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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月光里

晏溪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如果,那天他没有恰好走到那条街的那个位置,而她也恰好出现。或许,晏溪行永远都不会和她有交集——晏溪行的期中考又没有考到第一名,这已经是这学期的第三次了,前两次月考也是屈居第二。

主角:林鹿初晏溪行   更新:2022-09-10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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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鹿初晏溪行的其他类型小说《他住在月光里》,由网络作家“晏溪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那天他没有恰好走到那条街的那个位置,而她也恰好出现。或许,晏溪行永远都不会和她有交集——晏溪行的期中考又没有考到第一名,这已经是这学期的第三次了,前两次月考也是屈居第二。

《他住在月光里》精彩片段

晏溪行不太喜欢班上新转来的那位女同学。

准确的说,是她让人产生不了好感。

她自从转来班上,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管是谁和她说话,她的神情都是冷冰冰的。

高傲,冰凉,似乎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女同学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黑色。

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

就连常常打着的那把伞,也是黑色的十骨伞。

在阴雨连绵的海城,她的装束永远是人群里最打眼的存在。

因为她都不用在头上别上一朵小白花,也多的是人以为,她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而她,似乎也对别人的目光和讨论,毫无兴趣。

没有情绪,甚至,没有生气。

如果,那天他没有恰好走到那条街的那个位置,而她也恰好出现。

或许,晏溪行永远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晏溪行的期中考又没有考到第一名,这已经是这学期的第三次了,前两次月考也是屈居第二。

事不过三,当他第三次带着排名表回家的时候。

他那嫌弃他不争气的爸爸,终于把他给赶了出来。

出来以后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漫无目的走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晏溪行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某个开放式的居民楼小区。

四处看了看,扯了扯嘴角,无声笑了一下。

原来告诉自己要忘记的,其实根本忘不掉。

这里,曾是他最好朋友的家。

那个女孩子,很阳光,很善良,永远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约好,一起加油努力,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他曾经也想过,成年之后,他们或许可以在一起。

原本只是两个青春期学生美好的约定。

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蜚语流言,她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成绩直线下滑,也拒绝他的关心。

直到。

她从这栋楼的天台跳下来。

他是在新闻上看到的报道,虽然已经做了模糊处理,但还是能够看出现场有多血腥。

一大滩的血迹,绵延了很远。

围观群众说,大概是头骨碎裂了,所以还看到了一些可能是脑浆的不明糊状物体。

他忘了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被动接受这个事实。

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发小,很多年的朋友。

忽然就这样离世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了。

没有了那个除了亲人以外的,他最重要的人。

他的心空缺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走了,也一道剜走了他心里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后来他才知道,她在被同学和老师的误会之下,回家还会遭受父母不信任的打骂。

最后不堪承受,患上了抑郁症。

那些药片他上网搜过,可笑的是他连名字都读不通,她却偷偷吃了很久。

大概是她向来只会温暖待人,但世界却未报之以歌。

觉得没有人爱她,对世界感到绝望,才会在那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有没有感觉到害怕?

晏溪行抬头往上看去,不知道是十一层的高度太高,还是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以至于他看不清顶端具体的位置。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模糊的视线里忽然多出一团黑影。

正急速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他有那么一瞬间出神,甚至想着,就这样砸下来吧。

砸下来,他就不用再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不用因为不是第一就被爸爸骂。

不用时时刻刻都要维持着好学生的形象。

砸下来吧。

那样或许他就自由了。

伴随着周遭此起彼伏喊着“小心!”的声音。

两秒钟后,眼前被一阵黑笼罩。

一股药香钻入他的鼻子,直达大脑。

他被推出几米远。

“嘭!——”

而花盆,就掉落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此刻花盆四分五裂,泥土散落一地,混合着雨水,只是几秒就染脏了街道。

要是砸他头上……

或许他就真的去找她了吧。

晏溪行从呆滞中回过神。

看向刚才推开他的人。

此时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一身纯黑打扮的林鹿初。

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胸膛起伏有些剧烈,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

“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而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居民区街道上。”

她的声音很稚嫩,很清脆。

明明知道此刻她是愤怒的,但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丝毫感觉不到她其他的情绪了。

晏溪行愣了几秒,低声说了句:“谢谢。”

“刚才没有反应过来,抱歉,你还好吧?”

