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绿鞘庄子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女毒心全文》,由网络作家“凉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昨日太过疲累,竟一觉到了清晨,若不是夏荷唤她起来去给祖母请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不过这长长的一觉让她的身体轻松了很多,没有昨日那种无力飘忽的感觉,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把跟在身后的夏荷甩开了一大截,等她请完了安夏荷才刚刚赶到院门前。“小姐,您走得也太快了,奴婢实在跟不上。”夏荷双手撑在膝盖上,整个人累得是气喘吁吁。“你呀,也该练练了,日后遇到了事连逃都逃不了。”瞧着夏荷气喘吁吁的样儿,苏子衿有几分担忧,日后她的路只怕会越来越危险,夏荷跟在自己身边若没有点防身的可不行。“小姐,咱这府里安全着呢,哪里需要逃呢。”夏荷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不解和疑惑。苏子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能叹了口气,微微...
《贵女毒心全文》精彩片段
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昨日太过疲累,竟一觉到了清晨,若不是夏荷唤她起来去给祖母请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过这长长的一觉让她的身体轻松了很多,没有昨日那种无力飘忽的感觉,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把跟在身后的夏荷甩开了一大截,等她请完了安夏荷才刚刚赶到院门前。
“小姐,您走得也太快了,奴婢实在跟不上。”夏荷双手撑在膝盖上,整个人累得是气喘吁吁。
“你呀,也该练练了,日后遇到了事连逃都逃不了。”瞧着夏荷气喘吁吁的样儿,苏子衿有几分担忧,日后她的路只怕会越来越危险,夏荷跟在自己身边若没有点防身的可不行。
“小姐,咱这府里安全着呢,哪里需要逃呢。”夏荷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不解和疑惑。
苏子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能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道:“罢了,回去吧。”
“大姐,等等我。”苏子衿才刚刚迈出步子,身后就传来了呼唤声。
随着快步走来的脚步声,一双柔嫩的小手抓住了苏子衿的手。
“大姐怎么走得这般快,我唤了好几声也不回我,可是生我的气了?”苏颖说着眼眶里就浮起了水雾,配着那因为疾走而漫起红晕的脸颊,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生气?我为何要生二妹的气?莫不是二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成?”苏子衿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笑着转过头来反问。
苏颖没想到苏子衿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丝毫不给她面子反问她,脸色一僵,过了片刻才再度扬起那笑容来。
“我哪里会做对不起大姐的事呢,只是连唤了大姐几声大姐都不理会我,才怕是得罪了大姐。”苏颖说着手就抓上了苏子衿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仿佛姐妹二人关系极好。
苏颖没有苏灵珊那般做戏的能力,撒娇太过于做作,也藏不住眼底对她的厌恶,实在让人看着不舒服。
“我受了伤,耳朵不太好,没听着,有什么事,你便说吧。”苏子衿微微侧身,甩开她的双手,冷眼看着她。
面对苏子衿那毫不掩饰的冰冷眼眸,苏颖心里无名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昨日的事儿已经够让她怒火难消了,今日她先服软来讨好她,她不仅不领情反倒还这般不给她面子。
哼,苏子衿,过了今天你就万劫不复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敢不敢这般对我!
“还不是四日后花宴的事,大姐你也知晓,这次李嬷嬷要来,那可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呀,若入了她的眼,荷穗宴上定会在太后面前为我们美言的。
大姐你明年就要及笄了,这等机会可必须抓住,我想着要得李嬷嬷的眼必须得超过其他世家小姐才成,在衣着上大姐得好好准备。
现在离府里举办花宴也就四日了,做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听闻城西有家成衣铺衣裳做得极好,公主都在那买过,不若咱们也去瞧瞧如何。”
“成衣铺?”苏子衿眉头微挑,一双黑如墨的瞳孔瞧着苏颖,似想要看透什么。
苏颖被苏子衿看得心虚,不敢与她对视,急急转向一边道:“我已经和祖母说过了,祖母也认可,毕竟今年花宴在咱们府办,咱们可不能给府里丢脸。”
苏子衿眼角的余光瞥向紫苏斋,心底冷笑。
这么一大顶帽子带下来,若她拒绝,那岂不是故意要丢苏府的脸了?
