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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缺爱,谁稀罕当相府嫡女小说

一抹桔梗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会的,而且我不会以女儿身入军营。”季怀夕昨夜就想清楚了,承蒙师傅教养,她习得了一身医术,断然比不过师兄师姐,但是也不能拖师门的后腿。顾辛夷欣慰的看着季怀夕,眼前的女子再不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哭唧唧的少女。“看来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不舍你受苦,可既是你心中所想,大师兄岂忍让你失望,只是出门在外,务必要时常往家中寄信,可不许藏着掖着。”“都听大师兄的。”“既然要走,今夜傍晚就出城离开,以免徐家人找过来,懒得应对。”正如季怀夕和顾辛夷所料,顾辛夷踏出相府的大门不到半个时辰,徐崧就派出了自己身边的得用之人,暗中寻找季怀夕的下落。可一行人找了三天,已经将京城发客栈馆驿翻了个遍,甚至还暗中调查了京中各处民宅,季怀夕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身...

主角:裴玄之季怀夕   更新:2025-01-25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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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玄之季怀夕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不缺爱,谁稀罕当相府嫡女小说》,由网络作家“一抹桔梗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会的,而且我不会以女儿身入军营。”季怀夕昨夜就想清楚了,承蒙师傅教养,她习得了一身医术,断然比不过师兄师姐,但是也不能拖师门的后腿。顾辛夷欣慰的看着季怀夕,眼前的女子再不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哭唧唧的少女。“看来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不舍你受苦,可既是你心中所想,大师兄岂忍让你失望,只是出门在外,务必要时常往家中寄信,可不许藏着掖着。”“都听大师兄的。”“既然要走,今夜傍晚就出城离开,以免徐家人找过来,懒得应对。”正如季怀夕和顾辛夷所料,顾辛夷踏出相府的大门不到半个时辰,徐崧就派出了自己身边的得用之人,暗中寻找季怀夕的下落。可一行人找了三天,已经将京城发客栈馆驿翻了个遍,甚至还暗中调查了京中各处民宅,季怀夕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身...

《真千金不缺爱,谁稀罕当相府嫡女小说》精彩片段


“不会的,而且我不会以女儿身入军营。”

季怀夕昨夜就想清楚了,承蒙师傅教养,她习得了一身医术,断然比不过师兄师姐,但是也不能拖师门的后腿。

顾辛夷欣慰的看着季怀夕,眼前的女子再不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哭唧唧的少女。

“看来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不舍你受苦,可既是你心中所想,大师兄岂忍让你失望,只是出门在外,务必要时常往家中寄信,可不许藏着掖着。”

“都听大师兄的。”

“既然要走,今夜傍晚就出城离开,以免徐家人找过来,懒得应对。”

正如季怀夕和顾辛夷所料,顾辛夷踏出相府的大门不到半个时辰,徐崧就派出了自己身边的得用之人,暗中寻找季怀夕的下落。

可一行人找了三天,已经将京城发客栈馆驿翻了个遍,甚至还暗中调查了京中各处民宅,季怀夕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身影。

徐崧听到下属的禀报,一脸的颓败,茫然间走到荣寿堂。

老夫人见着徐崧的神情,心中了然,做丞相久了,顺心的事情太多了,过于得意忘形。

“母亲。”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淡然看着徐崧。

“坐下吧。”

徐崧抬眸,盯着自己的老母亲。

“母亲,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怀夕的身份了?”

老夫人收回视线,嘴角带着不明显的笑。

“不曾,我成日待在荣寿堂,与怀夕不过见了两三次,我如何能识得她的身份?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徐崧不信,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上首的老夫人。

“若是母亲不知,为何一直护着她?”

老夫人嗤笑出声。

“我还没有老糊涂,怀夕是我唯一的嫡孙女,孩子刚回府中,你们一个两个都拿她当仇人,我自是要护她一二,不过我老婆子人微言轻,许多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还是委屈了她。”

徐崧心尖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两个小的惧怕我,婉柔跟在姜氏的身边,对我只有表面的恭敬,怀夕却是不同,即便她不承认我是她的祖母,可言语间皆是恭恭敬敬,无半点不悦,分明是一个好孩子,可是落到你们口中,就成了粗鄙不堪的村姑,

一个在各种宴会上游刃有余,一个在朝堂上得心应手,竟看不透一个小姑娘,眼界何时这般窄了?”

