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眸光微闪,笑意更深:“沈相过誉了。
倒是沈小姐,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不愧是沈相之女。”
沈清漪感觉到袖中的信笺仿佛在发烫。
她知道,此时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父亲说的对,这盘棋已经开始了,而她别无选择,只能入局。
“殿下谬赞。”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父亲生前常教导,为人处事当以大局为重。
如今父亲不在了,臣女更该谨记教诲。”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沈小姐果然明事理。
对了,太子近日也在打听你的消息,若是得空……臣女明白。
太子殿下仁德,臣女自当前去拜见。”
待萧景琰离开,沈清漪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渗出血丝。
她走到窗前,看着萧景琰远去的背影,嘴里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您放心。
这盘棋,女儿一定会替您下完。
第二章太子府邸的琉璃瓦在暮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汉白玉阶上浮动着药炉里飘出的青烟。
沈清漪提着裙裾踏上台阶时,刻意在第三级石阶处顿了顿——那里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是五年前三皇子送来“贺寿石狮”时留下的痕迹。
“沈小姐,请。”
管事太监的声音就像被砂纸磨过,在幽深的长廊里荡起回音。
转过十二扇紫檀屏风,药香陡然浓烈起来。
沈清漪看见萧景睿执笔的手悬在奏折上方,笔尖朱砂将落未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点猩红。
他今日穿着玄色暗云纹常服,腰间却系着明黄绦带,恰似困在龙袍里的病鹤。
“臣女沈清漪,参见太子陛下。”
青玉镇纸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景睿抬眼的瞬间,沈清漪捕捉到他瞳孔骤缩的异样——这位以仁德著称的储君,在看到父亲那封奏折时,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珏上的蟠龙纹。
“江南盐税的事…”太子将奏折合上时,指尖泛白,“沈相竟查到这种地步?”
沈清漪垂首奉上茶盏;“三殿下上月巡视盐道,带回二十船。
‘贡品’,其中八船在临安换了旗号。”
她指尖轻点茶汤,在案几上画着蜿蜒水路,“这些船如今泊在津门港,挂着…崔侍郎家的商旗。”
萧景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点点红梅。
当他再抬头时,眼中病色尽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