了和白郁宁的距离,也将袖子从她手里拽了出来:“公主要是没有别的事,臣就先走了。”
公主,臣……
白郁宁心里莫名一跳,虽然这称呼没有哪里不对,他们也已经被赐婚了,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可听见他开口的时候,她仍旧觉得有些慌乱。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拦住了贺萳的去路:“贺大哥……你不要和我这么生分……你知道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她的眼神殷切又诚恳,看起来无辜极了。
可贺萳却只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是忘了吗?是她先提起身份的,还试图用这个身份来压制胁迫自己。
他不过是如她所愿而已。
“……公主不是还要为自己的婢女讨回公道吗?臣就不打扰了。”
他抬手一礼,随即绕过白郁宁,大踏步走了。
白郁宁似乎又喊了他两声,但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毕竟白郁宁那个人还是很傲气的,他刚才话说的不算客气,对方应该会生一段日子的气才对。
这世上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祁孟舟,被欺负了也不会真的恼……
他心脏忽地一滞,眼底慢慢涌上来愁苦,他忘了,现在祁孟舟也在生气,而且,还是头一回生气。
而白郁宁生气,他毕竟经历过,知道她这气会怎么生,目的是什么,应对起来还算简单。
可祁孟舟那边,他却连该怎么去哄都不知道,从来不生气的人,冷不丁真的来一下,真的是让他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祁孟舟……
溪兰苑虽然偏僻,可却是侯府最大的院子,当初为了安置下那么多人,也为了方便管束,是将几座院子打通了合在一起的。
因而姨娘们一走,这里就变得十分冷清空旷,贺萳怕祁孟舟不喜欢,就调了不少丫头过去。
旁的条件没有,只有一个,老实本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
可就算这样,溪兰苑也算不得热闹,因为祁孟舟比起以往也更加不愿意出门了,这些日子,她别说院门,甚至连屋门都没出去过。
贺萳头疼的叹了口气,靠在溪兰苑大门上,却迟迟没有进去。
他想着长公主的那句清倌,越想越觉得心里揪扯的厉害,很想给当初那个说了那些混账话的自己几巴掌。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办法改变,他眼下还是想想怎么让祁孟舟高兴起来,至少不要再纠结在那些过去里。
他……他会对她好的。
他保证。
“爷?真是您,您这怎么也不进去?”
寒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将贺萳的思绪从神游里拉扯了回来,他扫了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长随,本想斥责他一句多管闲事,可却一眼看见了寒江身后的太医。
他一愣,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太医来是?”
大约是看出来了他有些紧张,寒江连忙摆手:“就是寻常看诊,咱们祁姨娘毕竟才遭了罪,总得多小小心些。”
贺萳松了口气,虽然仍旧觉得祁孟舟不想见他,却还是硬着头皮抬脚进了屋子,当着外人的面,祁孟舟总不至于把他撵出去吧?
嗯,应该不会,她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
贺萳安抚了自己一句,神态慢慢坦然自在起来,可推门的时候还是顿了顿,犹豫片刻,姿势由推变成了敲。
没多久里头响起了脚步声,贺萳的视线就粘在了门上,他想,祁孟舟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
要是她立刻又把门关上……自己还要不要再进去?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蹦出来一堆,却不等他理清楚,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彩雀惊喜的脸出现在门口:“爷来了?快请进。”
原来不是祁孟舟。
贺萳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望。
但这莫名的情绪很快就被他甩在了脑后,他抬脚进了屋子,一侧头就看见祁孟舟坐在床前绣什么东西。
她应该是听见了彩雀的话,却并没有看过来,果然是还不太想见他。
虽然结果自己猜到了,可贺萳还是有些不高兴,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好说,他扭头咳了一声,见祁孟舟还是纹丝不动,咳嗽声就越来越大。
“……爷可是着了凉?”
