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鹿弥谭郁尧的其他类型小说《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由网络作家“香炉炖火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杯盏被重重摔在桌上,在座的人皆是一愣,带着吃惊的眼神看向鹿弥。陈仪满眼郁色,“鹿弥,你想掀桌不成?”“就是,脾气不小,说两句都不行,真拿自己当公主啊。”谭颂雅接腔斥骂。面对两人的刁难,鹿弥没有生气,身体后仰,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抬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后,鹿弥开了口,声音冷飕飕。“数落我就算了,但是你们但凡敢说我男人一句不好,我就敢翻脸。”商逸忽然抬眼,视线有几分怔愣,紧接着锐利地盯在鹿弥脸上,眼神深沉。这是她第一次在鹿弥身上看到如此尖锐的攻击性,从前鹿弥死乞白赖追求他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话,现在竟然公然维护一个刚结婚不久的男人。故意刺激他吗?够恶心的。场上的人被这么一说,面子顿时抹不过去,纷纷为自己找补。“哪...
《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精彩片段
“啪!”
杯盏被重重摔在桌上,在座的人皆是一愣,带着吃惊的眼神看向鹿弥。
陈仪满眼郁色,“鹿弥,你想掀桌不成?”
“就是,脾气不小,说两句都不行,真拿自己当公主啊。”谭颂雅接腔斥骂。
面对两人的刁难,鹿弥没有生气,身体后仰,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抬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后,鹿弥开了口,声音冷飕飕。
“数落我就算了,但是你们但凡敢说我男人一句不好,我就敢翻脸。”
商逸忽然抬眼,视线有几分怔愣,紧接着锐利地盯在鹿弥脸上,眼神深沉。
这是她第一次在鹿弥身上看到如此尖锐的攻击性,从前鹿弥死乞白赖追求他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话,现在竟然公然维护一个刚结婚不久的男人。
故意刺激他吗?
够恶心的。
场上的人被这么一说,面子顿时抹不过去,纷纷为自己找补。
“哪一句说错了,谭郁尧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你别日子过得不好还打肿脸充胖子!”
鹿弥突然笑出声,把咖啡杯放下,“谁说我日子过得不好了?嫁给谭郁尧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紧接着鹿弥开始瞎编谭郁尧的优点。
“外冷内热,对其他人冷冰冰唯独对我温柔,给钱大方,从来不委屈我。”
“不抽烟不喝酒不乱来,身边的女人比和尚庙还干净,心里眼里就我一个。”
说着鹿弥还夸张地捂住心脏,“哎哟不行,我一想到谭郁尧我的这个心啊就扑通扑通地乱跳,收都收不住。”
在场的人听到这些话脸都绿了,本来是准备看鹿弥笑话的,结果被秀了一脸。
她们没人质疑鹿弥话里的真实性,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谭郁尧的狠厉,他不点头鹿弥不敢乱说。
鹿弥转身按着谭颂雅的肩膀,“二姐你肯定不理解我,我命太好了,不像你,老公今天又在哪出轨呢?”
谭颂雅登时睁大眼睛,自己最不可启齿的一面被鹿弥硬生生撕开,一时间连表情都挂不住。
可鹿弥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转过头就对着裴羡仪说,“裴小姐可要小心了,出轨是会遗传的。”
说完鹿弥意有所指地把眼神递到商逸身上。
裴羡仪微微一顿,转头快速看了商逸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鹿弥,你发什么疯?”商逸低沉出口,语气中满满的威胁意味。
鹿弥故作惊讶开口,“你怎么急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你已经背着裴小姐有其他女人了?”
商逸的眼神陡然阴鸷下来,紧紧盯着鹿弥。
鹿弥丝毫不闪躲地嗤笑一声,“所以啊,不知廉耻的男人我可不碰,免得染上一身骚洗都洗不掉。”
商逸拳心收紧,手背冒出青筋,隐忍着怒气。
商雯看不下去了,怼着鹿弥开口,“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以为谭郁尧这辈子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配啊。”鹿弥笑着说,竖起连根食指对在一起,“我和谭郁尧天仙配。”
“你!”
商雯瞪着眼睛,还没骂出下文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畏畏缩缩地坐了回去,撇开视线低着头不说话了。
鹿弥笑出声,没注意到商雯的不对劲,继续道:“以前一时糊涂跟商逸有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们还真黏上我了,怪恶心人的。”
“以后记住了,只有谭郁尧才是我鹿弥的男人,别在把我和一些乱八七糟的男人扯在一起,我只要谭郁尧!”
商逸眯起眼睛,但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只是忍着怒气安静坐着。
场上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异常,鹿弥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舒舒服服地抱着胳膊往椅背一靠,观赏着自己打下的战果。
陈仪此时眉眼微微颦起,“郁尧来了就坐下吧,别一直站着了。”
鹿弥:“?!”
她猛地转身看去,发现谭郁尧正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鹿弥张开嘴又闭上,彻底服气了。
怎么每次吹牛的时候都会被正主抓包啊!
站多久了?听多少了?
丢死人了!
鹿弥恨不得把头插进地底下。
这时候,她右边肩膀微微一重,谭郁尧一只手搭在上面,动作亲昵又保留风度,对着在座的人颔首。
“我还有事,不加入了,各位尽兴。”紧接着话锋一转,“对我妻子礼貌些。”
先礼后兵,即便谭郁尧语调不高也带着阵阵的压迫感。
这些人也就只敢在背后嚼两句舌根,真碰上谭郁尧本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纷纷点头殷勤地说一定。
经此一役,再也没有人把鹿弥和商逸扯在一起。
虽然被谭郁尧抓包很丢脸,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鹿弥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会餐散了场,鹿弥没有选择离开,她在二楼游荡了一圈,眼睛始终盯在裴羡仪身上。
她看出了裴羡仪的局促和不安。
一如前世那般,裴羡仪的自卑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她小的时候家境贫寒,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出车祸双双去世,是她哥拿着父母的赔偿款一点点带着她从小城市来到了纸醉金迷的京都。
裴述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但没有殷实的家底支持,无法给裴羡仪一个自信生长的自然环境。
所以裴羡仪在面对这些权贵时总是会内敛,她怕自己不懂事会给哥哥找麻烦。
那么多家世好修养高的大户人家小姐商逸不娶,偏偏要娶裴羡仪,原因就在这里。
好拿捏。
鹿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若无其事走到餐厅角落,鹿弥端起两杯果汁,抬起手递给裴羡仪一杯,“酒太呛了,喝这个。”
裴羡仪神色一晃,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接过杯子,没敢去看鹿弥的眼睛,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鹿弥自然地喝着杯中的果汁,“知道我是谁吧?”
裴羡仪点点头,小声喊了一句,“舅妈。”
鹿弥皱起眉毛,“没过门呢,叫这么早干什么?”
“对不起。”
裴羡仪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即道歉。
在来之前,她就听商雯说过,舅妈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能离远点就别靠近,现在看来是不太好说话……
鹿弥张了张嘴,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较为和善的笑容,“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款戚风蛋糕味道不错,你尝尝。”
裴羡仪点了点头,拿起蛋糕乖巧地吃了起来。
鹿弥看着她的顺从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那个自己,难以言说的心疼涌上心头。
看了一会,鹿弥忽然开口,“你现在博士读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去医院工作了?”
裴羡仪顿了一下,有些疑惑鹿弥怎么知道这些,但还是点头说对。
“先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吧,结婚的事可以往后推,不着急。”
裴羡仪神色黯淡下来,轻轻把蛋糕放在了桌上,沉默着没说话。
鹿弥的视线追随着她的动作,“我跟你明说,商逸是我前男友,我们订过婚,我宁愿跟谭郁尧结婚也要离开他,但凡他有一丁点好我都不会这么决绝,你懂我的意思吗?”
裴羡仪安静了很长时间,然后抬起头对上了鹿弥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底气足了些。
“商逸现在对我挺好的,我挑不出来错,比起听你的一面之词,我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鹿弥眸色闪了闪。
商逸最会骗人,他如果想对一个人好,那么就会把人哄到天上去,无论什么女人都会沉沦其中。
裴羡仪不信她,她能理解。
看着裴羡仪离开后,鹿弥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意识到这件事恐怕要拉一个长的战线,不是三言两句可以解决的。
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鹿弥转过身准备下楼,动作却停在了转身的那一瞬间。
身后的谭郁尧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阴森森的眼神深深注视着她。
这下,商逸真的相信鹿弥发疯了,竟然张口就要20%的股份。
他目前还没有继位,手里仅仅只有39%的股份,集团的大头全在他爸手里攥着,鹿弥要的这20%,他既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这个度量。
商逸直接回绝道:“想都不要想。”
鹿弥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个都说爱鹿颜,结果鹿颜出了事没一个愿意为她割肉的,也罢,就当是我眼拙看错你们了,这桩生意算我赔本,回头就让人撕票,亏掉的这些钱我就不纠结了。”
“你敢?”商逸静静盯着她,语气带着威慑,“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她在哪吗?”
