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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泓沈忆微的小说曾照故人归阅读

凡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忆微。”慕容泓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从马车跳下来,揪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神色紧张,“你从钱海那跑出来怎么不回府?我很担心你......”沈忆微就这样任由他打量,站得近了,正好闻到他身上的胭脂味。她不会用这样清甜的胭脂,是姜莲身上的味道。她不由冷笑,“你还在意我的安危吗?”“我什么时候不在意了?”他攥紧她的手,“我把姜莲送回府就回来找你了。”沈忆微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她掏出他十六岁时写的信,因为她小心护着,没有淋湿。“还记得这封信吗?你十六岁时,我们一起埋下的。”慕容泓顿了顿,眉毛轻蹙,“信?我们一起埋过信吗?”她沉默不语。头顶乌云笼罩,天色又暗了几分,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要下雨了,先回府,若是你生病了,又得让她照顾你。”...

主角:慕容泓沈忆微   更新:2025-07-01 1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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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泓沈忆微的女频言情小说《慕容泓沈忆微的小说曾照故人归阅读》,由网络作家“凡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忆微。”慕容泓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从马车跳下来,揪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神色紧张,“你从钱海那跑出来怎么不回府?我很担心你......”沈忆微就这样任由他打量,站得近了,正好闻到他身上的胭脂味。她不会用这样清甜的胭脂,是姜莲身上的味道。她不由冷笑,“你还在意我的安危吗?”“我什么时候不在意了?”他攥紧她的手,“我把姜莲送回府就回来找你了。”沈忆微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她掏出他十六岁时写的信,因为她小心护着,没有淋湿。“还记得这封信吗?你十六岁时,我们一起埋下的。”慕容泓顿了顿,眉毛轻蹙,“信?我们一起埋过信吗?”她沉默不语。头顶乌云笼罩,天色又暗了几分,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要下雨了,先回府,若是你生病了,又得让她照顾你。”...

《慕容泓沈忆微的小说曾照故人归阅读》精彩片段




“忆微。”

慕容泓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从马车跳下来,揪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神色紧张,“你从钱海那跑出来怎么不回府?我很担心你......”

沈忆微就这样任由他打量,站得近了,正好闻到他身上的胭脂味。

她不会用这样清甜的胭脂,是姜莲身上的味道。

她不由冷笑,“你还在意我的安危吗?”

“我什么时候不在意了?”他攥紧她的手,“我把姜莲送回府就回来找你了。”

沈忆微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

她掏出他十六岁时写的信,因为她小心护着,没有淋湿。

“还记得这封信吗?你十六岁时,我们一起埋下的。”

慕容泓顿了顿,眉毛轻蹙,“信?我们一起埋过信吗?”

她沉默不语。

头顶乌云笼罩,天色又暗了几分,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要下雨了,先回府,若是你生病了,又得让她照顾你。”

沈忆微笑了。

心底却被数根尖刺刺穿。

她记了这么久的东西。

他却半点都不记得。

曾经的海誓山盟,一心一意的诺言,他早就忘了!

回府后的日子,沈忆微静心养伤,另一边,她察觉到姜莲对慕容泓的态度不再那么冷漠,亲近了不少。

他送的金石、玉器,她会欢喜地收下。

他因差事回府晚了,她会提着灯给他引路回房。

偶尔,丫鬟看到她私下牵慕容泓的手,跑来告诉沈忆微。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待着一些东西尘埃落定。

又五日过去。

三人一起赴宴。

男眷女眷的坐席分设,她们和慕容泓得分开。

分开前,他特意交代沈忆微,“照看好阿莲。”

阿莲。

不是姜莲。

他们当真不一样了。

周围的夫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望来的目光含着窥探。

“慕容夫人要照看一个青楼琴师,慕容公子当真宠她。”

“哎呦喂,看到没,她的打扮,和慕容夫人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我说,慕容公子当初对夫人宠到骨子里,现在还不是腻了......”

......

沈忆微听着夫人们和小姐们嘀嘀咕咕,攥紧手心,装作没听见。

姜莲不满地皱眉,不愿成为她们口中议论的女子。

她如坐针毡地待了一会,俯身过来,“夫人,我想去外间透透气,你不用跟来,我很快回来。”

简单交代一声,她就离席,往外间走去。

沈忆微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很快走远了。

正巧遇到熟识的夫人前来,沈忆微起身回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忆微出去寻她时,听到尖锐的惨叫。

她很快认出是姜莲,快步赶了过去。

“不过青楼琴师,装什么清高,在京城,还没有我碰不了的女子!”

