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曹朝阳高玉芬的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阅读》,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曹朝阳见状,心中挺疑惑。不过他也没多想,穿上湿漉漉的汗衫,转身朝玉芬嫂子家去了。此时,天上的雨大了一些,曹朝阳拧了拧汗衫上的雨水,加快了速度。“嫂子?玉芬嫂子?我借用一下你家的大铁锅。”屋里,高玉芬正在处理着牛下水,周围还摆着一盆牛肉。大丫、二丫围在高玉芬两侧,吃着手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盆里的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连还没断奶的三丫,都像是知道牛肉是好东西,她躺在大丫怀里,紧紧的盯着不放。旁边,徐大愣子常年愁苦的脸上,此时难得露出了笑容。见曹朝阳来了,他皱了皱眉头,随即拿过拐杖,吃力的站了起来。“那什么,他朝阳兄弟来了。”“徐大哥,我和徐二要了队里的牛骨架,想要借用一下你家的大铁锅煮一下。”曹朝阳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自从上次...
《曹朝阳高玉芬的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阅读》精彩片段
“哎?”
曹朝阳见状,心中挺疑惑。
不过他也没多想,穿上湿漉漉的汗衫,转身朝玉芬嫂子家去了。
此时,天上的雨大了一些,曹朝阳拧了拧汗衫上的雨水,加快了速度。
“嫂子?玉芬嫂子?我借用一下你家的大铁锅。”
屋里,高玉芬正在处理着牛下水,周围还摆着一盆牛肉。
大丫、二丫围在高玉芬两侧,吃着手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盆里的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连还没断奶的三丫,都像是知道牛肉是好东西,她躺在大丫怀里,紧紧的盯着不放。
旁边,徐大愣子常年愁苦的脸上,此时难得露出了笑容。
见曹朝阳来了,他皱了皱眉头,随即拿过拐杖,吃力的站了起来。
“那什么,他朝阳兄弟来了。”
“徐大哥,我和徐二要了队里的牛骨架,想要借用一下你家的大铁锅煮一下。”
曹朝阳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
自从上次的事后,他还是第一次再见徐大愣子。
“咳咳,听说了,听说了,那铁锅在里屋闲着呢,我不方便,你自己个去里屋拿吧。”
徐二愣子指了指里屋,面上还有些尴尬。
见曹朝阳没追究自己上次散播谣言的事,他这略微才松了口气。
“那成,我就进里屋拿了。”
曹朝阳掀开破旧的布帘子,走进了徐家的里屋。
徐家的屋子,比他家里要讲究,土黄色的墙面上,贴满了发黄的旧报纸,正中央还贴着两幅有年头的年画。
“唔……”
看着屋里的南北两坑,他神情逐渐恍惚起来。
上辈子他进了徐家就是睡在北炕,徐大愣子和几个孩子,都睡在南炕。
至于玉芬嫂子,为了照顾徐大愣子的情绪,她从不当着徐大的面上北炕,一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南炕……
人家一家人睡在一边,他自己个睡在北炕上。
这么心酸的事情,也真不知道当初傻傻的他,是如何熬下来的。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搬起角落里的大黑锅,曹朝阳快步离开了令自己难受的里屋。
“朝阳兄弟,你快瞧瞧这盆里的牛肉,足足有四斤多重,还有这牛肝、牛肺,也有四斤多,我和你嫂子跟几个孩子,能吃好几天呢。”
徐大愣子站在肉盆前,颇为炫耀。
回头看着曹朝阳,他提起拐杖重重的落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朝阳,你说你,怎么还要了没用的牛骨架呢?”
“你可真是亏大了,我都听人说了,那牛骨架上一点肉都没有,你要来有什么用?”