昨日的事才刚刚平息,这些人就上赶着来了,真不给她一丝安生的机会。
也罢,这件事是躲不掉了,且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也是,那便去瞧瞧吧。”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大姐且先去,我这衣裳刚刚被茶溅着了,换件衣裳就来。”不等苏子衿同意,苏颖便就急急忙忙转身顺着石板路离开了,那样子似生怕她反悔一般。
“今日二小姐怎么有些奇怪,竟邀小姐去成衣铺,只怕居心不良啊。”看着苏颖的背影,夏荷心里实在不安。
转头瞧了夏荷一眼,苏子衿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你都看得出她居心不良了,还怕她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看再说。”
说罢苏子衿迈开脚步就往大门外去。
坐上马车,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苏颖才急急忙忙撩开车帘走进来。
一进车内,苏子衿就注意到了她那极为醒目的浅绿色的罗裙,上罩荷色半袖,虽是娇俏少女的打扮可坐在身穿粉色的衣裙的她身边就显出了极大的颜色反差。
这让苏子衿回忆起了刚刚在紫苏斋院门前的时候,苏颖穿的是和自己一个颜色的衣裙。
难道…
“大姐,你怎么皱着眉头,可是等久了不悦了?”苏颖靠近苏子衿一分,心情相比之前愉悦了几分。
“没有。”即使心里猜测了些许,苏子衿也不表露出来,一如既往的平淡。
见苏子衿不愿和自己多说,苏颖也不屑于再讨好她,反正已经出了门,之后一切都在她姨娘的掌控之中,苏子衿已经完了。
城西的成衣铺离永宁巷不远,一盏茶的时间便到。
马车刚一停下,苏颖就迫不及待的先下了马车,第一个冲进成衣铺内。
苏子衿在夏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并不急着进去,而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看到几个隐秘在人群中的人影之后心里暗暗敲定了答案。
呵,方姨娘,你还真是小看了我了。
“夏荷,今日的衣衫是谁为我准备的。”苏子衿一边向成衣铺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夏荷思索了片刻,道:“小翠准备的,今日流珠生病了。”
苏子衿明白的点了点头,“一会你寻个机会,去叫辆马车,在后面那条街等我,顺便买上一套文房四宝。”
“奴婢明白。”
话音落地,苏子衿的脚跨入了成衣铺内,还没来得及收起后脚,苏颖就提着两条襦裙冲了上来,欢喜着道:“大姐,你瞧,这多适合你,那老板说还可以试穿,不若咱们试试吧。”
无边的黑暗像浓稠的墨,化不开,阵阵疼痛从额头传来...
几度蹙眉后,苏子衿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的不是想象中的阴寒地狱,而是一抹藕粉色轻纱帐。
这是哪?难道我被救了?
撩开身上的棉丝被,她身着中衣,小腹平坦,不见一点血迹。
只是…
她的身体似小了点,瘦了点,某些地方也扁平了点。
这个身体是个孩子的身体。
抬起手撩开轻纱帐,环顾四周,是一处陈设简单的卧室,用屏风隔断外面的小客堂,左侧墙放在红木打造的梳妆台,铜镜斜对着床笫,正好映照出苏子衿的脸。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小脸微圆,带着几分稚嫩。肤如凝脂,沁着一层淡淡的樱红,娇俏可人。
只是额头上缠着透出殷红的纱布让人有几分心惊。
呆呆的望着镜中的少女,苏子衿不敢置信的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
这是她!十四岁那年的她!
“小姐,可算醒来了!谢天谢地。”
一个穿粉色比甲丫鬟端着瓷碗从门外走来,见苏子衿醒来快步走到窗前,把瓷碗放在黑漆小桌上,熟练的撩开轻纱帐将她扶起,转身去拿瓷碗。
“小姐,来,先把药喝了。”丫鬟舀起一勺汤药置到苏子衿唇前,等待着她开口。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丫鬟,苏子衿怔住了。
若刚刚看到镜中自己的脸还有几分怀疑的话,现如今看到早在一年前就死去的夏荷就已经可以肯定了--
她,苏子衿,重生了!
回到了六年前,她十四岁时。
“小姐奴婢知晓您心里难受,可身子总归重要呀,大夫人说了,这事定会去要个公道,由不得那二小姐胡说八道毁了您清白。”见苏子衿双目无神,夏荷以为她是为昨日的事心里郁结难消。
要个公道?二小姐?
