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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王爷请自重

啦啦啦66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上一世,沈雁回爱惨了赵承渊,一腔孤勇,却换来无尽的背叛。庶妹算计,小产断腿,亲人罹难,最后带着无尽苦痛葬身火海……幸得老天开眼,沈雁回一朝重生,重返豆蔻,她誓要逆天改命,将所有痛楚加倍奉还!

主角:   更新:2023-08-07 2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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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贵女重生:王爷请自重》,由网络作家“啦啦啦6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沈雁回爱惨了赵承渊,一腔孤勇,却换来无尽的背叛。庶妹算计,小产断腿,亲人罹难,最后带着无尽苦痛葬身火海……幸得老天开眼,沈雁回一朝重生,重返豆蔻,她誓要逆天改命,将所有痛楚加倍奉还!

《贵女重生:王爷请自重》精彩片段

烟花照亮了天,鞭炮声和唢呐声片刻未停,震得那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不断颤抖。

沈雁回坐在冷宫门槛上,抱着胳膊望着天,喃喃道,“宫里进新人了……”

声音嘶哑不堪,像是被人生生扯开的破布,连裂缝里都装着残败。

“可不是嘛。”娇俏的女声伴着开门声而来,秦知落一身绯色宫装,繁复的发髻上,那头金晃晃的步摇都泛着酒气:“你那妹妹呀,可比你本事多了!不用潜邸苦熬斗姬妾,也不用跟陛下上战场浴血杀敌,进宫便是贵妃。”

摇摇晃晃的走到门槛前,秦知落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雁回,眼里尽是讥诮:“若不是朝臣拦着,她沈晚清怕是直接就问鼎后位,入主中宫了!你们不是姐妹情深吗?怎的不见她把你从这鬼地方救出去?”

后位……

沈雁回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早在三年前舅舅和堂哥战死沙场时,她就被废掉,再不是皇后了。可沈晚清……不,不会的,晚清心悦的是钟毓小王爷。

沈雁回摇摇头,胸口却是莫名的疼了一下。秦知落向来和她不对付,如今借着酒意过来胡言乱语,也并非不可能。

相较于和自己斗了多年的秦知落,她自然该信自己一同长大的亲妹妹。哪怕不是一母同胞,但沈晚清和她向来亲昵。

当初,沈雁回能和还是三皇子的赵承渊在一起,便是沈晚清在牵线搭桥,帮她出府,助她远赴边疆。

后来赵承渊荣登九五,沈雁回入主中宫后不慎小产,也是沈晚清时常相伴,主动侍药。甚至连母亲病逝,沈晚清怕她伤心难受,都是在料理完后事才劝她“节哀顺变”的。

沈晚清惯会讨人喜欢,不止家里人,就连宫女太监,都常在私下交口称赞。

沈雁回垂了眼,收回目光看向院子里掉光了树叶的梧桐,才发现,现在似乎已是深秋了。

沈晚清似乎已经整整三年没来了,自打她进了冷宫,两人便再没见过。

目光微闪,沈雁回眼中泛起的落寞,被秦知落看了个清清楚楚。

“沈氏,枉本宫这些年还真把你当做了对手,不曾想,你竟是这般痴傻。”

秦知落纤手一扬,掀开厚重的裙摆,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眼中升起笑意:“你不会当真以为,你那好妹妹会将你放在心上吧?”

沈雁回眉心轻蹙,抬头看她。

秦知落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从眼角眉梢蔓延了整脸,最后竟是直接笑出了声:“哈哈,蠢,太蠢了!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仇人是谁,哈哈哈哈……”

这痴狂的模样,哪来半点平日里端庄的妃嫔模样,大约是真喝醉了。

秦知落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才执起手帕点了点眼角,“你母亲当年可是上过战场的,身康体健,怎会突然病逝?还草草入土?她好歹是你皇后娘娘的生母,一品的诰命,竟这般不被看重?”

“你这身子也是完好,当初怎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任由那还未成型的孩子化成血水,连太医也不敢多言?”

“镇国将军东征西伐,又拥护陛下登基,有从龙之功,怎的突然就一家老小,连同那十万大军,一夜埋骨凇圩坡却被匆匆定下谋反之罪?你被废至今,家中无人问候,你那好妹妹却能风光入宫,享尽尊荣?”

