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廊下,一道玄色衣角一闪而过,那是家主身边的暗卫。他心头一紧,推开糕点沉声道:“小姐该回房了。”
“你生气了吗?”明棠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结霜的睫毛,带着一丝委屈,“因为那天我弄丢了玉佩?”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青玉碎片,“我找了好久只找到这个...”
少年瞳孔骤缩。碎片上的螭龙纹虽残缺不全,却与他幼时在草原王帐中见过的图腾如出一辙。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染血的裙摆与玉佩撞击声重叠,痛苦和仇恨交织在一起,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小心!”明棠突然尖叫。屋檐坠落的冰棱擦着季临渊耳际划过,在他颈侧划出血线。少女扑过来时发间银铃叮当,混着她身上特有的茉莉香,将他混沌的思绪搅得更乱。
暗卫破窗而入的瞬间,季临渊本能地将明棠护在身下。三棱镖扎进肩胛时他闷哼一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耳语:“活下去,回北疆...”
季临渊成为暗卫那日,阳光正好。明棠正踮脚往他领口别香囊,十二岁的少年已比她高出半头,玄色劲装衬得眉眼如墨,仿若画中走出的俊朗少年,唯有束发银冠上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显出几分稚气。
“这是安神香。”她鼻尖沾着药草碎屑,模样可爱极了,“昨夜你守房梁时咳嗽了三次。”
话音未落,远处马厩突然传来嘶鸣。受惊的西域烈马撞断木栏,如一阵狂风般朝着他们冲来。季临渊反应迅速,飞身将明棠紧紧护在怀中。就在这一瞬间,马鞭擦过他的右腕,明棠瞥见那道暗红的旧疤——正是当年夺玉佩留下的伤痕。那伤痕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的手腕上。
“临渊的驯马术...”苏老爷眯眼望着尘埃中制住烈马的少年,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怀疑,“倒像北疆王庭的路数。”
屏风后,管家捧着碎玉的手在发抖。羊皮纸上的北疆密报被烛火吞噬,灰烬里“遗孤”二字隐约可辨。管家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带来的后果