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扶棠桓止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暖春烟 全集》,由网络作家“烧饼加肉蛋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用膳吧。”桓止渊话落起身。他身材高大,步履稳健,向扶棠走来时,扶棠不禁向后退了小步。“嗯。”扶棠连忙站好,等他落座后,见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在小夏的指引下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旁边的人气场强大,扶棠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满桌的饭菜上,她惊讶发现这里头居然有吴越国菜。因为有这几个菜,让她这个假吴越国人在侍女给她布菜之时,不禁多吃了几口。饭厅里缄默无声,扶棠一心吃饭,将桓止渊忽视了个彻底。“商队的人三日后到临城。”扶棠刚喝下一口汤,便听到桓止渊说了这样一句话。听到商队的人要来临城了,她瞬间高兴得一扫先前的局促,看着桓止渊也觉得亲近许多,仿佛他还是先前那个白公子。他没有忘记商队的人,商队的人能后天就到临城,说明是安全的,一点问题都没...
《暖春烟 全集》精彩片段
“用膳吧。”
桓止渊话落起身。他身材高大,步履稳健,向扶棠走来时,扶棠不禁向后退了小步。
“嗯。”
扶棠连忙站好,等他落座后,见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在小夏的指引下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
旁边的人气场强大,扶棠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满桌的饭菜上,她惊讶发现这里头居然有吴越国菜。
因为有这几个菜,让她这个假吴越国人在侍女给她布菜之时,不禁多吃了几口。
饭厅里缄默无声,扶棠一心吃饭,将桓止渊忽视了个彻底。
“商队的人三日后到临城。”
扶棠刚喝下一口汤,便听到桓止渊说了这样一句话。
听到商队的人要来临城了,她瞬间高兴得一扫先前的局促,看着桓止渊也觉得亲近许多,仿佛他还是先前那个白公子。
他没有忘记商队的人,商队的人能后天就到临城,说明是安全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出的。
扶棠心情好,便对桓止渊也少了些畏惧。
桓止渊见她开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放松了许多,他眸中的薄凉漠然多了一丝柔情,天潢贵胄的威压也淡了许多。
“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了,等他们到了,你便跟我回东宫。”
随着桓止渊清冷声音落下的,是扶棠手中筷子落在地上声音。
看着侍女们诚惶诚恐给她换了碗筷,跪了一地。
扶棠僵坐在原地,开口先道歉:“不好意思。”
桓止渊垂眸望着有些颤颤发抖的女子,她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可是刚刚他才说完话,她就做出了不敬的事。
扶棠心里的鼓敲得震耳欲聋。
她抬起头,想要问清楚他到底想干嘛,什么叫答应她的事做了,要不是他,他以为她们会陷入一桩谋杀案?!
而且她一个结了婚的妇人,跟着他回东宫干什么,他太子殿下不要名声的吗。
扶棠心里这样想,可是望着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眸却不敢直接问。
侍候的人已经退了下去,扶棠努力想着要怎么措辞会比较好。
以前她可以是对他爱搭不理的,如今他是太子殿下,总还是要注意着些态度。
可是这个下头男,居然不让她吃饭,早知道,她就吃她包里的那块桂花糕也不馋这一口饭。
扶棠还没说话,下巴被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她被迫仰起头与那人对视。
他的凤眸如深渊幽深,危险晦涩,扶棠忍不住轻轻咽了一下。
