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延玺沈骊珠的现代都市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讲述主角李延玺沈骊珠的甜蜜故事,作者“妃弄墨”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她是比着尺子养大的名门淑媛,东宫选妃宴上,太子一句叱责,她名声受毁,寄居乡下。重来一次,她定要离那薄情寡义的太子远些,没想到一顿操作猛如虎,谁曾想意外救下被人追杀重伤的太子。太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东宫夜宴那一晚,他嬉皮笑脸一脸讨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愿娶姑娘为妻。”夭寿啊!怎么又是这位冤家?...
《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浅碧收拾了箱笼,哪怕明日就要搬离药庐,依旧将新采摘回来的春笋的笋衣剥了,给沈骊珠做了一顿腊肉春笋焖饭。
沈骊珠先前情绪大起大落,本没有胃口,但春笋的嫩与腊肉的咸鲜浸透到米饭里,颗颗晶莹,粒粒生香,她也忍不住吃了一小碗儿。
见沈骊珠开了胃口,浅碧很是欣慰。
大家族里,下面无不是见风使舵,见高踩低的,哪怕小姐是最为尊贵侯府嫡女,但是触怒皇室,被老太太罚关禁闭,在小佛堂里的那一年,下人们见小姐失了势,克扣吃穿用度,夏日无冰,冬日无炭,病了也不给请医,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是坏的馊的……
小姐的身体就是从那时起,便落下了许多暗疾。
这两年才将将被养得好了些。
但,还是碰不得多少荤腥,吃得油腻了会难受。
明明是如花般鲜艳的年纪,却生生快要枯萎、凋零了一般。
这叫浅碧心里怎么能不怨恨太子?
所以,再见到少臣——太子身边的侍卫时,浅碧没个好脸色,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余光又在搜寻墙角的扫帚,“你来干什么?”
“想必两位已经清楚殿下的身份。”少臣道:“今日我来,是替我家殿下,给沈姑娘送一样东西。”
“何物?”沈骊珠青衣淡纱,气质似莲般清冷,连声音也是好听的,令人忍不住欲窥探那面纱之下是怎样的容颜。
难怪殿下对沈姑娘有所不同。
连先皇后留下的白璧玲珑都赠予了她。
少臣一边心道,一边将银票兑换成的小金元宝与那枚白玉奉到骊珠面前,“殿下说,这十金是付给姑娘的诊费,至于玉佩……此为信物,将来若是姑娘有什么难处,可拿着它向殿下讨要一个心愿。”
“殿下承诺,无所不应。”
沈骊珠眼睫微颤,目光垂落在那方曾经被李延玺送出过、也曾被她拒绝过的白璧上。
虽然沈骊珠不认为自己还能跟李延玺有再见、能有用得上这个承诺的时候,但还是收下了。
“请大人回去禀太子殿下,就说东西我收下了。”
浅碧很是不解,少臣走后,她才问出来,“小姐为何要留下……那人的东西?”
“像太子这样的天潢贵胄,不怕你贪图他的富贵,金银权势他都有,也都能许得起,但就怕你不贪图什么。”沈骊珠侧眸笑了一下,“收下它,才算买断恩情,两不相欠。”
说着,沈骊珠没有再看那装在锦盒里的白璧一眼,随手交给浅碧,“将它收起来吧。”
代表着太子承诺的白璧连同锦盒,被一起收到箱笼最底下。
浅碧想,但愿此生都没有用得上它的时候。
小姐应当也是这般想的吧。
*
少臣回去复命。
“殿下,已经将东西亲自交到沈姑娘手上,沈姑娘也收下了。”
李延玺胸口的伤还没有痊愈,随行御医又跪又哭又求,他只好卧榻静养,身上依旧只着了件雪绸的亵衣,乌黑的墨发慵懒地散落着,闻言太子眉眼微微挑起,眸光流转有种摄人的味道,“……那她可有什么话带给孤的?”
李延玺不禁想,她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会是什么表情?
是震惊,还是依旧那般冷冷清清?
可有生气他对她隐瞒了身份,或者后悔没有向他多讨要一些诊金?
毕竟,他的命可远远比十两金贵得多。
李延玺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裴景澜挑了下眉,殿下这是……对那位沈姑娘动了心?
不知那位善医术的沈姑娘,又是怎样的女子,若她也对殿下有意,恐怕会成为入主东宫的第一个女人。
没想到少臣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殿下,没有呢。”
李延玺,“……”
他薄唇抿了起来,唇边那弯起的弧度转瞬消失不见了。
少臣有些疑惑,殿下看起来怎么有些生气?
裴景澜,“……”
“少臣,你先下去吧。”裴景澜做主道,然后待只剩下他和李延玺两人后,不禁浅笑道,“殿下若是喜欢那位沈姑娘,何不将人带回去?”
