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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

渔火夜再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燕度也走了下来,开玩笑地说:“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谢共秋,还有白鸥,你们的手可是咱全校的重点保护对象,那刀太锋利,万一不小心伤一个,校长恐怕要哭得比外头的雨还大了。”想到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的那位不苟言笑,脸若阎王的秃头老校长,据说全校豪门子弟没一个不怵他的。花祈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擤着小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很显然其他人也不约而同想象了同样的画面。所有人都憋不住笑了,盛修压着唇角,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火锅用不着切太多菜,女孩子们都回去休息,我们来就行。”乔星灿伸了个懒腰:“就是,本来就该我们来的。”花祈夏:“那我——”三个人“唰”一声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你回去换衣服。”花祈夏:“……”……花祈...

主角:花祈夏盛修   更新:2025-02-14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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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度也走了下来,开玩笑地说:“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谢共秋,还有白鸥,你们的手可是咱全校的重点保护对象,那刀太锋利,万一不小心伤一个,校长恐怕要哭得比外头的雨还大了。”想到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的那位不苟言笑,脸若阎王的秃头老校长,据说全校豪门子弟没一个不怵他的。花祈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擤着小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很显然其他人也不约而同想象了同样的画面。所有人都憋不住笑了,盛修压着唇角,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火锅用不着切太多菜,女孩子们都回去休息,我们来就行。”乔星灿伸了个懒腰:“就是,本来就该我们来的。”花祈夏:“那我——”三个人“唰”一声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你回去换衣服。”花祈夏:“……”……花祈...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燕度也走了下来,开玩笑地说:“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谢共秋,还有白鸥,你们的手可是咱全校的重点保护对象,那刀太锋利,万一不小心伤一个,校长恐怕要哭得比外头的雨还大了。”

想到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的那位不苟言笑,脸若阎王的秃头老校长,据说全校豪门子弟没一个不怵他的。

花祈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擤着小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很显然其他人也不约而同想象了同样的画面。

所有人都憋不住笑了,盛修压着唇角,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火锅用不着切太多菜,女孩子们都回去休息,我们来就行。”

乔星灿伸了个懒腰:“就是,本来就该我们来的。”

花祈夏:“那我——”

三个人“唰”一声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你回去换衣服。”

花祈夏:“……”

……

花祈夏回了房间,刚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就接到了咖啡馆店长的电话。

“喂喂,祈夏呀,你现在忙嘛。”

花祈夏用一侧肩膀夹着手机,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不忙的,学姐怎么了。”

“是这样的,马上不是要排新的班次了嘛,店里员工提议趁着之前聚聚,就在咖啡馆,天台烧烤,他们知道你要离职了,一定要喊你过来。”

花祈夏笑了,“好啊,正好上次都没和大家好好道别。”

“哈哈,这回那群吃货可要满意了,呐,店里那群家伙可说了,你得带上次给我们吃的那个蛋黄酥来,不带可不放你走啊。”

花祈夏:“没问题,我给大家带好吃的!学姐,聚餐具体在什么时候?”

店长:“过两天吧,现在员工们的时间都还没定下来,嗨,你是不知道,最近教务处分来的几个新学生有多难搞,这个不能早起那个不能熬夜,哪里是来做兼职的,我都快成给大牌排通告的经纪人了我。”

“一个两个都是我祖宗,新来的不好管,老员工这回也莫名其妙倔得很,怎么排班都不满意。”

或许是和花祈夏相熟,再加上这几天杂事多,店长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带上了抱怨的语气:“唉,还是你们好,真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再为难我,老娘早晚也撂挑子不干了。”

花祈夏没接话,手上的衣服刚叠好,又被无意识地拆开,她的眼睫微微颤动一瞬。

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店长在电话那边咳嗽一声,“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你也糟心,那什么,对了祈夏,聚餐的具体时间回头我发员工群里,你记得先不要退群啊……那我先挂了,你——”

“学姐。”