苏子衿浑身一凌,再从夏荷侧颈看向铜镜里自己头上沁血的纱布,这才幡然醒悟。
她竟然重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她人生的转折点。
前世她会走到那样的绝境,虽是自己识人不清,可促成一切发生的就是这个转折点。
前世她被庶妹苏颖污蔑偷了祖母的碧玉镶金水波纹镯,几番狡辩却最终在她的袖里找出来,众口铄金之下她无法辩解,为自证清白一头撞在了墙上,昏迷了过去。
但这并没有证明她的清白,即使娘亲据以力争,可没有证据最后她还是被送去了庄子,使得原本就不受宠的她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一年之后回来举步维艰。
因为艰难所以心中更是苦涩,因为苦涩才会被萧落尘和苏灵珊那假意的关心打动,最终蒙了心。
没想到如今天助于她,让她重生在了这个时候,这一生,她定要改变所有轨迹,让她身边的人不再受到一点伤害,至于害她的,她也一个不会放过。
“小姐,好歹喝点吧,身子重要啊。”见苏子衿怎么也不张嘴喝药,夏荷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的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原就够艰难了,偏偏二小姐还不肯放过,这是要把小姐往死路上逼啊。
眼见着夏荷的泪就要落下来了,苏子衿心里升起了几分愧疚。
夏荷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对她忠心耿耿,但因为当年被送去庄子她没能跟去,让二等丫鬟春兰有了往上爬的机会,挑拨她们主仆关系,以至于最后她对夏荷离了心,造成了夏荷的惨死。
伸出手,轻轻拭去夏荷眼角的泪滴,苏子衿接过她手中的碗,仰头一口喝尽后递还给她。
看着只留下一点碎药渣的瓷碗,夏荷目瞪口呆。
“这药,不苦吗?”平日里小姐最怕苦了,每次喝药都要就着蜜饯,软磨硬泡许久才能喝完,这次怎么一口就尽了。
“苦,怎么能不苦呢,只是…”苏子衿的眼眸渐渐缩紧,露出几分冷寒来。“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原本她一点苦味都吃不得,更别说喝药了。
可经历了心腹背叛,亲人算计,家破人亡,剖腹取子后这一点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夫人呢?”微微转过头,透过窗外看向正院的西侧,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涌上心头。
一提起大夫人,夏荷眼眸里露出几分担忧和为难起来。
“大夫人她…她今日一早便去找老夫人了,没…没见着回来,倒是几房姨娘和夫人轮番去了几趟…”剩下的话夏荷没有再说下去,可苏子衿心里清楚,她娘亲是没讨到好,反倒被人奚落了。
看看放在角上的漏刻(计时工具),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前世约莫着也是这个时间。
正想着,门就被推开来,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鞘领着两个婆子大步云阔的走进来,站在床边趾高气昂。
“喲,大小姐醒了呀,那正好省得人抬了,且跟我走吧,老夫人可还等着您呢。”说话间绿鞘就对身后的婆子撇了眼,婆子撩起袖子就走来。
瞧那婆子的作势,夏荷立马站起身伸出手挡住二人,厉呵道:“大小姐刚刚才醒,身子还弱着呢,经不起折腾。”
绿鞘冷哼一声,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夏荷。“老夫人说了,今天就是抬都要把大小姐给抬去。”
话间,伸手一把就把夏荷推开,露出她身后的苏子衿。
面对三人,她没有半点的惊慌,靠坐在床静静的看着她们,似一汪激不起半点涟漪的湖水,平静得可怕。
“我还没到需要人抬扶的地步,都退下,我梳洗之后自会跟你们走。”不顾三人,苏子衿撩开被子就下床推开两个婆子,自顾自的绕过屏风,往耳房的浴室去。
看着苏子衿清冷的背影,绿鞘本想要说不允许,可想起刚刚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又胆怯了。
虽然她是不得宠,眼见着就要完了,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事情且不能做得太过。
没有继续催促,可三人也不走,就站在小客堂等着。
坐在浴桶内,苏子衿闭着眼,不动声色的对身后跟进来的夏荷道:“我走后你把我房内那珠魏紫给太夫人送去,什么都别说,只说是孝敬她老人家的。”
“是。”
回到竹苑,才刚刚走进垂花门,就见许氏在院外焦急的张望。
艳阳之下,其脸颊上都挂着汗珠。
“娘,你怎么不进房里去,外面太阳这般毒辣,晒着了可怎么办。”苏子衿心疼的为许氏擦去脸颊上的汗珠,拉起她的手便往屋内走。
看着女儿担忧焦急的小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欣慰的笑。
“娘见你许久未归,实在放心不下。”许氏在苏子衿的搀扶下坐在八面鼓锦凳上。