“本宫不在乎你的过去。”
他不在乎,她在乎,她打造这样一个已婚女子的身份出来不就是为了好行走江湖,少招人惦记,她容易吗她。
可桓止渊的眼神中透着强势的侵略,让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颤栗。
她不由得想起白天看到他时的那种感受,仿佛她是一抹尘埃。
“不行。”
“没有什么不行。”桓止渊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你的夫君,他会得到补偿。”
扶棠摇头,然而下一秒他的一句话却让她无法不在意。
“等商队的人来了,允许你去告别。”
是了,她还有商队,如今商队的人在他手里。
扶棠缓过神想来拉住他的手臂,又收回。
泪珠儿挂在她的下眼睑处,秀鼻上一片薄红,眼看得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这么不经吓。
可是桓止渊毫不心软,他让侍女进来:“继续用膳吧。”
扶棠食不知味的填饱了肚子,出了饭厅,门口候着小夏和红棉两个侍女,是白天服侍她的两个人。
她们身边还有个身穿石青色常服的带刀侍卫,见到扶棠出来,向她恭敬行了礼:“东宫侍卫白长风见过夫人。”
“不必客气。”
扶棠吓了一跳,她假装冷静的看他周全的行礼姿势,心里差点没绷住。
这应该是桓止渊的人,还姓白,许是桓止渊的心腹,他对她这么客气是要干嘛,主子癫,下属也跟着癫。
白长风默着脸没有回答,拱手行礼之后走进房间去了。
“夫人,您是要再逛会儿园子还是回院里去?”侍女小夏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问道。
扶棠无奈的看着她们,她如今受着桓止渊的胁迫,哪里还有心情逛园子,可是她也不想回去。
她说了她考虑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是瞧这府中的人,已然是现在就把她当他的人对待了。
扶棠惆怅地叹息:“走会儿路吧。”
扶棠大步离开院子,身后两个侍女跟上她,见她情绪低落不太想搭理人也很少说话,只能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太子殿下很少来临城,更别说还带了个女子,她们猜测扶棠是太子府中的人,没想到并不是。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子殿下好像是对这商妇有意,然而她却不愿。
但不管如何,她们都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的。
白府不愧是宸国首富,在临城的住宅也修得繁华。
扶棠在府中乱走,两个侍女就陪着她逛了一圈府上,让她知道府中院落的大概布局。
直到天彻底黑了,扶棠还没逛完一个院子。
她回了桓止渊给她安排的住所,发现隔着回廊和一弯曲水就是她刚才待过的饭厅,那里还挨着桓止渊的书房和卧室。
她从院门口望过去,还能看到书房里亮着灯。
……生气。
扶棠一想到桓止渊就生气。
原本她打算休息一晚之后去找客栈等着商队的人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先开口说要带她回东宫。
扶棠脸上面无表情,转身进了院子。熏香炉中燃着檀香,屋子里香气氤氲。
“夫人您回来了,夜晚湿气重,奴婢自作主张燃了檀香。夫人若是不喜欢,奴婢再换其他的。”一个嬷嬷走上前来行了礼,笑着跟扶棠说道。
“就这个吧。”
扶棠纵然心里不快,但也不想迁怒到别人身上。
她语气平和,说着她要歇息了,众人服侍她洗漱之后就都退了出去。
有人要守在外间,知道这是她们高门大户的习惯,扶棠也就由她去了。
扶棠躺在床帐围出的一方小天地里,在黑暗中睁着清亮的眼睛。
她想要好好捋一下现在的情况,可是刚才的一切都像做梦一般,她的脑袋空白无法支持她客观理智的复盘。
翻了身闭眼睡,默默告诉自己,事缓则圆。
…………
第二日,扶棠早早的就醒了,她要出去看看临城,逛街。
小夏拿来了上好的女子成衣让扶棠选,每一件都好看,扶棠在小夏不赞同的目光里选了最普通的一件。
红棉给扶棠梳了个发髻,扶棠三两下就把那些成色极好的金钗玉簪拆了,还是用自己的那根树叶木簪挽了最简单的妇人发式。
小夏和红棉可怜兮兮地盯着扶棠,扶棠不在意的挥挥手:“就说我自己要这样的,你们管不了我。”
“谁管不了你?”