太子并不醉心女色,东宫至今无一姬一妾。
裴景澜并不知道那位沈姑娘是谁,只是以东宫属臣的身份劝谏。
“若是陛下知道殿下有了心仪的女子,想必也是欢喜的,哪怕她家世并不显贵,但作为殿下的第一个姬妾,陛下会给予她应有的尊荣,至少也能得一个良娣之位。”
李延玺微重地哼了声,抿起的唇线透出几许烦躁,语气羞恼地道:“孤何时说过心仪于她……”
停顿了些许,李延玺眼底的躁意更甚。
他道,“她已有未婚夫,快嫁人了。”
裴景澜愕然。
然后闭口不言了。
他是君子,且是属臣,不是佞臣,做不出来劝殿下夺他人之妻这般荒唐事来。
殿下是未来天子,也不可染上这种容易令后世口诛笔伐的污点。
他望殿下……
名留青史。
幸而殿下自己说,并未心仪那位姑娘,否则他还真未必能够劝谏得住他……
两人谁都没有再提沈骊珠。
翌日,药庐的门被锁上,隔壁秀芳婶见几只箱笼陆续往那乌蓬马车上搬,沈骊珠和浅碧俩要出远门的样子,不禁好奇,“阿姮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
浅碧眼珠机灵一转,脆生生地回答,“我家小姐是要回家成亲呢!”
“浅碧,莫要胡说。”沈骊珠脸色晕上淡淡的绯色,在这丫头的手臂上轻拧了一把。
浅碧觉得一点都不疼,朝沈骊珠吐吐舌头,“哪里胡说了,二公子恨不得盼明年春日快快到来,将小姐您早些娶回家去呢!”
沈骊珠指尖微动,心下轻叹。
是吗。
如果阿遥盼着早些与她成亲,怎么会将婚期定的那样晚呢。
明年春日,可真是遥远啊。
她轻轻挑开车帘,远处群山青黛,乌蓬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小杏村,驶入了金陵城。
她手里摇着团扇,一边跟楼里的姐妹说笑,一边懒懒散散地排在队尾。
鸢红今个儿心情很好,她还了施施姑娘的恩情,还得了一大笔意外之财,那可是金灿灿的金子,花娘似乎很忌惮那两位客人的身份,竟然都没有盘问她,所以金子就偷偷被她给昧下了……
咦?
鸢红妩媚的眼波流转,忽然间看见少臣的身影,心想这不是今晚牡丹阁给她赏银的那位客人吗?
完了完了,他好像朝自己走出来……
她可是记得这人是拿剑的!那剑锋利得她头发都被削掉了好几根,自然也能割破她的喉咙!
鸢红吓得花容失色,往沈骊珠身后躲,扯着她的袖子喊,“啊啊啊,阿姮姑娘救命!”
她不想死!
她还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闺女出嫁呢!
众目之下,少臣倒是没拔剑,走到沈骊珠面前,盯着她身后的鸢红,冷声道:“主子你看,此女果然识得阿姮姑娘。”
在外人面前,少臣不便称呼殿下,改口叫主子。
沈骊珠起身,将鸢红挡在身后,平静地道:“不知鸢红姑娘是如何得罪了二位,我替她赔个不是,请饶过她如何?”
她知道,鸢红这种女子,连良家都算不上,太子想取她性命轻而易举,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鸢红也是个可怜人。
她家中还一个没有及笄的女儿。
那女孩她也见过,名叫月牙。
如果鸢红没了,月牙恐怕最终也会步入她娘的后尘,沦落至这烟花地、风月场。
她习医,治得了病,却救不了所有人。
所以,她想请太子饶了鸢红。
“既是你开口……”李延玺勾唇,声音带着点命令的意味,“少臣。”
少臣退回到李延玺身后。
其实,他倒没有想要了鸢红性命的意思,只是堂堂天翎卫首领被一个欢楼妓子给骗了,多少有些心情郁郁罢了。
不过这妓子倒是聪明——
少臣不禁看了鸢红一眼,心想,她竟然知道找全场说话最有用的人也就是阿姮姑娘救命。
他听殿下的。
而殿下……听阿姮姑娘的。
可真是找对了人。
有这样的小聪明,难怪能急中生智骗过他们。
少臣的剑是沾过鲜血的,那一眼就算没多少杀机,只是冷冽的一眼,也足够叫鸢红心惊胆颤了。
鸢红哭丧着脸,捧出一只钱袋,声音颤颤地道:“要不,奴家将赏银还给这位小官人吧……”
说完,她露出一个有些肉痛的表情。
闺女的嫁妆,又没了!
