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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幸运’两个字,夏晚枝的头却猛的一疼,整个人一抽搐,笔拿不住,在幸运两字上狠狠划了一道。她抬起头,鲜红的鼻血滴在平板屏幕上,老旧的平板闪了两下。“糟了!”夏晚枝顾不得自己,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平板。
主角:傅霁清夏晚枝 更新:2023-01-06 1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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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霁清夏晚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兔和猫夏晚枝》,由网络作家“夏晚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写出‘幸运’两个字,夏晚枝的头却猛的一疼,整个人一抽搐,笔拿不住,在幸运两字上狠狠划了一道。她抬起头,鲜红的鼻血滴在平板屏幕上,老旧的平板闪了两下。“糟了!”夏晚枝顾不得自己,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平板。
夜很静了,屋里只点着一盏青白小灯。
夏晚枝熟练的在平板上画出一只黑猫。
黑猫背着一把剑,臭屁又嚣张的站在一块石头上对安静趴着的纯白兔子说:“你能遇见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这是她的连载漫画《兔和猫》,第155话。
写出‘幸运’两个字,夏晚枝的头却猛的一疼,整个人一抽搐,笔拿不住,在幸运两字上狠狠划了一道。
她抬起头,鲜红的鼻血滴在平板屏幕上,老旧的平板闪了两下。
“糟了!”
夏晚枝顾不得自己,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平板。
明天就是交稿日了,要是没稿子,这个月的稿费就拿不到了。
鲜红染透纸巾,她有些撑不住的往后靠,头顶青白灯光晃动在她发散的瞳孔上。
再过几天,她就要去做第一次化疗。
因为她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子。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反正老天就是让它长在了那儿。
真希望化疗有用……她还不想死。
她的漫画还没火;环游世界的计划还没开始;傅霁清……也还没喜欢上自己……
胡思乱想着,好半天,血终于止住了,夏晚枝又撑起身子拿起画笔,小心的将画错的地方擦掉。
她是个漫画家,虽然画了十几年,也只是混个温饱。
但这也是她唯一会做,并用来养活自己的技能了。
而且,她现在需要钱。
癌症,要治好大概要很多钱吧……
画完这一话,已经凌晨两点了,夏晚枝从书房小小的窗台望去,天色乌蓝。
她洗了个脸躺在床上,头却隐隐痛得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
不知道傅霁清在医院怎么样了,急诊科真的好忙,他已经两天都没回家了。
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只剩她一个人的家,就像婚前的日子,孤单得生寒。
只有心口含着一个人才会稍微温暖些。
实在睡不着,她起来熬汤。
窗外天色渐白。
早上六点,门口风铃突响,夏晚枝从厨房惊喜的探出头:“你回来了。”
门口,傅霁清一身白色,白衬衫,白西裤。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疲态,看着夏晚枝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诧异,但没有放在心上。
“我回来换衣服。”
他有洁癖,就算再忙,也要回家换衣服。
“我给你拿。”夏晚枝脚步轻快走向卧室。
这是常态。
但她并不生气,毕竟医生这个职业,总是免不了牺牲家庭时间的。
她一边拿衣服一边问:“医院最近这么忙吗?”
傅霁清接过衣服换上,淡淡说:“还好。”
其实他忙,只是因为他要升职了,之后就会成为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但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对这个女人说了。
“有件事,我们商量一下。”
傅霁清的语气,说着商量,其实是习以为常的命令。
夏晚枝望着他,眼里带着笑:“怎么了?”
傅霁清看着她苍白脸上浮起的深深梨涡,眸光微暗。
“你之前说,如果我不想继续了,就放手和我离婚,还算数吗?”
