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聂桑榆季曼的其他类型小说《春闺梦里人聂桑榆季曼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苜蓿给吓得一抖,连忙抱着荷叶坐到外间的床榻边去,一点一点地吃着鸡肉和饭,边吃还边回头打量她。季曼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吃相都没有,脸上沾着饭粒,手里拿着鸡腿,活脱脱一个土匪。感觉到苜蓿的目光,便抬头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老实吃东西!”苜蓿抖了抖,连忙回头不敢再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比以前温柔了不少,但是凶起来,又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吃完鸡和饭,季曼才觉得人生满足了一点,将残局交给苜蓿收拾,自己躺回去睡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季曼毫不意外地梦见了聂桑榆。这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惨白着脸飘在她的梦里,幽幽地道:“你是来替我完成心愿的,完成心愿,送我轮回,你就可以回去了。”季曼恨不得一脚给她踹过去,笨死了的女二,自...
《春闺梦里人聂桑榆季曼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苜蓿给吓得一抖,连忙抱着荷叶坐到外间的床榻边去,一点一点地吃着鸡肉和饭,边吃还边回头打量她。
季曼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吃相都没有,脸上沾着饭粒,手里拿着鸡腿,活脱脱一个土匪。感觉到苜蓿的目光,便抬头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老实吃东西!”
苜蓿抖了抖,连忙回头不敢再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比以前温柔了不少,但是凶起来,又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
吃完鸡和饭,季曼才觉得人生满足了一点,将残局交给苜蓿收拾,自己躺回去睡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季曼毫不意外地梦见了聂桑榆。
这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惨白着脸飘在她的梦里,幽幽地道:“你是来替我完成心愿的,完成心愿,送我轮回,你就可以回去了。”
季曼恨不得一脚给她踹过去,笨死了的女二,自己作死了自己,还要她来更改结局?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聂桑榆呆呆地看着她,道:“不帮我,你没办法回去。”
季曼:“……”
意思就是,她就是被抓来免费打工的,达不到目的,她就不能回她美好的现代,而要一直留在这里?
深呼吸,再深呼吸,季曼觉得人不能和鬼计较,只能压好了脾气问她:“你的心愿是什么啊?”
聂桑榆不发一言,一个转身,影子竟然渐渐淡了。
走了?
季曼瞠目结舌,不带这样玩的吧?没有告诉她什么心愿,要她怎么去完成啊?
第二天醒来,季曼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桌边。苜蓿从外头端了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进来,关上门,低声道:“主子,侯爷下令您要继续在思过阁中思过一月,所以不用去给新夫人请安了。”
季曼点点头,不请安还省事些,她现在还没想明白是谁在婚礼上要害她呢。再什么也不知道地过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这是早饭?”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白粥,小小的一碗,还不够塞牙缝的。幸好她昨天去偷鸡了。
苜蓿惭愧地低下头:“她们说奴婢今日去得晚了,只剩这么点儿…主子您将就用些。”
季曼倒是不饿,摆手道:“你吃吧,我昨天吃太饱了。呆在屋子里又不做什么,暂时不会饿。”
苜蓿回头看了看墙角放着的一堆东西,小声地道:“主子您还有刺绣没有完成呢,那东西费神,您还是先吃点。奴婢中午早点去厨房等着,再给您多拿些回来。”
刺绣?季曼茫然:“什么刺绣?”
“侯爷吩咐的,您在思过期间,要绣两百张手帕出来给府里的人用。”苜蓿小声道:“侯爷说府里不养闲人。”
季曼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个聂桑榆没别的本事,就是刺绣一绝,绣的东西栩栩如生,还得过皇上夸奖。敢情陌玉侯这是废物利用,压榨劳动力呢?
“我现在绣了多少张了?”
“回主子,一张还未绣。”苜蓿老实回答:“您上次不是说,府里没人配用您绣的帕子,所以一直搁置着…”
季曼嘴角抽了抽:“那不绣会怎样?”
