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小阳张哈子的其他类型小说《诡异奇谈洛小阳张哈子全局》,由网络作家“洛小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看了陈先生一眼,小声问他,陈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孩尖朝屋,引鬼进屋么?也就是讲,到那屋里头,还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吧?那我们这样闯进去,很危险啊。所以,我们为么子不用“公鸡叫魂”的方法,把狗蛋的魂儿喊回来呢?陈先生又使出他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才慢悠悠的对我讲,小娃娃,做人不能那么死板。你当时滴情况和他滴情况完全不一样。你现在多大,他才几岁?他要是自己知道回来,那还好办,问题就怕他自己不想回来。二一个,最麻烦滴是,就算他自己想回来,那个家伙也可能不想他回来。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英姐,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锅底刮锅灰。她的动作很慌张,我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我又想到我晕倒在爷爷坟旁,我爸又失踪的那天,我妈坐在床头守...
《诡异奇谈洛小阳张哈子全局》精彩片段
我看了陈先生一眼,小声问他,陈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孩尖朝屋,引鬼进屋么?也就是讲,到那屋里头,还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吧?那我们这样闯进去,很危险啊。所以,我们为么子不用“公鸡叫魂”的方法,把狗蛋的魂儿喊回来呢?
陈先生又使出他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才慢悠悠的对我讲,小娃娃,做人不能那么死板。你当时滴情况和他滴情况完全不一样。你现在多大,他才几岁?他要是自己知道回来,那还好办,问题就怕他自己不想回来。二一个,最麻烦滴是,就算他自己想回来,那个家伙也可能不想他回来。
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英姐,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锅底刮锅灰。她的动作很慌张,我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我又想到我晕倒在爷爷坟旁,我爸又失踪的那天,我妈坐在床头守着我醒来的那次,我想,她当时的心里,应该比现在的英姐更苦吧。推己及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是真的走到了王二狗院子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那双阴鞋虽然是“舅公”给王二狗的,但是阴鞋招来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谁都不知道。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恐惧,这一点,我一直是举双手赞同的。
在门口的时候,陈先生停了下来,他讲,如果我没猜错滴话,里面滴这个家伙很可能就是那个刘寡妇。
我点点头,刘寡妇是因为王二狗才上吊自杀的,现在跑回来找王二狗复仇,算是理所当然。可是,刘寡妇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
在进门之前,我和陈先生都以为里面的这个家伙是刘寡妇,可是进去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和以前一样,在进去之前,陈先生会习惯性的趴到墙上往里面看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出师之前要做到知己知彼。但是从他熟练的动作来看,我觉得他翻墙头的功夫很可能还有其他用途,比如,打不过时逃命用之类的。否则的话,他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熟练?
我也试着爬上去,可是还没成功,陈先生就已经下来了,让我和他直接进去。
刚推开门,院子里面的屋子居然亮起了一盏灯。灯光很微弱,是农村里常见的煤油灯。王二狗家以前是用不起电灯的,再说了,村子里虽然通了电,但是几乎没有哪家用过,还是喜欢以前的煤油灯。
灯光从窗子里透过来,有些昏黄,我看了陈先生一眼,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我问,陈先生,怎么了?
陈先生从腰带上抽出他的那根烟枪,我以为他烟瘾犯了,还想着劝他先忍忍,现在不是抽烟的时候,没想到他却把烟枪一把塞到我的怀里,讲,老子听师傅讲过鬼吹灯,哈从来没听到过鬼点灯。这根烟杆是铜做滴,是我师爷爷传下来滴,你拿到手里,一会要是有么子不对头,你先跑。
铜烟杆。我记得以前好像听爷爷随口提过那么一句,鬼怕铜,怕得融。意思是讲,鬼是很怕铜这种东西的,只要见到铜了,自己就会融化。
当然了,可信度我已经无法考证了,以前也觉得可能就是爷爷胡口乱诌的,毕竟他经常会说一些这种类似的让人听不懂的话。不过现在陈先生特地提了这么一句,可见或许爷爷当年说的是对的。
我们没有急着上前,而是把院门打开,然后用砖头放在门板前面,就算是有风,也不至于把门吹的关起来。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是搞不定,可以马上跑出去,叫做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问陈先生,鬼点灯怎么了?很厉害么?
