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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为谋:世子,请矜持萧煜秦嬷嬷结局+番外小说

仙儿麻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捉住贼人,格杀勿论,其他……不必理会。”晋亲王世子说完,苏晚吟也顿了顿,心里倒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绝望。果然,这世间能靠得住的人,真的只有自己而已。苏晚吟低下了头,心里很是难过,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家早早逝去的长姐。按理来说,她长姐是这人的弟媳,虽然刚刚去世了,但两家倒底还是姻亲,至少情面上总得过得去吧。可现在看来……怕是长姐在婆家也没什么地位,怪不得婚后给她写的信字里行间总是有些忧愁。抿了抿唇,苏晚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了出去,开始想着自己如何做才能逃过这一劫。哪怕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她也得努力活下去不是?苏晚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那挟持着她的黑衣男子道:“公子若还想跑,还请尽快到那船边去。”话声一落,那黑衣男子便...

主角:萧煜秦嬷嬷   更新:2024-12-03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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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秦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为谋:世子,请矜持萧煜秦嬷嬷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仙儿麻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捉住贼人,格杀勿论,其他……不必理会。”晋亲王世子说完,苏晚吟也顿了顿,心里倒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绝望。果然,这世间能靠得住的人,真的只有自己而已。苏晚吟低下了头,心里很是难过,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家早早逝去的长姐。按理来说,她长姐是这人的弟媳,虽然刚刚去世了,但两家倒底还是姻亲,至少情面上总得过得去吧。可现在看来……怕是长姐在婆家也没什么地位,怪不得婚后给她写的信字里行间总是有些忧愁。抿了抿唇,苏晚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了出去,开始想着自己如何做才能逃过这一劫。哪怕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她也得努力活下去不是?苏晚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那挟持着她的黑衣男子道:“公子若还想跑,还请尽快到那船边去。”话声一落,那黑衣男子便...

《嫡女为谋:世子,请矜持萧煜秦嬷嬷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捉住贼人,格杀勿论,其他……不必理会。”

晋亲王世子说完,苏晚吟也顿了顿,心里倒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绝望。

果然,这世间能靠得住的人,真的只有自己而已。

苏晚吟低下了头,心里很是难过,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家早早逝去的长姐。

按理来说,她长姐是这人的弟媳,虽然刚刚去世了,但两家倒底还是姻亲,至少情面上总得过得去吧。可现在看来……怕是长姐在婆家也没什么地位,怪不得婚后给她写的信字里行间总是有些忧愁。

抿了抿唇,苏晚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了出去,开始想着自己如何做才能逃过这一劫。

哪怕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她也得努力活下去不是?

苏晚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那挟持着她的黑衣男子道:“公子若还想跑,还请尽快到那船边去。”

话声一落,那黑衣男子便挟持着苏晚吟缓缓后退,向离自己最近的船边走去。

一边走,那黑衣男子一边朗声道:“早听闻晋亲王世子萧煜杀伐果断,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虽然这话说的轻松,可是苏晚吟能察觉到,黑衣男子比先前更加紧张,握剑的手都比方才用力了几分。

想必他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吸引萧煜的注意力,企图多些逃跑的时间罢了。

苏晚吟知道不会有人救她,便很是配合的随他向后退,一边走,她一边看向了萧煜。

萧煜一身蓝色锦衣,头束玉冠,原本十分白皙的脸庞在火把的映照下有些泛红,凤目深邃,看的出格外丰神俊朗,可偏偏这么一张英俊的脸,却尽是漠然。

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改变他的决定。

苏晚吟错开了目光,看着萧煜身后侍卫手中那已经拉满了的弓箭,到了这一刻,心里倒没了什么惧怕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闲心,竟然还在猜测会是哪张弓先射出第一支箭。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个侍卫手中弓箭突然脱手而出,似乎因为夜太黑了,他看不清导致准头不够,那弓箭擦着黑衣男子的头发“嗖”的穿过,“咚”的一声落入了水面。

苏晚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黑衣男子面具下双目泛着寒光,捏着苏晚吟向后走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这边没有火把照映,光线越来越暗,夜里寂静,一只弓箭忽然又射了过来,直奔那黑衣男子而去,男子目光敏锐,伸手便用剑将其砍落,苏晚吟甚至能听见他因紧张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而此时,一直静静站在原地的萧煜却突然出声道:“本世子方才不是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必理会?”