“你就不能别跟小张队长置气?要不然也不会被逼着选了牛骨架,你啊太年轻气盛了,也太要面子……”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曹朝阳微笑的看着徐大愣子,一点都没动怒。
当着高玉芬的面,徐大愣子说这么多,证明他急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急了,可曹朝阳知道,徐大愣子肯定是心态失衡了。
上辈子相处了二十多年,被坑了好几次,曹朝阳现在可太了解这人了。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嘛……”
徐大愣子愣在原地,念叨着曹朝阳说的话,脸上很是精彩。
旁边,高玉芬也忍不住抬头看向曹朝阳,像是有所触动。
她家男人的性格,正好跟曹朝阳相反,对家里人厉害,对外人整天露着笑脸,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大哥,我说笑呢,你别在意,我就先回去了。”
“嫂子,大哥在家,我就先走了。”
曹朝阳抱着大铁锅,微笑着转身朝外走去。
“砰、砰、砰……”
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举起镐头,狠狠地砸在土坯墙上。
院外,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声惊呼。
“朝阳哥……”
旁边,贾云秀瞧着担心不已。
她走上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
曹朝阳摆了摆手,也不着急。
别看他的土坯房黑乎乎、旧兮兮,像马上要倒了一样,可墙体都是结实的黄土夯的,结实着呢,想要拆了可不容易。
见几人举起镐头,又砸了几下土墙,掉下些泥土层,他这才幽幽开口道:
“张宝成,谁说我要进徐大愣子家的?”
“什么?”
张宝成一愣。
这可是昨晚徐大愣子亲自上门和他说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你耳聋呀?俺朝阳哥说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进那个什么徐大愣子的家,你从哪听的老婆舌?”
贾云秀叉着腰,神气不已。
正在此时,一个女人高喊着跑进院里。
“住手,快住手,你们搞错了,别砸了,快别砸了。。”
高玉芬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水。
眼见大牛、徐二流子几人,还在拆着土坯墙,她不由更加着急了,“小张队长,你们真是误会了,朝阳他没有要进我们家门,都是误会!你快让他们别砸了!”
“误会?”
“哗~”
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哗然。
本来众人还疑神疑鬼,有些不信曹朝阳和贾云秀的话。
可现在连高玉芬都来了,曹朝阳进人家门的这件事,必定是假的了。
张宝成这事做的,可真是不地道。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误会?高玉芬,你可别胡说八道!”
张宝成听着众人的议论,整个人很是羞怒。
徐大愣子这个混蛋,难道是耍他不成?
“张队长,我给我自己找男人,我能不清楚吗?这事就是假的!”
高玉芬也不怕丢脸,直接摇头坚定的反驳。
“你……你……”
张宝成指着她,都快气死了,“这事就是你男人告诉我的,能是假的?”
“我男人脑子不好,老是胡言乱语,你信他干嘛?这个家我做主,我说假的,就是假的!”
高玉芬话音刚落,便满是歉意的看了曹朝阳一眼。
今早这事,全是她男人惹出的乱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曹朝阳了。
土坯房前,大牛、徐二流子拿着镐头,看了看张宝成,又瞧了瞧高玉芬,也不敢再动手拆房了。
“曹朝阳,你真不打算进徐家的门?”
张宝成实在忍不住,又问了曹朝阳一句。
曹朝阳也不回话。
他脸色一冷,接着摸出一管黑火药,倒在了枪管里。
当着众人的面,他又倒进去一小把铅弹。
最后,他拿下枪管上绑着的长长粗铁丝,默默压实着枪管里的铅弹、黑火药。
“嘶~”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几步。
在这乡下,土铳有时候比正式的步枪都吓人。
特别是距离近的时候,步枪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洞。
可这土铳能把人打成筛子。
“曹朝阳,你……你想干什么?”
旁边,张宝成吓了一跳。
他脸上一白,忍不住往小姨子身后躲了躲。
“你起开,别躲俺身后,万一打着俺可咋办?俺多委屈呀?”
贾云秀嫌弃不已。
她攥着胸前的麻花辫子,快步闪到一旁,露出了身后的张宝成。
“张宝成,你无缘无故的带人拆我的房子,这事该怎么算?!”
“什么该怎么算?这事不能怪我,你要找就找徐大愣子去,谁让他提供虚假情报的……”
张宝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整个人又羞又怕。
眼见曹朝阳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他又急忙道:“曹朝阳,我可是咱村的民兵队长,是代表组织来的,你赶紧把枪放下!”
“张宝成,那我可想问问你,你到底代表哪个组织?”
曹朝阳冷笑一声,双手拿着土火枪,顶在了张宝成的肚子上。
两世受的针对,让他双眼通红,恨不得一枪把这人打成筛子。
“张宝成,到底是哪个组织,同意你对一位出身贫农,成分清白的同志动武,要推他房子的?!”
“张宝成!说话!”