苜蓿奇怪地看她一眼:“柳嬷嬷上次说过了,不绣帕子,每天就只能吃早饭和午饭,晚饭是没有份的。”
前头一个月,聂桑榆就是打死不绣帕子,吃的东西太差,她也不吃,整天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饿成了现在这个皮包骨头。
季曼翻了个白眼,能赚一顿晚饭的事情,干嘛不做?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她不会刺绣啊。
苜蓿见她一直盯着角落里放着的绷子和绣架,便过去将东西都拿了过来。旁边的麻布袋子里还有两百张白白净净的帕子,未着花纹。彩色的线一大堆,针棚上也密密麻麻扎着针。
季曼试着拿起绣花针,苜蓿帮她将帕子放在了绷子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主子要绣么?”
“嗯…”季曼还在思考该怎么绣,自己的手却突然一抖,接着就熟练地往帕子上落下第一针,接着起了个鸳鸯的头子,针脚压得极好。
手还是自己的手,费的也还是自己的力气,也可以自己让它停下来。但是季曼发现,这手竟然天生会刺绣。
或者说,聂桑榆还在她的身体里,这身体还有对刺绣的本能反应。
倔强得宁愿饿死也不愿刺绣的聂桑榆,现在竟然肯帮她刺绣了?季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样正好,好好绣帕子,就不怕挨饿了!
“就这件吧。”季曼指了指中间那件淡绿色配黄色抹胸的长裙,外套一件罩衫和白色的挽袖,看起来不会抢了人的风头,但是料子上乘,也不失身份。
苜蓿点点头,捧出衣裳来替她换了。季曼对着镜子看了看,打开聂桑榆的首饰盒子,挑出两支碧玉簪,一朵银花,配一条金色的垂眉点额花钿,一打扮,整个人就精神多了。
聂桑榆长得很好看,不用抹东西,嘴唇就是艳红艳红的,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分可爱。只是刚刚那装束实在吓人,要是就那么出去见了新夫人,摆明一副我来给你吊丧的样子,肯定会被男主罚,想都不用想。
大多时候女二的死,是自己作出来的。季曼决定,她要做一朵安静的水仙花,打死不招惹杀身之祸。
打开门,柳嬷嬷看见出来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烦请嬷嬷带路。”季曼有礼地朝她屈膝,笑吟吟地道。
按照剧情来看,现在应该刚好是女二出场的时候。女主嫁进侯府,她这个被侯爷贬为侍妾的正妻要去给新的正妻敬茶。
柳嬷嬷说得对,侯府里的侍妾身份不高,没比下人高多少,所以聂桑榆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是该收敛了。
“桑主子请。”柳嬷嬷忍不住多打量了身后的人几眼,才转身往前走。这桑主子今天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还跟她行礼,还这么正经地就跟她走了。
侯府里人人都知道,聂桑榆是个骄纵性子的,不拿下人当人看,仗着家世显赫,对各房姨娘侍妾多有苛待,在听闻侯爷要迎娶温家姑娘的时候,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闹到宫里去,十分出格,以至于侯爷一怒之下贬她为最低等的侍妾,关在了思过阁。
她今天来就做好了带不去人,或者是要应付聂桑榆大哭大闹的准备了。连侯爷都说:“她若是当真不想来,那就关在思过阁别放出来了。”
结果,身后这人比谁都乖顺,还打扮得好好的,不哭也不闹。
柳嬷嬷奇怪地嘀咕两声,径直带人去了前院。
侯府地方很大,是皇帝钦赐的宅院,陌玉侯也是皇帝御笔亲封,婚事自然更是隆重。大臣和命妇们都站在前院里,说说笑笑地等着新娘子来。
“哎,听说么?那聂桑榆还被关在思过阁呢。”女人在一起,八卦总是特别多,几个命妇围在角落里,看着满目的大红就开始八卦了。
“我就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仗着自己姑妈是贵妃,平时那么嚣张,真当陌玉侯会忍她一辈子?”
“听说聂贵妃最近一月失了宠,我看啊,陌玉侯也就是等着这个机会废了她,好扶自己的心上人上位。”
“谁说不是呢,温家姑娘一进侯府,看那女人还怎么嚣张,现在怕是还在屋子里哭呢吧!”