“那你查啊。”鹿弥歪着脑袋笑。
商逸喉头梗塞,一股郁气在他心间乱窜,鹿弥就是吃定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一点才有胆子狮子大开口。
可偏偏,自己竟然被逼的无路可走。
看着眼前面目可憎的鹿弥,凭她狠辣地蛇蝎心肠,难保不会对鹿颜做出什么事来,商逸不敢赌。
况且想动鹿弥也不可能,她背后是谭郁尧,不论谭郁尧到底爱不爱鹿弥,他都不会允许自己的人有闪失,商逸对此最为了解。
寂静的餐厅透着压抑的气息,向来聪明谨慎的商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鹿弥算计到走投无路。
他低着头,哑声道:“这么多股份我暂时拿不出来,给我点时间运作。”
想把这些股份如数交上,必须要瞒着父亲做些手脚,集团内部盯着他的眼线太多,这件事并不容易,商逸需要时间。
鹿弥自然了解,她大方道:“最晚后天下午五点,晚一分钟我就让你见到鹿颜的尸体。”
商逸猛地攥紧拳心,眼底带着恨恶。
他要救鹿颜,无论花费怎样的代价。
是鹿颜把他从深渊之中救上来,是鹿颜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哪怕粉身碎骨,他也要保全她。
晚上回到檀苑后,鹿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她看着空荡荡的床畔,眉毛微微皱起,心里不上不下,商逸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又挺了一会后,鹿弥熬不住了,拿起手机给谭郁尧打去了电话。
手机响了一阵忙音后,谭郁尧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
一时冲动打了电话,接通后鹿弥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安静了一会,然后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周以后,有事?”
“没有,我随便问问。”鹿弥笑了一下。
“嗯。”谭郁尧没有多余的话,但一直没挂断电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
这时,一道悠悠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声音细软,不太清楚,隐隐约约,“郁尧哥哥,我饿了……”
鹿弥没忍住睁大了眼睛,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商逸说的竟然不是假话,不然什么女人敢那么大胆子喊“郁尧哥哥”。
她没吭声,想看看谭郁尧什么反应,解释还是不解释直接挂电话。
结果二者都不是,谭郁尧回应了那个女人,“梁玖去买饭菜了,等着。”
一样冷淡,一样无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
鹿弥有些看不懂。
“怎么不说话了?”谭郁尧对着鹿弥说。
鹿弥这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她有些语塞,谭郁尧不解释吗,他旁边有个女人哎,还叫他郁尧哥哥,谭郁尧就没点表示吗?
纠结了一会,鹿弥决定壮着胆子去碰一碰,于是她夹着嗓子千娇百媚地开口,“郁尧哥哥,我也饿~”
谭郁尧忽然沉默了,这种沉默不像是简单的不说话,更像是他身上的气势把空气都静止了。
这让鹿弥感到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没事我挂了啊。”
“等等。”谭郁尧叫住她。
“怎,怎么了?”
“分开的时候,不准勾引我。”说完这句话,谭郁尧就把电话掐断了,丝毫不给鹿弥反应的机会。
她愣神了一会,慢慢发现了不对。
不是那个什么夏悯先说的吗,她就是学了一下,哪里就勾引了!
鹿弥愤愤不平地把手机放在床头,谭郁尧这人有时候说话做事就是会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那股堵着的那股气也消散了不少,鹿弥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鹿弥吃着早饭,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对方几乎是秒接。
“小婶!”谭柯的声音脆亮的,带着浓厚的热情,是个十足的阳光大男孩。
鹿弥轻笑一声,似乎被感染到了,心情也不错,“在那边怎么样,吃住都还顺心吧?”
“顺,那可太顺了!”谭柯夸张地说,然后降低了音调问,“就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回去以后能不能跟着我小叔干?”
“如果你帮我把这次的事完成,你小叔那边我来说。”
“太好了,小婶你可要好好帮我吹枕边风啊!”
鹿弥没忍住笑了,谭明辉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歹竹出好笋竟然生了个心地单纯,头脑简单的好儿子。
他从小就是军迷,在得知自己小叔是著名的游隼大队的队长后整个人崇拜得不行。
但由于谭郁尧和谭明辉势如水火的关系,导致谭郁尧从始至终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这次被绑架,谭柯原先紧张得不行,以为有人拿他去勒索自己老爹,直到鹿弥告诉他是商逸要绑架他,谭郁尧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去了洛杉矶。
一听到自己在洛杉矶是谭郁尧在保护自己,谭柯顿时就不怕了,舒舒服服地开始享受起来。
但是他有个疑惑,商逸为什么要绑架他。
鹿弥直接实话实说,商逸要绑架他然后陷害谭郁尧,目的是为了离间谭郁尧和他爹。
谭柯本身就恨不得谭郁尧和老爹快点和好,一听这话瞬间火了,说什么也要收拾商逸一顿。
鹿弥让他别着急,然后第二天就把鹿颜送了过去,跟他关在同一栋别墅。
这下好了,谭柯无处发泄的怒火找到了出口,装腔作势地要杀她,那两天给鹿颜吓破了胆。
谭柯便拍下鹿颜惊慌失措的照片通通发给鹿弥,凭着这些照片,鹿弥骗过了鹿家人还有商逸。
效果不错,先是从鹿淮风手里抢了三个亿,到了晚上商逸给她发消息让她第二天去签股份转让合同。
签下合同后,商逸冷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址给我。”
鹿弥自然没有食言,把地点告诉了他。
看着商逸走远后,鹿弥用匿名邮箱把谭柯被绑架的地址发送给了商逸的父亲商政。
这些天谭明辉找儿子找得焦头烂额,商政帮了不少忙,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助谭明辉。
他要的是笼络谭明辉,把他的心收住,谭明辉是个蠢货,手里的股份又多的流油,属于人傻钱多那一类,如果能把握住他以后必然有大作用。
谭明辉就谭柯一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谁要是能帮他把儿子找到了,他必然是感激不尽,这也是商政忙上忙下的原因了。
为此他甚至推掉了三个重大合作,放弃了几个亿也要帮谭明辉,就为了向谭明辉表达自己的诚意。
眼看谭明辉就要全身心信任他了,就差谭柯的一个具体位置。
鹿弥给他发的邮箱简直是雪中送炭。
商政毫不犹豫带着谭明辉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谭家面子大,来的人不少,一大半都是冲着谭郁尧来的,为的就是在这位祖宗身前留个熟脸。
鹿弥没能留住谭郁尧,两人走在一起不超过十分钟,谭郁尧就被那些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士包裹而去,留下她独自在这座陌生的大厅闲逛。
她是被谭郁尧带来的,厅里的人都看见了,所以没有谁敢上来给她找为难,鹿弥乐得自在,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着茶点。
“哟,这是谁啊?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家宴!”
尖酸刻薄且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鹿弥不用抬起头去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商雯,商逸的妹妹,在家的时候被家里人宠成公主,结婚后又被老公惯上了天,性子蛮横娇纵,是整个京都最跋扈的大小姐。
不知道鹿颜用了什么法子跟她熟识了,这位脑子一根筋的大小姐便只认鹿颜这一位嫂子。
两人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团体,最爱欺负的就是鹿弥。
她们总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鹿弥的一切评头论足,那些讥讽嘲弄的话语一度让鹿弥陷入自卑的怪圈之中。
即使商逸和鹿弥订了婚,商雯的眼里也容不下鹿弥,各种斥骂凌辱丝毫不逊色于她亲妈。
这位小姑子多难缠鹿弥上辈子算是体验了个彻底,为了在商家能好过些,她能忍则忍,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但是现在,她没那个必要再去隐忍些什么。
鹿弥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指尖上的茶粉,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一遍眼前趾高气昂的商雯。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语气吗?商家的家教就是这样?”
商雯一愣,随即眉毛一横,“你什么意思!”
