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现代都市小说《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是网络作家“温婉沈御”倾力打造的一本穿越重生,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婉回答得相当的有底气。“哦。”阿柴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猜出些许对方的情绪。从阿柴冷淡的反应,温婉看得出他明显不信她的话。“你别不信啊,我真有办法。”阿柴还是不吭声。温婉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我不只能带你出去,还能让你发大财,你信不信?”阿柴还......
《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也不知道山匪们走的什么路,马车跌跌荡荡,半个时辰之后,马车里的肉票已经吐了好几个。
在古代还能遇到晕车这回事,温婉的感受也是十分凌乱。
空气中漂浮着难闻的气味,温婉余光看见阿柴冷着一张脸,眉头堆叠成三座高山。
她犹豫一下,从怀里掏出两个自制口罩。
口罩是用纱布缝的,她女红不行,针脚歪歪扭扭,绣的图案也是一个简单的卡通小猫。
她把口罩戴上以后,将剩下的递给阿柴,又小声说:“用这个可以挡挡异味。”
阿柴警惕的盯着她,压低声音问:“为什么给我?”
同是阶下囚,明哲保身都都算不错了,他可不信有人会随便对陌生人释放善意。
温婉回答的得相当有底气。
“因为,你长得好看。”
她就是这么个表里如一的颜狗!
长得好看的人,当然可以得到她的优待。
而她的回答,对阿柴来说显然匪夷所思。
他再看温婉的眼神里,就带着一种窥探的狐疑。
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长相偏乖巧可人,说不上倾城国色,一双眼睛却干净非常,即便在灰暗的马车里,也像极了萃着流光的非凡珍宝。
可惜了,这样的姑娘却是商贾人家的小妾。
“你要不要?不要我给后面那个小哥哥了。”温婉淡声问。
坐在马车角落里,还有几个年龄和阿柴差不多的青年,虽然没有阿柴这么好看,但也是五官端正,肌肉有力。
他们应该就是山匪口中说的“那几个皮相好的小子”。
阿柴手指动了动,最终选择接过口罩戴上。
戴上之后,他眼神变了变,眉头也逐渐松弛下来。
马车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前停下。
肉票们被赶进四面漏风的厢房里。
这里应该是山匪们的一个据点,破败的门窗都被木板封起来,只留下一个比巴掌稍大的送饭口。
些许月光从封窗的木板缝隙透进来,零星的光辉对偌大的屋子根本起不到照亮的作用。
黑漆漆的角落里,经历了胆战心惊的肉票们得以稍作喘息。
因为口罩外交的关系,阿柴对温婉的态度不像一开始那么嫌恶。
所以当温婉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温婉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问:“想不想逃出去?”
阿柴先是沉默,后才声音平静的说:“怎么,你有办法?”
“有!”
温婉回答得相当的有底气。
“哦。”阿柴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猜出些许对方的情绪。
从阿柴冷淡的反应,温婉看得出他明显不信她的话。
“你别不信啊,我真有办法。”
阿柴还是不吭声。
温婉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我不只能带你出去,还能让你发大财,你信不信?”
阿柴还是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她。
温婉心中暗自唏嘘,上天果然是公平的,长得好看的人,性格大部分都不招人待见。
阿柴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她一琢磨,决定先给他点甜头。
温婉抬手在脚边的地板上敲了敲,泥土地面敲出的声音是闷顿的,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地下两尺,是一个古墓的耳室,你信吗?”
也不知道她话里的那个词触碰到了阿柴的关键信息,他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刚才说什么?”
阿柴的反应出乎了温婉的预料,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更是让她拧紧眉头。
“黑漆漆的,你直接就抓住了我?你是练家子?”
她的敏锐,让阿柴眸中闪过诧异,只可惜黑暗中,她并没有察觉到这抹诧异的目光。
阿柴冷声承认:“我的确学过几年功夫。你说这下面有古墓?”
成功勾起他的兴趣,温婉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对。所以,你要和我合作一起逃出去吗?”
短暂的沉默后,阿柴终于出声应了一个“好”字。
温婉名正言顺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我在下马车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这座古庙的地理位置,从堪舆学来说,这里不应该是建寺庙的地方。”
阿柴一怔,“堪舆学?”
“呃……”温婉想了想,解释道:“风水,就是你们平常说的风水的意思。”
阿柴语气戏谑,“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个?”