“娘,从我出紫苏斋到回来也不过一刻左右,无需担忧。”苏子衿轻轻拍了拍许氏的手,落在她身侧,看着当年曾夜夜思念的脸,恍然如梦。
“是娘多虑了,只是今日的事实在是太惊险,若无你太祖母只怕咱母女二人就要离别了。”一想起刚刚的种种,许氏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若不是太夫人及时出现压制住了老夫人,子衿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只怕都已经在去庄子的路上了。
“是呀,还好有太祖母。”
苏子衿同样心惊,今天这一场仗简直就是背水一战。
虽然她有能力让绿鞘开口,可若太夫人没有及时出现,老夫人绝对会否认一切,毕竟她看重方家。
“今日之事也怪娘,没有能力。”许氏无奈又耻辱的叹了口气,心里实在难受得紧。若她有能力,何至于让子衿落到这一步,堂堂嫡女竟任由姨娘庶女污蔑,还拿她们毫无办法。
恨,屈辱,无奈,交织在心头,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握着许氏因愤怒还颤抖手,苏子衿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的娘亲哪里是没有能力的人,堂堂军侯之女,从小在军营长大,指挥千军纵横战场毫无半点问题。如今这般只不过为了那个男人,为了她这个女儿才忍辱负重。
只可惜,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这般。
不过作为女儿,也作为上一世的过来人,她并不想说什么,生生的去扯开只会把人伤得遍体鳞伤,这种事娘亲总有一天自会明白,也或许早就明白。
不管娘亲最后作何抉择,这一世,她护着便是。
“娘,后宅之中太多身不由己,再说了,如今平安就好。”
许氏知晓子衿在安慰自己,也不想她为自己担忧,于是便顺势点了点头道:“是,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好了,娘,无需担忧,今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苏子衿紧紧握着许氏的手,目光灼灼。
许氏很希望如她说的,今日之后一切都会好,只是…
即使心里难以说服自己,可许氏不想苏子衿失落,尽力露出笑容来微微颔首。“你刚刚醒来,还需休息,娘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好,我送娘。”
明白许氏心里的苦闷,苏子衿也不强留,把她送出院门后才转身回来。
“小姐,今日可把夫人担心坏了,一出了紫苏斋就往咱这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您,怎么劝都不肯进屋。”夏荷一边心疼的说着之前的事儿,一边为苏子衿送上一杯温茶。
“娘就是这般,你回头给去药房买些凉茶给送去,这么热的天莫中暑了。”苏子衿了解自己的娘亲,性子十分倔,要在外面等就是谁劝都劝不回去的,也难为夏荷,不知道劝了多久。
“对了,今日太夫人见到魏紫十分高兴,可不知为何只摆在客堂,还说日后小姐好去取。”
苏子衿拿着茶杯的手一怔,随后最近勾勒起了一丝苦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刚刚在荷花池边还以为说不定太夫人只是说说,还有回旋的机会,没成想原来一早就是这般打算。
她的情,她不承,即使再喜欢也不偏颇一分。
不过这般也好,若太夫人立马就承了她的情,恐怕这才让人放心不下。
偏颇不偏颇无所谓了,只要太祖母一如既往的公正,她在这个后宅里就有靠山。
“我知道了,日后若太夫人让你去取,你便去取就是。”苏子衿将最后一点茶喝尽,放在桌上,转身绕过屏风往卧房去。
宽衣解带躺下后,苏子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脑袋就一刻都没停下过,如今躺在床榻之上,意识渐渐放松,不自觉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
苏府重归平静,而此时外面的金陵街上却是热闹非凡。
一队军队从城门外浩浩荡荡的走进城来,两道站满了百姓,个个都伸长脖子往里看。
自然看的不是军队,而是军队领头前坐在大马上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一人身穿铠甲,头顶的红缨随风摇动,剑眉星目,潇洒不羁,偶露出笑容来又如孩童,灿烂耀眼。
一人则身穿白袍,面色冷峻,五官精致似鬼斧神工,举手投足间尽透着贵气,恍惚间让人觉得是天上的仙下了凡。
这一人潇洒,一人如仙,十分养眼。
身穿铠甲的面对百姓的关注还时不时会微笑示意,而一旁的白袍男子却至始至终只看着一个方向。
“君兄,从一进城你便看着那永宁巷,可是要去瞧瞧。”见君故沉一直看着那永宁巷,作为东道主的萧裕景便小声询问。
君故沉沉默了片刻,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不必了,只是想起了曾住在那的故人,不知是否能再见一面。”
“故人?”萧裕景露出一丝戏弄的笑来,用肘捅了捅君故沉的手臂,似笑非笑问:“可是女子啊?”