一字一句,都像闪着冷光的银针扎在沈雁回心头,痛的她难以呼吸。

动了动嘴唇,沈雁回想要反驳,想要解释,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秦知落起身,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

“沈氏。”秦知落好久没看到她这般落魄姿态了,眉飞色舞道:“你自诩聪慧,却将仇人当亲人,任由她害你至亲。等你到了地府见了你娘,你舅舅表哥,你说他们会如何怨你恨你?会如何懊恼,后悔生了你这么个祸害女儿?”

“不,不会……”心口一抖,沈雁回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辩驳。却忘了,断掉的双腿,如何能独自站起来?

根本不等她站稳,身子便是一斜,歪歪倒倒的栽回了地上。头发散了一地,歪歪扭扭的铺着,被烟火的余光衬得凌乱不堪。

勉强稳住身子坐起来,沈雁回双目猩红:“你怎敢,怎敢这般胡说?”

“胡说?哈哈!”秦知落转头朝门口瞥了一眼,见冷宫外一片清冷,连个暗影都没有,才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本宫便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你这双腿站不起来,也是拜你那好妹妹所赐!”

“你……”

沈雁回才刚开口,便被秦知落打断:“当年你意为镇国将军府翻案,在这冷宫中长跪不起想求得陛下垂怜时,你那好妹妹正在御书房里伴驾呢!若不是太监禀报扰了陛下的好事,你那妹妹梨花带雨,你这双腿,怕是现在还能蹦会跳,骑马翻墙,好好的呢!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陛下点头,上面的人示意,就凭那些腌臜的宫人,怎敢肆无忌惮的欺辱与你?让你活得连狗都不如?”

沈雁回惊得身子一颤,心湖被漩涡搅乱,脑子里一团乱麻。

怎,怎会?

三年前,她刚落难,沈晚清就入了赵承渊的眼?

“这就惊讶了?”秦知落很满意她的惊惶,继续道:“冷宫的日子很难熬吧?整日白粥馊菜,被太监奚落,宫女欺凌。啧啧,殊不知你那好妹妹,早就在宫里歇过无数回了吧?那些将你视为蝼蚁的宫人,个个却将她奉若明珠!你说这亲亲的姐妹,怎么这般无情呢?”

如愿在她脸上看到惊诧和怨憎,秦知落勾了勾唇,忽然觉得有点无趣了。

她没再多留,拖着厚重华丽的宫装,转身便走,“天子薄情,本宫与你斗了这么多年又如何?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沈晚清……她要你的命,本宫也只能来做这刽子手。只是心里终究有点不痛快,奈何桥上,你可千万别喝孟婆汤,省得来世报仇都找错了人。”

口吻深重,又落寞。

冷宫门大开,院子里的火星逐渐散开,火舌蔓延。

门外,穿着贵妃服制的女人信步而来,红唇妖冶,裹着抹轻蔑的笑:“姐姐,我特意来送你最后一程,让你早日去和你那短命的娘,和你那未见过天日的孩子团聚。”

声音轻柔婉转,若黄鹂啼鸣。可脸上的得意和张扬,却像冷宫中乱窜的火苗,无比肆意。纤手一挥,便有太监宫女提着油桶过来,接二连三的往冷宫里泼。

看着那张和自己三分相似的脸,沈雁回眼里的怨憎,终究还是被火光点亮,烧成了清明的恨。

火光中,沈雁回竟是笑了,凄美又惨烈,仿佛绽放在奈何桥边的曼陀罗,妖冶夺目。

两行清泪自面颊滑落,混着骨肉被火舌吞灭的噼啪声,沈雁回痛不欲生:“沈晚清!你害我至亲,断我双腿,图我性命,若有来世,我必定加倍奉还,让你不得安宁!”

饱含恨意的声音被烈火吞噬,随着倒塌的冷宫,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啊!”

沈雁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是汗,将月白的寝衣都浸透了。眼前的火光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间素净的闺房,里头的摆设分外熟悉。

这是归雁院,她出阁前住的院子。

“小姐,你终于醒了!”春暖推门而入,小跑到床前。看沈雁回白着脸坐在床上喘气,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叫大夫再来看看?”

“春,春暖?”