温婉抿了抿唇,“略知一二,不算很懂。”
阿柴:“继续说。”
显然对这个有兴趣。
温婉:“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从堪舆学来说,这个位置应该有一座大墓,而现在,这座本该有墓地的地方,居然修建了一座寺庙,这就说明……”
她故意卖关子等阿柴接话头,谁知这青年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冷淡得跟她唱独角戏似的。
没意思。
温婉兴趣缺缺,继续把戏唱完,“修建寺庙的人,对这个大墓的主人深恶痛绝,不惜建一座庙宇来镇压他的阴魂。”
那时候的温婉,完全不知道,于她而言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在青年的心头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们费尽千心、以身冒险这么长的时间,却寻而不得的地方。
居然被这不起眼的少女,一语就道了出来。
仅凭下马车时短暂的看了几眼地形,她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信息……
这叫略知一二?
这叫不算很懂?
如果屋子里不是这么黑的话,温婉兴许能发现青年此刻眼中的警惕和杀意。
阿柴冷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在客栈里说过,咱们就不耽搁时间重复纠结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先说说我的计划。”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我是这样想的,山匪嘛,要的不就是钱财,那我们就来个利诱。”
“明天一早,山匪来送饭的时候,我便告诉他们这下面有古墓,我们佯装带他们寻宝,先进入墓地里,然后再……”
她正在自信满满的介绍,谁知道阿柴突然厉声给了她当头一棒。
“不行!”
温婉不服,“为什么不行?”
戏台上,说书先生已经讲到边城守军先用火攻,再用财宝利诱漠北人。
茶桌两旁,温婉和高翎面面相觑后,偃旗息鼓,又故作轻松的寒暄喝茶。
沈御将两人的装模作样看在眼里,表情十分鄙夷。
率先开口的是高翎,他问沈御。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现在和小婉姑娘打完招呼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
沈御坐着没动,抬手一指温婉。
高翎没看懂,“什么意思?”
温婉堆起笑容,眉眼挤成弯弯的一条线,接嘴道:“我猜……他要带你见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我。”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
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
高翎嘴角一扯,看向沈御,“真的是她?”
沈御点了点头。
高翎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认真打量温婉。
没了先前故意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姿态,现在看面前的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一双眼睛里尽是算计与精明。
更何况,一个有胆子、也有能力让沈御吃瘪的女人,本身就值得让他另眼相看。
温婉抓起一把瓜子,语气轻松的说:“是要准备去寻古墓了吗?我时间上没问题的,随时可以配合你们的行动。”
经过一次次的印证,如今对于她的料事如神,沈御已经可以十分欣然的接受。
倒是高翎,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震惊。
他再次看向沈御,“难不成她又说对了?你找我来,是为了古墓的事?”
沈御应了一声。
高翎回头冲温婉竖起大拇指,“厉害。原来他说的那个风水大家就是你啊,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在这方面有如此高的造诣。”
温婉摆摆手,“略知一二而已,不值一提。”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沈御现在听见“略知一二”这个词,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好了,长话短说。明日开始,我们就开始寻找古墓,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们会跟随高翎的商队一起走,这次先从边城往北开始寻找,一直到另一座边境城市逐洲再折回。”
“跟随商队出行期间,我的身份是高翎的弟弟高御,你的身份是我们的妹妹高小婉……”
沈御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婉举起手。
“我反对!”
沈御嘴唇抽了抽,“你反对什么?”
高翎倒是一脸惊奇,“愿闻其详。”
温婉瓜子嗑得嘎嘣脆,“我反对以单身女性的名义在外行走,我这种集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佳人,会招来不必要的桃花,继而让我们的伪装身份增加被人识破的风险。”
“出门在外,越低调,越不引人注目才好,对吧?”
她说得头头是道,偏偏这套说辞还真有些道理。
沈御没吭声,高翎却连连点头。
“我觉得小婉姑娘说得对。那这样吧,我就委屈一点儿,让小婉姑娘作为我的红颜知己……”
温婉:“用不着你委屈!”
沈御:“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互相诧异的看了一眼。
“你们还挺默契……”高翎清了清嗓子,“那你们说怎么办?”
温婉抬手指向沈御,夸张的做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我要做他的……”
沈御和高翎不约而同的盯着她。
高翎眼神放光,脸上的吃瓜表情已经快要掩饰不住。
沈御眸子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温婉乐呵呵一笑,指尖在沈御跟前画了一个圈。
“我,要做他的小娘!”