姜莲大声嘶吼,“你混账!”

“我从未出卖过自己的清白,就算在青楼卖艺,我也洁身自好,不是你可以欺凌的女子!”

话音刚落,就见寒光一闪。

姜莲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那位浪荡公子刺去。

“啊!”

只见浪荡公子脸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口子,他顿时生怒,扬起手就要扇她。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闪过,将浪荡公子撂倒。

拳头一个接一个,往浪荡公子脸上招呼。

沈忆微看着那抹身影,内心激起波涛汹涌。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生气,没想到是因为姜莲。

“慕容公子,我错了......”纨绔公子满嘴求饶,“我们两家是世交......”

慕容泓停了手,眼神阴翳,“今后不是了。”

他站起身,擦干手上鲜血,“往后,谁敢动姜莲,就是得罪我慕容氏。”

众人面露惊讶,却无人敢言。

纨绔公子被拖了下去,拖行处留下鲜红的痕迹,骇人得紧。

解决了纨绔公子,他朝沈忆微走去。

“沈忆微。”

“我让你照顾姜莲,你是怎么做的?”

他眸中晦暗,能窥见未消的怒意。

沈忆微顿在原地,哑口无言。

心底好像破了一道大口子,呼啦啦地疼。

慕容泓抱起蜷缩着的姜莲,脱下外袍给她披上,遮住她破损的衣裳,带她离了宴席。

沈忆微擦去眼角的泪花,她想起,刚刚成婚时,有人不慎弄脏了她的衣裳。

他当场打了那人一巴掌。

“我的夫人,绝不容许他人欺辱。”

现在,他为了保护姜莲说,“谁敢动姜莲,就是得罪我慕容氏。”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变,再深的喜欢,都会消散。

他们一同乘马车离开。

马车行过一处巷子,突然窜出来个女子。

“阿莲,你外祖母病了!已经送去医馆了,你快去看看!”

姜莲当即站起身,眼眶红了大半,抓着慕容泓的袖子颤抖,“慕容公子,能不能送我去医馆......”

她话还未说完,慕容泓便吩咐车夫火速赶往医馆。

鞭子狠狠抽打马儿,马儿吃痛往前跑。

沈忆微顿觉车子猛晃,脑袋不慎磕到车窗上。

慕容泓忙着给姜莲擦眼泪,一边安慰她,丝毫都没有顾及到沈忆微。

“外祖母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了。”

他说的没错,马车很快赶到了医馆。

他们三人进了医馆。

大夫看着床榻上的外祖母,脸色沉重,“老夫人内里枯竭,寻常汤药无法医治,只有至阴之人的心头血可以医治。”

姜莲猛地扯住大夫的袖子,身子颤抖,“至阴之人......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外祖母!不管花多少钱!”

大夫面露难色,“至阴之人,乃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老夫如何去寻......”

“阴年阴月阴日......”慕容泓嘴间默念着,突然望向沈忆微,“忆微,你是至阴之人......对吗?”

沈忆微僵在原地。

是。

她确实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是他们要找的至阴之人。

可......取心头血会死吧......

姜莲闻言,扑过来抓她的手,声泪俱下,“慕容夫人......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外祖母......”

沈忆微眸色一颤,下意识推开她的手。

慕容泓走了过来,无声托住姜莲后退的身子,轻声哄诱,“忆微,只要一点心头血而已,不会有事的。”




“慕容公子真大方,”他将解下的腰带扔到一边,“竟舍得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夫人送给我。”

沈忆微拼命挣动,却很快被他制住。

他将她双手缚住,压在她身上,“沈忆微,你知不知道,我惦记你多久了?”

沈忆微瑟缩着,声音止不住发抖,“别碰我......”

见到她这副样子,钱海笑得愈发大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不如我们打个赌,我给他送个口信,若他赶在我回府前来接你,我就放了你。”

说完,不顾她的意愿,他派一名随行下属去传口信。

一盏茶。

两盏茶。

......

马车徐徐驶回京城,越过两条街,就快要到钱府。

可慕容泓的半点踪迹都没有。

“哈哈哈,看到了吗,在他眼里,你一点都不重要。”

“乖乖从了我,以后跟着我,我在乎你。”

钱海目中无人地大笑着,将她从马车扛回了房中。

到了房中,他一把将她丢到床上。

他倾身压了下来,扯开她的襦裙,布料撕裂声让她浑身战栗。

眼看他就要贴上来,她一把抓住簪子,猛地刺进他的心口。

“呃!”