猝不及防。
如冬夜一场骤雨,冻结了夏晚枝的全部感官。
许久,她听见自己说:“算数的。”
人们总是说,分手也要潇洒。
她的反应想来也足够潇洒,不像她曾无数次想过的那样,哭着挽留。
事到临头,这一刻,她只是突然清楚的知道。
——她没有挽留的资格。
傅霁清对她干脆的回答,微皱了眉。
却只是道:“那好,等我有空,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离了。”
夏晚枝望着傅霁清,一时回不了话。
三流漫画家和前途无量的医生,她和傅霁清,本该是无论如何都搭不上的人。
一场误打误撞的相亲,让她成了他的妻子。
傅霁清当初为什么会娶她,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见钟情。
傅霁清见夏晚枝只看着他不说话,有些不耐:“我还要赶去医院,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见他转身要走,夏晚枝不知该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了她厨房熬得汤。
“等一下。”她突然喊道。
傅霁清不耐烦的顿住脚步,转身看她。
熬了近四个小时的骨汤已经变得鲜美浓白,夏晚枝找出保温壶,装了满满一壶递给他:“熬了很久的,带上吧。”
见他不接,夏晚枝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本来就是给你熬的,总是熬夜补一补也好……”
傅霁清看了看时间,不愿再做纠缠,带上了汤。
灰暗天色氤氲,夏晚枝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离去。
如同往常,从不回头。
关上门,她收拾好傅霁清换下的衣服。
在洗衣机的涡旋声里,夏晚枝呆呆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凝固了的雕像。
不知坐了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夏晚枝拿起一看,是杂志社的编辑林海。
她连忙接通,林海不耐烦的催促声响起:“夏晚枝,稿子呢?怎么还没交来?”
夏晚枝一看时间,才七点。
但她没反驳,只是说:“我马上发给你。”
“快点。”说完,林海就挂了。
夏晚枝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没事的,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打开平板,夏晚枝看着昨晚画完的漫画。
有人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只有邂逅。
《兔和猫》是她和傅霁清结婚后开始画的连载,也是她第一次画长篇漫画。
她期望自己是行侠仗义的黑猫,而傅霁清是治病救人的白兔,像故事里一样相遇相知……相爱。
可现实是,这只是她编织的一个自欺欺人的故事。
唇边溢出一个苦笑,她在黑兔的身后加了一句心里旁白:其实,遇见你才是我人生最大的侥幸。
将漫画发给编辑,夏晚枝打开新文档准备画下一话,可刚一动笔,平板上又滴落了几滴鲜血。
毫无征兆,只是刺目猩红。
抽出纸巾堵住鼻子,她有些怔然。
……流鼻血越来越频繁了。
到了晚上,傅霁清出人意料的回了家。
“你看看。”他拿着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平静而漠然,像谈一桩生意似的。
“离婚后,所有的婚后财产一人一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
夏晚枝翻着合同,实际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在傅霁清不耐的眼神中,她心中涌起一个想法:“房子可以留给我吗?”
这是她和他的婚房,他们一起住了三年,她不想卖掉,也不想搬走。
傅霁清挑了挑眉,夏晚枝有些局促:“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钱,买你的那一半,可以吗?”
傅霁清定定看了她两眼,没问为什么。
“随你。”他淡淡道,“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就签字吧。”
他很忙,今天为了这件事难得请了假。
“明天一早,我们去领离婚证。”
说完,傅霁清就站起来准备去浴室。
青白灯光投射出他宽阔的背脊,夏晚枝突然觉得委屈,莫名的情绪上涌,她站起来。
“你和我离婚,是因为爱上其他人了吗?”
傅霁清顿了顿,话语没有犹豫。
“是。”
一个字,宣判了她爱情的死刑。
像当初领结婚证那样,离婚也是在一个不明媚的早晨。
明明还是工作日的早上八点,办理处外便排起了长队。
可这么多人里,夏晚枝发现,自己和傅霁清还是排在了第一。
九点,大门打开,两人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登记员检查过证件后,照规矩提问:“你们是为了什么离婚?”
傅霁清淡淡道:“性格不合。”
夏晚枝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垂下眼睑:“……没有感情了。”
那个‘了’字,萦绕在她舌尖,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骗自己傅霁清曾对她有过感情。
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见傅霁清不停看手表,皱眉问:“有急事?”