闻言,苏晚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想来是那些侍卫顾忌着她手下留情了,这位世子爷才如此说。

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一身蓝衣的公子,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可苏晚吟猜想,那双眸子应当是淡漠无情的吧。

好在老天眷顾,苏晚吟的房间离船边不远,几息的功夫,黑衣男子便把她带到了栏杆旁。

“啊!”

在那黑衣男子的指示下,苏晚吟忽的尖叫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在此刻,黑衣男子收回了剑,动作利索的翻过了栏杆跳入了水中。

就在他跳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一支漆黑小巧的箭快速擦过苏晚吟身边,射向方才那黑衣男子站定的地方。

很明显,那些不断射出弓箭的侍卫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正要人命的,是萧煜射出来的这支暗箭。

方才若非自己那般配合,怕是那黑衣男子此时已经命丧于此了。

只不过苏晚吟一点都不后悔自己那等同于“放虎归山”一般的行为,在她看来,哪怕是天大的事儿,也不如小命重要。

死里逃生,苏晚吟只觉得冷汗都浸湿了里衣,原本故作的镇定也终于破功,她死死的抓住了栏杆,后知后觉的开始双腿发软。

而在对面,看见那贼人逃脱,萧煜立刻大步踏向了苏晚吟身边,看着那漆黑的河面,他双眉微不可查的一皱,却也到底是没说什么,只转头看了一眼苏晚吟,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

感觉到了萧煜的目光,苏晚吟也只强打精神俯身给他请安:“给世子请安。”

她不是那等不识眼色的人,这位萧煜萧世子明摆着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也没必要非得跟人家攀什么亲戚,反正……她姐姐已经没了。

萧煜的目光在苏晚吟脸上稍微多停留了那么一瞬,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道:“不必多礼,你是苏氏的嫡妹?”

问完这句,萧煜似是觉得有些不妥,立刻转了话茬道:“我的船方才在那贼人扰乱之下不小心撞到了贵府的船,贵府这艘船若是被撞坏了,回京之后本世子自会赔偿。”

说到这儿,萧煜一顿,又道:“我那艘船被撞坏了,应是不能用了,这里离京城不远,本世子可否借苏三姑娘的船一行回京?”

苏府和晋亲王府本是姻亲,萧煜的态度却是如此疏离。

“世子请便。”苏晚吟根本不想再和这个位高权重的世子多打什么交道,只规规矩矩的给萧煜行完了礼,便叫来了那管事的婆子安排这一群人。

苏晚吟刚欲抬步离开,便看见清雅一边哭着一边扑向了自己。

“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你哭什么?”苏晚吟握住了清雅的手,轻声安慰。

清雅啜泣着,却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精瘦的婆子告状道:“姑娘,那贼人之所以进了您的屋子,是因为有人指路的!”

清雅哭的眼圈发红,可又很是愤愤不平,她方才看得清楚,就是那个姓李的婆子指了自己姑娘的房间,那贼人才冲了进去的!

苏晚吟握住了清雅的手,目光看去时,那婆子顿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萧煜连连叩首道:“世子爷饶命!方才那贼人用剑指着老奴,老奴也是被吓破了胆才敢指认的呀!”

苏晚吟嘴角轻扯,就说那贼人怎么直接就进了她屋里,没成想,是这个婆子搞的鬼。

这婆子看着精明,实则也是个拎不清的,从方才萧煜的话里不难听出他是不愿意和苏府多什么瓜葛的,这婆子还去求他,怕是抱错了大腿。

莫不是先前这位萧世子曾见死不救,所以这婆子便觉得他不待见自己,想求些庇护?