只听一声闷哼,他失了力道,簪子扎入肌肤,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你竟敢伤我......”

她慌忙跳下床,见他追来,拎起一旁的花瓶,猛地砸向他的脑勺。

他如木头般直愣愣倒下。

她趁着无人发现,整理好衣裳,匆匆从后门跑了出去。

大雨刚停了几日,又下了起来。

她冒着雨,狼狈地回了府。

浑身湿漉漉的,方才挣扎还留下好几处淤青,走动间碰到都疼。

路过慕容泓的屋子,透过半开的窗户,她看到姜莲依偎在慕容泓怀中。

“为了我,你真的能舍弃你夫人的性命?”

慕容泓的眸中满是柔情,摩挲着她的脸颊,“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姜莲哭得愈发凶狠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慕容泓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阿莲......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害怕......”

姜莲呜咽,“我被绑架了,我怎么能不害怕......是个人都怕......”

慕容泓若有所思,“我有法子,让你不再害怕。”

“我不信。”

他摸了摸她的鼻子,“我试试?”

说着,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看到这一幕,沈忆微好似被雷劈中,整个人生生被劈成两半。

她转身便走,任由雨水打湿衣裳。

她一路疾走,出府后,沿着街道走。

走到脚底刺痛,唤回她的一丝意识。

抬眼一看,是熟悉的宅子。

宅子早已破旧,此处是慕容府的旧宅。

她年幼来京城,曾在此处住过一阵子。

她按照记忆,寻到后院的老槐树。

雨势很大,她走得不快。

到了树下,她撸起袖子,徒手挖了起来。

及笄那年,她曾和慕容泓在此处埋下一个盒子,他们约定,会在十年后一起挖出来。

“忆微,十年后,我们定然已经成婚。”

年少的慕容泓,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将自己写好的书信放进盒中,“我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了封书信,他一定会永远爱你。”

沈忆微半跪在地上,大雨将她浑身的衣裳染湿,泥巴给裙摆添了暗色。

她屈起手,一下下挖着。

花了好一会功夫,盒子一角才露出来。

指甲磕到石子劈开,撕扯下来时,带走些许皮肉。

她却不知道疼一样,继续挖着。

终于,盒子整个露了出来。

木盒有些损坏,她小心地将它从泥中取出。

打开盒子,书信依然完好。

她寻到一避雨处,打开书信。

二十六岁的慕容泓:

若你辜负忆微,十六岁的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她是你的全部,你绝不能辜负她。

曾经的慕容泓,将她视作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可如今,他变了。

她将书信放在心口,哭得撕心裂肺。

十六岁的慕容泓,没有显赫的功名,也没有沉稳的秉性。

可他热忱,对她一心一意,会把她视作一生最珍视之人。

她好怀念过去的他。

“慕容泓,你知不知道,你食言了......”

她对着空气哭喊,好似十六岁的他能听见一样。

她抱着书信,待了许久,直到雨停。

她从怀中掏出半湿的第九十八封书信,将它烧成了灰。




沈忆微后退半步,耳边嗡鸣不断,像有数只虫子不停叫喊。

她一时不察,脚下泥土松动,连带着她整个人直直朝一旁跌去。

侧腰撞击石头,大腿连带着磕到石阶上,疼痛从磕碰处蔓延开来。

她疼得咬牙咧嘴,身子疼,可心里的疼,才更让她难以招架。

好似有嗜血的虫子,钻进心口,肆无忌惮地啃食着她的心脏,疼痛不歇。

慕容泓连眼风都没留给她,轻柔地为姜莲擦脸上沾染的泥渍。

“好受了吗?”

姜莲软着嗓子,终于吐出一声“嗯”。

他紧绷的下颚顿时放松,肉眼可见地松快起来,一把抱起姜莲,往山下走。

“山路难行,我带你下去。”

他踩过雨洼,靴子带起黏成小团的骨灰,在石阶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她抖着手去拢成泥的骨灰,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它们聚拢。

“母亲,是我错了......我没保护好您的骸骨......”

她哑着嗓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我不该嫁给他......都是我的错......”