桓止渊的声音从日色中飘来,却带着清凌凌的微哑,像是一涌冷泉坠落石壁,打得她浑身一阵激灵。
“太子殿下万安。”
扶棠垂眸行礼,心里暗骂:王八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不想看到他。
“起来说话。”桓止渊走到扶棠身边,见她一身素雅打扮,头上戴的依然是她那支树叶木簪。
月貌花容,清丽柔美。
只是,她一支他准备的簪子都没戴。
“公子太客气了,这里离鹿城还远,公子将它留着傍身吧,我们不能收。”扶棠真心实意的拒绝道。
玉佩,男女主再次相见的信物,仇家追杀时发现踪迹的物件,怎么能被她一个路人甲拿了呢。
何况,拿了他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更高等级的炮灰,她们老老实实当个路人就好了,其他的事不掺和。
坐在一旁的荀川知晓东家的性子,她说不收就是不收。
那位公子身形高大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有极强的压迫感。
“白公子,昨夜担心你伤势,所以让你在通铺将就了一下。今天给你开了间单独的房间,不如上去看看?”荀川顶着无名压力,走上前转移了两人的话题。
荀川这两日照顾着桓止渊,知道他伤势还很严重,去躺着休息最好。
桓止渊站得久了,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坚持把玉佩放在桌上:“多谢。”
扶棠望着那人挺拔的背影,还有桌上的玉佩,暗叹,这都是什么事啊!做个好人都这么难。
桓止渊已经上楼去了,眼不见心不烦,扶棠又继续看她的书。
叶蓁蓁在桓止渊来客厅时就注意到了他,只是他一直跟扶棠说话,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在他说要将玉佩留给扶棠做信物时,她内心猛跳。
那个玉佩该给她才是,是她救了他,是她苦苦请求扶棠带上他。
鹿城白家,簪缨世家,宸国首富,还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这男子难道真的是白氏家族的子弟。
搭上了白家的关系,临城这个小县城的人,谁还敢欺负她。
那玉佩就放在桌上,没有人拿,叶蓁蓁走上前去拿起来仔细打量,被蒹葭夺了过去。
“叶姑娘,这是白公子抵给商队的报酬。”蒹葭直言直语说道。
蒹葭扫了一眼叶蓁蓁,这位叶姑娘今日换了身缃叶色衣裙,衬得整个人活泼娇嫩,明媚得像个小太阳一样。
没有了那股小白花气质,她颇有些遗憾,今天不能扳回她上次输掉的理智。
叶蓁蓁尴尬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
玉佩被蒹葭攥在手中,扶棠不管不问还在看她的书,叶蓁蓁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是说不收吗?怎么还是收下了呢。
救命——————
扶棠忍不住在心里哀嚎,翻开的话本搭在她的脸上,她躺在椅子上,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颓废气息。
下一秒她又从躺椅上猛的坐起来。
见蒹葭拽着那块玉佩的绳不知所谓的在手中甩来甩去,扶棠看了差点没吓一跳。
刚才她在脑海中反复盘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小说当中。
奈何她读小说向来是走心不用脑,只记得那些百看不厌,被人常常拿来吐槽的狗血梗。
狠狠刮扫过一遍脑中的记忆,感到十分无力的是,她对于一个叫叶蓁蓁的女主完全没印象。
千万条思绪在她脑海中闪过,扶棠定了定思绪,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爱情游戏中的炮灰一环。
扶棠扫了一眼客栈,四处打量着客栈,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办。
叶蓁蓁等人不解的看着她,她没时间去解释她的想法,她的抽象说来话长,讲了她们也不懂。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又来了两个住宿的人。
客栈的账房先生上了年纪,顺着胡子拿起笔慢悠悠的在给他们登记,枯瘦有力的手捏着笔杆子在纸上游走,扶棠眼睛一亮,有了。
“蒹葭,去找客栈掌柜借些笔墨纸砚到二楼找我。”
扶棠拿过玉佩,将它夹在话本里,大步往桓止渊的客房走去。
扶棠心里有了点子,心里兴奋,全然没注意到叶蓁蓁脸色霎时一白的神情。
叶蓁蓁在那两个新来住宿的人进来时就转过了身,扶棠要上楼,她连忙跟了上去。
她余光飞快瞄了一眼柜台边的人,他们正打量大厅中的女子,心一颤,她提起裙子跟上扶棠。
没叫叶蓁蓁她就来了,扶棠暗自想叶蓁蓁究竟是不是拿的女主剧本,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不是没想过把玉佩给叶蓁蓁,毕竟是她发现了重伤的他。
不过那人既然指名道姓把东西给了商队,她不便轻易就转手于人。
也好,让叶蓁蓁知道她把这块玉佩还给那男子了,以后有什么情况他们自己去扯,别波及到她。
荀川端了药给桓止渊,出来就看到扶棠和叶蓁蓁在房间门口。
扶棠瞄了一眼里屋,轻声问荀川道:“歇下了吗?”