“母亲既然明白,为何不出言提醒。”

老夫人瞥了徐崧一眼,即便她说了,怕是他们夫妇也不会相信,反而还觉得她多管闲事,故而管家将对牌送来时候,她借故身体不好,没有应下,她可不愿意惹一身骚。

“我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吃了今日的饭不知明日可还有活头,何苦要讨人嫌。”

徐崧当即起身,安分的站在一旁。

“母亲这话实在让儿子惶恐,若是从前哪句话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不若说出来,儿子一定改。”

“你也忙,没事就回去吧。”

徐崧却站着没动。

“母亲,儿子想将怀夕接回府上,母亲可知道怀夕的下落?”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果然如此。

“不知,她有心脱离相府,又怎会给自己留下烦扰。”

徐崧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没有消息,再留下也没用。

“既如此,儿子还有事情,先行告辞,母亲好好休息。”

直到看不到徐崧的背影,老夫人身旁的嬷嬷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瞧着相爷不认为自己有错。”


“快做好准备。”

老宋话音刚落,便有伤患被送了进来,季怀夕背着医药箱,走到一个将士面前。

将士的大腿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祈求般看着季怀夕。

“军医,我不想残废,我还要上战场。”

“放心,我会尽力的。”

季怀夕往将士的口中塞了一块布,接着倒是烈酒,将士的脸上全是汗水,目眦尽裂。

季怀夕将匕首置于火上,不一会将匕首伸向男子不断往外流血的大腿上,将留在腿中的碎刀片挑出,随即撒上止血药,撒上金疮药,用纱布包好。

帐中还有不少的送进来的伤患,季怀夕没有时间安抚,继续移步到旁边,一个接着一个,从重到轻,不放过任何一个还喘气的伤患。

不多时,身上脸上全是温热的鲜血,汗水顺着衣服滑落,额前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沾在额上。

亥时初,四人才将送进来的将士处理妥当。

季怀夕看着被抬出去的二十几具尸体,心情异常沉重,伤势太重,他们明明已经拼着一口气回到了营中,可他们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将他们抢回来。

季怀夕手脚酸软,她虽然也时常跟着师傅到附近的村庄替百姓看病,可从未像今晚这般,不曾停歇过。

小五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季怀夕的肩膀,脸上神情同样也不好受。

“不要难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季怀夕点了点头。

“战争就是这样无情,总会有人伤亡,我和小六是师傅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我们亲人都死在战火中。”

小五坐在季怀夕的身边,用笨拙的话安慰季怀夕。

“我跟小六刚跟着师傅的时候,我们比你难受百倍,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眼看着为国厮杀的将士在我们面前咽气,吐过好几回。”

季怀夕看着小五,好在他们跟她一样都遇到了心软的师傅。

“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累。”

“今晚我跟小六守着,你好好睡一觉,慢慢就习惯了。”

“不用,我守上半夜,下半夜换你们来。”

小五见季怀夕眼神坚定,也不欲再劝。

“既如此,我和你守上半夜,师傅和小六守下半夜。”

虽然季怀夕看着比他们小,可他跟在师傅身边多年,一眼便能看出季怀夕的医术在他和小六之上。

“好。”

小六走过来,带着食盒走了过来,三碗稀粥和三个馒头。

“吃点吧。”

季怀夕没有多大的胃口,可也不想拂了两人的好意,而且她需要保持体力,二话不说端起碗。

“王爷。”

季怀夕抬眸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刚入口的粥险些没把她呛死。

“咳咳!”

小五一边拉起季怀夕,一边担心开口。

“季怀,你怎么样,都咽下去了吗?”

季怀夕伸长脖子,使劲咽下去,始终不敢抬头。

“嗯,没事了。”

裴玄之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季怀夕的面前,视线扫过三人。

“你们辛苦了。”

“回王爷,我们不辛苦。”

小五挺起胸膛,满眼钦佩,王爷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更是边关百姓心中的英雄。

“等那日军中粮食富裕了,再给你们开荤。”

“多谢王爷。”

那道视线停在季怀夕的面前。

“你便是今日辛夷公子举荐过来的大夫?”

