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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寒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爷……”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觉得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孩子,她还不曾见过一面。“王妃,您再使劲,再使劲啊,快生出来了。”伺候她的嬷嬷哭着喊了一声,嗓子已经沙哑。

主角:南宫云天冷玉   更新:2022-09-11 0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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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宫云天冷玉的其他类型小说《月色寒》,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爷……”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觉得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孩子,她还不曾见过一面。“王妃,您再使劲,再使劲啊,快生出来了。”伺候她的嬷嬷哭着喊了一声,嗓子已经沙哑。

《月色寒》精彩片段

大魏王朝。

桓王府废院里,连日暴雨,把破旧的废院大门冲刷得掉了颜色,冷玉躺在潮湿的床上,腹中痛得厉害,她已经痛了一天一夜,再支撑不住了。

“王爷……”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觉得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孩子,她还不曾见过一面。

“王妃,您再使劲,再使劲啊,快生出来了。”伺候她的嬷嬷哭着喊了一声,嗓子已经沙哑。

冷玉使劲拉住嬷嬷的手,绝美的面容苍白至极,“告诉王爷,我真的没有谋害清公主,也没有私通侍卫,真的没有。”

嬷嬷哭着道:“娘娘,王爷会相信您的,您要坚持啊。”

冷玉把全身的力气,都往腹中积压,便陡然觉得一松,随即黑暗席卷上来,听得一声婴儿啼哭,她缓缓地笑了,紧握的双手松开。

“娘娘,是小世子,您帮王爷生了嫡长子……”惊喜的声音随即变成惊喊,“娘娘,娘娘……”

破旧大门被迅速推开,一名身穿华贵衣裳的女子带着几名婆子侍女进来,她眉目寒冷,显得气度非凡,进门瞧了一眼床上已经不知人事的冷玉,眼底的厌恶与痛快还来不及消退,便冷冷地道:“把孩子抱走。”

嬷嬷迅速剪了脐带,护着孩子,跪在了地上,哭着道:“清公主,您不能带走世子,求您找大夫来,王妃快不行了。”

清公主身边的人马上去抢走了孩子,抱在清公主的面前,“公主。”

清公主看着那孩子,孩子的眉目像极了阿弘,她眼底骤然涌起了恨意,取出手绢,捂住婴孩的口鼻,冷冷地道:“姜氏与府中侍卫私通,诞下孽种,本宫验明正身,确实非桓王骨肉。”

嬷嬷骇然,猛地想上前抢孩子,却被随同进来的婆子钳住,狠狠地甩了两巴掌,“你这刁奴,撺掇王妃私通府卫,罪大恶极,该论死罪!”

几巴掌下来,打得嬷嬷口鼻出血,嚎哭不止。

婴儿被捂住口鼻,渐渐就不动了。

清公主移开手,把手绢丢弃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婆子侍女,“见了王爷,知道怎么禀报吗?”

婆子恭谨道:“回公主的话,姜氏所生的孩儿,与侍卫方莫有七八分相似。”

清公主微微一笑,晃动头上珠翠,金贵的脚步往前挪了挪,站在床边看着冷玉,心头大恨仿佛才消散,终于死了。

若不是阿弘非要等孩子出生,验明正身,她早就想杀了冷玉,怎容她活着诞下孩儿?

“灌下毒酒,草席裹尸,丢在乱葬岗!”清公主缓缓下令。

“是!”身边婆子上前,早备下了毒酒前来,以两指捏开冷玉的嘴巴,便要灌下毒酒。

昏迷过去的冷玉,却忽然睁开了漆黑幽寒的眸子,盯着婆子凶狠的脸,她错愕片刻随即有记忆灌入,眸子惊怒顿生,一手拨开了毒酒,揪住婆子的领口把她拽下来,夺了她头上簪子,便狠狠刺向婆子的眼睛。

惨叫声传来,顿时血流如注。

清公主面容陡变,“冷玉,你罪大恶极,还不速速就死?”

冷玉揪着被褥坐了起来,一脚踹开伏在边上惨叫的婆子,只觉得全身疼痛得要紧,她深呼吸一口,这破身子是刚生完孩子,穿越都比别人倒霉,妈的!