鹿弥丢掉纸巾,摆正坐姿,淡定从容地看着她,“怎么说我也是你舅妈,不说敬语就算了还这么蛮横无理,难不成是想让我替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商雯盯着鹿弥,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气势一时间有些怔愣。
在她的印象里鹿弥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大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今天竟然敢跟她叫板?
还真是攀上高枝就以为自己能当上凤凰了!
商雯呸了一句,讥讽道:“鹿弥你别太天真了,你还真以为舅舅是真心娶你的啊,他只不过是为了气我哥,你就是个工具,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事实的确如商雯所说,谭郁尧娶她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煞商逸的锐气,但把她说成工具就有些太难听了,鹿弥不认。
她缓缓起身,原本便修长的身形踩着高跟鞋就更显压迫,鹿弥一步步朝着商雯走去,眼神含着深意。
对付商雯其实很简单,这位大小姐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所以只需要打击她的自信心就可以让她自乱阵脚。
商雯被她的气势吓住一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鹿弥停在她面前,伸出胳膊露出价值百万的百达翁丽腕表,又拂过指尖的古董水晶戒指,最后把手落在颈部的那串珍珠项链上。
“这些加在一起得几千万,全是谭郁尧给我买的,可能让你失望了,他特别宠我,我可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
说完这些话鹿弥有些心虚,但是考虑到谭郁尧现在在忙着应付那些老头子无暇顾及这边,便放心大胆了起来。
商雯眼睫颤抖,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鹿弥身上华丽的珠宝,起初只以为是一些赝品,距离近了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全部都是正品。
她老公对她可以说是宠溺无度了,但是她如果想要一件鹿弥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也得软磨硬泡撒娇一个星期才能拿到。
看样子,谭郁尧对鹿弥还真是够大方的。
但是商雯不相信,继续反驳道:“这算什么,我舅舅家大业大,有着花不完的钱,给你的这点还不够他打发叫花子的!”
鹿弥轻轻一笑,双手抱怀,接过她的话说,“你总有这么多理由,无非是想看我过得差然后满足你扭曲的心思,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过得很幸福。”
被戳中心思的商雯抖了抖眼睑,并没有就此罢休,“我才不信,舅舅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疼人,你跟他在一起就等着守活寡吧!”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鹿弥微微靠近她,“他特别缠人,每天晚上都得让我陪着才肯睡觉,他的冷漠只对外人,对我嘛,那可真是温柔得不得了……”
商雯被气得眼皮颤抖,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吃瘪的模样,鹿弥心情大好,缓缓退后一步,悠然转身。
然后对上谭郁尧的视线——
鹿弥:“?”
谭郁尧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鹿弥心里面万马奔腾,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这谭郁尧走路没声音的吗!
看着两人面对面沉默不语的样子,商雯眉毛微微皱起,不由得开始怀疑方才鹿弥的话。
她心中一喜,随即扬眉吐气道:“见面怎么不说话啊,看起来关系也不是很好啊?”
鹿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走过去挽住了谭郁尧的胳膊,撒娇道:“老公,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
说完后鹿弥伸手在谭郁尧胳膊内侧狠狠拧了一下。
谭郁尧立刻低下头看着她,眼睛微微睁大。
鹿弥扁起嘴巴,眼神里带着哀求,希望他能配合。
谭郁尧收回视线,站定在原地安静了一瞬后,开口说了一句,“应酬。”
商雯见状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位舅舅向来冷面无情,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能这么有耐心地接受一个女人的撒娇。
“讨厌。”鹿弥紧接着挽紧他的胳膊,“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谭郁尧挑起眉毛,还没说话胳膊就又被鹿弥狠掐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重要。”
商雯彻底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谭郁尧一次,这还是那个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发飙的高冷舅舅吗!
她不接受!
凭什么鹿弥可以把谭郁尧变成这个样子!
鹿弥她不配!
看着商雯目瞪口呆的样子,鹿弥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着上辈子自己被商雯羞辱得体无完肤,而现在却可以让商雯也尝试一下被压低的感受就觉得爽快。
但是还不够。
她迈步向前,语重心长地说,“以后面对长辈要恭敬,不许没礼貌知道吗?”
商雯怒从心起,“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话说到一半商雯忽然感受到谭郁尧投射而来的冰冷视线,瞬间噤声。
鹿弥唇角微勾,“来,叫声舅妈听听。”
商雯瞪大眼睛,“你别欺人太甚!”
谭郁尧冷声道:“让你叫就叫。”
商雯气得跺脚但也无能为力,只得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舅妈……”
鹿弥偏过头,把手放在耳朵旁边,“什么?”
商雯的脸变成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大喊一声,“舅妈!行了吧!”
会所外停了一辆法拉利,开车的是之前谭郁尧给鹿弥安排的司机。
这是鹿弥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坐在车上,鹿弥心事重重。
她打开车窗,一阵风袭来吹乱了她的头发,这风来得猛劲,不似平常那般。
司机在前面提醒了一句,“鹿小姐,今晚有台风,还是关上窗户,不然容易感冒。”
鹿弥眉毛皱起,动手关了车窗。
紧接着,鹿弥把电话打给了梁玖。
那边接的很快,“夫人,有事吗?”
鹿弥攥着手机,沉默了一会,“晚上有台风,你们安全着陆了吗?”
梁玖:“您可以回家看看。”
“什么意思?”
“气候原因,连私人飞机都无法起飞,谭总目前还没走。”
鹿弥立刻挂了电话,敦促司机,“开快点。”
檀苑里灯火通明,庭院中心的喷泉池旁停着那辆劳斯莱斯,刚刚熄火,看样子刚回来不久。
鹿弥加快了步伐,朝着客厅走去。
无论如何,她是要把谭郁尧哄好的,现在的她已经和谭郁尧深度捆绑在一起,一旦分开,不死既伤。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得咬牙咽下去。
跨入客厅时,鹿弥慢慢停了下来,心脏跳得还是有些快。
谭郁尧穿着简易的家居睡衣,发丝几分凌乱地趴着,英俊锋利的五官带着几分懒倦,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形丝毫未动,似乎只有电话那头在说话。
鹿弥换了鞋,先去了厨房切了盘果切,然后放松心弦端着果盘朝着谭郁尧走去。
站在谭郁尧旁边,鹿弥弯腰把果盘放在矮几上面。
谭郁尧视线没有转动,仍旧对着手机说话,另一只手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鹿弥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谭郁尧指了一下果盘里的释迦果,鹿弥立刻用叉起一块喂到他嘴边。
就这样一块一块,一直喂到谭郁尧打完电话。
鹿弥伸手接过谭郁尧的手机放在桌上,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贤惠又贴心。
“芝加哥还去吗?”鹿弥问。
“不去。”谭郁尧说。
鹿弥愣了,“啊?”
谭郁尧垂眼看着她,“托你的福。”
鹿弥更加懵了。
谭郁尧收回视线,“裴述切断了跟商家的一切合作,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市场缺口,谁能顶上至少有十个亿的利润,留在国内比去芝加哥赚得多。”
鹿弥对赚钱没什么太大的兴致,她关心的是谭郁尧的心情。
“那你,不生我气了?”
谭郁尧看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鹿弥:“?”
谭郁尧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扔进了垃圾桶,“我脾气有那么差吗?”
鹿弥皮笑肉不笑,“没有,你脾气超好。”
“知道就行。”谭郁尧起身上了楼。
鹿弥:“……”
一个平静无波的夜,谭郁尧睡得很沉,鹿弥却满腹心思怎么也睡不着。
她偏过头,接着窗外浇进来的月光细细观摩着谭郁尧的脸。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完美到极致的五官分布在刚毅的脸庞之上,实实在在一副好皮囊。
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脾性却差强人意。
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
谭郁尧是个祖宗,她得哄着。
早饭准备得很精美,鹿弥本不想早起,但耐不住林妈一遍遍地喊,等她下去的时候,谭郁尧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他穿戴整齐,发型都用摩丝固定住,严谨认真的衣着揭示着他今天要见重要人物。
鹿弥给他盛了粥,才注意到谭郁尧已经喝完一碗了,刚准备端走就被谭郁尧拦住。
“喝的下。”
鹿弥把粥碗放他面前,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继续喝着。
胃口还挺大。
就这点好,给什么都吃,不挑食。
想到这里,鹿弥有些奇怪,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一般都挑食得厉害,比如商逸,吃一顿饭能累死三个厨子。
但谭郁尧偏偏没有这个毛病,偏偏他还最尊贵。
饭吃到尾声,门外响起行李箱拉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大喇喇地闯了进来。
“谭哥,老子要在你这长住!”