“你……你……”
“我……我……”
张宝成能感受到曹朝阳压抑着的怒火。
万一曹朝阳一时冲动,开了枪……
想到去年秋收时被土枪打成筛子的野猪,张宝成的身子抖了抖。
此时,他是真的怕。
“朝……朝阳同志,我……我错了,错了,这次是我不对,是我没调查清楚,就乱动手,我检讨,我道歉……”
“朝阳哥~”
“朝阳兄弟~”
贾云秀、高玉芬纷纷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
“朝阳,算了算了。”
“是啊,朝阳,都是乡里乡亲的,快算了吧。”
周围,村民们也连忙劝着。
其中更是有人吓得,连忙跑去报告队长去了。
“哼!算了?那我的房子怎么办?”
曹朝阳脸色阴沉,扭头看向了自家的土墙。
之前黑乎乎的土墙,被张大牛几人用镐头砸了好几下,黄土墙里边掺的麦秸都露出来了,缺了一大块,显得更加难看了。
“我赔,朝阳同志,这事好说,好说,我赔偿你还不成嘛?”
张宝成的腿肚子打着颤。
连忙摸了摸身上的几个布兜,他却没找出钱来,只能尴尬地说道:“朝阳同志,我马上回家给你拿钱……”
曹朝阳摇了摇头,没打算让这人回去,也不打算要钱。
这张宝成的父亲是个老狐狸,在曹家洼当了十多年的大队长,可不是张宝成能比的。
这要是要了钱,说不定就留下隐患。
曹朝阳打量了一下张宝成,接着伸手拿下了他上衣口袋上别着的钢笔。
“你的钱我不要,这支破旧钢笔就算你赔偿我的损失了。”
“啊?”
张宝成一阵肉疼。
这可不是什么破旧钢笔,这支钢笔是他才刚从县里百货商店买的,还是英雄牌的,花了他三块五毛钱,才没用多久呢。
心里十分不愿,可是感受着肚子上的枪口,他也只能郁闷的应了下来。
“成,成,这钢笔我就送给朝阳同志了。”
曹朝阳拿着钢笔看了看,心里挺满意。
他不是干部,也没上衣兜别着,干脆装进了裤子的布兜里。
想到过几天要去西边打猎,他又开口道:
“除此之外,你再让你爹给我写个介绍信,这事我就大度些,咱俩了结了,你看怎么样?”
“成,成,成,我都答应了,你赶紧放下枪吧。”
都是顺手的事,张宝成也只能垂头丧气应了下来。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朝阳哥,不好了,不好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
曹朝阳躺在土炕上,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外边的院里,有人在大声喊自己,他突然惊醒过来。
“谁啊?”
随手拿起汗衫,曹朝阳利索套上,接着急忙下了土炕。
扭头看向南边的木窗,上边糊着窗纸,也看不清院子里来人是谁。
心中有些郁闷,家里没个院墙实在不成,外人随便就能进来了,连点隐私都没有。
等他出门去西边的高原上打猎不在家,这房子更是一点防不了人,说不定屋里的东西都会丢。
不成,看来他得盖个土坯院墙,好歹将人挡一挡。
曹朝阳正想着呢,就见一个穿着粉红印花褂子的女人,大步冲进了屋。
“朝阳哥,不好了,俺听说张宝成马上要带人过来,要推了朝阳哥你的房子,你快想想办法吧。”
女人瞧着有十六七岁,身子有些瘦弱,高高的,扎着两个刚过肩麻花辫子,满脸的青春气。
此时她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显得很是着急。
曹朝阳定眼一瞧,认出了来人,正是贾家的贾云秀,也就是他那青梅竹马贾云芳的亲妹妹。
“张宝成要推我的房子?他敢!”
“真当他爹是大队长,就敢在村里无法无天了?我呸!”
曹朝阳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这个张宝成,上辈子就没少跟自己作对,他今儿正好收点利息。
顺手拿起炕头的土火枪,他回头看着贾云秀,又疑惑地问道:“云秀,你是听谁说的?他张宝成无缘无故,要推我的房子干嘛?”
他可不记得上辈子有这回事,难道张宝成发疯了不成?
“额……”
“没……没有谁。”
贾云秀攥着自己的麻花辫子,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曹朝阳见状,顿时明白了。
“是不是你姐让你来的?她还听说什么了?”
贾云秀没有回话,反而抬头有些不满地问道:“朝阳哥,你真的要进徐大愣子家,跟玉芬嫂子好?”
