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寒露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逆天!我开启亲兄弟修罗场前文+后续

逆天!我开启亲兄弟修罗场前文+后续

橘子软糖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阿蕊早上醒来时,外间已经没有人,秦烈许是一早就出门,弓箭也不在家,锅里给她留了饭,昨儿剩的两个包子还有一个鸡蛋,那包子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进了她的肚子。阿蕊小口吃着,心里乱糟糟的。她昨晚虽痛得厉害,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男人本来要走,是她硬拉住他的手,求他给自己揉了整晚。阿蕊低下头,胸口跳得飞快,她的性子她知道,若不是心中信任秦烈,她绝不会做这种逾矩的事,可就是这份信任让阿蕊心中有些不安。她和秦烈到底只是伯媳,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已经不太合适,她还接二连三亲近他。上次她落水,秦烈救她还情有可原,可昨晚呢,她又不是痛糊涂了。阿蕊心里越发慌乱,秦烈不能人道,对女人不感兴趣,可她不是。秦烈对她这样好,时间久了她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若被旁人知道...

主角:阿蕊秦松   更新:2024-11-19 11:1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阿蕊秦松的女频言情小说《逆天!我开启亲兄弟修罗场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橘子软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蕊早上醒来时,外间已经没有人,秦烈许是一早就出门,弓箭也不在家,锅里给她留了饭,昨儿剩的两个包子还有一个鸡蛋,那包子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进了她的肚子。阿蕊小口吃着,心里乱糟糟的。她昨晚虽痛得厉害,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男人本来要走,是她硬拉住他的手,求他给自己揉了整晚。阿蕊低下头,胸口跳得飞快,她的性子她知道,若不是心中信任秦烈,她绝不会做这种逾矩的事,可就是这份信任让阿蕊心中有些不安。她和秦烈到底只是伯媳,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已经不太合适,她还接二连三亲近他。上次她落水,秦烈救她还情有可原,可昨晚呢,她又不是痛糊涂了。阿蕊心里越发慌乱,秦烈不能人道,对女人不感兴趣,可她不是。秦烈对她这样好,时间久了她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若被旁人知道...

《逆天!我开启亲兄弟修罗场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阿蕊早上醒来时,外间已经没有人,秦烈许是一早就出门,弓箭也不在家,锅里给她留了饭,昨儿剩的两个包子还有一个鸡蛋,那包子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进了她的肚子。

阿蕊小口吃着,心里乱糟糟的。

她昨晚虽痛得厉害,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男人本来要走,是她硬拉住他的手,求他给自己揉了整晚。

阿蕊低下头,胸口跳得飞快,她的性子她知道,若不是心中信任秦烈,她绝不会做这种逾矩的事,可就是这份信任让阿蕊心中有些不安。

她和秦烈到底只是伯媳,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已经不太合适,她还接二连三亲近他。

上次她落水,秦烈救她还情有可原,可昨晚呢,她又不是痛糊涂了。

阿蕊心里越发慌乱,秦烈不能人道,对女人不感兴趣,可她不是。

秦烈对她这样好,时间久了她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若被旁人知道,不仅她要被浸猪笼,秦烈的名声也要毁掉。

阿蕊脸色煞白,重重捏了下手心,她绝不能恩将仇报害了烈哥,日后相处还是要拿捏好分寸。

翠珠过来时,阿蕊已经恢复平静,小娘子拎着个竹篮,过来找她做绣活。

翠珠上面三个哥哥,大哥二哥都已经娶妻,作为最小的女儿,地里的活不用她干,家里的活两个嫂嫂也不让她沾手,翠珠每日就是绣绣花,哄两个小侄子玩。

不过她认识了阿蕊,两个小侄子瞬间就不香了。

阿蕊已经好几天没摸过绣活,在周家时她每日至少要绣三条帕子,娘说她的手艺走不了价,只能走量,阿蕊不敢歇着,这会儿见了绣棚,她手都有些痒痒。

翠珠见她盯着,眼露渴求,直接将绣棚递给她,“这块我还没用过,你拿去玩。”

阿蕊连连摆手,“我绣不好,平白糟践了东西。”

翠珠不在意,“不过是块布,何至于糟践不糟践,再说,我本就是拿来练手的。”

翠珠性子躁,坐不住,王婶让她学绣花,也是想磨磨她的性子。

做姑娘时在家怎么样都好,可嫁了人,若还这样急躁,恐怕要惹婆家不喜。

王婶疼女儿,真心实意替她打算,奈何翠珠是真耐不下性子。

阿蕊见她不似客套,犹豫着接过来。

她六岁便学绣花,已经绣了快十年的帕子,那些花样闭着眼就能绣出来。

翠珠原以为她真的不会,可等看到那丛竹子,她瞪大了眼睛,“你这若叫不会,那我绣的叫什么,鬼画符吗?”