春暖是沈雁回的贴身丫鬟,打小便跟在她身边。记忆中,沈雁回嫁给赵承渊时,她都是跟着的。只是后来,沈雁回小产后情绪不好,又听她说过几回沈晚清的私话,主仆二人才生了隔阂。以至于后来沈晚清说给春暖寻了门亲事,要让她出宫享福时,沈雁回也没多想便允了。

现在回想春暖离开前的眼神,除了不舍,应该还有失望和担忧吧。只是不知,离宫后的春暖,究竟过得怎样。

沈雁回接了茶,涣散的眼神逐渐聚集,怔怔的看着杯子里曳动的茶水,眼眶微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春暖急得直跺脚:“你这一摔,可千万别把自己摔出个好歹来了。”

嘀咕着,春暖也跟着红了眼。见沈雁回仍没开口说话,她赶紧抹了抹脸,转身就往外头跑:“我去找大夫,小姐你才十四,大好的年纪,万万不能有事儿!你要是出了事,夫人可怎么办哟……”

“十四?”沈雁回回了神,随手将茶杯往床边一放,便掀开被子捏住了自己的腿。

小腿纤细匀称,哪怕隔着裤子,也能清楚察觉到里头的温度。沈雁回使劲一捏,小腿竟真的传来了一股痛意!

心头一喜,她赶紧动了动,翻身下床,穿上绣鞋走到铜镜前。

对上镜中那张年轻娇俏的脸,沈雁回心跳加快,连带着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竟,竟真是十四岁!

老天有眼!竟真让她重活了一次?!

沈雁回又惊又喜,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成串的往下掉……镜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目光无比坚定:这一世,她必定不受欺骗!定然要撕开沈晚清的美人皮,让她也尝尝屈辱的滋味!

春暖领着大夫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时,却见沈晚清已经换了件水色小袄,怡怡然坐在房间里等着了。

尚未及笄的女子娇丽可爱,哪怕未施粉黛,皮肤也是吹弹可破,白皙细嫩。垂散在肩头的青丝不仅没有丝毫凌乱,反而增添了两分娇柔。

“小,小姐?”春暖步子一顿,从前的沈雁回都是喜欢利落的红色,何曾中意过这般温柔小意的水色?

可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姐看着真美呀!不同于平日里的英姿勃发,此时的她,更像一汪流动的水,柔和得让人想要怜惜。春暖迅速从怀里摸了方手帕出来,搭在沈雁回腕上,请大夫把脉。

沈雁回任由她做主,让大夫把脉,眼里氤氲着丝丝笑意。待大夫开了安神药准备离开时,沈雁回却将人叫住,转而把方子交给春暖,让她亲自安排人去药铺里抓药。

春暖晓得沈雁回这是在支开自己,也没多问,拿着方子便走。待安排好秋霜去抓药后,才折回房里。

大夫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主仆二人,沈雁回指了指旁边的软塌,招呼她坐下:“现在放心了?”

“放心?”春暖立刻眼睛一瞪,“小姐你不是自诩腿脚灵活吗?怎的在自个儿家里爬树还能摔了?”

许是身体里也流淌着苏家将门的血,沈雁回打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别的千金小姐做针线女工时,她便爬树射箭。偏偏沈潮生又宠着她,觉得像她母亲苏氏那般活泼点并不是坏事,便由着她去了。

以至于相府里的假山大树,都被沈雁回爬了个遍。可失足摔下,却是头一回。

被春暖这么一提醒,沈雁回也想起来了:前世,她爬树时,似是听到沈晚清张皇失措的声音,说她背后有蛇,才让她匆忙转身摔下了树,砸在旁边的石凳上。事后,沈晚清哭着给她道歉,说都是自己眼花才害她受了罪,还说什么嫡庶有别,若是被父亲和夫人知道,定然饶不了她,哭得满脸是泪。

上一世的沈雁回单纯,又真心爱护她,自然不忍她受罪,当即答应把这事儿瞒下,说是自己贪玩造成的。还因为吃了沈晚清亲手做的道歉点心而误了接祖母回府,让她沈晚清一个人扮演孝女贤孙,出尽了风头。

如今想来:上一世的自己还真是蠢啊!竟然真信了沈晚清这副姿态。

这大冬天的,外头天寒地冻,哪儿来的蛇?谎话也真是拙劣。

勾了勾唇,沈雁回敛下眼里的嘲弄,按照前世的经历等沈晚清出现。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晚清便满脸担忧的进了归雁院。

“姐姐。”娇软如水的声音便灌进了沈雁回耳中,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腊梅的香气,伴着抹窈窕的身影窜进房内:“你怎么样了?”