他的眉眼间都刻着开朗两个字。

眼睛里的明亮,是林鹿初永远都不会懂的幸福感。

此刻唇角一弯,像是晴朗夜空里的月亮,让人迅速平静下来。

林鹿初面无表情看着他,呼吸渐渐平稳之后,看向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凉。

刚才淋了雨还没什么感觉,又被她的声音迷惑了的晏溪行。

此刻在她的视线下,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好冷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

晏溪行打了个哆嗦之后,觉得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光是站在这里,有点干。

虽然今天也是第一次和林鹿初说话,但语气里散发出来的熟络,大概完全出于天赋。

他头发上还滴着水,衣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

还笑着看向林鹿初。

显得越发可怜,还有些滑稽。

林鹿初拿出刚才在便利店里买的毛巾,塞到他手里。

没有说话,晏溪行却懂了那意思。

让他擦头发。

晏溪行接过来,在头上胡乱擦了几下,还是抬头向林鹿初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回家。”

林鹿初回避他的目光,微微侧脸,简洁明了的回答他。

她正好回家,看到没有撑伞,连背影都透着忧郁两个字的晏溪行。

认出他是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

看到他站在路边看着楼上发呆,一身湿透。

她鬼使神差的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条毛巾。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做自由落体运动的花盆,以及仍然愣得像根木头似的晏溪行。

出于本能的,上前推开了他。

林鹿初给晏溪行的感觉是惊喜的。

她的声音和她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同学们给她起的外号叫冰山美人。

但她声线柔软又清脆,晏溪行觉得她应该是山间清晨飞过的布谷鸟。

不经意看到她鞋子和裤脚处有泥渍,抬手指了指,“你裤子弄脏了。”

林鹿初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晏溪行却忽然弯腰朝她脚边伸手,大有帮她擦鞋子的架势。

她一惊,往后退了好几步。

晏溪行抬头,刚好撞入她惊慌的眼睛里。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举起手中的毛巾,笑着说:“我只是想帮你擦一擦,毕竟这毛巾也是你买的。”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总归也能为羊做点贡献。

林鹿初却像是抗拒他的样子,轻轻蹙了一下眉,很快又放下,轻抿了抿唇,道:“不用了。”

“那好吧。”晏溪行也不再强求,反正林鹿初古怪得很,脑回路估计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今天谢谢你,”晏溪行扬了扬手中的毛巾,笑容灿烂,道:“我要回家喽,学校见。”

话音刚落,便一头扎进雨中。

林鹿初看着他的背影,追走了几步,忽然出声喊他:“晏溪行。”

晏溪行脚步一顿,立刻回头,还顺手用毛巾遮在额前,避免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

脸上仍挂着笑,问她:“怎么了?”

林鹿初嘴唇微动,瞳孔微动的频率快了一些。

握着伞柄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了些。

内心有点挣扎。

晏溪行不催她,只是隔着几米外含笑望着她,温和又有耐心。

淋在他身上的大雨似乎只是一场错觉。

十几秒后,林鹿初拿定了主意,跨步向他走过去。

他有一瞬间是疑惑的,不知道林鹿初要做什么。

很快的,一只苍白又冰凉的小手迅速把他手摊开,把伞柄塞进他手里。

还抓住他的手指,引导她做握紧的动作。

“再见。”

转身便头也不回奔进雨中。

晏溪行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动作。

大雨中,奔跑的黑衣少女,踩到水洼而溅起的水渍。

很快都消失在转角处。

被握过的手,好像还能回忆起刚才的冰凉。

她的手很凉,即使现在是夏天,也冰冷得不像话。

她很白,每一处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仿若是最白色号的卡纸。

或许这次淋了雨,回去会生病。

也可能,现在她正病着。

晏溪行如是想——

林鹿初一路小跑进单元楼,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从玻璃的倒影上看到自己略弯的嘴角。

有一瞬间的讶然。

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摸了摸反光的玻璃倒影。

她是在……笑吗?

