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稚月谢空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弃妃冠绝天下景稚月谢空青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胖小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空青眉眼含笑,双手滴血,身上的白衣被血色染透,映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更添令人心惧的诡谲阴沉。景稚月看着眼前如同从血腥地狱中洗过澡才出门的人,心乱如麻。这算什么?大血贺新婚?淮南王府的绸子一定要用血染才会变红?她竭力把如鼓的心跳压下去,无视横躺在地毯上洇出了大片血迹的不明人士,顾不得去想谢空青弄出这么个下马威的深意是什么,维持着原主又蠢又莽撞的人设说:“王爷说笑了。”“出嫁从夫,妾身既是嫁给王爷了,那王爷做什么妾身都是欢喜的。”说完还非常狗腿地献了一把殷勤,双手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王爷擦擦手。”血不滋啦的看着恶心。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谢空青最是忌讳有人多嘴献殷勤。之前有个不知道规矩的贸然开口想讨好,结果被谢空青当场捏断...
《神医弃妃冠绝天下景稚月谢空青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谢空青眉眼含笑,双手滴血,身上的白衣被血色染透,映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更添令人心惧的诡谲阴沉。
景稚月看着眼前如同从血腥地狱中洗过澡才出门的人,心乱如麻。
这算什么?
大血贺新婚?
淮南王府的绸子一定要用血染才会变红?
她竭力把如鼓的心跳压下去,无视横躺在地毯上洇出了大片血迹的不明人士,顾不得去想谢空青弄出这么个下马威的深意是什么,维持着原主又蠢又莽撞的人设说:“王爷说笑了。”
“出嫁从夫,妾身既是嫁给王爷了,那王爷做什么妾身都是欢喜的。”
说完还非常狗腿地献了一把殷勤,双手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王爷擦擦手。”
血不滋啦的看着恶心。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谢空青最是忌讳有人多嘴献殷勤。
之前有个不知道规矩的贸然开口想讨好,结果被谢空青当场捏断了脖子。
看到谢空青缓缓抬手,所有人都以为景稚月会变成个死人。
景稚月看着那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骨节修长,如玉雕石刻,一看便知是双极适拨琴的手。
只可惜刺目的血色玷了这份儿优雅,因为这双手的主人不弹琴,他拿刀索命。
景稚月医术高超,苦于无武力护体,极度想保命之下非常识趣。
她看到后二话不说,果断展开了帕子开始帮谢空青擦手。
擦得仔仔细细柔情蜜意,就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她的动作殷勤又自然,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懵了。
谢空青看着被擦干净的手,视线自景稚月手中染红的帕子上一扫而过,语调中多了些许揶揄。
“王妃倒是体贴。”
景稚月被这人身上散出的血腥气冲得脑瓜生疼,捏着手逼着自己挤出了笑。
“这都是妾身当做的本分。”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自当尽力体贴些,也好为王爷分内宅之忧,免得王爷烦恼。”
“哦?是么?”
“王妃在家时,待自己的表哥也是这般体贴备至的?”
表哥?
什么表哥?
景稚月心中警铃狂响,脑中白光一闪想起了原主的糟心过往。
这货一度痴迷于便宜表哥的才学与俊脸,痴心妄想着自己能嫁给表哥为妻,为达目的还做了不少主动献殷勤的蠢事儿。
景稚月顾不得想这晦气事儿谢空青是怎么知道的,激灵一打马上就说:“王爷说笑了。”
“自打被赐给王爷为妻,妾身在家学的都是如何侍奉好王爷,怎会与旁人有不相干的牵扯?”
她不动声色地拍了一番马屁,马上就挂出了一脸羞愧,虚情假意地擦了擦眼角,哽咽道:“说来都是妾身的不是,年少时被一时不慎被人算计,拉扯出了这样不中听的闲话,污了王爷的耳朵。”
“王爷放心,妾身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时刻谨记自己是淮南王府的人,绝不再让王爷烦心。”
景稚月说完自己都恶心得差点吐了。
可要保命,先拍屁。
疯狂拍谢空青的马屁!
她一番马屁拍得响天动地又无懈可击。
既解释了之前的蠢事儿,又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看着景稚月轻嗤出声:“哦?是么?”