高翎:“……”
沈御:“……”
做他的小娘,就是他爹的红颜知己,既不是单身女性,还是有分量的长辈,一举两得。
她自认为很完美。
只听沈御猛地将茶杯搁在桌上,只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
沈舟买完糕点回来的时候,茶桌旁只剩下温婉一个人。
“阿柴哥他们呢?”沈舟问。
温婉想起刚才气急败坏走掉的人,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他们有事先走了。”
沈舟悻悻的将糕点放在桌上,“我还特意多买了一份阿柴哥爱吃的糕点呢,没想到他已经走了。奇怪,阿柴哥从来不曾不告而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他没事。”就是被她气红了脸而已。
温婉拿起桌上那包点心,“你说这是他爱吃的糕点?”
沈舟点点头。
温婉见状,拿起一块花朵状的点心尝了一口,顿时皱眉,“好甜。”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明明外表是个粗犷的糙汉子,一逗就脸红也罢了,还爱吃甜食?
这种反差萌,真是太勾人了。
“唉。”温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沈舟也捧着一块点心在吃,听她叹气,疑惑的问:“小婉姐姐,你怎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唉,我只是感慨,要是你家阿柴哥是个多情温柔的,那该多好啊。”
沈舟闻言,表情越发疑惑。
“小婉姐姐,我阿柴哥本来就很温柔啊。”
温婉:“……?”
沈舟:“本来就是。每次小四小五一撒娇,阿柴哥就特别温柔,他会给她们买糖葫芦,还会给她们玩躲猫猫。”
“躲猫猫?”温婉一双眼睛开始燃起绿油油的光。
她实在很难想象阿柴这个大汉玩躲猫猫装可爱的样子。
沈舟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把沈御的老底都揭光了,还继续没心没肺的说:
“小婉姐姐,阿柴哥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而已,其实人最好了。”
“他啊,吃软不吃硬,下次他要是凶你了,你就哭,他拿哭起来的女孩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温婉闻言,禁不住猥琐的笑了。
喜欢女孩子撒娇?
害怕女孩子掉眼泪?
既然拿捏了他的短处,她就有些开始期待后面寻找古墓的日子了。
*
说书先生讲完边城守军以少敌多的故事,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天色渐晚,温婉正准备带着沈舟回家。
她刚站起身,不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
一辆马车从茶楼门前经过,马车窗帘被风吹起,恰好露出一位妇人的侧脸。
正是当初在驿站和温婉失散的将军夫人,赵氏。
赵氏似有所感,仰头往楼上看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婉一早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走,跟姐姐我潇洒去,姐姐我有钱,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妞儿玩玩!”
跟在她身后的沈舟,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一个踉跄。
他堪堪扶住栏杆才站稳,“小婉姐姐,你和我们村以前那个土财主说的话一模一样。”
温婉:“嗯?那他还挺会享受的,也算同道中人。”
沈舟白了她一眼,“可是他找小妞儿玩的时候,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温婉:“……”
她一巴掌呼在沈舟脑门儿上,“臭小子,真会扫兴!行了,小妞儿咱们就不找了,咱们去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
“好!”沈舟连连点头,“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听说可香了,小婉姐姐我们去吃吧。”
温婉笑着应声,“没问题,回头正好给哑婆她们带几只回来。”
沈舟想到什么,“那给阿柴哥也带一只吧。”
“他?他没有!”温婉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沈舟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勺,替阿柴难过一秒钟后,屁颠屁颠的追上温婉的脚步。
*
沈府的书房里,气氛很压抑。
一盏茶之前,负责暗地里看顾偏院的护卫,过来汇报这两日偏院的情况。
护卫说,后院那棵将军最喜欢的桂花树被小婉姑娘薅来泡澡了。
“一点儿花没剩下?”沈御挑眉。
护卫吓得没敢抬头,“嗯!小婉姑娘……呃,很有毅力,一个人爬上树花了两个时辰,把桂花都弄下来了。”
“呵,”沈御气得牙根儿发痒,“两个时辰,她倒是不怕麻烦。”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气极了,拿他的花发泄呢。
沈御摆摆手,汇报的护卫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去。
金木犹豫了一下,也想跟着走,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金木。”沈御无力的往后靠了靠。
金木浑身一僵,苦着一张脸抬头。
沈御:“你说,我好心好意给她安排新身份,还纳她做外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个商贾小妾,要不是看她还有用,本将军的外室,她配?”