话音还未落,君故沉冷峻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笑,那种似见到心爱女子宠溺般的笑。
萧裕景惊得差点跌下了马,相处了几个月,他可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笑容。但惊讶之余他也飞快的抓住了这一点特别,一挑眉道:“只要君兄留在金陵,要见故人一面又有何难。”
一听萧裕景又劝他留在金陵,君故沉转过头只是如以往一般微微摇头,不在多说什么。
这让萧裕景略微有些挫败,这一路上他都提了不下十次了,可这君故沉就是不松口。但一想倒君故沉的才能,他实在放不开手。
庆丰元年,大寒。
新帝登基半年,今日却不上朝,只因皇后临产,爱妻心切陪伴左右。
朝臣人人称赞新帝重情重义,帝后情深,却不知此时凤栖宫却是另一番光景。
“姐姐,你说你是何必呢,都要死的人了还让皇上为难。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得个痛快才是。”淑妃苏灵珊站立在八步床前,得意的看着床上满头大汗,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苏子衿,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苏灵珊不说姐妹一场还好,一说起姐妹情深苏子衿就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将她那副嘴脸撕碎。
她将她当做亲妹,护在身边,细心照顾,便连自己最爱的男人都分她一分,却没成想从头到尾她都在步步算计自己。
从她怀孕起就向她投毒,导致她如今无力的躺在这床榻之上,哑嗓无言,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这对狗男女宰割。
她恨!恨苏灵珊多年的伪装算计,更恨此时此刻坐在那帷幔后面到最后还拿自己做好名声的萧落尘!
当然,她更加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没有认出萧落尘假脸之下的阴险无耻,识不出他靠近,宠溺,疼爱自己不过是为了登基为帝,为了把她腹中活生生的孩子绞碎,拿去换那不知为何物的钥匙。
“淑妃娘娘说的对,皇后娘娘你都大限将至了,拖着对谁都不好,难道你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吗?”站在床尾,看着苏子衿那紧紧闭着怎么都掰不开的双腿,春兰没有半分好气起来。
苏子衿一边紧咬着牙把最后的力气用在腿上不让稳婆掰开,一边恨意重重的眼眸撇向春兰,吓得春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苏子衿一眼。
瞧着春兰这没有半点气节的样子,苏子衿心底浮起一丝冷嘲,嘲笑春兰更是嘲笑自己被鬼蒙了眼,错把这白眼狼当成了心腹。任由她怀疑谁都没怀疑到她身上,最后才发现被她出卖得彻底。
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春兰,若不是信任她,她不会同情苏灵珊把她当做亲妹,把她姨娘扶正;不会在那么危险的时候错见萧落尘落入温柔陷阱;不会到母亲死了才知道事情发生;不会让舅父一家马革裹尸;不会让二弟尸骨不剩……
过去的总总,漫上心头,恨意更深。
恨太多,悔太多,可奈何现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便就连这腹中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她都护不了几时了。
孩子啊,莫怪娘心狠,便是让你化作我腹中一滩血水,也断不能让萧落尘那心狠毒辣之人如了愿。
“怎么还不生!”苏子衿正想发狠催动内力让毒入腹,可还未来得及帷幔之外便传来了萧落尘不耐烦的呵责声。
紧接着声还未落帷幔便被急急撩开,苏灵珊反身迎去。“皇上,姐姐她…”
苏灵珊的话才刚刚出口,萧落尘就注意到苏子衿眼中浮起的一丝恨绝,夫妻五年,他虽然不爱她可却熟知她性子,更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这样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一把推开苏灵珊,一个健步冲到苏子衿床前,反手一指,快准狠的封住苏子衿的穴道,让她半分内力都运不起来。
“好你个苏子衿,朕是小瞧你了,中了软筋散混合的西堤花毒还能催发内力。”一字一句从萧落尘的牙缝之间飚出来,细长而阴冷的眼眸似刀子要把苏子衿千刀万剐。
看到这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神,苏子衿心里恨浓得化不开。
原本虽然识透了萧落尘的恨绝,可总以为五年夫妻怎么都有情,没成想他就连这最后的寻死机会都不给她!