幸好墨医世家的灵力尚存,当即催动灵力疗伤,止住了疼痛,赤脚站在了地上。

清公主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她欺辱了十个月也不敢反抗的冷玉吗?原来一直在装温顺。

“杀了她!”清公主尊贵的面容裂出了狂怒,狠狠下令!

冷玉却已经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了清公主的头发,把她拽至身前,口气冷冽,“你这变态女人,在桓王出征之时,冤枉我毒害你,诬陷我与侍卫偷情,害我在这废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弄死我便罢,现在我死不去,轮到你生不如死了。”

“你……你大胆!”清公主几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尤其还是冷玉这贱女人,气得不顾风度,便要扬手抽她的脸,冷玉捏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掰,便听得骨折的声音响起。

清公主惨叫一声,冷玉把她推在地上,拂袖冷冷道:“回去告状吧,说我想杀你了,最好让他来这废院里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侍卫的还是他的。”

婆子和侍女急忙扶起清公主,为她压好凌乱的发髻,婆子怒斥,“王妃,你别太过分,王爷早就想杀了你,是公主保着你让你生下孩儿……”

冷玉冷道:“闭嘴吧,这样的话哄哄孩子可以,我一个字都不信,她恨不得我凄惨百倍地死,滚!”

清公主的手被掰折,痛得眼泪直冒,忍住疼痛怒道:“好,好,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把那野种的尸体抱走。”

朱嬷嬷已经反应过来,马上抱起了婴儿,可那婴儿已经悄无声息了,朱嬷嬷大哭起来。

冷玉看了一眼婴儿,脸呈紫青色,但胸口有轻微的起伏,还没断气,她抱过来,以灵力注入孩子的手脉,灵力随即在婴儿体内运行,没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哇哇大哭出声。

清公主见孩子没死,大骇,顾不得公主的仪态,发疯似的喊,“把那野种抢过来,杀了他。”

冷玉见她执意要杀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心肠歹毒,怒火盖烧,抱着婴儿便一脚朝她腹中踹了过去。

这一脚极恨,踹得清公主飞出门槛,昏了过去,婆子侍女急忙去扶她,见头上流了血,忙地带她和那婆子走了。

朱嬷嬷都怔住了,王妃……似乎是变了个人似的,怎那么厉害了?

“还愣着做什么?热水呢?”冷玉淡淡地看了朱嬷嬷一眼,道。

朱嬷嬷回过神来,忙地去把热水提进来,帮婴儿洗去身上脸上的血污,再包好脐带。

冷玉换了一身衣裳,把染血的都扔出去。

原主的恨和怨,似乎还留在胸腔里久久不散。

十个月之前,相府千金冷玉嫁给了当今皇帝的第三子桓王南宫云天,成亲第二天,收到塘报戎人来袭,南宫云天点兵出征,南宫云天出征三个月之后,冷玉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清公主是暂时住在王府为王府打理内务,得知她怀孕,便说她私通侍卫,侍卫方莫也承认了。冷玉喊冤,当天晚上清公主就中毒了,救过来之后,查出是冷玉下毒,本是要当场杀了冷玉的,但相府那边极力保下,等到三个月之前南宫云天凯旋回来,却伤了双腿,一直在治疗当中,并未彻查此事,只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看看再说。

冷玉被丢到废院里,只发派了朱嬷嬷伺候她,到今日剩下孩子,距离成亲当晚,已经过去十个月多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过了预产期再出生。

冷玉盘腿坐下,感觉到恨意萦绕,原主是冤枉的,她没有与侍卫私通,所以这孩子是桓王的。

但是,这孩子过了预产期出生,莫说桓王不相信,只怕外头的人也不会相信。

冷玉看了一眼孩子,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俊美霸气的面容,有些模糊,是原主的记忆,但是可以分辨得出这孩子和桓王相似。

这也是清公主为什么非得要杀了这孩子。

冷玉把婴儿抱过来,孩子不哭了,睡了过去,胖而壮实,十个多月出生的孩子,足月有余,起码八斤重,怪不得原主生他,搭上了一条命。

这孩子,以后是她的孩子了。

冷玉心里有很复杂的情绪,她是墨医世家的最后一代传人,有着墨医世家的医药系统,被人觊觎,她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她跳海以护着医药系统,却没想到竟然穿越到这不知名的时空。

而且,刚穿来就当了母亲,什么交男朋友,结婚,生孩子,前生想都不敢想啊。

她催动灵力调动医药系统,查看可有损伤,幸亏没有,医药库,仪器库,手术室,一应俱全。

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个时空,起码比在二十五世纪安全很多。

朱嬷嬷轻声说:“世子应该是饿了,奶娘还没找。”

这时代,世家主母不会亲自喂奶,都是有奶娘的。

冷玉没感觉到有涨奶,原主身体很差。

“去打一点开水放在这里晾开吧。”

“是,”朱嬷嬷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您打了清公主,,她肯定不会放过您的,怎么办呢?清公主为何总是针对您?”