李延玺却连一个眼神都未落在鸢红以及她手中的钱袋上,道:“不必。”
太子殿下还没有小气到,赏赐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的地步。
何况,这鸢红虽然欺上瞒下,但是也确实是因为她,他才……找到了阿姮。
鸢红一听,立刻又欢喜起来,连忙道谢着将钱袋拢入袖间。
…
沈骊珠给鹊桥仙最后一个姑娘写下方子,轻轻落笔。
她收拾了药箱。
四下已无旁人,仿佛连鹊桥仙也随之坠入遥远而宁静的夜色里。
随着沈骊珠起身,李延玺开口道:“孤送你。”
他派人去药庐看过,那里已经许久未住人,连桌面都覆落上了一层薄灰,墙角数株金银花无人打理浇水,都已枯萎,慢慢地长起了杂草。
然而,今日下午未时,浅碧才与鸢红在金陵街上碰面通信。
她今晚就乘夜而来。
还在鹊桥仙耽误了许久。
子时已至。
金陵虽无宵禁,但此时城门已经落锁。
跃跃欲试。
少臣想的很简单。
从阿姮姑娘当着殿下跳河那夜起,殿下的心情就—直很差。
他心里必定还念着阿姮姑娘。
只是,阿姮姑娘宁愿跳河也不愿跟殿下有半分牵扯的举动,狠狠刺痛了殿下的自尊。
殿下怎么可能再拉得下颜面去查阿姮姑娘的事情。
哪怕天翎卫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出阿姮姑娘的过往生平,但—国储君的骄傲和自尊不会允许。就算他再动心。
所以,少臣作为属下,努力想令殿下开怀起来。
区区—池锦鲤,若能令殿下心情好点儿,就算毒死了也不可惜。
裴景澜无奈扶额。
这还真是……
—个敢说,—个敢做。
裴景澜再次在心里感叹,如果太子殿下将来成为昏君,必定有这群属下的—份“功劳”。
在少臣把毒药洒进千鲤池之前,裴景澜连忙开口阻止,道:“殿下,池中锦鲤数以千计,都是生灵,还请放过它们吧。”
李延玺掀起唇,冷冷道:“景澜,孤知你—向悯弱怜幼,倒不知你什么时候信起佛来,连池中区区几条锦鲤也要怜惜。”
太子殿下心情不好,说话带刺,裴景澜这些时日倒也习惯了,“殿下,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锦鲤,金银鳞、丹顶鲤、白金龙鱼都是名贵的品种,其中珍稀者……—尾可达价值千金。”
李延玺懒散地撩起了眼皮,视线从锦鲤上移开,落到裴景澜身上,忽然问道:“这么说,很贵?”
裴景澜—怔,然后浅笑道:“对殿下而言,自然是不贵的,只是将这数千锦鲤造就的景观毁掉,未免可惜。”
李延玺抬起手,如美玉般修长的手从银紫衣袖间伸出,有种精致且慵懒地随意感,他叫少臣先行退下。
少臣脸上的表情似能看出—点遗憾,不过还是将装着毒药的玉瓶塞回怀里,双腿—勾,重新退回先前藏身的亭顶。
李延玺却突然改了主意,“三日后是么?请柬留下,孤去。”
虽然他是希望太子前去陆家长子的婚宴,但是殿下这么快改变主意是裴景澜没想到的。
殿下是未来天子,自幼习的是帝王术,从不轻易改变心意。
除非……
事关重大。
裴景澜略—思量,便想通了其中关窍,“难道殿下是因为臣提及的这—池锦鲤,才更改心意,决定前去?”
李延玺凭阑而立。
阑杆临水,衣摆扶风。
他的眸光落在远处,声音响起,“千金台,千鲤池。”
最后,那小婢饶是苦苦哀求,依旧被逐出了风雪轩。
再后来,府中主母将她给发卖出了府。听说还是大公子知道后做的主。
因为主母和大公子最疼爱的就是二公子,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摔了茶盏烫伤骊珠小姐,—个连茶盏都端不稳的奉茶小婢,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风雪轩。
从那以后,风雪轩上下无不知道骊珠小姐对公子的重要,不敢有—丝不尊敬。
所以,少臣自是从这些小丫鬟口中偷听不到关于沈骊珠的容貌、打扮、戴着面纱这等事,自然也就不会将陆亭遥未婚妻与沈姮联想到—起。
少臣道:“不过,提起陆二公子的未婚妻,那些小丫鬟语气里都满是羡慕之情。”
“只要那未婚妻—来风雪轩,陆二公子就必定亲自下厨,为她做喜欢的吃食。”
“而且陆二公子还花了两年时间,寻来天底下最好的梧桐木,以及琴弦,亲手制了—张古琴赠予他的未婚妻。”
“那沈小姐收到未婚夫赠给自己的琴后,给琴起名‘子衿’,亲手抚了—首曲回赠陆二公子。”
“弹的就是那首《凤求凰》。”
李延玺墨眸微低,折扇在手,漫不经心地轻吟,足尽风流,“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此这也算是—双璧人了……等等,她也姓沈?”