陈先生自己从脚下把右鞋脱下来拿到手里,点点头对我讲,鬼吹灯鬼吹灯,鬼之所以吹灯,是因为黑灯瞎火滴,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点一盏灯,照一条路,灯一旦亮起,脚下滴路就出现,他们就必须上路。这个家伙居然敢自己点灯,你讲厉不厉害?
陈先生的话刚说完,我就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窗户一侧,他慢慢的走向另一边----不对,不能说是走,因为走路的话会有一上一下的起伏,而他,却就是那样平直的毫无起伏的往前慢慢的----飘!
那黑影飘到窗户中央的时候停下,然后应该是转了个身,面对着我们,并且开始往窗户这边“飘”来,影子开始变小,最后站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没再动了,但是不是,他还在往前走!他竟然是想要透过窗户走出来!
窗户上有一层白色的窗纸,而在这张窗纸上,渐渐的浮现出一张人脸!首先是鼻子,然后是额头、下巴、脸颊----竟然是立体的人脸!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敷面膜,而他的面膜,就是这层窗户纸!
这张脸我有些熟悉,但是我却不知道我在哪里见过,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刘寡妇!因为这张脸,是个男人的脸!我和陈先生进门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陈先生动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照着那张立体的人脸掷了出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铜钱穿过了窗户纸,也穿过了那张立体人脸的眉心,可是那道人脸却没有消失,而是从他的眉心位置,流出鲜红色的血来,将白色的窗纸,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那血好像不会止住一样,沿着窗纸流到了窗户下缘,然后又从窗户下缘往下流过墙壁,流到了地面上。我看的很清楚,那绝对是血!血液和院子地面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变得肮脏不堪,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它往前流。
陈先生再次从怀里掏出了铜钱,这一次不是一枚,而是三枚!
可是,还没有等他掷出去,我就看见那个黑影好像伸出一条胳膊,在窗户下面一抓,就提起来一个小孩子。而他抓的地方,不是小孩子的衣领,而是小孩子的头盖骨!
那小孩子就好像是悬挂在空中一样,四肢全部无力的垂着。突然,黑影把小孩子往窗户上一按,他的脸立刻就在窗户上显露出来,是一个和狗蛋一模一样的孩子的脸,眉心却是紧皱的。我想,这应该就是狗蛋的魂,他此刻应该很痛苦。
然后我看见黑影按着狗蛋的头沿着窗纸开始往自己身边移动,在屋里灯火的照耀下,两张脸开始慢慢的重叠,然后融合成了一张新的人脸。
陈先生不敢再扔铜钱了,否则也会伤到狗蛋的魂儿。
我问陈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陈先生讲,进去,把狗蛋滴魂儿打出来。
陈先生的话刚说完,屋里的灯一下熄了,窗户上的那张脸也消失不见了。
陈先生突然对我大叫了一声,快和我背靠背站到。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还是第一时间跑到陈先生的后面,背靠背和他站在一起。我想,这可能是防止那家伙从背后偷袭我们。
大夏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还是刚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在贴上陈先生后背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冰凉。就好像是汗水沾在衣服上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既然陈先生要求的,我就必须照办。
然后我感觉到陈先生在往前走,我也就跟着往前走,生怕贴着他的后背会分开。因为我们是背靠背,所以在往屋子那边走的时候,就必须是螃蟹步横着走。没想到的是,我和陈先生居然出奇的有默契,一步都没走错。
快到屋子的时候,陈先生为了照顾我,转了个身,这样他就能先进屋,而我也能面对着院门的方向,可以更快的逃跑。
当我转身过来的时候,我无意间看了一眼院门的方向,仅仅一眼,我就全身汗毛竖起,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因为,我看见,陈先生居然还站在原地!
那,我后背靠着的这个,是谁?