荀川才点头,就听见里头传来男子清冷低沉的声音:“裴夫人,请进。”
扶棠让荀川先别走,等着她们谈点事情。
室内清光明亮,桓止渊坐在如意圆桌旁,请她们坐下。
扶棠扬起一抹商业假笑,把书中的玉佩拿出来放到桓止渊面前,然后坐在了桓止渊的对面。
荀川见她落了座,便给几人倒了茶水,让他们慢慢谈。
“裴夫人这是何意?”
桓止渊看了眼那块玉佩,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疏远嫌弃的一天。
这商妇连送上门的人情都不知道利用,要么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这就想与他分道扬镳,要么她并不知道鹿城白家所代表的意义。
“公子给的玉佩太过贵重,我们只是一个小商队,临时路过宸国,公子还请收回吧!”
扶棠说完,见桓止渊垂眸,不搭理她。
扶棠暗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手中的书面,然后继续说道:“听闻宸国白家不仅富可敌国,还擅长书法,家中有大师所写墨宝价值千金,多少人求也求不得,请公子不如写副好字赠予我们?”
扶棠感谢自己在吴越国时做的宸国攻略,听说这宸国尚书法,那这男子的墨宝定然也是不逊色的。
道听途说的信息经过胡乱拼凑再笃定推测一番,就成了个说法,她不是宸国人,就算胡诌错了也没人计较。
长久默契让荀川在一旁跟着附和道:“是啊,白公子,白家的墨宝在吴越国比黄金玉石更难得可贵,不知白公子可愿意成人之美。”
叶蓁蓁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她还以为扶棠找桓止渊是要收下这块玉佩,没想到她竟然不要玉佩,让人写个什么墨宝。
她不知道白家的墨宝在吴越国那么受欢迎,但是她这两日的不平感消失了,甚至再看扶棠时又觉得舒心起来。
“公子就成人之美吧。”叶蓁蓁附和道。
桓止渊神色温善,活脱脱一个儒雅风流的书香公子,见他们坚持想要墨宝,“既如此,那就依裴夫人所言。”
几人话音刚落,蒹葭端着笔墨纸砚就进来了。
荀川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铺开。
桓止渊左肩有伤,但毫不妨碍他写几个字,提笔问扶棠想要什么字。
扶棠这会儿心情愉悦,想起从前最大愿望就是有钱有闲,自在逍遥,顺口就说了出来。
笔走龙蛇之间,扶棠不禁感叹这架势和风范,她毫不吝啬夸赞惊叹,“不愧是最受吴越大家推崇的宸国白家,我拿回去就裱起来。”
扶棠觉得一张不够,让桓止渊给她写了两张,说是要给家中父亲一张。
桓止渊见她似乎真是喜欢墨宝,用玉佩沾红泥印了章在字上,众人一看,那上面有一个鹿的图案。
扶棠满意的点点头,让蒹葭把字收起来:“多谢公子,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事叫荀川。”
扶棠不等桓止渊再说什么,带着蒹葭走了,荀川也跟着出去还笔墨纸砚还有给桓止渊拿药,就剩叶蓁蓁还留在屋子里。
“叶姑娘可还有事?”
