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刻意放得柔和了些,带着一种哄孩子似的腔调,却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过我的耳膜,“原来这里,还藏着只小耗子?”
他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探针,在我脸上、身上一寸寸地扫过。
那目光带来的压力,几乎要将我脆弱的神经压垮。
手腕上,那半块红布下的银镯子,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对眼前这张脸的强烈抗拒。
王婶临死前沾血的话语,如同丧钟般在我脑海里疯狂撞击:“别信穿红鞋的人……别信穿红鞋的人……”是他吗?
他是穿红鞋的人吗?
我的视线,在极度的恐惧驱使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向下移动,越过他笔挺的深色军裤,落到了他脚上那双擦得锃亮的、厚重的黑色皮靴上。
然后,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靴子本身是黑色的,但就在那靴筒靠近脚踝的位置,牢牢地系着一根鞋带!
那鞋带,不是常见的黑色或棕色,而是极其刺眼的、鲜血一般的——猩红!
像刚刚凝固的血!
像王婶身下蔓延开的那片暗红!
像娘亲脖子上蜿蜒而下的那道深红!
红鞋带!
那刺目的猩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我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