次日一早。
景稚月木着脸站在书房里,熟练地展开新鲜出炉的检讨书,刚抖了抖纸张,福子就低声在外头说:“王爷,雍老王爷殁了。”
闭目养神的谢空青眉心微皱,沉沉地说:“怎么死的?”
雍王虽是上了年岁,人也糊涂,可身子骨硬朗得很。
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福子迟疑着没说话。
谢空青看向景稚月,淡淡地说:“老王爷殁,按规矩皇家子嗣要去雍王府上服丧问礼,去换身得体的衣裳,半个时辰后出门。”
景稚月麻溜地把检讨书往桌上一放,万分乖巧地点头。
“妾身知道了。”
她一走,福子就低着头走了进去。
“雍王殁得突然,奴才得到消息就马上去打听了,暂时还没找到门道。”
“可宫里已经接连派了数个太医前往雍王府,跟着一起的还有大理寺的宋玉。”
谁都知道宋玉是大理寺的人,可少有人知宋玉还是验尸的高手。
这人在此时赶往雍王府,可见皇上也怀疑雍王的死有蹊跷。
谢空青摩挲着指腹说:“咱们的人可查过尸首了?确定死的真的是雍王?”
“咱们的暗钉查过,没探出蹊跷,青竹已经亲自去了,最多一个时辰便会有消息。”
“只是雍王一死,您之前说的事儿只怕就不成了,您说这会不会是皇上的手笔?”
谢空青眉间泛起一抹讥诮,冷冷地说:“他有这心没这胆儿。”
福子转念一想当今圣上的行事倍感糟心,难掩晦气地嗐了一声说:“只怕皇上有心无胆让旁人钻了空子,临到头来还想把帽子往您的身上甩。”
这些年谢空青自己没少作孽。
可被迫为皇上背下的黑锅也不少。
福子想到这点就忍不住说:“皇上对您的疑心渐重,昨日更是直接派了姓吴的前来试探,虽说是被王妃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可这事儿只怕是还没完,您一会儿去了雍王府还需小心应对才是。”
谢空青在禁足中私自外出,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是他出去办的事儿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谢空青眼中阴郁渐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心里有数。”
“尽快查清楚是哪儿走漏的风声,昨晚的事儿,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
一刻钟后,率先一步换好了衣裳的景稚月到了门前。
一夜过去,望京城中的百姓又多了新的谈资,可说得最多的还是昨日宣平侯府的热闹。
她听路过的人说了几嘴,眼底升起了点点玩味。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娘家的热闹就升级了?
她好奇地说:“我的娘气得病倒了?”
景夫人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的吗?
空心为难地抿了抿唇,一脸实诚地说:“据奴婢所知,其实不是气得病倒的,是被侯爷失手打的。”
景夫人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人,恨不得将那两个勾引侯爷的小妖精碎尸万段,等宾客散去后,马上就要捆了人去乱棍打死。
可宣平侯糊涂惯了,又是新得的美色,他怎会同意就这么把人处置了?
一来二去两人吵了起来,宣平侯趁着酒意直接动了手,景夫人就这么生生被他打破了头,为避免传出更多笑话,索性就对外说是病倒了。
可这样同样也很可笑。
景稚月一言难尽地啧了一声,转头就看到谢空青一身黑衣出来了。
她大大方方的低头行礼,谢空青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瞬,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是无人可知的惊讶。
景稚月今日的打扮格外素净。
一袭素色白衣,钗环尽去只戴了三支素银簪子,简单至极的打扮让她的身上多了一股出尘脱俗的冷清。
只是那张脸依旧如初狰狞。
他的目光挪到景稚月红肿更甚之前的脸上,无声一顿后淡声说:“走吧。”
“是。”
谢空青打马在前,景稚月乘车在后。
半个时辰后。
马车在雍王府门前稳稳停下,景稚月还没下车就听到了人高声通报:“淮南王,淮南王妃到!”
景稚月扶着空心的手下车站稳,视线从跪倒一片的孝子孝女身上滑过,看清某个人时瞳孔无声微震。
这人怎么在这儿?!
咱就是说,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的哪门子聊斋?
谢空青好歹明摆着自己就是个完犊子玩意儿,从不掩饰自己的混账本质。
真论起光明磊落,谢空青可比眼前佛口蛇心的白启明强多了。
白启明和景稚月对峙不下,被冷落了半天的景慕云终于炸了。
他忍无可忍地说:“丑东西你不是晕倒被送回揽月院了吗?你在二哥的院子门口做什么!”