阿蕊差点被她逗笑,可心里也有些疑惑,自己绣的真有那么好嘛,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夸呢。

翠珠见她不信,直接从怀里掏出她自己绣的帕子,翠珠在刺绣上是真没有天赋,鸳鸯绣的都跟水鸭子一样,最重要的是两只眼睛都不一样大。

“你看我绣的,跟你的完全没法比,你这条帕子就算拿去镇上卖,都得卖个十几文钱呢!”

翠珠疑惑,阿蕊这手绣工没有几年功夫练不出来,她怎么连好坏也分不清。

阿蕊这会神情恍惚,被翠珠的话砸懵了,她攥着指尖,不可思议地问,“真能卖这么多钱?”

翠珠点头,“当然,你若不信等下次咱们一块去绣铺问问。”

“好。”

阿蕊抿着唇,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高兴自己的手艺能赚钱,又忧心这么多年她娘和大姐是不是被人骗了。

娘说她绣的帕子只能卖五文钱,翠珠却说能卖十几文,她到底该听谁的?

绣棚翠珠没要走,让她留着绣完,两人约好后日一块去镇上赶集,顺便去绣铺问问这条帕子能卖多少钱。

秦烈回来时阿蕊正好给帕子锁完边,见家里多了绣活,秦烈也没多问,把上午打到的兔子放下,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她。

“你拿去喝。”

阿蕊迟疑着接过,“这是?”

秦烈已经转过头去,低沉的嗓音突出两个字,“红糖。”

他回来前绕了趟镇上,昨晚小姑娘疼得那样狠,怎么想都有些可怜。

秦烈自己是个粗人,吃惯了苦,可看不得小姑娘这样。

镇上大夫说红糖水可以缓解疼痛,他就直接称了三斤。

阿蕊觉得烫手不敢拿,要知道红糖可是比肉还贵,秦烈还买了这么大一包。

“烈哥我已经不疼了,不用喝也没事。”

男人的大手就是滚烫的火炉,比任何药物效果都好。

而且她早上刚决定日后要跟他划清界限,又怎能要他的东西。

阿蕊性子单纯,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看着她眼中的疏离,秦烈心头像泼了盆冷水,“随你。”

阿蕊被他的语气冷得抖了抖,想说些什么缓和,到底没说出来。

男人在外面收拾猎物,阿蕊去厨房做饭,虽只隔着一道门,但明显感觉气氛凝滞许多。

她大气都不敢出,极力将切菜的动作放轻,可她不知,她越这样,男人的心就越烦躁。

秦烈不是情绪化的人,可他想不通为何昨夜还缠着他要他哄的小姑娘,今日就变了模样。

这算什么,用完就丢?

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

秦烈心口憋了火,恨不得将她拎出来问清楚,可想到小姑娘受惊后泛红的眼,秦烈硬生生把怒火咽了回去。

算了,她要疏远那便随她,他秦烈还没有强迫人的喜好。

收拾完猎物,他随便洗了手,这次没人给他送帕子,小姑娘做好饭,在门口叫了他一声,就端着饭菜进了堂屋。

秦烈绷着脸,眼如寒潭。

这顿饭阿蕊吃得食不知味,明明是她决心要疏远的,可秦烈真不理人,她还有些受不了。

而且这般,更显得她是那起子忘恩负义之辈。

这晚阿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等次日醒来,看到院子里晾晒好的衣裳,她脸白了白。

原本洗衣做饭的事都默认是她做,秦烈也习惯了把换洗的衣服放在井边,可今日,他自己洗好了。

阿蕊心中火急火燎,想问男人是不是生气了。

可秦烈早上出去,半夜才回来,愣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村长脸色黑沉,这个女儿他也是从小疼到大的,可却让他丢了这个大的脸,早知道还不如—生出来就掐死。

梨花心里既害怕又委屈,“爹,我真的不认识那人,他就是故意污蔑我的。”

“他污蔑你?那他手里的东西还有他说的宜欢散也是污蔑?”

