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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篇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他和你说什么了。”
侍奉的宫婢都退出去了,屋中只有两人,慕清辞仍是压低了声音:“李大哥很想你。”
程韵神情黯然:“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姐姐,你还念着他么?”慕清辞斟酌着用词,“想和他渡过一生那样。”
一抹悲伤划过程韵脸颊,她笑容越发的苦:“我一生,便是如此度过了。”
慕清辞明白了。
程姐姐是不会放下李大哥的。
可是……她心里万分纠结。
毕竟答应了李大哥,她不好说话不算数。
可若真说了,岂不是陷他们于不义?
慕清辞搁在腿边的拳头攥紧,手心捏得发汗。
怎么选都是错。
慕清辞一咬牙,算了,两人的事,交给两人自己处理吧。
她直直看着程韵:“程姐姐,李大哥托我传话……”
她把李廷贺的话复述一遍。
“御花园,西边,紫竹林……”
程韵嘴边默默念着这个地点,手掌揪住了对襟领子,神情激动欣喜,眉宇很快又笼罩担忧。
她看向慕清辞,复杂道:“他怎么敢?这是杀头的罪啊。”
慕清辞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纠结这许久了。
令慕清辞意外的是,程韵只想了一瞬,便迅速果断地做出决定。
“去,”程韵坚定,“我明日一定去。”
翌日,晚,亥时正。
宫内更夫打着梆子走在御花园墙外的夹道上,尖细的嗓音随着和煦微风飘得很远。
紫竹林里透着股清透的香气,淡淡的凉。
月色皎洁,柔和光线被尖头的竹叶摇曳得星星点点,湿软的春末泥像是满载星河的船,拨荡着难以言明的氛围。
程韵如约赶到了御花园西侧。
她没有带任何宫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知道。
令她忧闷的是慕清辞非要跟着来。
慕清辞要来帮他们把风,可程韵不想牵连到她。
无论如何相劝,也架不住慕清辞非要来掺和的决心。
用慕清辞的话说:“程姐姐胜过我的亲姐姐,李大哥也好似我的亲兄长,你们要是出事,那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程韵终究还是拗不过,让她跟来了。
夜里黑,宫道上不点灯。
两人此行本就见不得光,也不敢点灯。就这么摸着黑赶来,到了紫竹林前面一带假山灌木林内。
绕过一块一人高的太湖石碑子,抬眼望去,濛濛月色下,李廷贺就站在宫墙下,一株格外高大的紫竹边,
雾色模糊缭绕,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庞,高大健硕的身躯却是程韵永远也无法遗忘的。
程韵眼眶涌起泪意,提起裙摆朝那人奔去。李廷贺张开坚实的臂膀,一把将心爱的女人揽入怀中。
接下来的画面就不是慕清辞该看的了。
慕清辞走出去,站在刻有“湘妃林”字样的石碑边,守着入口。
这片没有石凳,过一会儿她站累了,索性蹲靠着碑身。
夜深,柔风一吹,她有点犯困。
把脑袋靠在手臂上,糊糊迷迷地刚想小眯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前头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声音不杂沓,却也有几个人。
慕清辞起身躲在了石碑后头,心里期盼着这群人走别的路口绕过这里。
却没成想,他们低声絮语着什么,竟直直朝这边来了。
慕清辞:!!!
她想跑去给两人汇报,可脚步声渐近,她离他们又远,一时赶不过去,又不敢大喊,着急等在原地。
片刻,那行人出现了。
一共四人。
前头两名小太监提着精致华美的六角宫灯引路。
黄茫茫的灯光映照了走在中间一张男人的面庞,也映得他一身金紫龙袍麟光耀目,身子高大挺拔犹如巨树,凛然不可逼视。
一路在絮絮叨叨的则是老熟人周德忠。
一行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可这行走的方向,分明就是奔着这片紫竹林而来的啊。
慕清辞快要崩溃了!
这都什么破运气?后宫里偷会就算了,偏生还撞到了最不能撞到的人!
他们已经出现在转角,再往前走几步,就要进紫竹林了。
来不及多想,慕清辞没头没脑地一个猛子冲出去,佯装不小心摔倒在来人跟前。
两名小太监正提着灯笼安心看路,没成想石碑后头突然会窜出一个漆黑的人影,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好险没有尖呼出声。
周德忠见一个人滚到跟前,一张老脸吓得惨白,扯着嗓子高喊:“来人啊!有刺——”
他声音突然截断在半空,因为他看清了来人的脸。
一张秀丽水灵的脸,杏眼泛波,琼鼻一点,唇红齿白,漂亮得不行。
因为跌倒的缘故,她侧趴在地上抬起脸,额头碎发凌乱,柔柔飘在脸侧,妩媚又清纯。
在这样暖黄画灯的映照下,一身熟悉的靛蓝色华贵宫装被她穿出了弱不胜衣感。
这宫装原本定做的时候就大了些,慕清辞不是个计较的人,也就晾着没改。而今这么一跌,领口处竟然自然散开,肩膀处的皮肉掉出一小截。
搭配这小鹿似畏惧瑟缩的眼神,雪白旖旎,勾魂摄魄。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程韵被随后赶到的人解救下来,捂着被布料勒红的脖颈咳了个昏天暗地,眼白都翻出来了。
上吊这罪真不是人受的。
床前,周德忠着人倒了水来,塞给她:“慕尚宫可好些了?”