花祈夏握着手机的拇指紧了紧,她转头,望向窗外朦胧的雨雾,玻璃上的水流汩汩淌下,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她胸膛起伏一瞬,最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学姐,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

楼梯下,盛修抱起手臂睥睨燕度,乔星灿站在一旁,三人从花祈夏离开后就维持着这样三足鼎立的站位。

盛修面色不虞,盯着燕度:“她口袋里的蝴蝶,是你给的。”

一个陈述句,燕度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雨,似应非应地懒洋洋“哼”了一声。

“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盛修清冷的眼梢下压,食指在太阳穴轻轻点了两下,声音像是碎裂的冰玉,“你的Rebel匹配对象,是黎胜南。”

“你的记性倒是比我好。”燕度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抱起手臂,下颌微仰,灯光在他侧颊轮廓划过一抹冷硬的线。


——

一分钟后,花祈夏端着餐盘在岛台前挑花了眼。

盛修一身浅咖色的家居服,左肩处用银线绣了大朵曼陀罗:“要吃面么。”

“不要。”花祈夏摇头,“明早要去山顶那个面摊吃牛肉面,现在不想吃。”

于是盛修往她盘子里放了一小盅烩南瓜,顺便抬头问对面的陈聆枫:“闻人呢?”

“他在房间开视频会议,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花祈夏端着烩南瓜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吃什么,于是决定借鉴一下其他人的选择,抬头一看——

白鸥的餐盘里只有两条手指粗的白灼莴笋,碧绿碧绿的。

她坐在料理台边的高脚凳上温吞地咀嚼,时不时抬眼看看远处的电视。

花祈夏看着她盘子里萧索寡淡的两条绿,又扫了一眼满岛台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食,心里对需要严格保持体重的白鸥学姐产生了浓浓同情。

同样需要严苛饮食摄入的还有乔星灿,盘子里也不过比白鸥多了两块小孩拳头大的烤比目鱼和一条斑节虾。

“当舞蹈家真辛苦啊。”花祈夏小声感慨,默默低头夹了一大块洒满欧芹碎与黑胡椒的烤羊排。

岛台对面的乔星灿抬起头,目光落在花祈夏那满满当当的盘子上,半晌,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岛台上空灯光柔和,乔行灿重新低头给自己夹了两片火腿。

谢共秋和Hadrian正在壁炉旁边的台球桌前对战,看样子比赛即将结束。

谢共秋的衬衫扣子依旧严谨地系到最顶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拿起巧粉蹭了两下杆头,倾身对准了最后一颗黑色八号球。

Hadrian丢掉球杆:“Crisis averted~”

谢共秋在Hadrian的口哨声里依旧全神贯注,他绷直脊背,肌肉淹没在衬衫之下,流畅的手臂线条在灯光下倒映在墨绿球台上,完完整整地拓出一轮黑色的剪影,顺着他起身便如一条摇曳的黑鱼,顷刻间就游没在谢共秋的皮带与腰腹之间。

咔哒一声脆响,撞击。

杆球碰撞溅起细小的白尘。

清台。

谢共秋冷淡如常地放下球杆走到岛台这边,直接端起了一盘配好的一份制牛排餐,外焦里嫩的肉块看起来精而瘦,嫩红嫩红的,点缀着红酒酱。

托着一杯香槟的Hadrian斜倚在壁炉前,他什么都不吃,只喝酒,手里金色的酒液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摇晃,折射出清亮的光点。

陈聆枫:“这次要多谢你的厨师。”

Hadrian笑得慵懒而促狭:“大家喜欢就好。”

他宝蓝色的眼眸一眨,上下睫毛轻轻碰触,懒洋洋道:“吃完的空盘放回原处就行,明早山下会有人来送餐,到时他们会收拾的。”

选好了吃的,大家就在客厅围坐成了一圈。

花祈夏这时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房间里。

于是她又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来自钟楼咖啡馆店长的未接来电。

花祈夏边关好房门边回拨过去,店长在电话中询问她下个月的课程安排,她那边要开始统计排班。

“学姐,我下个月就不过去了……嗯,不是,要去临市参加夏令营……对,已经给教务处发了邮件说明……”