我听到屋子里老婆婆的声音,身子一震,很明显,这位老婆婆知道村子里那个驼背的人,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不止是她知道,长源爷爷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长源爷爷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老头子,你不晓得咯,我老婆子可还是记得很清楚呐。”屋里又传来老婆婆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一下老婆婆说的那人是谁,就看见长源爷爷捡起地上的簸箕站起来,拿着簸箕当武器,朝着我们打过来。我们看见老爷子这是真的发火了,没办法,就只好先退出去了。
老爷子一直把我们赶到院子门外边,这才气呼呼的站在里面关门。透过门缝看进去,我看的很清楚,之前老爷子手里的簸箕掉在地上,簸箕里的鸡食洒了一地,所有的小鸡仔都争先恐后的去抢吃食,唯有那一只小鸡仔,依旧站在原地,不断的机械般的啄着地面,眼睛也如之前那般,盯着我一动不动。仿佛,在它的眼里,我比那些鸡食更加的充满诱惑。
老爷子临关门的最后一刻,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娃娃,你自己都要人不人鬼不鬼了,你还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我屋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到我屋来咯!
说完,老爷子又指着陈先生讲,哈有你,你也是一样,以后不准到我屋来!
随后,长源爷爷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而且还从里面上了栓子。看样子是真的不希望我们再去他们家了。
这一切变化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快的我都还没有做好应变的准备,就已经结束了。
王青松看着我们,尴尬的陪着笑脸,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莫见怪,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难免有点儿怪。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我和陈先生都只是笑笑没说话,很显然他的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就更加不会相信了。
不过至少有一点我是肯定了的,那就是村子里面是存在驼着背的人。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王长源爷爷不肯告诉我们,而且还不准老婆婆给我们讲。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陈先生摆摆手讲,没得事,村支书你忙你的去吧,我和小娃娃先回去了。
王青松又连连讲了几声对不住,这才和我们分道扬镳。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陈先生,刚刚为什么老爷子一看清楚我就翻脸了?翻得比书还快。
陈先生讲,老爷子为什么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屋子里的那位,阴气好重!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是讲,她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
陈先生摇头讲,那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么子好东西。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想起了老爷子关门时候的那句话,于是很紧张的问陈先生,先生,刚刚长源爷爷讲我“人不人鬼不鬼”,是么子意思?
没想到陈先生只是笑着讲,估计是老爷子看到了你脚上穿的那双阴鞋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先生继续解释讲,一般人上了年纪,都会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滴东西。你脚上穿了昨天晚上那个驼背滴人给你穿滴阴孩,三魂七魄变得有些飘忽,很可能被老人家看出来咯,所以才讲你人不人鬼不鬼。
我忙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先生讲,等晚上的时候把你那双阴鞋脱了就是咯。
我看陈先生说的这么成竹在胸,也就放心了许多。陈先生的本事我还是见过好几次的,现在对他真的是越来越佩服。
陈先生突然想到什么,问我,你刚刚在村支书院子里看到什么东西,把你黑成啷个样子?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我看到的小鸡仔一五一十的给陈先生形容了一遍。
然后我就看到陈先生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陈先生在想问题。
没一会儿,陈先生又问我,你哈到其他地方看到过没?
我讲,看到过!我在长源爷爷家里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小鸡仔,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陈先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是一种么子眼神,你哈记得到不?
我当然记得住了,我讲,那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我是它的猎物一样!
虽然我晓得小鸡仔对一个成年人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它看我的眼神,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看它的猎物一样。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一只小鸡仔,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呢?所以他讲,我没看到,所以现在也不好讲那是么子东西。等晚上他们睡了,我们再去看哈子情况。
我本来就没什么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家后,发现我爸居然在家,他好像是在找箩筐去收苞谷。这些年来,都是我爸在操持着这个家,看见我爸渐渐生出的白发,我心里难免会有一丝的心疼。于是我也找了个背篓,背上之后跟着我爸一起出门了。陈先生说他要去睡个午觉,就不去了。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家的事,难不成还要让陈先生也去和我们一起干体力活?这要是传出去了,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我爸看见我也出来了,笑着问我,你搞么子去?
我讲我和你收苞谷去。
我爸讲,你哪里搞得来这种事,你还是回去算咯。
我讲不要紧滴,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搞过。
我爸也就随着我,让我跟着他一起下地去了。
路上,我看四周没人,就问我爸,爸,爷爷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他陪葬么子东西?
