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冷冷一笑,眼底精光闪过。
另一边。
方寸山,虚空宫内。
阙月站在一片狼藉当中,她设下的结界早已被打破。
她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心头阵阵刺痛。
早知会是这个结局,她倒不如让怀信跟在她身边!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徐长泽的身影出现在了阙月面前。
阙月顿时警觉起来,朝着徐长泽厉声质问:“你跟过来想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怀信不是焚天!”
徐长泽走近的脚步一顿。
他停在原地,跟阙月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本君来,并不是为了处置怀信。”
听到这句话,阙月半信半疑。
徐长泽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不再去想这些,转头打量起了虚空宫的惨状。
光凭这打斗的迹象,徐长泽就能相信怀信不是焚天。
那怀信到底去了哪里?
而焚天又藏在何处?
徐长明为何会突然消失?
一个一个谜团梗在徐长泽脑海中,他只得慢慢去解决。
他看着阙月为怀信而慌神的模样,强忍苦涩安慰:“你先别着急,怀信一定还活着,你可有给他下什么寻踪咒?”
通常来说,这等亲信身上会跟主人有一定链接。
这样才方便危险时刻,他们能立即出现。
可阙月愁眉紧拧,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同生铃,但这玩意竟然在焚天身上……”
说到这里,阙月话头一梗。
她像是想起些什么,赶忙问徐长泽:“玉竹现在是不是还在明光殿?!”
徐长泽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阙月陡然睁大了双眼,急声提醒徐长泽:“不要相信玉竹,她……”
话至此,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阙月看见团团黑雾,慢慢将她困在其中,而徐长泽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只是困惑问:“玉竹怎么了?”
“她……呃……”阙月拼命想说些什么,脖子就越紧。
她甚至连神力都使不上来,挣扎都没法挣扎。
徐长泽眼见情况不对,眸光骤然一凌。
他捏了传送决,带着阙月就回了明光殿。
只是才落地,便听见寝殿内传来一阵打斗声。
徐长泽一手抓着阙月,抬脚踢开了房门!
入目——
玉竹正瘫坐在地,她脸色煞白,浑身都是伤口。
听见动静,她转头看向徐长泽,惊慌求助:“长泽,救我——”
而在她面前,是刚才阙月还在寻找的怀信。
他双目通红,浑身上下泛着滚滚黑气,手中举着的短刃对向了玉竹。
阙月在这瞬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惊呼:“怀信!”
双目通红的怀信看她一眼,眸光有一瞬清明,却又不知道为何立即逃跑。
阙月想去追,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站住!”
她本能地回过头去,就见又是水神等人。
他们依旧是那副嘴脸,气喘吁吁地赶来,都看见了怀信持刀对向玉竹的那一幕。
仍是有水神带头,只是他这次不是质问阙月,而是质问徐长泽。
“长泽神君方才都看见了,那畜生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入了魔,他不是焚天还能有谁?”
阙月脸色煞白,冲上去便跟水神对峙:“休得胡言,焚天分明就寄生……”
话至此,阙月又发不出声音。
她痛苦不已,只能绝望看向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玉竹。
而她这份被迫沉默,在旁人眼中成了默认。
水神对徐长泽不依不饶:“直到这步,长泽神君也不愿处置阙月跟那个畜生吗?魔界大乱,人间暴雪已持续四个月,天界诸神死的死伤的伤,还不将其降服,这三界可了得?”
徐长泽抿唇不语,眸光微闪。
见他这副犹豫的模样,阙月愈发着急。
她顾不得其他,以全身修为冲破压制,朝着徐长泽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徐长泽,从前你不肯信我不是孤煞命格,今日也不肯信我说怀信不是焚天吗?”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阙月喊出这句话后,就因心力交猝而晕了过去。
只剩那几个字,不断回荡在徐长泽耳边。
他猛地回过神来,阻拦水神等人:“且慢——”
可话还未完,后脑勺便猛地一痛,他也晕了过去。
阙月率先醒来。
她睁开眼,就发觉自己身处天牢当中。
门栏上挂满了捆仙锁,阙月神力被完全压制住。
她记挂着怀信,强撑着爬起身来,徒手去拉扯那些捆仙锁。
捆仙锁自然纹丝不动。
正当阙月着急之时,牢门外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她眸光一亮,赶忙恳求:“徐长泽,你最后也不相信怀信是焚天对不对?快放我出去,我得去找他!”
可徐长泽走近,眼底情绪晦涩。
半晌过后,他才对阙月缓缓道:“本君没有不信。”
原本激动的阙月,陡然冷静了下去。
她怔怔问:“你说什么?”
徐长泽却仍是那副模样,他语调怪异的开口:“阿吟,你不要再固执了,你明明看见怀信想对玉竹行凶,他即便不是焚天也是魔道中人。”
“我们是神,神与魔本就ʟʐ势不两立。”
听到这番话,阙月的眸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