冷玉冷笑,清公主为什么会不针对她?把原主遭遇的这些事情和记忆串联一下,便知道原因了。

清公主喜欢自己的弟弟。

桓王南宫云天不是她的亲弟弟,当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顶着压力娶了一位寡居带着女儿的美丽妇人为侧妃,那侧妃便是如今的惠贵妃娘娘,清公主就是惠贵妃的女儿。

但皇上是真真宠爱这位惠贵妃,登基之后,封了这位继女为公主。

清公主与南宫云天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她比南宫云天大了两个时辰,入府那年,她八岁,从以前的飘零落魄忽然成了金枝玉叶,过上尊贵的生活,她十分乖巧孝顺,自然也深得继父的喜欢。

可她这份隐藏的心思,大概没什么人知道,只怕连南宫云天都不知道。

她从系统取出奶粉,喂了婴儿之后,不理会朱嬷嬷诧异的眼光,道:“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去找南宫云天。”

朱嬷嬷担忧地道:“但是听闻王爷自从伤了腿之后,性子喜怒无常,脾气变得很坏,您又才伤了清公主,怕不怕他会下令处置您?还是先等等,老奴还有些银子,明日去雇个奶娘,自己先养着。”

冷玉道:“他双腿残疾,或许这辈子都再生不出孩子了,那这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当爹的不要负责任?我还自己藏起来抚养,我傻吗?”

“这道理是这个道理……”

“别啰嗦,我不会弄这些头发。”冷玉坐下来,命令着,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您才生完孩子,怎么能到处……”

“嬷嬷!”冷玉皱起眉头。

朱嬷嬷只得闭嘴过来帮她梳妆打扮。

一番脂粉晕染掩去了苍白的气息,朱唇淡红,眉目清远,星眸琼鼻,原主的容貌漂亮得很,就是缺了点霸气。

和她原先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就是差了那点张狂的霸气。

“王妃多好看啊。”朱嬷嬷赞赏。



冷玉不说话,抱着婴儿便出去了,朱嬷嬷想跟随,冷玉不许她跟着,让她回去好生休息,这些日子,朱嬷嬷很辛苦。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来到桓王南宫云天居住的斩月居。

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听到清公主的声音,清公主竟然被送回来斩月居了。

“阿弘,我真没想到她会伤我,那孩子我瞧了一眼,跟方莫长得一模一样,是个野种,你还是快些下令处置了,免得被人瞧见,你的名声就没了。”

“卫大人!”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把姜氏杀了,尸体好生安葬,对外宣称王妃半个月前便诞下一子,经滴血验亲,确定是本王的血脉,其余的叫府中的人一律闭嘴,谁多言一句,杖杀!”

一句杖杀,如此的轻飘飘,仿佛人命在他眼里如草芥一般。

清公主急了,“阿弘,那孩子断不能留,会成为你的笑柄的。”

“无所谓!”那声音似乎更慵懒了些,带着漫不经心的淡冷。

“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委屈自己。”清公主声音哽咽。

“废人一个,有什么委屈?”

冷玉抱着孩子,大步进去,到了廊下侍卫急忙拦下,冷玉冷冷地道:“我要见南宫云天!”

冷玉清冷的声音传了进去,清公主竟是急得要下地,“拦下她,杀了她!”

王府家臣卫大人走了出来,见冷玉抱着孩子过来,那孩子在襁褓之中,瞧不出面容,他蹙眉,“王妃刚生完孩子,怎么就出来见风了?快些回去吧。”

冷玉慢慢地上了石阶,“回去等死吗?”