虽然有人开口了,却是寒江。
贺萳脸沉下去,扫了他一眼,眼睛里写满了你好多管闲事,连语气都硬邦邦的:“没事。”
寒江颇有些莫名其妙,可毕竟贺萳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前阵子虽然受了伤,眼下也快好了,他也就没把这两声咳嗽放在心上,转而看向彩雀:“太医来给祁姨娘诊个平安脉。”
彩雀点点头,眼底忧虑一闪而过,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孟舟终于扭头看过来,她随手放下手里的绣品,扶着桌子坐起来,慢慢朝贺萳行了个礼:“侯爷……大人安好。”
贺萳想去扶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太医没察觉到他纠结的心理,听见祁孟舟的话连忙拱手:“不敢不敢,如夫人请伸手。”
两人在桌旁坐下来,压低声音说话,问的也不过是寻常话,饮食如何,睡眠如何等等。
贺萳撑着一张冷脸,离得不远不近的,竖起耳朵听的认真。
大约是并没有什么问题,太医很快就点了点头,说安胎药的方子不用换,继续吃。
贺萳紧绷的脸色也就跟着放松了些,见他没什么要嘱咐的,就喊了寒江进来,先给赏,再把人送回去。
这期间祁孟舟已经重新拿起了绣品,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活。
贺萳有心和她说话,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靠近一些,垂眼看祁孟舟手里的绣品。
他知道祁孟舟的绣工不错,却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不知道原来绣活做起来这么费劲,慢不说,手还会一直抖。
“……你要是缺什么,府里也有绣娘。”
祁孟舟手一颤,针尖直直的戳进了指头里,她虽然没吭声,贺萳还是看见了,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句话让祁孟舟分了心所以才会扎手,还是刺绣这东西,本身就很危险。
他只是下意识的蹲了下来,想去抓祁孟舟的手,却被对方十分轻易的躲开了。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活像扎得人不是她。
贺萳心里有些憋闷:“……你要是闲,找人来给你说书唱曲儿,别做这个了。”
他伸手去拿那绣品,却见祁孟舟两只手都捂在了上头,一幅保护的姿态。
他眉头顿时一拧,这些天虽然因为做错事他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在祁孟舟面前做小伏低,可不代表他的脾性就改了。
眼见祁孟舟这么不配合,他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我想自己给他绣双鞋。”
祁孟舟忽然开口,语气还是很平和,只是带了些冷淡,却瞬间噎住了贺萳的话头,也浇灭了他心头刚窜起来的那一点火星。
想给自己的孩子做双鞋子,这种理由,谁能反驳呢?
就连长公主那样的身份,也曾亲历亲为给他做过衣衫鞋袜的,兴许做的不好,可到底是一片慈母之心,谁能拒绝呢?
兴许这世上当真有人能不为所动,可贺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他苦笑了一声,收回了手,视线却落在那绣品上。
他这才看出来,那花样是个虎头,布料她还选了大红色,估计是觉得男孩女孩都能穿。
“……才两个月,时间还很多,不着急。”
你小心些,别再扎着了。
然而这话他说不出口,祁孟舟自然也听不到,她只是见贺萳消停下来,就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去绣那个虎头。
虽然祁孟舟没怎么说话,周身也充满了旁人勿近的气息,可毕竟没有开口撵人。
短暂的犹豫过后,贺萳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察觉,隔得不远不近的坐了下来,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低低开了口:“当初……”
祁孟舟手一颤,贺萳意识到是自己忽然开口惊到了他,有些尴尬的住了口,可这些话迟早都是要说的,与其等会再提,再吓祁孟舟一次,倒不如现在就一口气说完。
他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当初是我误会了你,我不知道你进府的时候还是个清倌,上次让你去做那样的事……抱歉,祁孟舟,我……”
祁孟舟扭头看过来,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其他的神情,倒是仍旧很平静,像是贺萳的道歉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这让贺萳有些尴尬。
“祁孟舟,我……”
祁孟舟摇了摇头:“侯爷不用说这些话,我担不起……”
虽然她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可这话听在贺萳耳朵里,却仍旧宛如一把刀,狠狠扎了他一下。
他下意识站了起来,朝祁孟舟走近了一些:“我是真心的……我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这么在意,我真的……很抱歉。”
祁孟舟垂下头看着手里只绣了一点点的虎头,贺萳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其实她是有些意外的,要说一点感受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至少她是真的没想过他这样的人会低头。
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吃了那么多亏,总该长点心了。
如果说以前因为看见他待白郁宁的好,心里曾经生出过一点期待,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这人也会对自己和颜悦色,那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就彻底把她的期待打破了。
不仅如此,还重新教会了她做人和现实。
她不是白郁宁,没有对方的出身和教养,自然也得不到贺萳的尊重和爱护。
她其实从开始,就该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恩客,但这个觉悟来的太晚了。
她只好不说话,垂着头继续去绣手里的虎头。
然而这副反应显然并不是贺萳想要的,他干脆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来,强迫祁孟舟和他对视。
“你是不是不信我?”
