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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温荣仓央嘉措是作者“金三升”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生日这天她主动提离开,说要回去结婚。摇曳烛光下,他薄唇轻扯,让她填个数,生日愿望就这么落空,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后,他心情浮躁、神经衰弱,暗戳戳跑去见她。她官宣牵手照,他天阴了。他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结果发现她真结婚了,天直接塌了!连夜赶到婚宴现场大闹。后来,他只能红着眼,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怒不敢言。...
主角:温荣仓央嘉措 更新:2025-07-01 0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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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荣仓央嘉措的现代都市小说《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完结txt》,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温荣仓央嘉措是作者“金三升”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生日这天她主动提离开,说要回去结婚。摇曳烛光下,他薄唇轻扯,让她填个数,生日愿望就这么落空,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后,他心情浮躁、神经衰弱,暗戳戳跑去见她。她官宣牵手照,他天阴了。他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结果发现她真结婚了,天直接塌了!连夜赶到婚宴现场大闹。后来,他只能红着眼,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怒不敢言。...
“诶哟!是啊?我说这一大早,井盖怎么都贴着喜字儿,合着是你家的喜事儿!”
温承誉笑哈哈点头,拎着早餐离开前,还朝前后的人摆手。
“哈哈哈,是,我家嫁闺女,赶明儿给你们拿喜糖!啊!”
排队的明显有不少熟人,都乐呵呵道喜:
“恭喜啊老温!要当外公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
随着老爷子走远,程飞收回视线,僵着脖子转过头。
就见祁局还盯着那老爷子背影,就是牙关咬紧了烟蒂,幽黑眼神里,阴云密布地情绪酝酿着。
就....,怪渗人的。
司机正好端了两屉热腾腾的肉包子过来。
程飞喉结咽了下,下意识低着声,小心问了句:
“祁局,我跟上去...,认认门儿?”
这都不用质疑的。
那旁人唤一声‘老温’的老爷子,跟温荣要是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
祁景昼眼帘压低,抬手捏下嘴角未点燃的烟,没说话。
程飞懂了,立马扭过身就朝温承誉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
温律师不过下楼买顿早餐,属实想不到自己又被人跟踪了。
明天才是婚宴正日子。
今天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早早来串门儿,大多是平日里就跟温家有行走的,也是出于一片热心,想说帮温家准备准备喜事。
这会儿家里热闹的很,温承誉这才下楼去买了几份早餐。
几个阿姨跟金丽华交好,也都是看着温荣长大的,这么大的喜事儿,难免笑呵呵的,你一句我一句地盘问她。
“哎哟!从小我就说,咱们整栋楼啊,这帮孩子们就属荣荣最好看!”
“可不是嘛,成绩又好!又多才多艺!打小就招人喜欢!”
“所以才给老金找了个这么有前途的女婿呀!我想想都羡慕的睡不着觉嘞!”
“唉,荣荣啊,你们婚纱照呢?怎么不见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温荣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笑的从容回了句:
“没带回来,在新家放着呢。”
“哎哟~,手机上有也是好的嘛,就给我们看一眼!”
金丽华已经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气定神闲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儿。"
温荣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不由头疼扶额。
“我挺好,没什么难处,多谢贺总关心。”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贺总语气笑呵呵,转而说到正题:
“你看看你不在,客务部多少事情解决不了,大伙儿都盼着你赶快回来呢,要是没遇到什么难题牵绊,你看这个假是不是.....”
温荣眉心隐隐抽搐了下,尽量平复语气。
“贺总,我都听说了,这样,会场的事我先跟客户沟通,看看是什么原因。”
贺总笑呵呵答应,“行,都是你承接的单位呀,不然我也不能打扰你休假。这样,你先忙,有消息了尽快答复我。”
“好,贺总再见。”
挂断电话,温荣只觉得一肚子火气噌噌往上窜。
不过也只两个深呼吸,她又将火压了下来。
——祁景昼不过是想逼她低头。
笑死人,这种事怎么可能低头?
是她要甩了他!低头也轮不到她来!