听着这些对话,季曼连连摇头,聂桑榆是不是傻啊,给自己树敌那么多,连外人都盼着她没好下场,也怪不得后来没蹦跶两下就被女主给灭了。
几个命妇说说笑笑,一不小心回头看见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季曼眨眨眼,拿起一边桌上的饼子,往嘴里塞了一个,装作路过地继续往前院内堂里走。
前头的柳嬷嬷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侯爷在门口等新夫人,桑主子先去里面跟众位姨娘见礼吧。”
“好。”季曼点头,苜蓿就留在了内堂外面,她一人提了裙子进去,偷偷扫了里面站着的四个人,朝头饰比较华丽的那两人屈膝:“给两位姨娘请安。”
书里写了,陌玉侯有两个姨娘,两个侍妾,哦不,加上她,三个侍妾,通房丫头不计,这人也是挺风流的。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两个姨娘没开口说话,最左边穿着紫色配黄长裙的女子却先开口笑道:“哟,瞧瞧,姐姐也有向我们屈膝的这一天,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季曼看了她一眼,这么张扬,敢抢在姨娘前头开口的,只有跟她同是侍妾的一个青楼头牌,好像叫什么来着?慕水晴?
慕水晴是太子送给陌玉侯的人,后台很硬,所以行事稍微张扬,反正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季曼记得,这人跟聂桑榆好像是水火不容的,谁逮着谁都得咬两口。
有慕水晴出头,其余的女人就都不说话,两个姨娘也没让她平身。季曼自顾自地站直身子,看了她一眼道:“妹妹这话说岔了,风水轮流转,谁没个低人一头的时候,该低还是得低。现在两位姨娘比我位份高,见个礼再正常不过,无须惊讶。”
这话说出来,菱姨娘倒是惊讶了:“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侯爷不过关你几天思过,竟然就想得如此通透了?”
季曼点点头,心想,她都是提前预知自己结局的人了,能不通透么?
“这倒是好事。”旁边的雪姨娘咳嗽两声,拿帕子捂着嘴道:“今天是侯爷的大喜日子,咱们侯府又要迎新的侯夫人了,你能放下往事自然就最好,站去一边等着见礼吧。”
“是。”季曼颔首,左右看看,只能站到慕水晴旁边去。
要是换成真正的聂桑榆,从正妻变成侍妾,还要来给自己男人的新欢敬茶,暴走都是情有可原的。幸好她是季曼,对这些事儿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些女人比客户好应付多了。
内堂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季曼四处看了看,高堂的位置是空的,比起外头的锣鼓喧天,这里面安静得很,气氛甚至有点悲伤。
想想也能理解,这一屋子都是陌玉侯的女人,看自己男人娶妻,是个人就高兴不起来。
百无聊赖地站了好一会儿,外头的热闹声才近了,季曼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光灿灿的女人被簇拥着进来了。
这当然不是新娘子,看她裙子上的九凤朝天,应该是皇后。老夫人不在,陌玉侯的父亲又早战死沙场了,没有高堂,皇后就来友情客串了。
季曼第一眼看见皇后就不是很喜欢她,这个女人身上死气沉沉的,都没有笑一下,怪不得生了太子也是冷宫皇后。
众人一起跪下拜见,季曼也就跟着跪下了,皇后按照惯例说了两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你们伺候侯爷辛苦了,现在新夫人来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一群女人齐声应下,季曼跟着大家一起起身站在一边,半点错也没出。
只是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对上了皇后有些冰冷的目光。
背后一寒,季曼赶紧低下头。乖乖,聂桑榆不至于连皇后都得罪过吧?那作者笔墨都拿去写男女主了,她实在不知道这个聂桑榆做过些什么啊,现在被拿来当替罪羊,也实在是太委屈了啊!