鹿弥转过头去看,是秦尚。
他拉着一个军用拉杆箱,穿着简单的便装,气势汹汹带着点火气。
鹿弥懵然地看向谭郁尧。
谭郁尧甚至没把眼神扔过去,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了身朝沙发走去。
秦尚大马金刀地朝沙发一坐,高高翘起二郎腿,两天胳膊搭在靠背上,满脸不爽。
谭郁尧看着腕表,“你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跟我说原因。”
“不是你他妈是个机器人吗!”秦尚骂道。
谭郁尧掀起眼睛静静盯着他。
秦尚张了张嘴,然后噤声。
鹿弥将早餐又准备了一份给秦尚端了过去,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秦尚长叹一口气,仰着头无奈喊道:“我恨封建礼教!”
鹿弥坐在谭郁尧旁边,轻声问,“怎么了吗?”
秦尚双手揉了揉脸,“家里逼我结婚,去哪都能给我抓回去,所以来谭哥这避避难。”
鹿弥可以理解,毕竟像秦尚这样自由惯了的公子哥一向接受不了婚姻的束缚。
“娶谁?”谭郁尧说。
“还能是谁,许妙清啊!”
鹿弥眉尖一跳,心里有些活络。
这么巧的吗?
她想到舞会那天晚上许妙清一听到她是谭郁尧的妻子就加了联系方式,原来是有秦尚这层关系在。
想到这里,鹿弥试探性地问,“许小姐既漂亮又有才华,你应该高兴啊。”
“高兴个屁啊!”秦尚啧了一句,“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人我最清楚,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了两句,整个就是一块木头,跟她结婚我还不闷死!”
听到这些,鹿弥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谭郁尧这时候开口,“准备住几天。”
秦尚拿起一个牛角包塞进嘴里,“等许妙清嫁人我就走。”
谭郁尧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鹿弥适时起身,“那我去给你准备一下房间。”
秦尚冲她笑着,“谢谢小嫂子了。”
檀苑的风格跟谭郁尧一个派头,冷清寂静,鹿弥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见过什么笑脸了,秦尚来了还能有些活人气。
她没忍住回他一个笑容,“有什么好谢的,你吃早饭吧。”
秦尚点着头,视线看着鹿弥走远以后收回来,正准备喝粥的时候看到谭郁尧正在阴沉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谭哥?”
“再笑就滚出去。”
秦尚:“?”
“胡说!”郝婷一把将林妈推到一边,朝着谭郁尧慌乱解释,“这是我们家的老人了,脑子不清醒,总说些疯话,您别当真。”
“对!”鹿颜跟着说。
鹿淮风见机抬手,恭送道:“谭总每天日理万机,就别耽误时间了。”
谭郁尧平静的脸上缓然掀起一丝深意,“巧了,我今天不忙,不耽误。”
鹿淮风神情瞬变。
一旁站着的梁玖见势不动声色地把鹿淮风挤到了一边,露出宽敞的道路。
谭郁尧慢条斯理地返了回来。
郝婷腿有些软,但这时候无论说些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鹿颜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表情急迫。
几人的反应尽数落在了鹿老太太的眼里,她眉目低垂,酝酿出无尽的深意。
“老妈妈,麻烦带个路。”
谭郁尧站定在林妈面前,温声开口。
林妈被他的气势吓得呆愣了一瞬,然后忙不迭点头,“你跟我来。”
郝婷见状,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旁边安静站着的梁玖挡住了去路。
梁玖露出和善的笑容,“歇着吧,别着急。”
郝婷握了握手心,想到林妈没有钥匙,就算去了也没用,心里才踏实一些。
通往地下室的只有林妈和谭郁尧两人,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
越往下走去,灯光越昏暗,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霉味。
谭郁尧的脸色也随着路程的走近变得愈发沉寂。
最后,林妈停留在一扇门前,她指着被紧锁住的门,“就,就是这里,不过我没有钥匙……”
谭郁尧一言不发,阴沉的神情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林妈慌乱道:“我,我现在去要!”
“不必。”
谭郁尧打断了她,抬手取下领带夹插入锁眼之中,没等林妈看清楚动作,门就被撬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露出房间的全貌。
狭小逼仄,昏暗无光,屋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床上的被褥很陈旧,微微鼓起,被子边缘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臂。
“大小姐……”
林妈鼻尖一酸,连忙上前掀开了被子,想把鹿弥抱起来,可所有的动作却都停在了原地。
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刺激着她的眼球。
鹿弥身上错纵交横的伤口洇出血来,身上的衣物布料被狠狠渗透,白衬衫变得血红一片。
谭郁尧的脸色在此刻达到极度阴沉。
门被打开后,光亮泄了进来,鹿弥皱了皱眉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雾蒙蒙的,等她看清楚以后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谭郁尧。
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后再次睁眼。
真的是谭郁尧。
他怎么会来这里?
紧接着身体忽然失重,她下意识收紧胳膊,搂住了谭郁尧宽厚的肩膀。
她看着谭郁尧凌厉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最后脱力地把头靠在谭郁尧怀里,什么都不想思考。
旁边跟着的林妈战战兢兢地走着,男人身上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煞气,她只是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压迫感。
这么厉害的男人,或许可以为大小姐出头。
想到这里,林妈一边走一边开始说了起来。
“昨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老爷发了好大的火,不由分说就把大小姐打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教训子女,也没有这么狠心的啊!”
“而且还不止,这么多年来大小姐在家里从来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都被那个二小姐抢了去,我们大小姐有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了!”
“二小姐犯错了老爷太太也就是批评两句,可大小姐犯了错老爷太太都是往死里打,天底下哪有如此偏心的父母啊!”
谭郁尧始终一言不发,眼神阴沉像是隐藏了一场风暴。
客厅里的郝婷如坐针毡,她不明白明明没有钥匙,为什么他们还能耽误这么长时间。
鹿淮风坐在鹿老太太身边想安抚两句,但鹿老太太现在冷着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皮鞋踩地发出的阵阵声响传来,客厅的几人心脏瞬间吊了起来。
他们全都把目光投向地下室的方向,直到看见谭郁尧抱着鹿弥慢慢走来后,心彻底凉了。
郝婷颓然倒在沙发上,看着鹿弥身上的伤口,整个人都快吓虚脱了。
鹿颜扶着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鹿老太太震惊得双眸颤抖,她慌忙起身,身旁的鹿淮风想扶着她,被她狠狠甩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小弥这是怎么了!”
鹿老太太心疼得声音都开始发抖,颤颤巍巍站起来后,朝着鹿弥一步一步走过去。
“梁玖。”谭郁尧低声开口,“让赵医生在二十分钟内赶过来,带上最好的药。”
梁玖点头,“我来安排。”
谭郁尧转头看向林妈,“有干净的客房吗?”
林妈立刻点头,“有。”
“带路。”
林妈立刻转身去带路。
鹿老太太在管家的搀扶下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把鹿弥安置在床上后,谭郁尧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对着鹿老太太说,“老太太在这里陪她说说话,别出去了,不然我怕吓到您。”
鹿老太太闻言蹙眉,“你准备干什么?”