“王妃何出此言?”卫大人一怔。

“我都听到你了,南宫云天说要去母留子,没这么便宜的事,我丢了半条命帮他生了孩儿,他却要杀我?我倒是要问问他,他双腿残疾了,是不是连良心都没了?”

“大胆!”卫大人顿时变脸,冷冷怒斥,“你快回去,休得在这里装疯卖傻!”

冷玉又往前逼了一步,“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他腿残了,走不动,只好由我来找他。”

“你……”卫大人听她三番四次说王爷的腿残疾,大怒,竟伸手便要抓她拽走。

“让她进来!”里头,传出了阴冷嗜血的声音,似裹挟着杀气,扑面而来。

卫大人撤了手,眉目垂下,“王妃这是找死。”

冷玉却不管他,抱着婴儿大步进去。

踏进正厅,对上一双残冷阴狠的眸子。

那是一张叫人近乎屏息的脸,俊美,邪狂,麦色肌肤上似笼着一层杀气,长发挽起一半,另外一般疏狂地垂下肩膀锦衣上,黑色的锦缎衣裳绣着亲王规格的四龙吐珠图案,耳朵上有一道伤口,蔓延至脖子,伤口丝毫不显得狰狞,但却无端为他增添了一份阴狂。

“你还敢来?撵出去!”清公主半躺在贵妃榻上,折了的手包扎住,急急地道。

冷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贱人闭嘴!”

“你敢称呼本公主为贱人?你不要命了!”清公主气急败坏。

冷玉没管她,走到了南宫云天的面前,对他眼底的残冷阴狠视若无睹,只看了一眼他的双腿,双腿上衣衫流畅,便坐着也叫人觉得双腿修长。

“看够了吗?”南宫云天的声音阴沉响起,一点都不像方才听到的慵懒。

冷玉踢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把手中婴儿放在了他的腿上,“这是你的儿子,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是事实。”

南宫云天的眸子垂了一下,瞧那孩子一眼,孩子还在熟睡中,呼吸轻轻,稚嫩的面容纯如天使。

“卫大人,把孩子抱走。”南宫云天说着,淡淡地看了清公主一眼,眸光显得特别的温和,但是清公主却陡然煞白了脸。

卫大人要过来抱孩子的时候,冷玉一手抢抱了回来,看着南宫云天,“要不要滴血验亲?要不要再查查这孩子是不是你的血脉?”

卫大人已经看到孩子的面容了,顷刻红了眼睛,是王爷的孩子,酷似王爷啊。

真好,真好,王爷留后了。

南宫云天弯唇嘴角形成一朵冷笑,“是不是本王的孩子,本王都打算留下,也打算杀了你。”

冷玉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是丝毫不惧,“我死,孩子死,我活,孩子才能活。”

“是吗?”南宫云天笑了起来,却随即丢出了一把匕首,“本王成全你,杀了这孩子。”

“王爷!”卫大人急了,忙地上前阻拦,“这孩子五官和您一模一样,是您的孩子。”

“当娘的都心狠,本王无所谓。”南宫云天漫笑了一声,眸子却异常锐利地盯着冷玉,“来,给本王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与这孩子同生共死。”

冷玉拿起匕首,看着他,“你非杀我不可?”

“没错,你非死不可。”南宫云天口出残冷的话。

冷玉笑了,“好,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能白白送人,那就让他陪我去死吧。”

指尖染了灵力贯穿匕首,倏然扬起,狠狠地插向了婴儿的心脏。

“不可!”卫大人惊叫一声,想去夺匕首,但冷玉下手太狠,速度很快,他只能以手掌抵住婴儿的心脏,匕首顷刻刺穿了卫大人的手掌。

血流如注。

冷玉以灵力贯穿匕首,匕首是不会伤了孩子,只是换做卫大人的手,则不一样。

但卫大人不知道,情急之下,只能伸手去挡。

卫大人马上拿了匕首,顾不得手掌流血,跪下悲声道:“王爷!”