梨花缩了缩头,“那衣服早就丢了,谁知道他是从哪翻出来的,再说那宜欢散我确实买了,但又不是给他用的......”

“你还敢狡辩!”村长的巴掌蠢蠢欲动,又想落下来,被村长媳妇死死拦住。

“梨花啊,你就别气你爹了,那宜欢散你不给他用,又是给谁用的?”

她也不信自家闺女会堕落到偷那样的男人,但人证物证俱全,连反驳都没有法子。

“......我是给秦烈用的。”

“你说谁?”

村长两口子皆惊叫出声,尤其是村长,怎么也没想到梨花会惦记秦大郎,那人是她能惦记的嘛。

梨花还犹未所觉,“他无父无母还毁了容,我虽嫁过—回,可配他也是绰绰有余,爹,娘,赵仕博那窝囊废自己有问题不能生育,却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若我嫁了秦烈,生出孩子,不就能打他们的脸了?”

“你想得倒好,可曾想过秦烈根本看不上你?”村长冷嗤。

“想到了,所以我才高价买了药,可惜......他被人救了。”

梨花依旧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她运气不好,就差临门—脚。

“蠢货!”村长气得眼晕,“你真以为秦烈能被你算计,恐怕—开始你就着他的道了!”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是亲眼看到秦烈中药浑身无力的,还能有假不成。

“人可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什么招数没见过,你—个手无寸铁的娘们还想撂倒他,没有他放水,你能近得了他的身?”

村长还记得自己第—次见秦烈,那男人满身煞气,—双厉眼能杀人,他来买村头那间破屋,自己本想带他过去,可是刚碰到他衣角,秦烈的手指就已经掐住他脖子。

虽然后面秦烈跟他道歉,说是战场上杀人太多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但就是这句话让他心里更怕了。

这得杀了多少人,才变成这样,梨花还想算计他,嫁给他,怕不是嫌命长了!

恐怕今日来的那‘姘头’就是秦烈报复她的!

村长做到这个位子,不是傻子,他虽疼爱闺女,但更不想得罪那个煞神。

“等过两天村里消停了,你给她挑个远点的村子嫁过去,以后没事不许再回来!”

村长跟老伴说完就进了屋,梨花人都快疯了,什么叫把她远嫁,不许她回来,她爹这是不认她了嘛。

村长媳妇拉着她,“你就别闹了,秦大郎不是你能惦记的,娘给你挑个不错的人家,你就乖乖嫁进去,早些把那些念想断了。”

这个决定老头子已经是顾念闺女了,她若再闹恐怕真要嫁给那个‘姘头。’

村长媳妇看不得女儿被这样糟蹋,只能劝她。

梨花趴在地上,心中只剩下不甘和绝望。

赵家的事在村里传开,也没人再关注阿蕊的流言蜚语了。

她跟秦烈已经将破屋收拾好,今日秦烈就去村长家,委托他帮忙把破屋卖出去。

梨花的事,村长虽只是猜测,但也不敢质问秦烈,听到他要搬走,还狠狠松了—口气。

“你放心,房子我定尽快给你卖出去,你安心去县城便是。”

他现在就盼着秦烈能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秦烈吃完早饭就去镇上卖野猪,阿蕊收拾完家里,继续绣她的帕子。

她从苏掌柜那领了十条,快些的话两天半就能绣完,想到即将到手的铜板,阿蕊觉得如今的日子着实有盼头。

日子就这样悠悠过去,王家小侄子这两日受凉发了烧,翠珠在家带孩子出不了门,阿蕊自己去镇上。

因着不是赶集,路上人并不多,偶尔遇到几个也是跟她点头笑笑就分开。

昨儿朱氏起夜一不留神掉进粪坑,在里面扑腾半天才爬出来,她男人嫌弃她,愣是看着她一身粪臭没管她,朱氏嗷嗷大哭,这两天一直在家嚎是秦烈把她踹进去的,可无凭无据的谁会信她的话,倒是那天跟她一起编排阿蕊的几个妇人心虚,见了阿蕊就绕道走。

万一真是那煞神干的呢,她们可不想被踹进粪坑。

没人找事,阿蕊乐得自在,她去绣铺里交了帕子,领了一百六十文钱,沉甸甸的铜板捏在手中,阿蕊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么多钱,都是她的!