“新人入堂,扫裙角,洒礼,挽同心结——”
外头的喜婆子吆喝了一声,皇后的视线才移开,看向了门口的人。
一身大红长袍的宁钰轩板着脸任人往身上洒着喜水,眼眸里却是压也压不住的喜悦,从眼角眉梢悄悄溜出来。
季曼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
书里写这人仙人之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到底有些抽象。季曼仔细打量了,陌玉侯不愧他的名号,生的一张好容颜,刀刻般的线条轮廓,配上天生一双桃花眼,偏偏一脸严肃,简直是禁欲的诱惑。
那眸子里像是盛着清水,波光潋滟,只是目光触及她的时候,清水都冻结成了冰。季曼挑眉,她都老老实实来敬茶了,这人干什么还这么厌恶地看着她?
礼官在一旁开始问礼,陌玉侯只在跨进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盖着盖头的新娘,眼里又恢复了如水温柔。
季曼忍不住嘀咕,这可真是差别待遇,怪不得聂桑榆会被逼得跟个疯子一样了。瞧瞧那边站着的新娘子,亭亭玉立,一身大红喜服精巧非常,不知是多少绣娘赶工而成。上头的皇后看着这对新人,脸色缓和不少,似乎是很满意这桩婚事。
新娘子温婉是标准的小户人家出身,在女二出场之前就跟陌玉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共患难,现在该是转入宅斗阶段了。客观角度来说,她现在就是促进男女关系发展的女二,从中作梗增加小说情节起伏的配角。
对自己有正确的定位了,季曼也就没啥好担心的。聂桑榆是因为害人而落了个被赐死的下场,她又没那闲心设计阴谋诡计,所以应该能保住一条性命。
问礼纳吉之后,皇后就摆架回宫了。陌玉侯携着温婉坐上主位,开始接受各位姨娘侍妾的见礼。
这个朝代等级制度十分苛刻,不可以下犯上,不可以卑凌尊。即使是宫中曾经备受恩宠的聂贵妃,见着皇后也是要老实行大礼的。作为地位最低的侍妾,季曼已经做好了回去揉膝盖的准备。
齐思菱和千怜雪目前是侯府里地位稍高的姨娘,先一步捧了茶盏跪在温婉面前敬茶。举茶过头,恭敬地唤一声夫人。温婉大方地接过喝了,只是没说话。
接着就是侍妾见礼,要先给姨娘敬茶,再给温婉敬茶。季曼老实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感觉又有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奴婢水晴,给雪主子、菱主子敬茶。”
“奴婢寒云,给雪主子、菱主子敬茶。”
旁边两个侍妾都捧着茶一一跪下去敬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季曼觉得大堂里宾客和主位上那人的目光,好像一瞬间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有啥好看的?不就是敬个茶么?季曼学着两个侍妾的样子,跟着朝两个姨娘跪了下去:“奴婢桑榆,给雪主子、菱主子敬茶。”
宁钰轩眉毛动了动,没想到她能当真这么平静地跪下去,眼神一时有些复杂。观礼的宾客也有些窃窃私语,无非是惊讶向来蛮横的聂桑榆,竟然会当真给姨娘敬茶。
“起来吧。”齐思菱温柔地笑着,伸手虚扶了她一把。
季曼慢慢起身,旁边的慕水晴也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眼底染上些不屑。也不知聂桑榆是得了何方高人指点,变得这样懂事。不过这恶毒的女人要是妄想再爬回她们头上,她是不会允许的。
新来的夫人虽然家世不怎么样,甚至说是压根不配当侯府夫人的小门小户,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才体现出了侯爷对这女子不一样的感情。她聂桑榆要是还想凭着聂贵妃的光占宠,就是痴心妄想!
端了第二杯茶,季曼心里念着第二杯半价来安慰自己,然后跟着朝主位上的新夫人行礼。
“我恨她……恨她……”
本以为不会再听见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季曼怔了怔,目光落在温婉绣着比翼鸟的裙摆上。聂桑榆的怨恨这么深,要怎么才能散掉呢?在这大红的喜堂里听见这么阴恻恻的背景声,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奴婢给夫人敬茶。”走神的时候,前头两个侍妾已经将茶敬了。桑榆回过神来,连忙也将茶递上去。
温婉伸手来接,却是小心地从盖头的缝隙里打量着她:“你就是聂桑榆么?”
