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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嘴金牙小说

晓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米姐,你说吧,这药渣是什么玩意。”我问她。米姐突然变得有点忧伤,说道:“黄山,我可以告诉你药渣是什么,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跟你生孩子,其他的我可以考虑。”“姐的那个病,虽然前天夜里,经过你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刘瞎子说过,要想巩固疗效,必须要做七个疗程。”米姐说道。我晕,听米姐这意思,我还要给她吸六次。

主角:黄山晓彤   更新:2022-11-15 18: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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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山晓彤的其他类型小说《满嘴金牙小说》,由网络作家“晓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米姐,你说吧,这药渣是什么玩意。”我问她。米姐突然变得有点忧伤,说道:“黄山,我可以告诉你药渣是什么,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跟你生孩子,其他的我可以考虑。”“姐的那个病,虽然前天夜里,经过你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刘瞎子说过,要想巩固疗效,必须要做七个疗程。”米姐说道。我晕,听米姐这意思,我还要给她吸六次。

《满嘴金牙小说》精彩片段

我问米姐能不能确定,她笑笑没说话。

要是别人跟我这么卖关子,比如徐道长,我早就不耐烦了,不过此刻已是黄昏,斜阳透过窗户,照到了米姐身上。

米姐的身材,属于那种微胖型的。

虽然看上去肉肉的,但是胖的恰到好处,性感又不臃肿,比冰山美人多了三分成熟的韵味,再加上吊带短裙露的多,确实很勾人。

我不是对米姐起了色心,而是想到她那天说的话,充满了母性。

看着米姐成熟如桃子一般的身材,我突然有点迷糊又有点迷茫,竟然有了一种奢望,就是从她身上,得到那种从没享受过的母爱。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米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这样卖关子,我在心里也没有感觉到反感。

不过很快我就把这杂念扔掉了,毕竟人家米姐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比我就大了三岁,我怎么能瞎想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米姐拿出一罐杀虫剂,拉开玻璃窗,隔着纱窗喷了一次又一次,把那些蚊子都毒死了。

然后米姐打开纱窗,把布包放到烟灰缸里,用打火机直接烧了。

看米姐把灰烬倒进垃圾桶,我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药渣是什么成分,不然她不会把药渣烧了又扔掉。

“米姐,你说吧,这药渣是什么玩意。”我问她。

米姐突然变得有点忧伤,说道:“黄山,我可以告诉你药渣是什么,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跟你生孩子,其他的我可以考虑。”

“姐的那个病,虽然前天夜里,经过你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刘瞎子说过,要想巩固疗效,必须要做七个疗程。”米姐说道。

我晕,听米姐这意思,我还要给她吸六次。

要是换成楼下那些小混混,听米姐这么说,保证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别说七个疗程,七百个疗程都行。

但是我不行,我不想再跟米姐有什么身体上的纠缠。

因为米姐巴不得跟我滚床单,我怕自己万一忍不住,跟她越过了雷池。

就算我能守住阵地,那下次再见到冰山美人,我一张嘴她就能看出猫腻,到时她会更加生气。

这么一想,我就犹豫了。

“哼,你不帮我治病,我就不告诉你!”米姐泼辣的脾气一上来,说完甩手就要往楼下走。

说实话,想起山精叫我爸爸的可爱样子,现在我特别想把它打造成一个可爱的小娃娃,所以我必须帮它去掉身上的长毛。

我连忙拉住了米姐,说你等等,咱们再商量一下行不。

米姐比我大,在社会上混的久了,心眼也比我多,她就是拿准了我很需要答案,根本不怕我不答应她的条件。

目前我能做到的,就是让这个交易,对我更有利一点。

“米姐,袁老二你认识嘛?”这句话我一问出口,就盯着米姐的眼睛看。

袁老二说要拿我跟米姐换东西,证明他俩之前肯定打过交道,假如米姐说不认识袁老二,那就是对我有隐瞒。

要是这样的话,米姐对我的心思就不单纯,哪怕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以后也会离她远远的。

米姐听到袁老二这三个字,眼皮子跳了一下,身体抖了起来。

“那个倒霉玩意,是个大变态,上次我去他酒馆里买菜,他竟然拉住我,要用钱买走我的处子阴元,老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当时我就跟他翻脸了,今天我还想找他麻烦呢,不过这家伙竟然把酒馆,转让给许大愣了。”

听米姐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袁老二是想用我的安全,要挟米姐跟他上床。

这个袁老二,不知道是修炼什么邪术,竟然非要用到女子阴元。

盯着山上冰山美人的,又想着老街第一美女米姐的,活该你这混蛋死的那么惨,死后还被我烧成了灰。

从这个还能看出,米姐的身体,肯定也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

要不然天下处女还是有不少的,袁老二怎么会看上米姐的阴元。

冰山美人有五百年的修炼,那米姐,又是怎么回事呢?

“米姐,实话跟你说了吧,袁老二已经死了,他只要比较特别的阴元,一般女子的他看不上,你知不知道,袁老二一个江湖人,为什么会盯上你。”

米姐想了想,说道:“难道是我身上有山神爷的诅咒,他能把这诅咒转化成灵性或者法力?我也不是太懂,既然他都死了,咱们还想这个干什么,对了,你到底答不答应给我治病?”

我答应了米姐,心底一个劲的给自己开脱,心说我都是为了山精。

米姐听了很高兴,马上去洗了个澡,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第二个疗程完毕之后,我跟米姐两个都是满头大汗。

两个人洗好换好衣服,在客厅面对面坐着。

我就问米姐,那种吸引蚊子的药渣,到底是什么成分。

米姐说你猜猜看。

我说不会是加了料的人血吧,不然蚊子怎么会往上趴。

“不是人血,也不是其他动物的血,而是耳屎,其实耳屎的腥味很重,只不过普通人一般闻不出来罢了,但是蚊子能闻出来,而且蚊子的口味比较特别,除了对血之外,还对耳屎非常感兴趣。”

那些黄色的药渣,原来是耳屎,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忍不住跟米姐抱怨:“我有个朋友中了毒,就需要这种药材解毒,没想到竟然是耳屎,这样我可有点为难了,上哪去给他找去,难道我要拿着耳挖勺,在大街上挨个给人掏耳朵?”

米姐笑笑,说黄山你帮我,我还能不帮你嘛,那天我踢袁老二的时候,从他裤兜掉出来一包东西,就被我捡起来了,他跟我要我没给他。

米姐说完,在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布包,打开给我看。

里面竟然是调好的药粉,金黄金黄的。

“合该你走运,这就是你想要的药材。”

米姐说完,把布包合上了。

我伸手去拿,结果她不给我,我说我朋友伤的很重,要这个急用救命呢。

米姐说我给你可以,记得姐的病,到现在为止,还有五个疗程没做,后面这五个疗程,必须连续跟上,到时你不许放我鸽子。

已经两次了,和七次也没分别,我犹豫一下也就答应了。

米姐把布包递给我,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她,米姐,你一个网吧收银员,怎么看下药渣,就知道药材的成分?

“有个词叫久病成医,你知道不?姐得了怪病,在没碰到刘瞎子之前,自己经常找各种民间偏方,挨个在自己身上试验,那些偏方里有古怪的,还牵扯到阴阳鬼神,懂得多了,我也算半个江湖人了。”

米姐的回答,合情合理。

我点点头把布包装起来,站起来就打算去山上。

我要脱掉山精身上的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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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要走,米姐说什么也不同意,抬起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黄山,要不别回家了,留下来搂着姐睡,就搂着,我保证不骚扰你,咱们什么也不做,行不行?”米姐说完,还对我脖子吹口气。

她吹得我皮肤有点痒痒,我连忙揉了揉。

我轻轻把米姐推开了,说道:“算了吧,就算你有把握能忍住,我可不一定能忍得住,别忘了,我还是个孩子,大姐你就饶了我吧。”

“姐这老牛,就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嫩草。”

米姐嘴里这样说,不过还是走到一边,把路给我让开了,她也怕她万一做的过火,把我惹恼了,以后再也不理她就麻烦了。

临走的时候,米姐又说她久病成医的事,让我有问题尽管请教她。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到冰山美人闻了鳝油就昏迷的事了,就问她,知不知道鳝油有什么功效。

“这个我还真在一个偏方里看过,一般的鳝鱼,无论是做菜还是入药,都可以补气养血,根本不需要炼油,需要炼油的,只有一种鳝鱼……”

米姐说到这里,不说了。

我连忙追问,到底是什么鳝鱼能炼制鳝油。

米姐指指自己的腮帮子,两眼一闭,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说你脸上又没有病,你不怕我亲你的时候牙碰到你的脸嘛?