果然,如同苏晚吟所想那般,萧煜看也没看那婆子一眼,对她微微一颔首,抬脚便离开了。

苏晚吟还了萧煜半礼。

别看精瘦婆子方才在背后嚼舌头嚼的厉害,现在在苏晚吟面前却是温顺的很,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头求饶。

“你又不是我的奴才,求我作甚?”说话时,苏晚吟也没看那婆子,只自顾自的拿出了手帕给清雅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婆子眼睛顿时一亮,只是还未来得及得意,苏晚吟的下一句话便如同一瓢水将她浇了个冰凉:“此事回京之后我会禀告给老夫人,如何处置你,全凭老夫人决断。”

那婆子自然明白,甭管这位姑娘得宠与否,可到底是个主子,哪怕是为了面上过得去,老夫人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才想起来要求饶时,苏晚吟已带着清雅离开了。

看着苏晚吟的背影,婆子恨得咬紧了牙!看来她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从乡下庄子走出来的三姑娘!

另外一边,萧煜将自己的人都叫到了一处,离女眷住的船厢都远远的,极为规矩。

周修函见萧煜回来,便立刻上前:“世子,这回叫他跑了,下回他怕是轻易不会现身。”

周修函是萧煜身边的近卫,自小陪伴他长大,情分非常。

萧煜不疾不徐的摇了摇头,一双凤目沉稳深邃:“急什么?既然想要我这条命,那他迟早都会再来的。”

周修函也知是这么个理,不过还是忍不住心烦,他们筹划了几个月的事情,就这样功亏一篑了!要不是这苏家的船突然出现在这河上,他们早就抓到那贼人了!

怪不得世子从前总告诫他们不要和苏家来往,如今看来……果然还是世子有远见!思及此处,周修函看着人来人往的甲板,忍不住提醒了萧煜一句:“世子,这是苏家的船……”

萧煜看也没看周修函一眼,只道:“咱们的船沉了,不坐,难不成你想让本世子带着你们浮水游回京城?”

一想到他们这二十多个人集体浮水回京的场面,周修函便讪讪的摇了摇头:“当然不。”

萧煜懒得搭理周修函,本想看一眼离岸大概还有多远,目光扫过,却正好看见了那个纤细窈窕的白色背影。

他下意识守礼的移开了目光,再看回去时,那木门已然紧闭。


“祖母……”

苏晚吟话刚出口,便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微尖细的女子声音:“姑母今日起得倒早。”

苏晚吟闻言转身向门口处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她身材窈窕,一身大红色锦衣,配着一套红宝头面,端得是贵气逼人。这妇人一双柳眉丹凤眼配着张樱桃小口,算得上是美貌,只不过太过凌厉的眉眼和略高的颧骨,看上去有些刻薄,通身气度也不免小家子气了起来。

一听方才这妇人口中的称谓,苏晚吟便对这妇人的身份了然。

现在苏府的当家夫人孙氏,乃是老夫人娘家嫡亲的侄女。

孙氏刚一进屋便瞧见了一身素衣在这屋里显得格外突兀的苏晚吟,她定睛打量了一眼,待看见了那张和她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后心头便猛地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却不料老夫人竟是直接撇过了脸去,扭头和颜悦色的对苏晚吟介绍道:“这便是孙氏,是你父亲的平妻。”

本朝律法很是严谨。

妻便是妻,妾就是妾,哪怕一家的主母没了,也万万没有将妾扶正为妻的道理,所以至今,这孙氏也只是个“平妻”的位分。虽在府中掌着中馈,人人也对其夫人相称,可到底算不上是正经的当家主母。

看着孙氏身上穿着的正红,苏晚吟眼皮微跳,不着痕迹的侧过了身微微垂首行了礼:“晚吟见过夫人。”

苏晚吟在礼数上十分周到,至少孙氏绝不会挑出什么错来。

孙氏和老夫人一样,从未料到这个从小长在外面的三姑娘竟然教养如此之好,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站在苏晚吟身后的秦嬷嬷,方才微微颔首道:“三姑娘一路辛苦。”

苏晚吟微笑回之,老夫人瞧着孙氏,故意握住了苏晚吟的手笑着问道:“梅娘啊,你可给吟姐儿安排好了住处?”