傅霁清微怔:“抱歉,我十点还有个手术。”
登记员看看两人。
一个冷漠无比,一个心魂垂死。
他叹着气收起表格:“那行吧,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三十天后,你们准时一起来领离婚证,逾期就会撤回离婚申请。”
办理完,也才九点十八。
傅霁清习惯性的为夏晚枝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夏晚枝迟疑了一步,停下了。
“你快去医院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傅霁清只犹豫了一瞬,便关上车门,干脆的说:“行,我先走了。”
尾气喷在夏晚枝脚边,她目送傅霁清远去,鼻尖酸楚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泪意,这时,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
砸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蹲在路边,仰着头。
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仍是无用。
夏晚枝只好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南城第一附属医院,脑科。
夏晚枝拿着重新拍的片子,她攥紧手看着郑医生紧皱的眉头,像一个被套上绞刑绳的可怜囚徒。
好半天,郑医生才轻声道:“我们可能要把化疗的时间提前。”
夏晚枝怔住了,喉咙发紧:“提前多久?”
“明天,你做好准备。”
夏晚枝从诊疗室出来,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
灯光冰冷而刺眼。
好半天,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对自己说:“别怕,做完就好了,别怕……”
深吸一口气,她振作起来,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
缴费处。
夏晚枝看着缴费单上的四千八的金额,手有些抖。
这只是一个月的口服药药钱,后续还有化疗费和手术费……
交了钱,她心情沉重的拿着处方单和缴费单去排队拿药。
黄色的等候线站满了面带愁容的人。
夏晚枝捏着单子,正要排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到医院做什么?”
她僵硬的转过身,果然是傅霁清。
他一身白大褂,面色不太好。
夏晚枝手下意识的将单子往后藏:“没什么……”
这时,一个清脆女声插嘴:“傅医生,请问她是?”
夏晚枝这才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医生。
她对傅霁清的态度亲昵自然,正好奇又堤防的看着自己。
夏晚枝的心无端一沉。
却听傅霁清淡然回:“我的前妻。”
“是……”夏晚枝怔在原地,心口一瞬的疼,她低下头喃喃道,“我们离婚了。”
即便还没拿到离婚证,在傅霁清心里,他们离婚了。
女医生眉头一挑,却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彭娇,是阿清的助理医生。”
她亲热的叫他阿清……
“你好……”夏晚枝怔然的伸出手,这时,一个推着轮椅的中年男子着急的路过,没注意撞了她一下。
夏晚枝拿在手上的单子散了一地。
“这是什么?”彭娇捡起了地上的处方单。
彭娇只看了一眼,便被夏晚枝夺了回去。
她面色僵硬的捏着单子说:“没什么的,只是有些感冒……”
傅霁清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他看了看表,只留下一句:“你拿了药就回去吧。”
说完,他便没在看夏晚枝,带着彭娇匆匆离开了。
夏晚枝紧绷的肩膀松下来。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单子,默默地转身到药房排队。
癌症,是说起来很可怜的病,但她不想让傅霁清同情她。
通往手术室的路上。
傅霁清走得飞快,彭娇要大步往前才能跟上他。
走到手术准备室,两人正用酒精凝胶消毒,傅霁清却突然问道:“她刚刚拿了什么药?”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彭娇消毒的动作却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一些消炎药吧,不是说感冒了?”
吉非替尼,治疗肿瘤的靶向药,也算消炎药的一种吧,她想着,又笑着跟傅霁清说:“你离婚了,什么时候娶我?”
傅霁清没回答,表情严肃的戴上手套:“要做手术了,专心点。”
另一边,夏晚枝拿了药。
小小几盒,是几千块的重量。
回到家已经快日落,余晖泛着酡红。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夏晚枝想了想,走了进去。
——明天就要做化疗了,今天做点好吃的打打气。
脸上扬起微笑,她走进超市。
经过进口生鲜冷柜,她的视线被一箱鲜艳饱满的橙子吸引。
夏晚枝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橙子。
正准备称一点,她一看价钱标,一斤竟然要28.9!
她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伸向橙子的手又顿住了。
想到包里那张四千八的缴费单,她怔然站了一会儿,转向了普通区的橘子。
九毛八一斤,也挺好。
回到家,夏晚枝剥开橘子塞在嘴里,酸酸甜甜。
橘子和橙子,也差不多,她含着橘子满足的笑了笑。
吃了药,夏晚枝这一晚终于睡着了。
又静又黑的屋子,好像比以往更冷了,她蜷缩着,睡梦里眼角湿润。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雨。
像当初领结婚证那样,离婚也是在一个不明媚的早晨。
明明还是工作日的早上八点,办理处外便排起了长队。
可这么多人里,夏晚枝发现,自己和傅霁清还是排在了第一。
九点,大门打开,两人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登记员检查过证件后,照规矩提问:“你们是为了什么离婚?”