桓止渊望了眼走得飞快的扶棠,按下了打算说出口的话,他移过视线看着叶蓁蓁,开口问道。
扶棠他们离开后,叶蓁蓁感到这房间里的气息突然变得凝滞起来。
他一句清冷的叶姑娘,让她一时间忘了刚才自己留下来的目的。
“我没事...没事...那公子好生休息。”
叶蓁蓁行了个万福礼告辞,出门时还注意带上了门。
蒹葭指挥着大家端好饺子,进门就看到屋中狼藉,去厨房端个菜的功夫,那胖子怎么满脸血。
“德子,你怎么摔倒了。”瘦子扶起他,见他血流不止,连忙叫小二拿药。
钱德明摔倒得猝不及防,他门牙被磕断,剧痛出了一身冷汗,酒意都消散了个干净。
钱德明推开店小二,疼痛使他五官扭曲,眼睛模糊,血还在流,显得他凶恶狰狞。
他扫视着大厅中的人,刚才他明明走的稳当,小腿上突然一痛才让他一下子没站稳摔在地上。
是谁搞的鬼?
刚才大厅中就几个人,不是那个商妇,也不会是店小二,只有那个和那商妇一伙的男子。
那人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些漫不经心,提杯喝茶,别有一派温雅金贵之感。
可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那可不是富贵公子该有的行头,空有一身长相和气势,差点把他唬住。
他一个小小贱民,竟然挡他德爷的路。
钱德明视线紧盯着桓止渊,话也不多说,恶狠狠的抽出了包袱里的匕首,朝着桓止渊走过去。
那男子还坐着无动于衷,钱德明莫名感到一丝惧意从脚底升起,然而他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他钱德明欺男霸女惯了,他长得高大又如何,今天就拿他的血喂喂他的刀子。
“德子,住手!”
“东家!!!”
桓止渊正打算动作,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他抬眸望向前方,听到一阵破风声划过空气,看见那向来随意平和的商妇手里举起把木椅,直直朝那拿着刀子的人砸去。
如瀑鸦发与旋起的纤细而又柔韧的背影相纠缠,那一下,充满果决和孤注一掷。
商队的人也立马反应过来,齐齐上阵。
钱德明喝了酒力气更大,才抓住椅子要用力,就被人糊了一脸辣椒,辣得他赶快松手抹了把脸。
扶棠又将那椅子怼了上去,胖子后退半步软了脚。
他被辣得睁不开眼睛,手脚还被人擒住,不死心的胡乱挣扎,空出手来用力扔出手中匕首。
没想到那人狗急跳墙了,那把匕首直直的朝扶棠飞来,扶棠正想躲,下一瞬,她被人一把拉住手臂。
幽香浮动,娇软入怀。
桓止渊垂眸,女子如明珠细腻的颈侧肌肤从眼前滑过。
匕首落在地上,扶棠抬头看见桓止渊清冷平静的眼里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气。
“不要命了?”
她是怎么敢冒着危险挡在他面前,那是个发了疯的醉汉,她如何能匹敌。
他的心紧了一瞬,然而那个商妇却是笑意盈盈,毫不在意。
“多谢。”
她笑着道谢,靠着桓止渊飞快站直了身体,她如同一朵花藤依偎树木般在他怀中,却在下一瞬就毫不犹豫离开了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害怕,反而是一种勇往直前的成就感。
扶棠转身欲走,桓止渊抬手拦住。
“去哪里?”