花祈夏在走廊尽头站定,一边和店长讲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墙角的塔松盆栽。

毛茸茸的针叶搔过指尖,像草嘟嘟灵活的尾巴尖。

花祈夏把离职的事告诉了店长,店长很诧异,忙不迭开口挽留她。

毕竟花祈夏年轻能干,待人亲和,给顾客的情绪价值特别饱满,是出业绩的一把好手,很多店员都说和她搭班工作很轻松,好像原本枯燥乏味的工作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花祈夏也很喜欢咖啡馆的工作,不仅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同事们对她也很照顾,知道她家里养花后,大伙儿有时还会把废弃的咖啡渣留下来叫她带回去堆肥。

但教务处的助学岗位有限,她不可能人不来了还霸占着位置不放。

店长也明白这一点,劝了几句便很遗憾地叫花祈夏有时间多回去看看。

“嗯……我给大家带好吃的……没别的事了,学姐再见。”

闻人清和开完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抬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刚挂掉电话的女孩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手机一角抵在花盆上轻轻地敲,直到蹭掉了上面的浮灰,露出复古斑驳的花盆纹路。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微敛着,闻人清和眼神犀利,他清楚地看见有一丝怅然从中划过却又匆匆溜走,进而更多的犹豫与思索浮了上来。

那枝翠绿的塔松枝叶在她指尖压出一弯柔软的弧度。

听见脚步声,花祈夏转头望过来。

闻人清和鼻梁上架了一副蓝光眼镜,遮住了眼底隐晦的疲态,他应该是刚到就忙着开会了,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衬得他肩宽腰窄的双排扣戗驳领西装。

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脖颈,铁灰色的条纹领带也糅出了细微的褶皱,那股经典的绅士老炮风度被削弱了几分,反而透出一种随性的洞悉与杀伐。

他从铺满酒红色地毯的长廊一步步走过来,宛若在谈判桌上巡视的狮子。

看来他刚刚的会议并不轻松。

“抱歉,我不是故意在你打电话时靠近的。”

“啊,没事没事。”花祈夏对闻人清和的道歉有些诧异,她连忙收拾好情绪,扬起嘴角,“您开完会了?快下楼吃饭吧,大家都在。”

“您?”闻人清和眉尾上剔,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无奈的笑,“我第一次在情侣活动中听见敬称。”

花祈夏对老师和教授天然就带着一股敬畏,她不敢说比起闻人清和在商业领域的领航地位,她更尊敬对方的学术成就,只敢远观,压根没敢把对方当作和自己身份相同的活动参与者。

她有些讪讪:“抱歉,教授,我不这个意思。”

“没关系。”闻人清和将眼镜摘掉,抽出口袋巾包住又插回襟口,“叫我闻人就行。”

“好的,闻人……”

花祈夏看着这张成熟沉敛的面庞,张了张口,脑海中幻想她喊班导师“志英”然后被狂扣学分的惊悚画面,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改了口:“闻人先生。”

闻人清和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示异议。

楼梯台阶上加装了感应灯带,带着水纹波的,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相继亮起,像游泳池里被底灯渲染的水光。

走下楼梯的时候,闻人清和提道:“刚才我看你似乎有些失落,还好吗?”

“不算失落。”花祈夏刚才只是在想事情,“是在纠结一些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花祈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学长抢单的事告诉店长。

自己现在已经离职了,更不图那个学长会道歉或悔改,这几乎是不可能且对她已经没有意义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花祈夏今天下午没有当场点破对方。

但是那人刚来上班就敢公然抢单,动作熟练很明显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花祈夏不了解夜班的情况,可大家都是学生,都是来勤工俭学挣辛苦钱的,这么做不公平,而且不道德。

她想提醒店长注意一下这件事,但在开口前忽然犹豫了。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

一句话而已,小到说出去都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可花祈夏还是因此郁闷。

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从这件小事中延展出了更多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她惊讶于现在的自己居然会迟疑。