她将剩下的些许骨灰收拢起来,从包中摸出第九十七封书信。

书信点燃后,她看着火焰将它吞噬,心头一阵刺痛。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待忆微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对她不敬。”

曾经的誓言,仿佛昨日一般。

可他却变了。

他会为了另一个女子打她。

他口口声声的好好对待,就是这样的。

我后悔爱上你了。

爱上你,让我痛苦。

沈忆微回去后,夜间染了风寒。

她梦见自己被丢进湖中,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游不上岸,母亲的骨灰,被人抛进湖里,骨灰入水即融,她看着如雪般飘落的骨灰,绝望极了。

“忆微......忆微......”

谁的声音?

沈忆微费力地睁开眼,却并非处在床榻上,而是飞驰的马车上。

马车颠簸,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一旁的慕容泓面沉如水,骇人得紧。

“慕容泓......你要带我去哪?”她咽了咽干渴的嗓子,不由问他。

慕容泓盯着远方,“有人绑了姜莲。”

沈忆微顿了顿,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那你带我做什么?”

她手无缚鸡之力,还生着病。

慕容泓定定看她一眼,“主使之人是钱海,他说要你去换。”

钱海......

化成灰她都记得的男子。

一个曾对她死缠烂打,动手动脚的男子,几次劝告无果后被丢出城的纨绔。

沈忆微声音颤抖,“所以......你打算用我去换她?”

慕容泓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钱海喜欢你,他不会伤害你的。”

沈忆微浑身僵硬,说不出话。

她想让车夫停车,却被按在坐垫上。

“慕容泓!”她嘶声尖叫,“你疯了!要把我送给钱海!他是什么人你不是知道吗!”

“忆微,你冷静点。”他蹙眉劝她,“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我换回姜莲,就回去救你。”

很快,马车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寺庙前。

慕容泓将她推上前,“沈忆微在这里,姜莲呢?”

钱海黏腻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招了招手,“带人过来。”

只见两名手下,押着姜莲走了过来。

她衣裳灰扑扑的,发丝异常凌乱,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看到他时,恰好一滴泪从眼眶滴落,“慕容公子......”

慕容泓把沈忆微推向钱海,另一只手拉过姜莲。

她扭头看见他将姜莲抱在怀里,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别怕。”

沈忆微僵在原地,再也迈不动步子。

慕容泓围着姜莲转了个圈,查看她是否受伤。

她看到他温柔地擦掉姜莲的眼泪,小心翼翼地,生怕伤到她一样。

“慕容泓!”

她高声唤他,压下心底升起的恐惧。

慕容泓这时才看向她,“我将她送回去,很快来接你。”

说完,他抱着姜莲上了马车,步履如飞,没有半点迟疑。

沈忆微抬步想追,却被钱海拽住手腕,“又见面了,慕容夫人。”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钱海扛起,带到了马车上。

身下的垫子很薄,硌人得紧。

他拉上车帘,吩咐车夫驾马。

马车缓缓行驶,他脸上也挂起邪笑,单手解起了裤带。




成婚五年后,慕容泓爱上了一个身处青楼的琴师。

那女子虽处青楼,却洁身自好,从不依附男子,她拒绝了慕容泓的银子,对他送的胭脂水粉不屑一顾,“我不做外室。”

这样一句话,却让慕容泓为之痴迷。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为了一个青楼琴师醉生梦死,夜夜逗留。

可他忘了,他家里还有位夫人,当初他写了九十九封书信,才哄得她嫁给自己。

沈忆微没有去寻他,每当他为了那女子让她伤心,她就会烧掉一封书信。

她告诉自己,等到书信烧完,她就会永远离开他,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

第一封书信烧掉,因为他忘记她的生辰,一大早跑去青楼,只为了守在那女子门口,送那女子胭脂。

第二封书信烧掉那天,他在烧香途中将受凉发热的她丢下,转身去半山腰背摔伤腿的女子下山。

......

第六十三封,他为了让女子开心,解下她送的定情香囊,换上女子不慎遗落的玉佩。

......

第九十五封书信烧掉,是在一次竞宝当天。

慕容泓陪她去拍母亲的遗物,一条外祖母绿璎珞。

竞宝刚开始,他就看到了来贩花的女子。

女子虽是青楼琴师,得了空也会去茶馆酒楼贩花。

女子多看了璎珞几眼,他直接点了天灯,高价买下送给她。

“我知道你喜欢,买下来送你。”他笑着看向她,“如何?”