孙氏看着老夫人那对苏晚吟的亲切劲儿,心里冷哼了一声,却是忍不住多看了苏晚吟一眼,人人都说桃目勾魂,可苏晚吟这双眸子,却是能勾到人心里去的。

看来这个三姑娘和她那个短命的母亲一个样,骨子里都是属狐狸精的,惯会魅惑人,这才回来多长时间便将老夫人笼络了过去?

“瞧姑母这话说的,我还能慢待了咱们三姑娘不成?”孙氏掩嘴轻笑,一双丹凤眼意味不明的瞧着苏晚吟:“大姑娘出阁前住的院子还空着,那院子可是咱们府里最好的了,之前二姑娘想要住我都没允呢,特意给三姑娘留着。”

听了这话,苏晚吟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

孙氏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算盘打的响着呢。她在路上特意跟人家打听过,知道她长姐苏晚霜出阁之前住的就是她们母亲江氏生前住的院子,现在又空着,一早就打算好了也要住那里。

虽然她与母亲未曾相见过,却也想住住她住过的屋子,走一走她走过的路。

而那个院子虽说好,可也是死了两个人的,旁人肯定避之不及,又何来的“二姑娘想住那个院子”?若这话是真的……苏晚吟也只能说,那位二姑娘脑子大概不太好吧。

现如今孙氏这样做,不外乎就是懒得为她费心单独收拾院落,又担了个慈爱的名声——毕竟那院子真真是府里最好的,更何况还是苏晚吟母亲和长姐住过的地方,若是苏晚吟嫌弃,难免要被人说上一声不孝。

甭管孙氏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样倒是遂了苏晚吟的意。

“不行!”出乎意料的,老夫人倒是先站出来反对了,“那地方接连已经没了这府里两个主子,甚是不吉利!”一边说,她一边悄悄的给孙氏使了个眼色。

孙氏却撇开了眼,对苏晚吟笑道:“三姑娘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若是苏晚吟说不想住,那岂不是就成了嫌弃?

苏晚吟脸上笑容未变:“既是长姐的院子,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孙氏笑着看了老夫人一眼,话中有话道:“姑母放心吧,那院子我已经命人里外打扫过了,又请了高僧做了法事,断断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也没再坚持,只看似对孙氏有些恼怒,一甩袖便扶着丫鬟扬长而去。

苏晚吟倒是觉得这一幕有些有趣,老夫人看似愤怒,怎么瞧着似乎只是想给自己方才的反对找个台阶下呢……

孙氏淡淡的瞥了一眼,表示自己还有事情处理,只命了一个嬷嬷带路,送了苏晚吟去静心阁。

连表面的亲昵也懒得装了,不过这样苏晚吟倒是更自在些,她也懒得和孙氏虚以委蛇。

那青衣嬷嬷引着苏晚吟一路去了静心阁,叫出来了守着院子的七八个婆子说明了苏婉吟的身份,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那青衣嬷嬷道:“这院子留着些从前伺候的人,三姑娘且先安顿下来,至于您身边伺候的人,夫人过后自会按照您的份例拨过来。”

苏晚吟点了点头,那青衣嬷嬷却是似乎对这院子有些忌讳似的,只匆匆又嘱咐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那些下人多是悄悄的在打量着这个三姑娘,苏晚吟环视了她们一眼,叫了声起,便径直走向了主屋。

推门进屋,整个屋子顿时一览无余,苏晚吟在秦嬷嬷的陪伴下在屋里逛了一圈,这屋里不曾积灰,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倒是出乎了苏晚吟的意料。

秦嬷嬷重回故地很是激动,不断的指着屋子里的摆件和苏晚吟介绍着,据秦嬷嬷所说,这里的摆件有一半是当年江氏还在世时便用着的。

苏晚吟瞧着这屋里陌生的一切,瞧着秦嬷嬷说从前她母亲最喜欢的那只玉壶春瓶,脑海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妇人,站在那玉壶春瓶旁手中握扇,瞧着在地上跑闹的女儿,眉眼温柔。