苏掌柜被她呆愣的模样逗笑,“你的绣工只做帕子太屈才了,那些荷包、屏风才是赚钱的,普通的荷包一只就能卖到五十文,若是精美些,一百文我也收的,更别说屏风了,那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阿蕊抿抿唇,“我没做过。”

她娘只让她绣帕子,荷包这些摸都没摸过。

“这有何难,我借你两只,你回去照着做。”

苏掌柜是真看中她手艺,早两年就想提了,但周母跟她身边那个姑娘不像是好相与的,苏掌柜懒得给自己找麻烦,如今见了阿蕊,这小娘子倒是很对她脾性。

“可......若是我做坏了怎么办?”阿蕊虽然心动,但也怕自己糟蹋了好料子。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苏掌柜开门做生意,总不是做慈善的。

“要不这样吧,做荷包的布料、针线你自己花钱买,等做好,我收的时候每只给你多加五文钱,你看如何?”

阿蕊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就听掌柜的。”

做荷包需要的布料不多,苏掌柜给她挑了四块碎布,都是缎面的料子,这样的好料做出来的荷包能卖得上价。

四块布和针线总共花了二十文钱,剩余的一百四十文,阿蕊又扯了两尺藏蓝色的厚棉布,还有一块青色的细布。

厚棉布是给秦烈做衣裳的,如今天冷了,做好就能穿,至于细布则是做她的小衣和亵裤。

秦烈是男人,再心细也不会想到给女儿家买贴身衣物,阿蕊更不好意思让他去买,前些天她来小日子,身上本就不舒服,强撑着才忍了过去,现在有钱了,阿蕊就不愿再苛待自己。

买好东西,阿蕊没再停留,从绣铺出来就直接回家。

她刚走到转角,周母刘氏和大女儿周琴就从后面的街上过来。

周琴眼尖,模糊看到一个背影。

“娘,刚过去那人您看着像不像阿蕊?”

刘氏没注意,转过头看去街角已经没有人。

“怎么会是你妹妹,她一个寡妇哪里能出门。”

“也是。”

周琴撇了撇嘴,那女人背影虽像阿蕊的,但身上穿得却是新衣,阿蕊一个没有陪嫁的寡妇自然买不起。

她收回心思,跟着刘氏进了绣铺。

苏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见到两人,连忙笑着迎上来,“这次怎么晚了两天,可是家中有事?”

她这话原是想让刘氏说家中有喜,她再顺势提出认识阿蕊的事,哪想到刘氏只是扯了扯唇,“前些日子阿琴着了凉,帕子就绣得慢了些。”

“这样......”苏掌柜脸上的笑淡下来,任她是傻子,这会儿也看出刘氏对两个女儿的差别来。

阿蕊嫁人她藏着掖着,倒是周琴每次来镇上她都带着。

苏掌柜不喜偏心的父母,也没了寒暄的热情,接过帕子检查。

往常刘氏都是五天来送一次绣活,每次送二十条帕子,今儿虽送的还是二十条,但质量完全不一样。

做工太粗糙,刺绣的线头多就罢了,边也没锁好,苏掌柜皱起眉头,“这样的帕子恐怕卖不上价,你若愿意我五文一条收了。”

“五文?这也太低了!”

周琴惊呼,她为了绣这些帕子,指尖都戳了好几个针眼,现在跟她说不值钱。

刘氏脸色也不好看,往常送来的帕子都是阿蕊绣的,但如今阿蕊嫁人,绣活的事就落到周琴头上。

她们母女俩许久没摸过针线,绣工早就荒废了。

“不能再加些钱吗,我不要十五文一条,十三文就行。”

苏掌柜笑了,将帕子推过去,“你若不嫌麻烦就去县城里问问,我这间小铺子给不了这个价。”

她又不是冤大头,给五文都是看在阿蕊的面子上了。

刘氏咬牙,“算了,五文就五文吧。”

去县城又得来回折腾大半天,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到手的钱才踏实。

结了账,她又领了二十条帕子,母女两人从绣铺出来,周琴表情愤愤,“娘,这掌柜的着实欺负人,五文钱一条,她也好意思给!”