毫不犹豫地丢开手机,温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大不了就辞了她!她还省得再找借口续假了!
反正她也并不热爱工作,爸妈现在更需要她,这个班,难道非回去上不可吗??
*
当天下午,温荣甚至开始在网上投简历。
她的学历和履历都不低,想要在蜀城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不到天黑就收到三份面试邀请。
祁景昼属实没料到,自己小施手段,却适得其反。
这次真把温荣给逼急了,逼到她当时才产生辞职不干的念头。
他这一周也不怎么好过。
市政停暖的当晚,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祁景昼,没多久就被冻醒。
他不得不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看了室温,又把每一扇窗户都检查过一遍,最后才反应过来。
凌晨十二点停暖。
打开中央空调后,他躺回床上,脑子里瞬间异常清醒。
如果温荣在,每年停暖的晚上,她会提前把天丝棉被拿出来,以防半夜冷了盖。
她不喜欢开空调,说春秋空气干燥,开空调容易上火,非开不可一定要搭配加湿器。
祁景昼阖上眼,幽幽长呼口气。
没意思...
静默良久,他摸索过手机,习惯性给程秘书发了条消息。
周六的安排推掉,帮我订最早飞蜀城的机票。
*
温荣这边,为了周一的面试做准备,她周六特地打扮一番出门,打算去买一身正装。
这趟回来,她一身西装都没带。
谁知电梯门一打开,迎面就撞上池鹤阳。
两人都顿了下,温荣目不斜视走出电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荣荣!”
身后那人果然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温荣暗自翻白眼,走的更快。
池鹤阳还是追上来,一手抵住她车门,眼神殷切温和看着她。
“要去哪儿?我陪你...”
“你很闲吗?”
温荣没忍住,不耐地蹙眉盯着他:
“池鹤阳,你的自尊心呢?上赶着听难听话是不是?”
池鹤阳抿了抿唇,手搭在她车门把手上,指腹微握了下,牵唇温笑。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在此之前,我不会放弃,除非你想借这种方式,经常见到我。”
“......”
温荣属实被腻到了。
她皱了皱眉,眼神微暗,垂眼扫了眼他抵在车门上的手,语气冰冷。
“让开。”
池鹤阳甚至替她打开车门,眉眼温润叮嘱了句。
“我们出去谈也行,我在你后面,开车注意安全。”
温荣一只脚已经迈进车里,听言坐下去的动作一顿,冷冷斜扫他一眼,接着坐进车里扯出安全带。
“上车。”
池鹤阳眸光微亮,眼底瞬间溢出喜色,连忙拎着东西快步绕过车尾,开门坐进副驾驶。
温荣面无表情点火,倒车。
她完全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跟踪,既然他非要黏上来,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心底隐隐冒出一丝恶劣的念头。
*
池鹤阳这人倒是挺有分寸,大约也清楚温荣没那么容易心软。
上了车,他一个字都不说,根本不给她借机发挥的机会。
眼看车程都过了一半,温荣一手把着方向盘,冷眉冷眼打破沉寂。
“说解释的是你,不说话的也是你,耍我?”
池鹤阳看她一眼,眼尾笑意温润:
“不想打扰你开车,万一你生气,不安全。”
温荣红唇轻扯,“你倒是惜命。”
“...主要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他语气温柔。
温荣隐忍地呼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只好暂时打消半路把他撵下车的冲动。
不过没关系,把他丢在商场,也一样。
温荣有些年没逛过蜀城的商场,这几年蜀城变化还是很大的,她照着导航绕了一大圈儿,才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总算停好车,她拎起包,推门下车。
池鹤阳紧随其后。
反手锁门,车钥匙丢进包里,温荣看都没看他,注意力全放在头顶的指示牌上。
顺利找到电梯厅,等电梯时,池鹤阳就站在她身边看手机。
温荣也没看他,全当不认识。
这人却像狗皮膏药,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说他黏人吧,偏偏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跟着,如影随形,搞得她根本没心情逛街。
于是目的明确的挑了家品牌正装店,用最快的速度试好一套职业套装,交给销售包起来。
准备结账时,池鹤阳总算凑过来说了第一句话。
“刷我的。”
销售小姐双手伸出要接他的卡。
温荣语气疏淡开口:
“我不认识他。”
池鹤阳捏着卡的手顿在半空,扭头看向她,眼里有惊讶也有好笑。
“荣荣...”
