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怕……”
身后披着他的外套,身前他炙热滚烫的肌肤温度将她从地狱带回人间。
那一刻,余念只觉得灵魂都在颤动。
像个孩子一样,只懂得缩在他怀里嘤嘤嘤。
纪衍霆不太懂安慰别人,想起张寸那个猫奴安抚猫咪时的举动。
大手缓缓抚上余念的脑袋,一下下摸,怀里的少女觉得舒服了,哭声减弱,反而不停蹭着他的掌心。
像只软绵绵的讨食猫儿。
怀里的小人太软,太柔,第一次全身心依附着他,胸前的触感十分明显。
纪衍霆身体徒然紧绷,只能一遍遍麻痹自己,把抚摸当成一场简单训练。
说来简单,鼻尖香甜的味道却让心头躁动起来,呼吸沉重。
抚摸的动作不自觉重了重。
余念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他蓦然回过神,收敛力道。
漆黑幽深的眼底涌过一股暗流,他合了合眼。
收回之前的想法,这项训练艰难困苦……
“上……上将,您来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下人岚嫂出来上厕所,忽然看到纪衍霆到来,立刻汗如雨下,双腿打着颤。
纪衍霆敛去所有因余念带来的情绪,黑沉沉的眼睛睁开,不带一丝感情扫向来人,岚嫂通体一寒,血液近乎凝固。
“小姐……小姐之前休息了的,不知怎么自己跑下来了。”
欲盖弥彰的解释,简直是作死。
纪衍霆眉头蹙起,一眼看出不对劲。
“是吗?”
他沉吟着缓缓发问,仿佛地狱恶魔发怒的前兆,岚嫂浑身战栗,立刻扑通跪下来。
把平日里对余念照顾不周的事情全盘托出。
丝毫不敢再隐瞒。
怀里的人儿委屈,指尖绞紧了他的衬衣纽扣。
纪衍霆抱着她起身,他接近一米九的身躯太高大,余念在他怀里跟着不大的孩子似的,对比太强烈。
他接通一个号码,沉声吩咐:
“立刻带人来城堡,所有下人关监狱,关到死。”
地上的岚嫂瘫坐下来,巨大的恐慌萦绕心头,流下悔恨的泪水。
还想再求求纪衍霆,却看见他的背影转瞬到了房门口。
纪衍霆把余念放到床上,余念小肚子凉飕飕的,自己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盖好。
房里的灯亮着,余念不自觉被纪衍霆神铸般精致帅气的脸吸引了视线,只是他幽深的眼里带着漠然疏离,通身的冷气和压迫感。
仿佛和之前紧抱着她安慰的不是一个人。
楼下传来下人被带走的哭声,不停的向他们大喊求饶。
余念不为所动,问:
“又会有新的一批下人来吗?”
纪衍霆见她不是很愿意的样子,思考了下,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她:
“和虫族的战争要打响了,时间至少持续半年以上,你跟在我身边。”
“那……你要保护好我。”
余念想到离开城堡,肯定如影随形的危险。
纪衍霆停顿了两秒后,郑重许诺:
“要想伤害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
次日离开时,余念只抱着六个糖罐子,其余什么都没拿。
穿着那条她最喜欢的紫色纱裙,裙摆层层叠叠,脚下是白色水晶鞋,头上是个小巧的镶钻王冠发饰,完全凸显了她本来的高贵美丽。
嫩白的天鹅颈透着亮,眼神灵动活泼,像极了某个宴会偷跑出来的小公主。
飞船以朝高频的速度在空中行驶跳跃,不多时抵达明帝国军区。
军区里清一色的蓝色军装,再不济也穿着正经西服,余念这一身打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却没一个人敢说什么。
因为她是被纪衍霆抱下来的,就在众目睽睽下。
她身躯娇软,他军服硬挺,大手就这么托在她的臀部,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后颈,毫不避讳的耐心。
片刻之前,快到军区,余念往嘴里扔了颗糖,上本身倾到纪衍霆面前,娇嗔着使唤他:
“等会你抱我下去,这样大家就知道我是你的人,就不会欺负我。”
在庄严肃穆的军区,他又是近乎权利一把手的上将。
做出这种举动影响不好。
余念瞧出他的顾虑,伸出小腿蹭了蹭他的西装裤,声音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好不好嘛~”
除了被吸血那晚,其他时候她倒是不怕他,现在反倒更大胆了。
纪衍霆幽深的目光看向她的小腿,用肤如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手握住小腿肚,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滑得很。
喉结无声滚了滚,将她的腿松开,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也就有了这一幕。
传闻不近女色的纪上将,一来就给众人迎头暴击,抱得那样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军队里不知多少暗恋纪衍霆的男男女女心碎成了渣渣。
纪衍霆一来就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做决策和签字,余念暂时被安排到一旁的休息室里。
许多目光透过玻璃的百叶窗缝隙打量她。
她就静静窝在沙发里望着周遭摆设,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抬头的模样直接把众人都震住了。
实在是太美了,是那种用世上所有美好事物浇灌出来的、惊心动魄的美。
她就凭这张脸,世上绝大部分男人都甘心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而三年之久,纪衍霆除了吸血都没有越矩,属实自制力惊人。
光凭这一点,那个男人,配得上她。
“听说那个被上将抱进来的小仙女似的女人脑子有病,是个疯子。”
“看起来挺正常的呀,不会吧?”
