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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旧欢

佚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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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概是陆斐的下属,听完这话,扶着陆斐坐在我身边,还顺带着瞪了我一眼。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向我拔出腰间的一节佩剑。

主角:盈枝陆斐   更新:2022-09-13 0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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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盈枝陆斐的其他类型小说《觅旧欢》,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概是陆斐的下属,听完这话,扶着陆斐坐在我身边,还顺带着瞪了我一眼。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向我拔出腰间的一节佩剑。

《觅旧欢》精彩片段

我出身青楼,样貌却与公主生得十分相似。

也因此被纹上公主同款莲花,代替她去敌国和亲。

为了羞辱我,老皇帝将我赐给断了双腿的九皇子陆斐冲喜。

传言陆斐是他最厌恶的儿子,自从在战场上断了双腿,便再也站不起来,命不久矣。

新婚之夜,一个戴面具的人掀开喜帕,我望着他肩宽腿长的身材,惊喜道:

「谣言,果然是谣言,夫君真是身体康健。」

谁知他一侧身,身后穿着喜服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淡笑道:

「公主喜欢这样的男人,看来为夫要让你失望了。」

原来我认错了人,他才是陆斐。

我立刻收回手,客套道:「那倒也没有啦……」

陆斐笑得人畜无害:「没关系,公主只管说实话,我脾气很好,不会介意的。」

他笑起来很漂亮,眼波里摇晃的烛光像是碎星。

我被美色所惑,脱口而出:「好吧,我的确是更喜欢健壮的。」

轮椅被推过来,陆斐叹了口气:「真可惜,我的身子这样,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陪着他唉声叹气,末了又自我安慰道,「算了,嫁都嫁了,凑合过吧,还能和离咋的?」

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概是陆斐的下属,听完这话,扶着陆斐坐在我身边,还顺带着瞪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向我拔出腰间的一节佩剑。

我马上取下头上尖锐的金簪。

陆斐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微笑着摆摆手:「罢了,阿七,你下去吧。」

「殿下——」

陆斐仍然笑得春风和煦,阿七却莫名神色一凛,抱拳跪下:「是。」

等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他伸手一拽,将层层叠叠的床幔放下,低声道:

「大婚礼节繁琐,公主也累了一日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精神一振:「你要与我洞房了吗?」


在冒名顶替公主来和亲前,我在楼里都是被当花魁培养的。

琴棋书画都是表象,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

这副身子也养得精致,胸脯鼓鼓,腰肢纤纤,红唇藕臂,一双猫儿眼泛着水光。

鸨母曾告诉我:「盈枝,你是天生的尤物,只要解了衣裳,就不可能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你。」

没想到,我刚扯开一点衣襟,就被陆斐一手按住:「不必。」

我抬起头,怀疑地望向他:「……你不是男人?」

「……」

陆斐哽了一下,目光幽邃:「公主也知道,我身有残缺,怕是不能洞房。」

「没关系!」十分有职业素养的我大手一挥,善解人意道,「你躺着就行,我也可以自己来。」

然后陆斐就伸出手来,剥了我身上那件刺绣精致的大红嫁衣。

我时刻谨记鸨母的吩咐,做作地拧了拧身子:「夫君……」

温言软语,勾起怜爱。

陆斐又拆了我头上繁复的钗环,我没用一点力气地推他的手:「哎呀,不可以嘛。」

欲迎还拒,闺房之乐。

等他从幔帐上解下一节丝带,将我两只手腕绑在一起时,我内心已然充满期待。

巧用道具,增加意趣。

谁知陆斐反手一拉被子,将我胸口那朵精美的莲花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挨着我躺了下来:

「既然公主不老实,那就这样睡吧。」

我不敢置信,然而温香软玉在侧,陆斐竟然真的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但我充满期待的心被一盆冷水浇下,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好躺在他身边,企图用回忆过去的方式逼自己入睡。

我自幼长在青楼,据说我娘也是青楼出身,被一个声称要娶她回家的大官欺骗之后,才不幸怀了我。

生完我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鸨母瞧我长得粉雕玉琢,是个可塑之才,便将我一直养在楼里。