即便现在的她,宽松的衣服已经湿透黏在身上,头发也贴在额头,贴在脸颊上。

看起来既狼狈又邋遢。

但她在笑。

所以,她有在变好。

她会好起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晏溪行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托林鹿初的福,头发虽然没有完全干,但至少免了他回来的路上一直淋雨。

封灵正在往餐桌上放菜,晏远航正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

“我回来了。”

晏溪行站在玄关处脱鞋,声音不大不小。

兴致缺缺。

晏远航扭头认真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以后,冷哼一声,又看回了电视。

封灵走过来,正要说话,摸到他的衣服湿透了,微微皱起了眉,“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又摸了摸他的头,带着温婉笑容道:“等你吃饭。”

晏溪行点头,乖巧的往卧室走去,手里还拿着林鹿初的伞。

晏远航注意到的时候,伞尖正往地上滴着水,一长条,从玄关路过客厅,正要往楼上去。

当即就开始说他:“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滴着水的伞就往房间里拿,卫生谁来弄?”

“爸,”晏溪行回过身,语气有点不耐,“这是我同学的伞,我怕明天你们出门的时候拿走了,这样我没法还她。”

晏远航没接话,但脸色也没有缓和。

晏溪行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往楼梯走去。

刚踩上一级楼梯,顿了顿,收回脚,转身看向还怒视他的晏远航。

“爸,我知道您希望我还和以前一样优秀,但您也看见了,您儿子不是每次都能拿第一的。”

“您儿子不是永远的人上人,总有人比我强,您不能用第一的名次限制我。”

犹豫了几秒,还是动了动嘴,说了一句晏远航一定不爱听的话。

“难道您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如愿做到最好了吗?”

晏远航是A市最富盛名的外科医生,有一双被誉为能够起死回身的上帝之手。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膝盖前,此刻正用力握着自己的膝盖。

沉默了几秒,还是带着一丝颤意回答。

“我确实做到了最好。”

至少他问心无愧。

这就够了。

“可还是有您救不回的人,不是吗?”

晏溪行站在扶梯边,挺直腰背,直视晏远航,目光如炬。

“同样,我也做到了最好,如果您仍然认为我不行,或许您可以找第一做你的儿子。”

“溪溪……”

封灵才刚一张口,晏溪行已经转身快步上了楼。

只留下一个坚硬的背影。

“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晏溪行上楼后,晏远航气愤凶道。

觉得不解气还一把将遥控器扔到另一张沙发上。

顾及到封灵在旁边看着,还偷偷瞥一眼,确保遥控器安全才又恢复生气的样子。

封灵把一切看在眼里,往楼梯上看了一眼。

选择先和晏远航谈谈。

“溪溪回来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封灵在晏远航身边坐下,一脸严肃。

光是这架势就不难看出,谁才是一家之主。

晏远航不服气,反驳道:“是他先拿着伞准备上楼的,水滴在地上要是踩了会变很脏的。”

下午他刚把晏溪行赶出去,封灵就异常严厉的批评了他。

并勒令他,如果再有第二次,就会把他一起扔出去。

但是刚才,确实是晏溪行做得不对在先。

是他有理。

“担心会变脏,你自己怎么不拖?”

要是晏远航能做一点家务,也不用阿姨请假这几天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两个多月了,从溪溪开始没有拿第一名开始,你就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今天外面下那么大的雨还被赶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溪溪是捡来的孩子呢。”

封灵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都是柔气温婉的,但她本人气场很足,即使现在声音不大,晏远航也足够害怕了。

肩膀微微前倾含着,头也微微垂着,不敢还嘴。

“他现在是大孩子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不能把你的思想安到他身上,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难道你这辈子就没考过第二名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书房架子最下一层的柜子里,可是锁着一块铜牌啊。”

老底被揭出来,晏远航差一点没忍住想去捂封灵的嘴。

但还只是身形微动,就在封灵的目光威胁下,胎死腹中。

那块铜牌,是他大学时候代表系里参加游泳比赛拿的。

虽然只是个第三名,但当初,晏远航可是拼着一条抽筋的腿,才勇夺的季军。

名次是一般般,晏远航却还是没舍得把它扔了,只是锁在柜子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封灵知道了。

他在封灵面前,永远都只能像只鹌鹑,听她说教,一个不字也不敢说。

不多时,听到楼上好像有动静,封灵赶紧掐了晏远航一把,低声叮嘱他:“给溪溪道歉!”