听我这么一说,米姐登时睁开了眼睛,说我当然怕了,算了,以后再也不要你亲我了,可怜的小黄山,以后找到女朋友,连接吻都成了问题。

我也正愁这个事呢。

我心说要不是还想吃饭,我就把满口牙都拔了,叹口气对米姐说:“你别提这些行不行,抓紧跟我说说鳝油的事。”

米姐看我不太开心,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跟我讲了。

原来要想炼制鳝油,只能用一种鳝鱼,那就是坟里鳝,在以前尸体不火化就土葬那会,有句话叫大坟里面必有大鳝。

所谓的坟鳝,就是生长在坟墓里,吃死尸长大的鳝鱼。

鳝鱼这种生物,被古人称为龙的子孙。

一般认为鳝鱼的阳气很重,但是坟鳝是例外,由于吃死尸,所以坟鳝体内积蓄了不少的尸气。

所以用坟鳝炼制的鳝油,不但不能补气养血,反而有破功的作用,就算是修炼一生的道士,不小心吃了鳝油,最低也会一年画不出一道符箓。

对有修行的道士和尚都有这么大的副作用,更别说是精怪了,只要闻上一点鳝油,虽然不能破功一年半载,但是当场晕倒是没问题的。

米姐说了这些,最后又提醒我。

“黄山,鳝油这种东西不像猪油那样,油花花的味道还大,而是像煤油一样的味道,以后要是谁给你东西喝,你闻到煤油味,千万不要喝。”

怪不得那天袁老二给我的油灯,里面的灯油就是煤油。

米姐看多了偏方,果然学到了不少东西,她让我涨了不少见识,在我眼里她的形象又多了一分知性。

米姐静静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知性的味道。

这味道比风骚还有杀伤力,我突然想到了大头在我家里,把我床铺搞出的咯吱声,我心说不能久留了,不然说不定会扑倒米姐。

我借口饿坏了,急忙忙的下楼了。

楼下那些为了米姐而来的家伙,看到我下来,一个个羡慕的流口水,说我衣服都换过了,在楼上发生过什么,那还用说嘛。

我也没解释,出了网吧,看天已经擦黑了,就奔小酒馆去了。

酒馆的招牌,已经换成了大愣饭店四个字,我一进去,就看到大头妈,又上菜又收钱,忙的脚不沾地。

“婶子,要我帮忙嘛?”我喊了一声。

许大愣终于有了固定的店面,再加上生意不错,大头妈开心的不得了,看到我就招呼我坐下,满脸堆着笑,问我要吃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许大愣提着大勺跑出来,说黄山是咱家的大恩人,他不要点菜,什么拿手我给他做什么。

我说叔你别客气,一荤一素,辣乎一点就行了。

许大愣给我炒了两个菜,我吃好之后要付钱,大头妈坚决不收,我又走到后厨,问许大愣要一块烤肉。

许大愣直接给我拿了一根羊腿,我就说你一天也没赚到这条羊腿的钱吧。

“黄山你小看了饭店的利润,一天赚不到一条羊腿的话,我还忙活什么,抓紧拿走吧,以后天天来吃饭啊。”

看许大愣两口子都快忙不过来了,我也没多说,提着羊腿就走了。

我拿羊腿是因为,我怕找不到山精,但是我要是在山上烤羊腿的话,不怕贪吃的山精不出来。

我又买了两瓶矿泉水一瓶二锅头,偷偷摸摸上了山。

先去山腰的坟堆,喊了半天的彩云妹子,冰山美人也没有露面。

我知道她现在还生我的气,又怕她看出来我又给米姐治病了,就没有再喊她。

山精也没有出现,我就来到它经常烤肉的地方,把羊腿架好,又抹上许大愣给我的佐料,捡来干柴点火烤起了羊腿。

果不其然,羊腿烤到一半,山精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经过昨夜的事情,山精跟我没了生分,跳到我面前,张口就叫爸爸,然后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羊腿,嘴里流着哈喇子。

我拍拍山精的头,说儿子乖,肉烤好爸爸就给你吃。

羊腿越烤越香,山精等不及了,我只好把羊腿拿下来给它吃,又骗它把那一瓶二锅头喝光了。

我本来还以为山精喝了尼姑配制的迷魂汤才能酔,没想到一瓶二锅头,这小家伙喝完也醉了。

感情只要是酒,这家伙喝了就醉。

看山精酒足饭饱,在我手心里睡大觉,我就把米姐给我的药材,混合一点矿泉水做成药泥,涂到了山精身上。

过了好一会,我把药泥搓下来,结果却没搓掉山精一根毛。

这下我心底就没底了,怎么会这样,我又回忆一下昨夜的情形,突然想起来了,山精从锅里出来,又掉进了灰烬里面。

我连忙从火堆里捏了几把灰,掺和到药泥里,然后全部涂到山精身上,把他涂成了一个变蛋模样。

过一会等我搓下药泥,山精身上的长毛都跟着药泥掉下来了。

别看这小家伙脸黑,但是身上很白,像个洋娃娃一般可爱。

我又用矿泉水把它洗干净,然后撕下衣服一角,给它做了一个围裙。

把围裙围到山精身上,我弹着它的脑门把它叫醒了。

我拿出从米姐家里顺来的小镜子,让山精照照镜子。

山精突然看到镜子里没毛的自己,兴奋的又开始连声叫爸爸。

看样子它也很喜欢现在的样子。

“儿子乖,不知道你下山之后,会不会魂飞魄散,不过没事,等我到了十八岁,就能把你带下山了,再想办法把你的小脸弄白,到时你会玩的很开心的。”

山精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从我手里站起来,顺着胳膊爬上肩膀,像孙悟空一样来了个金鸡独立,小手搭着凉棚往山下看。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下去,由于有新建学校的刺激,老街商铺的霓虹灯现在都还亮着,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显得比以前繁华多了。

看来这个小山精,也向往山下的生活。

我又用手指,量了一下山精的身材,打算下山给它做两身衣服。

山精很激动,我比它还激动。

以后有了这个有速度有力量的小家伙,碰到什么成了精的蛇或者骷髅,就不用我张嘴去咬了,这小家伙就能帮我对付。

一段人生新旅程,将要开始了。



等到山精从我肩膀上下来,我拍拍它脑袋,对它说,乖儿子,你知不知道冰山美人住在哪里?

山精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没有懂我的意思。

我就学着它叫了一声妈妈,告诉它我说的冰山美人,就是它之前叫的那个漂亮妈妈。

山精看看四周,又抬头看看山头,然后对我摇了摇头。

“乖,你对跑虎岭这个山头,比我可熟悉多了,这两天你多转转,把她住的地方给我摸清楚,到时我带你找她玩儿。”

山精一龇牙,表示不敢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母老虎玩。

我又哄了老半天,山精才点点头,蹦蹦跳跳去找冰山美人的住处了。

看看刚到午夜,我就来到昨夜的废弃小屋,在断瓦残垣里面翻来翻去,想看看袁老二和尼姑,是不是烧成了会。

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他俩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被烧成了灰,只是被烧的缩了不少,皮肉都烧焦了,简直就像两截木炭。

幸好有徐道长发话了,山下的人都知道山上不太平,都不敢上山,所以根本没人发现这两具尸体。

为了毁尸灭迹,我就把这两具尸体,先后拖到了山腰的坟堆里。

我又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小铲子。

估计是上山挖野菜的人丢下的,我就找了一个塌陷的旧坟窝子,用铲子挖的大一点。

我先把尼姑的尸体扔进坟窝,没想到她烧的比较厉害,落到坑里尸身散开,碎成了骨头渣。

而袁老二的尸体就比较结实,摔下去也没散开。

看着因为经过火烧,已经缩成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袁老二,我不禁有那么一点郁闷,竟然没有问清他和尼姑的来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江湖中的哪门哪派。

小铲子实在太小了,铲土很费劲,再加上又要给坟窝上铺上旧土做伪装,我被累的腰酸背痛。

忙完了这些,天也快亮了。

阳光出现之后,尸鬼精怪都要躲避,就连山精也不例外,所以我也没等着跟这个小家伙打招呼,趁着天没亮就下了山。

回到家里刚迷了一会,大头又带着晓彤准时的来了。

“大头,你家里开了饭店,你怎么也不去帮忙,就不怕把爹娘给累死。”我忍不住批评大头。

“是我爸不让我去的,他说我只要我没扔掉学生的帽子,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所以坚决让我掺和家里的生意,连帮忙都不行。”

我心说你倒是好好学习呀。

我又对晓彤说,妹子,你天天跟大头出来,难道你妈一点就没怀疑?