“你……你这样对得起俺姐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进徐大愣子家干嘛?你这又是哪听来的?”
曹朝阳意识到了不对。
昨天他与高玉芬谈话的时候,是在玉米地里,周围也没别人。
下午跟徐大愣子说话的时候,村里的人也离得很远,不该传播开才对,除非是徐家人有意往外透露……
至于目的,不用想,肯定是想坏了他的名声,逼他拉帮套。
曹朝阳攥着土火枪,心中又生起一股怒气。
这个徐大愣子,真是有毛病,这样做可不光坏了他的名声。
“朝阳哥,你真没有?”
贾云秀围着曹朝阳仔细打量了一圈,接着满是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没有,我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哪能干套谷子的活?我还要脸呢!”
曹朝阳脸不红心不跳,坚定地说着。
至于上辈子的他,额……
就当做是一场梦了,反正这辈子他不能委屈了自己。
见他不像是在撒谎,贾云秀挠了挠脑袋,喃喃道:“难道是俺姐听错,误会了?”
“肯定是你姐听到什么谣言了,你姐那人也是,什么人的话都敢信,就不信我的!”
想起贾云芳,曹朝阳心里很是复杂,还有些生气。
这个女人当初哪怕再坚持一下,也不会被她娘逼着嫁给了张宝成。
贾老太太是什么人,谁不知道?最是惜命了,哪里会真的去死……
“朝阳哥,不是就好,俺这就放心了。”
贾云秀很是高兴,“俺就说嘛,朝阳哥你一年能挣三千多工分,总会挣够娶媳妇的钱,干嘛进别人家的门呀?”
“三千工分也没用,年底一结算还不到一百块钱呢。”
曹朝阳自嘲地笑了笑。
光靠他一个人挣工分,还不知道三十岁之前能不能攒够娶媳妇的钱呢。
两人在屋里正说着话呢,就听外边传来了喧闹声。
“快点,快点,今都麻利点,我让我爹给你们一人记五个工分,都别偷懒。”
外边,一个戴着蓝色工帽,披着军绿褂子,身高瞧着不到一米七的男人,带着三四个人,闯进了曹朝阳家的院里。
张宝成此时志得意满,他四下看了看,接着回头对着众人道:
“你去把院里的黄瓜、辣椒苗都铲了,你们俩去砸墙,今儿早晨就把这平了!”
“队长,这能行吗?不会犯错误吧?”
“哼,犯什么错误?”
张宝成轻哼一声,嘲讽道:“他曹朝阳不嫌害臊,要进徐大愣子的家门,以后他就姓徐了。”
“这儿没人住,当然要铲平了种粮食,能犯什么错误?我这是为了队里大家伙着想。”
见屋里有人,张宝成故意大声喊道:
“都给我麻溜干起来,有错误也是我担着!”
此时,屋里的曹朝阳和贾云秀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
“云秀,你怎么在这?”
张宝成见小姨子从曹朝阳的屋里出来了,不由得一怔。
“俺爱在哪就在哪,你管不着。”
“胡闹!我是你姐夫,还是咱村里的民兵队长,我怎么管不着你?”
张宝成气得不轻。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贾云秀的胳膊,“云秀,你赶紧回去,以后不准跟曹朝阳来往,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嫌害臊。”
“你放开俺,俺的事你才管不着呢。”
“俺爱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
贾云秀也不给自己这个姐夫面子,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旁边,曹朝阳此时也已经拦在了三个民兵队员身前。
“曹朝阳,你干什么?”
张宝成羞怒的大喝一声,大步走了过来。
见到曹朝阳手里拿着土火枪,他也不带怕的,反而又嘲讽了起来。
“曹朝阳,我告诉你,你进了徐大愣子家的门,就是徐家人了,一户一宅,你这处房子就不能要了!”
“哼,怎么?你拿着枪还想对抗组织不成?”
“张大牛、徐二,给我拆,狠狠的拆!”