这迟疑本身就是让她沮丧、甚至自责的地方。

以前的自己只会毫不犹豫向店长坦白的。

为什么……现在居然会犹豫了呢。


——

花祈夏怔忪抬头,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雨丝,凉冰冰的。

真的下雨了。

闻人清和的预判是对的。

山谷里升腾起缥缈的雨雾,花祈夏一边快步折返,一边在脑海中回想闻人清和昨晚的话。

——如果他醒来看见今天下了雨,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雨越下越大,东方天际的残星与熹微的晨光眨眼间就被灰黄的云层遮蔽,雨丝飘摇。

山里就是这样,万物都惊惊乍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雨水混合着野荆条与泥土的腥气,不一会儿整片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声响中。

花祈夏脱掉外套罩在头上冒雨往回赶,山路石板缝隙里的苔藓吸饱了水分,绿油油的又滑又腻,她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忽然,花祈夏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从山路东边下山的方向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剪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正朝她这边跑过来。

“祈夏!”

花祈夏看清了对方的轮廓,是燕度。

燕度一身晨跑打扮,上身是无袖兜帽黑卫衣,下面是灰色长裤,他腰间系着外套,俨然刚刚结束了晨练,挂在脖颈间红色的运动耳机在晦暗的雨雾中格外鲜明。

轰隆隆——

远处山线上滚过沉抑的闷响,乌云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燕度?”

燕度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从花祈夏的视野中只能看见他汗水滴淌的下颌。

他跑到花祈夏面前,运动过后湿热的气息喷薄,花祈夏注意到他抬手的时候,左边肩胛骨靠近肱二头肌的皮肤上似乎有一道纹身。

“你怎么在这儿?”燕度摘掉兜帽,露出湿汗淋漓的脸庞,他似乎有些惊喜遇见了同样被雨淋的花祈夏,漆黑的眸子映着乌青的天光。

花祈夏:“随便走走,没想到忽然就下雨了。”

“哈哈,巧了,我也是。”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别墅的方向小步快走,燕度手里握了个能量饮料的塑料瓶,里面的水隐隐发绿。

“看来今早没法看日出了。”

他抬起手食指“叩叩”敲了敲颈间的耳机,耳机的蓝牙就断开了,外放的音乐从他手机里流淌出来,是一首轻快的摇滚乐。

燕度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并没有很多遗憾或不悦,浇淋而下的雨水顺着山壁汩汩流淌,燕度快走两步,接着想起了什么,转头把手里的饮料瓶抛给花祈夏,“对了,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花祈夏接住,抬起头时看见在他粗短的发茬间欢快跳跃的水珠。

他们交谈时,陆陆续续有从山上下来的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燕度很自然地将花祈夏让到山路内侧,掌根按在腰间姿态闲散。

在燕度手里显得迷你的瓶子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正常大小,“什么东西?诶?蝌蚪吗?”

瓶子里居然是几只黑黢黢的小蝌蚪,七八只的样子,攒在瓶底朝着一处凹坑中欢快地摆动尾巴。

燕度甚至颇有品味地捞了几团青黄的水草作点缀。

花祈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抹掉脸上的雨水,轻轻晃了晃瓶身,两只黑蝌蚪晃晃悠悠钻进了水草团里,只露出两段短短的黑尾巴:“哪里来的?”

“好玩儿吧?”雨水洗去了燕度眼里的镬气,显露出一种纯粹天然的漆亮。

“刚才跑到昨天上车的地方,山上流下来的水顺着石壁在底下积了个小水坑,里面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就是不大好抓。”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蝌蚪。”花祈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燕度一个人蹲在清冽的水洼边,屏气凝神用手掌捞蝌蚪的画面。

燕度:“山上冷。”

说着他又掏了掏系在腰间的外套,用袖口的布料垫住指尖,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掖出了一团灰白,居然还在动。

“什么东西?!”