“黄山哥,咱们老街要建一座学校,已经开始动工了,我妈这两天,忙着联合几家宾馆老板,想要承包一点土石方工程,哪有功夫来管我。”

晓彤说完之后,挎着大头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来看我。

我被他俩看的发毛,知道他俩想赶走我这个电灯泡,跺跺脚说道:“得,既然这样,那你俩好好聊,我走了。”

许大愣的饭店早晨不营业,我又去早点铺吃了早点,然后就在老街里面转来转去,想着哪家裁缝能做山精穿的小衣服。

结果我正走着,碰到了附近最有名的混混,小名顾蛋。

顾蛋二十五六岁,特别能打。

老街这小地方盛不下他,所以从前两年开始,他就去县城跟一个大老板混了。

我听人跟顾蛋打招呼,说蛋哥怎么回来了。

顾蛋告诉人家,说他老板包了新建学校挖地基的工程,知道他是老街土生土长的,所以派他过来全权负责工程上的事。

然后顾蛋就开始吹牛皮,说在县城吃香喝辣还有妞泡,回到老街就像回到了原始社会,没有什么好玩的。

本来他们聊他们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结果我路过的时候,顾蛋看到我就招了招手,说黄山,你小子给老子过来。

别看这小子在老街挺霸道,不过以前因为在街上戏耍我,被爷爷一脚踢到了鱼摊的大盆里,他也没敢怎么着,所以我一点都不怕他。

何况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哪怕在山上累了半夜,我也有把握,一拳打断他三根肋骨。

不过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喊我过去,到底想要干什么。

“黄山,我听说你跟小米最近走的挺近,我可警告你,她迟早是老子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

我以前听人说过,顾蛋知道小米家有钱,早就想把小米娶进门,到时好拿到小米她爸的财产。

我看不起这种表面凶狠,内心盼着吃软饭的东西。

所以我一声没吭,昂起头,鼻孔朝天表示对他的不屑。

今天老街逢集,来来往往都是人,顾蛋看周边围了很多人看热闹,他就感觉有点挂不住脸了。

顾蛋长得虎背熊腰,仗着比我有力气,就推了我一把,恶狠狠的说:“你小子别以为有黄老头撑腰,我就不敢怎么你。”

“顾蛋,你说小米迟早是你的人?呸,只要小爷愿意,她根本不用迟早,随时都是小爷的人,还警告我,你算哪根葱。”我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有人在人群里起哄,说黄山说得对,小米现在对黄山是一往情深啊。

顾蛋在县城混久了,真把自己当成黑涩会大哥了,气我不给他面子,又气小米给我面子,他恼羞成怒,提起拳头对着我的脸,狠狠砸了过来。

上次在老街招惹我的小偷,被我咒死了,就连袁老二和尼姑,这两个神秘的江湖人,有迷魂汤还有酒虱子,结果也都被我给埋到坟窝里去了。

最近这山上山下,我黄过山哪里趟不开,在我风头正劲的时候,你一个狗屁混混,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也敢来捋虎须。

小爷不惯你这臭毛病!

没等顾蛋的拳头打到我,我就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把这小子打的侧着飞了出去,肿了半边脸不说,张嘴还吐出来两颗后槽牙。

顾蛋爬起来之后,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的人,根本不相信他是被我一巴掌给扇飞的,就连围观的人,也都揉着眼睛,以为看错了。

顾蛋还要跟我动手,结果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在人群外,喊了一声顾先生。

中年人挺着啤酒肚,气度不凡的样子,肯定不是附近的人。

顾蛋扭头看到中年人,马上点头哈腰的说:“原来是赵校长,嘿嘿,我大哥让我来找你,商量工程的事。”

顾蛋这么说,我就知道这个赵校长,是新建学校的人。

赵校长对我笑笑,我也对他笑笑。

不知道赵校长搭错了哪根神经,走过来对我小声说道:“小伙子,等学校建好了,我请你去当老师。”

赵校长说完,也不等我回话,扭头挺着大肚皮,就往工地那边走去。

顾蛋撂下一句“你等着”的官话,跟在赵校长身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一巴掌就把顾蛋扇飞了,在大家看来,我简直是神仙附体。

之前我在街上被小偷当众痛扁,一直让我感觉很丢人。

这次可算是把丢掉的面子,都挽回来了。

本来我为了避嫌,没打算去米姐的网吧,结果被顾蛋当众这么一说,我逆反心理上来,反而直接去网吧里找米姐了。

今天上网的人不少,米姐忙着,对我挥挥手,让我自己上楼。

我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洗澡之后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睡醒,米姐就问我,是不是打了顾蛋。

我说打了。

米姐说顾蛋虽然该打,但是他姥姥可是一个神婆子,肯定会报复你。



前几年的时候,顾蛋还没去县城,由于他不务正业,经常祸害乡邻,在附近的名声很不好,真是千人厌恶万人嫌。

顾蛋的父母,都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哪里受得了乡亲们在背后指指戳戳,想管教儿子又管不住,都被顾蛋活活气死了。

至于顾蛋的姥姥,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米姐告诉我,说顾蛋的姥姥,在她女儿女婿,也就是顾蛋的父母,被顾蛋气死之后,本来悲痛欲绝一病不起,眼看就要咽气的时候,结果又活过来了。

顾蛋姥姥活过来之后,就说自己被狐仙附身,有了半仙之体。

从那以后,顾蛋姥姥就开始跳大神了。

反正谁家有了小孩惊吓高烧不退,或者妇女中邪胡言乱语的事情,只要顾蛋姥姥出马上门跳个大神,就没有摆不平的。

顾蛋姥姥姓胡,在娘家姐妹里排行老三,大家看她真有驱邪的本事,就都尊称她一声胡三姑。

听米姐说到这里,我心说尼姑跟我讲的地八仙,里面排行老三的狐狸精,以前就被人尊称为胡三姑,顾蛋姥姥的外号,竟然也是胡三姑。

难道,她真的被狐仙附身了?

“既然顾蛋姥姥这么神,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头?”我问米姐。

“咱们这小乡镇,哪里容得下她那尊大神,人家宣称狐仙附身之后,就搬到县城去了,县城人有钱,她跳大神比在乡下赚得多,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一个上学的小孩子,没听说也正常。”

我点点头,说我感觉这个胡三姑,未必会帮顾蛋出面对付我,毕竟顾蛋气死了她的亲生女儿。

米姐说你错了,她狐仙附体之后,就对女儿的死不抱什么怨恨了,平常也很疼顾蛋,没有她在县城撑着,顾蛋在那边也混不下去,早就滚回老街了。

我心说刘瞎子算是大仙,碰到我都砸了招牌,你一个半仙,就算来了,又能把我怎么着。

再说了,半仙也要讲理啊,你外孙挑事在先,又不是我的错。

所以这件事,我就没太放心上。

我又告诉米姐,说我甩顾蛋耳光的时候,有个西装革履的赵校长,跟神经病一样,说等学校建好之后,要请我过去在学校里当老师。

米姐说人家能当校长,肯定有过人之处,怎么会是神经病。

我愣了一下,说难道那个赵校长,也懂一点阴阳鬼神的道道,能看出来我的牙有神通,想要等学校建好,把我请过去,镇宅辟邪?

“新学校建好之后,肯定会招很多的外地学生来上学,里面难免会有那种一心混社会的本地学生,学校外面,也会聚集一帮地痞流氓,经常欺负那些外地来的学生,我估计赵校长看到你一巴掌打飞了顾蛋,你又是本地的,以后请你去学校保安队当个保安小头头,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麻烦。”

听米姐这么一解释,我还有点失望了。

当老师多威风啊,我和大头,在学校里经常被老师骂的狗血喷头,爷爷那样一个倔老头,去开家长会见到老师也要点头哈腰。

要我去当老师还可以,当保安,小爷打死也不去。

跟米姐又聊了一会,看看天快黑了,我肚子也饿了,就想出去吃饭。

结果米姐非要跟我一起去。

我想了想,说道:“米姐,算了吧,咱俩一起出现,会有风言风语的。”

“黄山,现在关于咱俩的风言风语还少嘛,再说了,今天早晨在街上,是哪个混蛋当着大家的面,说只要他愿意,我随时是他的人的?”

米姐说完,气的扭过头不理我。

这话是我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米姐耳朵里。

都这样了,我再不让米姐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就有点对不起人家了。

看米姐生气,我就说好吧,咱俩去吃饭,有机会的话我会跟大家澄清,咱俩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米姐说我不为难你了,咱俩要是不一起出去,还有回旋的余地,我要是跟你一起出现在网吧外面,到时你澄清也没人信。

米姐从刚才的大发脾气,到现在的善解人意,转变的让我有点过意不去,我就真诚的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吃饭?

米姐说不用了,你还是个学生,已经被人家说三道四了,咱俩在一起亮相,到时你以后想在本地找媳妇都不好找。

米姐一番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黄山,姐还有五个疗程,你帮姐做完,以后姐就不缠着你了,我有个小表妹,人长得特别漂亮,等你长大了,我把她介绍给你。”

虽然我对米姐说的表妹,并不感兴趣,但是米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继续给她治病,巩固疗效呗。

老规矩走起,我蒙上眼坐下,她弯着腰凑过来。

……

又一个疗程过去,米姐好像很舒服,躺在沙发上,脸红扑扑的睡着了。

来到许大愣的饭店,看到生意比昨天还好,简直是桌桌爆满。

吃饭的都夸许大愣,不但喜丧事的大锅菜有味道,这家常菜做的也很好吃。

许大愣能赚到钱,大头就会过上好日子,我感觉自己把这个饭店转给他,一点也没做错。

大头妈看我来了,连忙招呼我跟别人挤一挤。

结果她拉着我去拼桌,那张桌子上,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我坐下之后才发现,男的是米姐的爸爸,老街首富米满仓。

女的是比米姐大不了几岁的烫发妹,典型的直播平台网红打扮,正啃着一条油汪汪的鸡腿。

我吓了一大跳,唯恐米满仓会因为听到传言,过来打我一顿。

不过我好像想多了。

米满仓看到我之后,只是对我尴尬的笑笑,然后没吃完就结了账,不顾烫发妹的反对,把她拉起来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烫发妹还以为,我是连米满仓都惹不起的凶神恶煞,嘴里叼着鸡腿走到饭店门口,还对我笑了笑。

我没理睬烫发妹,她弄了一个无趣,把鸡腿吐到地上,走了。

我感觉有点诡异。

为什么我和他女儿的传言漫天飞,米满仓作为一个父亲,见到我不但连句狠话都没撂下,反而像见了鬼一样狼狈逃窜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米满仓为什么要避开我。

难道他听说我打了顾蛋,知道惹不起我,就不想跟我面对面冲突?