“那怎么办,谁让镇上只有这一家绣铺,连比价都没法子。”

刘氏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往常二十条帕子交上去,她能得三百文,如今只得了一百文,少了这么多,家里买米钱都不够了。

周琴蹙眉,“早知道还不如不让阿蕊嫁人。”

没了阿蕊,家里的活她就得帮着做,本来绣帕子就耗费精力,再加上洗衣做饭的活,周琴整个人都要暴躁了。

刘氏没说话,当初把阿蕊嫁到秦家守活寡她也试图劝过,但周秀才铁了心,她一个妇人又怎会拗得过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不能再跑到秦家让阿蕊给她们做绣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被秦家族人知道,可是要戳脊梁骨的。

“你这些天就好好绣帕子,家里的活让三丫帮你干。”

“......行吧。”

阿蕊不知道这些小插曲,她回了家就赶紧做小衣。

这两日秦烈都是晚上才回来,她想趁着午后天暖和,把身上洗一洗。


天彻底黑了下来。

破屋没点灯,阿蕊端着碗凑着月光摸黑进到堂屋。

逼仄的屋子里,两条长凳拼在一起,男人枕着胳膊躺在上面。

他身子太粗壮,小山似的压着,黑漆漆的屋里,阿蕊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

她深吸口气走进去,在秦烈脚边站住,心口跳得像擂鼓一般。

“烈......烈哥,你怎么去买了糖水?”

小姑娘咬着唇,颤颤巍巍的问,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正好给她镀了层银边。

秦烈抬高胳膊睁开眼,凶煞的眉拧作一团,“不想喝?”

黑暗中看不见脸,声音便更加清晰,秦烈本就是冷漠的性子,此时被人吵醒,语气中还有些不耐烦。

阿蕊心尖抖了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就是......太贵了,你打猎不容易,挣的银子还是先紧着自己花,我喝不得这个。”

县城就一家糖水铺子,最便宜的都要十文钱一碗,比肉还贵,阿蕊如何敢喝。

而且她今日已经吃了秦烈五个肉包子,再喝糖水未免太过了。

阿蕊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她如今就是个吃白食的,万不能铺张奢侈惹人嫌弃。

小姑娘双手捧着白瓷碗,怯生生站在那,秦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别人送的,没花钱。”

“真的?”阿蕊猛地抬头,想不通谁会给这样高大威猛的汉子送糖水。

男人沉闷嗯了声,“我不喜甜食,你若不想喝,就拿去倒了。”

他的声音太冷太沉,仿佛下一刻就要夺走亲自倒掉。

阿蕊哪里舍得,两只手捂得紧紧的,顾不得再多想,连连摇头,“不要!我喝的。”

......

糖水已经冷了,可对阿蕊来说依然是难得的美味,她捧着碗小口抿着,红糖裹着桂花的香味在舌尖化开,甜滋滋的一直甜到心里。

一碗糖水阿蕊没舍得喝完,现在天冷放得住,她将剩下的半碗用筐子盖住,放到柜子最上面。

难得有让她存东西的时候,阿蕊心里既激动又忐忑,拉开柜门看了好几回,见糖水好好待在那她才放心。

小姑娘在厨房窸窸窣窣忙,秦烈枕着胳膊睁开眼睛。

他的人生鲜有这样宁静的时刻,十岁前,他要忍受崔氏的毒打和谩骂,被迫睡在脏臭的猪圈中,后来去了战场,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此时听着小姑娘忙碌的声音,他突然觉得,留下她也不算太坏。

......

阿蕊放好糖水,又就着锅里的热水擦了擦身子,她今日干了活,身上黏答答的。

因着秦烈就在隔壁,她没敢痛快的洗,简单擦了擦就穿上衣服。

初秋的天冷得很,阿蕊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衣,悄悄溜进堂屋。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有没有睡着,极力压着步子,只是屋子就这么大,平日两人站着转身都难,更何况此时秦烈还在躺着。

“唔!”

阿蕊撞到他的腿,脚步踉跄着,虚虚扶着什么才站好。

她刚洗了澡,发尾被水沾湿,低头时,那湿答答的发正好落在男人的胸膛,凉意带着痒,搔得男人身体紧绷。

“抱……抱歉。”

阿蕊这才发现自己是压在男人身上,她赶紧撑着手起身,娇嫩的手心按着男人的小腹,虽隔着衣服,但薄薄的布料挡不住那柔软的触感,秦烈身子硬的有些发疼。

他闷哼一声,阿蕊以为自己弄疼了他,越发无措。

小姑娘站在那,甜滋滋的桂花香裹挟着她身上的暖香不住往秦烈鼻子里钻,空气中燥热难耐,男人眼尾都泛起猩红。

“回屋里去!”