我爸想了想,讲,好像就放了一对耳环,还是你妈放的。其它滴好像就没有放么子了。
我又问,爸,你有没有把爷爷的那把蒲扇给他老人家陪葬了?
我爸讲,我当初也想给他陪葬滴,但是没找到那把扇子,不晓得被他收到(藏到)哪里去了。
我哦了一声,该问的我都问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地里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不对,好像来过没多久。我仔细想了想,猛然间惊醒,这不就是那位驼背的人带我经过的地方吗!?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人带我经过的路线,他应该是要带我去对面的那座山上,于是我问我爸,爸,对面那里是么子地方?
我爸讲,不就是一座山,哈能是么子地方?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我爸在地里忙活,直到吃了晚饭,我爸和我妈下地去把掰下来的玉米或背或挑回来。陈先生讲他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给你脱鞋要用,喊我不要乱跑,特别是天快黑了,更加不要出门,有么子事,等他转来了再讲。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心想反正没事做,就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起爷爷的蒲扇来。如果真如我爸说的那样,蒲扇没有被陪葬,那么肯定还在这个家里。可是,它到底去哪里了呢?
翻来翻去,蒲扇没找到,反倒是把我小时候读过的课本找了出来。那是放在墙角的一个大木箱里,里面全是书,有没有蒲扇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之前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心想着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蒲扇,还不如看看我以前的回忆。
我拿起一本本课本,翻看着以前在课本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心里百感交集。如果爷爷还在世上,他肯定会要求我给他念上一段课文,然后不管听不听的懂,反正嘴里会说,我孙娃娃读得真好,将来肯定考个状元。
爷爷的音容笑貌犹在,可是却已经是天人永隔。想着想着,我的眼前就模糊了。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爷爷那张慈祥的笑脸。
突然一张照片从一本字典里掉出来,照片上是一间老房子,房子的后面是青山,房子前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像极了爷爷,应该是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而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着:九狮拜象,我们终于找到了。
我扒开众人扑上去一看,果然是我爸!
只见他双眼紧闭,双手叠放在胸口,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青色寿衣!
一眼看上去,他就和下葬时候的爷爷一模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他的脚上一只是穿着黑色布鞋—-这是死人穿的寿鞋,一只则是老掉牙的解放鞋—-这是我爸昨晚穿的鞋子,另一只在我大伯那里。
为什么我爸会躺在我爷爷的棺材里?爷爷的老屋这么多人同时开挖才挖开,我爸是怎么进去的?最关键的是,既然我爸躺在了棺材里,那我爷爷呢?!我爷爷的尸体去哪里了?
“把人抬出来!”陈先生吩咐道。大家合力将我爸抬出来,放在了平地里。我扑上去哭喊着叫着爸爸,可无论我怎么呼喊,我爸就是那样安详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样。在那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了。
陈先生从我大伯手里接过那只他昨晚捡到的解放鞋,交到我手里,让我去给我爸换上。
我走过去蹲在我爸的脚边,陈先生蹲在我旁边,让我换鞋的动作慢一点,并喊我在心里默念十八遍,爸爸你回来。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开始给我爸换鞋。我听见陈先生也在一旁小声呢喃着,好像是在说:鞋分左右,路有阴阳,阴人走阴间路,阳人走阳间路,要是迷了路,赶紧快回头!
陈先生话说的很慢,而且调子很奇怪,就好像是在唱歌一样,等我刚好念完十八遍,将鞋子换好的时候,陈先生也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头”字。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左手在我爸的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说来奇怪,陈先生这一掌拍下去,我爸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吓得周围的乡亲们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都看到我做啥子?”这是我爸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我爸。
自从上中学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抱过我爸,因为觉得难为情。没想到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竟然抱了一回我爸。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趁着还有机会,还是要多陪陪二老,不要等到真的入了土,才后悔。
解决了我爸的事情后,陈先生并没有急着让大家回去,而是让大家直接把坟给填了。
我大伯和二伯都非常焦急,连忙阻止。大伯说,是不是等找到了我爷爷的尸体,然后下葬了再填坟?陈先生摇头叹息一声,讲这个地方不能再埋人咯。
大伯讲,这是我爹老子生前自己相中的地方,不止一次讲他死了以后一定要埋到这里。你现在讲不能埋到这里,这要啷个办才好啥?