三个人的饭桌常常是沉默的。

因为彼此发生的故事都没有任何的重合性。

晏溪行不会对晏远航和封灵的病人感兴趣。

毕竟自己没经历过。

晏远航和封灵自然也不会对晏溪行的学生生涯感兴趣。

毕竟都经历过。

最后晏远航还是在封灵的眼神疯狂示意下,郑重地放下了碗筷。

一脸认真地看向正在夹菜的晏溪行。

感受到目光的晏溪行迟疑的松开刚夹住一筷子青菜,缓缓收回了手。

他确实说了几句爸爸不爱听的话,但也不至于饭都不让他吃了吧?

人是铁饭是钢。

赶出去就赶出去他也认了。

饭不让吃,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溪溪,爸爸向你道歉。”

语气诚恳态度和善。

晏溪行:???

这还是他爸?

从上上个月开始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爸爸?

有那么一瞬间,晏溪行差点脱口而出——爸,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妈妈今天狠狠的批评了爸爸,爸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其实第一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优秀的,在哪里都会发光,爸爸不应该这么狭隘用成绩去衡量你的优秀。”

“爸爸只是对你的期望很高,所以一时接受不了,但你放心,爸爸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考第几名都没关系。”

晏溪行还没说话。

晏远航马上扭头看向封灵,眼神里尽是讨好,仿佛在说——我刚刚说得好不好?

封灵给了他一个白眼,扭头和还在发呆的晏溪行说:“溪溪,爸爸虽然向你道歉了,但你有权利选择不原谅爸爸。”

“为什么?”晏远航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封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嗔怪和不解。

我都道歉了为什么还不原谅我?

“因为爸爸对溪溪的伤害绝对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溪溪在外面淋了那么久的雨还只是身体受不住,但多年来溪溪一直敬爱有加的爸爸对溪溪长达两个月恶语相向,甚至把溪溪赶出去,这对溪溪心灵上的伤害是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的。”

晏远航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反驳,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晏溪行倒是笑了出来。

妈妈表面上在跟他说可以不原谅爸爸,但又在告诉他,这么多年以来爸爸有多爱他。

“妈,如果我不原谅爸爸的话,明天被形式讨伐的人应该是我了吧。”

封灵只是眯眼笑了笑,没有接话。

因为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三个人都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一直说,点到为止就够了。

重新端起碗筷吃饭的晏溪行,目光忽然落在自己手上,瞬间想到下午大雨里冰凉的触感。

几乎是没有想过任何遮掩的问晏远航:“爸,女孩子的手冰凉一般有什么原因啊?”

问这问题的时候,晏溪行正专心夹着菜,放到碗里就着饭一起吃。

等他把饭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抬眼就看到晏远航和封灵,姿势统一的满脸写着疑惑看着他。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爸?”晏溪行飞快咀嚼了几下,吞下口中的饭菜后迟疑的喊了一声。

封灵先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碗筷,上半身俯在桌子上,眼睛一亮,嘴角不可控的上扬问道:“你交女朋友了?”

“你拉人女孩手了?”晏远航反应过来后,也是上半身微微前倾,小小的眼睛里满是询问。

“没有啊。”

晏溪行皱眉,什么女朋友?

中学生严禁早恋知不知道?

“溪溪啊,”封灵和晏远航对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温柔的冲他笑着,道:“其实你现在大了,喜欢上别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但是话锋是必须要转的,“妈妈觉得呢,咱们现在还是以学业为主。”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她呢,可以先做好朋友,也可以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妈妈百分之一二十的欢迎她,不过……”封灵迟疑了几秒,大概是想着怎么措辞,“妈妈还是觉得,在你有能力承担责任的时候再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她,都是负责的,你觉得呢?”

晏远航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晏溪行却还在懵逼中。

他和谁谈恋爱?

他和谁做朋友?

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不知道中学校规都包括什么?

“您在说什么啊?我没有交女朋友,没有谈恋爱,也没有喜欢谁。”晏溪行无奈否认三连,“你们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那你问我女孩子的手冰凉有什么原因是为什么?”

封灵点头,道:“你没交女朋友没拉人家小手怎么知道人家的手冰凉呢?”

“我……”晏溪行恍然大悟,“合着你们是因为这个误会我啊?”