女子穿着朴素的薄裙,清冷的眼没有看璎珞一眼,“慕容公子,我说过,我不愿做你的外室,无论你花多少心思,我都不会改变,请你把东西收回,不要打扰我卖花。”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卖出去一朵赤蔷薇。

她游走在华贵公子之间,只为了贩卖篮中的赤蔷薇。

慕容泓不但没有因她的拒绝而恼怒,反而脸上挂起浅笑,丢下沈忆微跟着她离开。

沈忆微心沉了沉,无视他人投来的目光,追了出去。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一处湖边。

慕容泓拉着女子的袖子,一番拉扯下,女子依然没有收。

随后,他将璎珞扔下了湖。

“这璎珞既然不能得你欢心,那我就重新去寻。”他满目柔情,眼底只有她一人,“寻到你满意为止。”

他跟着女子离开,全然没有察觉沈忆微的存在。

沈忆微来到湖边,湖面深不见底,她却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湖水灌进口鼻,她突然想起,五年前,他求娶她时,是在湖上。

他花重金包下游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忆微,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寻来。”

可现在,他连她母亲的遗物,都能随手丢掉。

她找了整整一宿,才找到那条璎珞。

她将璎珞紧紧攥在手心,尽管手指冰凉,遍体生寒。

回去时,路过的百姓见到她,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堂堂慕容府的夫人,竟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慕容公子这次真的陷进去了,看上个青楼琴师。”

“这不是打慕容夫人的脸么?当初可是风风光光迎进门的......”

......

各种揣测声传来,像一只大网,将她密不透风地网住。

她呼吸不畅起来,指节攥得咯咯作响。

慕容泓对她倾心时,写了九十九封书信,对她诉说心意九十九次,她才答应下来。

他们从初遇到成婚,婚后夫妻和睦,是京城人人羡慕的佳偶。

直到成婚五年后,他去了烟雨阁,遇到莽撞的姜莲。

她为他弹奏曲子,却不慎弄坏了他的琴,一向待人严苛的他,却被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

这是一切的开始。

然后,他送银子、送宅子、送马车,想要她做妾室,她都一口回绝。

“慕容公子,我与世家之子无缘,请您自重。”

她还跑到沈忆微面前,“请看好您的夫君,他给我造成困扰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他早就先她一步找人算账了。

可对着那女子,他非但没有生气,还愈发上心了。

沈忆微问他时,他随口便说,“我只是一时对她起了兴致,等我玩腻了,就收心了。”

“忆微,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可一辈子太久,总会忍不住对新东西起兴致,你要体谅我。”

沈忆微心如刀割,可五年的感情,她的付出不比他少。

她没办法离开他。

她翻出九十九封书信,决定给他九十九次机会。

他让她伤心一次,她就烧掉一封。

等九十九封烧光,她也会说服自己,彻底放下他。

回到府中,她将第九十五封,丢进了火炉中。

看着书信被火舌吞噬,她的目光落在最后四封书信上。

只剩下四次了。

屋内的烟气消散后,她打开屋门,发现立于石阶上,垂眼看她的慕容泓。

“来了,我有话和你说。”

她没有多想,和从前一样向他走去。

可刚走到他面前,他突然一伸手,将她狠狠推下石阶。

“呃!”

沈忆微脚下踩空,整个人直直坠下石阶。

后脑剧痛传来,鲜血滴到衣服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手肘红了大片,她疼得皱眉,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慕容泓缓步走下石阶,立在她面前,弯腰将她扶起。

“忆微,别怪我。”

“她这些日子缺钱......现在你受伤了,我可以让她进府照顾你......”




沈忆微浑身冰冷,脸色也白了许多。

她知道,在他心里,姜莲比她重要。

可现在,姜莲的外祖母也将她比下去了......

“我不愿。”

她后退一步,是从未有过的果断。

“我不愿取心头血。”

她转身欲走,却觉后颈剧痛。

随后,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耳边传来慕容泓的声音,“快,准备取血!”

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时,心口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她颤抖着掀开衣裳,心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稍微一动,就会渗出血来。

“哎呦,夫人您千万别乱动,刚刚取完血!”大夫抖着胡子,连忙按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

沈忆微躺在床上,血腥味灌入鼻腔。

慕容泓。

他真的为了姜莲的外祖母,强取他的心头血......