温荣已经递上自己的卡,并微笑朝销售小姐道谢。
“谢谢。”
销售小姐也很惊讶,最后只是默默看了眼儒雅斯文的男人,双手一转,默默接过温荣的卡。
结账签完字,温荣收起卡,拎着打包好的衣服转身离开。
池鹤阳一脸无奈,只好跟在她身后没话找话。
“特地买西装,是不是打算在蜀城找工作?”
“不该你管的事少打听。”
温荣立在扶梯口,看了看商场的导示牌,然后先一步踏上下行扶梯。
“你现在想谈了?刚好我想喝杯咖啡,只给你一杯咖啡的时间。”
池鹤阳单手插兜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看着她,牵唇低嗯一声。
“好。”
两人走进一楼咖啡厅,温荣正在环视空位,却见池鹤阳突然提步走到她前面,并朝着角落的位子招了下手。
“鹤阳!这儿。”
她看过去,而后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目光不由定了定。
池鹤阳招完手,就回身看她,嘴角噙着丝笑,手臂自然虚揽在她身后:
“走吧,一杯咖啡的时间,够了。”
温荣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心底略生出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倒是小瞧了他,竟然还能未卜先知,算到她会来咖啡厅谈。
......
"
“去哪儿?”
温荣没说话。
他扭过脸,见她正低着头,纤细指尖揉捏眉心,还闭着眼,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荣荣?怎么了?”
温荣睁开眼,依然有点眩晕感,于是蹙着眉仰头靠后,重新闭上眼。
池鹤阳皱眉,伸手摸她额心,“怎么了?嗯?”
“可能低血糖...”
低血糖?
池鹤阳眼里掠过丝紧张,连忙翻开中控箱盖,拿出一盒水果糖打开盖子。
“先吃块糖。”
温荣闻到甜腻果香味,眼睫睁开看了眼。
五颜六色的糖果,原本是很可口的,但不知怎么那味道窜入肺腑,胃里瞬间一阵鼓胀。
她脸色一变,飞快推门下车。
“荣荣!”
池鹤阳呆住,随手将盒子撂在车座上,连忙推门跟下车。
温荣蹲在一旁的花池前吐,难受到生理性眼泪都溢出来,然而她早上没吃东西,呕到直吐酸水。
池鹤阳一手拎起她丢在地上的包,一边替她拍背,神情慌愣而无措。
“怎么样?是不是晕针?我去叫医生来?”
他很想回急诊大楼,但又怕温荣一个人蹲在这里出事。
温荣说不出话,只能摆手。
医院人来人往,正巧有个年轻护士从花池边经过,池鹤阳病急乱投医,急声喊人。
“护士!护士,你快帮我看看,她...”
小护士走过来,一脸淡定看了眼,正好温荣缓过一阵难受,抬起头。
“早孕吧?很正常,吐过就好啦。”
温荣愣住。
池鹤阳也愣住。
直到小护士摇头走开。
两人对视了眼,气氛无言地诡异。
温荣眼睫轻颤,眼神流露几分若有所思,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
池鹤阳看出她似乎也在迟疑,周身气压瞬间冷沉低郁,心头也一瞬间掠过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
他沉着脸一把揽过温荣肩,力道不容抗拒,直接将人推上车,‘砰’地关上车门。
温荣回过神,隔着半降的车窗,对上他阴翳脸色。
“几号?”
池鹤阳一字一句咬出来。
温荣蹙了蹙眉,眼睫低敛没说话,她也一头雾水。
池鹤阳后槽牙咬紧,扬手重重拍在车门上,语气沉敛说。
“坐着等我。”
温荣再抬眼,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
医院附近很多药房,池鹤阳很快就折回来。
半个小时后,温荣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捏着一根验孕棒。
她面无表情走过去。
池鹤阳下意识低头扫了眼验孕棒,没看清,又抬眼看她脸色,强忍住伸手夺过来的冲动,语声低沉问了句。
“怎么样?”