“正是小人,小人季怀见过王爷。”

说着季怀夕就要跪下去,可是一双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臂膀。

“不必拘礼。”

季怀夕蓦地往后退了一步,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将玉佩丢了。


季怀夕心中好笑,还在琢磨呢,就是在骂你,聪明可爱的大小姐。

“季怀夕,你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姜氏听出来了,语气比刚刚还要冷。

“丞相夫人,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芙蓉,免得又说我诓你。”

几人纷纷看向满脸是汗的芙蓉。

芙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知道二小姐刚刚之所以没让人抽她,就是为了现在。

二小姐才不傻,是她们蠢,还自以为是,她居然还背地里嘲讽二小姐大字不识。

“芙蓉,你说。”

芙蓉扑通跪下来,正好对着芍药那一张猪脸。

“芙蓉,你大胆说。”

芍药朝着芙蓉挤眉弄眼,可是芙蓉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只知道芍药这张脸毁了。

“夫人,大小姐,确实是芍药先挑衅的,芍药到梨花苑伺候的这几日,天天好吃懒做,嘲讽二小姐无知,每每落在下方,就对院中的人撒气,指桑骂槐,今日大家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动手的。”

芍药不可置信的看着芙蓉。

“你胡说。”

刚刚群殴的丫鬟仆妇瞬间反应过来,救星啊,哗啦啦跪了一片。

“夫人,芙蓉姑娘说得千真万确,芍药姑娘一直没把我们当人看。”

“夫人,芍药说院中她最大,连二小姐都不敢反驳她。”

“是真的,她方才还对二小姐甩脸子,许是觉得不够舒畅,又朝着我们撒气。”

“她还说二小姐没教养,是什么都不懂的农女,让二小姐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得一个比一个真诚,一把鼻涕一把泪。

芍药一张嘴根本就反驳不过来,最后竟生生气晕过去。

季怀夕忍不住在心中给她们竖起大拇指,果然牵扯到自身利益才团结。

“丞相夫人总不会觉得是我教唆她们的吧。”

姜氏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梨花苑的情况她心中或多或少都知道,季怀夕刚回到府中,手上又没银子傍身,如何能收买得了人。

“对咯,芍药是大小姐送来的,大小姐等会记得将人领回去。”

徐婉柔捏着手中的帕子,季怀夕是什么意思,想让众人觉得是她让芍药这样子做的?

好深的心机。

“母亲,女儿也不知道芍药居然有那样的心思,妹妹是府中最尊贵的女娘,女儿一直都跟下面的人这样说,没成想。”

话还说完,徐婉柔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一颗一颗滚落。

季怀夕看着徐婉柔的帕子,可是在上头抹辣椒了?

“婉柔,刁奴欺主,与你何关,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揽责。”

徐婉柔怔愣了一瞬,母亲这是承认季怀夕是主子了?

“来人,将芍药拖下去发卖。”

“其余参与斗殴之人,各打十板子。”

下首的十来人松了一口气,十板子熬一两个月就好了,不用被赶出去了。

“慢着。”

季怀夕伸手指了指第一个上手的梁婆子,还有下手最狠的杜鹃。

“丞相夫人,她们两个还算认我这个主子,且饶恕她们这一回吧。”

梁婆子和杜鹃对视一眼,老天保佑,银子没白花。

整个院中就她们两人没说过小姐的坏话,果然小姐心里跟明镜一般,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多谢二小姐。”

姜氏闻言,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满院子就只有两人认主,心里突然有点不痛快。

“妹妹,这样不好吧,母亲乃是当家主母,既然发了话,岂能随意收回。”

徐婉柔可不想让季怀夕做这个好人,她可不想让季怀夕有任何的心腹。

“大小姐,芍药替你做事,你不护着?还不让我护着为我说话的奴婢,不怕底下的人心寒?”

晕过去的芍药似乎动了一下。

徐婉柔被噎住,四目相对,她分明看到了季怀夕眼底的警告,芍药这蠢货指定留了什么把柄。

“你用不着拿话堵你姐姐,既然你开了口,我定不会拂了你的面子。”

“谢谢夫人。”

梁婆子和杜鹃反应极快,又朝着姜氏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院中很快就空旷了,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芙蓉是个好的,留在你身边继续伺候吧。”

“夫人,我粗鄙不堪,你这些金贵的人就留着伺候别人吧,别委屈了她们,我院中回头有她们两个就够了。”

丞相夫人心中酸涩,好歹是她的女儿,居然说下人金贵。

“妹妹,母亲也不知道她们不认主,你莫要同母亲置气。”

姜氏眼底的愧疚顷刻间消散,险些被她骗了,她分明在阴阳怪气。

季怀夕瞥了徐婉柔一眼,这张嘴还真是厉害呢。

“大小姐,那我同你置气吧,院中的笑话可都是你派来的人导致的,大小姐御下能力不行,回去多练练吧。”

徐婉柔嘴角抽了抽,立即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扯了扯姜氏的袖子。

“母亲。”

“好赖不分,好似欠你一般。”

“夫人不欠我的,是我上辈子欠夫人的。”

不然怎会投胎投到你肚子里去,厨房的旺财看到有人欺负的孩子,都会冲出去吠两句。

姜氏被季怀夕眼底的凉薄刺激到,她当主母多年,不管是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是妾室生养的孩子,哪个不是巴巴的讨好她?