这么多年了,他头一回跟个姑娘提这回事,她居然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吗?
金木:“……”这不是在问他,所以他不用回答!
果然,沈御发泄了几句之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
金木控制着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从容,他转身抬腿,脚刚落到门槛外。
“等等。”
金木极度不舍的收回脚,回头哀怨的看过去。
“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将军?”沈御厉声问。
“属下没有!”金木硬着头皮回答。
上峰心情不好,下属真的好难熬。
沈御冷哼一声,“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是不是想躲起来笑?”
被逼疯的金木快要哭了,将军,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话,只能在心里哀嚎,金木不敢说出口。
金木:“将军,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小婉姑娘最爱美食,要不我替将军买一只给她送去?”
“姑娘家在气头上,咱们男人大度一点儿,别跟她们小娘们儿计较,咱们哄哄得了?”
他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真要被逼疯了。
沈御垂眸思考片刻,再抬头时说:“有道理,我堂堂大将军,凭什么要去哄一个小娘子?”
金木:“??”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算了,将军已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
温婉最后还是没能吃到叫花鸡。
那家酒楼生意太火爆,座无虚席就算了,招牌菜叫花鸡还卖完了。
她和沈舟站在酒楼门口,一起默哀了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这个现实。
沈舟:“现在我们怎么办?”
温婉叹气,“叫花鸡吃不成,那就去吃其他的吧。这边城里,还有什么特色风味吗?”
“特色风味啊……”沈舟想了想,“漠北烤羊你吃过吗?”
虽然这些年和漠北人战火不断,但是有一说一,他们的烤羊是真的好吃。
开烤羊店的,是曾经去漠北游历过的厨子,回来之后在城里开了家店铺。
因为是漠北人的烤羊,粘上了“漠北”两个字,所以即便他们是端朝人,在这城里生意也很是一般。
正是饭点儿,店铺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舟喊了一声,“老板在吗?”
没有人回应。
温婉鼻子灵,闻见了从后门飘过来的孜然香味。
孜然撒在烤得流油的新鲜羊肉上,想想都要流口水。
“老板应该在后院烤羊,我们过去看看吧。”
“啊,直接去好吗?我听说这个厨子脾气很不好。”沈舟有些犹豫。
温婉:“咱们是客人,来消费让他赚钱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沈舟点头,“也对。”
两人掀开后门的帘子,穿过通道之后,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放置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串着一头羊,许是烤羊的人偷了懒,羊肚子被烤焦了一块。
院子角落,门前堆满木材的屋子里,传来鞭子打到皮肉上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鞭打,下手的人够狠,忍受鞭打的人也够狠。
温婉听声音都觉得头皮发麻。
沈舟扯了扯温婉的袖子,“小婉姐姐,咱们别管闲事了,赶紧走吧,这烤羊我不吃了。”
温婉也不想管闲事的,偏偏余光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间屋子的窗户上,破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刚好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人似乎正对着窗户,眼睛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
就好像所有的苦难,他已经习惯了。
温婉没有白莲花的圣母心,她就是一条没什么大追求的咸鱼。
所以,理智上,她该立刻离开这里。
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感情。
但凡那人吭一声,或者开口求饶,她都不会因为怜悯而管闲事。
可他一声不吭,就好像在无声的、安静的,默默的等着死去。
总有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经受着世间最深的苦难,而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有血有肉,会疼会痛。
篝火跳跃,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将白皙的肤色染上一抹红晕。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眸子里的光芒比篝火柔和几分,却比篝火来得温暖。
沈御喜欢看她认真又可爱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温婉一怔,奶凶奶凶的哼了一声。
“说正事儿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沈御笑了笑,这才接着说:“从山神庙开始,但凡我们找到的古墓,身后总有那么一群人如影随形,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温婉:“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对。”沈御点头道:“假设阿卓信就是追着我们的那群人,我们东西还没找到,他们却突然撤退了,又是为什么?”
他像个善于引导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带着温婉一起渐渐清理事情的脉络。
温婉仔细一想,试探着说:“因为他们提前找到了东西?或者说,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要赶在我们之前先去把那个古墓开了?”
越说,温婉的心就越往下沉。
敌人将他们所有的步骤都摸得这么清楚,没有内鬼通风报信,绝不可能。
但,谁是内鬼?