温荣立住脚,指尖无意识捏的死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她这副反应,池鹤阳心头瞬间明白过来。
他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吞咽困难,抬手捏着眉心,退了两步背抵在墙上。
心头一阵无名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冲的他徒生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念头,但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又无声提醒着他,不能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好半晌,温荣重新抬脚往前走时,池鹤阳下意识站直身追问她。
“你准备怎么办?”
温荣没说话,只是越走越快。
池鹤阳眼眸一沉,迈开长腿追上她,就见她翻包拿出证件,直奔问诊大厅的机子前。
一番熟练操作,温荣挂了‘妇产科’。
最早的号也要等下午两点。
池鹤阳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温荣,伸手握住她臂弯。
“先去吃点东西,下午我陪你来。”
“你走吧。”
温荣拧眉,把证件和验孕棒一起塞进包里。
“荣荣!”
“我的事,不用你管。”
池鹤阳眨了下眼,抬起腕表看了眼,提醒说:
“温叔和阿姨一般六点钟下楼晨练,现在六点四十,今天还没下来。你一走,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
温荣蹙眉抱臂,“你每天没正事可做吗?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缠着人?”
池鹤阳不恼反笑,走上前温声解释。
“我现在也住这边,想你昨天车坏了,最近几天或许还要去面试,所以等等再走,碰个运气。”
温荣目色冷清,唇线抿直。
“...真的,最多八点钟,你要不下楼,我会直接走。”
池鹤阳笑意闲适,一脸真诚挑了下眉。
“别耽误正事,反正顺路,先上车吧。”
温荣轻嗤,“你怎么知道我顺路?”
“蜀城商圈就那么大,好公司全集中在方圆几里内。”池鹤阳温笑解释,“就算不顺路,我也能捎你一程。”
“你看我缺打车费么?”
温荣冷嘲一句,扶了下背包链条,转身离开。
池鹤阳忙错步挡住她去路,眼眸温润看着她,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回不去,但每次见了我又刻意拒人于千里,极力表现的想避嫌。荣荣,你这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温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过激?”
“不然你为什么总躲我?真的不在乎,不是应该连见面都平淡如水,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呵。”
温荣一脸可笑,“池鹤阳,普通朋友可不会围在我周围阴魂不散,试问换作夏谧云这样缠着你,你会怎么办?”
池鹤阳清声失笑,“你还是在乎。”
温荣彻底冷下脸,“我没心情跟你玩儿这种无聊的话术,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请能不能别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池鹤阳脸上笑意不减,点了点头。
“好,那你报警。”
温荣没想到,他还能说出更不要脸的话。
“就让整个小区,楼上楼下的长辈们都知道,我在追求你,免得一些好事之人,要到处打听给你安排相亲。”
“你有病吧!!”
温荣忍无可忍,摘下包狠狠砸在他身上。
链条抽在脖子上,还是有点疼的,但池鹤阳面不改色,反倒抬手接住她砸过来的包,笑涔涔哄了句。
“先上车吧,这样纠缠下去没益处,说不定很多人已经看见了,到时候真传出点什么,可不能怪我。”
他抱着她的包转身绕过车尾。"
在这里见到夏谧云,温荣始料未及。
不过,两人坐下后,再观夏谧云同样一脸的愕然和意外,显然她也没想到温荣会跟池鹤阳一起出现。
彼时卡座里的气氛,多少有那么点诡异的尴尬。
温荣没说话。
夏谧云抿了抿红唇,视线在她和池鹤阳身上来回游移一圈儿,端起咖啡杯,遮掩尴尬似的垂眼抿了一口。
池鹤阳先点了两杯咖啡。
等侍应生走开,他长腿搭起,坐姿闲适靠着椅背,嘴角温淡噙笑打开话题。
“今天约夏小姐来,是想说清楚当年的误会,我听说,当初你曾私下给荣荣发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我想听你当面解释这件事,这给我造成很大困扰。”
夏谧云刷过睫毛膏的浓密眼睫煽了煽,强忍尴尬故作镇定,小声嘟囔了句。
“你有病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把我专程叫出来,给她解释这些...”