萧落尘!你好狠的心啊!五年!我全心全意投身于你,为你出谋划策,为你笼络权臣,为你打下江山,为你家破人亡…你却如此待我!
虽然苏子衿如今不能言语,可萧落尘却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恨,怨,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不会有丝毫的愧疚,苏子衿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棋子,一个已经完成了任务的棋子。
只可惜这颗棋子到了最后却不听话了,那就不能留了。
“好!既然皇后如此心狠想要杀掉朕的孩子,那朕也不得不下狠心了。”萧落尘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丝狠绝。“传刘太医来,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四个字犹如一颗天降巨石,狠狠的砸在苏子衿心头,把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砸了个稀碎。
不!不!不能把孩子交给他!我的孩子!不!
即使苏子衿心中撕心裂肺的呐喊,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有的只是那眼里的恐慌,害怕以及急迫之下流出的眼泪。
无声的挣扎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刘太医就带着医箱赶到,对萧落尘无声的行礼之后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锋利小刀,对准苏子衿高高隆起的肚子。
看到那锋利的刀刃在烛光里闪烁着阵阵寒光,苏子衿害怕极了,她怕的不是痛,她怕的是她的孩子接下去要经历的痛苦。
刘太医手起刀下,只听“滋啦”一声类似锦布撕开的声音,苏子衿的皮肉飞快的向两边散去,殷红的血溅起半尺高,剧烈的疼痛让苏子衿险些背过气去,无声之下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刘太医见血不慌,眼疾手快的从腹中取出孩子,不消片刻孩子便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皇上,是位皇子。”刘太医将孩子提到萧落尘面前。
“送下去,绞了,莫耽误了时辰。”萧落尘看都不愿看一眼,他觉得恶心。
眼见着小小的孩子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猫一样被踢出帷幔之外,意识已经涣散的苏子衿无力阻拦。
转过眼,看着厌弃看着自己的萧落尘和苏灵珊,心里的无力化作滔天的恨意。
萧落尘,苏灵珊,你们竟然狠心至此!我苏子衿便是死也要化作厉鬼,要你们不得好死!!
随着声音在身后响起,一身穿深青色长褙子,黑色罗裙的老妇人领着一个中年婆子从门外走来,虽是满头银发可却精神奕奕,一双眼眸虽有几许浑浊可却透露着精芒,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一见老妇人,老夫人惊得从太师椅上急站了起来,许氏也是面色一凌。
“娘。祖母。太夫人。”
所有人都面色紧张,唯独苏子衿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微微福身对走过自己身旁的老妇人行礼。“太祖母。”
这满头银丝的妇人便就是苏子衿的太祖母,老夫人的婆婆,在这个府里身份最高的女人,只是她早年就把主持中馈的事交给了老夫人,自己远居在西北角的清凌院,深居简出。
太夫人很少出门,更别说走到和自己相隔最远的紫苏斋了。
这也是为什么来时苏子衿要故意走得慢的原因,她便就是等着太祖母呢,没曾想来的时间这样的好。
上一世她被送去庄子后,曾有一个婆子说漏了嘴,说她那日刚刚被送走后脚太夫人就来了,只是太夫人向来深居简出,与她也不热络,所以并不敢相信。
重生一世,她知晓,她如今能倚靠的便就是这位虽然严厉却公正的太祖母。
但为了不出意外,才让夏荷送去了太祖母最爱的魏紫。
太夫人走进门来,人人恭敬行礼,老夫人更是立马收敛神色,忙上前扶太夫人的手。“娘您怎么不让丫鬟通报一声就来了,我好去院外接您呀。”
“我路过你院门外,想着你这院里有几株芍药开得极好,便进来瞧瞧,没想到…”太夫人在老夫人的搀扶下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精明的眼眸打量了一下笔直而立的苏子衿。“竟听到了子衿丫头的这一番话,想来是真受了委屈。”
“娘,这事证据确凿…”