霎时苏晚吟的鼻尖一酸。


船厢里,苏晚吟和清雅刚进门,便看见秦嬷嬷正坐在那里抚着胸口大喘粗气,看样子是被吓的犯了病,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她都未曾出门去寻自己。

赶紧让清雅去拿了药服下,苏晚吟透过那木门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夜色,半晌不语。

船很快便靠岸了,听着外面熙攘的声音,苏晚吟只抱着自己抄写好的往生咒出了船厢,踏上了这片她十五年前离开的陌生土地。

上了岸,看着面前的一片黑寂,苏晚吟垂下眼睑,对那个所谓的“家”彻底心如死灰。

从前她还能安慰安慰自己,许是因为那“克亲”的命格,所以她父亲,她祖母不曾亲近与她,可如今……倒是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她身为苏家正正经经的嫡女,如今归了京,却是个连迎接的人都没有。

着实讽刺。

只不过素日里在庄子里被人漠视惯了,如今倒也不觉得如何。

萧煜也刚上岸不久,他搭了苏家的船,本想对苏晚吟道声谢再走,却不料看见了面前这一幕。

明明只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可偏偏面对这难堪的一切没哭没闹,反而面无表情,那双眸子也平静的很。

清雅却替苏婉吟不甘:“姑娘,没人来接咱们吗?”

苏晚吟摇了摇头:“许是太过突然,没人知晓我今日归京吧。”

苏晚吟心知,这大多是那孙氏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

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苏晚吟无意替苏家遮掩什么,可她却不愿意被人小看了去。

苏晚吟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岸上,一身素衣足以倾城,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明明看着很是柔弱,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不知道哪儿来的韧劲。

萧煜瞧着这一片黑寂中最惹眼的这一抹素色,半响,淡淡道了一句:“本世子正巧顺路,送你回去。”

苏晚吟很是惊讶,她连忙对萧煜行了个礼:“无妨,有家奴陪着,便不劳烦世子了。”

萧煜闻言说了一句让苏晚吟无法反驳的话:“夜深了,城门已落,你可有出入城门的令牌?”

的确,这个时辰城门已落,偏偏苏府又没人来接她,若没有萧煜在这儿,她怕是就要在这野外冻上一夜了。

看来这个孙氏对自己的敌意还真是不浅……从前总听自家长姐说那孙氏是个不好相与的,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第一个下马威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现在夜深了,城门确实已经关闭,到时候孙氏只一句没收到消息怠慢了姑娘,任谁也说不出她的错处来。

这般想着,苏晚吟忽然就觉得从脚底下钻出了一股子寒意来。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有些颠簸,不过很快便变得平稳,苏晚吟猜测这应该是进入官道了。

有萧煜在,一路亨通,估摸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悠悠停下。

苏晚吟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腿,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在清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此时天色已有些泛白。

一夜未睡,苏晚吟的眼皮也有些打架,她强忍着瞌睡,向萧煜道谢:“今夜的事情,多谢世子相助。”甭管在船上如何,至少他今日帮着自己进了城门,便该谢他。

“举手之劳罢了。”萧煜淡淡道,***骑着一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色骏马。

苏晚吟再次对萧煜行了个谢礼,方才转身看了一眼面前看起来很是陌生的府邸。

这府邸高大宏伟,一扇朱红大门很是惹眼,两旁的石狮子看起来也格外的威风,光是台阶便足足有九阶,果然不愧是富贵人家儿。

就是这样一个富贵人家,每年却只拨给她这个嫡女十两银子。

苏晚吟嘴角轻扯,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那边秦嬷嬷已经去叫门了,门童听她自报是三姑娘回来了,向外头张望了一眼,又缩回了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打开了大门,将苏晚吟一行人迎进了府去。

临进门时,苏晚吟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见萧煜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方才提起裙摆迈过了这个门槛,由门童领着到了垂花门处,早有丫鬟等候,看见过来的姑娘样貌如此惹眼,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方才笑着行礼道:“婢子一早就候着姑娘了,姑娘这就随婢子来吧。”