或许是的,有钱人都怕死。

我正想着的时候,大头妈终于把两盘菜给我端上来了。

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就没有再去想米满仓的事,拿起烧饼抄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就大吃起来。

我吃的正香时,一双并不属于我的筷子,伸过来岔开,一下就夹住了我的筷子。

我抖一抖,也没抖掉那双筷子。

我抬头一看,一个胖老头,一脸严肃的坐在我对面。

“爷爷,你回来了。”我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

“别吃了,跟我出去。”爷爷站起来说道。

听到爷爷的声音,吃饭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说老爷子也来啦,这趟出去这么多天,去哪里发财了。

有那嘴快的,就说老爷子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家黄山,给你找个了有钱的孙媳妇,就是米满仓的女儿小米,刚才黄山撞见米满仓带着小蜜,臊的米满仓这个准岳父,抱头鼠窜。

爷爷板着脸,说你们懂个屁,又压低声音对我说:“我要是晚来几天,你就死在小米手上了!”



我愣了一下,连忙小声跟爷爷解释,说爷爷你别听别人瞎说,我跟米姐就是普通朋友,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绝对不像传言那样不堪。

“等发生什么,就晚了!”

爷爷说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踢在我腰上,直接把我踢到了饭店外面。

本来还跟爷爷开玩笑的那些人,看爷爷真的发了火,一个个唯恐爷爷把气撒到他们身上,再也不敢多言语,都埋下头吃饭了。

我在外面揉揉腰,抬头正好看到许大愣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大厅中间,搓着手对我点点头,又一个劲的傻笑。

我一下就明白了,爷爷怎么会提前回家了。

肯定是许大愣之前还不敢肯定我跟米姐怎么了,结果听说上午我和顾蛋打架的事,他就断定我跟米姐发生了关系。

然后许大愣就通知了爷爷,爷爷这才匆忙的赶回来。

许大愣对爷爷的忠心,果然是不能收买的,我把租金五年的饭店给了他,也没堵住他的破嘴。

“许叔,你这事做的不地道!”我对许大愣吼道。

我刚吼完,就看到爷爷扬起来的大巴掌,我吓得马上闭了嘴,装乖绕到爷爷身后,给他捶肩膀。

“爷爷你别气,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米姐怎么会害我。”

听我这么说,爷爷一把抓住我给他捶肩膀的手,把我拉到了僻静的地方,长长的叹了一口。

“唉,你小子怎么这么傻,你真当米满仓是怕你才跑掉的?其实是因为你跟他女儿走得近,他才躲着你的,因为他知道,你活不长了。”

爷爷的话说的我满头雾水,我挠着头说:“爷爷,你说的我听不懂,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流浪狗的哀嚎,我对这声音很熟悉,老街这边的夜里,隔三差五就会有这么一声。

肯定是流浪狗到谁家偷东西,或者是到处乱窜,吓到了小孩子,被人家狠狠的打了一棍子。

爷爷抬头看看天,现在天早就黑透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看看就明白了。”

爷爷说完,也不等我答应,背着手就往网吧的方向走去。

我连忙大步跟上,爷爷又回头,让我走路轻一点,不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爷爷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他从来不会无凭无据的胡言乱语,他肯定是掌握了什么铁证,这才带我去揭穿米姐的。

米姐在我眼里,一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我实在想不通,她一个身上有怪病的女孩,会有什么秘密。

而且我对米姐有恩,她凭什么要害我?

不过假如要在爷爷和米姐之间,选择一个人站队,我肯定选爷爷。

所以我默不出声的赶上爷爷,跟他并排走着,等着他带我去看,接下来会让我大吃一惊的场景。

快要走到网吧的时候,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

爷爷抬头看看路灯,眉头皱了一下,又擦了两下眼皮,然后低头看看他面前的地面,抬起腿想要踢,后来还是放下了。

“你怎么还没去投胎?”爷爷对着地上说道。

爷爷跟谁说话呢,我仔细看看,地上也就只有几只蚂蚁,在路灯下搬着一个指甲大的面包屑。

“爷爷,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我说完还伸手去摸爷爷的额头。

爷爷一把打开我的手,说你吐点口水抹在眼皮上,就能看明白了。

我把一根手指伸进嘴里,抹了一点口水,又抹到眼皮上,低头一看,登时把我吓了一大跳。

原来爷爷面前,跪着一个皮包骨头的女人。

女人正在不停的给爷爷磕头,不过她的头虽然是使劲磕下去的,结果碰到地面却没有撞破额头,连泥土都没沾。

这个女人穿着全套的寿衣,头上还缠着一团黑气,明显不是活人。

女人一边磕头,一边嘴也没闲着,张张合合的像是在念叨着什么,不过我竖起两只耳朵,也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

想到眼皮抹了口水就能看到鬼,我感觉自己的口水,就像电影里面,道士的牛眼泪,或者祝由门的铁线草一样,有窥破阴阳的功效。

于是我就又抹了一点口水,再次涂到耳朵上,这样一来,女鬼说什么,我就听的清清楚楚的了。

“黄四爷,我家小米并没有犯下多大的杀孽,当年要不是因为徐道长见死不救,小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求求你,放过她吧。”

听女鬼这么一说,我仔细看看,这才认出来她是谁。

女鬼是小米前两年过世的妈妈,也就是米满仓的媳妇,我之前没认出来,主要是因为,她现在的样子,比生前我见到她的时候,瘦了好几圈。

听女鬼话里的意思,米姐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突然感觉自己真是个笨蛋。

我确实像冰山美人说的那样,不但江湖经验少,而且年少无知。

现在想想,米姐话里的漏洞很多。

比如她说袁老二想要拿我交换她的阴元,这一点漏洞就很大。

米姐要是没有两下子,袁老二直接把她绑走就好了,在哪里不能破了她的处子身,犯得着拿我去跟她做交易嘛。

这样看来,米姐说因为她妈冒犯了山神,导致她犯了乳頭内陷的毛病,难道也是骗人的?

这个应该不会啊,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吸的时候,确实是内陷的,是我使劲吸,才把那两个小葡萄给吸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摸摸口袋里的奶嘴,心说看来以后只能用奶嘴解馋了。

“算了,要不是小米蒙蔽了我孙子,对她的事,本来我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今晚我对她动了杀心,不过看在你护犊心切的份上,我不杀她,只给她一个教训就行了,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你现在就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在人间徘徊了,投胎转世才是正道。”

看小米妈妈还长跪不起,爷爷说难道你信不过我?

爷爷的语气很不善。

小米妈妈连忙磕了个三个响头,说黄四爷,我信你,我也知道我滞留世间,有违天道,现在我马上就走。

“既然你也知道,那还不抓紧滚。”爷爷不耐烦的挥挥手。

接着我就看到,小米妈妈晃悠悠的,像个纸人一样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像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悠悠的往远处走去。

这个时候,我面前路过几个饭后散步的人,他们跟爷爷打了招呼,小米妈妈就像空气一般,从其中一个人身上穿了过去。

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小米妈妈的存在。

山精骷髅我都见过了,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有点害怕,我想以后我就不会被鬼吓到了。

想到自己的口水还有看见鬼的功能,我忍不住一阵狂喜。

以后就算考不上大学,我也可以披上道袍装成道士,再带上山精,抓鬼除妖赚钱养活自己,也是可以的。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爷爷在我脖子上甩了一巴掌,说你被小米耍了,怎么还有脸笑出声。

我还死鸭子嘴硬,说我又没吃什么亏,怎么能是被她耍了呢。

本来我不是不敢跟爷爷顶嘴的,但是又怕他万一打听到冰山美人的存在,所以故意跟他顶嘴,气气他,省的他脑子清醒,什么都能想到。

结果爷爷一点没生气,说好,既然你小子嘴硬,今晚我就把你最近的丑事,一件件给你戳破。

爷爷说完,抬头看看远处的网吧。



从我记事起,家属院的小朋友就不跟我玩,还骂我是鬼胎,我爸我妈对我也不上心,大多时候,我就像野孩子一样自己玩。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从娘胎生下来时,就长着满口的牙。

当时我一出生,张嘴哭的比谁都响,医生看我嘴里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在产房的无影灯下闪着寒光,还以为看错了,就伸手摸摸,看是真是假。