她教我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女工厨艺、闺阁技巧,誓要将我培养成十项全能的花魁之首。

然而,就在我即将及笄的前一个月,忽然有人出面,用万两黄金的价格赎了我,带进宫里。

我这才知道,边疆大败,镇国将军战死,晋国的少年将军连下七城,使得楚国本就不富裕的国土更是雪上加霜。

眼看他们还要再打,皇上赶紧提出和亲,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便打算让长得相似的我顶替她嫁过来。


那天我跪在皇宫里,公主坐在高座上,目光冰冷地望着我。

神情似仇恨,又似不甘。

「青楼花魁……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也配和本宫用一样的脸?」

鸨母教过我:

「盈枝,像你这样的身份呀,所谓骨气,不过是为了将价格再抬高些。脸皮尊严什么的,早早便要丢远些。」

我垂下眼,顺从道:「是,奴身份卑贱,公主金枝玉叶,怎能相提并论?」

公主走过来,手里匕首的刀尖在我脸上划来划去。

我心惊胆战地望着她,直到皇上开口:「好了,元嘉,你若是划花了她的脸,谁替你去和亲?」

她冷哼一声,丢了匕首,吩咐道:

「给她胸口纹上莲花——不许用麻沸散,让这贱人好好地疼一疼。」

元嘉公主身上天生带着莲花,是祥瑞之兆,皇上因此格外疼爱她。

我被几个宫人剥了衣裳按在石板上,一天一夜才纹出差不多的效果。

到最后,我已经疼得发不出声音。

平心而论,公主她属实有些恩将仇报。

毕竟如果没有我,要嫁到晋国来和亲的人,就是她了。

和我一同出发的宫人里,有两个是楚国皇庭的暗卫,据说是为了监视我,顺便从晋国带一些情报回去。

是的。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我会被老皇帝纳入后宫。

连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还有些遗憾。

毕竟老皇帝再老当益壮,也比不上年轻男人鲜嫩可口。

没想到,最后却嫁给了陆斐,用来冲喜。

他们意在羞辱,然而我又不是真公主,并没有感到羞辱。

天还没亮时陆斐就醒了,一听到动静,我立刻睁眼,柔柔道:

「夫君既然醒了,便将这丝带解开吧。」

陆斐起了身,撑着手臂靠在床头,笑着望向我:「哦,为何?」

「夫君替妾身解开,妾身才好服侍夫君穿衣洗漱啊。」

陆斐摇了摇头:「不可,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做这样服侍人的事情?还是继续绑着吧。」

我终于急了:「陆斐,你赶紧解开,我他娘的要出恭!」

然后陆斐就大笑着替我解了丝带。

我要下床,又被他伸手揽回来,兜头裹下一件披风:「公主别忘了穿好衣裳。」

门外有丫鬟引着我去,等我解决完毕回来,陆斐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戴面具的阿七站在他身边,低头悄声说着些什么。

昨夜烛光昏暗,此刻,我才将陆斐看得真切。

一双清和澹静的眼嵌在眉下,鼻梁高挺,肤色玉白,眼尾缀着的泪痣平添几分欲色,神色却疏离又凉薄。

这么好看的人,却断了腿,又活不长,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红颜薄命吧。

我立在门口,一时看得出了神,他便抬眼瞧过来:

「公主既然好了,便过来用膳吧,等下还要进宫拜见父皇。」

入宫后,老皇帝还未下朝,便让我和陆斐先在殿外候着。

瞅着太阳越来越大,我便将陆斐的轮椅推到了旁边阴凉处。

这时,面前走过来三个人。

为首的两个与陆斐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看起来阴沉许多,另一个又嚣张许多。

嚣张的那个一见陆斐就笑起来:

「二哥,看来这冲喜一事颇有成效,九哥原本命不久矣,今日一瞧脸色倒好了许多。」

二皇子则看都没看陆斐,只是望向我:

「只可惜……苦了元嘉公主,九弟身子残缺,公主多担待些。」

另一个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作为一名理论知识丰富的准花魁,我立刻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暗示。

侧头望去,陆斐坐在轮椅上,下颌线条紧绷,神情淡漠无波。


第二天,

陆斐再来时,

给我带来了满满一匣的金首饰。

知道公主喜欢,

特命阿七从库房里找出来的,

公主看看可合心意?