傅霁清淡淡道:“性格不合。”
夏晚枝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垂下眼睑:“……没有感情了。”
那个‘了’字,萦绕在她舌尖,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骗自己傅霁清曾对她有过感情。
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见傅霁清不停看手表,皱眉问:“有急事?”
傅霁清微怔:“抱歉,我十点还有个手术。”
登记员看看两人。
一个冷漠无比,一个心魂垂死。
他叹着气收起表格:“那行吧,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三十天后,你们准时一起来领离婚证,逾期就会撤回离婚申请。”
办理完,也才九点十八。
傅霁清习惯性的为夏晚枝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夏晚枝迟疑了一步,停下了。
“你快去医院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傅霁清只犹豫了一瞬,便关上车门,干脆的说:“行,我先走了。”
尾气喷在夏晚枝脚边,她目送傅霁清远去,鼻尖酸楚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泪意,这时,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
砸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蹲在路边,仰着头。
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仍是无用。
夏晚枝只好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南城第一附属医院,脑科。
夏晚枝拿着重新拍的片子,她攥紧手看着郑医生紧皱的眉头,像一个被套上绞刑绳的可怜囚徒。
好半天,郑医生才轻声道:“我们可能要把化疗的时间提前。”
夏晚枝怔住了,喉咙发紧:“提前多久?”
“明天,你做好准备。”
夏晚枝从诊疗室出来,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
灯光冰冷而刺眼。
好半天,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对自己说:“别怕,做完就好了,别怕……”
深吸一口气,她振作起来,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
缴费处。
夏晚枝看着缴费单上的四千八的金额,手有些抖。
这只是一个月的口服药药钱,后续还有化疗费和手术费……
交了钱,她心情沉重的拿着处方单和缴费单去排队拿药。
黄色的等候线站满了面带愁容的人。
夏晚枝捏着单子,正要排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到医院做什么?”
她僵硬的转过身,果然是傅霁清。
他一身白大褂,面色不太好。
夏晚枝手下意识的将单子往后藏:“没什么……”
这时,一个清脆女声插嘴:“傅医生,请问她是?”
夏晚枝这才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医生。
她对傅霁清的态度亲昵自然,正好奇又堤防的看着自己。
夏晚枝的心无端一沉。
却听傅霁清淡然回:“我的前妻。”
“是……”夏晚枝怔在原地,心口一瞬的疼,她低下头喃喃道,“我们离婚了。”
即便还没拿到离婚证,在傅霁清心里,他们离婚了。
女医生眉头一挑,却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彭娇,是阿城的助理医生。”
她亲热的叫他阿城……
“你好……”夏晚枝怔然的伸出手,这时,一个推着轮椅的中年男子着急的路过,没注意撞了她一下。
夏晚枝拿在手上的单子散了一地。
“这是什么?”彭娇捡起了地上的处方单。
彭娇只看了一眼,便被夏晚枝夺了回去。
她面色僵硬的捏着单子说:“没什么的,只是有些感冒……”
傅霁清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他看了看表,只留下一句:“你拿了药就回去吧。”
说完,他便没在看夏晚枝,带着彭娇匆匆离开了。
夏晚枝紧绷的肩膀松下来。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单子,默默地转身到药房排队。
癌症,是说起来很可怜的病,但她不想让傅霁清同情她。
通往手术室的路上。
傅霁清走得飞快,彭娇要大步往前才能跟上他。
走到手术准备室,两人正用酒精凝胶消毒,傅霁清却突然问道:“她刚刚拿了什么药?”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彭娇消毒的动作却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一些消炎药吧,不是说感冒了?”
吉非替尼,治疗肿瘤的靶向药,也算消炎药的一种吧,她想着,又笑着跟傅霁清说:“你离婚了,什么时候娶我?”