自顾自的将梅花饼放在矮桌上,沈晚清用手帕揩了揩眼角:“都怪我,要不是我太担心你,一时着急看花了眼,你也不会摔下来了。还好姐姐现在安然无恙,不然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对父亲和夫人交代了。哪怕姐姐你温柔大度待我如亲妹,可终究嫡庶有别……”

说话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沈雁回靠在软塌上,单手撑着脑袋看她:这场景,还真和前世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半分改变。

也不知,她是该怨前世的自己过于蠢笨,连着矫揉造作的口吻都听不出,还是该夸沈晚清厉害。这眼泪说来就来,比惠云楼里的戏子还厉害!

沈晚清没得到回应,这戏也有点唱不下去了,看向沈雁回的眼神里都多了点茫然:“姐姐,你在怪我吗?”

眼泪倒是也收住了。

沈雁回顺势揉了揉脑袋,垂眸道:“晚清,我这一下摔得实在狠了点,现在还头疼……”
不同于被高门贵妇娇养于深闺的千金小姐,苏文澜出生于武将之家,父兄皆是朝中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抗外地入侵,平邻邦之兵。哪怕家世显赫,她也是跟着父兄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后来嫁人生女,也没能磨平她骨子里的将门之气,连带着对女儿的教养,也按照了男子那一套来,沈雁回自然也就少了女儿家的娇嗔。

别说装病了,平日里就连撒娇都是不大会的。所以眼下看她皱眉揉头,沈晚清虽觉吃惊,却也没怀疑,只当她是真的头痛难耐。

抬步走到软塌旁,沈晚清掩着嘴角问:“姐姐,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春暖刚要出声,衣裳就被沈雁回扯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春暖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重新咽回了肚子里,转口道:“二小姐,大夫说我家小姐受了惊得好生将养。若是没养好,容易落下头疼的毛病,受罪得很。”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从前在地上打滚时,怎的不见这样娇贵?不过也好,沈雁回既要将养,那自然也就没办法迎着冷风去院子里接祖母了。

沈晚清心底轻笑,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都是晚清不好,若早知结果,晚清就算趴到树下去做肉垫子,也不会让姐姐摔着。如今这……这让父亲和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啊?”

沈潮生作为父亲虽不偏心,但因为苏文澜的关系,他终究是疼沈雁回多一点的。若让他知晓是庶女害了嫡女,那必然是要责罚的。

沈晚清哭得惊惶又无助,抽抽噎噎的,像极了冷宫走水那晚,沈雁回在大火中的绝望。

那蚀骨的痛意好似又回来了,不止被打断的腿骨,连带着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被大火烧烂,痛不欲生。

沈雁回眼底的恨意呼之欲出,连带着呼吸都重了两分。

“小姐。”春暖怯生生的递了杯水给她:“头痛得厉害了吧?奴婢帮你揉揉。”

温暖的小手附上眉心那一霎,沈雁回松了口气,眼中的情绪消散。垂眸,见沈晚清正专心致志的抹眼泪,想来是没发现的。

也是,沈晚清现在正一门心思的演姐妹情深装悲切呢,哪儿有心思多想?

“这事确是晚清不对,哪怕被父亲和夫人责罚,请家法,挨鞭子,只要姐姐能好受些,晚清也心甘情愿。”

瞧瞧,多好一妹妹呀!衬得平白摔了一跤的姐姐多恶毒呀!明明自个儿只是头疼,却要让身娇体弱的妹妹挨鞭子,受家法。况且祖母向来更疼沈晚清,觉得她懂事得体,哪儿会因为一个眼花便请家法?

若不是上辈子深受其害,沈雁回都想站起来给她沈晚清鼓掌了。掐着时间,大夫也差不多该把父亲给叫来了吧?