他嘴上说着关切的话,实际上程韵看他一张老脸都要笑成扭曲的麻花了。
她心里气闷,双手抱着碗咕咚咕咚往下灌,没一两口又把自己呛了个半死,抓着床杆一阵咳嗽。
周公公更乐了,这回可憋不住,当着她的面笑出声。
不仅是他,身后跟着的小内侍也无一不在笑。
程韵:“……”
她社得想死。
方才她被几名太监合伙救下后,才听随后赶到的周公公说明了原委。
原来皇帝要罚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康乃安与钟若烟两人。
康乃安下了狱,钟若烟也被鞭打二十,扔进浣衣局了。
所以……那截带血的鞭子是用来惩罚钟若烟的?
是她自作多情的觉得狗皇帝会折磨自己。
结果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程韵心情复杂,还有点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尚食也就罢了,同康公公有何干系?”
周德忠道:“康乃安贪污收贿了万两白银,已经被陛下查处,相关官员也在调查。”
程韵瞪大眼眶。
万两白银!
什么概念!?
康乃安是贪了一座银山么?
而且,新朝伊始,他也才刚被提拔上来。
就敢这么干?这不纯纯找死么?
“陛下怎么得知的?”
程韵不解。
周德忠笑眯了眼,“还多亏慕尚宫呢,要不是你与钟若烟之间的矛盾闹到御前,陛下也不会发现她发髻上戴的那支不符合身份的极品通透翡翠簪,因此怀疑到康乃安身上,查出脏款。”
程韵愕然,想起了钟若烟叩头时掉落在地的翡翠簪子。
原来是那支。
周德忠道:“总之,慕尚宫近几日就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身体,再上值也不迟。”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慕尚宫以后福气大着呢。”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祝福话语。
想到钟若烟和康乃安因她而落网,程韵心里有几分唏嘘,颔首道:“承公公吉言。”
她受了这番身心上的折腾,周德忠也不好耽误她休息,说了几句好话便打道回府了。
***
用完晚膳,批完奏折的程韵去往御花园散步。
日头已经被高升的明月代替,莹耀的悬在天上。
天是黯淡的蓝色,这个点儿还未完全沉下去,昏昏蒙蒙的。
御花园阒静安宁,几株海棠散发幽香,比起养心殿的那株气味更加沁人。
晚间下令处斩了贪污受贿的大内副总管,御史台紧接着送了几叠赞颂圣明的奏折上来。
经人一夸,又闻香气,程韵阴沉了一日的心情终于疏散了些。
这个时候,周德忠惯常是要挑些话头以供皇帝取乐的。
今日脑子短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别的,脑子里反反复复被慕尚宫上吊未遂的那一幕占据了。
慕尚宫简直是太可爱。
周德忠一颗年老的心脏都要化了。
程韵背着手走了半日,没听见周德忠吱声,奇怪看他一眼,就看见他一脸的姨夫笑,顿时脸上落下几道黑线。
“周德忠。”
周德忠身子一抖,抱着拂尘连忙回神应是。
“在朕身边当值还敢走神,你是越发放肆了。”
程韵的手收回到胸前,他身子高大健壮,凤目狭长携带攻击性,眼尾上挑,矜贵恣意。
周德忠笑眯眯答应一声,“陛下言过了,老奴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一件趣事。”
“哦?”程韵眉锋一挑,“说来听听。”
周德忠略一思索,这位陛下厌恶慕尚宫,听她吃瘪,应当是不会生气的吧。
怎么想都没问题,他便按实讲了,程韵被脑补吓得上吊的事。
程韵听完,那线条优容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起。
周德忠边说边观察,心道,妥了,这话陛下爱听。
高高在上的陛下听完,点评一句:“都说她聪明,我看她蠢起来也是没边儿了。”
周德忠赞同:“可不是。”
皇帝大人听了今日笑料后显然心情大好,连步伐多加快了许多,绕着偌大的御花园走了两圈,唇角的笑意还没消下去。
被毫无根据的猜测吓得上吊,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得半死。
真是……傻得可爱。
程韵代入程韵那张柔弱可人的脸,心里一时痒得紧,恨不得自己就在当场看着她出糗,也好一解今日她得罪他之气。
只是当时不在,这会儿跑去瞧就显得太不体面了。
堂堂皇帝特意跑去看一个尚宫的笑话,那才是真叫人笑话。
程韵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底心头发痒,忽地想到个人。
“周德忠。”
“老奴在。”
程韵眉梢往上挑:“摆驾迎春殿。”
周公公一怔。
迎春殿?