她咬了下唇,难堪地扫了眼温荣,低低骂了池鹤阳一句:
“你自己没张嘴吗?”
温荣,“......”
池鹤阳苦笑,“别的事我都能解释,但这件事我不清楚,也最致命,麻烦你讲清楚,我也很想知道。”
夏谧云脸皮扯了下,似乎很不想说。
但对上池鹤阳深沉专注的眼神,她犹犹豫豫半晌,又看到温荣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虽然很难为情,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还是一咬牙,张口说道。
“好好好,说来也怪我!该我解释清楚!”
她看向温荣,一本正经开口:
“说起当年的事,对不起啊温荣,其实一直是我在胁迫鹤阳。”
“当年他一直拒绝我,我一气之下,就跟人合谋,故意设计一场事故,想让他背负巨额债款,再反过来求我。”
温荣眉心蹙了下,没说话。
“他被逼到走投无路,只好答应给我补课,一个月五万。”
夏谧云伸出五根手指头,“再后来,你就知道了,我经常叫他跟我一起回家,他不能拒绝,否则就拿不到钱。”
温荣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池鹤阳总也找不到人,她才开始怀疑他劈腿。
在当时看来,的确没怀疑错。
池鹤阳的行为对她来说,等同于劈腿。
“再然后,我家里人知道我胡闹,就插手进来。我那时候叛逆,为了抵抗他们安排的联姻对象,就提出要求让池鹤阳陪我一起出国,只要一年,一次性付给他五十万。”
现在说起这些,夏谧云一脸地坦然,完全没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
这些事情对家境殷实又身为千金小姐的她来说,就如同是年少时的一场游戏。
玩儿过了,就没意思了,再聊起来毫无情绪和负担。
温荣定定审视她片刻,恢复一脸淡漠,收回视线看向侍应生送上来的咖啡,垂眼端起来,抿了一口。
池鹤阳时刻观察温荣的反应,看出她耐心即将殆尽,他不得不开口插话。
“债务的事我能解释,夏小姐,你直说照片的事。”
顿了顿,他又看了眼温荣,清声补充:
“刚到国外那半年,我们的确是租的隔壁公寓,但那张有吻痕的照片,我完全没有印象。”
夏谧云拧了拧眉,“谁让你当时抵死不从?我气急了,就趁你从酒吧兼职回来那次,喝的人事不省,就,就拍了那种照片...”
池鹤阳,“......”
过了这么久,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吻痕这类东西。
一杯咖啡很快喝完,温荣也听完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拎包站起身,淡淡睨着坐在身旁,长腿堵住出口的男人。
池鹤阳见状,意会地站起身,给她让路。
温荣走出卡座,拎着自己的购物袋径直离开。
池鹤阳点头跟夏谧云告别,急忙跟上她。
“荣荣。”
他追上温荣,伸手不容置喙地夺过她手里购物袋,语气诚恳说道。
“事情真相你都知道了,现在你能听进我的解释了吗?”