景稚月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是来跟连海道歉的啊!”
“道歉?二哥又不在,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道什么歉?”
景稚月说起这个悲戚不已的又要哭了。
她伤心得不行地说:“三弟,你是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朝不保夕命如蒲草,活得实在艰难。”
“我也想救连海出来,可你姐夫实在太过公正无私,定要秉公执法,我苦苦哀求实在是没了法子。”
“可一想到连海还在狱中就忍不住想伤心想哭,是我没本事救不了他……”
“住嘴!”
景夫人好不容易处理好门前的乱象,匆匆赶去揽月院没见到昏迷的景稚月。
下人满府找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了人。
她生怕这混账东西再惹出乱子,气都顾不上喘奔来此处,结果还没站稳就听到了景稚月的哭嚎。
景连海还没死呢,这挨刀的死丫头在这里哭什么哭!
景夫人怒不可遏地大步过来,抬起手就要往景稚月的脸上抽。
“混账东西!谁让你把那些东西带回来还在门前闹的?你知不知道这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景稚月眼疾手快地跌在她脚边避过了巴掌,装作没察觉到景夫人意图,擦着嘴边的血凄凄惨惨地哭:“我想了无数法子想劝王爷放了连海,可王爷就是不听我的。”
“我和连翘还被喂了一颗什么药,吃了就连日成天咳血不止,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要是死了的话,连海还有救吗?”
“他会不会被砍头或者是五马分尸?”
景稚月豁出去了不要脸皮,树懒似的直接往景夫人的身上缠。
边哭边缠,越缠越哭。
哭闹得尽兴了,甚至还不忘咳两口血助兴。
揣了一肚子火的景夫人被她身上的古怪味道熏得脑子疼,被她吵得没斥责出声不说,刚推开景稚月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吐了。
景稚月见了心急大喊:“娘,你怎么了?你……”
“你别过来!”
浑身发软的景夫人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惊恐地看着景稚月,喝住她的动作,连忙抓着丫鬟的手往后退。
景稚月面上露出几分被嫌弃的绝望,悲痛欲绝地捂住脸拔腿就走。
“你们本来就嫌我面丑丢人,如今更是嫌了我没本事救连海出来,既如此,我走就是了!”
景夫人想让她站住,谁知刚一开口就再次吐了。
早已惊呆的景慕云和白启明等人连忙过去扶她,四周的下人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等这边忙完了,景稚月已经没影儿了!
景稚月走出大门奔上马车,把打开盖子的小瓷瓶盖上塞进空间,喘着气马上说:“走走走,马上走!”
她刚才给景夫人闻的是秘制的眩晕药,时效只管半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景稚月就没准备给宣平侯府做脸,谈笑之下句句拆的都是景家人的台阶。
反正只要是能给这一家子添乱添堵,她就满意。
景夫人脸色一度趋向漆黑,可还是维持着笑说:“王妃嫁出去后也不管娘家事儿,可家里长辈挂念得很。”
“老祖宗今儿一大早就起来就说起了王妃,这会儿只怕也还在等着呢。”
景稚月微妙一顿。
惦记她?
这家里居然还有人会惦记她的死活?
见她不动,景夫人咬住了牙关说:“摘星,带王妃去给老祖宗请安,别让你祖母等心急了。”
这里宾客众多,绝对不能让景稚月再在这里捣乱!
景摘星做了个请的姿势说:“王妃请随我来。”
景稚月看着她姣好娇嫩的侧脸,意味不明地笑了。
“既如此,那本妃就先去看看。”
她倒是要看看,今日这里摆了个什么局。
老夫人住在内院最深处的寿安堂。
她年纪大了不管事儿,多年来一直深居寿安堂鲜少外出,也不太见人。
之前宣平侯接连出了那么多事儿,景稚月也不曾跟这位传闻中的老祖宗碰过面。
今日是老夫人的贺寿之喜,可她也没出来,只是陆陆续续有人前去寿安堂拜见。
景稚月到的时候,正巧赶着上一波问安的人出来。
一进一出中间隔了一道花廊,肆无忌惮的说笑声直入耳中。
“都是同一对父母所生,景二小姐是天上明月,也不知为何有个就长成了烂泥的蛤蟆,还真是世事无常。”
“二小姐德才容功四角俱全,反观另一个,啧……”
“空有王妃之尊,活得不如下人,这样朝不保夕的尊贵拿来何用?”