张宝成往前走了两步,跟曹朝阳面对面,满是挑衅地看着他。
曹朝阳带着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从村南的荒土坡,拉来十多车的黄土,堆在了院中央。
让几人先和着泥,他又去了三叔家一趟,借来了土坯模子,接着就准备脱土坯。
旁边,贾云秀还没走。
见几人忙起来了,她撸起袖子拿着铁铲,也帮起了忙。
正在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老太太,急匆匆的闯进了院。
见贾云秀凑在曹朝阳身边帮着手,老太太当即就生气了。
“贾云秀,你给俺滚回去。”
“妈,你干啥呀?你快放开俺,别让人看了俺的笑话。”
“俺干啥?你个死妮子,哪能帮着外人欺负你姐夫?还有,你这是干什么呢?不好好去上工,在这和什么泥呢?他给你记工分吗?赶紧给俺回家!”
贾大妈拽着闺女的耳朵,气得就往外走。
这个败家闺女,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为了外人顶撞姐夫,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扭头看了一眼曹朝阳,老太太还有些心虚,她拉着闺女加快了脚步,想赶紧溜走。
“朝阳哥,那俺就先回去了,有空再来帮你的忙。”
贾云秀疼得呲牙咧嘴,只能放下手里的铁铲,跟着老太太走了。
“俺告诉你贾云秀,你给我离他远点!”
“娘,你说啥呢?要不是你作妖,朝阳哥都是俺姐夫了,俺是帮你还债呢。”
“你再胡说!”
“哎呦~”
……
院里,曹朝阳看着贾家母女俩远去,心中挺复杂。
之前他可是把贾大妈当成了自己的亲妈照顾,家里分的粮食,他留够自己吃的,剩下的都送去了贾家。
挣的工分钱,他更是全给贾大妈治了病。
可谁成想这个老太太会干出那样的事呢?
如今,他对贾老太没了一点亲近,只剩下了满满的恨意。
“朝阳兄弟,后悔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这贾老太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你还不信。”
徐二流子往外瞧了瞧,立马又说起了贾家的八卦。
“我听说啊,这张宝成可没少给贾老太彩礼,就……就那要票的收音机,都给她买上了,要是我啊,我也选人家……”
“赶紧干活!”
曹朝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徐二流子,真是专门揭他的伤疤。
唉,他也是活该。
“嘁~”
徐二流子撇了撇嘴。
抱起一把麦秸,他用力撒向黄土堆。
“你能不能撒均匀点?谁家干活像你似的?”
曹朝阳拿着铁铲,连忙划拉了一下麦秸,接着用力搅拌了起来。
掺了麦秸的土坯,脱出来更结实,这都是自家用的,可不能随便糊弄。
旁边,张大牛也不嫌脏,他伸手抱起一坨搅拌好的黄泥,接着用力摔进了地上的土坡木模子里。
用力拍了拍,他拿着长竹片沿着模具刮掉多出的黄泥,接着用力抱起模具,将成块的土坯扣在院里的空地上。
拿起土坯模子,他撒上些干黄土,接着又继续干了起来。
曹朝阳扭头看了看脱好的土坯,长长的很规整,瞧着就赏心悦目。
这些脱好的土坯等晒干后,就能当砖头用了。
“徐二,你瞧瞧人家大牛,干活多利索啊,再瞧瞧你,真没愧了你的外号。”
“嘁,干活利索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挣不上钱,娶不到媳妇?他爹娘可都愁死了,前几天还让我给他介绍人呢。”
“嘿,我要是有女人,早就自己结了,轮得到外人吗?”
徐二流子一边干着活,一边嘴上也不停。
他这人最爱听老婆舌,也最爱扯老婆舌,别人说一句话的工夫,他得说八句。
半晌,徐二流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撒下麦秸,他拍了拍手上,走到了曹朝阳身边。
“朝阳兄弟,你真不进我哥家的门?”
“你欠打是吧?”
曹朝阳举起沾着黄泥的铲子,朝他就拍了下去。
“哎呦,别……别……”
徐二流子吓了一跳,急忙闪身一躲。
“朝阳兄弟,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就是问问嘛。”
又过了一会,徐二流子实在忍不住,再次畏畏缩缩的走到了曹朝阳身边。
“那什么,朝阳兄弟,既然你不进我大哥家的门,那你能不能跟我大嫂说说,让我进去啊?”
“我也不是外人,我好歹也是我哥的亲弟弟……”
“那什么,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二流子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曹朝阳都被他气笑了,“我说得着嘛我?”
“滚蛋!”
徐二流子脑袋一耷拉,怏怏地就往外走。
“滚回来!活还没干完呢,你赶紧给我把土墙上缺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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