傅霁清没回答,表情严肃的戴上手套:“要做手术了,专心点。”
另一边,夏晚枝拿了药。
小小几盒,是几千块的重量。
回到家已经快日落,余晖泛着酡红。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夏晚枝想了想,走了进去。
——明天就要做化疗了,今天做点好吃的打打气。
脸上扬起微笑,她走进超市。
经过进口生鲜冷柜,她的视线被一箱鲜艳饱满的橙子吸引。
夏晚枝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橙子。
正准备称一点,她一看价钱标,一斤竟然要28.9!
她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伸向橙子的手又顿住了。
想到包里那张四千八的缴费单,她怔然站了一会儿,转向了普通区的橘子。
九毛八一斤,也挺好。
回到家,夏晚枝剥开橘子塞在嘴里,酸酸甜甜。
橘子和橙子,也差不多,她含着橘子满足的笑了笑。
吃了药,夏晚枝这一晚终于睡着了。
又静又黑的屋子,好像比以往更冷了,她蜷缩着,睡梦里眼角湿润。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雨。
夏晚枝一个人来做化疗。
她躺在医院的床上,闭上眼睛,冰冷的针头刺入静脉,随着药水进入身体,没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
反应是从没想过的恶心疼痛,血管里好像爬满了蚂蚁,却也只能忍受下去,任由蚂蚁啃噬全身。
做完化疗,周围的病人都被家人接走了。
夏晚枝一个人蜷在床上缓了很久,青白唇色让她看起来几乎不像个活人了。
直到晚上,她才勉强爬起来,蹒跚着出了门。
她本想绕着傅霁清所在的急诊部走,却还是在一楼走廊遇见了彭娇。
走廊尽头是看不见的黑,头顶灯光白得吓人。
彭娇笑着打招呼:“夏小姐怎么了?来找阿城吗?”
“没有……”夏晚枝一瞬紧张,见傅霁清不在,才倚着墙艰难道,“我来看病……”
彭娇看着她惨白脸色,若有所思:“是感冒吗?要多喝水哦。”
“好,谢谢。”夏晚枝勉强一笑,正准备离开。
彭娇却突然说:“其实,阿城是我的前男友。”
夏晚枝的脚步猛然顿住。
又听得彭娇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想出国深造,和他闹了别扭。他会和你结婚,恐怕太生我的气了。”
彭娇眼里冰冷,声音轻柔:“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走廊一片死寂。
许久,一阵冷风吹过,夏晚枝压着嗓子忍不住咳了两声。
“没关系。”她说。
恶心痛苦的感觉又一次上涌,夏晚枝痛得打着颤,不明显的佝偻着。
“没关系的……”她又说。
“因为我喜欢他。”
夏晚枝身后楼梯拐角,傅霁清顿住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夜里九点,傅霁清来到了夏晚枝的病房。
病床上的人呼吸很轻,身上连着各种线和管子,好像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这是傅霁清少有的这么仔细的看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相亲时她说的话。
“相亲就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我很会做饭,你忙完工作回来就可以吃到热乎乎的饭,绝对持家,如果以后我们谁对这段婚姻不满意了,可以随时离。”
事实上,夏晚枝也做到了这一点,并且做得很好。
但他不愿意碰感情,这是相亲时他特意说明的一点。
所以,她喜欢上自己,是她犯的最大的错误。
“傅医生,你怎么在这?”
过来查房的郑施与看到傅霁清的身影有些诧异。
“我来看看她。”
傅霁清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像真的就是来看看,这个用了急诊科手术室的病人情况如何。
果然,郑施与没有看出来,只是他的神色在看到夏晚枝后,凝重了不少。
“麻醉早就过了,但她到现在还没有醒。”
傅霁清的心猛地一紧。
“她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是脑肿瘤。”
郑施与没有隐瞒,从夏晚枝第一次来医院检查时说起,一直说到前两天晕倒被救护车送到医院。
傅霁清没想到,夏晚枝一个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明明他好几次都看到她脸色苍白,但是为了撇清关系,都没有上前问。
抛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谈,他作为医生,这样视若无睹的做法实在是不该。
“我联系了国外的专家,他们过几天会过来。”
傅霁清的声音低沉,眼底划过一丝愧疚。
这次的帮忙,就当是补偿她吧。
郑施与倒是真心的为夏晚枝感到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也许他们可以救夏晚枝一命,我替她谢谢傅医生。”
傅霁清没说话,但是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他现在还没有和夏晚枝离婚,法律上他还是夏晚枝的丈夫,怎么会轮到别人来替她感谢自己?