贺萳这么问了一句。
祁孟舟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贺萳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难道非要她说一句没关系吗?
可这种事要怎么没关系?她又不是块没心的木头。
她抬眼看着贺萳:“侯爷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吗?”
这是在委婉的撵人,贺萳心里很不痛快,道歉没得到回应就算了,还要被撵走,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站起来绕着屋子走来走去,心里烦躁的厉害,可祁孟舟却根本不理他。
于是他音调不自觉高了:“祁孟舟,你……”
祁孟舟捂住了肚子,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却因此让贺萳闭了嘴,他似乎终于想起来眼下这种情况,由不得他发脾气,于是沉默半晌,他的语气再次软和了下去:“怎样你才信?”
他说完话,抬头看过来,眼睛里带着祁孟舟以往没瞧见过的神情,她有瞬间的恍惚,回神的时候才认出来,那是期待。
贺萳竟然在期待她的回答。
可祁孟舟不愿意开口,她信贺萳的那句抱歉,看他这副样子,也相信他可能真的后悔了,但这都不是关键。
她短暂的沉默片刻,轻轻地开了口——
“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清倌,还会不会让我去勾引冯不印?”
话出口的瞬间,祁孟舟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很剧烈地跳起来,可却并不是因为紧张,因为她是能猜到答案的。
可她还是问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着贺萳那双眼睛,看着里面的期待慢慢褪去,变成了苦涩和无奈,以及浓郁的纠结。
男人迟迟没有开口,可这何尝不是一个答案呢。
果然是这样子的,和她猜的如出一辙。
贺萳,终究是贺萳,哪怕他现在这么急切的想要解开误会,想要让她放下怨恨。
但可笑的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误会。
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他当初说的那些话,旁人都是良家子,只有她出身青楼。
和她是不是清倌没关系,只要她出身青楼。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点缓慢下去,如同即将在烈日映照下慢慢干涸的鱼。
贺萳这歉道的,真是让人心如刀绞。
可她还是扯了扯嘴角:“侯爷,请回吧。”
贺萳像是没听见,仍旧蹲在她面前,不动也不说话。
祁孟舟叹了口气:“侯爷,如果当初在你开口的时候,我就一头撞死,你要怎么救人?”
贺萳再次语塞,他要怎么救人呢?大约也只能冒险了。
因为没有别人会答应这种事。
他心脏沉下去,他明白了祁孟舟的意思,其实他不是不能冒险的,却因为祁孟舟在,所以他放弃了,他选择了牺牲一个,去救别人,现在还要这个牺牲者放下芥蒂。
何其无耻。
“侯爷,回去吧。”
祁孟舟又开口了,但贺萳这次没有再纠缠,他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祁孟舟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直到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祁孟舟才抬头看了一眼门外,脸上的平静慢慢龟裂,她露出一抹苦笑来。
好在并没有人进来,也就没看得见她这平静撑的有多辛苦。
暮色四合,消失了一下午的彩雀终于露了面,她大概有些心虚,看见祁孟舟目光躲闪了一下,见祁孟舟并没有理会她,这才笑嘻嘻的凑过去:“姨娘,还绣呢?该休息一下了,不然咱们的小主子也该心疼了。”
她说着探头看了一眼,却只见那不大的虎头只绣了一小半,这可不是祁孟舟以往的速度——难道因为是孩子的东西,所以格外细致?
祁孟舟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绣活,侧头打量了彩雀一眼,瞧见她头上一朵珠花十分陌生,就知道她这一下午去了哪,却并不想追问。
“姨娘饿不饿?奴婢去做些点心来吧。”
她说着就要跑,却是刚出门就迎面遇见一个眼生的丫头提着食盒进来:“彩雀姐姐安好,大厨房里炖了补汤,特意送来给祁姨娘尝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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