“这您就别管了。”
说完后,谭郁尧再次看了鹿弥一眼,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痕后陡然变得狠厉,最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客厅里的几人看到谭郁尧去而复返,吓得魂不附体。
谭郁尧淡眸平静扫过所有人,然后收回视线走到沙发上稳稳坐下。
距离他最近的郝婷立刻往后挪。
谭郁尧胳膊搭在扶手上,两条长腿交叠,身上徐徐释放的压迫感控制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迫于极端的压力之下,向来好面子的鹿淮风没忍住示弱,先开了口,“谭总有话就直说吧。”
谭郁尧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语气森然,“岳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边南那块开发区是你在做吧。”
听到这话,鹿淮风心中陡然一惊。
边南的那片开发区是他耗尽了毕生心血打造的,前前后后打点关系置办土地花费了十个亿,成本巨大,所以不能有半点闪失。
惊慌失措下,鹿淮风点了点头,“没错。”
谭郁尧掀起眼睛,静静地盯着他,“只要我想,边南那块地第二天就可以变成一片废土。”
鹿淮风心里一空,因为他知道谭郁尧完全做得到,整个京都的房地产开发都得从谭郁尧的手里过一遍,他的权势太大了。
这时候鹿淮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抖着嗓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脸上的疼痛火辣辣的,鹿弥感觉整个脑袋都在眩晕,眼前的事物被揉成了一团,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听到了鹿淮风口中的话。
听到谭郁尧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宣扬两人的关系,鹿弥那颗紧绷的心脏终于稍稍轻松了些。
还没等她缓过来,衣领就被人粗暴扯去,鹿弥跌跌撞撞地被鹿淮风拖着往后院方向走去。
看到鹿弥即将要被收拾,鹿颜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动身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郝婷眉毛微微蹙起,停顿了一瞬后也跟着一起走了。
被狠狠摔在冰冷僵硬的大理石地面后,鹿弥浑身传来一阵钝痛,她撑住身子想起身,却又被狠狠踹倒在地。
鹿弥闷哼一声,躺在地上一度站不起身来。
鹿淮风抽掉腰间的皮带,面容冷峻地盯着地上的鹿弥,高大宽阔的身形像是一个无情的侩子手,在月色的映衬下露出狰狞的表情。
鹿弥心尖颤抖,意识到危险降临,控制不住地向后缩。
观看全程的住家阿姨林妈心脏顿时吊了起来,转身往老太太房间的方向跑,想搬出老太太来救大小姐。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鹿颜拦住,鹿颜一把关上后院的门,用身子堵住,轻蔑地看着她,“你想去哪我清楚,给我老实点!”
林妈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鹿弥感觉嘴角有些黏腻,伸手一擦,看到了血迹。
她没想到,向来稳重静默的爸爸竟然会下手这么狠毒。
原来,无视的原因是无情。
他不会对鹿弥动手,但也不会为鹿弥解围。
他会在下班回来给鹿颜带各式各样的糖果,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接鹿颜放学。
他的所作所为比不上郝婷堂而皇之的偏袒,但是他的冷暴力和差别对待也是伤害鹿弥的一柄锋利的剑。
想清楚这一切后,鹿弥感受到了无尽的心寒,她以为爸爸对她至少有一点爱,现在看来,一分一毫也没有。
此时,鹿淮风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明天开记者招待会把今晚的事情澄清,告诉所有人一切是你在发疯,不关颜颜的事,维护住她的形象。”
“第二,继续一意孤行,然后家法处置。”
“你选一个。”
听完这些话后,鹿弥没忍住发出阵阵低笑。
她撑着身子缓缓抬起头,纤细的脖颈倔强地仰着,眼神中带着不屈。
面对眼前的吃人的父亲,她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鹿淮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沉得可以滴水的脸色看着骇人心魄。
“好,这是你选的。”
鹿淮风丢下手中的皮带,抬了抬手。
随着他动作落下,管家王叔抱着一根碗口粗细的实木长棍缓缓走来。
林妈看到那根棍子瞬间着急了起来。
这家法是用来惩罚那些犯了错的佣人的,这么粗的棍子打下去,连皮糙肉厚的下人都忍受不住,更何况大小姐本身就受了伤。
如果真打下去,是会出事的!
她顾不得多想,就要推开鹿颜闯出去,说什么都要把老太太搬过来。
没想到这次连郝婷都把她拦住了,直接就把她狠狠推到一边。
林妈心中又气又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黑夜静得可怕,让棍棒敲打身体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每一下都又重又狠,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让树上的鸟都吓飞了一片。
林妈哭着扑到鹿弥身边,想替她挨打,却又被人狠狠拉开。
她哭喊着,“大小姐,你说句软话吧!”
鹿弥咬着牙,疼痛让她脸上汗如雨下,却依然坚定地摇头。
她掀起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所有人。
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她到此彻底还清,至此以后,她与眼前的父母再无任何情意!
终于,鹿弥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迎接她的不是医院,而是黑暗阴冷的地下室。
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鹿淮风却下令不让上药,直接把她丢在了地下室那张简陋的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郝婷仍心有余悸地坐在沙发上缓不过来。
看来鹿淮风是真动怒了,才会对鹿弥下这么狠的手。
不过也是鹿弥活该,谁让她动了鹿家的脸面还有鹿颜。
“爸爸,姐姐流了好多血,我看着好害怕……”
沙发上,鹿颜窝在鹿淮风的怀里面撒着娇。
鹿淮风伸手安抚着她的脑袋,想着她的话皱起了眉毛,“没用的东西,才打几下就流了一滩血,把颜颜都给吓到了。”
郝婷叹着气,“说的也是,鹿弥也真够娇惯的。”
鹿颜红着眼睛,委屈地扁起嘴巴,“可是姐姐不同意澄清,我以后怎么办呀……”
鹿淮风眉目冷淡,“别担心,她的命在我手里攥着,她不同意就接着打,打到她同意为止。”
鹿颜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好可怕,姐姐会很痛的。”
看着怀里的女儿善良无邪的表情,鹿淮风心中的郁气消减了几分,“颜颜,对于一个伤害你的人,千万不能太仁慈,不然她就会利用你的善良,明白了吗?”
鹿颜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郝婷听着却觉得心惊肉跳,“老公,别逼得太紧了,万一她自杀了就麻烦了。”
闻言,鹿淮风冷嗤,“有什么可麻烦的,她死了正好,来个死无对证,到时候怎么说就是我们的事了。”
郝婷看着眼前的忽然觉得有些恐惧,她小声道:“小弥她……毕竟是你的女儿。”
“女儿?自从她出生后,我的路就没走顺过,我看她是个灾星才对!”
郝婷怕引火烧身,便什么都不说了。
鹿淮风狠心就狠心点吧,反正她也有颜颜这个小棉袄,像鹿弥那个只会惹她生气给她找不痛快的女儿,没有也罢!
——
胤罗山半山腰坐落着一座环山别墅,名为檀苑,依山傍水,奢华糜贵。
别墅灯火通明,秦尚抱着从酒庄里顺出来的红酒踢开书房门走进去。
书房里的谭郁尧掀起眼睛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秦尚把酒放在桌上,自己则是朝一旁的扶手沙发上一歪,冲着谭郁尧扬了扬眉毛,“说说吧,怎么看上这位鹿大小姐的?”
听到“鹿大小姐”四个字,谭郁尧常年冷硬的脸上罕见地有了几分松动。
他微微后仰,靠进真皮座椅之中,眸色沉沉,言简意赅道:“漂亮。”
秦尚呸了他一句,“你要是喜欢漂亮的,早他妈后宫佳丽三千了!
谭郁尧随手挑选了一支雪茄,旁边待命的侍茄师立刻拿起他指定的那只雪茄开始进行修剪。
他没有回答秦尚的问题,对侍茄师交代一句,“这次剪平口。”
侍茄师颔首称是。
秦尚被他吊着胃口,快没脾气了,“能不能爽快点。”
谭郁尧手指交叉,放置身前,闭上眼睛假寐着,语调缓慢沉稳。
“她救过我的命。”
秦尚挑起眉毛,“唬我呢?你堂堂谭家三爷用得着她救你的命?”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谭郁尧才温声开口。
“我爸死的那年,我在江边坐着,碰见她在陪一个小孩放风筝,挺有意思的,我就看了一下午。”
秦尚皱着眉毛,“那怎么了?”
谭郁尧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天我准备自杀的。”
秦尚骤然噤声,他没忍住多看了谭郁尧几眼,想着他那段时间经历的压力和挫败也能够理解。
安静了一会以后,秦尚笑着说,“所以你这是一见钟情?”
谭郁尧修长的指节夹住雪茄,轻轻抽了一口,吐出丝丝如缕的烟气,语调散漫慵懒。
“报恩而已,你话多了。”
——
第二天,鹿家一家人齐齐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鹿老太太被人搀扶着下楼,鹿淮风看到后立刻起身去把鹿老太太扶过来坐下。
鹿老太太看了一圈,问道:“小弥呢,我听说她昨天回家了。”
郝婷脸色一变,低着头吃饭不吭声。
鹿颜安然自若地继续咬着面包。
“她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鬼混了。”鹿淮风面不改色地盛了一碗粥放在老太太面前,“妈,你尝尝,海鲜粥味道特别好。”
鹿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这个小弥,真是个大忙人,连奶奶都给忙忘了。”
“是啊奶奶。”鹿颜附和着说,“姐姐真是的,一点都不懂事。”
鹿老太太忽然掀起眼睛静静盯着她,“她是你姐姐,放尊重些。”
鹿颜背脊一僵,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了。
饭桌上的气氛不冷不热,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闲天。
没等吃完饭,管家王叔就着急忙慌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先生,太太,有人来了,阵仗特别大!”