苏晚吟微微颔首,随着这丫鬟过了垂花门,走进了这苏府的后院。

虽然对这宅子好奇,也知道现在时辰尚早没人在周围,可她还是极守规矩的不曾四处张望,不想让任何人小瞧了自己。

只是越走,苏晚吟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起初她经过的房屋都是高大巍峨极为漂亮的,可是越走,这边的房屋就越是低矮,纵然她不曾见过这种大宅,可从秦嬷嬷从前与她说过的来看,这分明就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最终,那丫鬟带着苏晚吟一行人终于站定了,她对苏晚吟笑道:“咱们家夫人还在睡着,没法安排姑娘住宿,姑娘便先在这里将就将就吧。”

看着面前低矮的房屋,苏晚吟总算是对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有了明确的认知。

一个丫鬟肯定是不敢给自己吃这种挂落的,没有主人发话,苏晚吟也不信有人敢如此奚落自己。

她看了一眼这引路的丫鬟,又看了一眼面前低矮的房屋,道:“不必了,我去花厅等着夫人起身就是。”

哪怕此时真的又累又乏又困,她也不愿住在这里——倒不是嫌弃这里不好,从前在庄子里住的地方也不见得比这里好上多少。

而是她宁愿一夜不睡,也不能这般被人轻贱。

她是苏府的嫡女,无论那些人愿不愿意承认,对她欢迎与否,她都是这苏府的嫡女。

身为嫡女,便该有嫡女的气度,这是她姐姐曾经教她的。

说完,见那丫鬟没有动身的意思,苏晚吟又对她命令道:“带路。”

丫鬟依旧没动,只是低头看着脚尖不言不语的,看样子竟是在装作听不见苏晚吟说的话。


面对这一幕,苏晚吟心里不免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只是她一样情绪都没显露出来,只是径直转身离开,对秦嬷嬷道:“嬷嬷带路吧。”

秦嬷嬷从前是伺候江氏的,对这府里的一切自然熟悉。

只是明明每条路都和从前一样,可偏偏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嬷嬷感慨颇多,着苏晚吟小小年纪却要故作稳重的模样颇为心疼,她一言不发,只是按照记忆中的路带着苏晚吟到了花厅。

苏晚吟端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待夜尽天明。

清雅从前在庄子上受苦受惯了,倒不觉得这一夜有多难熬,只是秦嬷嬷年纪大了,苏晚吟怕她身体不经折腾,几次劝她去寻个地界歇息歇息,秦嬷嬷也不同意,依旧陪她一同在这里待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苏晚吟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白了起来,心里那点彷徨和茫然彻底消失了。

这一夜时间,倒是让她想通了些事情。

正沉思间,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吟姐儿回来了吗?”

这声音很是陌生,秦嬷嬷弯腰小声在苏晚吟耳边轻声提醒道:“听着是老夫人。”

闻言,苏晚吟立刻起身向门口看去,只见打外面进来了一个由丫鬟搀扶着的老妇人,六十左右的年纪,身着深紫色的褙子,额上戴着镶了珠玉的抹额,笑容和蔼,打眼一瞧便让人觉得有些慈眉善目。

苏晚吟只是抬头快速的瞧了这位老夫人一眼,便极守规矩的微微垂首,待老夫人两只脚都踏进了门槛之后便屈膝行了万福礼:“晚吟给祖母请安。”

记得长姐曾经与她说过,这位祖母虽瞧着跟个菩萨似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尖酸刻薄的。

不过苏晚吟倒丝毫不在乎这位祖母真实性情到底如何,只想借着她的照拂罢了。她初入京城,想要查清楚姐姐的死因,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先站稳脚跟,不然三两天便会被人扫地出门,惶谈查探。