南宫云天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勾唇看着冷玉,“好,够狠,是心狠手辣的丞相之女,本王饶你一命,你活着,本王才能好好地跟丞相算这废腿的账。”

他眼底狠毒半点没褪,却说出了如此云淡风轻的话。

丞相,废腿的账,冷玉仿佛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里头,还藏着许多阴谋,朝堂上的权力阴谋。

“阿弘,杀了她,才能让姜丞相心痛。”清公主狠狠地道。

“不着急,本王可以慢慢地跟他们玩,”南宫云天凉薄地笑了起来,“卫大人,把王妃安置在斩月居侧园,好让她随时可以尽王妃的职责伺候本王。”

“阿弘……”清公主又急了起来,“万万不可,她如果存了歹心,只怕会对你不利。”

“不妨,本王若有个不测,王妃殉葬岂不是正合适了吗?”南宫云天身子稍稍前倾,俊美的眉目就在冷玉的面前,透着阴冷嗜血的气息,“你说对不对?本王的好王妃。”

“一屋子变态。”冷玉抱着孩子站起来,转身出去,丢下这句话。

不管如何,她不愿意在住在废院里,那地方阴暗潮湿,不适合抚养新生儿。

搬家很容易,本来原主就没多少东西,几件衣裳,几件首饰,叫朱嬷嬷一人搬过来就行。

原主的陪嫁很多,但是南宫云天出征之后,全部都被清公主控制。

侧园和正院相邻,所以,她和南宫云天是一墙之隔。

朱嬷嬷简直不能相信王妃可以搬到斩月居。

这是不是意味着王妃重新受宠了?

朱嬷嬷是陪嫁过来的嬷嬷,连同一道陪嫁来的还有两名侍女,如今被打发到厨房里做粗活儿。

朱嬷嬷马上便建议王妃把她们召回来,在身边伺候。

冷玉脑子里顿时有些记忆涌进,是原主的记忆,眸色变得冰冷。

姜丞相把原主嫁给南宫云天,是让她过来做细作的,那两名侍女分别叫文竹和文兰,也是受过培训的,琴棋书画,武功骑射无一不精。

只是没想到刚嫁过来,桓王便出征去了,期间清公主掌管王府之后,憎恨原主,便把她的人全部分派出去做粗活。

这两名侍女命令在身,只能隐忍,在厨房里做着粗活儿。

但是,原主在废院的这些日子,她们不曾接济过,也不曾帮过半点忙,怕的就是被清公主发现,然后把她们撵走。

两人被传回了斩月居,大喜过望,关了门便轻声对冷玉道:“小姐,您可算从废院里出来了,还住进了斩月居,相爷的命令,我们可以执行了。”

冷玉坐在正座上,瞧着她们欢喜的面容,“忘记什么相爷,忘记你们的命令,从今往后,我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只需要听我的吩咐去做。”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怔。

文兰淡淡地道:“小姐,我们姐妹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相爷,如果小姐要背弃相爷,那相爷必须要知道。”

“没错,相爷才是我们的主子,小姐莫要以为搬进斩月居之后,就可以得到桓王的宠爱,成为名正言顺的桓王妃,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相爷,小姐可知道下场会如何?”

冷玉淡笑,眸光如电地看着她,“会如何?你说!”

“起码,相爷不会再让你留在桓王府,自然就当不了王妃。”文兰冷道。

“我可对这王妃之位稀罕得很呢。”冷玉说。

“那小姐就应该要听相爷的话,把相爷叮嘱之事完成。”

冷玉看着她,“那父亲最近有什么吩咐啊?”

文兰回头瞧了一眼,确定门关上了,才上前一步,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递到了冷玉的面前,“这是相爷给的药,小姐你要想个法子,放到桓王的饮食里。”

冷玉取过来打开,是砒霜。

都残疾了,还要杀人?看来,原主这位父亲还真有这包天的野心啊。

又反过来想一下,南宫云天都废了,姜丞相还要杀了他,且是如此迫切地杀他,可见南宫云天是何等厉害的一个人。



“小姐会照做吧?”文兰看着她问道。

朱嬷嬷看了过来,有担忧之色,她不希望王妃这样做。

但想起相爷的手段,她不寒而栗。

冷玉把药缓缓地包好,似笑非笑地道:“当然。”

文兰和文竹松了一口气,“小姐没忘记自己嫁过来的目的,那是最好不过。”

“你们先出去吧!”冷玉敛住眼底的锋芒,道。

两人转身退了出去。

朱嬷嬷轻声道:“王妃,您真要这样做?”

