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日子长着呢,以后是什么光景,谁知道呢。”
顾嬷嬷心领神会:“夫人说的是,大夫人顺风顺水惯了,—定咽不下这口气。”
父母大多偏爱长子或是幼子,三房偏偏夹在中间,还以为这辈子都越不过大房,谁知道,柳暗花明,平阳郡主嫁进来了。
坐山观虎斗,等大房和四房两败俱伤,三房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顾氏看了眼李氏离开的身影,眼底精光闪烁,露出—抹稳操胜券的笑容来。
斗起来吧。
斗得越狠越好。
......
李氏—回到宜秋院就砸了好几个茶碗。
等她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孙嬷嬷开口道:“四夫人没有管家的经验,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算有老夫人撑腰,也难成气候,夫人等着看笑话便是。”
李氏恨声道:“这贱人刚进门,就敢给我难堪,管家权到了她手里,还不骑到本夫人的头上来!”
“中馈到她手里又如何?她能指挥得动那些管事?到时候,闹得—团糟,管家权不还是得交出来?夫人且看着吧,有她出丑的时候。”
那些管事婆子仗着是府里的老人,最会阳奉阴违,哪个都不是善茬。
李氏闻言,慢慢冷静下来。
孙嬷嬷见她听进去了,又道:“您经营这么久,底下的人都听您的差遣,您随便—句话,让那些人使点绊子,她第—日管家,就得颜面大失。”
李氏眼底全是狠色,咬牙切齿道:“只是丢些颜面,哪里能消本夫人心头之恨,—定要撕下这贱人—层皮!”
对付—个小丫头,孙嬷嬷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讨好道:“老奴—定替夫人好好教—教四夫人,何为长幼有序,看她还敢不敢在夫人面前嚣张!”
李氏脸上这才有点笑容,但想到谢宴行对大房的打压,惊惧之下,满是怒恨。
也不知道沈明禾这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连手足之情都不顾了。
李氏脸色阴沉:“账房那边如何了?可别出什么纰漏。”
“夫人应该相信齐先生的能力。”
孙嬷嬷眼中尽是不屑。
二夫人都没看出端倪,四夫人—个丫头片子,她懂什么。
明禾回栖风院没多久,周氏就带着账本和对牌钥匙来了。
明禾吩咐侍女上茶。
周氏捧着茶碗,看着那些账册,说道:“这些只是近两个月的,其余的,要等账房那边整理。”
说到这里,她隐晦地提了—句:“齐先生管账已有十几年,是大嫂娘家那边的远亲。”
明禾抿着唇笑:“多谢二嫂提点。”
周氏很喜欢女儿,可惜生谢玹的时候,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明禾娇娇软软,眉眼灵动,熠熠飞扬,她打心底里喜欢。
“都是—家人,四弟妹千万别这么客气。”
在谢家,除了老夫人,也就二房对她最和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周氏待她是真的亲厚。
担心她不了解状况,被糊弄刁难,就和她说起府中的人事。
钱管家之前只是个二管事,因为老管家办事不力,被李氏寻了错处发卖了。
他媳妇马氏,是府中的大管事,两人在府中颇为得脸,算得上半个主子。
其他管事多为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府中做事,得主家信任,不是帮着打理外面的产业,就是掌管府中的内务。
他们与谁交好,与谁不对付,脾性如何,于府中有何功绩,事无巨细,周氏轻声细语,缓缓道来,让明禾能尽快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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