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轰鸣,和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
…………
房门锁舌咔哒一声扣上,谢婉枝的后背就顺着门板滑了下来。
真丝裙摆在地毯上铺开,像一朵凋谢的蓝铃花。
她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上面还沾着蛋糕奶油的甜腻气味。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是周砚辞送沈玥回家。
三小时前那声“妹妹”还在耳膜上震动,刺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梳妆台上摆着她上周才买的香水,柑橘与雪松的混合,因为周砚辞说过喜欢这个味道。
谢婉枝踉跄着走过去,抓起瓶子往手腕上倒了半瓶。
液体顺着小臂往下淌,在肘弯处积成一小洼。
去年冬天,周砚辞把她压在办公室落地窗前,鼻尖蹭着她耳后,说这个香味让他想犯罪。
香水渗入白天被掐出月牙痕的掌心,蛰得生疼。
谢婉枝用力按压那些伤痕,让疼痛盖过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玥玥很懂事,你爸爸很高兴
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香水瓶身。
衣帽间最里层藏着个丝绒盒子。
谢婉枝跪在地上把它拖出来,盒子里躺着对一模一样的蓝宝石袖扣。
这是她买的备用,怕周砚辞弄丢原来的。
现在它们成了笑话,和她的感情一样多余。
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谢婉枝鬼使神差地把袖扣按在左胸口,金属底托冰凉刺骨。
手机又震了。
周砚辞的名字跳出来:明早九点,带沈玥参观公司,你接待
谢婉枝盯着这行字,直到屏幕变暗。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尖锐。
白天被沈玥碰过的右手开始发痒,她抓起梳子用力刮擦手背,皮肤很快泛起一片血红。
浴室镜子里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妆容晕染成诡异的色块,面色苍白可怖。
谢婉枝拧开冷水猛扑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