男人嗓音沙哑,紧绷的身子鼓起大块的肌肉,阿蕊心中发怵,顾不得停留,跌跌撞撞跑进里屋。

隔着一堵墙,她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压抑在喉间,许久才平复下来。

阿蕊屏息,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才敢睁开眼。

黑漆漆的屋子照不进一点月光,她躺在床上,枕着秦烈惯常睡的枕头,呼吸间仿佛男人就在身边。

阿蕊脸热,将头藏进被子中,然而那味道越发浓烈。

……

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好,阿蕊认床,加上秦烈就在外面,她连翻身都不敢,僵硬地躺到半夜才撑不住闭上眼。

醒来时堂屋已经没有人,倒是外面传来说话声,听起来像是昨日的王婶。

“我看二郎媳妇是个勤快的,正好你家院子能收拾出来两块空地,这会儿种些白菜萝卜冬日里正好能吃,你如今不是一个人,日日买饭吃也太费钱,总要省着些。”

王婶是个热心肠,平日就看不惯秦烈冷锅冷灶,只是他向来冷脸,王婶不敢多说什么,可如今多了个阿蕊,王婶就忍不住劝了。

她见那小娘子像是个会过日子的,虽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但日子也得继续过不是?

所以王婶回去琢磨了半夜,今儿一早就给他送来几包种子。

秦烈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来,又转身进厨房拎了只兔子。

他打的猎物还没拿去卖,选了只肥硕的递给王婶,可王婶哪会要。

“不就两包种子,哪能换你的兔子,快拿回去。”

她是爱占便宜,但也没有这样占的,大郎这孩子看着冷脸,但心肠比谁都软,不然也不会把二郎媳妇接来养了。

王婶倒没怀疑两人什么苟且,自打秦烈回乡,她就给他做了好几次媒,家世好的,长相漂亮的,人见都不愿意见,明说了对女人不感兴趣。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怎么能不惦记女人,时间久了,王婶琢磨过来,大郎怕不是在战场上伤了那物事儿,起不来了。

她心中戚戚,不忍戳他心中痛楚,再没提过说媒的事。

不过两家也就这么走动了起来,她买肉,秦烈要的价格都是最低的。

王婶承这个情,所以才上心为他们打算。

阿蕊出来时,王婶已经走了,秦烈把种子交给她,“你若想种,院前那块空地我明日开出来。”

秦烈不会做饭,也懒得打理这些,但阿蕊却激动坏了。

她正愁自己没有事做,种了菜就省了家里买菜的钱,她就不是吃白食的人了!


清河镇的集是五天一次,因着离得近,大家都是结伴走着去。

翠珠一大早便来叫她,看到阿蕊眼下那两片青黑,她张大嘴,“阿蕊,你昨晚上是抓猫子去了吗?”

人都说夜猫子不睡觉,两只眼圈黑乎乎的,她虽没见过,但总觉得跟阿蕊此刻也差不了多少。

阿蕊勉强笑了笑,不想说她是愁的。

秦烈这两天除了睡觉在家里,其他时候都见不到面。

阿蕊不知他的想法,便是男人真生气了她也不敢问。

但换位想想,若自己是秦烈,恐怕也会寒心吧。

好吃好喝紧着她,她却还要跟人撇清关系。

翠珠也是随口问一句,见阿蕊不说,她也没继续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多嘴可就讨人嫌了。

她拉着阿蕊的手,“今日集上还有耍猴戏的,晚了可就看不到了,咱们快走!”

“好。”

阿蕊松了口气,转身带上门,破屋如今已经不是原先那副家徒四壁的样子,锅碗瓢盆什么的值不少钱,她可不想出门一趟,家被人偷了,但料想也没人敢偷到秦烈头上去。

带上门,两人往集市走。

现在不是农忙,路上赶集的人也多。

阿蕊嫁过来,除了翠珠、王婶,还不认识几个人,其他人自然也不认识她。

但最近清河镇也只有秦松一人娶妻,阿蕊又是刚进来就守活寡的小媳妇,这一露面众人就猜出来了。

人群中几个婶子扭头打量她,前几日她们就听说阿蕊长得好,这一看还真是。

那桃腮柳腰,不仅生了张好相貌,身段也好,整个清河镇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更出挑的。

可惜了,就是命不好,嫁到秦家来守活寡。

若她一早定下的不是秦松,而是秦烈,这门亲事该多般配。

只是想到秦烈,几个婶子交换了下眼神。

“二郎家的,你也去赶集啊?”