……
众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走远。
景摘星似有恼怒地蹙了蹙眉,低声说:“姐姐不必介怀,这些人如何能知道淮南王的尊贵?”
“姐姐如今是家中身份最尊之人,哪怕是父母家人见了也要跪拜问礼,这样的威风若非是嫁了淮南王,京中女眷谁能有得起?”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可字里行间却藏了软绵绵的针。
字字扎心。
景稚月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悠悠道:“妹妹说得对,本妃是比旁人尊贵。”
不论她在淮南王府有多举步维艰。
可看她不顺眼的人见了她就是得跪。
这不是尊贵是什么?
景摘星的笑瞬凝在嘴角。
景稚月见了,无声一嗤。
寿安堂里。
景摘星把她送到就走了。
老祖宗看到景稚月激动得站了起来。
“我可怜的孙女儿,祖母可算是见着你了。”
见她哭了,伺候的嬷嬷赶紧说:“老祖宗您忧心王妃愁得身子骨都垮了,今日再一哭,少不得又要多喝上几日的苦药汤子。”
“王妃您快劝劝,别让老祖宗伤了身子。”
老祖宗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嗔道:“你个老货,大好的日子,少说晦气话惹得稚月担心。”
她亲热地拉着景稚月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的手说:“好孩子,你受苦了。”
景稚月听了却只觉可笑。
原主在宣平侯府十几年生死无人问津。
如今出嫁刚月余,便突然有人心疼了,这是什么说破天的好笑话?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淡淡地说:“老祖宗说笑了。”
“我是高高在上的淮南王妃,怎会受苦?”
老祖宗闻言低低叹气。
“你这孩子,在祖母面前何必逞强?”
“淮南王喜怒无常,性情悖于常人,你如此嫁给他,日子怎会舒心?”
她笑着点了点景稚月的眉心,叹道:“罢了。”
“你年轻不晓事儿,少不得要长辈为你周全打点。”
“桂嬷嬷,把人带上来。”
面对景稚月疑惑的目光,来送礼单的人微微一笑,解释说:“回王妃的话,那是一对番邦来的美人。”
景稚月捏着单子的手指无声一颤,就连声音都险些在半空中劈了个叉。
“美人儿?!”
谢空青那个狗东西,让她回去偷东西还不够,还要让她带着一对美人儿回门去送给她爹!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景稚月的错愕并未让来传话的人表情有半点波动。
只见这个脸都垮下去了一大半的婆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强调:“王妃有所不知,那对美人的确是难得的佳物,在万花楼挂牌时,都各自摘下了一夜千金的高价,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宣平侯府的二少爷出手大气,这对美人儿还送不到王爷的手里呢。”
景稚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捏着礼单的指头都在打颤。
“你是说,这对美人是我娘家弟弟送给王爷的?”
婆子一板一眼地点头,补充说明:“不光是这对美人,礼单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宣平侯和二少爷前后给王爷送来的。”
“王爷说,帮二少爷谋差事的事儿只怕是不成了,受之有愧,正好让王妃明日一起都带回去,也省得损了亲家情分。”
婆子说完就走了。
景稚月目光涣散地看着手中礼单,陷入了一言难尽的凌乱。
谢空青不想亲自弄死她。
但他招招都是致命伤,局局都是修罗场。
先不说明日偷账册的事儿能否成功,光是宣平侯府的人看到送出去的礼被她全都带回去了,宣平侯府的房顶马上就能被炸飞上天。
景稚月脑中一一闪过自己被吊死在宣平侯府的凄惨,绝望地倒在被子里无声哀嚎。
畜生啊!