沈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现在也没查出来谁是内鬼,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阿卓信没有把我们这个队伍认出来,那就说明,内鬼不在我们目前这个队伍里。”
“我得找到阿卓部的老巢,游猎牧民以前从不掺和漠北和端朝的事,这次一路追杀我们,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总得探一探才知道。”
“而且,不管阿卓信他们想做什么,这一次,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温婉再次感慨,“这端朝真是没救了,就你这样的,居然只给你一个校尉当?也真是太屈才了。”
沈御勾了勾嘴角,“谁说不是呢,我这样的,怎么也得是个一等大将军吧。”
“你?一等大将军?”
温婉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沈御蓦的握住她的手腕,“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温婉白了他一眼,“呵,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这个王朝没信心。不是你能力不够,而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你的起点,决定了你的终点。”
她的言论,让沈御浅黑瞳孔瑟缩了一下。
温婉:“在这里,等级分明。如果你出身王侯之家,有你这势力,做个一等大将军是没问题。可普通出身嘛,做个将军都算到头了。”
沈御突然想起了少年时期,他作为太子伴读,跟着听帝师授课。
那时候,帝师也曾讲过一番话,意思和温婉说的差不多。
可那是帝师,而温婉,只是一个小女子。
温婉浑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我这样的,如果不想做人的小妾,那就只能找个贩夫走卒嫁了。”
她缓缓的挣脱他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没心没肺的笑道:
“周校尉虽不是出身王侯,但也不是寻常人家吧,想来将来也会娶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妻子。”
掌心一空,沈御眸色也跟着暗了。
都是聪明人,她这是隐晦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温婉将小毯子扯回来,“我这辈子,不会再给人做小妾了。”
沈御闻言,诧异的抬眸看她。
温婉却已经移开目光,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去睡会儿,明天不是还得接着赶路嘛。”
她离开以后,沈御坐在篝火边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下起了大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草原就裹上了一层银白的颜色。
冒着风雪,队伍前进的速度不降反增,连午饭都是在马背上匆匆解决。
一连奔波了三天,终于来到了一座连绵山脉的脚下。
这座山脉,就是漠北和草原接壤的地方,翻过这座山,就是漠北人的地界了。
临近黄昏,按照往日的习惯,就该停下来安营扎寨了。
可今天,沈御脸色沉沉,观察地形之后,指挥队伍往右边的峡谷靠近。
靠近峡谷之后,所有人下马步行。
天已经彻底黑了,峡谷里寒风瑟瑟,把人的腿都冻僵了,每走一步都要多废些力气。
突然,众人瞧见了峡谷里传来的微弱光芒。
“到了?”
温婉压低声音问沈御,他趁着脸色点了点头。
随后,他打了手势,所有人便立刻分散开来,各自拿出武器,以一种狩猎的姿态盯着峡谷的方向。
温婉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还以为他们准备就这样冲进去。
正准备提醒他们,峡谷里情况不明,贸然进去绝非明智之举。
谁知道,下一秒,就见沈御猛地拍了一巴掌马屁股,马儿嘶吼一声,随即就往峡谷里冲。
“有情况!”
峡谷里似乎有人在放哨,立刻吹响哨子。
很快,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了下来,瞬息的功夫就把那匹马扎成了刺猬。
马儿倒在血泊里,临死还挣扎一双空洞的眼睛。
等马死透了以后,一群人乌泱泱的就举着火把出现在温婉的视线里。
他们皆是游猎牧民的打扮,所有人动作迅速的将那匹冲进去的马儿团团围住。
温婉顿感一阵后怕,得亏沈御聪明,知道引蛇出洞,否则现在不管是谁冲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放哨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一匹马啊。”
“我还以为是那个俊俏小子的族人追来了呢。”
“追来又怎么样?还能从咱们手里把人抢回去?”
“说得也是,不就是个落寞的小家族,那么几个人老弱病残,都不够兄弟们杀个来回的。”
“说起来,那小子骨头也是硬,被信公子折磨成那样儿了,还捂着屁股不肯就范呢。”
“哈哈哈……可惜了,倒也是个爷们儿。”
温婉眼尖,已经认出那几个说话的人,正是阿卓信的手下。
那他们口中说的小子,就是温恩了。
一想到阿卓信在折磨温恩,温婉的脸色就惨白一片,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救人。
偏院的花园不算大,寻常人家,也不像将军府里随处都点着灯笼。
温婉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
即便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今日在茶楼里,若不是她在赵氏看来的时候及时侧过身子躲避,差点就露了踪迹。
其实,在最初被带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的。
那时候,阿柴只派了几个护卫守住院门,可出入院子的方式,并非只有院门一个途径。
更何况,以她的聪慧,想要找机会出院子也并非难事。
她不走,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总归她一个女子,与其一个人在外安危难定,倒不如躲在小校尉的禁锢下求一时安稳。
她原计划是等赵氏等人怀上沈大将军的子嗣以后,再出现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沦为将军府的生育工具。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校尉居然对她用毒!