“我看你就是回来克我的。”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季怀夕眸子愈发冰凉,姜氏对她连最基本的怜惜都没有,子女克父母,需得送离父母身边,且她是女子,更是艰难。

寻常人家都不会这样评判一个陌生人,可见在姜氏的心中,她连陌生人都不如,且回府至今,她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逼着徐婉柔让位,没有吵囔着要这要那。

姜氏话出口的瞬间,顿觉不对,她下意识看向季怀夕,可是她又拉不下脸皮来解释。

“巧了,我也觉得一靠近丞相夫人,就浑身不舒服,可能夫人也克我吧。”

好一个倒反天罡。

姜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怀夕,娘家家世显赫,夫君位高权重,儿子才高八斗,女儿蕙质兰心,满京城的夫人谁不夸她一句命好。

季怀夕说她克她?

她怎么敢?

季怀夕看都不看院中大眼瞪小眼的几人,转身回了寝室。

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反正她是村姑,没有规矩体统。


徐婉柔被鸡汤烫伤后,姜氏许是气恼季怀夕,两三日不曾唤她到跟前谈话,好似她从未进府一样。

季怀夕乐得自在,姜氏跟徐婉柔都是一样的货色,她才不想到她们跟前凑。

尤其是徐婉柔,走一步都有八百个心眼掉地上,捡都捡不完。

芍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不满的看了季怀夕一眼。

“二小姐,大小姐因你烫伤了,你应该去道歉的。”

季怀夕听到芍药说教的话语,眼皮抬了抬,她上赶着去被奚落吗?

她有那么闲?

眼下是挺闲。

“你是大小姐房中的,你替我去吧。”

季怀夕淡声开口,继续悠闲的躺在躺椅上。

芍药气得跺了一下脚,心里更加不爽快,大小姐被二小姐摆了一道,自己若是不能替大小姐找回场子,以后哪里还有什么赏赐落到她头上。

“二小姐,既是道歉,需得亲自去才诚心啊,奴婢可代替不了二小姐。”

哐当!

季怀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直接丢到芍药的脚边。

“那你把我头砍下,一起带过去?”

芍药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谁要她的头了。

“二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

虽说这几日芍药和芙蓉在梨花苑以管事丫鬟自居,可是每一次都没能讨得了好,二小姐那张嘴比厨房的嬷嬷还厉害。

而且二小姐脑子还不好,总是出其不意。

“哼。”

芍药无法,满肚子火气走了出去。

不多时,外头响起芍药的声音,又将火气撒在下面的人身上了。

“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你扫了半天还在原地,这块地板都反光了,别的不扫了吗?”

“还有你,这花怎么浇的?昨儿个半夜才下了一场雨,还搁着浇花躲懒。”

“你给我滚过来,那栏杆都是灰尘,你眼瞎吗?”

“二小姐对你们宽容,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偷懒,都是一群没脸没皮的玩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芍药将园中所有干活的丫鬟都骂了一遍,一个个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二小姐倒是个宽容的,原本以为被调到梨花苑能有个好的出路,可管事的人却是心黑的,成日逮着她们出气,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不如回去倒夜香。

早知道当初就不给管事塞那一两银子了,本想着不是金窝窝,也该是个银窝窝,谁知道还不如旺财的狗窝自在。

“你们忍得了她的辱骂?”

季怀夕不知何时站到了芍药身后,看着众人悠悠说了一句。

院中的几位粗使婆子,还有刚刚红了眼的丫鬟,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

突然,其中一个会看眼色的婆子冲了出来,狠狠甩了芍药一巴掌。

“你们都疯了吗?”

芍药当即就要反击回去,可其他人怎会放过这次机会,芍药当即被十来人围住,巴掌声响彻天。

“我是大小姐身边得脸的丫鬟,你们敢打我,统统没有好下场。”

不过芍药的狠话很快被巴掌声取代。

季怀夕站在廊下,双手抱臂,看着芍药高高肿起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笑。

确实够得脸,都快赶上一个猪头了。

季怀夕温凉的目光扫过一旁有些瑟瑟发抖的芙蓉,她这两日偶尔也会刁难下头的人,她都不敢想象那巴掌要是落在自己的脸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二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都打起来了,你不打算让你主子过来阻止一下?”