自从那天起,只要急诊科没事,傅霁清都会去夏晚枝的病房看看,哪怕郑施与再迟钝,也看得出不对劲来了。
“傅医生,你不会是喜欢上夏晚枝了吧?她填的资料上可是写着已婚。”
傅霁清摇摇头,语气很坚定:“我不喜欢她。”
在彭娇出国前说分手的那一天,他就决定,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
郑施与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但他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站在门口的彭娇听到这句话,心里对夏晚枝的怨恨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又增了几分。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这么频繁的来看她?
明明急诊科已经很忙了,好不容易有一小段的休息时间,还要到这里来,自己跟在他身后这么多次,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她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藏得隐蔽,还是该生气他的注意力都在夏晚枝身上。
九月二十六日,那两名擅长脑外科专家终于来了。
机场。
傅霁清站在出口,看着人群蜂拥而出。
他试图在人群中探寻那两位专家的身影,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人群渐渐变得稀少,傅霁清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出来?难道是他看错航班降落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再次对比了航班信息。
就在他看手机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傅医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傅霁清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两道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人正是专家特罗普和埃文斯。
“没关系,特罗普先生,埃文斯先生,请上车。”
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傅霁清将夏晚枝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神色微沉。
“病人已经昏迷七天了。”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因为仅仅七天,夏晚枝就已经瘦了一大圈。
特罗普和埃文斯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对夏晚枝的情况有了最初的认识。
“请把这段时间的检查和用药资料给我们准备一份。”
他们需要对病人的身体进行一个详细的了解,才能决定怎么动手术。
“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带你们去医院。”
同为医生,傅霁清自然明白要提前准备这些资料。
到了医院后,他带领特罗普和埃文斯来到郑施与的办公室。
郑施与非常激动的站起身,和二人握手后,没有耽误时间,把资料递给了特罗普。
一个小时后,特罗普和埃文斯看完了资料,他们终于明白傅霁清之前为什么希望他们能尽快过来了。
夏晚枝的情况说不容乐观已经是乐观的说法了。
“相信你们也明白,病人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适合动手术,但是拖下去只会让病情继续恶化。”
特罗普把利弊做了一出细细的分析后,突然问:“病人家属不在吗?”
按理来说,这种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才能进行。
郑施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病人没有留下任何家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只知道她有一个丈夫。”
埃文斯冷哼一声,神色带着明晃晃的不快。
“那她的丈夫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人。”
在他们国家,妻子重病,丈夫是必须要陪在身边的,否则会触犯法律,至少做一年牢。
既然没有家属,特罗普只好问:“那你们觉得现在是先动手术,还是先保守治疗?”
郑施与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动手术吧,之前病人的意愿是动手术。”
特罗普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的主治医生签字吧。”
“也只能这样了。”
郑施与对此也很是无奈,他之前并不是没有问过夏晚枝,为什么不叫人陪着自己,哪怕有一个人在身边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那些痛苦。
但夏晚枝是怎么说的呢?他回想了一下。
“我的丈夫很忙,我不想打扰他,除了他我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
郑施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痛,他作为一个医生,也无权多问。
而傅霁清一直低垂着眼帘,心中交杂着各种情绪。
就在刚刚,他差点脱口而出,他就是夏晚枝的家属,但他在最后把这话咽了回去。
既然夏晚枝不想对外说出他的身份,他也没必要自己说出去。
虽然他这样想着,但是心里的烦闷却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也导致他的神色比平日冷了几分。
埃文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对郑施与说:“我们需要倒一下时差,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吧。”
郑施与点点头,连忙说道:“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酒店,现在就可以去。”
“真是谢谢你们了。”
特罗普非常真诚的道谢。
“不,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
郑施与神情更加真挚,他们能够为了一个病人乘坐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这份心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管手术结果如何,他都需要向他们表达敬意与谢意。
第二天下午。
手术开始,埃文斯和郑施与负责打下手,主刀医生是特罗普。
傅霁清不知怎的,竟然请了半天假,特意来到手术室门口。
得知这个消息的彭娇立刻来到了脑科的楼层,果然在走廊上看到了傅霁清。
她紧咬着唇,上前问:
“阿城,急诊科今天虽然不忙,但你这样是不是……”
是不是不太好?