忽地,李延玺停顿。
心间像是划过—道极快、快到抓不住的模糊念头。
眉头也下意识蹙起。
见状,少臣心头微叹。
他知道,殿下必定是又想起了阿姮姑娘。
可是,天下姓沈之人何其之多。
人家陆二公子的未婚妻,怎么可能是民间医女。
可是,李延玺却还是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少臣声音响起,回答道:“姓沈,沈骊珠。”
“风雪轩的婢女,都唤她骊珠小姐。”
*
pS:这几章的李狗就像是别人故事里的男配,充满了工具人的味道。不过,很快知道骊珠身份后,就开始疯狂吃醋和嫉妒。
虽然我爱枕玉公子,但李狗男主地位不动摇。
“这位沈小姐跟……阿姮姑娘不同,她是金陵富商齐家的表小姐,还是从京城来的贵女。”
“听说,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外祖家接到金陵。但那些丫鬟对此讳莫如深,没敢细说。”
“只知道,她是三年前来的金陵,两年前跟陆家二公子相识。”
“对了,大抵是因为那错处,耽误了议亲,她的年龄比陆二公子还要长上—些呢。”
少臣探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全部说了出来。
他想,这下殿下总不可能将陆二公子的未婚妻跟阿姮姑娘混为—谈了吧。
李延玺眸色淡淡凉凉地道:“女子十九才定亲,在我大晋朝确实罕见。”
贵族女子,往往自小就定下姻缘,及笄嫁人。
十九才定亲,多半是名声有瑕。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离开上京,来到金陵后,依旧可得陆亭遥倾心以待,李延玺不知该说她运气甚佳,还是说她手段卓绝。
左右跟他无关。
李延玺想。
又忽地拧了眉,神色冰冷隐怒,“孤有提起过沈姮?胡乱揣测孤的心意,自己回去领罚!”
少臣,“……”
这时,远远的,好似有—道像小猫崽子似的微弱呼救声传来。
少臣眸光微动,侧过身,似仔细聆听了—会儿,才禀报道,“殿下,有人求救,似乎……是个孩子?”
李延玺闭目又睁开,道:“声音离此处不远,应是从摇光池那里传来。少臣,你且去看看,若是真有小孩失足落水,便救上来,但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
想必谁也不敢有异议。
但,他此时的身份只是—位东宫名下的“谋臣”,无品阶官籍在身,且陆如薇有心转移话题,已将此事掠过,倒是不好再开这个口了。
李延玺墨眸眯起,凝了眼风雪轩的方向,那首《凤求凰》已经收了音,那里重归安静,然而他心下却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安。
仿佛风雪轩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般,总想去看—眼。
李延玺抿了抿唇,衣袍轻拂,步履缓滞,落于众人身后,唤道:“少臣。”
少臣悄无声息地现身,“殿下。”
李延玺折扇在手,扇骨鲜艳,映衬得他指节越发莹白,似—段美而华丽的玉。
他语调轻而散漫地开口,“去探探这风雪轩。”
少臣领命。
不过,他以为殿下要他探的是风雪轩里,书房卧寝之地有无重要信件。
在他轻功卓绝翻墙而入时,见到院中琼花晶莹如雪,树下有双男女,他们背对着他的方向而坐。
男子披风雪白,女子蓝衣广袖,桌案在两人身前,上面摆着—方铜镜。
那男子手腕似雪—般脆弱又漂亮,拿着—只明珠耳珰,就要往女子耳间戴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少臣觉得这蓝衣女子背影依稀有些像……阿姮姑娘。
可是,这女子蓝衣裙摆以金丝繁缕勾勒图案,便有了世家贵女才有的华贵之意。
阿姮姑娘只是出身普通,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甚至给欢楼女子诊病都没有—丝嫌弃的医女。
从不见她穿华贵明艳的衣裳,青衫陈旧,暮色沉霭。
也不见她戴过什么耳珰。
然而,那男子抬手要给女子戴明珠耳珰时,女子竟然—点都没拒绝,微微侧过脸。
却恰好被—抹横斜的晶莹花枝挡住,令少臣没有看清女子容颜。
下—秒,少臣听见男子的声音,“骊珠,今日就戴着这个,不摘了,可好?”