“当然是去揍人啊!”扶棠理直气壮的答道,抬手示意桓止渊,“你坐下。”
桓止渊感到体内那颗没有波澜的心被浪花突然轻拍了一下。
向来不受人制控的太子殿下,鬼使神差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那人走进围攻胖子的圈子里,抬脚跟着其他人一起踹人。
那商妇轻皱眉头,咬牙切齿,凶狠劲儿十足。
很久很久之后,桓止渊想起这一刻还是会心悸,她的生命力,从未再像现在这般鲜活。
商队的人见那胖子发了疯,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刀子还差点伤了扶棠,也不收着了,一顿拳脚踢得胖子哀嚎求饶。
“客官,消气消气啊!别打了。”店小二已经躲去了账房先生的柜台,在那大声喊着。
“各位,停手,请停手啊!我愿意出银两赔偿。”
陈老五见商队人多,哪敢硬碰硬,这里荒郊野外的,他可得保护好他的小命。
“德子,德子……”
商队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再拉着就要把他也一顿打。
这群女子泼起来如此强悍,陈老五自愧不如。
他只得来求扶棠,荀川见状,挡在扶棠前面,将他隔开。
陈老五之前笑得有多放浪,这会儿就有多谄媚。
扶棠理都不理他,她冷眼看了他一眼。
“再说就连你一起打!”
“只是打是不是?”陈老五飞快反应过来,猜想他们也不会真的打死人,觍着脸凑近。
“德子该打,差点伤了夫人和老爷,是该打。但求夫人能留他一口气,他家中有妻儿老母,全靠他一个人,没了他,都活不了了。”
陈老五半偻着腰,可怜求情道,这德子真是没一点让人省心的。
等回去了,他要那位县丞夫人再给他一大笔银两。至于这帮人,等着瞧吧!
“你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扶棠看了一眼瘦子,这人眼中精明,能屈能伸,不解决了他们,恐怕他早晚认出李嬷嬷和叶蓁蓁。
“东家,这人调戏妇女,拿刀杀人都是重罪,我们绑了他去见官,也算为民除害了。”
韩屠踹了两脚地上烂作一摊的胖子,跟扶棠说道。
“对!”
“我赞同!”
“也是。”扶棠点点头,“我们好歹是官家指派的商队,是受国家商约保护的,你们县衙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夫人,我这里有一百两银票,就当给各位压压惊,人你们也打了,气也该消了,他也没伤着人是不是,就让我们走吧,就别去见官了。”
陈老五肉疼的拿出那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两。
银子没了还能找地方拿,钱德明要是出事了,他的摇钱树就没了。
拳打脚踢停止了,那胖子哭嚎更响。
“老五,你个天杀的,就光看着。”
钱德明自从有了个当官的妹夫,在临城谁不是敬着他三分面子,这次出来不仅吃了苦头,还被人打。
枉他花了那么多银两给陈老五,那人遇上几个商人,还大半是妇女,就怕了,全然没有临城暗花巷一霸的派头,真是个水货。
那一百两银票还是他给他的。
“哎哟,各位,各位。”瘦子连忙劝住要继续打钱德明的人。
“他脑子不好,我这就带他去看病,这就走。”
他跑上前去拉着人起来,商队的人也没人拦着他。
他麻溜拽了包裹,准备溜之大吉。
“慢着!”蒹葭喊住他们,“饭钱。”
陈老五赔着笑,在钱德明包中摸了块碎银子放桌上,然后拉着钱德明跑了。
那胖子一踹就一块淤青,到最后鼻青脸肿,看着唬人。
“那胖子肉厚,可是一点儿也不经打,不过像个球一样,还挺好玩的。”蒹葭收了银票,撇了撇嘴。
行侠仗义还出了口恶气,商队的人大展拳脚后个个都兴奋不已,恨不得多吃几口饭。
蒹葭去叫了叶蓁蓁三人来大厅吃饭,安安又去重新调了盆辣椒酱来,小二将桌椅收拾规整,又热了饭菜,大家一起围坐着吃饺子。
“东家,我今天对你更加崇拜了。”荀川端起一碗米酒向扶棠说道。
“还有我。”蒹葭不服输的要比过荀川。“我对东家的崇拜如一川江水,滔滔不绝~”
“那一下可真是凶悍,我等还要努力学习,早点跟上东家的高度。”
……跟着扶棠久了,这帮人也开始越来越贫嘴了。
吃着喝着,店掌柜的提了一杯酒给桓止渊和扶棠。
“今天多谢公子和夫人款待,也要多谢蒹葭姑娘,她帮小店要回了饭钱,等会儿我单独跟蒹葭姑娘喝一杯。”
店掌柜的一饮而尽,再抬头看到众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没人多说,笑了笑,又很快换了个新话题。
