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时近来在看的书籍都是关于管账之类的,无趣的很。
宁翊翻看了两页又随手丢开。
又拿起一个小桌上梅青时未打完的络子在手上把玩。
一刻钟过去了,梅氏未曾回来。
宁翊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继续等。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梅氏依旧未曾回来。
宁翊坐不住了,叫来丫鬟,“你去看看夫人为何还未回来。”
丫鬟领命下去,片刻过后,方才回来回禀,说话间吞吞吐吐,“禀公..公子,少夫人已经在侧间歇下了。”
宁翊:“..???”
宁翊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少夫人怎么?”
丫鬟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少夫人已经在侧间歇下了。”
宁翊把玩络子的手一顿,没了动静,片刻过后气极而笑,随后扔下手上的东西便去了侧间。
行至侧房门口,里面烛火尚未熄,宁翊压着心里的火气走了进去。
屋内伺候的两个丫鬟见他却是一愣,俯身行礼,“大郎君安好。”
宁翊未曾言语,绕过百鸟刺绣的屏风去了内间,“梅青时,你可曾将我放在眼里。”
小腹痛的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梅青时乍一听这话还未反应过来,宁翊便已经掀了垂下的窗幔。
烛光跳跃,梅青时睁开眼。
一身中衣的男人站在面前。
她不想说话,睁开眼看了一眼复又闭了起来。
裹在锦被之中的人面色苍白,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掩下,盖住那双灵动的眸子,于小娘子往日温柔浅笑的模样相差甚远。
宁翊知她体弱,但时至今日尚且未曾有过确切的感受。
平日见她不过是脸色白一点,其余跟别的小娘子也无甚差别,现在骤然一瞧,给人吓的不轻。
他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冷汗,却是触手冰凉。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需要去唤人请郎中?”
原本来了月事,梅青时就颇为心烦,小腹又是像针扎一样的疼,还有道声音在耳边嘀嘀咕咕。
说的她更为心烦。
她不理他。
见她不理人,宁翊也有些气恼。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向来都是别人追着关怀他身子的份,何至于他主动关怀人还遭人冷眼,连话都不曾答一声。
屏风外的凝春和凝秋有些迟疑,但最后凝秋还是绕开屏风走了进去,“大郎君,少夫人身子不适....”
话还未说尽,宁翊便皱着眉直接打断,“既是不适,为何还不派人去请郎中。”
凝秋....
一年要经历十二回这样的疼痛。
梅青时早已经摸索出能让自己尽量舒服的状态,卷缩着身子将暖呼呼的暖手炉捂在小腹只想让自己快点入睡。
只要熬过第一日便是好了。
凝春她们从小伺候她,自然也知道她的习惯。
况且这样的事就算是去请郎中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用。
该痛依旧痛。
却不想这道让人心烦的声音依旧不见一丝的消停。
“你吼我丫鬟作甚,我只是来了月事腹痛,何须请郎中,方才是我难受起来忘记遣人来告知你一声,你不要为难凝春。”迷糊间睁开眼,梅青时却连眼前的丫头是谁都分不清楚。
宁翊被她责怪的语气说的一愣,眉眼间皆是不可思议。
他?
他吼她的丫鬟?
他为难她的丫鬟?
宁翊自知自己方才语气是放重了点,可那称的上是吼?称的上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