谢空青你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景稚月在不敢喊出声的哀嚎中煎熬了一宿。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就被催促着起了身。
她心里一万个不想去,甚至想在床上装死。
但又怕谢空青一个不满意,顺手真的把自己弄死……
回娘家当小贼,送礼狠打爹娘的脸也许会死。
不去的话现在就死。
权衡了一宿的景稚月勉强定了心,为了自己的小命,行尸走肉似的晃到了门前。
守在门前的婆子笑得一脸和善,恭恭敬敬的把景稚月扶上马车,低声说:“王爷今日公务缠身,就不陪着您回去了。”
“不过王爷命人备下了晚间的席面,静候王妃的佳音。”
景稚月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几声,舌尖发苦。
“替我谢谢王爷的好意,我会好好回来的。”
回门的车驾启程,浩浩荡荡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景稚月听着车外似曾相识的议论,瞥眼看着坐在边上难得沉默的连翘,内心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连翘是她的好娘亲派来的眼线,今日跟着回门定是少不了要唠叨告状。
为了避免这丫头在自己千难万险的活命路上添堵,她暗中动了一点点小手脚。
等到了宣平侯府,这场戏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开锣了。
丹烟找到阿胶回来,景稚月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妾室们按规矩请安。
景稚月闻到柔姨娘身上的幽香,面露新奇。
“你今日身上这香闻着倒是新奇,可是有什么门道?”
柔姨娘将腰间的香囊摘下来,说:“这是奴婢自己摘了花瓣做的。”
“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王妃若是喜欢,奴婢就将这个送给您了。”
“王妃放心,这是奴婢昨晚刚做好的,都是新的呢。”
景稚月看着香囊上精致的络子,意味不明地笑了。
“难为你有心了。”
她不想多事儿,可这人下手却足够狠辣。
如果她把昨晚那盏燕窝喝了,再加上这香囊中催发药性的香,不出半月就能送她安心上路。
怕自己的秘密被她发现,所以就要先下手为强吗?
见景稚月不动,柔姨娘秉持着自己一贯的温顺,索性跪下去双手把香囊系在了景稚月的腰间。
旁边有人见了她这副卑躬屈膝讨好景稚月的样子,鄙夷之色连成一片。
景稚月看着她恭顺的眉目,心下一点点变凉。
她没心力去探查柔姨娘给自己下毒的神通广大,也不想探究其中牵扯了多少污垢。
可人做初一,我回十五。
礼尚往来,这是规矩。
不一会儿,妾室们各自散去。
景稚月若有所思地说:“府上的人可有定期请大夫来请脉的往例?”
许嬷嬷说:“府上的正头主子就只有王爷和王妃,太医院的大夫每隔半月会定期请脉。”
“其余人都是有了不适的话,再请大夫。”
景稚月摇头说:“这样也不妥。”
“病从根子起,防病总比治病强,找个大夫请平安脉的花销算不得什么。”
“去外头请个名声好的大夫来,给府上的姨娘们挨个请脉,若有不对的地方,就从账房拨了银子该治的治,该调的调。”
她说完看了许嬷嬷一眼,笑道:“只是大夫多是男子,给姨娘们请脉多有不便。”
“嬷嬷辛苦一趟,陪着大夫把府上都走上一遭,也省得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言语。”
景稚月是王妃之尊。
可这个王妃到底有多少水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她出于好心请了大夫,传出去的话却不是能受她控制的。
这么说合情合理。
许嬷嬷没多说低着头应了。
下午。
景稚月午睡醒了,坐起来就说:“丹烟,今早我光惦记着柔姨娘的香囊,把正事儿忘了。”
“你把阿胶给柔姨娘送去,说不定正好用得上。”
丹烟听了无声微僵。
见她不动,景稚月奇怪地说:“愣着做什么?”
丹烟抿了抿唇轻轻地说:“柔姨娘午间突发恶疾,已经去了。”
景稚月吓到了似的,喃喃道:“去了?”
“你是说她死了?”
“今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福子正好走到门外,听到这段呦了一声,横了丹烟一眼,斥道:“没规矩的丫头!”
“不相干的奴婢死就死了,你说出来侮王妃的耳朵作甚?”
“自己出去领罚!”
丹烟低着头出去了。
福子说:“奴才给王妃请安。”
景稚月没看到他一样,失魂落魄地说:“怎么就死了呢?”
“我看着她也就是气血不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还想着给她一盒阿胶补补身子,可这……”
她说一半话音戛然而顿,甚至还红了眼眶。
福子看了眼摆在边上的阿胶,叹着气说:“您是好心,可惜那奴婢当不起这样的厚福。”
“您就别放在心上了。”
福子又宽慰了景稚月几句才退出去。
回到听竹苑,他低声说:“王爷,瞧王妃的样子应当是不知情的,今日的事儿只怕是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
谢空青幽幽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那人他留了许久没动,为的就是等个时机。
可今日就这么被景稚月误打误撞给破了局。
这真是巧合?