季曼一愣,点头道:“奴婢正是。”
“听说你进府最早,以后温婉要是有不懂的地方,还要请多指教。”
女主不愧是女主,堂堂侯夫人能让她一个侍妾多指教。季曼笑着说:“指教不敢当,夫人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就是了。”
宁钰轩微微皱眉,忍不住又看她一眼。一月不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那个泼妇一样的聂桑榆,变成现在这样安静乖顺的模样?
柳嬷嬷一直在院子里监视她,回禀却说这一月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今天一见就是这样的模样了。宁钰轩不太相信,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去撕一撕聂桑榆的脸,看看是何方妖孽。
温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伸手将茶接了过去。季曼刚打算起身,膝盖却突然一疼,接着整个人就朝温婉扑了过去。
“侯爷还有何吩咐?”柳嬷嬷转过身来。
“你一直住在厨房附近,对昨晚厨房走水的事情知道些什么没有?”陌玉侯头疼地道:“婉儿刚当家就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抓不住人,这会儿放出狠话,要查不出人不吃饭了。”
柳嬷嬷笑了笑:“夫人想管好家,是好事。昨晚奴婢睡得正好就听见走水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帮不上夫人了。”
宁钰轩叹了口气,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挥手道:“你下去吧,顺便问问丫鬟婆子们,看有没有知道的。”
“是。”
温婉换了衣裳就要往厨房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没有动筷子。宁钰轩伸手拦住她,皱眉道:“还当真不吃饭了?”
“不吃了!”温婉嘟起嘴:“我非要查查这偷鸡的贼是谁不可,不然头一天当侯夫人,就给你丢脸了。”
宁钰轩好笑地揽过她的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那种小事,哪里严重到要你不吃饭的地步。”
温婉气哼哼地道:“就是很严重啊,厨房是很重要的地方,居然能进贼,还走水了。思过阁就在那附近呢,要不是发现及时,万一烧过去了,里头的人怎么办?”
陌玉侯顿了顿,抿唇道:“婉儿,思过阁里住的是聂桑榆,你不用顾及她的死活。”
聂桑榆那样的女人,若不是聂家还在,他早该废了她。
“怎么能不顾及。”温婉瞪他一眼:“她死了,宫里那位能放过你?聂家能放过你?好歹也曾经是你的正室夫人啊。”
宁钰轩挑眉,笑道:“好大一股子酸味儿。”
温婉嗔怒,打他一下,跨过门槛就往外走。
李大夫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刚进侯府不久,见着季曼都不敢说话,还是季曼安慰了他许久,又诚恳地求他帮忙,他才允了将首饰衣裳放一些在药箱子里,带出去替她卖了。
本来这些东西是聂桑榆的,她要卖也没碍着谁,但是现在季曼和苜蓿都出不去,也只能假借人手了。
季曼算了算,按照这里的物价,那些首饰衣裳能卖个二百两银子,留五十两傍身,五十两平时打点下人改善生活,剩下一百两她有大用处。
既然是在古代过日子,不开个金手指都对不起自己现代人的身份。除了刺绣这一项保本的活计,季曼还想搞点其他的。
李大夫走了,季曼就接着刺绣,琢磨着等银子回来,也得把这房间布置布置,至少不要再有老鼠。
“主子。”
正想着呢,苜蓿就急急忙忙进来了,有些慌张地道:“夫人过来了。”
嗯?夫人?季曼挑眉,女二没这么早出场啊,女主怎么自己撞上门来了。
起身将绷子放在一边,季曼连忙出门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温婉穿着水蓝色的流仙裙,浅黄色的对襟坎肩,头上插着羊脂玉的簪子,整个人跟仙女似的。季曼瞧着,低头看看自己,嘿,还真是凄凉。
“起来吧,我只是来问问厨房走水的事情。”温婉微笑着虚扶她一把:“你住得离厨房最近,还想问问你受惊了没有。”
回答受惊了有奖励么?季曼琢磨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温婉身边跟着的丫鬟,低声道:“奴婢没事,关于厨房走水的事情,倒是有话想私下同夫人说,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
“哦?”温婉好奇地道:“你知道些事情么?”