“监狱里曾经伺候她的下人传出来的,千真万确,还打人呢!”
……
余念是疯子,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不多时传遍了整个军区,人都是八卦的,披了层军装也一样。
她的名字和纪衍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肯定不是亲戚。
一个疯子何德何能能让纪衍霆这么护着?
何秋雨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见她水晶鞋脱了,落在沙发上的脚趾都娇嫩无比,不由呼吸一窒。
这个女人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极美的。
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余念眼前。
余念鼻翼微动,闻了闻味道,扭过头去。
“不喝,苦的。”
何秋雨瞬间明白她喜欢甜的,掏出几块方糖,余念的视线跟着糖块游走。
“那我给你放糖,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一个问题一块糖。”
问题?
像贺舟那么问吗?
余念以为又是来做治疗的,下意识点点头。
“你和上将上过床吗?”
“他哪方面厉不厉害?”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余念脸色瞬间变了,水眸里盛着怒火。
她有病,但她不是傻子,竟然想从她这里套关于纪衍霆的消息……
“要不算了,就当我没问过。”
何秋雨一看余念眼神有些不对劲,想溜,可下一秒——
那杯滚烫的咖啡直接泼到了她身上。
部分滚烫的液体溅到脖子和脸上,疼得她惊呼出声。
门外瞬间涌进来不少人,齐齐围住何秋雨,见余念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还勾起笑容,立刻怒了。
“何助理好心给你送咖啡,你竟然泼她,别以为你是上将的人就能欺负人。”
“果然是个疯子,有病,干嘛出来祸害人!”
“你做错了,快道歉。”
……
一连串的指责充斥余念耳膜,她眼前都有些重影了,面前的人仿佛都成了可怕的怪物。
她推开众人,赤着脚去找纪衍霆。
此时纪衍霆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离开会议室,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撞了满怀。
他下意识张手抱住,见余念鞋子没穿,往上提了提,让她窝在怀里。
幽深的眸瞬间更黑,连带着周遭温度都冷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张寸觉得脊背发凉。
这绝壁是上将生气的表现!
麻了,到底是谁惹了上将的宝贝疙瘩?!
从休息室里出来的众人直面纪衍霆的怒火更是双腿颤个不停。
“上将,刚刚何助理去给余小姐送咖啡,余小姐泼了何助理一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话语里明显暗示余念有病,和其他人无关的意思。
余念此刻满脑子还是那些人的话和重影,轻颤着窝在纪衍霆怀里,根本做不出回应。
何秋雨脖子上被烫红的痕迹很是明显,她咬了咬唇大方道:
“没事,我相信余小姐不是故意的,上将不要责怪她。”
纪衍霆晦暗不明的视线上下扫了眼何秋雨,微凛着眉,仿佛利刃剥削,将她看穿,何秋雨用尽全部力气才稳住恐惧的情绪蔓延。
“我没打算怪她。”
众人,包括张寸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军纪森严,奖罚分明,这平时被纪上将当成行事准则的规矩,怎么就忽然变了?
张寸偷偷看了眼余念。
天噜啦!有了美人,上将要变昏君了吗?
“余念肯定不是故意的,她的病不会让她善恶不明,故意害人,相反她情绪感知很灵敏,一定是何助理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
贺舟听说余念来了,担心她,结束手头的工作就赶上了这一幕。
他看向纪衍霆,上将没有多说,但不怪余念,多半也是这么想。
三年了,上将分得清余念本性纯良。
何秋雨有些慌乱地垂眸,随后听到了纪衍霆冰冷的决定。
“不用在总部待了,今天开始拨去分军区。”
“上将你听我解释……”
何秋雨指节攥得发白,她不过是存了私心问了两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至于受这样的处罚吗?
总部和分军区,地位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被贬职,她还指着总部的身份嫁个有地位的高官……
“你还有异议的话,等余小姐醒了,我们好好问问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张寸身为纪衍霆最得力的副手,吊着眼提醒。
要是问出来是何秋雨的问题,她就不止被贬分军区那么简单了。
想着那几个有关纪衍霆的问题,何秋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接受这一切。
办公室里,纪衍霆把余念安放在沙发里。
睡了一会,她醒过来,正好贺舟敲门而入。
他褪去了往日的白大褂,一袭合身的蓝色军服,面容俊逸,气质温润,如同春日里翩翩公子。
虽然贺舟有迷倒众多女人的本钱,可比起纪衍霆那个妖孽瞬间就逊色不少。
余念眸子仍旧闪过一抹亮色,朝他伸出手。
“贺医生,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