说实话,即便现在,她都不相信,一个如此看重百姓和属下的人,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温婉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他能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放我自由……”
哑婆提着灯笼在院子里寻了温婉半晌,才找到了唉声叹气的她。
哑婆不知道她为何伤心,只拉着她的手回到房间里。
原来,哑婆刚才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外出的行囊。
几件换洗的衣裳和几样首饰。
首饰的花样儿有些老旧,应该是哑婆年轻时戴过的,虽然并没有多贵重,可看得出,必定是哑婆压箱底的。
沈舟在一旁替哑婆转述,“阿婆说这一趟回家省亲,得带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不能让娘家人以为你在这里受了委屈。”
阿柴是以带温婉回乡省亲的名义带她去逐洲的,所以哑婆和沈舟都以为她明天是要回娘家。
沈舟又道:“阿婆还说,虽然阿柴哥现在还没给你名分,可只要你怀上了阿柴哥的孩子,阿柴哥肯定会厚待你,必定让你余生无忧的。这一趟你可要把握机会,好好伺候阿柴哥,如果这一趟回来能怀上孩子,就皆大欢喜了。”
温婉闻言,嘴角一扯。
她实在很难适应,沈舟一个半大的少年用深沉的口吻说出这席话来。
总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
沈舟自己也说得不好意思,说到后面脸也微微红了,但是为了小婉姐姐好,他还是硬着头皮把哑婆的话翻译完了。
他们是真心在为她考虑,人心都是肉长的,温婉很难拒绝这份好意,只能佯装娇羞的表示记下了。
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的作用,似乎只有生孩子而已。
她只是个小人物,无法改变大环境,只能将自己隐藏在人群里,伪装成他们的同类,来求得平稳生活。
*
天刚亮,层层叠叠的山峦笼罩在云雾缭绕之间。
沈御换上一身粗布短打,赶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温婉也穿了一身农妇的衣裳,头上裹着一方靛蓝的绣花布巾,百无聊赖的与沈御并肩坐着。
沐浴着晨光,摇摇晃晃坐马车行走在山水间,没睡醒的她打了个哈欠,脑袋往沈御肩膀上靠去。
“相公,我困了,眯一小会儿哟。”
沈御双手握着缰绳,只觉肩膀上一沉,带着桂花香气便扑面而来。
他本能的皱眉,手臂动了动。
却听闭着眼睛的温婉懒洋洋的说,“我说我要伪装成你的小娘,你不同意,现在我假装的是你娘子,你要是推开我,别人会怀疑的。”
她嘴角扬起笑,“所以啊,你乖乖的,别乱动。”
沈御到底忍住了,任由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看重男女大防的女人,偏偏她还有用,他明面上不能拿她怎么样。
也不知道这女人身上用了什么香粉,她靠过来以后,连空气中都飘浮着淡淡的香气。
往日里,不少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也会用各种各样的香粉,他每次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就浑身不自在。
但现在,他居然觉得这女人身上的香气还挺好闻?
骑马走在前面的高翎,不经意回头,就见娇滴滴的女人亲密的靠在沈御肩上,两人举止亲密,一点儿看不出假夫妻的模样。
高翎若有所思,眸光里闪过一抹了然的意味。
*
商队由二三十辆马车组成,一半的马车是高家的,一半的马车是边城里其他跟着出来卖货的商户组成的。
由所有商户共同出钱,请了七八个镖师做护卫,所以一行队伍浩浩荡荡也有百八十人。
快中午的时候,商队在一个河滩处停下来休息。
商队里的妇人们开始搭灶台做饭,她们走南闯北已经习惯,动作十分麻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炊烟寥寥,食物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温婉是被馋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车缘边,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似乎是怕她掉下去,她身边还用木箱子给拦了一下。
温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沈御的身影,倒是看见一脸笑意的高翎走了过来。
温婉跳下马车,“阿柴人呢?”