我看得出,大伯对陈先生还是很信任的,他说这里不能再埋人,大伯其实是信了的。更何况爷爷已经前后两次爬出了坟,而且现在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大伯之前的坚持就更加动摇了。
但是爷爷生前对他的叮嘱,使得他很是矛盾。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会露出那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拿着旱烟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助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可即便如此,陈先生的态度还是很坚决,讲这里不能埋人就是不能埋人。
于是在陈先生的指挥下,之前的那些壮汉又匆匆把坟给填了。这一次动作比较麻利,没多久就弄好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爸待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从昨晚的经历中回过神来,还在努力的回想着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等坟的最后一捧土铲上去的时候,陈先生把我爸之前穿的那只黑色的寿鞋穿在他自己的脚上,然后来到坟上,用穿寿鞋的这只脚在坟土上先后跺了三次脚。他跺脚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但是隔得有点远,他声音又小,所以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陈先生跺完脚之后,又把我爸之前穿的寿衣叠好,放在坟头,然后一把火给烧掉。
我原本以为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是陈先生却再次招呼众人,喊大家把我爷爷的碑给倒过来立着。这一下,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爸都不愿意了。
碑头朝天,灵魂升天;碑头朝地,落入地狱。
这是村子里小孩子都知道的俗语,可是现在陈先生却要把我爷爷的碑倒过来,莫说是我大伯他们,就是我也不愿意啊。哪有这么诅咒我爷爷的?虽然我爷爷三番两次的爬出老屋躺在我的床上吓我,但是他毕竟没有伤害我,而且,他是我爷爷,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我是大学生,但是经历过这些事之后,我对民间的这些俗语,充满了敬畏。
陈先生的态度依旧很坚决,讲要是不把碑头倒过来竖起,以后出了事情,就莫再喊他陈恩义。
大家都听得出来,陈先生的话讲的很重,基本上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了。
但是另一边是我爷爷,我大伯和我爸封建思想比较严重,一直不肯让大家动手。这个时候我二伯站了出来,讲,还是听陈先生的,眼看天就要黑了,赶紧把这件事情弄完,不然等到天真的黑了,恐怕又会生出其他的变故。再讲咯,爹老子一直从老屋里爬出来,你不怕,难道小阳就不怕咯?
二伯提到了我,大伯和我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陈先生赶紧招呼人来动手。碑本来就不大,三四个人就够了。
等到碑倒着竖起来的时候,天明显的又黑了一层。
我看见陈先生把自己脚下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一手拿着一只,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拍在碑的座基上(此刻的座基已经朝天)。陈先生拍完三下之后,仰着头对天大喊:入土为安,落地生根!
陈先生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一开始还很小很远,但是没多久一会儿,这声音就渐渐的变大,而且越来越近。
不止我一个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而且这种奇怪的声音大家应该都没听到过,所以都有些害怕。那些壮汉手里握着锄头,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
四周的草丛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我看了一眼陈先生,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都要纠结的滴出水来,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不断的在其余四根指头那里点来点去,就好像在算着什么东西。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慌了。我二伯和村支书一个劲的喊莫慌,万事有陈先生在。
草丛被扒开,大家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老鼠!成百的老鼠!
它们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并不害怕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的脚下穿过去,然后停到坟边上,一圈又一圈,把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所有的老鼠黑漆漆的铺满了一地,它们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那么趴在地上。安静的让人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突然间,所有的老鼠全部站起来!是的,站起来!它们用后面的两条腿支撑着,整个身子立了起来。前面的两只脚不断的从下往上捋着它们的胡须。那胡须,看上去,就好像是三炷香一样立在天地间。它们动作虔诚而统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所有人都看傻了!在场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陈先生突然极其惊恐的“啊”的一声大叫,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万鼠拜坟,有死无生!快跑!快跑!快跑!”
我快走两步向前,拉了拉陈先生的衣服,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可是陈先生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依旧跟着王青松走到了堂屋门口。王青松让我们两个等一下,他去屋里拿两把椅子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小声对陈先生说,陈先生,那只小鸡仔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陈先生看了一眼,问是哪只鸡?