芙蓉立即明白过来,二小姐这是要给她留一条活路,不管今日会不会被赶出去,只要留着这张脸,嫁人总归要容易些。

芙蓉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生怕后面的季怀夕反悔。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姜氏和徐婉柔听到芙蓉的回禀,赶忙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来了梨花苑。

姜氏刚踏入院门,看到院中的场景,险些往后倒去,好在徐婉柔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母亲,你没事吧。”

姜氏堪堪稳住身形,瞥了一眼坐在廊下悠悠闲闲的季怀夕。

孽障!

冤孽!

讨债鬼,就不该将人认回来。

“住手,夫人和大小姐来了,岂容你们放肆。”

得了眼色的王嬷嬷冷声喝了一句。

原本还算热闹的梨花苑,顿时安静下来,方才出了气的丫鬟仆妇一个个呆若木鸡。

得,这下倒夜香的活计都没了。

都怪这该死的芍药。

芍药整张脸都肿着,一双杏眼只余下两条缝隙,根本看不到那些瞪她的目光。

“大小姐,你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快要被打死了。”

但是能准确找到徐婉柔的方向,许是徐婉柔身上的绿茶味太浓。

谁?

徐婉柔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猪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一块好地方,牙齿都没了两颗,嘴角还挂着血迹。

这晚上得做噩梦。

姜氏紧紧拉住徐婉柔的手。

“婉柔不怕。”

王嬷嬷上前踹了芍药一眼,芍药整张脸跟地板亲密接触

“嘶!”

痛得快要晕过去。

“贱婢,吓到大小姐,非拔了你筋。”

“季怀夕,你干的好事。”

丞相夫人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季怀夕。

季怀夕平静的回望,眼里是不屑。

姜氏愣了一下,方才她居然被季怀夕不经意释放出来的气质吓到。

定是她被气糊涂了,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怎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我什么都没干,我全程站得远远的,丞相夫人可不要赖我,我没钱赔。”

姜氏气得胸口疼,她开口要她赔了?

“你是梨花苑的主人,下人们在打架,你在看热闹?”

“我也不想看,是她们非要打,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看的。”

毕竟是免费的,不花一个铜板。

姜氏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季怀夕气死。

“妹妹,你就不要气母亲了,母亲是想问你为何不阻止,她们毕竟都是你院中的人。”

徐婉柔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俨然一个好女儿,要不是季怀夕听出了其中的添油加醋,她都要给徐婉柔鼓掌了。

“徐大小姐,我劝了,她们不听我的,她们说我是乡下来的,不听我使唤,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个猪头,口口声声都是大小姐。”

徐婉柔皱着眉,总感觉季怀夕话中有话,芍药是猪头,那她是什么?


丞相夫人和徐婉柔被落了面子,气鼓鼓的离开了,院中只留下梁婆子和杜鹃。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意味十分明显,要不要进去劝劝二小姐,二小姐今日可是救了她们两次,做人要知恩图报。

不是,不止两次,以后再也不用被芍药压在脚底了,掰着手指头都数不清。

梁婆子跺了跺脚,咬着牙开口。

“二小姐如同我们的再生父母,父母难过了,做儿女的哪有不安慰的道理。”

杜鹃皱着眉,她只简单认了几个字,这么深奥的道理,她不是很明白,仔细一听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人壮着胆子上前,还没酝酿好如何开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梁婆子和杜鹃呆愣在原地。

“二小姐,你没事吧。”

梁婆子率先反应过来,忐忑的问了一嘴。

“你瞧着我像有事的样子?”

梁婆子点头又摇头,不像,跟个没事人一样。

方才夫人和大小姐的脸色更加难看,跟吃了屎一样,梁婆子看了杜鹃一眼,扯了扯嘴角。

二小姐该不会气坏了吧?

“好了,别瞎琢磨了,我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吧,毕竟这院中只剩你们两人干活,担子可大着呢。”

她都不在乎姜氏,又怎会在意她说的屁话。

要是姜氏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克了,那她也太脆弱,而且该难过的是她,不得请个大师进府庇佑?

“对了,回头你们就让管事的给你们发最多的月例。”

梁婆子和杜鹃大喜,这不就是要让她们做梨花苑的管事?或是大丫鬟?