温荣目不斜视往前走,语声淡淡。
“我不聋,你也不哑。”
池鹤阳眼底掠过丝喜色,连忙加快语速。
“当年我给初中生做家教,结果那家人被夏谧云收买,说要告我骚扰她们未成年的女儿,还要找到学校来闹,我实在没办法解释,这种事又说不出口,只好答应给钱私了这件事。”
“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但可以给期限。”
“没办法,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这才答应给夏谧云补课赚钱,以还债平息掉那件事。”
“后来出国,也是为了那五十万。”
“出去后我才意识到,那也算是个留学机会,就想抓住机会,混出份体面来,到时再回来跟你们解释。”
“那会儿刚出国,你又在气头上,还把手机号换了,我根本联系不上你,又不敢去问温叔和阿姨,怕他们担心。”
因为温荣始终毫无反应,他又太急于解释清楚。
直到两人进电梯,到车库,池鹤阳根本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像是憋不住要把所有话都一次性说完。
“...夏谧云还总找麻烦,在那边的日子太难适应,我要兼职三份工赚取生活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照片的事,大概是你过生日那天,那天晚上酒吧下工已经凌晨三点,我想联系你,最起码说句‘生日快乐’,想跟你解释清楚,又苦于没有联系方式。”
“一时情绪作祟,就不小心喝多了,醒来后急忙要赶去上课,根本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说到这儿,差不多解释完了。
见温荣面无情绪只顾往前走,池鹤阳忍不住一把握住她手,将人转过来面对面。
温荣冷眼看着,他一脸情绪复杂,眼里有懊悔、苦涩、不安、忐忑以及眸光微烁里难以掩盖的期冀。
“荣荣,我真没有做背叛你的事,信我一次,好不好?”
“哪怕你还需要我怎么证明,我都可以,只要你肯说,嗯?”
温荣与他对视,半晌,唇角轻牵,推开他手。
“就算你没有,那又怎么样?”
池鹤阳眼帘轻颤,脸上神情全部僵住。
“池鹤阳,主动背叛和被迫背叛,都是背叛。时间不会回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同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温荣眼神坦然看着他,语气冷静。
“是你选择离开,我也没想在原点等你,今天的温荣,不再是当年喜欢你跟你告白的那个温荣,我们之间回不去当初。”
“我爱上过别人,我跟他在一起五年,每天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我清楚他每一个喜恶和习惯,我甚至喜欢为他洗手作羹汤,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我跟你,只有青春懵懂时的那一年而已。”
“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轻易替代一个陪伴我五年的男人?”
“醒醒吧,你在我这里,没那么重要。”
"
“我...”
眼眶一酸,温荣嘴角不受控制颤了下,语气低轻无力:
“我跟他分手了,你们别再提结婚的事,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家歇歇,陪陪你们,行么?”
分手?!
这话既出乎意料,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可是五年的感情说分就分?哪个父母能忍得了女儿发生这种事后还不多问的?
温承誉眼睛瞪圆,几乎一瞬间认定是那兔崽子欺负他闺女!
一向儒雅和蔼的温律师,拳头硬了。
他张嘴就要炸出声,金丽华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手:
“好,爸爸妈妈不问。”
温承誉瞪着眼看妻子,却见她温柔含笑,和风细雨地哄女儿:
“荣荣,回家了就好好散散心,多呆一段时间吧,爸爸妈妈真的很想你,嗯?”
温荣心尖儿酸的厉害,抬起脸,眼睑湿红点了点头。
“嗯,过两天我陪爸爸去做复查,爸爸好起来之前,我就不走了。”
“好。”金丽华笑起来,“乖女儿!”
温承誉左右看了看妻女,心头火烧火燎,使了洪荒之力才把脏话咽回去。
*
晚上,温家客厅熄了灯。
老两口的房间里,温承誉插着腰来回踱步,压着嗓子怒吼。
“...这个时候分手,原因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姓祁的是什么东西,敢这么欺负我女儿!”
要不是多年修养禁锢了他的底线,一句‘王八蛋’在舌尖儿上绕了好几圈,就差骂出口了!
金丽华摘了眼镜坐在床边,听丈夫发泄怒火,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翘着腿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荣荣一毕业就跟他好上了!五年啊!我女儿有多少个五年的青春这么荒废?!”
“当初她一毕业,非要留在燕市历练历练自己,这事我就不同意!都是你纵着她,什么都由着她去,你看看,被人骗了吧?!”
“早听我的,就吃不了这遭亏!说不定现在又守在我们身边,又事业有成,追我女儿的人能从家门口排到大街上去!有他姓祁的什么事儿?!”
温承誉气的头晕眼花,抖着手捂住心脏:
“不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杀人不犯法的话,他现在就要拎着菜刀飞到燕市去砍人!
