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宁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薄景川给她发消息了。
她看了眼，没有回。
薄景川已经不肯帮她了，她讨好不讨好他，都没有很大的区别。
同时她也看清楚了她在薄景川心里的价值，他随便公开个恋情，就送人家五百万的车，明显这对他来说都是小钱。薄景川不帮她忙，显然不是因为在乎多花那几百万，他只是单纯不愿意伸出援手。
张喻说，薄景川最近走得近的，其实哪个送的礼物都在五百万往上。也都正式成为过他的女朋友，尽管每个只有几天。
钱也少，名分也没有的，独独只有她一个。
至于原因，其中之一，或许是，她是姜泽的前女友。薄景川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姜伊宁已经认命了，乔父的病也只能看一天是一天，反正最近都在好转不是吗？
过年那几天，姜伊宁忙的不得了，初一是带着父母去乡下外婆那儿过得年，一直到初三，一家三口才从乡下回城。
乔冉初三的时候，也从老家赶了过来，给姜伊宁一家带了许多特产。
乔母留他在家里吃了晚饭。
这一段感情，似乎是拨开了一点雾，如果真在一起了，姜伊宁就打算不再a市待了，回b市考个编制，就这么过了。
姜伊宁对乔冉真的挺满意的，他是初恋，她也愿意陪他注重初恋那种仪式感。
乔父最近情绪算稳定，这就给了姜伊宁不少约会的时间。他俩把春节档能看的电影全部都看了个遍。
乔冉给她看了最近的考编信息，说三月这边就可以考教师编了，过几天可以报名。姜伊宁就打算考一考，考上就把a市那边给辞了。
乔冉说：“你在a市那边月收入多少？”
姜伊宁说：“年包大概15万左右。”
“b市可能没那么高。”
姜伊宁顿了顿，说：“你是在意收入么？”
乔冉一愣，然后笑了笑，“不是，我是觉得，这样你还愿意回来，我挺高兴的。”
年边的广场相当热闹，大人小孩很多在这儿玩的。烟火气息很足。
姜伊宁觉得乔冉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她有种感觉，乔冉大概想亲她。
她眼底闪了闪，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快了，可在男人伸手过来抱住她的腰时，她犹豫却没有拒绝。
一直到她看到乔冉身后的薄景川，他像个事外人一样目光冷淡的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推开了乔冉。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她。
姜伊宁勉强朝他笑了笑，说：“我不是故意拒绝你，就是我看见我朋友了。”
乔冉顺着她的视线，回了头，然后就看见面前一个西装笔挺，脸色冷淡的男人。
他的第一印象是挺贵气的，又觉得他像是那种社会精英。
姜伊宁跟薄景川说：“你好。”
薄景川淡道：“一晚上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你也不接？”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实几个未接来电，说：“约会，就静音了。”
薄景川扫了眼乔冉，跟姜伊宁道：“这个男人挺靠谱的，跟他结婚你日子应该会不错。”
姜伊宁“嗯”了一声，跟乔冉说：“这个是帮助过我父亲的一个医生。”
乔冉说：“你好。”
薄景川看了眼时间，没打算继续在外头待着了，说：“不打扰你们继续约会，事情有空跟你谈。”
姜伊宁有种预感，他找她大概是因为乔父的事情，她看了眼乔冉，说：“薄景川，就现在吧，约会可以改天。你想喝咖啡，还是想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说行不行？”
又转头对乔冉说：“你先回去吧。”
薄景川道：“不用，就是给你父亲找的医生过来b市了，明天安排你们家跟人家一起吃个饭。”
姜伊宁觉得薄景川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但是他的话让她很开心，“谢谢，薄景川，真的谢谢你。”
薄景川勾了下嘴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这是你应得的。”
姜伊宁脸色微白，明白了薄景川的意思，她回头看了眼乔冉，又看看薄景川，抿着唇。
“等你处理好，再来找我。”薄景川意味深长的说完，看了乔冉一眼，转头离开了。
姜伊宁接下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乔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伊宁，你怎么了？”
他这一开口，她眼睛就红了。
姜伊宁觉得乔冉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也不想伤害他，她真想跟他试试的，但是薄景川的意思显然是不允许。
姜伊宁说：“乔冉，要不然，我们算了吧？”
乔冉皱眉道：“伊宁，我知道咱们现在这关系是互相算不上多喜欢，但感情总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刚刚不是还好，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顿一顿，问道：“因为我刚才的举动冒犯到你了，让你觉得不满意？如果是因为这个，我跟你道歉，确实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一定经过你的允许，可不可以？”
姜伊宁垂眸，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说：“不是因为这个。”
“伊宁，大晚上千万不要做决定，有什么你先回去思考思考，好好想想，明天再说。”乔冉却没有松口，他觉得姜伊宁够好看，家里也有两套房，他乡下来的，在这个城市买房几乎不可能，所以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姜伊宁被他送回家以后，不知道薄景川要她处理好，是给了多久的时间期限，太久了的话他会不会又觉得不值得。