高翎但笑不语,只抬手往岸边的小树林方向指了指。
他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吃瓜群众的丑恶嘴脸。
温婉疑惑,将信将疑的往小树林方向走去。
不等她走近,就听一个嘤嘤戚戚的哭声从小树林里传出,随即,便见一个衣裳凌乱的妇人从小树林里冲出来。
那妇人跑了两步,蓦的发现了温婉的存在,她连哭都忘了,吓得脸色青白交替。
妇人踉跄着转身往回跑,跟见鬼似的。
“呃……”温婉脚步一顿,琢磨着这种香艳秘事,还是少看为妙。
她正准备转身,身后却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小相公,你家夫人来捉奸了,这可怎生是好?”
温婉一惊,“你家夫人?”这是在说她吗?
难不成,树林里是阿柴和那妇人在行淫秽之事?
这不能吧,那妇人长相很普通啊,不过身材倒是挺好的,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
温婉嘴角一扯,原来阿柴喜欢的是大乃少妇?
这口味,还挺……正常男人的。
焦香味美,外酥里嫩的烤羊散发着汩汩诱人的香味。
一群半大的孩子蹲在烤羊周围,一个个哼哧哼唧哧的流口水。
烤羊边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熬着沸腾的羊肉汤,正不断的冒着小气泡。
温婉见几个孩子实在馋得厉害,拿了小刀给每个孩子割一块烤羊肉。
沈御远远的看见一群孩子聚在温婉跟前,一时间禁不住生出感慨。
她不过来边城月余,竟完全融入了这里。
他将马儿的缰绳递给阿贵,这才走到她跟前。
温婉刚给几个孩子发完烤肉,就见一只明显比孩子们大的手掌在面前摊开。
她顺着这手掌往上看,对上沈御戏谑的目光。
“我也要吃。”
温婉白了她一眼,“你多大的人了,跟孩子一样馋嘴?人还没到齐呢,等着吧。”
她转身,把沈御晾在原地。
周围的一群孩子见了这一幕,纷纷捂着嘴开始偷笑。
沈御悻悻的收回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堂堂一等大将军,吃块烤肉,还得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可偏偏,他竟然没有丝毫生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滋味,倒是挺特别的。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惯于处事不惊,想通之后,沈御就换上一张笑脸,挽起袖子去给温婉帮忙。
温婉嫌他碍事,时不时瞪他两眼,他竟也没有甩脸色,反倒眉眼都带着笑意。
金木今天跟着沈御一起过来的,他和阿贵在院子角落里唠嗑。
两人将沈御和温婉相处的模样看在眼里,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木:“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咱们家大将军也有和小娘子打情骂俏的时候。”
阿贵:“可不是,想想将军以前,对所有的小娘子避如蛇蝎,被他骂哭的小娘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金木点头附和,“不说以前,就现在,将军夫人来边城这么久,要想见咱们将军一面也不容易。”
说起将军夫人,阿贵想起近日碰见徐姨的事来。
徐姨这人,本性倒是不错,但就是有个缺点,话多。
阿贵有些担心温婉的事会传到府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白天的事给金木提了一嘴。
金木听完,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琢磨着吧,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婉姑娘的事就算被府里知道,也不是件坏事。”
阿贵不懂,“怎么说?”
金木:“你想啊,总归将军对小婉姑娘是起了心思了,小婉姑娘也不愿意做外室,那迟早小婉姑娘是要进将军府的。”
阿贵恍然大悟,“有道理!”
两个人讨论得兴起,没注意到一墙之隔的阴影里,端着盘子的温恩,将这些都听进了耳朵里。
少年脸上的阴霾藏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却目光灼灼,那是燃烧的炙热火焰。
他在绝境处遇到她,好不容易他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允许,也绝不会让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
小院里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每个人都沉浸在轻松愉悦的氛围里。
温婉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温恩的身影。
沈舟抓着一只烤羊腿,“我刚才还看见他了来着,好像出门去了吧。”
温婉疑惑,“这会儿出门?有什么比吃饭还重要的?”
她嘴里嘀咕着,人却已经走到院门口。
门外的小巷子空荡荡的,只有些许落叶孤零零的随风晃荡。
她收回视线,刚转身,脚尖就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温婉吓得不轻,正要惊呼出声,黑影沙哑嗓音喊了一声。
“姐姐。”
“恩恩?”温婉拍着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一看,就见温恩委屈的坐在墙根下,双手环抱着膝盖,可怜的红了眼眶。
温婉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了?”