我看过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之前那只小鸡仔了,肯定是藏起来了。我还想要再说什么,王青松已经拿着椅子出来了,我只好把话给咽回去。
王青松笑着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帮我们村子解决了大麻烦,你看我这,原本应该是我去你那里道谢,结果却让你先来了。你有什么事言语一声,我去找你就行了嘛。
陈先生摆摆手讲,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件事。
王青松讲,么子事,你问。只要是我晓得滴,肯定跟你讲。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村支书讲,王老弟,我想问哈子,村子里有没有驼背滴人?
“驼背滴人?”王青松轻声嘀咕了一声,然后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大概半分钟之后,王青松讲,到我滴印象中,好像还真不晓得哪个是驼背滴。啷个,问这个是有么子事不?
这段期间,我一直在那群小鸡仔里面找那只有着异常眼神的鸡仔,但是我发现好像每一只都很正常,之前那只小鸡仔啄食的时候是非常机械的,不像现在这些鸡仔那么灵动。
如果你对生活观察的很仔细,你就会发现,鸡的脖子是非常灵活的,特别是公鸡,转动脑壳的时候,会把头上的鸡冠子给抖动的很厉害,它这是在炫耀。但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只小鸡仔却不是这样,那种机械的啄食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趴在地上模仿小鸡啄食----虽然也是一上一下的在啄食,但是远远做不到那样的速率和灵活。
我来来回回的把这些小鸡仔都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干脆放弃了,再看下去,肯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来。而且我估计那只异常的小鸡仔应该是发现了我发现了它,所以隐藏起来咯。
陈先生家讲,没得么子事,就是问哈子,突然想到以前村子里好像有这么个人,但是好久没联系了,找不到他人咯,所以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滴下落。
我听着陈先生满口打哈哈,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都没变,显得是那样的真诚,要不是因为我晓得原因,我根本就不会晓得他是在撒谎。
王青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讲,原来是这样。那你晓得他的名字不?
陈先生讲,不晓得,只是认得到而已。
王青松讲,既然是陈先生滴老朋友,那我们去问哈子长源大叔,他是村子里年纪最大滴,他应该晓得。
陈先生讲好,然后王青松锁了房子,领着我们出来,关好院门。
当陈先生关上院门的时候,我无意间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我的视线恰好从两扇门中间的缝隙斜斜的看进去,我再次看见了那只异常的小鸡仔,它独自站在院子里,机械般的上下啄食,眼睛斜斜都看着我。就好像是一个人侧对着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上一下的在学小鸡仔啄食,头虽然面对着地面,但是眼睛却是斜来盯着我看,看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先生看到了我打寒颤,碰了我一下,丢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摇了摇头,看了看正在锁门的村支书,意思是现在不方便讲。
我们两个跟着王青松来到一家房子看上去十分老旧的院子,距离王青松的院子并不远,走四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院门口之后,王青松让我们等一下,他去喊门。
之所以要用喊门,是因为老人家耳背,敲门的声音他根本听不见。
王青松一嗓子高过一嗓子的喊门,喊了十几声,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老人对王青松讲,门没锁,自己推门进去。
王青松推开门,我们三人进到老人的院子里。我看见老人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一只手里捧着一个小簸箕,一只手在给他面前的一群小鸡撒鸡食,很是怡然自得。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留着的胡子也差不多全白了。他的胡子是典型的山羊胡,大概能有一握那么长了。如果时间再倒退六十年,他应该会是一位文人雅士。
看见我们进来,老人,哦,我应该叫长源爷爷,他问王青松,这两个是?
王青松讲,这位是镇子上的陈恩义陈先生,来村子里面帮点儿忙。
长源爷爷点了点头讲,听到他们讲,你把洛大哥滴事解决了?了不起!
说完,他还给陈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陈先生连连谦虚讲都是雕虫小技。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又不自觉的去看长源爷爷喂养的这些小鸡仔,并且在其中找出有异常的来。我认为我已经开始出现魔障了。就在我自嘲自己神经绷太紧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和在王青松院子里一模一样的小鸡仔!