燕度咧嘴一笑,把口袋布料扯得更往下一些,叫藏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暴露出来。

“!!!”

花祈夏打死都想不到燕度昂贵的外套口袋里竟然藏了只巴掌大小的小刺猬!

刺猬柔软的肚子暴露在微凉的雨水下,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小家伙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远看像个熟透了的毛栗壳子,身上挂着草屑和叶渣。

燕度看花祈夏惊讶得睁大了眼,笑了:“山下捡到的,一游览车下山车轮打滑,差点儿把这小东西碾死,脚断了一只。”

燕度掌根往下按了按,花祈夏注意到小刺猬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前爪沾着血,哆哆嗦嗦连着半块软肉。

“啊……”花祈夏下意识朝前靠近,伸手靠近它时却被燕度挡住了,“别碰,野生刺猬身上不干净。”

花祈夏收回手:“嗯好。”

“别墅有药箱,回去先给它上点药,下山的时候交给景区工作人员吧。”

花祈夏没想到燕度心还挺细。

野性强悍的男人却拥有珍护弱小的细腻与善良,这样的强烈的反差感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尤其燕度本身的魅力就已然十分强势。

花祈夏挠了挠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女主会因此心动吗。

燕度把小刺猬重新兜回口袋里,抬眼看见花祈夏愣神的模样,喉咙里蓦然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花祈夏闻声望向他,却见燕度忽然微微侧头,朝她身后望去——

她转过身,隔着薄薄的雨幕,看见从山阶上走下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老人。

老人挑着扁担,前后两只竹筐晃荡,看起来分量不轻.

竹筐上蒙着老旧的绿油布,积了两洼雨水,他腾出一只手分神拉着小女孩,嘴里念念叨叨的——

“叫你在家待着,不听话,非要来,鞋坏了吧?回去看你奶不打你屁股。”

花祈夏视线下移。

那小丫头哭得脸通红,身上穿着印有美羊羊的红白格罩衣,她的一只塑料凉鞋坏了,提在手里,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跟上老人的脚步。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只旧草帽,那草帽应当是老人扣到她脑袋上挡雨用的,太大了些,她一只小手拽着帽檐勉强认路,边走边哭:“呜呜……鞋……呜呜……”

花祈夏做民俗调研时经常去到各地山区,她见过不少这样的村民。

年迈的挑山工,用比山岩还嶙峋削瘦的肩背养活儿女,再用已经衰老垂坠的皮肉哺育孙辈。

老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皮肤黝黑发亮,山路狭窄,他们路过花祈夏和燕度时,老人忙抬起干瘪的胳膊把小丫头往内侧揽,还不忘对花祈夏二人说——

“你们是上山嘞?别上了别上了,上头该散的都散了,毛儿都没有了。”

燕度:“叔,牛肉面摊也关了?”

花祈夏闻言诧异燕度,因为他问的恰巧就是花祈夏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昨晚吃饭时花祈夏还和盛修提起过,她今天一定要去山顶的牛肉面摊吃面,然而天不遂人愿,花祈夏虽然遗憾也没办法。

可是……燕度怎么也挂念这事。

难道他也馋?


也不知平板系统和舞台中控连接了什么设定,等花祈夏填完答案提交的一刻,暗房上空居然飘下了粉红的彩带。

噗噜噜砸了花祈夏一身。

她出来的时候,白鸥和乔星灿等人似乎已经离开了,陈聆枫也不见踪影。

礼堂门口,午后阳光尽洒,谢共秋正在和什么人聊天。

看清楚站在他对面的人,花祈夏瞬间眼前一亮,直接跳下台阶冲过去,在险些扑到那个眉目温润的年轻男人前堪堪停下。

“哥——!”

