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撩起，却见他睁大眼睛，有些出神的样子。
“没睡？我以为你睡着了。”姚霜说。
“睡不着，想起了很多以往的事，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轩辕霆琛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灼然视线收了回来，显得淡凉如水。
“殿下要找人说话？那我去叫卫大人。”
“不，不必，坐下吧！”
这床边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除非是坐在床上，姚霜见他的手就放在床边，便摇头，“殿下要说什么便说，我站着就好。”
轩辕霆琛仿佛也真是想随便找个人说话的样子，问道：“姚大夫，你说你是未婚生子，冷天恩的父亲呢？”
“走了。”姚霜扯了一下嘴唇。
冷天恩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为什么抛弃冷天恩，也不知道。
“为什么？”轩辕霆琛眉头皱了皱，仿佛腿伤很痛的样子，“你说些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脚上就没这么痛。”
姚霜看不得他皱眉的样子，想起他以前因为腿伤忍受的巨大痛楚，心里就有些疼，便道：“他有别的女人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离开他，你难过吗？”轩辕霆琛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一眼，转了眸子之后，眼角余光依旧是看着她的。
姚霜垂下眸子，又扯了一下嘴皮，“还好。”
“还好？那你并不喜欢他。”轩辕霆琛说。
姚霜沉默了一下，“也不是的。”
轩辕霆琛的声音有点儿急促，“你喜欢他？”
姚霜没做声。
灯光把她的影子斑驳在帐幔上，黯淡的光芒把她笼罩住，瞧不见脸上故意制造出来的斑点和皱纹，只看到一个轮廓。
轩辕霆琛就是看着这个影子，却也营造出对这个话题并非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姚霜才缓缓地道：“离开他的时候，很难过，哭了两天。”
他心头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他看着她，轻声说：“斯年母亲走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落过。”
姚霜也看着他，“殿下不喜欢她？”
“说实话，一点都不喜欢。”
姚霜勾唇，冷笑了。
“她不是我会喜欢的那种类型，一点都不符合，她走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落过，对她只有恨。”
姚霜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继续说，声音有几分苍凉，“不喜欢，却爱上了，还爱而不得，你说这是最大的悲剧吗？”
姚霜看他，脚步往后挪了挪，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问题，“爱这个字很沉重，我不知道，我也不懂，而且我是女子，始终不便和王爷讨论这些问题。”
“王爷？”轩辕霆琛眼底有些异样。
姚霜自知失言，“殿下恕罪，我一时口误。”
轩辕霆琛道：“倒不是口误，你只是忘记我如今已经不是王爷，而是一朝太子。”
姚霜心头一震，“我……不知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止你，”轩辕霆琛收回灼人视线，“很多官员如今还会称呼我为王爷，他们还没能够接受，本应一辈子躺在床上的我，忽然会站起来，还会被册封为太子，我让很多人失望了。”
姚霜有些不安，“我相信很多人愿意看到殿下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