冷玉淡冷一笑,取出那砒霜丢在了痰盂里。

朱嬷嬷见状,松了一口气,笑了。

冷玉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王妃,脱离以前的日子,所以,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王妃。

而文兰和文竹,则称呼她为小姐。

隔壁正院,卫大人进了房中,掀起帐幔,悄声道:“冷玉从侍女手中拿了毒药,要对您下毒。”

黯淡的光芒,打在了南宫云天冰冷的脸上,“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你还指望她对本王仁慈不成?”

卫大人很失望,“本以为诞下世子,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或许还能留她一命。”

南宫云天凤眸细眯,玩味地道:“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对本王下毒。”

“王爷放心,卑职会命人盯着她的。”卫大人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粒丹药,再端水过来,“王爷,该吃药了。”

南宫云天侧脸过去,淡淡地道:“不吃了,这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并不能缓解本王的痛楚。”

“王爷,这要才吃了十天,御医说还需要再吃三个月才会有效果。”卫大人劝道。

“丢了吧。”南宫云天慢慢地靠在贵妃榻上,眸光闪了闪,“对了,你去舜王府一趟,让四弟不要轻举妄动,他素来鲁莽,我怕他会逞匹夫之勇。”

“是,属下这就叫人去,”卫大人见他不吃药,只得把药放了回去,“那小世子就这么让她养着?此女心狠手辣,怕会以此要挟您。”

“她没这本事。”那孩子纵然是他的,也要挟不了他。

成亲当晚,他酩酊大醉,是否圆房,他至今还不清楚,但那婴儿他瞧了一眼,确实酷似他。

可那又如何?如果姜丞相以为可以用这孩子要挟他,实在是做春秋大梦。

“是!”卫大人虽然不放心,但王爷这么吩咐,也只能听他的。

朱嬷嬷为小世子找了奶娘,奶娘姓徐,刚生完孩子一个月,孩子得了重病,家中贫困不想浪费了奶水,便应征来当奶娘。

本来家中如此倒霉的人,是不能当王府的奶娘,但朱嬷嬷着急找,也顾不得其他了,先让她喂着,再找其他人。

徐奶娘来了之后,就正儿八经地跪在婴儿前磕头,认了主子。

在斩月居住下几天,晚上都会听到一些声音,似野兽负伤的低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然后便会有脚步声急促响起,一阵忙乱。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渗进来。

冷玉睁开眼睛,听着那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其实那天见到南宫云天,便知道他双腿里被打了好几根钉,是嵌入骨髓去,这会引发剧痛,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确实是一个有钢铁意志的男人,可惜,对原主的心太狠。

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足足一个月,冷玉都没见过南宫云天,也没见过清公主,朱嬷嬷打听过,说是她的母亲惠贵妃得了病,她进宫侍疾。

孩子满月,府中没有任何的庆祝活动,只是卫大人送来了红鸡蛋,还给婴儿的脖子上挂了一块金锁。

满月了还是没有名字,没上玉牒,朱嬷嬷抱着世子难受了一会儿,便听得冷玉道:“把龟蛋抱过来,我给他抹点红。”

“龟蛋?”朱嬷嬷怔了一下。

“他的名字!”乌龟王八蛋的儿子,自然就是龟蛋。

她可不承认这孩子是她的。

朱嬷嬷哭笑不得,“世子怎能叫这个名字?”

“什么世子?没封下来,就不是世子,以后叫他龟蛋。”冷玉抱了孩子,手指蘸了一点红墨,在龟蛋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满月的小龟蛋便手舞足蹈起来,冲冷玉笑着。

冷玉也笑了,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这小乌龟王八蛋还长得蛮可爱的。

她转开眼睛,收敛起那点散乱的感觉,不需要,她不需要亲情的羁绊。

傍晚的时候,卫大人进来把龟蛋抱了出去,一会儿又抱了回来,应该是抱去给南宫云天看了一眼。

冷玉冷笑,真是凉薄得很,足足一个月,对自己的亲儿子就瞧这么一眼。

到了亥时左右,清公主回来了,那声音从正厅里传过来,阿弘阿弘地叫着,说不出的甜腻欢喜。

冷玉懒得听这让人想吐的声音,关了门睡觉。

徐奶娘和朱嬷嬷陪着小龟蛋睡左侧的小房间,与冷玉的房间是相通的,只是以帘子隔开。

冷玉躺在床上,没睡着,穿越过来一个月了,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且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