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先后转头。

一年不见,盛修似乎又高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花祈夏的错觉,他早已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宽肩窄腰,温润的眉眼下是成年男人才有的深邃。

阳光融不进谢冰山的气场,却毫不吝啬地将细碎的金箔尽数洒在了盛修的肩上。

盛修穿着白色高领卫衣,遮住半个下巴,衬得人收敛了攻击力,释放出亲和柔软的气息,他气色很好,唇红齿白,这让花祈夏稍稍放心,看来盛家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十分看重,吃住衣行都很讲究。

看见花祈夏后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抬手掸去花祈夏肩头的彩带,“你怎么来了。”

“参加活动啊。”花祈夏晃晃手里的纸袋,“为学分俯首称臣。”当然,外加前排吃瓜,顺便给老哥你加加油。

盛修挑眉:“不是想谈恋爱?”

花祈夏无奈反问:“你觉得爸妈会同意我大一就谈恋爱?”

盛修眉眼松懈几分,花祈夏下一秒又眨眼暗示她哥,“我是来前排吃——为你加油的啊哥,虽然你已经沾染了上流阶级金钱的铜臭,但妹妹我百分百相信,哥你内心依然是个真爱至上的浪漫主义抠脚信徒,嗯。”

盛修轻嗤,抬手敲她脑门:“又胡扯。”

立在一旁缄默的谢共秋看见那双眼睛里满盛着盛修的倒影,半晌,无言地移开了视线。

盛修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破风而来。

三人齐齐转头,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的重型Mars900迎面冲向礼堂,仿佛一头狩猎在即的黑豹,银亮轮毂在车壳与卡钳表面折起寒刃般的反光。

盛修向前跨半步挡住花祈夏,那头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却在距礼堂不足十米的地方骤然减速。

轰——

巨大的惯性并没有让车上的人失重,戴着黑头盔的男人长腿一支——

一记漂亮的甩尾。

滚热的轮胎在地面擦出尖锐的咆哮,劲落流利的黑骑稳稳停下。

唰——!

“!!!”

两点漆黑在眸中收缩成针尖,忽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酣畅从花祈夏心中蔓延而起

人类对刺激而惊险的事物,似乎本能地抱有艳羡和恐惧。

她瞪大了眼眸看着车上的男人摘掉手套,取下头盔,随后露出一张野性十足的男人面孔。

花祈夏心中惊诧——

本书中的体能“怪物”,燕度。

他留着相当考验颜值的寸头,发茬极短,单眼皮,下颌与颧骨极其锋利,过高的眉骨将他两只眼睛的眼仁染上灰黑色的阴影,看人时总叫人不寒而栗,仿佛霎时被扼住咽喉。

花祈夏莫名想到了在她辅修的一本文学专业书中,那个从高海拔的呼啸荒原中走出来的角色——

粗犷,叛逆,激昂,血液里滚淌着某种原始的野兽基因。

这样的人,花祈夏全然不怀疑他能靠一双手征服骑士岩。

“嚯,你们来得挺快。”

燕度甩甩头,将头盔放在车座上抬脚朝这边走来。

一米九二的身高压迫感极其强烈,他单手撕开赛车服最顶端的魔术贴,“刺啦”一声露出上下滚动的喉结。

花祈夏早就在论坛上得知,燕度14岁时在蓝豚礁潜水因为意外伤了声带,因此他讲话时嗓音很低,念字尾音都染着丝丝缕缕的沙哑,很像被火柴燎烧的牛皮纸互相摩擦的响声。

论坛上甚至还有专门为了他这副性感的烟嗓而开设的打call帖,目前跟帖转发已经破了六位数。

谢共秋依旧清冷,燕度大跨步走近,黑色的军靴落地稳健。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虽说谢共秋和盛修气场不逊,但毕竟类型不同,随着这位强悍进攻型的男主靠近,花祈夏仿佛已经看见了三人之间“呲呲”迸溅的火花。

盛修朝他略一颔首算是示意,他们之前都或多或少相识。

燕度凌厉的眼神在花祈夏和挡在她前面的盛修之间转了一圈,咧开嘴笑容痞气又舒朗,花祈夏觉得他牙可真白啊。

“你们这是已经配对了?”