骂了半天,他一回头,瞧见妻子一脸不痛不痒地靠在床头看手机,登时心梗得厉害,痛心疾首斥问:
“金老师!你干嘛呢?!”
金丽华蹙了蹙眉,抬眼看他。
“你喊什么?骂人有用啊?埋怨人有用吗?你再真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不是雪上加霜?”
温承誉捂着心口呼哧喘气,眼睛瞪得老圆。
“我能不气吗!啊?!那是我闺女!我闺女都给人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金丽华轻翻白眼儿,‘啪’地放下手机,抱着胳膊坐直了,慢慢跟他捋。
“凡事你往好处想,别钻牛角尖。”
温承誉一脸匪夷所思:“荣荣都伤心的收拾行李跑回来了,这还能有什么好可想?人只有伤透了心,伤的千疮百孔,才会蜷缩起来回到父母身边寻安慰!她的天都塌了!”
“天?”
金丽华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姓祁的小子凭什么算我女儿的天?你别太瞧得起他咯。”
温承誉愣住。
“荣荣是我们的心肝肉呀,你跟我才是替她遮风挡雨的人,天大地大父母最大!只要我们俩不塌,她的天就塌不了!”
温承誉,“......”
老婆是会安慰人的,他听完心情莫名好受一点。
金丽华:“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签了卖身契,这你情我愿的事,开心就一起玩,不愉快就好聚好散,大家再找个新朋友玩嘛。”
温承誉额角绷紧,张嘴想说什么。
金老师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他,“你先别说话!”
温承誉:“......”
“我的女儿我清楚,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让她吃过亏?她天生就不会吃亏!分手就分手了,我相信荣荣不一定就是被欺负被甩的那个。”
金丽华语气笃定,“养条狗五年也是有感情的,狗死了,伤心在所难免呀。”
“她现在需要最爱她的人陪伴她,嘘寒问暖,陪她熬过这段时间,而不是被人质问‘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你的狗,狗离开了才后悔,你活该!’。”
温承誉怔愣看着妻子,满腔怒火都给忘干净了。
“说,说的有道理...”
“嗯。”金丽华白他一眼,“记住了,在家里不要提‘狗’,把心思都放在陪女儿上,正好我们都闲着,没事多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走她的注意,她很快会满血复活的呀。”
温承誉连连点头,“对,好,明天咱们就出去散心!”
他扯开被子爬上床,心底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出去玩儿两天。
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的日子,太难得,太值得计划了!
夫妻俩过了半辈子,金丽华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想什么。
问他,“鹤阳的事情棘手吗?”
温承誉已经躺下,听言心不在焉地摆了下手。
“没大事,打个招呼而已,那几个人谁没见过他?让他随便过去走动一下,都会帮忙的。”
金丽华放下心,“那行,你明天该打招呼的都打声招呼,也跟鹤阳说一声,趁荣荣回来,我最近想回老家住两天,那边空气好,清静,适合散心静养。”
温荣的外婆在蜀城南郊有栋宅基地。
那边山头连绵风景宜人,有万亩竹海,湖泊瀑布,前几年发展成旅游景点,现在景区里好多民户把房子改建成民宿,当地政府也很支持。
温家有点闲钱,当时就跟风,出钱帮外婆把房子改成三层民宿。
不为赚钱,主要风景宜人,老人住着也舒心,她们一家每到假期都会回去小住。
现在外婆不在了,但民宿也一直雇人帮忙打理,金丽华退休后,夫妻俩每个月都会回去住几天。
“行!”
温承誉一口答应下来。
事情商量好,夫妻俩心宽舒神,熄灯睡了。
第二天早起,老两口出去散步,顺便到附近常照顾生意的包子铺买了早餐回来。
温荣起的晚,吃早餐的时候才听金丽华说,想让她陪着回老家住两天。
她一口答应下来。
趁她回房间收拾行李的当,温承誉坐在书房打电话。
最后一通打给池鹤阳,“...对,我跟他们都说了,你回头有空,拿点东西去走走门,地址我晚点发给你。”
“不用,温叔,地址我都清楚,麻烦您费心了。”池鹤阳笑语温润。
“诶,不麻烦,平时也都跟他们有联系的嘛。”
温承誉笑了声,又说,“对,金老师让我跟你说一声儿,知道你懂事,怕你来看我们的时候跑空。”
“最近我们回老家,你忙你的去,回头等我们回来,再来家里吃饭。”
池鹤阳静了几秒,笑说:
“那您什么时候复查?说好了,我陪您去。”
......