鹿淮风嫌弃他的不稳重,啧了一句,“你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慌什么,什么人?”
“他说,他姓谭。”
就在鹿弥即将放弃的时候,谭郁尧忽然再度拾起筷子,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去吧。”
震惊之余,鹿弥伏下身子,探头去看谭郁尧的表情,“你是自愿的,没有生气,对不对?”
谭郁尧闲闲扫她一眼,“我很爱生气吗?”
“不然呢?”鹿弥下意识问,然后瞬间噤声。
安静了一会后,谭郁尧没有否认,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菜,冷冷哼了一声。
带着一股被看穿的破罐子破摔。
鹿弥没忍住笑出声。
谭郁尧掀起眼睛。
鹿弥立刻收起表情。
这些天京都一番番风云变化,谭郁尧的宴隆集团和裴述的长歌娱乐集团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惊天合作,给股市带来一次剧烈的激荡。
与此同时,秦许两家正式宣布联姻,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十月份。
这两则重磅消息已经足够使人震惊瞩目,却被另一则订婚消息轰炸,引发了整个京都人的讨论。
——商逸在圣彼得堡与鹿颜订下世纪婚约。
订婚宴耗资一个亿,置办的如梦似幻,三辆迈巴赫领路,十辆法拉利扫街,商逸几乎把他要娶鹿颜这件事宣告了全世界。
前段时间刚散播出去商逸与鹿颜的恶心事,引起了不少人的谩骂和指责,声名狼藉的鹿弥在这段时间洗去了不少尘埃。
往日人们眼中单纯善良的鹿颜则成为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被所有人口诛笔伐。
这时候,商逸却宣告了自己即将迎娶鹿颜的消息。
商家家风严谨,想嫁进去人品是最重要的保证,所以人们对于这则订婚消息保持着非常大的质疑。
就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商逸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他还是那般风度翩翩,气质卓然,面对记者的问题每一个都耐心回答。
“鹿颜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和她在一起,是我高攀。”
“鹿弥?的确,曾经我差点娶了她,但是我十分庆幸,她放过了我,我才有机会和鹿颜在一起。”
“我不在意流言蜚语,我只在意身边人。”
发布会结束,舆论方向发展两级反转。
商逸的真诚深情成为京都男人的标杆,他避重就轻的发言也让鹿颜成功翻身,成了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典范。
过两天谭明辉的生日宴,商逸一定会把鹿颜带上,他精明到极致,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吐了口烟气,鹿弥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面,天色渐晚,满天繁星闪耀,却照不亮漆黑的夜空。
朦胧的烟气弥漫着鹿弥面前,模糊了她精致立体的五官,氤氲了她潋滟的双眸,唇角微微扯起,鹿弥露出了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容。
谭明辉的生日宴定在了千秋阁,在一座海上小岛上,金碧辉煌的楼阁灯火连天,在平静幽深的海面撒下片片金箔。
往来的宾客从游轮上下来,身穿藏青色唐装的谭明辉在门口拱手相迎。
“舅舅!”
谭明辉与客人握手的动作一愣,转过头看去,立刻扬起笑脸,“小逸,来晚了,记得罚酒!”
“你不说,我也得多喝你两杯。”商逸十分给面子地接过谭明辉的话,然后故作叹息地低头看着鹿颜,“就是不知道颜颜同不同意了。”
鹿颜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我肯定不会管你的……”
“有福气!”谭明辉拍了拍商逸的肩膀,“娶了这么贤惠的妻子。”
旁边有人开口道:“听说谭郁尧娶的鹿弥和这位是亲姐妹?”
提到了鹿弥,商逸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眸底压着一抹郁色。
和鹿颜的婚约散播出去后,他保持着手机健康通讯,随时等候鹿弥的电话,他甚至能想象到鹿弥气急败坏的脸色。
但是一直到现在,鹿弥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消息。
还真能沉得住气。
他倒要看看鹿弥能忍多久。
谭明辉扫了一眼他的表情,紧接着说,“就那个鹿弥哪里比得上我这个侄媳妇,你们不知道啊,在谭家家宴她直接对着婆婆就破口大骂,这种无理取闹的疯婆娘跟谭郁尧可太配了!”
如果单单只是说鹿弥,旁人也就搭腔附和了,但是提到了谭郁尧,便没人再多说,打个马虎眼应付了过去。
谭郁尧手眼通天,但凡想在京都混下去的人没有一个有胆子去招惹他的。
谭明辉得罪得起,他们可不行。
众人的沉默无声地朝着谭明辉脸上打了一巴掌,即使谭郁尧不出面,他的威势也可以把谭明辉按在地上摩擦。
他冷下脸,没忍住嗤笑,“看看你们那副样子,谭郁尧今晚不会来,想说什么直接说!”
还是没什么人说话。
再度被驳了面子的谭明辉眼看要发火,商逸及时出手拉住他,朝他小幅度摇头。
谭明辉气得胸脯起伏,一股火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直接朝人群中喊,“谭柯呢!不是说一早就从美国回来了,人去哪了,把他老子给忘了是不是!”
“小柯可能是航班延误了,你别着急。”谭夫人听到响动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轻轻用手安抚着谭明辉的情绪。
谭明辉大力挥开她,带着火气朝大厅里阔步走去。
身后的商逸眸色深深,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双手放在口袋里面,挺拔得像一根竹,在地上扫落残影。
拿起手机,商逸视线落下,看着屏幕上的消息。
“人已经弄走了,开始往檀苑方向走。”
他的唇角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舅舅,不好意思了,借你废物儿子一用。
今晚的生日宴几乎宴请了京都的半壁江山,所有的大佬全部齐聚于此,千秋阁位于海中央岛屿,偏僻难行,所以根本没有犯罪的机会。
谭柯在赶回来参加生日宴途中被人绑架,他身份尊贵,周围有保镖全程护送,能有这份精力和能力的。
只有缺席宴会的谭郁尧。
原计划是把谭郁尧骗到机场,然后在机场直接把人掳走,最后嫁祸给谭郁尧。
但是凭谭郁尧的聪明头脑,能骗他的人几乎没有,商逸只能冒险使用第二个方法。
在谭柯乘车回来的途中直接截停,然后把人送去檀苑所在的胤罗山。
到时候哪怕谭郁尧有通天的本领也会被舆论活活淹死。
“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呢。”
鹿弥皱着眉毛,都有点想撒泼打滚了。
要是不准备给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说啊,给人希望又灭掉,这也太可恶了。
煲的汤是莲藕排骨汤,谭郁尧吃了一口莲藕,语调上扬了些,“这么想要?”
“嗯!”
鹿弥连连点头,无比坚定。
谁会不喜欢钱呢!
“也不是不行。”谭郁尧放下勺子,伸手抽了一张纸擦拭了一下唇角,“不过有三个条件。”
听到有苗头,鹿弥立刻化身哈巴狗,“别说三个,三十个都行。”
谭郁尧指了不远处的一张椅子,“把椅子搬过来坐。”
鹿弥听话照做,搬过来椅子后坐在了谭郁尧的旁边,眼神亮亮的,全是对金钱的渴望。
“第一条,不许背着我擅自和商逸见面。”
鹿弥的脸色差点垮下来,想着刚刚才见过,但转念一想,说的是以后,之前见的都不算什么。
“第二条,必须履行夫妻义务。”
鹿弥眼睛睁大了些,夫妻义务涵盖的就多了去了,包括但不限于上床,生孩子这些。
这也没错,毕竟两个人结婚了,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做的。
“第三条,心里除了我不许有别人。”
这下鹿弥就有些不理解了,两个人是因为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无关乎感情,谭郁尧的这个条件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万一有人为了对付谭郁尧故意勾引她,她没把持住喜欢上了,那谭郁尧岂不是会很危险。
嗯,这三个条件都很合理。
“我答应了!”鹿弥毫不犹豫地开口。
“你手边的第三个抽屉,打开它。”
鹿弥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爱马仕的男士钱包。
把钱包从抽屉里拿出来以后,鹿弥眼睛忽闪忽闪地递给了谭郁尧。
谭郁尧接过钱包,拉开其中一条拉链,露出里面一整沓的支票,和三五张银行卡。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那张闪亮亮的黑卡。
看着谭郁尧修长的手指拿出那张黑卡,鹿弥立刻摊开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准备接卡。
直到手心中被放置了一张卡后,鹿弥的心脏瞬间加速,她拿着卡反复看着。
这可是黑卡!她上辈子到死都没见过黑卡!