沈雁回刚想着,沈潮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雁回!”阔步而前,沈潮生坐上软塌,看着未施粉黛的女儿,满脸心疼:“大夫说你受了重创,还会落下病根,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的。”沈雁回歪着看着沈潮生,鼻子泛酸:“就是头疼。”

上一世,她进了冷宫后,便再也没见过沈潮生。她不知道沈潮生是否有惦记过她这个女儿,但在沈雁回的记忆里,沈潮生确实是疼她的。

是真情实感的疼!上一世未出阁时,沈潮生每每得了什么稀罕玩意,都是偷偷送给她,哄她高兴的。对于她的关切和宠爱,也远比对沈晚清来得多。

只是不知为何,反倒是在她被困冷宫,最为煎熬时,这位父亲没有出现。甚至就连个消息,都没捎给她过。

大约是觉得她生性坚强,根本不用被人关切吧。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需要被关切的,都是沈晚清这般柔柔弱弱的娇女子。

沈雁回心里五味杂陈,吸了吸鼻子,软着调子道:“腰可能也被石凳撞到了。”

“你这性子,也忒不安分了。”沈潮生笑着看她一眼,似是无奈:“这回受了罪可要长点记性,到底是大姑娘了,活泼是好,但也得仔细点才成。”

“女儿也是听说有蛇被吓到了嘛。”沈雁回撇撇嘴,随后状若恍然的捂住了唇,转头看向沈晚清。

“……”沈晚清气得咬牙。也不等她辩驳,沈潮生探究的目光已经朝她落了过来:“蛇?这都快下雪了,哪来的蛇?”

三分疑惑,七分笃定,沈潮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眼下又没了沈雁回主动打掩护,沈晚清就算想瞒也不敢瞒了。

与其失了父亲的信任,还不如主动坦白。

双腿一软,沈晚清直接跪了下去:“父亲,都是晚清的错。晚清离得太远,隐隐看到姐姐身后有条蛇心头慌乱,便出声提醒。却不想,竟让姐姐分心,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

“看错了?”

“是。”沈晚清抿唇,低声道:“女儿有错,甘愿受罚。”

“既是错了,便去祠堂跪着思过吧。”眸色深重的看了她一眼,“你嫡姐这回受苦了。”

特意加重的“嫡姐”二字,让沈晚清面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沈雁回,想让她开口求情。毕竟沈雁回向来疼她护她,最是不忍让她受委屈的。

将她的神态看在眼中,沈雁回心中了然,也没让她失望,当即便说:“父亲,妹妹也不是有意的,这回就算了吧。”

她都这般表态了,沈潮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摇了摇头,笑道:“你呀,惯是这般大大咧咧的,哪儿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哟。好生养着吧,你祖母今日归府,我去看看你母亲那边看看。”

起身理了理袍子,沈潮生便准备离开了。

沈晚清暗自松了口气,赶紧上前端起碟子,将梅花饼凑到沈雁回跟前:“姐姐,这是我特意下厨为你做的梅花饼,你快尝尝……”

“父亲。”沈雁回忽然开口,笑眯眯的捏了块梅花饼在手里:“晚清做的饼,吃点再走吧。”

上一世,沈雁回便是吃了这碟梅花饼后开始犯困昏睡,以致误了时辰,没能去门外接祖母回府。

祖母虽没责怪于她,却对沈晚清大为夸赞,说她孝顺恭谦,自个儿身体抱恙还在冷风中站着。两厢一对比,反倒是显得沈雁回骄矜无礼,不懂尊卑了。只因贪玩摔了一跤,便贪睡赖在房里,连祖母归府都不肯露面。

上一世的沈雁回也傻,不仅没觉得难受,反而还为沈晚清得了夸赞而开心,与有荣焉。现在想来,人家是早就把她当成垫脚石,恨不得踩在泥里才好呢。

刚出锅的梅花饼饼皮金黄,香气四溢,连着沈雁回笑盈盈的调子一同绊住了沈潮生的脚步。

沈晚清胸口却是一滞,整颗心都悬起来了。手指收紧,在描金的瓷碟上留下两个指印,脸上却染了笑:“我做这饼时,特意按照姐姐的喜好多加了蜜糖,父亲向来不喜甜食,恐怕……”

“无碍。”沈潮生不动声色:“偶尔一次也未尝不可,到底是你的一番心意。”

说话间,已经折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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