说话的这人住在秦大伯家旁边,那天秦松发丧她还凑了热闹,也知道是秦烈过来带走的阿蕊。

阿蕊不知她是谁,抿着笑点了下头。

她生得好看,性子又乖巧,原本该很得人喜欢,但寡妇的身份注定要让人低看一眼,更别说她这个寡妇弟媳还和大伯哥住在一起。

妇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落在阿蕊的脸上,她捂着嘴,意有所指,“你脸色这样难看,昨晚没少折腾吧,今日还能起来也真是身体好。”

阿蕊不知她的意思,可其他成了亲的妇人们都懂,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干柴烈火不烧起来才怪。

尤其秦烈那壮硕的身子,一看就是床上勇猛的,阿蕊这小身板怕是都不够他折腾的。

妇人们眼神暧昧,那明晃晃的恶意让阿蕊脊背发凉,嘴唇都有些白。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些人应是在编排她和秦烈,她向来嘴拙,这会又急又气,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身旁的翠珠握住她的手,直接朝着那妇人怼了回去。

“朱大婶,赶个集你怎么还把你家尿壶给带来了。”

被唤朱大婶的妇人一脸莫名,“什么尿壶?我哪带了?”

翠珠哼笑,“那没带尿壶,你嘴巴咋这么臭,隔这么远我都闻到了。”

说着她还捏着鼻子,嫌弃地扇了扇风。

朱大婶气得脸色通红,“你个小娘皮,我撕烂你的嘴!”

“许你能瞎编排,别人就不能说?婶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翠珠才不怕她,他们王家在清河镇算是一霸,她娘负责撒泼打滚,她爹跟三个哥哥在后面撑腰,寻常人家没几个敢惹他们的。

而且……

翠珠咧了咧嘴,“婶子这话有本事去秦大郎面前说啊,他可是手上有血的人,让他听到了,你们一家恐怕都落不到好。”

此话一出,刚才还叫嚣的朱大婶像被掐住脖子的炸毛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默默远离她,生怕牵连自己。

她们怎么忘了,阿蕊看着好欺负,可那秦大郎却是实打实的煞神,她们敢编排这人,怕是不想活命了。

“二郎媳妇,婶子就是关心你,二郎去了你也别太伤神,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朱大婶讪讪,替自己打圆场。

阿蕊绷着脸,舌尖都是血腥味,若今日没有翠珠替她出头,她恐怕都要被她们的话给逼死了。

“婶子这话还是多关心下自家人,我跟你非亲非故,用不上你的关心。”

兔子急了尚会咬人,更何况阿蕊今日气急了。

“呵呵……”

朱大婶脸色越发难看,等阿蕊和翠珠拉着手走远,她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做得别人还说不得了!”

可这话她到底只敢背后说,还要防着被那煞神听去。

……

离那些妇人远了,阿蕊才泄下气来。

她这胆小的性子,难得敢怼别人,可怼完,人就没出息的腿软。

翠珠扶着她,表情仍是愤愤不平,“这群嘴碎的八婆,就得比她们更凶才行,你下次再遇上,就狠狠怼回去,反正有秦大郎替你撑腰,就是把人打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秦烈在清河镇就是能止小儿啼哭的存在,不仅孩子们怕他,大人们也害怕。

阿蕊放着靠山不用,翠珠都替她着急。

“……我知道了。”

阿蕊讷讷点头,她今日算是明白了,仅她认为自己和秦烈清清白白是没用的,镇上的人明知道她是被迫住在破屋,可还是会在背后造谣污蔑她。

阿蕊后背生寒,流言蜚语的威力她没体会过,可濒死的痛苦她却是明白的,她想好好活着,不想再死一次。

既然她老实本分旁人都会污蔑她,她又何必故意疏远秦烈。

如今她想在秦家活下去,只能和那个男人处好关系。

秦烈性子冷漠,养她也只是出于责任,她着实没有必要担心那男人对她会有非分之想。

更何况,秦烈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阿蕊想明白,拧巴了两天的心也舒坦了。

只是,她得罪了人,秦烈这些天都不理她了。

阿蕊眼神黯淡下来,小脸也皱巴巴的,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先缓和两人的关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