他大喜。
圣上这是终于开窍,打算造小皇子啦!
没准儿还是他方才一通笑料把皇帝哄得身心舒畅,才突然起了这份意呢。
周公公对此很满意,并寻思着以后要多多搜集慕尚宫的笑料讲给陛下听。
程韵到时,迎春殿刚用完晚膳。
三菜一汤,米用的是御田胭脂米,鸡蛋瘦肉粥、鸡蛋荠菜汤、香酥鸡肉丁,式样还挺丰盛。
今日程韵闹了一通,午后钟尚食紧接着就被拖进了浣衣局。
这个节骨眼上,对于程贵人的饭食,整个尚食局不敢有丁点怠慢。
这约莫是程韵入宫以来吃得最丰盛可口的一餐了。
只可惜,吃饭的人心绪不佳,白白糟蹋了这份美味。
听说辞儿在尚食局内和钟尚食呛了一通,引出了康副总管护短,之后又闹到了陛下跟前。
程韵听见消息一波一波传来,心里跟被铁丝线揪紧了似的,始终落不了地。
她无比自责于没有拦下辞儿,才让她惹上这般祸事。
最后辞儿虽没事,却被吓得上了吊,人还伤着,她心情便一直阴云重重。
撩下筷子,口舌平乏无味,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小太监欢喜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
五日后,巳正,养心殿。
龙案上的奏折已经批改了许多,慕清辞起身,绕着屋内走了两圈活动活动身子。
周德忠瞧窗外日头算着时辰,笑眯了眼:“陛下,眼瞅着快到午时了,想必玉贵人也快端了汤送来了。”
慕清辞脚步停下,沉了声息。
这几日玉红儿不知从哪里摸着了他的喜好,的确日日午时会来送—份桂圆红枣汤。
到底是份心意,他没有阻拦。
可叫人奇怪的是,每每瞧着她那张带点谄媚的面孔,他总觉得扫了太多兴致。
连带着,他对孜孜不倦寻找那夜女子的自己生出几分懊悔。
早知那人是这副俗不可耐的模样,他倒宁愿将那夜美好的回忆藏在心底,不被玷污。
这般想着,他脑海里不禁又冒出另—道身影。
纤腰袅袅,玉肌花貌,水眸潋滟动人。
倘若是她来日日送这碗汤,他约摸会每日都翘首以待的吧。
慕清辞的眼神里多出—抹柔和。
周德忠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心里有些复杂。
难不成,陛下是真被玉贵人的温柔体贴打动了?
虽然他不喜玉贵人的为人,可陛下对女人有了兴致,这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他身为太监大总管,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然而,下—秒,就见自家皇帝脸色沉冷了下来,好似方才想起了什么令人生厌的事。
“吩咐下去,叫玉贵人不必再送汤来了。”
皇帝金口玉言,立马就有太监去传话。周德忠愣住,心里纳闷。
这皇帝心情怎么好—阵歹—阵儿的?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皇帝并不喜于玉贵人?
周德忠琢磨不出头绪来,只好作罢。
片刻,又有内侍进来回禀:“陛下,尚服局为您新制的紫绣金蟒常服已经做好了,正在差人送来。”
慕清辞听了,脑海中慕清辞娇美动人的脸—闪而过。
他心里—动,冲内侍说:“叫慕尚宫亲自送来。”
不仅是小太监,就是周德忠都惊讶了。
慕清辞瞧他们—脸诧异的神情就窝火,冷淡补充了句:“朕看她近来办事多有不上心,要亲自检查她的差事。”
这番言辞把小太监唬住了,煞有介事地跑去通传。唯有周德忠站在—旁老脸憋成竹竿色。
什么叫多有不上心?陛下这几日拢共就在惜春殿里见过慕尚宫—回。
再有,尚服局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尚服管么?非得把隔壁尚宫叫过来送东西?还美其名曰检查差事。
这到底该说是没事找事呢?还是皇帝就想寻个由头见上慕尚宫—面呢?
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紫绣金蟒常服在半道上被送了回去,执事女官明秀抬着托盘递到慕清辞跟前,百思不得其解。
“尚宫大人,陛下为何要叫你送这身服饰?这寻常不是尚服局的活儿么?”
慕清辞也纳闷,想到狗皇帝身上那股张牙舞爪的压迫感,她就烦得不行。
没办法,圣命难违。
慕清辞纠结了—小会儿,接过明秀手里的托盘,“不清楚,我走了,你仔细着局里的事务。”
明秀应了。
慕清辞端着黄花梨的木托盘行至养心殿前,周德忠已经候在外头了。
“周公公,陛下叫我来究竟什么事?”
周德忠后仰身子,上下扫量她—圈,笑吟吟道:“慕尚宫放心,陛下对您关注着呢。”
慕清辞微感怪异。
周公公看她的目光,透着—种半是欣慰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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