苏晚吟已经知道那孙氏对自己是极不喜的,夜里想了许久,决定把目光放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刚一进屋打眼便看见了一身素衣亭亭玉立站在面前的苏晚吟,倒着实吃了一惊。原本之前她还犯愁,怕这个从小在庄子上散养长大的孙女性子太野不好管教,回京之后丢了府上的颜面,可没想到出落的竟是比她们家娇养大的姑娘们还要好上几分。

不过也不奇怪,当年苏晚吟的生母江氏在京里便是出了名的美人,这苏晚吟看样子眉眼之间又多随了那苏氏,模样好些倒也正常。

想起江氏,老夫人对于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孙女心里便多了几分不喜,脸上却是分毫未显,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是吟姐儿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苦了你了。”

虽说是道辛苦,可这声音有些懒怠,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苏晚吟哪里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再次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多谢祖母惦念,这一路还多亏了您派来接晚吟的奴仆们悉心照料,倒是不觉得辛苦。早前便总听长姐说祖母是个菩萨心肠,如今一见,便知长姐所言非虚呢。”

明明派出去接她的人是用的孙氏名义,可苏晚吟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夫人在后宅浸淫多年,又哪会听不出来苏晚吟这是想要寻自己做个靠山呢,她上下又打量了苏晚吟一眼,心道这倒是个懂事的。

老夫人心里瞬间便有了计较,嘴角的笑容比方才深了不少:“你这丫头倒是嘴甜,虽然你自小就被你那狠心的爹送了出去,可再怎么说也是我嫡亲的孙女儿,我又怎么会不疼?”

说完,她又上前两步握住了苏晚吟的手轻轻拍了拍:“听丫鬟说你是昨个夜里到的,未曾休息,你且先随我来,去我屋里歇一会儿。”

果然。

苏晚吟心中一定。

她在路上使了些银钱,从那些婆子口中倒是打听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老夫人和那孙氏因中馈之事嫌隙颇多,虽然瞧着婆媳二人和和气气,可实际上老夫人早就对孙氏在中馈上独断的做法很不满了。

现在瞧着,果真如此。

苏晚吟睫毛微动,微微抬头笑道:“多谢祖母惦记,只是晚吟想先去给父亲请礼问安。”

说话间,她一双桃花眼满含孺慕之情的看向了老夫人。

苏晚吟虽说也是真心想早日见见自己的父亲,可更多的却是怕自己的做法落人口舌。她刚回府,还是把该做的礼数都做全了为好。

“你倒是个孝顺的。”

老夫人笑着对苏晚吟点了点头,转身唤了一个婆子来,吩咐她去看看苏长清起身了没。

苏长清,便是苏晚吟的生身父亲,他乃是正二品的前锋营统领,颇得圣上荣宠。说起来,苏长清在二十来年前不过是一介白身,能有今日的地位还多亏了苏晚吟那位外祖父的照拂,只可惜世事无常,若是当年江府没出事,江晚吟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位。

只那被吩咐的婆子却是抬头看了苏晚吟一眼,然后有些尴尬的上前两步在老夫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老夫人听闻,嘴角立刻划过了一抹冷笑。

苏晚吟微微垂下眼帘。

虽然那婆子声音极小,可刚才从口型上苏晚吟是看出来了,那婆子说的分明是:“老爷昨晚未曾回府。”

老夫人对她摆了摆手,苏晚吟见状心下了然,便道:“辰不早,想必父亲这会儿定是上朝去了吧,是晚吟思虑不周,既如此,便先去拜见夫人也好。”

这句话倒是替老夫人解了围,不然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想好该怎么与苏晚吟说这事儿。

对这个懂事的孙女,老夫人很是满意,她拉着苏晚吟的手笑道:“你是咱们家正经的嫡姑娘,哪里用得着去给她请安。”

闻言,苏晚吟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虽说那孙氏只是个平妻的位分,可现在却是掌着中馈的,她一个失了生母的嫡女按理来说也该去请个安拜个礼,可老夫人……言语间竟是对孙氏颇为不屑,且不说老夫人在自己面前做这个举动是何意,单单现在看来,她这位祖母和那孙氏之间可不仅仅是不合了。