医生的手指头刚碰到我的牙,就被我一闭嘴死死咬住了。

医生又疼又惊讶,本能的使劲一甩,一下子把我扔了出去。

我是头朝下着地的,按常理来说,刚出生的婴儿,头顶的脑门特别柔软,还有很大的缝隙,这么摔了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医生被吓得不轻,我这小婴儿要是出点事,他就麻烦了。

结果他把我抱起来一看,一点事也没有,产房里的其他人都开玩笑,说这孩子天生长牙,而且这么皮实,肯定有什么古怪。

我妈那会由于麻药的药劲还没过去,正昏睡不醒,医生护士怕家属知道了会闹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谁知当天下班之后,摔我的医生就出事了,当时他下楼有点急,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脑袋磕到台阶上,撞破了一个大洞,脑浆都流了出来。

虽然他很快就被抬进手术室,但是最后也没有抢救过来。

在这边,阴魂,动物仙儿,污秽的邪物,都叫做脏东西。

传言一起来,我妈就深信不疑,抱都不抱我一下,还不给我喂奶,说我的牙咬谁谁死,她要是给我喂奶,保证也会被害死。

我妈没有上过学,我爸跟她不一样,他接受过高等教育。

我爸说我妈不但迷信,而且一孕傻三年,连这无稽之谈都信,还庆幸我多亏是天生长牙,要是天生少个零件,那就麻烦了。

我爸虽然不信,但是架不住大家都说,尤其是医生的死,也被医院里的人拿来当佐证,说医生是被我报复了,这才摔死的。

这事越传越玄乎,就连我爸单位里的人,也听到了风声。

单位里勾心斗角很严重,嫉妒我爸的人就拿这个说事,说我是脏东西,我爸肯定也满身晦气,谁要是靠近他,就会触霉头。

虽然很多同事并不信,但是我爸也忍受不了这些流言了。

本地有个擅长摸骨算命的瞎子,姓刘,在方圆百里名头很响,规矩是一天只算一个人,找他算命要排队挂号,我爸预约排队两个月,这才轮到他。

我爸叫我妈一起去,我妈说不去,还说刘瞎子要倒霉了。

我爸只好拉上单位一个嘴快的老大姐当见证,要通过刘瞎子的口,证明我不是一个脏东西。

挑开门帘进了刘瞎子的小房间,刘瞎子虽然看不见,张口第一句话却是,父子俩留下,另外的大姐是外人,麻烦回避一下。

我爸看到刘瞎子两个眼眶都是空洞洞的,确实是个瞎子。

这样他就想不通了,一个瞎子怎么能知道,进来的是三个人,还知道这三个人的性别和大概年龄,还有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爸愣了好长时间,反应过来之后,还怕老大姐难堪,想打两句圆场,结果老大姐早就坚信刘瞎子是个半仙,哪里敢不听话,已经去外面等着了。

接下来一直很灵验的刘瞎子,把我的左手都捏的通红,也没摸出什么头绪,急的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我爸提醒他,说孩子天生长牙,秘密肯定在牙上,大师你可以摸摸他的牙试一试。

刘瞎子似乎有点顾虑,犹豫好一会才答应,先请出一尊神像,说是他的祖师爷,然后一手托着神像,一手捏开我的小嘴,把中指搭到我的牙齿上。

我一闭嘴咬住了刘瞎子的手指头,像吸奶嘴一样使劲吸。

刘瞎子浑身上下一激灵,就像摸到了电门,忍不住哆嗦起来,手里那个两尺高的神像,一下没拿住,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爸吓得使劲打我屁股,我才张嘴松开刘瞎子的手指头。

刘瞎子停止了哆嗦,靠在沉重的书案上才稳住了身形,看看手指头,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叹。

我爸连忙问他,刘大师,你在孩子身上,看出来什么了。

刘瞎子摇摇头,说你可把我坑苦了,拉开书案的抽屉,拿出一把刀,把被我咬的中指,一刀就给剁了下来,登时鲜血横飞。

这下很突然,我爸被吓坏了,我却板着小脸一点也不怕。

刘瞎子忍着剧痛陪着笑,举着那根断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逗我,最后终于把我逗笑了。

我一笑出来,刘瞎子这才松口气,摘下墙上别人送的神算招牌,一脚踹成了两截,摸出一根竹杖,敲敲点点就往大门外走。

老大姐看刘瞎子手指滴着血,想问怎么回事却没敢开口。

我爸连忙抱着我撵到门外,追问刘瞎子到底看出了什么。

刘瞎子头也不回的说:“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竟然在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唉,我的报应来了,这都是命啊!”

我爸听了一头雾水,实在猜不透刘瞎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老大姐的嘴是真的快,回到单位后,碰到谁就把事情对谁说一遍,那些脑子天马行空的人,很快就替我爸找到了解释。

说是刘瞎子摸骨灵验,全靠手上有一根能通灵的金手指。

那根手指不但能驱邪破煞,还能降妖除魔,谁知刘瞎子跟我一个照面,他那根铡刀都铡不断的金手指,就被我一口咬掉了。

还说刘瞎子的两只眼,因为泄露天机才被老天爷弄瞎的,遭了天谴他还敢继续算命,见到我之后,砸了招牌还远走高飞了。

这次大家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唯恐沾到晦气,不但不让他们的孩子跟我玩,在单位还把我爸孤立起来了。

我爸本想给我正名,没想到事情反而闹得更大,后来他抱着我遇到不知情的人,人家夸我可爱要摸摸小脸,他怕出事,拉住人家的手坚决不让摸。

我爸越这样,别人就越信,说我是脏东西的人越来越多。

我妈不带我,也没人愿意到我家当保姆,我爸只好请长假,他本来以为请不下来,结果领导答应的很痛快,说请多久都行,简直就像送瘟神一样。

我妈漂亮的像狐狸精,我爸虽然埋怨她,但是并不想失去她,只好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我。

时间一久,我爸也动摇了,最后他也怀疑我是一个脏东西了。

等我懂事了,看到别人家的父母,下班就抱着孩子使劲亲热,他俩对我却不冷不热的,还经常避开我,在房间里窃窃私语。

我就趴在门口偷听,听我妈说她怀孕时,高烧四十度,脏东西肯定是那会趁虚而入,弄死肚子里的胎儿,附身到了死胎上。

还说她打听过了,吃死人饭的行内高人,称这个叫夺胎。

我爸恶狠狠的磨牙,说这个脏东西夺了胎,幸好咱们知道了,不然被蒙在鼓里,还会把它当亲生的养大,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妈还保留着最后的一分理智,坚决不同意我爸这么做。

听到这些之后,我感觉自己在这家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深夜里经常委屈的哭湿了枕头。

我爸怕我咬人再出人命,也不敢送我去上学,和我妈抱着一个态度,盼着我哪天自己消失。

我越来越沉默,最大的期待就是,爷爷能到城里来看我。

爷爷平常说一不二,我爸我妈都怕他,他一来我爸我妈就对我很好,虽然他俩是装的,但也能让我感受到一点家庭的温暖。

那天我一个人,在家属院的花园边上,闷着头扒泥巴玩。

大人虽然躲着我,但是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就不怕事,他们看我爸我妈都不在,就围住我对我身上甩泥巴,还齐声骂我是一个鬼胎。

我也用泥巴甩回去,领头的是个小胖子,他后妈拉偏架,狠狠甩我一巴掌,把我嘴角都打出了血。

路过的那些大人,看到她打我的脸,都说她的死期到了。





小胖子的爸是单位里的领导,他的后妈是小三上位,为了讨好他爸,对小胖子很好,平常看上去,比小胖子的亲妈还要亲。

小三住进家属院不久,可能没听过传言,所以并不怕我。

她打我的时候,我张着嘴,她的手,正好碰到了我的牙。

有大人就把我的事讲给小三听,小三根本不信,又甩我两耳光,说老娘就不信邪,难道甩他几个耳光,还能被车撞死不成。

平常那些大人虽然躲着我,但是不敢得罪我,这个小三倒好,竟然打我一个小孩,我一气之下,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她,说你马上就会被车撞死!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轰隆一声巨响,家属院升起漫天的烟尘,所有人都弄得灰头土脸,小孩哭大人叫,都乱成了一团。

等到烟尘散去,大家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辆混凝土罐车失控了,从马路上拐了个大弯,撞开了家属院的高墙又冲了进来。

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小三被撞得飞起来,人都不完整了。

小胖子抬抬头,看到自己的后妈,地上也有墙上也有,最大的一部分还挂在三楼的飘窗上晃晃荡荡,吓得屎尿屁都出来了。

要说以前大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算半信半疑,这次我一语成谶,他们就确信了。

就连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不正常,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

我懒得围观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结果刚才楼下那些跟小胖子一起的小朋友,都在家长带领下来了我家。

我以为他们被我甩了不少泥巴,到我家是来告我黑状的。

结果他们不是来告状的,一个个在家长带领下,隔着门小心翼翼的给我赔礼道歉,让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爸问了事情经过,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他可没觉得我给家里长脸了,恶狠狠剜我一眼,就像是说,你这个害人的脏东西。

其他人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亲生父母这样,我受不了了。

我控制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我爸被人孤立久了,身上积蓄了不少怨气,也变得越来越神经了,说我哭的他心烦,把我倒提起来就是一顿暴打。

我爸打虽然打,但是他心里有底,始终没敢碰到我的牙。

正好爷爷来看我,撞见我挨打,把我从我爸手里夺下来,心疼的说,黄山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要这样往死里打他。

看爷爷给我撑腰,我就把前因后果,全部跟他说了一遍。

爷爷听了,左右开弓狠狠两耳光,把我爸脸都打肿了,骂道:“老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结果你还这么迷信,那些书是不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看爷爷动真格的了,我妈护住我爸,小声的辩解:“爹,你别小瞧这孩子,他真是脏东西。”

爷爷一指我妈,说:“你自己一身毛,还说孩子是妖怪!”