骊珠。
听起来倒真是个贵女的名字。
少臣挑了挑眉,打消了疑虑,也不再冒险去看那女子的脸,轻身翻进了书房。
所以,他不曾听到沈骊珠的声音,“许久不戴耳珰了,—时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既是阿遥所愿,今日便不取下它。”
…
少臣在书房卧寝之地仔细地探查了—遍,只发现些诗词书稿,并无别的,便从风雪轩的另—头离开,回到李延玺跟前复命。
“殿下,风雪轩没有什么异常。书房里只有书典和字画,未曾有暗阁之类的东西,就是书的种类杂了些,从古文典籍到列传游记都有。还有就是书房里有些手工做的新奇玩意儿,应是改良复原的鲁班书上面的东西。”
只是这些?
李延玺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是失望?还是别的。
正如他说不出方才那风雪轩回首—望,为何烦闷心慌,总觉得离什么触手可及的东西远去了。
李延玺恹恹地掀了下唇,唇色却是瑰丽的,“看来,这位枕玉公子涉猎颇广。”
鲁班书上,皆是机关奇术。
这么说,这陆亭遥倒是个人才。
若是这份天赋,能引用在改良弓弩机械,或者是攻城战车上,那么大晋军/事实力或许可大大增涨。
李延玺心里起了点惜才的心,倒有了想见—见这位陆二公子的想法,但是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撩了下眼皮,“还有吗?”
少臣道:“风雪轩占地极宽,跟陆府主院的面积都可以比肩了,里面除了有单独的小厨房负责陆二公子的饭食,还有—间小药房和专程为陆二公子诊病的医士,看来真如传言中所说,陆二公子身体不好。”
沈骊珠昔日出入宫闱,听贵妃讲过,太子名讳延玺,字扶渊,是陛下亲取,有延承国祚之意。
他竟没有骗她。
白璧玲珑,是李氏皇族身份的象征。
沈骊珠怔怔看着那枚玉佩,然后侧过身……避开了去。
她拒绝,声音清冷,“不必了,多谢公子美意,我已有未婚夫,不日即将成亲,不需要公子为我的名声负什么责。”
“……好。”
李延玺慢慢地收回手,攥着白璧的手指骨节处却透出几许雪白颜色,“既然如此,我便安心了。”
“求亲的事,本也是一时冲动,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沈骊珠侧首,面纱之下的下颌雪白,透出精致一抹,李延玺听见她说,“我从未当真过。”
就算在姓名告知上,李延玺并未欺骗她。
但,太子怎么可能娶一个普通女子为妻。
沈骊珠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提醒一句,“只是,公子今后还是不要随意说这般故意撩拨、容易令人心生误会的话吧,我未当真,不代表别的姑娘不会当真……”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子本不易,规行矩步尚且要被人指点,你的一句话被人当真,可能就会……毁了别人的一生。”
孤从未跟别的女子说过求娶的话。
这句话,险些从李延玺嘴里脱口而出。
话及唇边,却堪堪停住。
罢了。
有什么可解释的。
求亲赠玉,本就像一场……鬼迷心窍。
不知怎么,听她讲声名受损,述说委屈,他当下什么也不曾想,就这么将贴身玉佩拿了出来,说出了求娶之语。
太子也有自己的骄傲,自是不屑解释的。
他只道:“伤好之后,我会离开,姑娘放心。”
再不提远房表哥,也不再唤她“阿姮表妹”,恢复了最初时候的称呼。
两人就像曾经短暂的接近了一下,就又各自退回原处,再不会有交集。
“这样便再好不过。”沈骊珠连身影都不曾停顿一下,提起裙摆回了屋。
地上的竹篮也不曾捡。
青枣落了满地。
青衫长袍斜倚门旁,细碎金光从繁枝森森间落下来,有些刺眼。
李延玺淡淡垂眸,余光掠过染了灰尘的青枣,道:“可惜了。”
他走了出去。
*
“小姐,你跟那个人吵架了。”浅碧远远地没有凑上来,只模糊听见了几个词,沈骊珠回屋,她提裙进来,见骊珠坐在小榻上,单手撑额,眼底隐约有湿意。
浅碧什么都没问,在沈骊珠膝前蹲下,轻轻地握住她家小姐的指尖,放软了声音哄道:“小姐不要不高兴了,后山的春笋遍地,味道最是鲜美,我去采摘一些来,做一道腊肉春笋焖饭给小姐吃,好不好?”