倒是有趣。


外面响起了一阵尖叫,一阵嘈杂。

清雅连忙扶住了秦嬷嬷,待船晃动的不再那么厉害了才对苏晚吟道:“姑娘且在屋里等着,婢子出去看看。”

苏晚吟微微颔首,目送着清雅出了门去,才又蹲下来将掉在地上的往生咒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秦嬷嬷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神色有些仓惶:“姑娘,您说会不会是……”

苏晚吟镇定的对秦嬷嬷摇了摇头道:“放心吧,这次不会有什么事。”

她自然明白秦嬷嬷在怀疑好端端的突然撞船是不是那孙氏动了手脚。

虽然苏家不一定真的把她这个嫡女放在心上,可那孙氏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厚,排场是摆足了,这艘来接她的船极大,就算是要收拾她,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不然这一路的心思不是就白废了?

再者,这一路上她特意观察过了,那些仆从虽然有瞧不上她的,可大多数在近处伺候的人都是小心守礼的。就算孙氏真想如何,也会等她回京之后,关起门来好好“招待”。

看着苏晚吟波澜不惊的面色,秦嬷嬷也镇定了下来,走过来帮她把散落了一地的往生咒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属于女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刺耳的很,苏晚吟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就在这时,清雅惊惶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快跑!”

苏晚吟尚来不及反应,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便破门而入。

他一身黑色锦衣,脸上带着银质面具,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一进屋便直冲苏晚吟而来,没等苏晚吟缓过神,一把长剑便已直指她的颈间。

就算在庄子里见惯了世态炎凉,苏晚吟到底也只是个姑娘家罢了,见到这种阵仗她如何不怕?

冷汗从额前渗出,苏晚吟看着身前尚还泛着银光的长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手中攥紧了刚捡起的一沓子往生咒。

旁边秦嬷嬷被吓了一跳,堪堪才反应过来,立刻仰头哀求道:“这位英雄手下留情!我家姑娘……”

没等秦嬷嬷说完,那黑衣男子便呵斥了一声:“闭嘴!休要聒噪!”

这声音沙哑难听,显然是故意变了声的。

秦嬷嬷没敢再说什么,生怕惹着这位,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手中的那把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他真要动手,那自己拼死也要护得姑娘周全!

瞧着这男子似乎也没再进一步的动作,苏晚吟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那刺客呢?”

苏晚吟心里有了底,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那男子盯着苏晚吟,剑尖也一直随着她起身而移动着,始终保持着离喉咙一寸的距离,目光警惕。

苏晚吟努力让自己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她微微仰头,故作镇定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剑尖道:“外面问话的人不是与我一行的,他势必不会因为顾忌我而放过公子。这房间离船边很近,公子可以挟持我绕到船边伺机跳入水中逃跑。只要公子不伤及性命,我绝不乱动,还会配合公子。”

被家人抛弃了十余年,苏晚吟早就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话音刚落,那男子便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他一只手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持剑横在她的颈前,强行控制着她向船厢外走。

苏晚吟肩膀被捏的生疼,可她丝毫不敢出声,只低头随男子往外走去。

不过她的心倒是微微落了地,看样子,这男子对自己的提议似乎是同意了。

苏晚吟在那男子的挟制下弯腰出了屋,一开木门,便见外面一片灯火通明,自家的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二十余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皆是手持火把,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青年男子为首,看样子是正要往自己这船厢里来。

而船上本来的仆从都退在一边,看见苏晚吟出来,一个微胖的婆子突然对那蓝衣男子喊道:“世子!这位是我家三姑娘,乃是贵府二少夫人嫡亲的妹妹!”

苏晚吟嫡亲的长姐,便是嫁给了晋亲王府的二少爷为妻。

听见了那婆子说的话,那蓝衣男子倒是脚步一滞,看向苏晚吟的目光带了几分打量。

苏晚吟闻言倒是眼前一亮,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晋亲王世子,若这人真是自家姐夫的兄长,就算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对她施以援手吧?

只不过还没等她放松,这位晋亲王世子便已经淡淡的收回了目光,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差点就让苏晚吟坠入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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