爷爷好像是话里有话,我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妈听了缩到沙发里,再也不敢吭声了。

“老子要把黄山带到乡下去,不用你们管,也能把他养大!”爷爷说完,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壶和茶杯,都跳起来老高。

我爸听了,连忙拿出家里所有的现金,都交到爷爷手里。

爷爷把钱揣起来,抬脚踢开房门,走出去对我招了招手。

临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爸和我妈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巴不得我快点滚蛋,从那一刻开始,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埋下了对他们的仇恨。

跟爷爷来到乡下,爷爷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黄山,以后你就和爷爷相依为命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爷爷。

爷爷的手虽然粗糙,但是能从他手上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我就说爷爷说什么我听什么。

爷爷说不许用牙咬人,更不许咬人之后,再诅咒那个人。

听了这话,我有点愣了,本来还以为爷爷打我爸骂我妈,他肯定不迷信,没想到他更迷信。

我问爷爷为什么,爷爷不说,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毕竟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他了,至于我身上有什么问题,以后我会找机会,慢慢问他。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因为来到乡下,对我来说,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乡下空气很新鲜,就连米饭都比城里的香,尤其那些小伙伴,不但不叫我鬼胎,去哪玩也都叫上我,我感觉怎么也玩不够。

过了半年多,我爸来电话了,我就在旁边偷听,爷爷的老年机音量很大,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爸说有了我之后,他在单位不顺利,回家也不开心,整个人都快成神经病了,想再生个孩子,结果我妈却怎么也怀不上。

我爸说我是鸠占鹊巢,只要有我在家,他们就别想再生孩子,我这刚走没一年,我妈就怀孕了,他回到单位也不受排挤了。

我爸坚信我是灾星,把爷爷气的,手机都摔成了七八瓣。

我离开这么久,他们不想我不说,还坚持认为我是祸害。

想到一起玩的小伙伴里,大头经常被他爸许大愣举起来抛上抛下,晓彤经常被她妈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也渴望父爱母爱。

现在看来,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无奈之下索性死了心。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小伙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开朗,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为了掩盖内心的伤痛,只要有时间,我就偷偷去野外玩。

我最好的两个小伙伴,大头的头也越长越大,晓彤倒是越长越水灵,那晚我去山脚抓知了猴,发现他俩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晓彤……你简直……就像这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听大头这么说我抬头一看,天上没有圆月只有个月牙儿。

晓彤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说大头哥,别……别这样……

由于家里只有我和爷爷这老少两个光棍,所以我对男女之间的事,开窍的比别人晚,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大头用又大又圆的月亮,形容的是什么。

长大以后,男孩和女孩就很少在一起玩了,没想到他俩私下好上了,我怕大头忍不住,万一弄大了晓彤的肚子,到时候不好收场,就想咳嗽一声。

就在这时,一只大野鸡,飞到了他俩所在的大石头旁边。

天上虽然只是个月牙,但是月光也很明朗,我能看到野鸡五彩斑斓的羽毛,亮闪闪的很好看,拖着长长的尾巴,头昂起来老高,一副高傲的样子。

“真漂亮啊。”晓彤说。

大头笑笑,说看我抓住它,把羽毛都拔给你,晓彤红着脸点点头,大头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嚎一声,捡起树枝就去打野鸡。

野鸡扑着翅膀飞远了,大头拉着晓彤,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们两个向着山上,越跑越远,我怕他俩摔着,连忙跟在后面,一路追到了山腰一处坟堆里面,这才看到他俩追累了,手拉手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说这里阴森森的,夜里山上不干净,咱们抓紧回家吧。

大头又找了两圈,也没找到野鸡,这时再想走已经晚了。

山里突然起了风,把一大片白雾吹到坟堆这里,雾虽然不浓但是看不到边,我们在坟堆里绕来绕去,腿走酸了也没走出去。

“我们肯定遇到了鬼打墙。”晓彤趴大头怀里,哭着说。

大头说你别怕,看我迎风一泡童子尿,保证能解决问题。

结果大头迎着风,尿湿了两只鞋,白雾也没有散,大头又让我尿,晓彤在旁边我有点不好意思,就走的远一点。

我有点紧张怎么也尿不出来,就对地上吐口唾沫,刚想开口骂是什么野鬼出幺蛾子,就看到面前的雾气淡了很多,从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个大姑娘。

姑娘穿着一身彩衣,精致的五官淡雅的妆容,长裙虽然宽松,但是也掩盖不住高山险峰的身材,身上还自带清冷的气质,比古画里的美女还漂亮。

简直就是个冰山美人。

她对我非常客气,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是大老爷来了,大老爷请勿怪罪。”

我登时就懵了,心说什么大老爷,难道你是我的小丫环。





我不明白冰山美人为什么要叫我大老爷,愣愣的看着她。

这一看,就看出事情来了。

当初我天生长了一口牙,我妈说我的牙咬谁谁死,根本不敢给我喂奶,所以我小时候都是喝奶粉,从来没尝过母乳的味道。

这样我长大了,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看到少妇给婴儿喂奶,我就馋的不行,砸吧着嘴往前凑,恨不得趴上去吃几口。

因为这事我没少被人笑话。

我也知道这是坏习惯,想改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潜意识,只好尽量躲开婴儿吃奶的场面,唯恐长大了被别人当成一个变态。

本来经过多年的努力,这个坏习惯已经改的差不多了,但是看到冰山美人那两座山,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口水都滴了下来。

冰山美人本来对我还很客气,结果看我滴着口水看着她,脸上就多了一分疑惑,自言自语的说:“这傻乎乎色迷迷的,不像是大老爷啊。”

我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太过分了,连忙用袖子蹭了蹭口水。

冰山美人看我湿了一片的袖子,很嫌弃的样子,还嘟着小嘴生气的说:“一点大老爷的威严也没有,看来是我认错人了。”

我那会十七岁,冰山美人看上去比我大一点,十八九岁的样子,她这一生气可把我吓坏了。

我脑子立刻就清醒了很多,看冰山美人穿着彩衣,一身古装打扮,和现代简直是格格不入。

我当时就感觉,这个冰山美人可能是那只野鸡成了精,因为大头和晓彤追打她,她生气了才搞出了鬼打墙,想把我们困死。

我们被困在里面,她就在边上偷看,不知道怎么就认为我是什么大老爷,这才露面看看,要是被她发现我不是什么大老爷,估计我就不好收场了。

乡下的孩子都知道,野鸡本身脾气就很大,性子特别的刚烈,真正野生的野鸡被抓住之后根本养不活,很快就会活活气死。

我绝对不能惹恼这只野鸡精,不然我就不能活着下山了。

想到这我强行镇定下来,决定来个软硬兼施,就对她咧嘴嘿嘿一笑,把自己的牙露了出来。

我希望这一口诡异的牙齿,能起到一点意想不到的作用。

没想到这一张嘴真管用,冰山美人看到我的牙,脸上的生气不见了,对我又恭恭敬敬的了。

“我到底没有看错,确实是大老爷来了,第一次见面,小女子虽然没有贵重的大礼,不过也要表示表示,孝敬下大老爷。”

冰山美人说完,拍拍两只玉手,一只大野鸡从一个坟头后面钻出来,嘴里叼着一个小锦盒。

冰山美人把锦盒拿在手里,走过来递给我,锦盒有一尺多长,摸上去冷冰冰的,感觉有点冻手,我掂量一下,分量也不轻。

我正寻思锦盒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冰山美人已经跟我说一声告辞,抱起大野鸡转身走了。

我看着冰山美人的背影,都看傻了,冰山美人怀里抱着的大野鸡,就是大头拼命追打的那只,看来那只野鸡只是她的宠物。

换句话说,冰山美人虽然可疑,但不一定就是野鸡成精。

等她消失在远处,坟堆里的雾气也跟着散了,这样我就能肯定,鬼打墙是她弄出来的,就算她不是野鸡精,肯定也不是人。

我也没继续想冰山美人到底是什么,只想抓紧离开这里,就提着锦盒转身去找大头和晓彤。

没想到他俩心真大,看浓雾散了,脸贴脸又抱在了一起。

大头虽然跟我差不多大年纪,但是他比我可成熟多了,绝对称得上是血气方刚。

我忍不住使劲咳嗽了一声。

晓彤红着脸,连忙打开大头的手,背过身子去整理衣服。

大头脸皮厚,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说:“刚才你去哪儿了,我嗓子都差点喊破了,你也没有答应我一声。”