晏溪行解释道:“我问是因为,今天碰到了班上的同学,她把伞给我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觉得挺凉的。”

他还是隐瞒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小女孩的手指冰凉却又柔软,打开他的手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颤抖。

大概是因为紧张。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封灵感觉自己还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晏溪行无奈:“人家借我伞了自己淋雨回家,我一个被帮忙的,盼她点好还是可以的吧?我又没有别的意思。”

想到了别的,晏溪行接着说:“而且我觉得她身体可能确实不太好,现在天气这么热,她还每天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天都没少过。”

晏远航听闻皱了皱眉,这么一听,确实觉得那个女孩子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手冰凉,还天天长袖长裤,教室里又没有空调,也不怕中暑。

“她还有其他什么特征吗?”

虽然大部分女生都会有体寒的毛病,但现在温度这么高,应该怎么样都还是能感觉到热的。

怕就怕还有其他的问题,却没有及时发现。

晏溪行想了想,回答他:“很白算不算?而且她转来班上两个多月,经常会呕吐,一周……多的话可能会有两到三次。”

倒也不是他过多关注林鹿初了,他们两个位置隔得还算近,只隔了两条过道。

但林鹿初每次冲到垃圾桶旁吐的时候,动静还挺大的。

实际上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因为她也不怎么吃东西,一般都是在干呕。

每次吐完以后脸就更白了,眼睛通红,偶尔还能看到泪珠挂在脸上。

停止呕吐她也只会轻轻擦拭,扭头和老师道歉,让老师继续上课。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班上几个女生还是会关心她的情况怎么样,但她每次都不说话。

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大概她是不希望因此而变特殊,所以都给了她绝对的尊重。

她不想被过分关注,所以就算动静再大,大家也只会回头看她一眼,确定她没大碍之后,马上就又投入课堂中。

“如果你跟她关系还不错的话,你可以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晏远航神色正经,认真和晏溪行说着。

听起来还挺严重的样子,以他的经验判断不出具体问题,还是要做个检查才能确认问题所在。

晏溪行点点头,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歪头问晏远航:“为什么是关系还不错?”

难道现在关系一般都不能劝对方去医院了?

“关系一般的话,她可能不会理你。”

好像……也有道理?

残酷的现实证明了晏远航说的话是对的。

晏溪行把伞还给林鹿初的时候,提了一嘴要不要去医院做检查。

原本还清清淡淡的林鹿初,忽然脸色骤变,当即跨下脸,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伞,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的晏溪行,垂头丧气,成功吸引了晏远航的注意。

“怎么了?一回来就哀声叹气的。”

“您昨天说的没错,关系一般的话,她确实不想理我。”

晏溪行瘫坐在沙发里,垂头丧气。

察觉到八卦讯息的晏远航,身体向他的方向靠了靠,朝他投去一个小眼神,“没那么简单吧?”

“她不仅不想理我,甚至还想打我。”

“人真的会抗拒医院到这种程度吗?”

晏溪行以前是不懂的,因为父母都是医生的缘故,所以对医院这样的地方都是心怀敬意的。

那里不仅迎来送往,还有很多的重获新生。

“她是一听到医院就非常激动?”

“不只是激动吧,好像还有点生气。”

晏溪行想到林鹿初当时的表情,估计打起人来也挺疼的。

还好没有真的打他。

晏远航了解点点头,问他:“你知道提到医院就会生气的人,一般都有什么原因吗?”

晏溪行摇头,不清楚。

“一种,是她的至亲原本可以被救回,但因为某家医院的某医生操作不当最终导致她的至亲离世。她痛恨这个医生,以至于痛恨起医院,因为医院带走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晏溪行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还有一种,是她可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问题,所以在别人提出让他去医院的时候,她会下意识觉得是这个人觉得她有问题,认为她有病,她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她生气不完全是抗拒医院,还有可能是生这个让她去医院的人的气。”

看晏溪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晏远航思忖几秒赶紧补救,“也别太难过,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情绪不佳,你这么一提,她误以为你觉得她有病,所以才生气的呢?”

“那我要跟她道个歉吗?”

晏溪行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觉得需要就和人家女孩子道个歉,咱们做男人的,应该有错就要认。”

“而且你记住,女生是要哄的。”

晏溪行还在思考,女孩子该怎么哄?