扑通两声,跪下了。

“多谢二小姐,以后不管是吃香的,还是喝辣的,我们都跟着二小姐。”

刚用过午膳,徐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走了过来。

“二小姐,奴婢是老夫人房中伺候的嬷嬷,特让奴婢过来请二小姐去一趟,二小姐回府之时,老夫人身子不太爽利,这才没让人传小姐过去讲话。”

季怀夕抬眸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态度恭敬,从进门到现在,脸上和眼底都并未流露出任何的轻视和不屑。

“好。”

季怀夕跟在刘嬷嬷的身后,她回府三几日了,姜氏不曾提过这位祖母,不过也是,她统共也就见了姜氏和徐婉柔两位主子。

一刻钟后,季怀夕进了荣寿堂,上首的老夫人满头华发梳得一丝不苟,只簪了一根嵌宝石的银簪,身着暗紫色宽袖外袍,边缘点缀以金丝云纹,暗纹以墨黑色的丝线绣制,质朴中透着华贵的气息。

老夫人眉眼中略微憔悴,微微病容,想来确是不爽利。

瞧着倒是个慈爱好相与,只是内里不知道。

季怀夕打量老夫人的同时,老夫人也在打量季怀夕,女子明眸皓齿,双瞳剪水,眼里并未有任何的拘束和傲慢,瞧着比徐婉柔拎得清。

“怀夕给老夫人请安。”

季怀夕率先收回目光,温声行礼。

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同一旁的刘嬷嬷对视一眼,礼数倒是周全的,就是语气疏离。

“想来这几日待得并不舒心,不然该唤一声祖母的。”

季怀夕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反正都在一个府中住着,可自行打听。

“坐下吧。”

季怀夕在老夫人的下首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眼睛亮了,总算在丞相府品尝到好茶。

“这是都匀毛尖,等会你带些回去。”

“多谢老夫人。”

季怀夕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心要给的,若是假意拒绝,未免小家子气。

“这几日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母亲糊涂了。”

老夫人这糊涂指这些时日的事情,也为着今日姜氏在梨花苑说的那句话,虽说姜氏已经让下面的人都闭嘴不许往外吐露半个字,可是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无妨,她也没能讨得了好。”

老夫人心中暗叹一声,姜氏这些年过得太顺遂,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辈,人一旦到了高位,便觉得盛周围的一切都该同她相匹配,所以打心眼里就害怕季怀夕会丢了她的脸面。

她若是肯多分出一点心思,便不难看出这孩子绝非传言中村妇养大,骨子里带着的自信乐观,怕是连徐婉柔都比不上。

如此眼盲心瞎,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好不好的,她说出这话总归是她不对,为人父母,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该明白。”

“我也觉得她不对。”

季怀夕十分赞同,顺驴下坡,一点没想替姜氏遮瞒,也没替她辩解半分。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季怀夕闻言,再次抬头看向老夫人,倒是难得,府中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也是第一个询问她过往的。

“很好。”

比之丞相府,药王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那是最温暖的地方。

犯错的时候,师傅的鞭子都长了眼睛往她身上钻,可是过后老头子又心疼的给她上药,师兄师姐也会围着她嘘寒问暖,让她使唤,恨不能连饭都替她吃了。

不犯错的时候,老头子可稀罕她了,成日将小怀夕挂在嘴上,师兄师姐更甚,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因为她最小,她要是犯错,师兄师姐也会替她遮掩,然后大家一起被老头罚。

活了十几年, 也就进丞相府几日受的委屈最多了。

虽然她都还回去了,但也是受委屈了,等回去后,她就趴在老头子的耳边卖惨,让老头子心疼心疼。

她都说不认亲,他非说多一门亲,以后多一个人护着自己。

这是护?

祖孙两人到底是第一次见,疏离客气,老夫人问了几句,又叮嘱了几句,送了些见面礼,便让季怀夕回去了。

季怀夕看着刘嬷嬷塞过来的一罐毛尖,朝着老夫人甜甜笑了笑。

“多谢老夫人。”

徐老夫人看着季怀夕的背影,眼里眸光忽明忽暗。

“刘嬷嬷,你看着点,若是梨花苑有什么事情,差人回来说一声。”

“老夫人是要护着二小姐?”

“是个好孩子,只是姜氏看不透。”

刘嬷嬷也觉得二小姐是个好的,谦卑有礼,落落大方。

“好,奴婢会着人看着。”

老夫人想着季怀夕眼底的疏离,分明是没打算把丞相府当家。

“姜氏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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