如果不是谭郁尧在这,鹿弥都想对着这张卡狂吻了!
激动过后,鹿弥把椅子拉得近了些,她神采奕奕地问,“额度有多少呀?”
“五千万到十个亿。”
鹿弥两眼一翻差点被钱砸晕过去,捏人中缓了一会后,又问道:“密码是多少啊?”
“原始密码。”
“什么!”鹿弥瞪大眼睛,“这么贵重的卡你怎么一点保护意识都没有?”
“小钱而已。”
财够大!气够粗!
鹿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花钱的时候不用考虑金额了。
“哐!”
“老子真他妈服了!”
办公室门被凶狠地踹开,发出震天响。
鹿弥吓得浑身一激灵,呆愣了一会才抬起头去看来人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踹谭郁尧的门。
定睛一看。
是秦尚,那能理解了。
这位是个兵痞子,脾气豪横得很,京都的二代几乎都参军,秦尚是军衔最高的,目前在空军领域内还没有同龄人能超越他。
又加上他跟谭郁尧的关系匪浅,敢这么大刀阔斧地闯进来也能理解。
秦尚掐着腰停在原地,视线扫了鹿弥几眼,又看了看谭郁尧,脸上的郁气略微收敛了些,款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小嫂子也在啊,冒犯了,您别介。”
鹿弥摆摆手,面带和善的微笑,表示不碍事。
谭郁尧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皱着眉毛,声音冷硬,“再敢在我这耍横以后就别来了。”
秦尚张了张嘴,想吐出点什么话,多看了鹿弥几眼,似乎有所顾虑,没有多说。
鹿弥自然看在眼里,她握了握手里的卡,自觉地收起桌上的保温盒,语气温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家,你们慢慢聊。”
刚收走保温盒准备走,谭郁尧的大掌忽然握住了鹿弥的手腕,把她强行拽住。
鹿弥不解,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谭郁尧抬头,眼神对着鹿弥,“项目快忙完了,我晚上早回,睡主卧。”
鹿弥听懂了,这些天谭郁尧回来得晚,睡的都是客房,今天早回了应该要和她一起睡。
她把手放在谭郁尧的手背上,“好,我回去帮你准备一下床铺。”
谭郁尧的手紧了紧,一下把鹿弥拉了下来,他靠近鹿弥的耳尖,声音低醇润耳,“需要准备的不止床铺。”
这明晃晃的暗示,鹿弥不会听不明白。
她面颊微微有些发烫,但考虑到结婚快半个月了,谭郁尧顾虑她的伤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已经算是足够绅士了。
现在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该办的事也该提上点日程了。
鹿弥安静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
谭郁尧放开了她。
门被打开又关上,鹿弥离开了。
回到家后,鹿弥吩咐佣人把主卧的床单被罩全部换新,屋里点上香薰和安神蜡烛。
一切收拾结束,也已经接近傍晚了。
谭郁尧说早回也不算早,十点多了。
这会鹿弥刚洗完澡,她身上的伤已经结疤了,但是见水还是有些感染的风险。
但是考虑到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她总不能连澡都不洗。
于是在林妈的帮助下把身子擦拭了几遍,又喷了点香水,还算说得过去。
把头发吹干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了,鹿弥站起身来走出浴室。
看到谭郁尧松着领带朝衣帽间走,姿势慵懒,来回扭动着脖子放松。
等谭郁尧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条材料上乘的纯黑色家居裤。
赤裸的上半身野性雄壮,一条过肩龙覆盖肩膀和整条右臂,他的皮肤呈现蜜色,随便走的两步都在散发雄性荷尔蒙。
鹿弥被他身上那条张狂邪气的纹身惊到了。
谭郁尧穿西服时扣子都要扣到最顶端,衬衫马甲外套每一道都要严谨,看起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是个十足的玉面君子。
没想到褪去那身精英味十足的西服后,斯文的外表被撕破,暴露出他狂野不羁的另一面。
蓬勃的肌肉,宽阔的背脊,窄而猛的腰身紧实有力,两条健硕修长的腿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从前鹿弥只是听说过谭郁尧是个野性不驯的主,表上和里子两个人。
现在看来是真的。
谭郁尧径直朝着浴室走来,鹿弥刚好吹好头发,她侧过身给谭郁尧让出空隙,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下一秒被谭郁尧抓了进去。
那一刻,鹿弥深刻领悟到了心惊肉跳的滋味,整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浑身发冷。
谭郁尧冷冷收回视线,转身下了楼。
一句话没有说,甚至连最后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鹿弥意识到大事不好,立刻追了上去。
家宴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几百个人同时离开也没有让庄园变得拥挤。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鹿弥愣是没找到谭郁尧的身影。
走进庄园外的独立停车场,鹿弥看到那辆劳斯莱斯稳稳停在原地,她站定了两秒,然后动身走了过去。
拉开车门,谭郁尧果然坐在后座。
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和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神,鹿弥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
车门关上,气氛下降至冰点。
鹿弥绞尽脑汁给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刚要说,一看到谭郁尧低沉的气场她就蔫蔫地咽了回去。
谭郁尧垂眼掐着手上的腕表,打破了沉默。
“不说话就下去。”
鹿弥心里一惊。
前排开车的梁玖也吓到了,扫了后视镜好几眼。
鹿弥连忙开口,“我说,我有话要说。”
梁玖自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着车上只剩下两个人,鹿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了碰谭郁尧的袖子。
谭郁尧抽回手,不给半分面子。
吃了闭门羹的鹿弥知道这时候撒娇是没用的了,于是心里一横,干脆实话实说。
“没错,我不想让裴羡仪嫁给商逸,所以要拆散他们。”
谭郁尧只有两个字,“理由。”
“商逸他是个混蛋,裴羡仪跟他在一起这辈子就完了!”
谭郁尧掀起眼睛注视着她,“你和裴羡仪很熟?”
鹿弥顿了顿,然后摇头。
谭郁尧别开了目光。
鹿弥大脑疯狂运转,然后靠近谭郁尧,“但是我知道的,你和她哥哥最近在谈合作,裴述势力很大,如果裴羡仪和商逸结了婚,裴述就会站到商逸那边,对你很不利!”
这个理由说出来,鹿弥觉得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谭郁尧却无动于衷,他眼神微微抬起起,对上鹿弥的眼睛,语气森凉,忽然转移了话题,“我哪点比商逸差。”
鹿弥瞪大眼睛,想也没想直接说,“你比商逸好一千倍一万倍!商逸就是个混蛋,无情无义满心算计!”
“如果商逸对你好一点,你都不会嫁给我,对吗?”
鹿弥忽然愣住了,平时巧舌如簧的她这时候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谭郁尧阴沉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释放出冷冽低沉的气场。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鹿弥心神一晃。
车窗被谭郁尧按下,模糊的光影落在他幽凉漆黑的双眸里,带着看不清楚的深意。
驾驶座车门打开,梁玖朝后面多看了一眼。
“开你的车。”
梁玖立刻回过头,系好安全带,认真开车,不敢再移开视线。
一路上鹿弥都是战战兢兢的,谭郁尧的脾气并不好,梁玖曾经跟她嘱咐过,千万别惹谭郁尧发火。
因为谭郁尧气很难消,一旦起来至少要阴沉一星期以上,比老佛爷还难哄。
现在看来是了,往后接连三天鹿弥都没见到谭郁尧一面,去公司找他还被前台拦在外面。
前台知道她和谭郁尧的关系还拦着她,那就是谭郁尧授意的。
鹿弥无计可施,只能干等着谭郁尧消气。
距离商逸和裴羡仪订婚的日子还差五天,鹿弥没精力再去管谭郁尧,她现在的任务是怎么在这五天内把这两人给拆散了。
下午三点,唐溪染应邀来到了檀苑,一进门就大喇喇地朝着沙发上一躺,懒散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鹿弥把果盘端过去,捏起一个车厘子喂到她嘴里。
唐溪枕在鹿弥大腿上,享受着她的投喂,“什么事,这么着急让我过来。”
鹿弥低着头,“你知道裴羡仪和商逸订婚的事吗?”
唐溪染时差没倒过来,反射弧有点长,跟鹿弥对视了一小会后忽然炸毛,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
“谁和谁!”