大门处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晏远航几乎是下意识的用胳膊肘怼了怼晏溪行的腰,“快快快,妈妈回来了,阿姨这几天请假了,妈妈肯定又买了菜。”

晏溪行也没有拖沓,赶紧起身去迎封灵。

封灵刚换完鞋就看到晏溪行站在玄关外,“怎么了?爸爸又骂你了?”

“没有,爸说您辛苦了,让我帮您拿东西。”

“他要是真觉得我辛苦,自己怎么不帮我拿。”虽然嘴上说着晏远航,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的。

晏溪行:我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你们之间。



周一。

又下着倾盆大雨。

晏溪行打着自己的伞走在雨中,没来由的想到林鹿初的那把伞。

又大又安全,让人心里特别踏实。

刚越过一个小水洼,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前方,一个孤单又处处透着倔强的背影。

还是不变的黑伞黑衣黑裤黑鞋。

他也觉得很奇怪的是,就算下着雨还是很热的天气里,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穿着长袖的。

“林鹿初。”他开口喊了她一声,快步向她跑去。

跑到她面前以后,对上她冰凉又探寻的目光,咧嘴一笑:“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真没有觉得你有病的意思。我只是上次感觉到你的手有点凉,我妈说女孩子手凉可能对身体不太好,女孩子还是身体最重要,你觉得呢?”

面对晏溪行的讨好,林鹿初面无表情,眼神毫无情感,仿佛看了一团空气说话,没有任何回应的扭头走进校门。

晏溪行望着她冷漠的背影。

心中腹诽,这么记仇,不会是天蝎座吧?

“行哥你看,那个冰山美人。”

课间,雨停了些。

晏溪行和几个兄弟一起扒在护栏旁百无聊赖的聊着天,忽然姜锦杉指了指楼下一抹黑色的身影。

看过去,林鹿初正和一个年轻女人说着什么。

不是林鹿初在说什么,全程林鹿初只是沉默,甚至都不看对方。

只是对方一直在说。

许是觉得林鹿初的态度太差了,那个女人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肩胛骨的位置,神情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原本只是微微让人蹙眉的场景,下一秒,护栏边几个男生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气。

他们看到林鹿初直接抓住那人的手指,用力的反折过来,一瞬间那人的气焰全部不见,曲着腰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晏溪行看到林鹿初张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个女人连连点头,林鹿初才松开她的手。

自始至终,林鹿初都没有一丁点表情。

“太酷了,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爱了爱了。”

姜锦杉一边摇头啧啧称赞,一边感叹。“就是不说话,可惜了。”

“说一句话手指给你掰折,说吗?”

晏溪行双手搭在护栏上,嘴角噙着笑。

林鹿初掰人手指的场景挥之不去。

姜锦杉慌张摆手,“那还是别了,我喜欢开朗点的女生,最好像个小太阳,长得没那么好看也可以,只要性格好就行。”

林鹿初这样的性格他hold不住。

半天不吭声,他能被憋死。

晏溪行嗤笑一声,再度看向林鹿初的身影。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冷若冰霜。

看似大步却很缓慢的往教学楼走来。

身后那人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一分钟后也转身离去。

晏溪行的手在护栏上点了点,在上课铃响起的一瞬间,和姜锦杉说:“中午别来找我吃饭,我有约了。”

“有约?”姜锦杉还没反应过来,晏溪行走向教室后门,只好扯着嗓子问:“什么约啊?约谁啊?”

回答他的只有消失在教室后门的背影。

课上,晏溪行明显感觉到林鹿初的心情不太好。

一直垂着头,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没多久林鹿初就趴到了桌上,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全部的脸。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挺正常。

但期间晏溪行被叫上讲台做了一道题。

因为有点难,所以在讲台上呆的时间长了一点。

不知道后排哪个同学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味道?”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教室里,却足以让大家都听见。

晏溪行下意识的朝林鹿初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大叫了一声:“林鹿初!”

迅速向她跑过去。

忽然的叫喊让老师和其他同学都吓了一跳。

都看着他跑向林鹿初的座位。

晏溪行跑近了些,才确定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

她在咬自己。

一边发抖一边咬住自己的手臂。

晏溪行伸手拽她,第一次没能成功,林鹿初的嘴仍然黏在手臂上。

手臂上的血迹正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桌上也沾了不少。

她脸上还挂着眼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像是害怕,也像是在发泄。

数学老师也走过来,还没开口问什么事,也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在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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