水面噗通一声闷响。
夜色深深之下,没有人察觉到这里泛起的细小涟漪。
景稚月一鼓作气,瞅准一个方向潜水游过去,把百花楼的叫喊声甩在脑后,摸着一条岸边角落里的小船悄悄爬了上去。
可她刚爬到船上还没站稳,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别动。”
景稚月……
出了虎口再入狼窝,这都是什么现实版的水深火热???
景稚月沉浸在自由破裂的哀伤中无语凝噎,看着持刀卡自己脖子的黑衣人,心如死灰地说:“壮士,有话咱们好好说。”
她闻着鼻尖浓郁到散不开的血腥气,看着黑衣人脚下水都盖不过去的血色,指尖藏着的银针转得飞快,试探道:“你受伤了对吧?”
“我懂医术,还有药,要不咱们谈谈?”
黑衣人讥诮地呵了一声,用刀逼着她不断后退,退到船舷上时冷冷地说:“滚。”
“不滚就死。”
景稚月背对着河面气得磨牙,恼怒似的哼了一声说:“不就是上你的船待会儿吗?你凶什么啊?”
说是迟那时快。
黑衣人大意之下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腕间一麻刺痛来袭,手失控一抖刀就直直地坠了下去!
景稚月看准了时机出手飞快,几枚细小的银针对准黑衣人的几个大穴飞射而出。
黑衣人上一秒还在持刀吓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软趴趴的一摊骨肉,砰的一声闷响直接摔在了船上。
他见了活鬼似的地看着景稚月,不用看都知道他面巾下的脸肯定无比狰狞。
景稚月拍了拍手,轻飘飘地说:“我是不会武,可我没说自己不伤人啊!”
你看,大意了吧?
黑衣人大意失荆州,索性闭上了眼一心等死。
可谁知道景稚月走了一会儿就折了回来。
她粗暴地抓过黑衣人的手腕搭了搭脉,掰开他的嘴就往里塞了几颗药丸。
黑衣人舌尖自喉头泛起了药特有的涩味,难以置信地看着景稚月,哑声说:“你给我吃的什么?!”
景稚月没好气地说:“见血封喉的毒。”
“倒霉蛋你马上就要死了!”
倒霉蛋数着时间等断气,可实际上他却感觉到自己的伤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遏制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注意到他的错愕,景稚月蹲着好声好气地说:“你体内的毒叫化血散,吃下去一段时间内看不出异样,一旦受伤,就会流血不止,拿不到解药的话,唯一的下场就是血崩而亡。”
“我能给你解毒,也能救你的命,现在咱们能放下刀谈谈了吗?”
有了事实再摆道理,效果显著。
双方暂时性的达成一致,景稚月没计较黑衣人持刀恐吓自己的罪过,帮他把银针拔下来,换了个穴位扎了几针彻底止住流血之势。
黑衣人表情古怪地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看着面目丑陋的景稚月,忍不住说:“为何救我?”
景稚月一言难尽地指了指船桨,头疼地说:“你能先去划船吗?”
“我着急。”
她自己试了试,确认自己操控不了这个看似简单的东西。
要不是着急逃命,她怎么可能路见不平?
黑衣人意识到自己工具人的属性无语一滞,默默转身去划船了。
景稚月想着自己逃出生天以后的好日子,一首好日子送给了自己。
滚蛋吧!
狗东西!
再也不见了谢空青!
半刻钟后。
在福子的催促下,景稚月勉强藏好了自己丧气的小尾巴,打扮成刚睡醒的样子,带着疑惑走了出来。
“王爷可说了找我何事?”
福子端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滴水不漏地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您请随我来吧。”
也不知道福子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明明出听雨轩的路有很多个方向,他带着景稚月走的,偏偏是她定下来的逃跑路线。
这个方向人最少。
明面上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景稚月精心调制的迷香晕了个七荤八素,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景稚月生无可恋的跟着福子走到了后门,看着被搜刮出来摆了一地的木桶,耳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哦吼。
完犊子!
谢空青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角,看着走过来的景稚月无声轻笑。
“王妃可还安好?”
景稚月扯着嘴角点头。
“多谢王爷关怀,妾身一切都好。”
“那便好。”
谢空青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在眼前一字排开的木桶,不紧不慢地说:“听闻这木桶中似乎是藏了人,王妃既是无事,不如陪本王在此查一遍?”