“夫人。”背后的丫鬟檀香拉着温婉的衣袖,小声道:“侯爷说了,让您不要同她走得太近。”
温婉回头看了檀香一眼,摇头道:“光天化日的,你们怕什么?先去院子外头等我,我问她两句话就出来。”
“可是…”檀香皱眉看着季曼,眼里全是戒备。
“出去吧。”温婉挥了挥手。
檀香和两个小丫头,连同苜蓿一起都退了出去。温婉回头,正想问季曼想说什么,就见眼前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之大,吓得温婉脸色一白,连忙看向她的膝盖。
“夫人…”季曼疼出了眼泪,抬头望着温婉,一脸哀伤地道:“厨房的鸡,是奴婢偷的,奴婢想告罪,却怕损了侯爷颜面,故而只能跟夫人私下说了。”
聂桑榆偷的鸡?温婉震惊,下意识地就问:“为什么?”
好歹是侯府侍妾,怎么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季曼一抹眼泪,低低地道:“奴婢是太饿了,所以才干出这样的事情,请夫人原谅。”
“怎么会饿?”温婉睁大了眼睛:“厨房没有给你送吃的么?”
来了,等的就是她问这个!
“我不甘心,不甘心!即使是做鬼我也要生生世世诅咒你们,鹣鲽散!圆镜碎!鸳鸯各自飞!”女二口吐鲜血,仰天长啸。
“你这贱婢,谋害世子,陷害温婉,心肠歹毒,今日本侯便下令,赐你白绫三尺,自行了断!”男主冷漠地挥手。
“阿轩不要!”善良的女主拉着男主的袖子苦苦哀求:“不要伤了人命!”
“我聂桑榆再不堪,也轮不到你来替我求情!”女二仰天长笑,眼泪长流。
“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呐…”
这是一本极尽狗血的书,要不是周末在家闲得无聊,季曼也不会翻了手机来看。但是看到这里,女二惨死,心里倒还是有一分唏嘘。
按照现代理念来说,女二嫁给男主在先,女主应该是小三才对。可是偏偏男主不爱女二爱女主,所以女二成了小三,在各种阴谋诡计陷害女主之后,终于被男主赐死了。
季曼摇头,嘀咕一声:“这也太毁三观了。”
眼睛看得累了,干脆就关掉了手机屏幕。这书的结局都不用想,干掉了女二,男女主就该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唯一有点看头的就是女二在中间横插一杠子,现在女二死了,那就也没啥好看的了。
打了个哈欠,季曼关掉灯,扯着被子蒙头就睡。只是睡之前还忍不住在想,也是聂桑榆太蠢了吧?
“桑榆这辈子就爱过侯爷一个人,侯爷呢?”
“她的命是命,妾身的就不是了吗?你别忘了,我聂桑榆也曾经是你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
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一些台词,季曼一边笑这女人又傻又笨,一边慢慢沉入了梦乡。
“不甘心…”
有声音从梦的深处传来。
季曼微微皱眉,望向那无边的黑暗,难得还很镇定地问:“不甘心又能如何?”
“帮我…帮我…心愿难了,无法轮回…”
“你轮不轮回,关我什么事?”季曼翻了个白眼。
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来淹没了她,季曼睁大双眼,霎时间好像失去了呼吸。天旋地转,世界都化为一片混沌。身子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里,无止境地往下掉。
失去意识的时候,季曼觉得,她应该是要做噩梦了。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十五初展眉,愿同尘与灰。”
“双十年华,我又该是何种心情?看他新娶他人,我不能哭,难道还要笑吗?”
女子哀怨又恨恨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飘在她的耳边,恍惚没有根源。
“夫人…”怯怯的一声呼唤,季曼脑子里的声音好像突然都归了位。眼前一晃,便出现一面铜镜。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穿着白色的大袖罗衫,浅白的霞披。如云的发髻上只两根素簪子,一朵小白花。素净得跟刚死了爹似的。
季曼眨眨眼,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眨眨眼,先前脸上的愁苦和嫉恨被惊愕替代,整张脸舒展开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夫人?”旁边的丫鬟好像被吓住了,看着自家夫人跟魔障了似的表情,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季曼呆呆地转过头来,地上跪着的丫鬟梳着螺髻,一身浅绿儒裙,浑身都在发抖。
“苜蓿?”