我相信大头刚才叫我了,我没听到估计是鬼打墙的原因。

我不想告诉大头和晓彤,我遇到了冰山美人的事,就亮了亮手里的锦盒,说我捡到了这个。

大头两眼一亮,说你该不会走了狗屎运,捡到宝贝了吧。

晓彤也很好奇,大头说完就要打开锦盒看里面装着什么。

这时刮起了一阵呜呜呜的山风,风里隐隐还带着一丝腥气,我感觉又要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不敢久留,说下山再打开锦盒吧,然后就往山下走去。

大头拉着晓彤跟在我后面,他俩现在浓情蜜意的,只顾着谈情说爱,在我背后做着小动作,对刚才的鬼打墙也没有想太多。

而我就不一样了,一会想冰山美人是什么来头,一会想自己的牙到底有什么门道,冰山美人说的大老爷是什么东西,而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大老爷。

我脑子里想事,走路就有点不看道了。

快到山脚的时候,我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突然摔了一跤,人顺着山坡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不过那个锦盒,还被我紧紧的攥在手里,并没有扔出去。

我爬起来摸摸头,幸好脑袋没磕破,这时大头和晓彤追了上来,两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惊恐。

我问他俩怎么了,大头说刚才绊倒你的,好像是个小孩。

我说你别瞎说了,谁家的小孩,大半夜的会跑到山里来。

晓彤伸出手比划着,结结巴巴的说:“那小孩的个头只有一巴掌高,脸上黑黑的,浑身长满了毛,肯定是这山里的山精。”

山精我听好多大人说过,并不是什么动物或者植物成精。

而是山巅的一股山川灵气,经过月光熏陶日光照射,最后凝聚在一起,这才能幻化出人形。

年龄大的老人,也经常给我们这些小孩,讲山精的故事。

说山精又叫枭阳,五百年才能出一个,除了脸是黑的浑身长毛之外,两只脚还是反过来的。

还说山精只要修出了这样的外形,在山里就能横行霸道,不但会欺负其他精怪,比如那些动物仙儿,还经常在暗中捉弄人。

山精在山里,只怕山神爷。

因为只有山神爷,才有本事把山精的两只脚给它正过来。

山神爷还能搓掉山精身上的毛,虽然不能给它长身高,但是也能让它看上去更像个正常人。

刚才遇到鬼打墙,大头和晓彤两个春心荡漾,并没有当回事,不过现在他俩看到山精了,都吓得够呛,手拉着手往山下跑。

我也跟着拼命往村子里跑。

不过我有点奇怪,那些大人包括爷爷,从来没说过附近山上会有古怪,要不然也不会放心我们这些小孩,经常到山上去玩。

怎么今晚我不但看到了冰山美人,还被山精绊了一跤呢。

还有,这些年我把对父母的恨,都埋到了内心的最深处,还以为忘却这些痛苦,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身上曾经发生的怪事。

经过今晚冰山美人叫我大老爷,我决定要好好问问爷爷。

不过爷爷最近出远门了,我要等到他回来了才能去问他。

脑子里想着事,一路跑回了村子,大头和晓彤半夜还没回家,两家的大人正找呢,看到我们终于回来了,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头他爸许大愣,踹了大头一脚,说你小子死哪里去了。

晓彤她妈也打了大头一巴掌,许大愣就有点不乐意了,说你不去打你闺女,打我儿子干嘛。

晓彤她妈哼了一声,问晓彤是不是被大头拐走的,又问她有没有被大头欺负了,许大愣说黄山也在,三个人能发生什么事。

许大愣这么一说,在场的大人小孩都来看我,他们的目光,还在我手里的锦盒上扫来扫去。





大头为了摆脱晓彤妈的怀疑,连忙指着我手里的锦盒说:“本来我们三个是去抓知了猴的,结果在山上捡到了这个锦盒。”

听大头这么说,我心里那个气啊。

明明是冰山美人送我的礼物,大头这么一说,按照见者有份的惯例,锦盒就是三个人的了。

晓彤妈问我是不是和晓彤还有大头在一起,又说大头要对晓彤做了什么,让我一定告诉她。

当初我刚到乡下的时候,第一个来找我玩的就是大头,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玩伴,这时我气虽然气,但是也不能把他卖了。

没办法,我只好说我们仨始终在一起,大头说的是真话。

晓彤妈放了心,不追究了。

两家的大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好奇心都转移到锦盒上了。

许大愣突然从我手里,一把把锦盒抢了过去,用手指甲挖开封口的蜡,一下就打开了锦盒。

大家都伸长脖子看,就连我也以为里面肯定是什么宝贝。

结果让在场的人都失望了。

锦盒里没有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长条的冰块,冰块里有条半尺多长的鱼,鱼鳞亮晶晶的。

大家说这正是暑期,大热天的山上怎么会有冰块,而且冰块装在华丽的锦盒里,里面怎么还有条鱼,纷纷议论这是什么鱼。

许大愣在那里笑着不说话。

许大愣是个厨师,方圆几十里有红白喜事,都是他去掌勺,做出来的饭菜,味道非常不错。

爷爷曾经对我说,许大愣的厨艺是师从名家,他是不想去城里受拘束,这才在乡下混饭吃。

大家都说许大厨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这是什么鱼。

许大愣果然厉害,竟然看出了这条鱼的来历,他告诉大家,这条鱼叫鲥鱼,来历很不一般。

原来鲥鱼是长江中下游的特产,味道极为鲜美,在明清两朝,鲥鱼是皇家最爱的食材之一。

不过鲥鱼出水即死,所以要在捕捞之后,就立即放入泼了猪油的冰块里,陆路马不停蹄,水路船不歇桨,日夜兼程飞速传递,一路狂奔直送皇宫。

许大愣说完举着冰块让大家闻闻,是不是有猪油的味道。

大家闻了闻,果然有猪油的味道,晓彤妈说许大愣你净骗人,咱们这又不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而且现在皇帝都没了,这山上怎么会有进贡的鲥鱼。

许大愣说这个我也不明白,不过我不会认错的,这确实是一条鲥鱼,而且这猪油冰块封存的方法,就是古时候进贡的方式。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冰山美人,身上的古装不像是清朝的打扮,说不定是明朝的公主。

或许冰山美人在明朝那会,不知怎么到了我们这边,突然暴病死了,被埋在了山上,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才复活了。

而这条封存在锦盒里的鲥鱼,估计就是她的陪葬品之一。

肯定是的,她的人死了,现在都能复活,一条鱼在冰块里封存几百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想到这我还有点小激动,我不在乎她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但是觊觎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啊,要是能跟她谈恋爱,那该有多爽。

以后要是跟她成了,两个人再生下一个有古代皇家血缘的小宝宝,看谁还敢说我是脏东西!

我脑子里美梦连连,思绪飞到天上,忍不住又流了口水。

许大愣还以为我馋那条鲥鱼,说黄山你别急,我马上把这条鱼煮了,咱大家一起打打牙祭。

大头看晓彤妈转移了注意力,危机过了,对晓彤偷偷的眨眼,晓彤没有回应他,而是告诉大家,说我们在山上遇到了山精。

晓彤妈听了,说鲥鱼肯定是山精的东西,咱们可不能得罪山精,这条鱼,咱们坚决不能吃。

晓彤妈平常做事很利索,晓彤那一大家子人都听晓彤妈的,也感觉这条鱼来的蹊跷,说什么也不能吃,他们很快都回家了。

最后许大愣本家的人也散了,就剩下许大愣爷俩还有我。

许大愣作为厨师,很少遇到可口的菜,这次铁了心要吃鲥鱼,就趁爷爷不在家,把冰块拿到爷爷家里化掉,鱼竟然还活着。

最后那条鲥鱼经过许大愣的烹饪,香味传遍了整个村子。

许大愣媳妇闻到香味过来了,捏着许大愣和大头的耳朵,说你们爷俩为了吃都不要命了嘛,就这样把他们爷俩都给揪走了。

我乐坏了,该是我的东西,到底还是被我一个人享用了。

我心里有数,这条鱼不是山精的,吃了也得罪不了山精。

我就着凉馒头,把一条鱼吃了个精光,不愧是供品,确实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刺有点多。

我吃完刚抹抹嘴,大头就小声的来敲门了,原来他惦记着吃鱼,趁他妈睡着了这才过来,不过他来晚了,只能喝点鱼汤了。

我说你不怕山精找麻烦啊。

大头说别人怕,我不怕,之前在山上,我是想的有点多了才害怕的,现在想想,山精不就是个小不点嘛,我抬脚就能给踩死。

大头喝光了鱼汤,把汤盆舔的干干净净,这才回去睡觉。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最后从一个大箱子里,翻出来一个金镶玉的戒指,悄悄把箱子恢复原样,又把戒指藏到自己枕头底下。

冰山美人送我礼物,正所谓有来有往,我当然要回礼了。

一般的东西拿不出手,只能把这个戒指送给她了,反正爷爷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想就算爷爷回家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我躺下一会就睡着了,梦里抱着冰山美人,各种的缠绵。

一夜都是在美梦里,我换着花样的翻腾,撕破了被子咬开了枕头,结果一醒来我就傻眼了。

我感觉口中空落落的,一张嘴还透风,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满口的牙齿现在一颗不剩,回头一看,床头的地上都是牙。

完了,我着了别人的道了!