傅霁清看到她,就想起那张藏在桌缝的演唱会门票。
他是神色渐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已经请假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彭娇眼底划过一丝受伤,语气中更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阿城,我们快要订婚了……”
傅霁清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耐烦。
难道他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难道他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不管有没有订婚,他的私人时间都不应该受到别人的管制,以前的夏晚枝就从来不插手这些。
他不自觉的拿夏晚枝和彭娇做比较,心里的天平渐渐偏向夏晚枝。
“阿城,你是不是……喜欢上夏小姐了?”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她,你在怀疑什么?”
傅霁清的语气依旧冷淡,但彭娇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踩到他的底线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一想到你为了夏晚枝特意请假,我就……”
她有些着急的为自己辩解,说到最后,她有些哽咽。
但傅霁清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追问:“就怎么样?”
彭娇的身体微微僵住,随后眼角泛起一层湿润。
“我很羡慕她,可以陪在你身边这么久。”
她以为她说这话可以唤出傅霁清曾经对她的感情,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提出的分手对他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所以,她在听到傅霁清后面的话时候,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彭娇,当年是你提的分手。”
“我……阿城,是我错了,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出国,所以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那个机会,但我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彭娇的声音有些发颤,看向傅霁清的眼神也充斥着楚楚可怜。
但傅霁清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他转头看向手术室,没再说话。
走廊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彭娇心里升起了一抹强烈的不安。
手术还在进行,彭娇却是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傅霁清,轻声说:“阿城,我先走了。”
“嗯。”
傅霁清的态度很冷淡,彭娇只能咬紧唇,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外面的红灯熄灭,随后,门被打开。
傅霁清定定的看着溢出来就摘掉口罩擦汗的特罗普,脸上没有沮丧,眼底也没有歉意。
他想,手术应该是没有问题。
但他还是上前两步,问:“怎么样?”
“手术不算失败,但一切都要等病人醒了才能下结论。”
这个结果其实在傅霁清的意料之中,但他在听到后还是不免心里一阵烦闷。
随后,夏晚枝被护士推了出来。
“先推去ICU观察两天,等病人醒了再转病房。”
郑施与对着护士嘱咐,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特罗普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面说了什么郑施与不知道,但从特罗普凝重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大概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果然,刚挂断电话,特罗普就一脸歉意看向他。
“郑医生,很抱歉,我们之前的一个病人情况突然恶化,所以我们必须要回国了,但是这位病人的后续情况你可以继续反馈给我们,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的。”
“好。”
事出紧急,特罗普和埃文斯只能匆匆告别,买了最近一趟回国的航班之后,赶去了机场。
ICU病房。
傅霁清和郑施与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夏晚枝。
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好像一缕缥缈的烟雾,一个不注意就会消散在眼前。
“这几天她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傅霁清沉声问,距离那天动手术已经过了四天了,正常情况下一到两天就能醒过来。
“昨天做过一次检查,但没有检查出其他的问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迷。”
郑施与的神情依然凝重。
他担心,这段时间无缘无故的昏迷可能是病症加重的前兆。
如果真的到了这种程度,夏晚枝醒来的几率将会更低。
显然,傅霁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低声问:“她还会醒吗?”
郑施与没回答,但是两人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这天夜里,正在休息室睡觉的郑施与,被值班的护士叫醒。
“郑医生,ICU的那位病人有情况!”
郑施与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迅速的起身,急忙赶到ICU病房。
里面的机器正发出急促的刺耳声,他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波动,脸上浮现出一层惊喜。
夏晚枝的情绪出现明显的波动,可能快要醒过来了!
“快!快去通知傅医生!”
他下意识的想要让傅霁清知道这个好消息。
值班的护士也知道急诊科的傅霁清会经常来看望夏晚枝,点点头,跑向楼下。
急诊科今天是彭娇值班,她看到脑科的护士朝着她这边过来,眼神一闪,瞬间想到了夏晚枝。
她立刻起身,主动问:“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请问傅医生在吗?”