心口一刻不停地疼着,丝丝缕缕的疼不眠不休,像有千万根针挑动血脉。

这样的疼,比不过他给的疼。

真是可笑,母亲自小告诉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身上一处伤疤都没留。

如今,他却在她心头留了疤。

多可笑呀,她最爱的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在她心上留了疤。

修养的日子,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屋传来的声音。

“老夫人真是有福之人,有这样的后辈照料。”

“慕容公子心地善良,对夫人都这么好......”

夫人......

沈忆微扯着嘴角,神色郁郁。

她在医馆躺了半个月。

每天,她都能听到慕容泓对姜莲和她外祖母嘘寒问暖,但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伤好的日子,沈忆微收拾好行囊,无意间撞见姜莲哭着问慕容泓,“慕容公子......我拒绝过你很多次,你为什么始终对我这么好......你还......为了救我外祖母,取你夫人的心头血......”

慕容泓极有耐心,“我愿意这么做,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究竟要怎样才相信我,是不是要我把心剖出来才信?”

姜莲沉默了片刻。

似是挣扎过后,她终于下了决心,“我可以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慕容泓嘴角压不住地上扬,“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姜莲认真地盯着他,“我不会做你的外室,若你想和我在一起,得先和离。”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沈忆微死死咬住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闭上眼,等待着最后的凌迟。

过了好一会,她听到慕容泓的声音。

“我答应你。”

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沈忆微踉跄着钻进屋内,靠墙蹲在地上。

心头的伤口泛着疼,可身体上的疼,远比不上他那句话带来的疼。

回府后,沈忆微烧掉了最后一封书信。

闻着刺鼻的焦糊味,最后一封书信彻底消失在眼前。

她不由想起当初他送信的样子。

少年气十足的慕容泓,站在府门外,肩上沾着一层落雪,“忆微,这是第九十九封书信,我把我的心捧出来给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会永远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

思绪回笼,第九十九封书信,也彻底化为了灰烬。

他口中的永远,也只是十年而已。

书信烧完了,她也该离开了。

沈忆微收拾起行囊,将常穿的衣裳放了进去。

她想起自己的书放在书房,便推门往书房去。

“三哥,你当真要和三嫂离婚?为了一个青楼琴师?”

“三哥,你的想清楚了?三嫂和你成婚五年,可那个姜莲,你才认识她多久......”

书房内,慕容氏的族弟们也在。

她立在门边,没有发出动静。

她屏息等待,想知道慕容泓会说些什么。

“她们两个我都喜欢,可现在,我更喜欢阿莲。”

屋内寂静了几息,很快,又重新接起话头。

“三哥,你真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的和三嫂和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三哥,不如你谎称要送三嫂地契,三嫂信任你,肯定不会起疑,地契三嫂不懂,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就这样瞒着三嫂,她不知道这事,你卡着官府不发契约书,和离书就不作数,等你腻了姜莲,再与三嫂和好,这样和离书就是空纸一张,三嫂始终毫不知情,一切都和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三哥不用担心了。”

慕容泓笑得快意,“确实是个好法子。”

只有官府发放和离契约书,他们才算真正和离,否则,空有一纸和离书,随时可以撕毁作废。

一墙之隔,沈忆微浑身冰冷。

他竟要彻彻底底将她蒙在谷里,把她当猴耍。

第二日,沈忆微用完早膳时,慕容泓恰好回府。

他身上的官服还未脱下,手中拿着“地契”。

“忆微,我把城东的一块地送你,在这里签个字。”

沈忆微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曾为她出头,给过她浪漫与承诺。

她爱了他十几年。

她忍着眼角晦涩,故作不知地拿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泓看着“地契”,暗自松了口气。

“这阵子我得去一趟江南干差事,你在府里照看好自己。”

他捏着和离书,转身便要离开。

“慕容泓。”

沈忆微喊住他。

“怎么了?”

他停下脚步。

“没什么,路上照看好自己。”

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并没有往日的伤心。

她想,签下和离书的刹那,就彻底做出了决定,要彻底与他一刀两断。

枯萎的花朵会自然凋零,他们的情谊,也凋零了。

夜间,她背着包袱,换上丫鬟的衣裳,离开了慕容府。

跨出府门的刹那,她回头望着着座住了十年的居所,姜莲的屋子暗着,现在已经和慕容泓一起南下了吧。

她最后的一丝不舍,也随风消散了。

再见了,慕容泓。

她要去过属于她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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