什么明朝公主什么皇家血缘,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黄粱一梦。

冰山美人送我鲥鱼,就是为了让我吃下去,不知道她在那条鲥鱼上用了什么法术,吃下鲥鱼之后,就让我的牙齿都脱落了。

无论如何,我相信自己的牙,确实具有我不知道的神通。

说不定冰山美人就是想杀我,不过她忌惮我嘴里的牙,所以才想着法子去掉我满嘴的牙,这样她后面对我就能为所欲为了。

这么一想,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后背都起了白毛汗。

我都这么大了,嘴里没牙看上去就像个妖怪,一天都没敢出门,把自己锁在家里,大头砸门叫我出去玩,我都没有吭一声。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心结。

就是感觉冰山美人算计我,结果我上了她的当,还傻傻的做了一夜美梦,这简直就有了一种,被人耍了还替人数钱的挫败。

因为这个我一天没吃饭,当然,牙没了,想吃也没法吃。

天黑之后,我怕冰山美人来找麻烦,就把自己掉了的牙,全部钻了孔,用结实的丝线穿在一起,做成一个手串套在手腕上。

我从小经历了不少波折,又少了父母的溺爱,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同龄人坚韧多了,很快就没了恐惧,大马金刀坐在堂屋门口,等着冰山美人上门。

我心说只要你敢来,小爷最低也要跟你拼一个同归于尽。

一直到午夜,冰山美人也没有来,熬到下半夜,我眼都睁不开了,最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我睡了一觉,早上醒来之后,又是大吃一惊,我夜里还空洞洞的嘴里,竟然又长出了整整齐齐的两排白牙,照着镜子,我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这次我又觉得,有必要再去山上,见见那个冰山美人了。





我决定夜里上山一趟,找冰山美人聊聊,探探她的口风。

牙又长出来了,我想试试现在的牙,还有没有以前那种诡异的功能,拿了一根筷子,用牙轻轻一咬,筷子立马断成了两截。

断口比斧头剁的还要整齐。

我感觉现在的这口牙,比往日可要锋利的多了,真想找人咬上一口,然后诅咒他一下试试。

不过我不敢,出了人命就麻烦了,就算别人不知道是我弄死了人,爷爷回家也要打我一顿。

刷牙洗脸之后感觉神清气爽,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又能出去见人了,就拿上零钱,去附近的街上,美滋滋的吃了一顿早点。

爷爷所在的村子,后面是连绵的山脉,总共有八九个山头,山脉连在一起,被叫做跑虎岭。

我见到冰山美人的地方,就是跑虎岭离村子最近的山头。

其实这个村子也不算偏僻,因为和隔壁的村子中间,有一条百年老街,每逢阴历二五八,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过来赶大集。

由于商品多价格低,就连县城里也经常有人过来买东西。

吃早点时,我听街上的人都说,最近谁都不许再上山了。

因为徐道长说了,阴历五月是毒月,毒气横行,今年又闰五月,现在正在闰五月里,两个月的毒气叠加飘到高处,所以跑虎岭上面到处都不干净。

老街的尽头,有一座青砖灰瓦的破旧道观,大家说的徐道长,就是那个道观里唯一的道士。

徐道长很神秘,他基本不走出道观,我来这边有十年了,都不知道他长得啥样子,就连土生土长的大头,也没见过徐道长。

徐道长越神秘,大家就越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也信徐道长是真有本事的人,毕竟冰山美人和山精我已经亲身经历了,他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山上有问题,肯定是有真本事啦。

本来我吃好早点,打算去问问徐道长,冰山美人是什么来头,不过想想他一般不见外人,许大愣以前去过多少次,都吃了闭门羹,我去了也白搭。

再听到街上的大人小孩互相转告不要上山,我也犹豫了。

我怕夜里上山,没找到冰山美人,却遇到那个山精,或者是其他的脏东西,在暗中来害我。

每次我心里想着事,走路就不看道了,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瘦高个的脚,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扭头看我的眼神,恶狠狠的。

我有错在先,忙说对不起。

瘦高个以为我是认怂,就更嚣张了,甩手给我一巴掌,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多管闲事!”

我这才明白,他是个小偷。

刚才瘦高个已经划开一个老头的口袋,刚拿出人家的钱包,结果我踩到他的脚把他吓了一跳,到手的钱包又给人放了回去。

怪不得最近这条老街经常有人丢东西,原来是来了小偷。

我还是有正义感的,就抓住瘦高个的胳膊,大喊一声抓小偷,赶集的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

围观的人还都摸摸自己身上,有几个马上变了脸色,说自己的钱丢了,过来就要打瘦高个。

瘦高个有巧劲,挣脱我又反手扭住我的胳膊,然后腾出一只手,从我口袋里掏出好几个钱包扔到地上,反而诬赖我是小偷。

我没想到这家伙手这么快,转眼就把赃物塞到了我身上。

围观的人里面,有认识我的就说,老黄家的孩子,绝对不会偷东西,黄山肯定是被栽了赃。

人群里有两个人跳着脚起哄,纷纷说都人赃俱获了,铁证如山,掏钱包的肯定是那个小孩,瘦高个趁乱对我一阵拳打脚踢。

我心里明白,那两个人肯定就是给瘦高个打掩护的同伙。

这样一来,那些不是附近的人,就搞不清情况了,有一些还上了瘦高个一帮人的当,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

要不是许大愣提着菜刀给我解围,我差点被瘦高个给打死。

当初在城里,欺负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来我家给我赔礼道歉了,来到这乡下之后,有爷爷护着,根本没人敢欺负我,我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亏。

而且之前在街上丢了钱的,还有一个卖鸡蛋的孤寡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没有收入,就靠养着十几只草鸡,卖鸡蛋赚点零碎钱,这些小偷连她都没放过。

想到这里,我就动了杀心。

瘦高个被许大愣挡着,还对我骂骂咧咧,许大愣明白怎么回事,他气不过,就想砍瘦高个。

我可不想许大愣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连忙跳过去,使劲把瘦高个从许大愣面前划拉开,又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虽然没有用力,但是瘦高个手腕上也出现了两排牙印。

我把许大愣挡在身后,对瘦高个大声喊,咱俩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小偷,你有种就跟我发誓!

瘦高个怕再耽误就走不了了,捂着手腕说,发誓就发誓。

“今天谁偷了钱,走不出街口就会遭遇到意外,立死当场!”

我这句话一说完,瘦高个马上学我说了一遍,然后扫一眼两个同伙,转身挤开人群往外走。

许大愣说黄山你别生气,我这就找几个人,追上去收拾他。

我说不必了,然后指了指瘦高个的背影,小声对许大愣说,你放心,他不会活着走出街口。

许大愣被我逗笑了,说你小孩子还真信发誓啊,要是发誓就能应验,这世上死的人就多了。

我满怀信心的盼着瘦高个死,结果他快走出我的视线也没有倒地,我心里就有点怀疑了,难道我长出来的新牙,不管用了?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我就跟着瘦高个,看看到底灵不灵。

许大愣怕我出事,也跟着我。

我眼巴巴的看瘦高个马上就要走出街口,心都快凉了,我不怕自己丢了神通,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被冰山美人算计了。

那边的大路是水泥路,老街铺的是青石板,只要瘦高个踏上水泥路,我的诅咒就算失效了。

天可怜见,就在瘦高个走到最后一块青石板时,他放慢了速度,又抬起了右胳膊,等他继续往前走,结果脚下一滑趴到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那两个同伙这时也不怕被人看破了,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我走到跟前,看到瘦高个胸口,正好插着一把刀,他看到我之后,满脸的恐惧,嘴里吐出一个大血泡,两只脚在地上乱蹬。

原来他揣着把小刀,想到誓言有点发虚,临出街口时放慢速度摸刀壮胆,滑倒时刀正对着胸口,倒地之后恰好插进了心窝。

瘦高个临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两个同伙,看也不敢看我,抬着他的尸体就一溜烟跑了。

有几个刚才围观的人,看到现在的场景,都认为是瘦高个的誓言应验了,纷纷说老天有眼。

许大愣目瞪口呆,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轻易赌咒发誓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新长出来的牙,不但比刀子还要锋利,而且以前的神通也没丢。

这就说明冰山美人真是把我当成大老爷,并没有算计我。

瘦高个的死,加上以前的种种遭遇,我确定自己并不简单,绝不是一个凡人。

虽然因为这个失去了父母的爱,但是我还有冰山美人啊。

说不定我还真是冰山美人嘴里的那个大老爷,这样跑虎岭上那些脏东西,小爷还怕个屁啊。

瘦高个是没节操的小偷,死就死了,我对他没一点愧疚。

我也没管还在发呆的许大愣,哼着小曲回家了,我躺在床上,准备一觉睡到天黑,养精蓄锐好上山,找冰山美人拉近点距离,然后跟她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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