不想卷入权力的斗争,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

但是,要走也不容易,她没有求生技能,这里的医馆也不收女大夫,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用。

她不得不继续在这里煎熬下去。

“啪!”隔壁忽然传来了巨响,仿佛是什么被推倒了一般,随即是清公主哭着喊了一声,“阿弘,你别这样。”

“滚开!”是那带着狂怒的急躁声音,依旧如同负伤的野兽,声音里也听得出席卷着剧痛。

“王爷,王爷,快放下剑,万万不能啊。”卫大人哭了起来。

“滚,都给本王滚!”南宫云天狂怒地叫着,仿佛是不堪忍受,又阵阵的桌子椅子掀翻的声音。

冷玉拉被子蒙过头,捂住耳朵,吵死了。

“阿弘,你不能这样啊,砍断了双腿,你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清公主哭得很伤心。

南宫云天咆哮,“本王宁可断了双腿,也不想再忍受着剧痛。”

隔壁间,龟蛋被吓得哇哇大哭,冷玉掀开被子,穿鞋下地,从医药系统里取出止痛注射针和强效止痛透皮贴,拉门大步走了出去。

斩月居正厅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部倒在地上,卫大人和侍卫从南宫云天的身后使劲抱着他,清公主夺走了剑,哭得十分伤心。

南宫云天的双手在流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锦衣上,头发凌乱,更先桀骜疯狂,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看到冷玉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杀意腾起。

清公主首先站起来,眼泪还来不及的擦掉,眼底憎恨,“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冷玉走到南宫云天的面前,站定,瞧着他殷红如血的眸子,“吵死了,别人不用睡觉吗?”

卫大人还从南宫云天的身后抱着他,听得这话怒道:“王妃,你放肆,快出去!”

冷玉看着南宫云天,“你不是要砍断双腿吗?我帮你。”

“杀了她!”南宫云天狂怒顿生,咆哮道。

清公主听得这话,当下持剑朝冷玉的胸口刺了过来,冷玉一手夺了剑,反手以剑柄打在她的头上,清公主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妃,住手!”卫大人喝了一声,“拦下王妃!”

侍卫急忙过去,要夺冷玉手中的剑,冷玉把剑抛出去,侍卫急忙出去拿剑,怕她一会儿又捡回来。

冷玉趁着这当下,催动灵力困住南宫云天和卫大人,然后一脚踏在了贵妃榻上,动作粗鲁地撕开南宫云天的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肤,迅速地在他臀上打了一针,随即,把强效止痛透皮贴贴在了他的腿上。

这一举动,只持续了十五秒。

却让南宫云天觉得羞辱无比。

但也骇然于为什么忽然动弹不得,仿佛被点穴似的。

他再度能动的时候,杀气腾腾地喝了一声,“冷玉,本王杀了你!”

冷玉退开三步,长发垂下,遮蔽了半边眸子,冷冷地道:“你还是感激我吧,一支止痛针,一张透皮贴,你起码三天之内不会再痛,下次再要,起码要一千两银子。”

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南宫云天正要命令侍卫拿下她,却觉得那疼痛的感觉轻了一些,痛还是痛,却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王爷,觉得如何?是不是好些了?”卫大人慢慢地放开他,问道。

南宫云天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轻松的感觉,痛楚在逐渐地减轻,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好些了。”

“王妃给你扎针了,只是这穴位,怎选在这里?”卫大人怔怔地说着,然后帮他拉好袍子,才发现袍子竟然撕烂了,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王妃怎么懂得针灸之术?会不会是下毒了?”

南宫云天摇头,“没有,除了双腿之外,其他地方气血没有凝滞,并未有下毒。”

“真是怪事。”卫大人说,但疼痛缓解就好。

这般疼痛,王爷足足煎熬了几个月,真让人心痛。

南宫云天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侧脸上,笼上一抹迷惑,“本王竟都忘记了,原来不痛的时候,是这种感觉的。”

卫大人差点落泪。

他瞧了地上的清公主一眼,招手叫侍女进来把她带回房间去。

“本王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了。”南宫云天缓缓地说着,眼底的残冷,也似乎褪去了许多。

冷玉也能睡个好觉了,这一个月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种痛楚的压抑声,她睡眠浅,听到这些声音之后,下半夜几乎就不用睡了。