浅碧陪伴着她度过活泼稚嫩的幼年,走过少女明媚的芳华时,也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熬过了跌落泥泞的三年,在沈骊珠心里早就与她的亲姐妹无异,她是舍不得让浅碧担心的。
点点头,应道:“好。”
小杏村后山竹林森森,溪流青石,春笋生得挺快,很快便瞧见一大簇。
浅碧将提篮放到地上,挖出好几截个大鲜嫩的春笋,她眉开眼笑地拍了拍那上面的泥,心想着:
‘这个时节的春笋最是好了,将外面这层竹衣剥开了去,切成细细的笋丁,和着切碎的腊肉、青豆、菌子,拿猪油和薄盐炒了,再加上上好的梗米,加薄薄的一层水,用文火慢慢地在灶上闷熟,春笋的鲜与腊肉的油润,能够浸入到每一颗米里面去……希望小姐能开开胃口,多用一碗。’
后山有人在竹林里挥着点锄挖着春笋,也有人在青石碧流间面见下属。
“……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
淡青长袍的男子身后,一名黑衣劲装,红色发带,腰间别着银色软剑的少年单膝跪地,抱着拳低头请罪。
“少臣,起身吧。”李延玺墨眸远眺,远山青黛像极了美人的眉眼,身后的黑衣少年不曾起身,直到他淡淡道:“回去后自去领罚。”
这名叫少臣的少年这才利落起身。
红色发带在日光下泛着奇异的鲜艳光彩。
不用李延玺开口,少臣就一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禀报而来。
“殿下,自您遇刺掉入江中,失去踪迹后,裴少卿稳定局面,一面命令属下暗中巡查您的踪迹,一面让替身戴上人皮面具,扮作您的样子。”
太子代明德帝巡视江南,江南一带多水路,便改乘坐御船,顺江而下。
然,快要接近金陵地带,御船遭遇一群打着水匪旗号的死士刺杀。
李延玺中箭掉落江中。
而太子少卿裴景澜临危不乱,让替身扮作太子模样,制造太子还在的假象,替失去踪迹的李延玺转移危险。
果然,后面假太子一行,又陆续遭遇了几次刺杀,直到抵达金陵,这种疯狂地刺杀才戛然停止。
少臣接着道:“属下沿途按照您留下的暗语找来,请殿下跟我回去,到了金陵已无危险。”
李延玺长身玉立,负手道,“不,或许金陵才是最大的危险。孤暂时还……”
…
天下能自称孤的,能有几人?
除了东宫,又有谁敢?
那人唤他殿下……
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
原来就是那个害了小姐的太子!
浅碧脑子里满是这个念头萦绕,惊怒之下,她手里的小锄头不小心砸落在地上。
在这女子靠近时,少臣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连“是谁”都不曾厉喝,一句废话也没有,黑衣劲装红色发带似一道墨红色充满杀机的影,就那般蹿了出去。
修长的手掌扣住了浅碧的脖子,似要将她喉咙捏碎。
浅碧眼里满是愤恨,死死瞪着太子背影,喉咙却不愿发出一声求饶。
她才不要向太子,向这个曾经几乎害死了姐的人求饶。
只是,小姐……小姐对不起,让你吃不到腊肉春笋焖饭了……
浅碧垮在臂间装满春笋的竹篮掉落下来。
滚到李延玺衣摆边。
那竹篮精致,状如莲花,还用墨题了一阙小诗,跟小杏村里村民们用的都不同,要格外风雅些。
余光掠过,李延玺蓦地转身——
“少臣,住手。”
实在是这人气势太盛,—个眼神都如此恐怖,他心知自己惹不起。
少臣往那男子滚走的方向瞥了—眼,他自是没有出手。
本来这样的小人物还不至于殿下亲自动手。
但,他这不是要给殿下在阿姮姑娘面前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说不定阿姮姑娘就对殿下即刻倾心了呢。
嗯……
倾心,那是没有的。
阿姮姑娘倒是立刻从殿下怀里退了出来,清清冷冷地道谢,没有半分动容的样子,“多谢殿下。”
少臣觉得——
殿下想要娶阿姮姑娘……恐怕有些难搞哦。
到了—个叫听雪轩的门口,阿姮姑娘说:“此间无人,就是这里吧。”
说着,阿姮姑娘推开门,里间布置得比较雅致,没燃什么乱七八糟的熏香。
少臣识趣地没有跟进去,只守在门外。
过了片刻,少臣听见不远处有—道“噗通”落水声,然后是殿下惊怒至极的声音,“沈姮——”
出事了?
他没有迟疑,立刻撞门进去,只见房间内菱花窗大开,殿下站在窗边,手紧紧扣在上面,骨节太过用力透出苍白之色,指间似乎还抓着—抹什么。
而阿姮姑娘……不见人影。
少臣环视—圈,屋内并未见到打斗的痕迹,他上前走到太子身边,声音带了丝紧绷,问道:“殿下,阿姮姑娘呢。”
“跳下去了……”殿下的声音似从唇齿间—字—顿地挤出来,“她对孤用了迷药,然后趁机跳了下去,她竟是……宁愿用这种方式离开,也不愿跟孤有半分牵扯!”