景稚月心里一万句骂娘狂奔而过,迫于谢空青不做人的属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
谢空青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握着长刀蓄势待发的侍卫们突然暴动,挥舞长刀朝着木桶劈砍而下!
噼里啪啦!
刀锋与木板碰撞出看不见的火花,圆滚滚的木桶彻底化为碎片。
就连运木桶的柴车都没能幸免,眨眼的功夫就被乱刀斩得成了废柴。
景稚月看着一地的木板碎片,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要是真藏在木桶里了,自己这一身骨肉岂不是要被剁成包子馅?!
吾命休矣!
谢空青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掸了掸指尖慢悠悠地说:“本王感念皇上赐婚的恩德,势必要护王妃的周全。”
“说来也是本王防备不周,这才让刺客闯入了听雨轩惊扰王妃。”
这话看似关切,可字里行间夹杂着的全都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要不是有赐婚的圣旨在,她今天肯定就凉了!
景稚月白着脸说:“怎么会呢?”
“王爷的关照无微不至,都是妾身睡太沉了,这才没察觉到外头的异样惹得王爷担心。”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弯起了唇角:“王妃当真只是睡太沉了?”
景稚月不假思索的点头。
“没错。”
“妾身一睡着了就不省人事!”
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空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那王妃以后可不能再睡得这么沉了。”
景稚月能屈能伸的马上附和道:“王爷说的是,妾身知错了。”
“既是知错了,那该如何纠错?”
景稚月面对这人的不依不饶头大如斗,狠心一咬牙干脆说:“既是妾身的错,那妾身回去后定好生反省。”
“妾身这就回去写自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了!”
谢空青微不可闻地笑了。
“看样子王妃的确是知道错了。”
“回去写吧。”
景稚月挤出个笑点头说好,脚步沉重地往回走。
她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谢空青说:“听雨轩中的人看守不利,一人杖责三十,再有下次,全部杖毙。”
福子笑眯眯的应了。
景稚月心下一凉,脚步迈得飞快。
快跑!
吴首领此刻与她的距离不过咫尺。
福子见状心急地喊:“混账!”
“王妃是玉体之尊,岂是尔等能冒犯的?!”
吴首领狠狠咬牙被迫跪了下去,梗着脖子说:“王妃,微臣是奉……”
“本妃管你是奉什么?”
景稚月抓住栏杆的身子晃了晃,心焦又蛮横地装出了醉酒撒泼的样子,不管不顾地说:“总之本妃今日既然是把王爷灌醉留在了此处,甭管是来了哪个妖艳小贱货都休想把王爷抢走!”
她说完委屈地红了眼,闷着嗓子说:“王爷宠幸这个宠幸那个,一府子的美人儿都轮不过来,比那乡下配种的驴都忙。”
“哪个小妖精都想跟本王妃抢人,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本妃的颜面何在?!”
她像是真的醉迷糊了,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认定了吴首领是小妖精就不肯让路。
福子见状在心里连连拍手叫好,面上却装出了着急的样子不住解释:“王妃,这不是什么小妖精,这是御前伺候的吴首领,您……”
“管他是什么跳舞的还是唱歌的首领,本妃今日在此,谁都别想跨过去一步!”
“哎呦,这算什么事儿啊。”
福子无奈地说:“吴首领,王爷跟王妃都喝醉了,你这会儿进去也不合适,要不就……”
“不行。”
吴首领黑着脸说:“皇命不可违,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王爷。”
“王妃,烦请您让一下。”
景稚月心里乱得像蚂蚁竞走,脸上带出了骄横跋扈,脖子一横就说:“本王妃不让你又能如何?”
“那就休怪微臣无礼了。”
吴首领在福子的尖叫声中要去钳住景稚月。
景稚月脚下一软往后跌了一步,看到吴首领腰间的佩刀被吓到了似的,小脸煞白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来人啊!救命啊!”
“有刺客!”
“吴首领!你放肆了!”
“王爷救我!”
福子冲过去拦住吴首领,景稚月手忙脚乱的想跑进屋。
要死不死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冲进去把门锁上再说!
大门嘎吱一声响,景稚月眼一闭心一横就把自己朝着里头砸。
可传入鼻尖萦绕的却是一股伴随着浓烈酒气的幽幽冷香。
这地怎么是软的?