她给薄景川打了个电话，薄景川没接。
姜伊宁心里一咯噔，薄景川那阴晴不定的性格，现在反悔也不一定。
半个小时以后，薄景川给她打电话，说在她楼下。
姜伊宁看到薄景川的时候，他朝她微微张开了双手，姜伊宁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顺从的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那个男人解决好了？”薄景川弯腰下来，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亲吻她的锁骨。
姜伊宁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色，她觉得她心里也是昏暗的，看不到一点光。可是她还是麻木的配合着他，只说：“薄景川，我什么都陪你玩，但你说过的话，这次不能再变了。”
薄景川道：“上楼，去你房间。”
姜伊宁真的想对着他破口大骂，但是她不能，非但不能，还只能听话的把他领到自己房间。
父母已经睡了，整个家里一片漆黑，进了她的房间，才有光亮。
薄景川把她丢在床上，一只脚跪在她身侧，另外一只脚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
她的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冷冰冰的，薄景川那浑身冰冷的手碰到她，她冷得发抖，想逃。
“昨天后半夜，倒是挺想你的。是我低估了你姜伊宁。”薄景川今天温和得不得了。
旁边就是父母，姜伊宁不肯出声。
很快她就知道他不是温和，只是先吃点开胃菜。
后来乔母半夜过来敲门：“宁宁，你在做什么？半夜了好好睡觉，别闹腾了。”
薄景川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姜伊宁喊了他几句他也不听，她只好讨好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但讨好显然没什么用，凌晨两点，两个人才算闹完。
姜伊宁看着天花板，再次逼问他：“薄景川，这次你帮我父亲，就要帮到底。”
薄景川随口道：“那得看你表现。”
“我还要怎么表现？”她压抑的说，“薄景川，我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我现在不能过了。我还违背自己的良心当了小、三，我变成了一个烂人了，我还要怎么表现？”
薄景川勾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戏谑冷淡疏离，把她当成一个小丑看。
姜伊宁终于受不了他的眼神，转过身不看他。
薄景川道，“我跟萧姿没真在一起，小、三算不上，最多你也就是个情人。至于乔冉，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男人了？”
薄景川撩开她背后的头发，沿着脊椎亲吻，说，“姜伊宁，想开点，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好男人。”
姜伊宁说：“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我父亲的事情得到保障。”
薄景川道：“医生都给你找过来了，还没有保证？再者，就算我答应你了，一个男人在床上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姜伊宁不说话了。
而薄景川翻身起来，拿了一旁的手机过来看，姜伊宁听到他播放了录音，里面赫然是自己的声音，她白着脸看着薄景川：“你录视频？”
薄景川没说话，把手机放在了床头，然后借用了她的洗手间，出来以后掀开了被子，姜伊宁床不大，被子也小，加个人就有些拥挤。
何况空调还没有开。
姜伊宁在事后，是从来不靠近薄景川的，她整个人的脚都露在外面，冷的发抖，可是也不敢动。
她也分得格外清晰，交易的时候怎么亲近都可以，但是交易完了，他们就应该保持距离。
薄景川倒是自在的睡着了。
一直到清晨，一具冰冷的身躯朝他靠了过来。薄景川被惊醒了，心底有点躁，顺带着也把姜伊宁给弄醒了。
姜伊宁道：“薄景川，你干什么？”
“配合点，小荡、妇。”薄景川压低声音说。
姜伊宁抿着唇，躲不掉，这个点父母下楼晨练去了，干脆由了他。
反正她都是个烂人了，那就烂到底算了。她自我厌弃的想。
姜伊宁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很快就睡着了。
薄景川是眯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他听见乔母说：“姜伊宁还在睡觉，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跟你叔叔先去医院。”
然后是乔冉的声音：“好的。”
薄景川顿了顿，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姜伊宁，把她推醒，道：“去给我倒杯水。”
姜伊宁也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只说：“自己去客厅。”
薄景川闻言起了身，上边没穿，就穿着一条昨天顺手带上来的休闲裤，就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乔冉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变了变。
他难以置信的朝房间门那个方向看去，再三确定那是不是姜伊宁的房间，然后又看着薄景川这身模样，整个人如遭雷击。
薄景川只瞥了他一眼，拿着桌子上那个一看就是姜伊宁用的粉红色杯子装了水，喝了一半，把杯子放回原地。
路过他时，笑了一下：“找姜伊宁？她还没醒。我去给你喊一声。”
乔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跟姜伊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