看到她这个反应,鹿弥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当年裴述发家,唐溪染的父亲帮了不少忙,裴述很知道感恩,一直不断反哺着唐家。
京都看似繁华,实际上就是一个戏台子,你方唱罢我登台,各个权贵阶层轮换得非常快。
唐家早些年很强劲,最近这几年也开始走下坡路,裴述便一直不断托举,给资源给钱,愣是把快倒下的唐家给盘活了。
在唐溪染他爸眼里,裴述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兄弟。
在唐溪染眼里,裴述是个稳重温柔的叔叔。
所以唐溪染对裴述唯一的妹妹很好,带着她见识了不少大世面,但由于当明星赶通告太忙,这段时间就没有过多关注她。
结果忙完一转头,发现裴羡仪订婚了,还是和商逸!
唐溪染差点把商逸全家祖宗八辈骂了个遍。
“裴叔叔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会把羡仪嫁给商逸呢!”
唐溪染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一定的沉默之中。
诚然,商逸在感情方面是个混蛋,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京都太子党里面为数不多不靠爹也能自立脚跟的狠人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裴述眼光毒辣,之所以会选择商逸也一定是看中了他的前途无量,可以给裴羡仪一个稳定富裕的生活。
这也是鹿弥最无奈的一个原因。
“那该怎么办啊?”唐溪染问,她可不想看着裴羡仪嫁给商逸那个王八蛋。
鹿弥早就想好了对策,她看着唐溪染,“裴述是不是会在三天后组织一场假面晚会?”
唐溪染点头,“对啊,老传统了。”
“你能帮我要张邀请函吗?”
唐溪染愣了一下,“凭谭郁尧的地位,他应该会收到邀请函啊,你也该有啊。”
鹿弥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和谭郁尧冷战了,他没跟我提邀请函的事。”
“冷战?”唐溪染眨眨眼,“你们不是刚结婚吗,浓情蜜意的怎么会冷战。”
“有时间再跟你说,你先帮我要张邀请函。”
“哦好。”
唐溪染拿起手机给裴述拨过去电话。
电话被秒接,传来裴述清冽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
唐溪染语气轻松,“裴叔叔,假面舞会还有没有多余的邀请函啊,我朋友也想去参加。”
“不巧,刚好没有了。”
“啊?那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裴述学着唐溪染的语气说了一句。
唐溪染一听知道有戏,连忙撒娇开口,“裴叔叔你一定有办法,就帮帮我嘛,求求你了,裴叔叔你人最好了!”
电话那头溢出一声轻笑,“败给你了,到时候我交代一声给你特权,想带谁去就带谁去。”
梁玖眼睛微微睁大,倒不是为难,而是不解,他反复看了鹿弥一眼,“你确定对谭总有好处?”
今晚鹿颜和鹿弥一同落水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所以对鹿弥要报复鹿颜表示十分理解。
但是鹿弥的目的是仅仅只有报复,还是心里放不下商逸想把两人拆散,也未尝可知。
跟了谭总那么多年,梁玖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这般纵容宠溺。
爱屋及乌,梁玖也对鹿弥极为尊重,但是如果鹿弥做了对不起谭总的事,他也不会姑息。
面对梁玖的质疑,鹿弥盯着他的眼睛,“鹿颜失踪了谁最担心?是商逸,商逸这个人我最了解,他只要心一乱做事就没有分寸,你说对谭郁尧有没有好处?”
梁玖沉思半晌,“那为什么要和谭柯绑在一起?”
“因为这样他去救鹿颜的时候就会撞上谭柯,谭柯落地机场坐商逸的车失踪,露面的时候还是和商逸有关系,那么他是被谁绑架的?你明白吗?”
这番缜密到密不透风的言论,让梁玖不由得有些吃惊,他看着眼前的夫人,自己似乎低估了她很多。
看到梁玖的表情后,鹿弥就明白他被说动了,紧接着嘱咐道:“办的隐秘些,不要声张。”
告别梁玖后,鹿弥独自一人回到了客厅坐着,她身上的衣服是干的,两个女医生不仅帮她检查了身体,还给她洗了个热水澡,所以她现在没有什么大碍。
呆坐了一会,鹿弥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扫了一眼,是个意外的人。
她妈妈郝婷。
多久没有和她联系,鹿弥已经记不清了,骨子里对母爱的渴求让她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她之所以水性好,很大的功劳都在郝婷身上。
小的时候她失踪过一次,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五岁了,并且失去了五岁之前所有的记忆。
所以被找回家的时候,郝婷对她特别好,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那时候的鹿弥就像是小公主一般无忧无虑,身边充满了所有人的爱意。
高级私立贵族学校都设置有游泳课,其他孩子都会游,失去记忆的鹿弥连水都不敢下,遭到了不少的嘲笑。
她心气高,一时冲动跳进了游泳池,不出意外溺水了。
后面郝婷闹到学校把所有嘲笑她的孩子通通骂了个遍,顺带找到校长把不负责任的老师给辞退了。
她知道鹿弥要强,便给她报了一个游泳班,那时候鹿弥从鼓起勇气下水到后面小有成绩,每一个环节都会有妈妈的赞美和鼓励。
到现在鹿弥都还记得那些话。
“哎哟这是谁的女儿,怎么这么棒,原来是我的啊!”
“看到没,那是我女儿,又聪明又可爱,羡慕吧。”
“我家宝贝儿真棒,是全世界最漂亮小女孩!”
但是这一切在鹿颜的出现后尽数消失,妈妈不再看她,有时候几天都不会跟她说话,那些夸赞和表扬鹿弥再也没有听到过。
她无疑是恨郝婷的,恨来恨去其实就是恨郝婷不爱她了。
电话被接通了,鹿弥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手机。
郝婷尖利的嗓音溢了出来,“鹿弥你疯了,居然敢把颜颜往海里推,你自己不想活了找块地方自己去死,别连累颜颜!”
这些话传入耳中,洗净了鹿弥眼中的留恋与温情,打碎了记忆里那一幕幕幸福的画面,勾勒出郝婷恶狠狠的嘴脸。
鹿弥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原本还反复纠结的心冷硬了起来。
她抬手挂断了电话,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她的时间。
没过几天,许妙清联系了鹿弥,一起商量剧本的事。
两人坐在一起商讨了一个下午,确定了些重要角色的演员,又整理了一下开机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由于是古装权谋题材,为了精益求精,鹿弥决定搭建一座古城,这样一来经费就像是火烧棉花一般快,谭郁尧给的那张黑卡恐怕要被刷爆了。
但是鹿弥不着急,因为给她送钱的人很快就到了。
穿戴整齐后,鹿弥驱车去往了鹿家,准备去看望一下奶奶。
这时候的鹿家已经乱做了一团,鹿淮风不断地打着电话,脸色沉重,郝婷则是崩溃地趴在沙发上哭喊着。
“颜颜怎么就失踪了!”
她刚喊出声,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鹿弥。
郝婷愣了一瞬,然后迅速站起身来,“你还有脸回来!”
话音刚落,郝婷的胳膊就被人狠狠拽了一把,鹿淮风把她推回沙发上,让她闭嘴。
上次被谭郁尧教训的阴影至今还笼罩在鹿家上空,鹿淮风对自己这个女儿哪怕再多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鹿弥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我来看看奶奶,你们继续忙。”
“慢着。”
鹿淮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鹿弥平静的脸色,敏锐的直觉让他怀疑鹿颜的失踪跟鹿弥有关。
停住脚步后,鹿弥转头看着鹿淮风,“有事?”
鹿淮风盯着她,“你清楚颜颜的下落吗?”
鹿弥耸了耸肩,粲然一笑,“当然知道。”
鹿淮风眉目一凌。
安静许久的郝婷瞬间清醒,立刻开口问,“她在哪?”
鹿弥嗤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颜颜是你妹妹,上次你把她推进海里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她绑架,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郝婷情绪激动,为了鹿颜的事,她已经担心地几天没能吃得下饭。
一向沉稳的鹿淮风此时也黑了脸,“鹿弥,悬崖勒马吧,告诉我们颜颜在哪,我对你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这话听的鹿弥想笑,她轻轻挑眉,一副轻松姿态,“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要一点点报酬。”
“你说。”鹿淮风没有丝毫犹豫,“我尽全力满足。”
这时候郝婷也不再恶言恶语,她张开口哄道:“只要说了颜颜在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看到两人态度转变那么快,鹿弥自然要狠狠宰他们一顿。
谈笑间,她缓缓伸出一个手指,“十个亿换鹿颜的下落,怎么样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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