温恩眼巴巴的抬头,“姐姐将来做了那个人的小妾,我又会变成一个人了,对吗?”
“?”温婉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我要做谁的小妾?”
温恩低落的说:“我都听见了,他们说,那个人看上你了,你迟早会成为他的小妾。”
“你是说周校尉?”温婉沉声问。
温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应了一声。
那个人是大将军的身份,姐姐没必要知道!
大将军这个身份,在边城是带着光环的英雄,他可不希望温婉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看人的时候露出崇拜的目光。
温婉撇了撇嘴,“他看上我,我就得做他小妾啊,他想得挺美!我就这么廉价,只配做个妾?”
温恩小心翼翼的看她,“姐姐不会和他在一起?”
“呃……”温婉犹豫一下,“反正我不会做他的小妾!”
以前在大将军府,那是因为大将军不在府里,她能混吃混喝,还不用伺候男人,她顶着一个小妾身份过着也就算了。
现在,将军夫人要拿她当生育工具,她但凡脑袋里没有豆腐渣,都不可能再回去。
至于做周校尉的小妾?
开玩笑,她现在有了银子,又有合法合规的新身份,一个人生活不香吗?非得给自己找个狗爹?
“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的。狗男人,哪有弟弟重要!”
闻言,温恩先是一怔,随即就扬起灿烂的笑容。
温婉扶着他站起来,“你个小孩儿,就因为这个连饭都不吃啊,以后可不准这样了。你得快点长结,以后帮我打跑那些想让我做小妾的狗男人!”
“好!”温恩乖巧的点头,又说:“那我以后也不找小娘子,我们在一起过一辈子。”
“哈哈,”温婉拍了拍他的肩,“你这话虽然有很大的哄我的成分,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欣慰的。”
那时候的温婉,并不相信少年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
有些感情,在微末中萌芽,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是血雨腥风,足以摧毁整个人生。
*
也许是知道了沈御背后的打算,温婉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没给他好脸色。
他要喝汤,她假装没看见,他要吃肉,她凶巴巴的吼一句。
“你是没长手吗?东西都在这儿,你要吃不会自己拿?”
沈御:“……”
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烤羊边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熬着沸腾的羊肉汤,正不断的冒着小气泡。
温婉见几个孩子实在馋得厉害,拿了小刀给每个孩子割一块烤羊肉。
沈御远远的看见一群孩子聚在温婉跟前,一时间禁不住生出感慨。
她不过来边城月余,竟完全融入了这里。
他将马儿的缰绳递给阿贵,这才走到她跟前。
温婉刚给几个孩子发完烤肉,就见一只明显比孩子们大的手掌在面前摊开。
她顺着这手掌往上看,对上沈御戏谑的目光。
“我也要吃。”
温婉白了她一眼,“你多大的人了,跟孩子一样馋嘴?人还没到齐呢,等着吧。”
她转身,把沈御晾在原地。
周围的一群孩子见了这一幕,纷纷捂着嘴开始偷笑。
沈御悻悻的收回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堂堂一等大将军,吃块烤肉,还得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可偏偏,他竟然没有丝毫生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滋味,倒是挺特别的。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惯于处事不惊,想通之后,沈御就换上一张笑脸,挽起袖子去给温婉帮忙。
温婉嫌他碍事,时不时瞪他两眼,他竟也没有甩脸色,反倒眉眼都带着笑意。
金木今天跟着沈御一起过来的,他和阿贵在院子角落里唠嗑。
两人将沈御和温婉相处的模样看在眼里,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木:“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咱们家大将军也有和小娘子打情骂俏的时候。”
阿贵:“可不是,想想将军以前,对所有的小娘子避如蛇蝎,被他骂哭的小娘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金木点头附和,“不说以前,就现在,将军夫人来边城这么久,要想见咱们将军一面也不容易。”
说起将军夫人,阿贵想起近日碰见徐姨的事来。
徐姨这人,本性倒是不错,但就是有个缺点,话多。
阿贵有些担心温婉的事会传到府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白天的事给金木提了一嘴。
金木听完,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琢磨着吧,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婉姑娘的事就算被府里知道,也不是件坏事。”
阿贵不懂,“怎么说?”
金木:“你想啊,总归将军对小婉姑娘是起了心思了,小婉姑娘也不愿意做外室,那迟早小婉姑娘是要进将军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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