它机械的啄着地面,可是地面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而它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个时候王青松开始介绍我,讲我就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廷公的孙子。
长源爷爷看了我一眼,笑着讲,好角色,读书是好事,要多读书,多学知识,以后才能有出息。
我只好不再去看那只小鸡仔,笑着对长源爷爷讲我会好好读书的。
然后王青松讲,大叔,今天来是有件事要麻烦哈你。这位陈先生到我们村子有个不晓得名字滴老朋友,但是现在找不到他到哪里去了,所以想问哈子你,看你晓得不?
长源爷爷伸手摸了摸山羊胡讲,整个村子,哈真没有他认不到滴人。你晓得他有么子特征不?
我一听心里大喜,连忙讲,他滴背是驼背。
长源爷爷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来回捋了好几次,应该是在记忆里面寻找关于驼背的人的线索。
我看他想了好一阵,我又讲,他以前可能是个孩匠。
长源爷爷点了点头,继续捋胡子,他讲,到底是你这个小娃娃滴朋友,还是这个陈先生----咦,你走进来我看哈子。
长源爷爷讲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叫我走近一点。我上前两步,弯下腰,以便让老人家看得清楚一些。老人家也稍稍立起了些上半身,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我。
突然间,长源爷爷瞪大着眼睛,手里抱着的小簸箕“咔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十分暴躁的讲,我不晓得哪里有驼背滴人,村子里面没得这种人,你们走,快点走!
我不知道刚刚看上去还十分慈祥的长源爷爷,为么子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暴躁,而且还不断地赶我们走。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看清楚了我的脸?那么,他从我的脸上又看到了什么?
王青松马上安抚道,大叔,你莫起火(生气的意思),你莫起火,我们马上走。
说完之后,王青松对我们打手势,喊我们快点走。
虽然我和陈先生都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我们还是决定先走再说,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万一有个好歹,那么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可是我们没走出去几步,身后的屋子里面却传出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老头子,难道你忘记咯,那个人不就是驼着背滴么?”
我看见,在我的面前,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光芒,而这些眼睛的视线,全部都聚集在我身上。那些眼睛的主子,是一只只黑色的野猫。它们或站在地上,或站在院子墙头,或站在屋顶,或挂在树梢----凡是我眼睛所能看见的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而且,不管它们站在什么地方,有一点,它们是相同的,那就是它们的眼睛,透露着凶光!
陈先生一声低吼,跑!
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拔腿就要跑。
可是腿刚伸到空中,就呆在空中,不敢再放下。
因为后退的路上,入眼可见处,竟然也全部是黑猫!
我们被黑猫给包围了!
村子里几乎是家家户户养狗,没见过有哪家是养猫的。这么多的黑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野猫,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能够聚集这么多啊!再说了,村子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是什么吸引他们来了这里?
食物!
我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动物的本能是寻找食物,也只有食物能够驱使他们聚集在这里。可是问题来了,村子里哪里有这么多食物----不对,看它们的眼神,这些黑猫显然是把我当成了食物!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白天的时候我见过,那两只表现异常的小鸡仔,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陈先生,只见他已经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拽在手里。我听见他问我,跑得动不?
我点头,但是我发现他没有看着我,而是在注视着周围的这些黑猫,于是我只好应了一声。
野猫一圈一圈的向我们靠拢,看着它们的眼睛,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陈先生突然大喊一声,跑!
我就看见陈先生双手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鞋子,一边往前跑去。我立刻追上去。
陈先生手里的两只鞋子被他挥舞的像是两把长刀一样,只听见不断有“砰砰砰”的闷响传来,紧随着闷响之后的,是一声声尖锐的猫叫声。如果你不知道这种声音是什么样的,你可以试着去踩一脚猫的尾巴。
在漆黑的夜里,听着这一声声尖锐的猫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我的心里流转着。
可是我的脚步并不慢,或者说陈先生其实跑的不快,因为他要不断的应付扑过来的野猫,所以我和他的距离始终只有一步。这时候突然一只猫扑到我的腿上,张嘴就是一口。
夏天穿的本来就少,这一口下去,我立刻就痛的叫出声来。陈先生转过身来,抡起鞋子就把黑猫抽飞。在黑猫离开我小腿的那一刹,我觉得我的肉都被那只猫咬掉了一块!
