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我爸妈会……会给你钱……
“你之前不……白养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眼角终于淌出热泪：“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要不别死了吧。”
他无语地冲我翻了个白眼，气得不说了。
“起来，这里不让睡觉！”
我推推他，他抱着胸不动。
“对不起，你说吧，我听着。”
他还是不理我。
怀里滚出一大一小两个黑球。
是蜷着身子被烧成炭的猫咪。
逐渐黯弱的火光里，我感受着他们一点一点冰冷一寸一寸僵硬的身体。
“别离开我。”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
我好想告诉他，我知道他为了给我捉猫，在猫窝里不知道被抓了多少道血痕。
我知道不是他不靠谱，只是他瘸腿，只抓得住这对刚生产完的猫妈妈和幼崽。
我知道他冲进火场不是救猫……
我知道他，可他却再也不会知道我……
21
舒朗死了，但我却升职了。
那天夜里我发现柴房外的太平缸裂了，里面只剩半缸水，赶紧熄了火报告管事，去库房抬新缸。
就在一来一回间就燃起大火。
据最先救火的人说，当时门从外面锁着，舒朗不要命似地撞开救人。
舒朗……我呢喃着他的名字，心头又开始空洞洞的难受。
黎明初照时，谭宗举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翻开，终于找到我。
他们说，任他怎么喊我、骂我，我都听不见。
他强硬地把我从舒朗身上拉开，试探我的气息，逼我睁大眼睛看看他是谁。
看到我眼里流出的血，他惊颤着手擦去。
我被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轻轻护住我的脸，避开我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