店老板偷偷拉住身旁的荀川问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荀川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只是我们东家的夫君是吴越国人,这位是我们找的宸国向导。”
店掌柜的闻言后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扶棠和桓止渊,这两人,听那瘦子说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气氛欢快,众人玩得尽兴。
不过,商队没人在意这个小误会,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叶蓁蓁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扶棠,还有清冷疏离的桓止渊,她准备说的话没有说出口。
自家姑娘不好意思,李嬷嬷帮她说了:“裴夫人,今日多谢你们,若不是商队仗义相助,我们主仆三人可能凶多吉少,老身在此敬各位一杯。”
扶棠举起杯子回应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当举手之劳的事翻了篇。
“东家的夫家姓裴。”蒹葭在一旁接道。
“叫我扶棠便好。”扶棠一笑。
纪佑年眉间完全舒展开,笑道:“扶棠。”
扶棠微微一笑,答道:“纪佑年。”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些家常来。
......
“那你此次会在临城停留多久?”
得知扶棠只是暂时在临城待,纪佑年心里紧了紧,掩饰住那股强烈的不舍,连忙问道。
“看情况吧。”扶棠说道,不过都是一路游山玩水,临城好玩就多留一些时间。
纪佑年跟扶棠说起临城的好玩的好吃的,言语之间,多是挽留之意,不过他也知道扶棠不一定会留,于是说道:
“我早已想去北提国领略他们的特色茶饮,不知你可愿意结伴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扶棠爽快回道。
从第一天她遇到他,就知道他也是个喜欢出行的人,为了茶饮原配方,甚至连南祈国都愿意去。
扶棠一点儿不怀疑他的企图,甚至觉得一路有纪佑年同行,定会十分有趣。
“那便说好了。”纪佑年展颜一笑。
“说起来,我倒是认识一位从兰番来的人,她家离临城不过半日就能到,你有机会可以去问问她。”
扶棠把王相宜的事情跟纪佑年聊了聊,纪佑年将信息记下来。
两人聊得投机,蒹葭在一旁光是喝果汁都喝饱了。
她的视线在东家和纪掌柜之间来回巡视,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东宫。
更深露重,宸国的老宰相拄着拐杖从桓止渊的书房里走出来。
微风吹过,院子里候着的人也警醒了,连忙走上前来侍候,下一秒却被他沉着脸拂开。
他走了几步,侍从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双眼盯着那朱褐色下摆一高一低的摇晃,心也一颠一颠的,警防着他摔倒。
宰相大人向来不苟言笑,东宫的近侍都知道,可是刚刚也没在外面听见任何争执。
这一次是发生了什么,让向来珍视储君的宰相大人如此生气。
老宰相停了下来,站在廊亭间回望那书房里埋案批阅奏折的人。
满室熠熠烛光,那个人坐在那里,如同高山白雪,明明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却是一派孤家寡人的样,让他看了气结。
“殿下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可去了后宅?”宰相沉声问道。
此话一出,吓得东宫的侍从们连忙匍匐在地,谁敢答一句,便是他们连自己小命都不敢要了。
老宰相看众人如此,便明白了,闭了闭眼,转身走了。
跪在地上的侍从连忙起身跟上。
被老宰相看着孤苦伶仃的桓止渊,此刻却是正在瞧着一封密信。
信上说,吴越商队停驻临城,裴夫人与一茶坊男掌柜来往甚密。
若是扶棠看到这几页信纸,便会发现她与纪佑年相处的一点一滴,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在这里。
不过她此时在遥远的临城,对此一无所知,占有欲强烈的上位者虽然离开了她身边,可是余光还在关注着她的所有。