“若是证据确凿子衿又何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就算她是无理取闹,若查不出犯罪者,她便就会被逐出族谱,岂不比去那庄子严厉千万倍呢?”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太夫人便截了去,声音慈祥却给人压迫感。
作为媳妇,即使如今主持中馈,可在以孝为重的南楚她也必须敬重婆婆。
太夫人都已经开口同意了,她即使心里再多不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盘算,为何今日太夫人会来这。
“差几个丫鬟,去把各房的媳妇,姨娘,小姐都寻来。”
太夫人身旁的秦妈妈是个利索的,得了命令,立马就让几个腿脚快的小丫头去各房寻人。
不消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房的夫人姨娘小姐都陆陆续续到了正堂,妻妾分左右而站。
由于如今府内三小姐苏灵珊在尼姑庵祈福,四小姐又随着二夫人去了娘家,所以小姐之中只有苏颖来,与三房夫人站在一起,有些不安的看着苏子衿。
她总觉得苏子衿今天不太对,明明昨日那般激动,都要撞墙自证清白了,今日却如此冷静,莫不是真有什么办法?
感受到苏颖的打量,苏子衿转眼瞧去,苏颖像是被抓包的贼人,立即转过眼去,装没瞧她。
这一幕落入太夫人的眼中,各种渠道虽还不清,却也能嗅出几分味儿来。
“子衿丫头,你说只要人到了便就能知道犯罪者是谁,如今谁是犯罪者呢?”太夫人透着精明的眼眸扫过所有人,似在找寻那个犯罪者一样。
“犯罪者已经在其中了,只要用黑布罩住门窗,自然无所遁形。”掷地有声的声音像一把铁锤,敲打在某些人的心头,不禁一怔。
“且去库房拿些黑布来。”
“是。”
秦妈妈转身而出,半盏茶的时间就领着几个抱着黑布的丫头鱼贯而入,把门窗蒙住,堂内立马就暗淡了起来。
丫鬟正要去掌灯,苏子衿却突然开口阻止道:“不要点灯,否则犯罪者可就要逃了。”
犯罪者已经出来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见任何人有反常。
“在哪?”太夫人也未见到所谓的犯罪者。
“祖母的碧玉镶金水波纹镯在夜里会发出微弱的光,因此祖母尤为喜欢,视若珍宝。这光来自手镯内的荧粉,一月前手镯曾摔裂一次,荧粉自然会泄露,接触便会粘在手上,水洗不掉,遇暗便明。如今屋内昏暗,大家一看便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纷纷向其他人的手看去。
人人手上都未有亮光,正当不少人唏嘘,不少人庆幸苏子衿要被逐出族谱的时候,一个丫鬟突然惊叫起来。
“绿鞘姐,你的手!”
众人闻声纷纷向绿鞘看去,只见她双手绿光莹莹,在黑暗之中煞是渗人。
“绿鞘!你好大的胆!”
太夫人拍案而起,周身的怒气喷薄而出,吓得绿鞘脚下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
“饶命?”太夫人冷哼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无血色的绿鞘,怒从心来。“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偷盗还诬陷嫡女,还有什么脸求饶!来人,拖下去,杖杀!”
一听杖杀,绿鞘整个人都吓软了,惊慌失措的眼眸四处张望,在看到苏颖时眼眸一亮,甩开上来抓她的婆子,快步跪走到苏颖跟前,抓住她的裙角。
“二小姐救我,二小姐这事…”
绿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打断了她的话。
“胡言乱语什么,你做了这等丑事还要求我救你,是何居心?难道想要挑拨我与大姐的感情吗?来人,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苏颖急得脸色通红,急忙推开绿鞘,就像推开瘟疫一样。
从绿鞘求饶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完了,只是事出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该死的丫头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在老夫人的暗示眼色下,旁边的两个婆子立马冲上前去架起绿鞘,不等她在说话,立即拉了出去,随后便没声了。
随着绿鞘没了声,堂内也是一片寂静,只是那所有眼神此时此刻投击中在苏颖身上,刺得她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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