我的目光简直要黏在那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上,

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看向陆斐,

重重点头:

合!

陆斐又拿出药膏来给我涂,

并不经意问起:

只是量个璎珞项圈的尺寸,

怎会伤得这么重?

我胡乱扯了个谎:

冷月她一贯手劲儿大,

能生提一头牛的那种,

平日里经常为我表演杂耍。

然后过了几日,

陆斐便唤来管家,

命他将冷月与寒星打发去外院清理茅房,

另给我安排了两个贴身侍奉的下人。

一个叫檀云,

负责我的生活起居。

另一个叫阿九,

负责我的人身安全。

我看了一眼阿九熟悉的五官:

你和阿七是什么关系?

阿九红着脸,

腼腆地笑:

阿七是属下的哥哥。

同为兄弟,

一个见到我就冷脸,

另一个竟然如此害羞。

我觉得好玩,

多逗了阿九两句,

就见阿七抱着剑走进来,

冷冷道:

公主,

殿下让您去书房一趟。

我甚感无趣,

路过他时撇撇嘴,

小声道:

还没你弟弟半分可爱。

黄昏已至,

我沿着长而曲折的回廊一路走到书房门口时,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门口两个铁甲护卫板着脸,

未关紧的门缝间隐约有血腥气透出来。

我心里隐约的不妙,

在推开门看到冷月的那一刻达到巅峰。

她知道我并非元嘉公主,

向来是看不起我的,

见到我便眼角下撇,

作出一副鄙夷不屑的姿态。

此刻却仰面躺在地上,

双目圆睁,

胸口破开一个血洞,

看上去气息全无。

我抖了抖,

下意识抬眼去寻陆斐的身影。

他的轮椅与人一并隐在暗处,

屋内只点着两盏昏暗的烛火,

光芒明明暗暗地跳动。

而他苍白修长的手伸出来,

一手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

另一手用布巾细细擦拭剑上的血迹。

接着轮椅骨碌碌滚过地面,

他整个人来到光下,

抬眼瞧着我,

懒懒勾唇:

公主来了啊。

我在转头就跑与跪下来将真相和盘托出中纠结了片刻,

正要开口,

就见他将那柄剑扔到了我面前。

我颤颤巍巍地捡起来:

你……你这是让我自行了断吗?

闻言,

陆斐反而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公主怎么会这么想?

那冷月……

哦,

我唤公主来,

便是为了她。

陆斐微微抬了抬下巴。

她潜入我的书房,

似乎想窃取什么东西,

被我发现,

便用剑诛杀了她。

联想到前些日子,

她打着为公主量颈围的旗号,

竟伤了公主金枝玉体,

恐怕此人早已被陆闵收买。



我让阿七去外面寻了个能工巧匠回来,

嘱咐他将这块玉雕成一支精巧的玉簪,

并刻上与十皇子陆闵相符的属相图纹。

等这一切做完,

那两个跟着我从楚国来的暗卫也现身了。

你与九皇子成亲一月有余,

可有探到什么重要信息?

我无语道:

陆斐连路都走不成,

他本就不得皇上欢心,

如今更是权力架空,

闲散得整日带我逛街听书,

能有什么重要信息传递给他,

又被我探到?

眼见那两人脸上似有薄怒,

我连忙倒打一耙:

倒是你们,

来时便说了武艺高强,

这么些天了,

可有潜入皇宫内探查一二?

他们愣住了。

我一拍桌子:

哼,

要你们何用!

赵盈枝,

你不过是烟花之地的卑贱之躯,

莫非还真拿自己当元嘉公主了?

唤作冷月的那个暗卫伸手就要掐我脖子,

以半年为期,

倘若你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不是吧大姐?

我可是顶替元嘉公主嫁过来的,

要是真死了,

你们怎么交代啊?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旁边的寒星淡淡一笑:

倘若元嘉公主不明不白死在了晋国,

我朝便可名正言顺出兵北上,

为公主讨一个公道。

我看着他自信的样子,

深深地无语到了。

你们之前不和晋国继续打,

是因为不够名正言顺吗?