彭娇宛然一笑,轻声说:“他在休息,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那麻烦你转告傅医生,那位病人可能要醒了。”
护士心想,她这么说,那位傅医生应该知道她说的是谁吧?
“好的,我会转告傅医生的。”
彭娇笑着应下,只是眼底只有暗藏的冷意,没有一丝笑意。
“谢谢啊。”
护士对着她很感激的一笑。
她将话带到后,没有多留,因为她是查房的时候发现了夏晚枝的情况,现在还有其他的病房需要去巡视。
彭娇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夏晚枝,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昏迷这么多天竟然还能醒过来。
护士走后,彭娇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淡然的坐下。
她刚才并没有说谎,傅霁清最近为了夏晚枝,每天都睡在休息室。
尽管她知道夏晚枝醒来的消息瞒不住傅霁清,但她就是不想告诉他。
第二天早上,傅霁清醒来后看急诊科没事,就去了ICU,结果里面空无一人,他着急的跑到郑施与的办公室,也没人。
一股莫名的慌乱顿时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查房的护士要下班了,路过这间办公室。
傅霁清赶紧追上去问:“请问之前住在ICU的那位病人去哪了?郑医生呢?”
“傅医生?那位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普通病房?”
傅霁清低声重复一次,心头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她醒了?”
ICU病房的人只有脱离危险才会转为普通病房,按照夏晚枝的情况只要醒了就可以转。
听到傅霁清的话,护士愣了一下。
即便到了晚上十点,仍旧忙成一片。
本想找傅霁清的夏晚枝,在诊疗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望着傅霁清和彭娇忙个不停的身影,满腔的情绪一点点冷却。
这世间的分手要怎样一个结局才能称得上圆满?
你准备了仪式感满满的告别,才发现原来我们早已经分别。
站了许久,夏晚枝默默转身离开。
她想,彭娇说的对,自己的确不该再打扰他们。
夏晚枝离开后,傅霁清才抬眼看向诊疗室门口,眼中情绪复杂。
……
夏晚枝回到家,疲惫无比的洗着脸。
水花扑在眼前,她睁开眼,眼前突然像近视一样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使劲眨了眨眼,影像不模糊却昏暗起来。
她知道这是郑医生说的,肿瘤扩大,压迫到了视网膜的表现。
夏晚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笑一下,嘴角却弯不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嘴角上扬,伸手触摸镜子里那个自己,安慰道。
“别怕,做完手术就好了。”
“别怕,你可以的。”
即便胃痛又反胃,夏晚枝还是勉强逼自己喝下清粥。
将家里的灯开到最大,她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画完一话,她就把稿子发给林海,又打电话道歉:“林哥,稿子的线条可能有些问题,要麻烦你修一下了。”
林海心里不安,忙问:“怎么了?”
夏晚枝一边画一边说:“我现在些手抖,可能画得潦草了些。”
她不想再说过多惨状,刻意轻描淡写眼睛的事。
林海忙说:“好,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修好。”
挂了电话,夏晚枝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手抖。
是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没有时间了。
城市另一边,一家超市里。
傅霁清一边买东西,一边打电话。
电话那头彭娇恳求道:“趁我爸妈还在,总要先订婚,他们才放心我在国内。”
傅霁清没说话,彭娇连忙又说:“我请柬都做好了,只请几个人,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傅霁清皱着眉,心里烦躁。
但彭娇的父母是他的恩师,他的确不想让恩师担心,便淡淡应了:“可以。”
傅霁清路过生鲜柜,见橙子新鲜可爱,突然想起这是夏晚枝最喜欢的水果。
他下意识的拿袋子装了起来。
见他同意,彭娇又笑着说:“我国内也没什么朋友,不如把夏小姐也请来吧。”
听到彭娇的话,傅霁清拿橙子的手顿住了。
想起最近没有再出现,也没有联系自己的夏晚枝。
他突然说:“请柬给我,我去送。”
第二天傅霁清特地准时下了班,拿着请柬去找夏晚枝。
他打开车门,后座上放着他昨天买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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