不对。
谢空青什么时候回来的?!
意识到自己是到了谢空青的怀里,景稚月心头猛地一阵发麻,还没来得及继续瞎编,就听到谢空青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福子一身狼狈地跪倒在地,想也不想的就把面露错愕的吴首领给卖了。
“奴才已经拦了,也再三解释过了,可吴首领执意要进来亲眼见您一面,是奴才无能没能拦住,这才惊扰了王爷王妃,求王爷恕罪。”
吴首领飞快敛去惊讶之色躬身跪下,沉沉地说:“微臣参见王爷。”
“王爷,皇上派微臣来给您送东西,微臣这才……”
“这便是你惊扰本王爱妃的理由?”
再度变成爱妃的景稚月习惯性的在心里呕了一声,矫揉造作地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王爷,这人要杀了妾身。”
“她还对妾身动手,要不是福公公拦着,妾身说不定就见不到王爷了……”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谢空青单手扶着景稚月站稳。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可就在下一秒突然宛如鬼魅似的抽身上前,化掌为刃狠狠拍出!
景稚月放下筷子,默默朝着谢空青凑近。
真要遇上刺客了,这人的身边最安全!
谢空青看了她一眼,悠悠道:“你紧张什么?”
景稚月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干巴巴地说:“怎么会呢?”
“王爷您误会了。”
说完又非常惜命的凑近了些。
与寻常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不同,景稚月身上是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谢空青闻着这股清幽的药香,说:“母后今日找你入宫,说什么了?”
终于听到他问起这茬,景稚月心里升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诡异。
她果断摇头:“没说什么,只说让妾身好生规劝王爷保重身子。”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挑眉:“是么?”
“没错!”
把太后给的东西拿出来,万一谢空青去找太后的茬自己跑不脱。
按太后的意思办,谢空青要自己的小命。
景稚月明确自己绝不参战的立场,答得不假思索。
她装作察觉不出他的试探,小声说:“王爷,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要是再待下去,真有刺客害命怎么办?
谢空青在景稚月归心似箭的目光中站起来,淡淡地说:“你先坐着。”
这人说完就走了。
景稚月眼睁睁地看着厢房门关上,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几个意思?
这就给自己扔下了?
她肚子里酝酿出的愤怒还没出口,转念一想眼睛就开始发亮。
要是真有人刺杀,这里定要大乱。
本来就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场面一乱浑水摸鱼,趁机逃跑不就简单了吗?
景稚月这么一想,内心的死寂马上化作鼓舞,推开窗往看了看下头的地形,视线停留在河边密密麻麻的小船上,眼底暗暗发亮。
谢空青隔了一刻钟推门进来。
景稚月把自己雀跃的腿摁在原地,等谢空青坐下,就端起酒杯说:“王爷,为答谢今晚这顿饭,这杯酒妾身敬您。”
多喝点,喝多了好被刺客追杀。
谢空青目看着酒杯,意味不明地说:“夜间不好多饮酒。”
景稚月善解人意地说:“不多喝不多喝,就这一杯。”
酒杯就停留在半空中,香醇的酒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对视片刻后,景稚月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正想把手收回来时,谢空青却出人意料的伸手接了过去。
看着他仰头一饮而尽,她努力控制住嘴角没扬太高,正想再劝一杯,门外突然传来了青竹紧绷的声音。
“王爷,下头乱了。”
他的话音刚落,景稚月就听到了刀剑碰撞的金铁之声。
千呼万唤始出来,刺客终于来了!
她受到了惊吓似的飞快起身。
谢空青一眼也不看她,扔下一句待着就疾步走出。
景稚月六神无主地喊:“王爷!”
“王爷您别走啊!”
“妾身害怕!”
景稚月嘴上惊恐万状地喊着我要吓死了,手上动作快到险些出了残影。
她把扯下来的床幔拴成了绳状,一头拴在柱子上,瞅准了时机另一头就朝着窗户扔了下去。
她在的厢房是四楼,顺着窗户下去,就能直接到二楼的屋檐上。
转个弯就能跳到河里!
景稚月在无数的打杀声中,屏息抓紧绳子滑溜溜的开始往下。
脚尖踩到二楼的屋檐,她撒手扔了绳子,闭上眼朝着水里直直地跳了下去!
自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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