其实早就想去给他打止痛针了,但想起他对原主的态度那么差,总是不愿意。

今晚,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会出手相助。

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苏瑶死后,沈谦册封我做皇后。

那天,远在边关的卫峥回来了。

我已经快三年没见过这个人了,丝竹之音弥漫的宴会上,卫峥来到席间,不似从前那般光风霁月,多了些狠厉和成熟。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子,高发束起,素色的衣裙,眉眼间还带着些英气。

和我一点也不一样。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强烈,卫峥抬头看了我一眼,侧身挡在那女子身前,这双眼里满是警告。

我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问:「卫将军身边这位是?」

「臣的未婚妻子。」卫峥的语气很淡,他大概是不想同我说话,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

沈谦好像终于抓住一个能羞辱我的机会,他仰头大笑,端起酒杯敬卫峥:「恭喜卫将军得觅良人。你说是吧,皇后。」

我同沈谦对视,他眼里的戏谑不加掩饰,我直接笑出声来:「是啊,陛下还不给他们赐婚,成全一对佳人。」

「家国未定,战场上刀剑无眼,臣怕耽误她,等边关战事平息之后,臣会带她回来向皇上皇后谢恩。」

他说得平淡,我的眼睛却酸得很。

他从始至终再未看过我一眼。

「朕有你,心甚安。」沈谦和卫峥遥遥举杯,一饮而尽,犹如当年。

小时候的沈谦经常被欺负,有次被打得狠了,卫峥和他身上都挂了彩,他擦干净眼角说:「我长大了,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我要给小月儿穿数不尽的红裙子,给卫峥很多很多财宝,我们就再也不用和人打架了。」

「那我就做大将军帮你守疆扩土。」

「那我就做将军夫人。」

每每这时,卫峥都会拍拍我的头说:「那你可要快点长大,晚了我就娶别人了。」

那时候多好啊,可是人是会变的。



我十六岁的时候,家里拒绝了卫峥的提亲,因为皇上疑心重,他不喜欢会对他有威胁的事情。

可是我不懂,和父亲大吵一架偷跑出家门,在半夜叩响了卫家的大门。

见到卫峥,我直接扑到他怀里哭诉:「爹爹不让我嫁给你,所有人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他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说:「没事的,反正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

「真的吗?」

「嗯。」

「哪日你要是有了别人……我就……我就……」

「小月儿就怎么样?」

我直接张嘴咬到他的肩膀上:「我就把她嫁给别人,再杀了你。」

「好,要是有那一天,我就把脖子递到你的刀刃上。」

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少年将军,在我面前,总是极尽所能地展现出所有的温柔。

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我闹着不肯回家,他也不强求,就让我住在卫府,每日变着法地给我弄些好吃的好玩的。

外面关于我的流言颇多,他把我小心地保护起来,一丝一毫都不让我听见。

我很喜欢画他。

因为喜欢他,想画他,所以学了丹青。

整个京都也没有谁比我画得更好。

现在我又想画画了。

刚刚铺开宣纸,外面传来声响,我怒道:「不是说了谁都别来烦本宫吗?」

我刚走到门口,一柄长剑就横在我的胸前,冷得人心寒。

「皇后娘娘。」

卫峥的声音比寒冬腊月的雪还凉,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看他,扯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将军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是对妾身旧情难忘吗?」

「只是来提醒你,别对阿芙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敢保证娘娘这个皇后随时会成为这宫中的一具尸体。」

阿芙,叫得真亲密。

我看着他,眼里毫无惧意,靠近他的剑:「原本没想对她怎么样,但是看你这么在乎她,我不太开心。」

手握上他的剑刃,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你当真要为了她杀我?」

卫峥直接抽出我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刃划开了我半个手掌,可见白骨。

可惜了,以后怕是握不住笔了。

他看见满地狼藉,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许嘲笑:「皇后娘娘看起来心情确实不太好。」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偏头一笑:「顾家的小公子,好像还未娶妻,倒也算是夏芙小姐的良配。」

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冰冷异常。

我看着他笑得疯魔,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卫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双目猩红。

可他离我这样近,又让我觉得欢喜。

哪怕是恨,我也要他的眼里有我。

我抬起半残的手掌,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嫌弃地躲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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