小丫鬟抖得更厉害了:“奴婢在。”
季曼扭过僵硬的脖子,继续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应该是做梦了,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眉上有一颗浅痣,一双狭长的凤眼怎么看都藏着恶毒,这相貌,跟书里写的聂桑榆好像。
再看旁边跪着的丫鬟,她记得书里也有写,聂桑榆的丫鬟软弱得很,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名唤苜蓿。
她梦见什么不好,偏偏梦见自己成了聂桑榆。
季曼打了个呵欠,觉得还是很困,不然她就在这梦里继续睡下去吧?等醒了就好了。
“夫人…莫要想不开了,新夫人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您怎么都得去正堂见见的。”
正要躺回床上去,苜蓿却小心地拉住了她的裙角。
季曼眼睛一斜,她就做个梦而已,还要负责去帮聂桑榆应付女主?拉倒吧,明天还要上班,她才没那个精力呢。
“别打扰我睡觉。”
苜蓿手一缩,跪在梳妆台边抖了两下,不敢再言。季曼就愉快地滚回床上补觉了。
不过这个梦可真有真实感,她都闻见了屋子里染着的香料,暖软得叫人更易入眠。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却听见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撞开,有嬷嬷在门口大声地道:“桑主子,侯爷让您快些去前厅,新夫人已经到了,您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声音可真难听,季曼被迫睁开眼,起来就看见门口穿着蓝色对襟被子的老嬷嬷。她记得这个嬷嬷,好像说是皇后指来照顾侯爷日常起居的,姓柳。
揉揉脑袋,季曼不太开心地道:“有奴才对主子这么吆五喝六的么?”
就算是做梦,她也不是好欺负的。聂桑榆做人真是失败,刚被人给三了,接着就有人来落井下石了,可见平日里是多不得人心。
门口的嬷嬷怔愣了一下,接着眉眼间带上三分不屑:“桑主子,说好听点叫您一声主子,也是敬着您曾当过侯府的家。现在您不过是没名没分的侍妾了,还要端着那天高的架子么?”
季曼眯着眼,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
聂桑榆变成侍妾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半本书,记得男主在娶了女主的时候,女二因为嫉妒和不识大体,被贬为了侍妾。
所以她现在,为啥变成了这个倒霉的女二,坐在这里发呆呢?
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季曼果断清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场景。她好像、大概、依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真的变成了聂桑榆。
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真的不是在做梦,季曼反应了几分钟,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不,这种消极的做法不是她做得出来的,身为二十一世纪职场女性,她能为了一套房子奋斗累成狗,现在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性命再奋斗一下?
“帮我……我不甘心……”
耳边又响起了这个声音,季曼叹了口气,一定是聂桑榆的执念太深了,才牵引了她这个无辜的读者。天可怜见,她就是看本小说打发时间而已啊!
“桑主子。”门口的嬷嬷见她一直没反应,忍不住又不耐烦地催了一遍。
“知道了,等我换一身衣裳,这个也不像话。”季曼站起来,努力朝门口的嬷嬷笑了笑,然后扭头对地上的小丫头道:“苜蓿,起来替我更衣。”
像吧?像古代人说的话吧?她没有太仔细看那本书,但是模仿这里的人说话的习惯应该不难,不至于露馅。
地上的小丫头听着这话,惊讶地抬了抬头,却没敢直视她,嗫嚅着应了就跑去柜子边找衣裳。
季曼跟着过去,扫一眼那些衣裳。聂家是名门大户,聂桑榆自然也是有钱得很。虽然被贬为了侍妾,可是以前的衣裳都还在,大红大紫的,华丽非常。
既然现在已经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在一切回归正常之前,她先当当聂桑榆吧。季曼认真地想,她现在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最后跟聂桑榆一个结局呢?上帝保佑,她还打算回去拿年终奖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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