经过这么一耽误,有更多的黑猫扑上来,我感觉我后背上趴的全是猫,有一种要把我拖垮的错觉。
陈先生看到我这样,不知怎么就从手里翻出一枚铜钱,把一双鞋子往空中一抛,两只手搓着那枚铜钱,摆出很复杂的手势,嘴里碎碎念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东西。鞋子还没落下来,他就单手捏着铜钱,往我的额头上一贴,大喊一声“吒”!
那一声,我感觉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脑袋晕乎乎的,就连四肢都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感觉。可是很奇怪的是,我身体的那种负重感瞬间消失了。而这个时候,陈先生才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鞋子。
其实这一切说起来很麻烦,但是其实也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不得不说,陈先生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我到现在连一个手势都没记住。
陈先生讲,我们要想个办法快点走出去,不然要被这群畜生困死在这里头。
我问陈先生,为么子会有这么多猫?它们为么子都不怕人?
按照常理,猫都是很温顺的动物,看到人的时候,不都是应该躲着的吗?哪有像今天这样,冲上来把两个大活人给团团围住的?
陈先生一边和周围的猫对峙着,一边给我讲,它们不是猫!
我听到这话,当时就懵了。它们明明就是猫,怎么就不是猫了?我问陈先生,它们不是猫是什么?
陈先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讲,他们都是人!
人!?
我没有听错吧?还是说陈先生说错话了?这些乌黑乌黑的东西明明全部都是猫,你丫的现在跑来告诉我不是猫?!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我不能理解的,也是我没有见到过的,比如万鼠拜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长这么大,难道我还没见过猫吗?你丫的忽悠谁呢?
但是我看到陈先生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知道他没有和我开玩笑。所以我试探性的小声问他,陈先生,你确定,他们都是人?
陈先生转过头去,继续和那些猫对峙,还不时的拿着鞋子抽飞一两只不识好歹冲上来的野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陈先生的那一声“吒”,使得周围的这些猫有些忌惮,所以现在只是在外围对着我们龇牙咧嘴。虽然不对我们进攻,却也不让我们离开。
陈先生讲,讲他们是人也不大对,这么讲吧,阴人可以用不同的形状显形,这么讲你晓得不?
我点头讲,晓得。你的意思是,这些猫,都是阴人?
陈先生讲,差不多。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真被我说中了!这些黑猫,竟然全部是阴人!我抬头四处看了看,虽然没有细数,但至少四五百只肯定是有了,也就是说,这里有四五百位死人的魂魄?!这比我们村子的人口还要多!
陈先生继续讲,就是不晓得哪个王八蛋龟儿子招来啷个多滴阴人。要是被老子晓得咯,老子拿鞋底板抽死他!----不对,呸呸呸,晚辈后生陈恩义讲话不过脑壳,你大人有大量,莫和我一个小辈计较,就请收了神通,行不?
陈先生一开始还说的满嘴愤懑,可是一下子就改了口,仰头对着天说好话。这转变的速度实在太快,让我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我说,陈先生,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原则,现在是别人要弄死我们,你还求饶?
陈先生讲,你个小娃娃懂个屁!这喊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世界上,有么子比命更重要滴?我跟你讲,没得!
我竟然被陈先生说的无言以对。我只好换个话题,以此来抵消我现在心里的害怕。我问,我到村子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黑猫。为么子这次这些猫会找上我们?
陈先生讲,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我也不晓得为么子。
我再一次无言以对。
陈先生又讲,我现在晓得你看到的那两只小鸡仔是么子东西了。
我问,是么子?
陈先生讲,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阴鸡。
我问,么子喊过阴鸡?
陈先生讲,阴鸡就是----
话还没说完,陈先生就偏头看向远处,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黑猫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温顺的趴在原地,并且把头朝向同一个方向,那恭谦的姿态,就好像是古代臣民在迎接帝皇的到来一样。
我顺着这些黑猫的头颅朝着的方向看去,看到在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在略微暗淡的月光下,他慢慢朝着我们走来,他的影子被倒映在路一侧的院墙上,一步一步,赫然是一个驼背!
我朝着陈先生的位置站了站,小声对陈先生说,这就是我那晚看到的那个驼背的人。
陈先生点头,没有说话,但是他全身紧绷,双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中,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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