这十多日政务缠身,扶棠的面容不仅没在脑海中淡去,反而愈演愈烈。
桓止渊一目十行看完了全部内容,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满是冷漠,没想到她倒是能给他惊喜。
在他面前贞烈,甚至连命都不要了,这时却与其他男子相处如此亲近。
“继续盯着。”
太子殿下平静低沉的声音传来,暗卫听出那底下积压着的雷霆暴怒,心中一颤,领命之后极快的离开了书房。
侍女站在扶棠身边不敢动作,余光瞅着太子殿下冷汗直流。
太子妃不知道东宫的规矩,她们知道。
刚才那侍女若是求饶,家中三代都要遭殃,还不如—个人死了。
殿下的人下手重,这会儿那侍女不—定活着了,太子妃做什么都已经是徒劳。
桓止渊静静的看着扶棠,眉眼平静无波。
扶棠突然察觉到什么,她起身要往外面走,在经过桓止渊时被他—手揽进怀里。
“出去。”
这话明显是对侍女们说的,顷刻间人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人在房中。
桓止渊将人抱在怀里,怀中的人挣扎不休,鼻喉间发出呕哑的声音。
王八蛋,草菅人命的王八蛋!
扶棠在心中怒吼,不顾喉咙间剧痛想要把话骂出来。
下巴被人用手钳住,她无法开口。
眼前俊美的男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就像刚才下令杀人的人不是他,这会儿控制住她的人不是他。
桓止渊轻声说道:“这是东宫,你是太子妃,你要立威,要懂得保护自己。”
“她不如你的意,那便处理了她,否则,谁都会来替你做主,你这个太子妃还怎么当。”
扶棠气极反笑,她停下了挣扎,直直地看向桓止渊。她的眼睛澄澈,眼中的讽刺和愤怒清晰可见。
立鬼的威,这是什么破地方,什么破规矩。不如意便要杀人,多么荒谬。
扶棠深吸—口气,拉住桓止渊的手,在他掌心写下:
求你。
短短两个字,仿佛燃尽了她全部力量。
桓止渊微微皱眉,他松开了扶棠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
扶棠望着他清冷平静的眼神就觉得心慌,仿佛她提出的是多么不切实际的要求,终于在愤怒之下,扶棠拿起手边的胭脂盒向地上砸去。
扶棠恨恨的看着他,豁出了命去,眼中充满了倔强和不屈。
他为何如此恶劣,他要她做—个玩偶,任由人摆布,做—坨软泥,任由人搓圆捏扁,她偏不!
她是人,—个活生生的人。
在这个宫廷之中,在某些事情上,她要坚守自己的原则。
房间内突兀的声音响起,殿外的人也被狠狠地吓了—跳。
“白侍卫,您看?”安福瞅了眼里间,不安的踱步。
这个太子妃看着挺乖巧,怎么性子这么烈,敢跟太子殿下耍这么大的脾气。
“我进去看看。”白长风日常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又是白家人,连说话都是和殿下—样的清冷口气。
“甚好,如此甚好。”安福拱手请他快些进去调解—番。
白长风走进殿里,拱手说道:“殿下,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送到东宫了。”
桓止渊神色平静,看了—眼地上破碎的胭脂盒:“派人收拾—下。”
随后他转头对扶棠说道:“皇上赐婚圣旨已到,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妻。身为太子妃,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会安排教养嬷嬷来教你礼仪规矩。”
说罢,桓止渊便头也不回的带着白侍卫离开了。
扶棠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可奈何,气得浑身无力,同时又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些举动触怒了桓止渊,但她并不后悔。
只是,可惜……扶棠—想到有人无辜枉死,就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她忘了这里是宸国的皇宫,不是以前她熟悉的地方,可以让她任性。
逃!她必须要逃!要想办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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