"
温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过激?”
“不然你为什么总躲我?真的不在乎,不是应该连见面都平淡如水,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呵。”
温荣一脸可笑,“池鹤阳,普通朋友可不会围在我周围阴魂不散,试问换作夏谧云这样缠着你,你会怎么办?”
池鹤阳清声失笑,“你还是在乎。”
温荣彻底冷下脸,“我没心情跟你玩儿这种无聊的话术,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请能不能别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池鹤阳脸上笑意不减,点了点头。
“好,那你报警。”
温荣没想到,他还能说出更不要脸的话。
“就让整个小区,楼上楼下的长辈们都知道,我在追求你,免得一些好事之人,要到处打听给你安排相亲。”
“你有病吧!!”
温荣忍无可忍,摘下包狠狠砸在他身上。
链条抽在脖子上,还是有点疼的,但池鹤阳面不改色,反倒抬手接住她砸过来的包,笑涔涔哄了句。
“先上车吧,这样纠缠下去没益处,说不定很多人已经看见了,到时候真传出点什么,可不能怪我。”
他抱着她的包转身绕过车尾。
温荣气地脖子红,“池鹤阳!!”
“面试可不能迟到哦~”
池鹤阳拉开车门上车,笑语悠然飘过来。
温荣纤细拳头攥紧,衡量了一瞬轻重缓急,最后还是冷着脸坐上车。
池鹤阳笑意难掩扬了扬眉,锁上车门,倾身准备替她系安全带。
“别碰我!”
温荣压着怒意咬牙低斥,自己扯出安全带系好。
池鹤阳唇角笑弧勾了勾,也没再惹她,默默收回手,点火驱车。
*
黑色大G驶出小区,汇入车流。
温荣没说去什么目的地,池鹤阳就不紧不慢朝市中心开。
车里气氛冷寂,半天没人先开口。
温荣靠在车窗边,单手支颐阖着眼,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才睁开眼说。
“去第一医院,谢谢。”
池鹤阳听言意外,侧目看她一眼。
“去医院?身体不舒服?”
温荣扭开脸,语气疏离敷衍了句。
“体检。”
池鹤阳闻言又看她一眼,也没再多问。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医院停车场。
温荣自顾下车,池鹤阳也跟下车,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来的够早,只是个入职体检,检查倒是做的很快。
她从洗手间出来,池鹤阳就等在门口,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纸袋。
“还好吗?”
温荣垂眼嗯了声,将衬衣袖子卷下来,抬脚朝外走。
池鹤阳拎着纸袋跟上她,闲聊似的笑问了句:
“还是决定去酒店?你现在正值婚龄,后面要面临婚假孕假育儿假,面试通过可不容易,这家酒店倒是慧眼识珠。”
温荣蹙眉看他一眼,眼神明显不悦,却也没说话。
池鹤阳挑眉,抬手推了下眼镜。
“没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刚去那边要从新做起,应该不会很容易。”
“为什么不考虑转行?”
“你大学专业是法律,继承温叔的衣钵也不错,自家又是开律所,有人脉有资源...”
温荣冷淡开口:
“池鹤阳,你管太宽了。”
......
池鹤阳噤声。
他比温荣高出一头,跟在她身边,目光深深落在她美丽侧颊上,不再试图开口。
直到坐上车,替温荣关上车门,才把手里纸袋从车窗递进去。
“抽了那么多血,先吃点东西。”
温荣接住纸袋,触手温热。
窗外日光明媚,她瞥一眼,不禁刺目眯眼。
池鹤阳绕过车头坐上车,一边点火一边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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