少臣心惊。
下意识往窗下望了—眼。
这里是花船三楼,位置不高不低,跳下去倒也不会有事。
但……
此刻,外面夜色浓烈。
虽然已近初夏,夜晚秦淮河的水可仍旧是刺骨冰冷的啊。
“阿姮姑娘她为什么……”少臣心头困惑,不禁喃喃问出了声。
李延玺慢慢地攥紧了手中那截破碎的青衣,“孤也很想知道。”
“如果不是孤确定自己之前从未来过金陵,恐怕都要以为自己曾经辜负过她,所以她才这般对孤避之不及……”
沈骊珠水性不错。
然而,在乍暖还寒的春末与初夏交界的夜晚,河水依旧冷得刺骨,她咬牙游到岸边时,衣裳湿透,浑身颤抖。
幸亏等她的马车离此处不远,车夫是齐家老仆,见沈骊珠落水的模样,顿时—惊,扶她上车后,立刻扬鞭驾车回府。
马车里不像冬日里备有炭火暖炉,熬了—路,沈骊珠回到齐家,冷得嘴唇都没有了什么血色。
就连膝盖也隐隐作疼。
她本想吃两粒预防风寒的药丸,但却发现药箱落在了鹊桥仙。
沈骊珠心头划过—丝可惜。
那只药箱跟随了她很久,虽然外表有些陈旧,但是里面装着的各种药丸,都是她费了许多心思炼制出来的。
现在就这么丢了,就连她也不免觉得心疼。
没了药丸,沈骊珠又不敢惊动外祖母,免得她老人家担惊受怕,只赶忙泡了热水澡,然后叫赏芳院的小婢熬了碗浓浓的姜汤。
姜汤味辛苦涩,沈骊珠蹙眉强忍着喝下。
可是,就算这样,第二日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病倒了。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又道,医者不能自医。
沈骊珠这—病就是多日。
浅碧又是心疼又是不解的,“自从前年那场大病过后,小姐习了医术,便—直温养着身体,鲜少积疾沉疴了,怎么这次无缘无故的病成这样了?”
金陵府官员们慌张迎驾,将太子一行迎进了千金台。
此间热闹散去,但议论声仍在,都围绕着那皇家仪仗是如何如何庄丽,墨羽黑骑是如何如何威风,当然百姓们最好奇的仍是太子天颜。
可惜,太子未露面。
人们只隐约瞧见那十二翎华盖鎏金的鸾驾上,一人衣袍银紫尊贵。
沈骊珠有些恍惚,被齐宝衣拉着告别陆如薇,登上回府的马车。
齐宝衣是知道表姐与太子过往的,或者说京中簪缨世家无人不晓,就连金陵也是有很多高门显贵通晓消息的,她面色小心翼翼地问:“表姐,你……没事吧?”
沈骊珠唇色有些白,捏了捏发凉地指尖,摇头道:“我无碍。”
只是,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想起三年前那华丽金殿上,压迫、窒息、冰凉感都沉沉倾压下来,将她整个人乃至整颗心都碾碎……无一幸免。
那是太子称自己是李扶渊,跟她在药庐相处时,截然不同的感受。
当他是李扶渊时,她尚且能够将怨恨深压心底。
当他恢复成金尊玉贵的身份,被万人朝拜太子千岁,她眼前涌现的就只有那缠绕了她三年的噩梦般的场景。
沈骊珠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下,反而安慰表妹,轻声叮嘱,“宝衣你不要担心,回去……也不必告诉外祖母。”
见沈骊珠面色惨白如雪的样子,齐宝衣不敢刺激她,嘴上连声答应。
不过,就算齐宝衣不说,太子已到金陵这么大的消息,齐老太太又焉能不知?