难道不是因为根本就打不过吗?

你……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

冷月眼睛一瞪,

掐我脖子的手就要再用力。

然而这时,

房门被推开,

陆斐忽然摇着轮椅进来,

眯着眼睛笑道: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冷月有些慌乱地松开手,

垂下头去。

我看着陆斐含笑的眼睛,

磕磕巴巴道:

哦……我要做一个璎珞项圈,

冷月她……在帮我量颈围。

……

陆斐默了一默,

用手量吗?

我忍着痛冲他点头,

并用力睁大自己水盈盈的猫儿眼,

以求力证这番话的可信度。

陆斐让冷月和寒星下去,

自顾自摇着轮椅来到我身前,

仰头望着我。

我有些不自觉地扯了扯衣领,

试图挡住脖颈上的痕迹。

陆斐却忽然叹了口气,

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公主可知这是何物?

他将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垂眼一瞧,

待看清了封面的图与字后,

烧得面红耳热。

却强装懵懂:

这是……什么东西?

我方才在书房时,

从昨夜未看完的兵书中发现了此物。

陆斐慢条斯理道,

阿七说,

今日,

只有公主进过我的书房。

是吗?

我胡言乱语,

说不定是阿七放的呢,

殿下该去问问阿七才对,

我瞧他早对你……啊!

我话没说完,

陆斐忽然扯住我的腰带,

拽得我跌坐在他腿上。

吓得我惊呼一声,

慌里慌张地去摸陆斐的腿:

陆斐,



后来,

陆斐告诉我,

孟神医与他父亲是从前故交,

这次回京,

本来就是被他请回来的。

是因为简贵妃的病吗?

陆斐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她那不是病,

是中毒。

原来是中毒啊……

中毒……

陆斐是怎么知道的?

他似乎看穿了我心底的疑惑,

笑笑地说:

盈枝真是单纯可爱,

当然是因为,

毒是我下的。

我缩了缩脖子,

总感觉他状似温和的笑容,

看起来杀气凛凛。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我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以之前被我找来的那些大夫的诊脉结果,

都是假的?

真的。

陆斐抱着我坐在他腿上,

是用了孟神医给的药,

不然怎么瞒过宫里三番五次过来的太医呢?

那天我带你去瞧孟神医,

碰上陆闵,

然后他盛怒之下跑去砸了丽妃母亲的首饰店,

引得皇上发怒,

斥责他和陆玟,

都是你安排的?

是。

即便你不刺激陆闵,

我也会让阿九另想办法。

陆斐笑眯眯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

夫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不少。

我怔了怔,

忽然反应过来:

你说我笨?

陆斐,

你太过分了!

今晚你自个儿睡吧!

说着我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却被这人一把按回去,

顺手将床幔放下来。

他一边束着我的手,

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今晚我自己睡,

那白日里你便陪一陪我吧。

自从他的双腿并未残疾的真相被我揭穿后,

我与陆斐对于此事的热情程度,

便和从前颠倒过来。

尤其是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

我踢着腿扑腾,

质问他:

陆斐,

你不是说你身有残缺,

不便行动吗?

他置之不理,

甚至理直气壮地按住我的脚踝:

嗯,

骗你的。

……

七日后,

临近年关时,

阿七终于回来了。

得知消息后,

檀云第一个冲了出去。

等我推着陆斐的轮椅到院中时,

那两个人已经抱在了一起。

陆斐轻轻叹了口气:

阿七大了,

留不住了。

……说得好像阿七马上就要嫁人了似的。

听到他的声音,

那两个抱得难舍难分的人连忙分开来。

阿七跪下行礼,

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九殿下。

陆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有事进书房说,

说完再去和你的心上人温存。

这一说,

就到黄昏时分才结束。

阿七去找檀云了,

我和陆斐在前厅用晚膳。

他刚帮我盛了一碗汤,

外面忽然响起了尖利的通传声。



我出身青楼,样貌却与公主生得十分相似。

也因此被纹上同样的莲花,代替公主去敌国和亲。

为了羞辱我,老皇帝将我赐给断了双腿的九皇子陆斐冲喜。

传言陆斐是他最厌恶的儿子,自从在战场上断了双腿,便再也站不起来,命不久矣。

新婚之夜,一个戴面具的人掀开喜帕,我望着他肩宽腿长的身材,惊喜道:

「谣言,果然是谣言,夫君真是身体康健。」

谁知他一侧身,身后穿着喜服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淡笑道:

「公主喜欢这样的男人,看来为夫要让你失望了。」

原来我认错了人,他才是陆斐。

我立刻收回手,客套道:「那倒也没有啦……」

陆斐笑得人畜无害:「没关系,公主只管说实话,我脾气很好,不会介意的。」

他笑起来很漂亮,眼波里摇晃的烛光像是碎星。

我被美色所惑,脱口而出:「好吧,我的确是更喜欢健壮的。」

轮椅被推过来,陆斐叹了口气:「真可惜,我的身子这样,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陪着他唉声叹气,末了又自我安慰道,「算了,嫁都嫁了,凑合过吧,还能和离咋的?」

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概是陆斐的下属,听完这话,扶着陆斐坐在我身边,还顺带着瞪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向我拔出腰间的一节佩剑。

我马上取下头上尖锐的金簪。

陆斐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微笑着摆摆手:「罢了,阿七,你下去吧。」

「殿下——」

陆斐仍然笑得春风和煦,阿七却莫名神色一凛,抱拳跪下:「是。」

等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他伸手一拽,将层层叠叠的床幔放下,低声道:

「大婚礼节繁琐,公主也累了一日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精神一振:「你要与我洞房了吗?」

在冒名顶替公主来和亲前,我在楼里都是被当花魁培养的。

琴棋书画都是表象,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

这副身子也养得精致,胸脯鼓鼓,腰肢纤纤,红唇藕臂,一双猫儿眼泛着水光。

鸨母曾告诉我:「盈枝,你是天生的尤物,只要解了衣裳,就不可能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你。」

没想到,我刚扯开一点衣襟,就被陆斐一手按住:「不必。」

我抬起头,怀疑地望向他:「……你不是男人?」

「……」

陆斐哽了一下,目光幽邃:「公主也知道,我身有残缺,怕是不能洞房。」

「没关系!」十分有职业素养的我大手一挥,善解人意道,「可以我来。」

然后陆斐就伸出手来,剥了我身上那件刺绣精致的大红嫁衣。

我时刻谨记鸨母的吩咐,做作地拧了拧身子:「夫君……」

温言软语,勾起怜爱。

陆斐又拆了我头上繁复的钗环,我没用一点力气地推他的手:「哎呀,不可以嘛。」

欲迎还拒,闺房之乐。

等他从幔帐上解下一节丝带,将我两只手腕绑在一起时,我内心已然充满期待。

借用周围,增加趣味。

谁知陆斐反手一拉被子,将我胸口那朵精美的莲花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挨着我躺了下来:

「既然公主不老实,那就这样睡吧。」

我不敢置信,然而温香软玉在侧,陆斐竟然真的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但我充满期待的心被一盆冷水浇下,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好躺在他身边,企图用回忆过去的方式逼自己入睡。

我自幼长在青楼,据说我娘也是青楼出身,被一个声称要娶她回家的大官欺骗之后,才不幸怀了我。

生完我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鸨母瞧我长得粉雕玉琢,是个可塑之才,便将我一直养在楼里。

她教我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女工厨艺、闺阁技巧,誓要将我培养成十项全能的花魁之首。

然而,就在我即将及笄的前一个月,忽然有人出面,用万两黄金的价格赎了我,带进宫里。

我这才知道,边疆大败,镇国将军战死,晋国的少年将军连下七城,使得楚国本就不富裕的国土更是雪上加霜。

眼看他们还要再打,皇上赶紧提出和亲,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便打算让长得相似的我顶替她嫁过来。

那天我跪在皇宫里,公主坐在高座上,目光冰冷地望着我。

神情似仇恨,又似不甘。

「青楼花魁……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也配和本宫用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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