“不是。”

盛修双手插兜,他笑起来时左侧脸颊有一弧浅浅的梨涡,给他原本流畅分明的脸部轮廓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这是我妹妹。”

花祈夏从盛修身后站出来,大方和燕度打招呼,盛修没有过多解释,燕度和谢共秋也不会追问他们的关系。

这是他们圈子里最基本的礼仪。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么养子亲子私生子,从小就司空见惯,保不齐明天就从哪里冒出来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兄弟,也或许后天自己就得拿着无血缘关系鉴定书滚出家门。

“原来如此。”燕度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三枚手掌大小的扁平玻璃瓶。

瓶子里面隐隐有彩色的荧光闪烁,橙色的两枚抛给了谢共秋和盛修。

还有一枚蓝色的,燕度伸手递给了花祈夏。

花祈夏不明所以地接过,看见透明的玻璃瓶里装满了不规则的水蓝色石头碎屑,似乎是某种富含矿物质的岩石,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花祈夏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燕度咧嘴朝她一笑。

他应该是刚从某个阳光强盛的地方回来,皮肤比系统照片上显示的更深,几乎从小麦色晒成了古铜色,显得身上粗犷的野性气势更甚,意外的是,花祈夏能闻到他身上冷涩的雪松味道。

“Whales Tears万星岩,刚采的,能求好运。”

燕度呼噜了一把头发,接着问他们:“你们都完事了?”

谢共秋:“嗯。”

他们正说着话,陈聆枫从礼堂里走出来,看见几个人还没走,明显松了口气:“正找你们呢。”

她同样收到了燕度的伴手礼,是绿色的岩石。

盛修问:“出什么事了。”

“活动开始前要举行全员团建,学生会原本打算让大家去海边的,就是乔家的那个海岛,但是刚刚收到邮件,下周那片海域会有台风登陆,刚才Hadrian的负责人联系我要新的团建地点,到时候Hadrian会直接前往那里跟我们汇合,我们需要尽快做决定。”

“去爬山怎么样。”

燕度提议道。

谢共秋食指轻推眼镜,“可以,但我受不了高海拔。”

花祈夏想起他的病弱设定,再看他缄默白皙的侧脸,莫名觉得他的唇色都淡了三分。

燕度揣着兜耸肩:“千瀑山就行,我们可以徒步。”

“景区的观光栈道修得不错,而且可以在山顶看日出——祈夏你去过千瀑山没。”他转头问花祈夏。

盛修听见燕度的称呼,眼皮微敛,将装了岩石的玻璃瓶塞进衣服口袋里,接话道:“我们小时候去过一次。”

“嗯对。”花祈夏点头。

景区体验感不错,尤其是山顶观景台旁边的牛肉面摊,摊主驻扎山顶卖面30年,游客登顶之后来碗正宗的生烫牛肉面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景区的一大宣传招牌。

她用手肘轻捣盛修的胳膊,“哥,那我也站千瀑山。”

燕度立刻露出八颗白牙,挺得意的样子,他一笑,身上那股桀骜张狂的野劲就倏地成了爽朗阳光的样子,扎眼。

这是一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男人,花祈夏心想。。

如果他最终能和同样强大鲜活的陈聆枫成功配对的话,那他们的爱情或许会像野草般野蛮疯长,拖曳出壮丽恢弘的色彩。

“提议很好,但最后决定还要学生会投票通过。”陈聆枫看了一眼时间,“我们现在去礼堂开会吧。”

花祈夏知道学校的所有重大活动几乎都需要学生会主席与各学院联动主席们投票决定。

而在场除了她这条咸鱼,他们几乎都在学生会身担要职。

于是花祈夏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

“哎。”盛修屈指弹了一下她书包上的皮卡丘,勾住她的书包带子:“晚上我回家吃饭。”

这个“家”便是指花家了,花祈夏瞬间惊喜,“行!爸妈肯定高兴,咱们吃火锅!”