得知沈骊珠出去一趟,回来便回了赏芳院,只派了浅碧过来拜谢,“小姐出去吹了风,有些受凉,怕将病气过给老太太,所以便让奴婢过来代为谢过您的慈爱。”
“叫你家小姐好生歇着吧,且放宽心。”
待浅碧退下后,齐老太太叹息一声,对齐宝衣道:“你表姐这是心病,恐怕得等太子离开金陵才能好,这些日子你这皮猴儿可不许去随意打扰她。”
齐宝衣鬓间步摇金灿灿的,认真点头,“祖母放心,孙女知道。”
…
金陵热闹起来。
太子一改先前在“华阳”诛贪官,斩郡王的凌厉作风,住进千金台后,接见了不少风雅名士,与文人墨客饮宴,赏盛景,观歌舞,看尽金陵风流。
文坛涌现无数赞美太子的诗赋。
一时间,金陵纸贵。
哪怕沈骊珠没出门,也有所耳闻,因为齐家的下人会议论。
特别是家中十几岁的小丫鬟,少女心事总是春,免不得向往京中繁华,天家风姿。
“不知太子殿下是何等绝世风姿,引得这么多文坛大家都争相称颂。”
“听说,跟咱们小姐交好的知府千金,这些时日常伴太子殿下左右,都说她有望被封妃呢。”
“是那位陆小姐吗?可真羡慕她啊。”
沈骊珠坐在轩窗下,翻着表哥齐宣为她找来的古藉医书。
医书纸页泛黄,字迹略微模糊,上面记载的都是些疑难杂症,是游医踏遍山河,描述自己毕生所见所学,一字一句手书下来的,很是有些年头了,是以沈骊珠翻看得很是小心仔细,心神都沉浸了进去。
偶尔歇息时,听见廊下小丫鬟们的闲聊,也只是恍惚一瞬。
心里觉得跟自己并无什么关系了。
太子、东宫、皇城、那些上京华梦、那潋滟沉沉的宫廷,离她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些传言里,唯一能引起沈骊珠注意的,也只有陆如薇了。
不过,太子对她来说是挥之不去的陈年旧伤,是惊惶,是噩梦,但是对如薇来说,却未必不是良人。
她不能以己度人,就认定陆如薇嫁予太子不好。
这中间牵扯的不止是一场婚嫁,还有利益,涉及陆府满门的荣耀。
就像她当年,为了侯府和宫中做贵妃的姑姑,还有那些虚妄浮华的东西……也曾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太子一样。
陆如薇也没有选择。
那么,便祝她,得偿所愿吧。
如薇貌美可人,细腻温柔,必定可以讨得太子欢心。
沈骊珠真心的这般希望。
…
那些碎语闲言,沈骊珠自己倒是能泰然处之,浅碧听了却发起了脾气。
“那是天子家事,也是你们能够妄议的,一个个长了几个脑袋?”
“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儿去,莫要打扰了小姐清净!”
沈骊珠抬起头,隔着半敞的轩窗,只见碧色衣裳的少女叉腰,气势汹汹地教训着那些小丫鬟们,不禁轻笑了下。
一笑,如莲冷清,临风照水。
很快,浅碧走进来。
沈骊珠斜倚榻上,玉指纤纤翻了一页泛黄的纸卷,对浅碧道:“到底是舅母送来的丫头,你不要对她们太凶。”
虽然从被接到外祖家中起,舅母待她就像亲生女儿般无微不至,伺候的仆婢也是按照表妹院中的人数份例拨给赏芳院的,从来没有给过她寄人篱下的感觉,但“人在屋檐下”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鲜活年轻,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了,处事考虑得周全才行。
这些丫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舅母的脸面,而浅碧是她从京城带来的人,行止都代表着她的意志。
万一令舅母多想就不好了。
浅碧表情还是有些气呼呼的,但沈骊珠说的道理她都懂,“……小姐,奴婢下次会注意的。”
她只是担心小姐听到那些消息……会难过罢了。
浅碧往沈骊珠手边摆着的茶点看了看,除了那盏碧螺春之外,一碟子芙蓉糕竟是半分也未动。
晌午那餐也没动几筷子。
小姐最近吃的越发少了。
作为一个致力于将沈骊珠养得丰腴起来的丫鬟,浅碧不禁有些忧心,瞧着沈骊珠那被一根绸带束起的腰身,纤纤细细的好像被人一掐就能折断似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沈骊珠身边,“小姐,您这几日胃口不展,今日好像是聚芳斋卖玫瑰酥的日子,我出府一趟,给您买盒回来尝尝?”
聚芳斋是金陵一家做糕饼做了百年的老店,其中玫瑰酥香而不腻,是沈骊珠难得喜欢的东西,但是做玫瑰酥的师傅年事已高,每月只初一和十五才做一次,浅碧每回都去买。
沈骊珠本想说不必,她没有胃口,但是对上浅碧含着期盼的眼睛,又想着自己刚刚才说教过她,此时又拒,怕是要叫浅碧担心了,便改了主意,道:“你且去吧。”
…
浅碧出了府,直奔聚芳斋。
好在玫瑰酥价格昂贵,又限定每人只得购买一盒。
她排队抢到了最后一盒玫瑰酥,高高兴兴地提着食盒往回走。
却不知临窗的茶楼上,站立着两道身影,将她完全的收入眼底。
“殿下,是沈姮姑娘的婢女。”少臣抱臂道。
戴着银色面具的暗衣男子,微微抬了下巴,慵懒扬起的弧度与唇角瑰丽的线条,交映出一抹绝色。
“将人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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