花祈夏真的很高兴。

盛修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被手机屏幕隔挡的视频和语音或许可以维稳他们两人的兄妹亲情,但慰藉不了父母对孩子的深深思念。

“那我先走了,哥我在家等你啊。”

接着花祈夏骑上山地车离开,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陈聆枫和她的“骑士团”男主们。

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在场几个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她欢悦跳动的马尾辫上,车铃叮当,白色的塑料珍珠绳圈在午后阳光下迸溅着耀眼的色泽。

陈聆枫眼中含笑:“祈夏的笑特别感染人。”

燕度点头,锋利的眉眼藏在高挺眉骨的阴影里,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盛修则捏住鼻梁笑着摇头,满眼宠溺:“其实是个小霸王。”

燕度:“她应该是咱们中间年龄最小的吧。”

陈聆枫“嗯”了一声,轻笑:“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谢共秋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指骨抵了一下眼镜,那双清冷的眸子在镜片的反光下,叫人看不清情绪。


就像桎梏气压的水闸,甫一拉开闸口,低位者就会义无反顾将内心的一切倾泻而出。

上一秒花祈夏差一点儿就告诉他,自己完成了那件令人纠结的事,她把咖啡馆的抢单情况告诉了店长,焦头烂额的店长既震惊又生气,她完全不知情,立刻表示要去核实情况。

但她还不忘安慰花祈夏,夸她做得对,也保证会在接下来的调查里隐去花祈夏的存在。

——有人要因此倒霉了,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

花祈夏最终做了现阶段让自己安心的事。

就像闻人清和说的那样,她希望自己将来不会反复纠结,再回想起来时也不会太懊悔。

这是她觉醒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花祈夏放下了心里的担子,没有觉得开心或内疚,只是……在挂断电话,听见店长学姐的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心里莫名生出些许怅然来。

她想坐在这里,从这个位置看不见楼下的人,落地窗外的雨景也被横亘在天花板的吊灯遮蔽了一半。

但是坐在这里,却可以听见她哥哥盛修的声音。

小时候在家里那个小院,她也是这样坐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晃着两条腿吃冰棍,听楼下厨房里哥哥和父母低声断续的交谈。

似乎这些亲切的、真实的东西是她此刻亟需的,能叫花祈夏因卸掉重担而飘离的心,慢慢落回一个踏实的实处去。

但花祈夏没想到闻人清和还在楼上,她快速整理了情绪,往旁边让了让腿:“抱歉闻人先生,你要过去吗。”

闻人清和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条小臂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种被拉得很近的错觉。

花祈夏第一次发现,闻人清和高挺的鼻梁中段,有一小弧驼峰似的隆起。

他的睫毛很长,睫尖簌簌的阴影被灯光扫在那段隆起上,凸显出一种内敛的色气来。

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花祈夏想。

她移开目光,被那双洞彻万物的眼睛锁着,花祈夏莫名觉得口干,又在视线游离时瞥见了闻人清和脖颈后——微潮的发尾沾湿了衣领,发现那里似乎一闪而过一道黑线。

似乎是纹身,又像是黑色绳子的挂饰。

闻人清和见花祈夏移开了眼神,于是站了起来。

被肌肉拉扯的睡裤布料重新盖住脚踝,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对花祈夏温声道:“好,那我先下去帮忙了,你自己再待一会儿。”

“嗯嗯。”

闻人清和从花祈夏身边走过,看着窗外的雨势,“看来雨快停了,山后面在发光。”

花祈夏心底某个地方因为他的这句话忽而极轻微地颤了颤。

“闻人先生。”花祈夏忽然出声喊住他。

“嗯?”

花祈夏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他:“今天果然下了雨,你……今后真的不会后悔这次的决定吗。”

没能完成一场完美的线下会议,也没看见日出。

他似乎没预料到花祈夏的问题,闻人清和笑了笑,旋即很肯定地说:“不会,认识大家真的很高兴。”

——许多年以后,屹立在全球商业金字塔顶尖的闻人清和,常常会在梦中回忆起这一天。

那首在音响里随意响起的抒情摇滚乐,也在未来的某一天起成为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魇欲。

Will you carry my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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